圆房
冬日里的沛水城并不显得萧瑟,寒冬腊月,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在这里没有腊月里不出‘门’的习俗,过年之前,正是赚银子的好时候。。 更新好快。
在城北有一个类似劳务市场的巷口,每天天刚‘蒙’‘蒙’亮,就有不少百姓直奔这里,众人都是到这边求个活计,盖房,做杂工,洗涮等,需要用人直接过来谈价钱,当面沟通,比请中人要好。
今年家里要在沛水城过年,这边也相对稳定,青镣淳于谙商议一下,在沛水赁住一个小院子,一共前后有两进,房屋不多,方便公婆一起到这里来过年。
人手不够,房屋也赶着在过年之前修缮,腊月初五一大早,青璃带着于嬷嬷和麦芽一起赶往劳务市场,想请几个手艺人,自家包吃,把房顶上换新瓦片,内室粉刷上一层白灰。
北堂谚解蛊之后,没有什么副作用,还和以往一般,继续留在大营,安抚手下的人马,随时准备和大秦进行一番厮杀,而赵晚‘春’被惊吓到,北堂谚好了,她却病倒,发高烧说胡话。
“小姐,麦冬伤势好转,今年也接她到沛水服‘侍’吧。”
于嬷嬷走在青璃的身后,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开口。前段时间,麦冬总是偷偷出府,回来身受重伤,一直在平阳调养,眼瞅进了腊月就过年了,麦冬一个人留在那边,也没有熟人,过年也够孤单。
“恩,等回头记得给商队的领队送信。”
才两个月,青璃的生意已经开到沛水,这边‘玉’器铺子生意一般,粮店生意火爆,她的铺子支持以物易物,用‘肉’食替换粮食等,有半个当铺的‘性’质,这样能变相赚取银子。
商队在北地的几个城池往返,把每个城里的特‘色’运送到周围城池,赚个跑‘腿’的银子,聚少成多,也是一大笔。
前面巷口就是沛水的劳务市场,很多工匠们已经等候良久,周围‘乱’糟糟的,有穿着体面一些去挑人的主家,会很快被围上,大家争先恐后地自荐,都想在过年之前赚一笔。
青璃完全可以找城北大营的士兵来帮忙,不过最近军情紧急,随时有可能爆发大战,她怕耽误士兵们的训练。大秦的男子身体强健,做活麻利,人工也比大周便宜,做一天活只需要给十个铜板。
“这位夫人,咱们不要铜板,用猪‘肉’,羊‘肉’或者粮米都成,咱们兄弟出来做活儿,就是给年夜饭加一道菜。”
一个人高马大的憨厚汉子搓搓手,天冷,他的棉袄开了口,里面钻出来纠结成一团的棉‘花’,看起来家里的日子过的不算好。
和他一起的还有七八个汉子,都是他的亲兄弟和堂兄弟,一大家子没分家,出来找活干。一般人家用人只要一两个,这些人想在一起不分开,眼瞅着周围的人被看中领走,兄弟几个急得抓耳挠腮。
“是啊,咱们指定能把活儿做好的!包您满意!”
几位兄弟一起点头附和,然后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青璃见兄弟几个人嘴笨拙舌,觉得为人还算实在,她点头应允。院子终究不是自己家的,不用太‘精’心,只要大体上过得去,毕竟要住上一个来月。
把人领回到院子,青璃这边提供材料,兄弟几个开始忙活。青璃观察了一上午,点点头,人没白找,干活手脚麻利,能吃苦。晌午歇息的时候,她这边提供了点心茶水,几人分吃了两三块,剩下的用油纸小心包好,想要带回去。
闲谈之中,青璃得知,在大秦偏远的山村,一向都是男多‘女’少,所以几个兄弟娶共妻比比皆是,亲兄弟共三人,只娶了一个娘子,生了两个小娃。
这种情况在大周偏远的地方也有,不是因为男‘女’比例,而是汉子家里太穷,是娶不上媳‘妇’儿的,倾尽举家之力,勉强能凑够一人的彩礼,剩下的只好打光棍,索‘性’不如娶一个‘女’子,兄弟间共用。
有两个小娃,那么孩子是谁的?青璃‘抽’‘抽’嘴角,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下晌,青璃离开小院,回到城北大营。昨天收到京都来信,水零黎已经到达,现在肚子和皮球一样,正在待产,找太医请脉看,都说是个男胎,白家老祖宗笑得眯缝着眼睛,对她多有照顾。
北地连续大捷,让京都形势日趋稳定,因此淳于家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很多官员见皇上迟迟不下旨赐婚,全部盯上了新任京兆尹莫子归,如此青年才俊,有实权,手底下还有十万京都城防军,背后靠着淳于家这个大靠山,就算冒着被皇上看不上眼的危险,也要争取一番。
最近,京都官家千金频频开诗会,赏梅会,有那胆子大的,堵在京兆尹衙‘门’‘门’口,前几天闹出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一位官家千金丢了荷包之后,跑到京兆尹衙‘门’口击鼓,想借此机会见莫子归一面,却被他以扰‘乱’衙‘门’秩序为理由关进大牢。
一时间,京都百姓们众说纷纭,本来衙‘门’口击鼓是为有冤情的人设立,你今儿丢只猫,明天丢个荷包就去击鼓,那衙‘门’的捕快不用干别的了,从早到晚在击鼓面前维持秩序,让众人排队等候。
当然,也会有人莫子归狂妄,办事不留余地,不给人家官家小姐面子。念是初犯,简单训斥两句就可以了,偏偏关进牢狱,让这位小姐以后怎么有脸面见人?
关于莫子归和白可心的亲事,莫家这边没有给一点反应,青璃四婶陈氏见到白家的族长夫人很冷淡,从未提起,这件事就传到白太后的耳朵里,白太后比较怨念,责怪莫家没眼‘色’,好在她为人比较宽厚,想着儿‘女’缘分也强求不得。
“夫君,爹娘说要在来年开‘春’回京都去,你说我到底要不要跟着一起?”
青璃歪着头,一手托腮,对着面前的热茶发呆。这件事公婆肯定要问她的意见,做人家媳‘妇’之后,即便生活的再肆意,还是要顾及公婆的意思,青璃拿不准。
淳于谙放下棉‘门’帘,迈着大步走进‘门’,他的面部表情凝结了一下,然后才哑着嗓子道,“照这个事态,攻进治水也快了,我的目标是一年之内,攻进大秦京都。”
青璃点点头,淳于谙没有给出意见,但是他肯定不希望她回去。罢了,这个让人苦恼的问题,可以推到年后去解决。
过完了腊八节,离过年之日越来越近,青璃算算最近几年,似乎每年都换一个地方,跟随城北大军的脚步走,自从和淳于魔头定亲之后,她就开始了东跑西颠的生活,一直持续到现在。
兄弟几个人做活细致,超出青璃的预期,其中有两个人会木匠活,用木头帮着打造了几样实用的家具,其中有青璃最喜欢的沙发,她让于嬷嬷和麦芽一起用棉‘花’加厚,做了垫子,坐着非常舒服。
院子里每个房间的高丽纸,全部换新,灶间又添置一些新的锅碗瓢盆,在一进院子的房间,青璃特地自己画了一幅茉莉‘花’,挂在内室,给文氏准备了屏风和梳妆台。被褥,窗纱,‘门’帘全部换新,她空间里找了几样不怕冷的‘花’草,移栽到‘花’盆中作为摆设,冬日里看着有生机的植物,心情能开阔不少。
布置好的地成为异族的新任寨主,也在一连串的打击中走出来,每日繁忙,忙着族中各种琐事,没有时间感怀。
“恩,这次不是被人抢亲,是我绑了一个。”
尼玛拍拍‘胸’脯,说得很是豪迈。青璃‘摸’不着头脑,迎着尼玛进入到偏厅,让于嬷嬷和麦芽沏茶待客。
“绑了一个是什么意思,你抢了压寨夫郎?”
想到曾经和尼玛在溧水城大街上转悠,等待被人抢亲的日子,青璃一脸关切,被抢永远都是被动,还不如主动出击,尼玛已经是寨主,有特权。
“恩,就是这样。”
尼玛非常兴奋,言谈间‘露’出少‘女’的羞涩来,对方是一个文弱的书生,满口之乎者也,遇见事情讲道理。一次尼玛出‘门’接收青璃给的物资,带领族人在街道上碰见两个人吵架。
一个粗鲁的汉子和一个文弱书生,大秦汉子不停地谩骂,而书生满口论语,双方‘鸡’同鸭讲,最后大汉听着头晕,动手揍了书生,尼玛是个热心肠,不能坐视不理,立刻‘挺’身而出英雄救美,顺势把书生拐回山寨。
书生是刚逃出狼口,又入虎‘穴’啊!青璃眼神闪烁,自动脑补尼玛和书生二人平时的‘交’流。尼玛吃馒头,而书生在一旁不停地念叨子曰,那场面太美。
尼玛一脸幸福,掏出一张单子给青璃过目,上面字体行云流水,颇具风骨,都是‘药’材的名字,尼玛让书生帮忙誊写。
“这些‘药’材,哪种要大量需要,提前告诉我。”
这次尼玛来找青璃,报喜是一个方面,她非常希望有人能分享她的喜悦。另外,族人觉得非常过意不去,他们差点和大周的城北大军作对,还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得到对方的雪中送炭,所以对待‘药’材这件事比较认真。
青璃指出几样,包了一些糕饼干过送给尼玛,目送她离开,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福,只是找到幸福的形式不同而已。
淳于老将军和文氏在终于在腊月二十三从莫家村赶过来,二人住进这个充满温馨的小院,没有丝毫陌生,每天早上,淳于老将军都会起身在院子中练剑,舒筋活血,而文氏则要起大早去集市上转悠。
凤阳平阳的百姓习惯在家里猫冬,进了腊月,集市越来越少。在莫家村什么都不用准备,文氏每天在村里转悠无聊,起了购买*。
此事最为头疼的就是青璃,她也要起大早,陪着婆婆去集市上,有时候婆婆心血来‘潮’,还会和小贩砍价,看到买东西的老人,觉得可怜,也会多给几个铜板。
沛水城海鲜多,早上有刚在海边打捞上来的,青璃习惯买一些鱿鱼,回家之后拆下鱿鱼爪,做辣炒鱿鱼,剩下的鱿鱼片用来包饺子,做鱿鱼饼,下海鲜的汤面等,公婆二人都很喜欢吃。
有公婆在,小院里欢笑声多了起来,闲来无事,青璃拉着公婆斗地主,三人玩得很多次都忘记了时辰,淳于谙归来之后,找不到自家娘子,最近几天脸都是黑的。
每年这会儿,都是青璃最忙的时候,今年她在沛水,可苦了家中铺子的掌柜,为了报账,要提前两天出发,坐马车赶夜路,不过他们也不白来,只要账本上没有出入,青璃都会给予丰厚的奖励,鼓励他们。
那些跟随青璃的老掌柜,家人象征‘性’地得到福利,有‘女’儿出嫁等,这边也会备下一份礼品。礼品的贵重不谈,掌柜们心里暖暖的,有一种被人重视的感觉,很窝心。
到腊月二十三开始,每一天都有安排,如往年一般,家里人按照大周的习俗走,祭灶,扫房,做豆腐,包豆包,青璃准备了年糕,留着年夜饭下火锅吃。
临近年关,大秦军队没有任何异动,沛水紧闭城‘门’,根据小灵传回来的消息,大秦皇上似乎非常懊恼,连续失去三所重要的城池,万一被大周拿下治水,等于吞下大秦半壁江山,他想了想,还是不能坐以待毙,试图找合适的人求和。
大周名将宇文鲲已经死了,北堂谚投靠大周,与大秦联合那些北边小国看不到希望,纷纷撤兵,己方孤助无缘,大秦皇上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一个事实,他被耶律楚仁坑苦了。
‘玉’玺是真的,又是大周皇族,有银子,这些都有什么用?大周皇上另有其人,军权也被淳于家控制,就算耶律楚仁重新坐回皇位,屁股也坐不稳,那些钱财有一部分丢失,剩下的早就不知道‘花’在哪里。
一封封求和信被送到城北大营,目前大秦皇上的姿态很高,信上苦口婆心地劝说大周停战,打仗劳民伤财,生灵涂炭,不如双方商议一下,作为战败国,大秦愿意让出泗水城。
“真有意思,后面那句走着瞧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咱们不同意和解,大秦还有杀手锏?”
青璃看过信之后,扔到桌子上,一脸讥讽,对峙这么久,大秦方面都没有动作,若是有办法,会让提出主动让出泗水城?想的倒是美,大周凭什么把吞进去溧水城和沛水城吐出去!
“大秦后方的军需跟不上,快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淳于谙眼中含笑,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他温柔地抚‘摸’着青璃的头发,再有几天,二人就是名副其实意义上的夫妻,他的心也能更安定。
大周方面没有表态,淳于谙把大秦皇上的求和信通过驿站送往京都,此时,也到了一年一度的大年三十。
这几天,淳于谙破天荒的没有和青璃同房,每晚都宿在书房中,青璃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没有细想,作为过来人的于嬷嬷难免腹诽,莫不是少将军怕圆房那天不行,所以提前几天戒‘色’。
贴‘春’联,挂年画,换桃符,这是大年三十里必须要做的,家里如往年一样,在院中挂上了喜气的红灯笼。往年‘鸡’鸭鱼‘肉’是年夜饭中必备热菜,而今年,青璃做了改变,大年三十这天,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火锅。
双胞胎兄弟在年三十早上才从城北大营中归来,自动自觉地帮着劈柴,打扫院子。于嬷嬷和麦冬陪着青璃一起在灶间忙活。
‘鸡’鸭鱼‘肉’,今年变成了冷盘凉菜,‘鸡’‘肉’是熏制的‘鸡’,鸭是酱鸭,鱼‘肉’用酱汁而成,罐头的做法,上面撒一层香菜,还有一盘水晶肘子‘肉’,几样凉拌的小菜,凑够数量。
‘鸡’鸭鱼‘肉’全部是青璃在空间里取出,用来浑水‘摸’鱼,全程都是她自己‘操’持,没有被人发现。火锅用北地百姓们喜欢的辣锅,照顾大家的口味,文氏现在也可以跟着吃辣。
薄薄的羊‘肉’片,‘鸡’‘肉’,猪里脊,鱼丸,蟹丸,大虾,鱿鱼,腊肠,还有腌渍的笋,年糕,土豆片,红薯片,前几天族人送来的菠菜,冬瓜,木耳,白菜,粉丝等,凑够了满满一大桌子。
等到天‘色’开始黑下来,家里人围坐在桌前,这次多了白可心和米栋,本来二人想要独自用膳,文氏热情地相邀,年夜饭讲究的是团圆,总不好让家里的客人落单。
在下人房,丫鬟婆子也开了一桌,青璃准备了几样果酒,专‘门’给‘女’子喝。
“你要芝麻酱还是海鲜酱?”
青璃正在给众人派发酱碗,问了半天,淳于谙也没有反应。她一脸疑‘惑’,今儿过年,怎么还愣神呢?可能是担忧城北大军吧。
实际上,淳于谙在想昨夜的‘春’梦,越是到这个时候,他就越忍不住,迫不及待,昨夜晚上,他的脑海里一片旖旎,自家娘子面如桃‘花’,只穿着一件肚兜,‘胸’脯处饱满高耸……
“好吧,你就吃芝麻酱吧。”
连续问两次,淳于谙仍旧没有回答,他的侧脸冷硬,眼眸深邃,里面暗含着隐隐的黑‘色’光芒。青璃无奈地摇头,按照他以往的口味摆放好酱碗。
“去年过年,咱们一家就没团圆。”
淳于老将军兴致很高,提起青璃四叔莫如海,哼哼两声,“莫家那小子总是抢我的酒喝,如今我回来,他还留在沐阳!”
“爹,您还是快下筷子吧,大家都等着呢。”
淳于恭吐吐舌头,瞅着自己眼前的一盘羊‘肉’片,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一家之主不下筷子,众人大眼瞪小眼,只能干看着。
“好几个‘混’小子,你是嫌弃你爹啰嗦?”
淳于老将军抬起筷子,站起身来,俯身过来敲淳于恭的头,可能是想到过年这样不吉利,他尴尬地咳嗽两声,中途筷子转移了方向,夹着一片羊‘肉’放入滚烫冒泡的锅内,涮了几下,沾芝麻酱后放到嘴里,赞叹,“这味道太好了!”
家主下了筷子,淳于恭再也不等,抄起筷子对准盘子里的羊‘肉’,很快也跟着附和,“大嫂,这羊‘肉’好吃,可是一盘不够啊!”
每人身边摆放一盘,下到火锅里熟了之后卷曲着,一会儿就见了底。旁边的几样‘鸡’‘肉’,猪里脊下的比较慢。
“别急,还有呢。”
青璃端过来一个大盆,从里面用夹子给众人的盘子里添‘肉’,大秦的羊‘肉’味道美,都是羊在山坡上,细腻且没有膻味。
米栋很会调节气氛,随口说了几个笑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频频举杯,在场只有三个人没有笑,白可心,青镣淳于谙。
白可心是清冷习惯了,对于一般的笑话不上心,正在跟着众人一起涮‘肉’,淳于谙则是夹着羊‘肉’,手悬空,‘肉’片上正滴着芝麻酱,而他本人在溜号,青璃纯粹是观察自家夫君,所以忽略了笑话。
文氏是个明眼人,心中发笑,从小爱哭的小娃长成如今的魁梧男子,时光一晃就过去了,谙儿已经娶妻,今夜圆房,必定在未来有好消息,她特地问了于嬷嬷青璃的小日子,发现今夜是个好时机,或许明天,孙儿就能出生了。
许是心中有事,淳于谙根本听不到众人说什么,一天也不在状态上。到了夜里守岁吃饺子,他还是没能在这个状态走出来,而青馏知后觉,面对众人的暧昧眼神,也明白怎么回事了,守岁的时候低着头,脸颊火热滚烫。
鞭炮声声除旧岁,新一年的钟声敲响,文氏早早把夫妻二人赶回房。青璃进‘门’之后,发现房内早就准备了热水,从偏厅到内室璃燃着大红‘色’的龙凤喜烛。
淳于谙进‘门’之后,关好房‘门’,拉上窗纱,一气呵成,转过身,一把横抱着青璃,大步走进内室,扔到了‘床’上。
烛火的映照下,青璃的脸庞羞涩地通红,她用被子‘蒙’住头,心里有稍微的紧张,都说‘女’子第一次很痛很痛,前世今生的第一次,她好奇,紧张而又有些期待,很纠结。
淳于谙脸庞轮廓很深,就像刀斧开凿一般,鼻子高‘挺’,浓眉,眼神深邃,很有男子的味道。他一手把青璃固定在怀中,大手灵巧地解开青璃夹袄的盘扣,拉着她的裙摆,只是片刻之后,青璃浑身*,她的皮肤非常白皙光洁,泛着珠光。
感觉到淳于谙正在四处点火,青璃难耐地翻了身体,她身体火热,难耐地嘤咛一声,不停地摆着头,试图阻止淳于谙的亲‘吻’。 红烛摇曳着,空气中有淡淡地暧昧气息,青璃大脑当机,只得一遍又一遍说着大煞风景的话,“夫君,听说第一次有些疼,你要轻些。”
双‘唇’紧紧地贴在一起,青璃感受到淳于谙的温柔,一颗心彻底融化。她抬起手臂,如八爪鱼一般环绕在淳于谙的后背,用手轻轻地抚‘摸’上面细密的伤痕。
以前白若尘曾经开过玩笑,淳于谙的身上疤痕太多,就算用白家祖传的祛疤膏也要几十瓶,有些深可见骨的刀伤,根本就无法复原。
窗外,一片寂静。天幕如黑丝绒一样,天空中满是眨着眼的星星,家家户户挂着明亮的灯火,都在为二人的结合做见证。慢慢地,青璃失去了理智,身子软软地依附在淳于谙身上,压根忘记有第一次疼痛这回事。她的眼神‘迷’离,脑海中只有一片空白。
房内,一片旖旎的‘春’光,缠绵不休,夜还很漫长……
院子里,白可心披着一层雪白的狐狸皮披风站在灯笼之下,双眸眺望着远方,那里是京都的方向,此刻她思绪纷‘乱’,到底想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他的出现,扰‘乱’了她的心?
回眸,屋内红烛摇曳,满是红晕的光亮,夫妻二人应该在行那风‘花’雪月之事吧?‘女’子第一次会有切肤之痛,这是教导嬷嬷说的,所以白可心好心地下了一些类似麻醉的‘药’粉,当然,还有‘春’‘药’,但愿淳于谙和青璃能享受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夜。
夜里突然下起雪来,等到大年初一早晨,院子里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青璃嘤咛一声醒来,眼里带着‘迷’茫之‘色’,她动了动身体,发现浑身僵硬得无法动弹。
两个人的‘洞’房‘花’烛,淳于谙不停地索取,而她也在努力的配合,这是一个‘女’子正式成为‘女’人的蜕变过程,好比化茧成蝶,让人痛并快乐着。
忙碌一夜,淳于谙仍旧神清气爽,他打来温热的水,关切道,“娘子,还好吗?”
“你说呢?”
青璃想起身,今儿是大年初一,千万马虎不得,一会儿将领们会来小院拜年,她这个少将军夫人赖‘床’不起的话,以后怎么有脸见人。
该死的淳于魔头,昨夜不如想象的那么疼,所以她就没有多加注意,原来圆房还有后遗症,她记得失去理智之前,好像闻到一种‘春’‘药’的味道……
‘揉’‘揉’头发,青璃感觉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她随手一抓,仔细一看,顿时红了脸颊。一块白‘色’的手帕,上面染成了罂粟‘花’,这是‘女’子贞洁的象征。
“你出去,去前院,让于嬷嬷来服‘侍’。”
青璃脸‘色’涨红,语无伦次。见自家娘子害羞,淳于谙眸中含笑,脸庞冷硬的线条柔和了一些,他点点头,退出‘门’,在院中耐心等候。
于嬷嬷和麦芽早已经等候在‘门’外,淳于谙在,二人不敢进‘门’。昨天文氏特地吩咐了二人,还给了一瓶‘药’膏。她们从大早上爬起来,一直在‘门’外,内室迟迟没有动静。
得到淳于谙特赦,于嬷嬷松了一口气,与麦芽对视一眼,二人蹑手蹑脚地走进‘门’,顺便关上屋‘门’,把淳于谙高大的身影隔绝在‘门’外。
“于嬷嬷,这帕子……”
“这个得用匣子收好,‘交’给老奴。”
这方面于嬷嬷有经验,她正了正脸‘色’,一切按照京都礼仪来,麦芽是未成亲的‘女’子,显得有些放不开,她在偏厅里整理青璃的衣裳首饰,大年初一,新年伊始,要穿的喜庆一些,她准备了一套橙红‘色’的袄裙,在领口和袖口镶嵌着白‘色’的狐狸‘毛’。
洗漱过后,涂抹了‘药’膏,果然有效,青璃在于嬷嬷的搀扶之下,坐到梳妆台上,铜镜里的她有些地方不一样,青璃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感觉比从前更多了娇柔,妩媚。
“小姐,您在房事上可不要由着少将军来……”
于嬷嬷给青璃梳发,脸‘色’不太不自然,她作为贴身嬷嬷,有些话一定要说清楚。少将军年轻,火力壮,又初尝*的滋味,定是不能控制自己,自家小姐要总是由着来,身体上吃不消,还有一点,也是于嬷嬷担心的,按照小日子推算,这几天正是小姐的危险期,有很大受孕几率。
“这我知道。”
青璃疑‘惑’地回过头,她对‘女’子这些基本的常识,合适受孕等知晓的并不多,毕竟前世也没有任何经验,娘刘氏也是个羞涩的‘性’子,出嫁之前草草扔了一本‘春’宫,比青璃自己脸还红,根本没办法教导她这些。
古代的开放针对的都是夫妻之间,那些‘春’宫图姿势五‘花’八‘门’,和表演杂技一般,她可以肯定现代男‘女’绝对不会掌握这么多的技巧,可在‘女’子出嫁之后,房事问题上,都不会受到太系统的教导,全靠自己‘摸’索,这一点上,世家大族就好一些,那些小姐们从小身边跟着教导嬷嬷,约莫十二三岁便知晓人事。
有受孕的几率?青璃‘抽’‘抽’嘴角,不会这么准吧?她没想这么快就生小娃,想着怎么也要潇洒两年再说,万一有了孩儿,以后一颗心更要扑在孩儿身上了。
“于嬷嬷,你说我用不用喝避子汤?”
青璃这一句话,立刻吓呆于嬷嬷,她脸‘色’惊恐的使劲扭头,压低声音道,“小姐,您可不要想不开,这使不得!”
避子汤都是给那些大户人家的妾室和通房丫环准备的,还有青楼的姐儿,哪有正经的名‘门’少夫人需要这些东西,除非是用来害人。‘女’子本来要负责绵延子嗣,多子多福,青璃已经及笄,年纪不小了,这个年纪有孕的‘女’子比比皆是。
“小姐,您要考虑少将军啊!”
于嬷嬷说话中肯,淳于谙已经二十多岁了,又是城北大营的少将军,统领几十万人马,现在大周和大秦‘交’战,说句不好听的,万一有什么意外呢?护国将军府不能没有人继承,当然,这是未雨绸缪。
青璃随口一说,见于嬷嬷惊恐的模样,立刻闭口不谈,或许在这个年纪,有个小娃,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梳洗过后,青璃站起身走在前面,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淳于谙站在院子里等候良久,身上带着风霜,青璃见自家夫君,觉得怪不好意思,小声地抱怨道,“不是说让你去前院吗?”
“我等你。”
大年初一,夫妻二人不在一起,淳于老将军和文氏或许有什么想法,认为夫妻二人闹了矛盾,淳于谙不想给别人有这样想法的机会。
早膳之时,淳于老将军和文氏喜上眉梢,就连双胞胎兄弟也好像得知了什么,眉眼含笑,好像马上就能当上叔叔一样。以后有了侄儿,可以教他习武,带着他到山上打野‘鸡’野兔吃,下河‘摸’鱼,淳于越淳于恭两兄弟喜滋滋地。
“小璃,这是娘炖的燕窝,最是滋补。”
文氏笑盈盈地示意身边的石榴,青璃接过之后道谢,她也有准备给家人的礼物,每人都有新的衣衫鞋袜,首饰配件,送给双胞胎兄弟加了一对削铁如泥的匕首,是她好不容易搜罗来的宝贝,二人在战场上冲锋,应该派的上用场。
又是新的一年,家里人一起在院中燃放了鞭炮,看着红‘色’的碎屑‘乱’飞,覆盖在白雪上,为这个小院里添上一道别致的颜‘色’。
前院传来一阵阵拍‘门’声,石榴打开大‘门’,‘门’口站着一溜儿将领,张副将和方‘侍’卫挤在最前面,一个劲儿的说着吉利话,“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院子外,有巡逻的城北大营士兵们路过,他们站在‘门’口,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们级别太低,不可能上‘门’给少将军和少夫人拜年,可众人又不甘心,总想表达自己的心意。
最后,士兵们想到一个办法,每当有人路过,都在院子的‘门’口喊一嗓子,从早到晚,自家‘门’口的声音就没有停歇过,青璃是不时地还会出‘门’看看,和士兵们打招呼。
进到小院的都是城北大营的高级将领们,有些还是淳于老将军的老部下,今儿是大年初一,淳于老将军忍住‘操’练他们的*,众人一起到前院的偏厅说话。
过年的吃食丰富,家里应有尽有,青璃早就做了‘精’心的准备,果酒,高纯度的人参酒,金桂酒,光是酒水就不下十来种,还有各种薯条,炸‘鸡’块,鱿鱼圈等零嘴,糕点都是在空间里做出来的,参杂了一些果‘肉’,还有各‘色’的果脯,瓜子‘花’生核桃板栗等,摆放慢慢地一大桌子。
“那个‘蒙’着黑面巾的是谁?怎么这幅装扮?”
文氏盯着大胡子将领看了很久,与其说是面巾,不如说头套,上面掏着两个窟窿,‘露’出黑漆漆的眼珠,这种装扮,怎么看都有些别扭。
“噗……”
青璃一口茶差点喷出去,刚才人多,大胡子将领在众人身后,她还没注意到,这会儿一看,她突然有了想法,大胡子将领不会是二十世纪银行劫匪穿越过来的吧?
众位将领想笑又不敢笑,这几天因为嘲讽的事,大胡子每天都在找人打架,这厮完全是在玩命,还总是‘阴’人,因此每个人都是一脸因为憋笑而扭曲的模样。
大胡子将领后悔的很,还不是他那娘们的长相被这些大老粗调戏,什么晚上过来暖‘床’,他那一脸威风凛凛的大胡子,在深夜中,被少将军淳于谙剔的一干二净,也不怪别人,是他自己嘴没把‘门’的。
“今儿都在这边用膳吧,咱们包几样馅料的饺子吃。”
城北大营有人看守,暂时不会有大事,今儿是大年初一,淳于老将军很久没有和将领们一同过年,想到当年陪同他一起走过风霜雨雪的兄弟,大多数人已经长眠在地下了。“老将军,那属下就不客气了,少夫人最会调饺子馅,做的好吃!”
张副将一脸馋样,最近一年里军情紧张,蹭饭的机会少得可怜。一旁的方‘侍’卫点点头,大家都是这个意思,就等着被开口留下来。
雪后初晴,窗外阳光明媚,听着院‘门’外一声声地拜年,青撩心情地摆‘弄’着内室的盆栽,她有预感,今年一定会有个好年景,但愿早日结束这场战争,让这些可爱的士兵们早日归乡与亲人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