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无措
薛瑞听了,一脸惊讶的看向他,“你也不帅,怎么就这么自恋?谁帮你了?我就是想多放出几个,警察抓人的时候帮我分散点警力,不过你运气好,死皮赖脸的跟在我旁边,不然你”冷哼一声“跟他们一样,是姑奶奶越狱的牺牲品!”
大头一怔,这个女人心计可真是了不得,想了想,好像是自己追在她身后的,不由得脸色变好。
“你现在要去哪里?”
薛瑞看了看大头,“别想再跟着我!”
大头挠了挠头,“你帮了我,我这不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你,大头在道上,虽然实力不强,但是最重义气!”
“我要去香港,大陆呆不了了!”薛瑞扔掉手里的草,站起身,向前走去!
大头马上跟上,“正好,我也往南,一起做个伴儿!”
薛瑞看了看追上来的大头,撇他一眼没说话,“我们穿成这样,天不亮就会被抓回去,先找个地方,换身行头!”
大头点点头,确实。
薛瑞在黑暗里行路的时候,薛海东正在和罗非商量下一步如何走,但是却忍不住时不时的拿出手机来看两眼,看完了就一脸便秘似的笑容。
罗非实在是受不了他白痴一样的笑容,趁他不注意,一把将手机抢过来,大大的屏幕上只有四个字,‘等我回来’,连个标点符号也没有!
薛海东立刻上手抢了回来,“你干嘛?”说完又道,“你不是在说计划吗?继续!”
“我继续不了,你像个白痴一样,我根本就是对牛弹琴!”罗非嘴毒,丝毫都不客气。
薛海东笑出来,“别忘了,你之前白痴的时候我可没有这样嘲笑你,你现在这种行为非常的不地道!”
罗非撇了撇嘴,“你不知道吗?我做事从来讲这些,不过看在亲戚一场的份儿上,好心给你个提示,你现在在心里意淫的这个人,估计不知道去哪儿了!”
薛海东白他一眼,他们昨天晚上刚刚**一度,怎么可能?而且她说让他等她回来,等她回来做什么?确定关系?继续关系?昨天晚上薛瑞的表现让他很满意,虽然那个女人嘴硬,可是他却能感觉到她态度的变化。
“你看看这条信息,没有标点符号,一个可能就是发送信息还不太熟练,还有一个可能……”罗非见薛海东眼神看过来,无比的专注,故意停住不说。
薛海东皱着眉等着,见罗非不说下去,不由得催促,“你到底要不要说?”
罗非也没有等太长时间,说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当时信息发的很急!”
薛海东撇了撇嘴,薛瑞最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处理她与薛万云及薛家的关系,还有那个赵丰年,可没有心思到处跑,然而,薛海东忽然皱眉,虽然他说让她洗底不干,可是一直没有收到她的回复,想到这里,薛海东拿起电话给薛瑞拨了过去,本来不想给她打,两人才分开一天,如果他追的太紧会不会太掉范儿?
可是,想到万一她真的又离开?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遇到其他男人?
听到电话里职业化的女性声音,薛海东觉得就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尾,刚开始的热情已经被浇灭,似乎还有着透心凉。
薛海东不甘心,再次拨了过去,却依然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于是,再拨。
罗非看着不对劲,一把抢过他的手机,不由得皱眉,“疯了是不是?那女人二十几岁了吧,就算是找不到,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你这是发什么疯?”
薛海东看向罗非,想要说,可是想到知道的人越多,薛瑞可能就越危险,索性不谈,只是冷冷的开口,“等禾苗没有消息的时候有你急的!”
罗非嗤笑,他家禾苗很乖,从来不会消失不见。
薛海东皱着眉想了想,然后拿过手机,直奔薛家。
罗非看着他离开,眼中幽光闪烁。
薛海东开车直奔薛家,但是却犹豫在薛家门口,以宴会那天晚上的局面,薛瑞应该不会到这里来找不痛快,而且看薛家人的表现,应该没有人知道她工作的性质。
想到赵丰年,薛海东心中有点不是滋味,难道要去赵丰年那里套消息?如果赵丰年知道的话,是不是说明在薛瑞心中,还是姓赵的比较重要?
狠了狠心,薛海东拨出了电话,与赵丰年约在了一家茶馆,便自己先赶了过去。
赵丰年到的时候,薛海东正耐心的泡茶,从洗茶具到洗茶,泡茶,不假人手,全都自己亲力亲为,正是因为在这样古典的环境中,薛海东思考良久,决定不问赵丰年,其实就算是问,以赵丰年隐藏心思的功力,也不可能告诉他。
“赵经理,请坐!”薛海东将泡好的茶放到赵丰年面前,“尝尝看,看看我泡的茶是不是有不一样的味道?”
赵丰年微笑点头,虽然前一天宴会上,两人针锋相对,但是现在对方以礼相待,当然礼尚往来,他也不能太失礼。
“不知道薛总找我什么事情?”赵丰年坐下便开门见山。
薛海东想了想,说道,“赵经理能力过人,却屈居在薛万云的小公司里面,不觉得委屈?”
“并不!”赵丰年笑笑,喝了口茶,品了品,“好茶倒是好茶,不仅茶好,薛总泡的也好,但是并不适合我饮!”
“难道说赵经理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其实你想要的是薛万云整个公司?”薛海东挑着眉望着赵丰年,用话激他。
果然,赵丰年被点着了,“薛总不要总是以己之心度人之心,我还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我想要什么,自始至终,我都清楚明白,就不劳薛总担心了!”
薛海东点点头,“确实不用我担心,不过你想要的恐怕也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必须担心。”
这是第一次薛海东如此正式的说出对薛瑞的企图之心,赵丰年愣了一下,心中怒火便蹭蹭往上涨,这是跑到家门口来叫嚣吗?“薛总,我与小瑞虽然差了几岁,但是从小就相识,就算是吵架,感情也比你这个认识几天的人深,所以薛总还是知难而退的好!”
“相识再久,可是你不懂她的心,只能将她越推越远!”薛海东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其实他根本没有想过要和赵丰年探讨薛瑞的归属问题,约他的本意本来是要打听薛瑞的去向,但是想到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于是转移了方向,撩拨撩拨他也好,也算给薛瑞出气。
赵丰年握着杯子的手青筋暴起,看着薛海东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薛总,你又知道什么呢?我为小瑞做了什么,根本没有必要在你这个外人面前显摆,她现在不懂,总有一天会懂!”
薛海东听到‘外人’这个词,不由得被噎了一下,这个赵丰年真是不吃亏,“是吗?那我要祝福你,希望总有一天她懂你的时候,你们的关系还如最初!”
赵丰年点点头,轻笑,将自己的恼怒压抑,“谢谢,我会记得到时候给薛总请柬!”
薛海东也不生气,点点头,一副顺从的样子,“那当然好,不过也希望赵经理能以同样的心看待别人,如果薛瑞最终给我走在一起,希望赵经理也能有这样的胸怀,记得给我们包个大点的红包!”
赵丰年再也顾及不了风度,‘噌’的起身,还将身后的椅子带倒了,“薛总,我还有事!后会有期!”
薛海东点点头,看着赵丰年气急败坏的出了茶馆,不由得挑了挑眉,脸色却沉了下来,刚才手机上收到信息,派去薛瑞住处的人确定薛瑞不在家,在机场、车站都查过了,但是没有薛瑞的买票记录,而查过的所有与她相熟的人以及她曾去过的地方,都没有人,就连她母亲的墓地也没有,现在薛海东很确定,薛瑞一定是接了任务,离开这里了。
莫名地,薛海东的心就提了起来,上次他偶然在W城遇到她,她化妆成那种女人,接触的都是黄赌毒之类人,不由得头大。
薛海东疲惫的靠向椅子,一手扶额头,幽深的双眸闭上,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一种无力感,等着,是噬心的煎熬,出击,却又怕威胁到薛瑞的安全,第一次,薛海东的人生有了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即便是在他母亲去世的时候,半年后,父亲再娶,即便是他看到跟着那个女人进入家门的男孩子长的与父亲相似,即便是他私下做了DNA检测出那孩子其实是父亲的骨肉,即便是他父亲为了那母女的利益,一张卡将他送到人生地不熟的国度,他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其实,在薛海东想来,与薛瑞的纠缠,真的只是意外,真的没有那样的惊心动魄,可是不知道,这个嚣张跋扈,而且有着不凡伸手的女人,总是让他心疼,心酸,每一次,看到她的背影,都让他觉得自己的心被抽空。
他想,也许是因为他们太过相似的生活环境导致的。
但是想来,薛海东真的不觉得两人的生活有什么相似,确实都有着父亲的背叛,可是从他的角度来看,薛万云真的比他的老爹强多了,而且薛瑞还有着一个青梅竹马为她守着她该得的东西,想到这里,心里开始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