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熟人那就好说了。
“他是秦某叔叔,他这是犯何事了?”秦锋问道。
其实,瞧见这些军卒就多少能猜出些来了。
“原来这秦正业是秦小先生的叔叔啊。”
军卒松开秦正业的后衣领,改以抓着胳膊控制。
相对之前的不近人情,这已算是极大的面子了。
“上元县丞蒋益年招供秦正业曾通过贿赂他的方式攀附朝廷,助朝廷平燕,反燕情绪极为高涨。”
果不其然。
秦正业终是栽在蒋益年手上了啊。
“蒋益年王八蛋,骗了我的钱还倒打一耙。”
秦正业愤愤难平,憋的面红耳赤。
“各位兄弟别听蒋益年那王八蛋瞎说,我不反燕,我举双手支持燕军进城。”
这秦正业许是觉这些军卒对秦锋如此客气,对他也不会太差,一扫之前的胆颤,开始放飞自我了。
“闭嘴!”军卒冷声呵斥。
自从进城他们可听过不少谄媚投献之言了,秦正业区区几言又凭什么引起他们的兴趣。
他们能与秦锋说这么多,是因秦锋在燕军的中贡献。
秦正业瑟瑟缩缩,讨了个没趣。
“秦小先生,蒋益年招供,上面吩咐让标下几个提人,军令难违,标下不敢不应,秦小先生若要救令叔还请从上面活动吧,现在这些人都被关在成贤街的国子监。”
这些军卒只不过是个听差办事的,能说这么多就已经很不错了,哪还能指望从他们这里赦免了秦正业。
“秦某明白,谢几位兄弟了。”秦锋拱手致谢。
多个朋友多条路,今天这不就用上了吗?
秦正业被军卒扯着离开,顿时吓瘫了,也不顾面子不面子的,直接舔着脸,道:“锋子,救救叔。
有了希望再失望可比没有希望的失望更攻心,秦正业当下的惊惧远甚之前。
几个军卒给了秦正业最大的宽容,秦正业拒不配合,那他们只能来硬的了。
以两人配合,押着秦正业前行。
秦锋已出面为秦正业争取了最大的宽松,他既不愿珍惜,那可就没办法了。
“爹,爹...救我...”
寻秦锋无果,秦正业该求秦兴旺了。
秦兴旺倒还算明白事理,他清楚那几个军卒的意思,他们不过是听差办事,压根无权赦免秦正业,即便他们放了秦正业,只要这个问题的本质不解决了,依旧还有别的军卒来抓人的。
之前求助无门,连找那个衙门捞人都不知道,现在至少知道能救秦正业的人近在眼前。
这乃极大的进步,不是吗?
秦兴旺没办法理秦正业的求助,更没办法劝秦正业乖乖配合免得受苦。
他这儿子他最清楚,混起来没人能劝得住。
不管是惹急了那几个军卒当场咔嚓了他,还是是惹得秦锋不愿再去救人,那可才真的没希望了。
目送秦正业被带走,几人回院。
秦兴旺率先问道:“你是怎么认识燕军的?”
这也是保证能否救出秦正业的基础。
对于这个问题,秦锋早在去燕军答应前就已经想好了,毕竟这是要应付朱棣的,丝毫马虎不得。
朱棣都能应付得了,其他人那就更没问题了。
秦锋沾沾自喜,回道:“我从我爹留下的那堆书中寻到了应天府排水管道图,投献于了燕王殿下,又从这排水管道钻进城帮燕王殿下送了封信。”
秦刘氏可曾多次想卖掉秦正文留下的那堆书,秦李氏为留个念想,也想给秦锋留些秦正文的东西,拒不同意。
秦兴旺这次倒是偏袒了他们一回,做主把这些东西留了下来。
“就是前天说是出去玩的时候?”秦兴旺问道。
燕军已经进了城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是,当天就回来了,太晚了就在燕军营地睡了一晚上,第二天燕军军卒送我回来的。”
秦刘氏脸色难看,堪比吃了屎。
秦锋自小就规规矩矩,沉稳踏实,还没有锄头高的时候就随秦正文下地了。
日复一日,比秦兴旺都卖力,邻里邻居说起秦锋无不交口称赞。
女人嘛,比了丈夫,就是比孩子。
秦刘氏不管是丈夫还是孩子都不如秦刘氏的,心里能不憋屈吗?
前天秦锋陡然说不下地了,要找同村的一个小伙伴玩,秦刘氏觉着秦锋终是耐不住寂寞了,喜欢怒放,在秦李氏跟前反复说了好几遍,还在邻里邻居那里炫耀的半晌。
别人倒霉比自己中奖都高兴。
可谁知弄了半天,人非但没倒霉,反而还踩到狗屎运了,攀上了燕王那棵大树。
秦李氏则喜不自胜,认为当初自己极力留下这些东西是选对了。
“你这孩子怎不和娘说实话呢,连娘都骗。”
秦李氏虽是嗔怪,但言语中皆是开心。
秦锋回道:“当时人都以为燕王不过藩王,成不了大事,儿子不想让娘担心。”
别人是谁,显而易见。
秦刘氏最大的特点就是脸皮厚,明知秦锋说的是谁,依旧可脸不红心不跳的往上凑,笑嘻嘻道:“你这孩子...”
之后,便厚颜无耻道:“你既认识燕王,那你就去找找燕王,就请燕王对你叔网开一面,你叔进城攀附朝廷也是为了这个家好。”
颐指气使的,这是求人的态度吗,这明明是命令,好吗?
再说了,即便他那叔叔真是为这个家好也是为了你们家好。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急着让他学手艺,学经商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不想一直养活他和他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