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就有劳纪指挥使了。”
纪纲这人胆大包天,脑袋又不够用,把朱棣的秀女截留据为己有,还想养并谋反。
不说朱棣不是一般人,即便朱棣真镇压,就文武早把他恨之入骨的架势,让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不可能,更不能让他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
这样的人还是离远些为好,以免倒霉的时候牵连。
把酒菜留下,秦锋抬腿就走。
之后,秦锋也没离开刑场,而是直接混入了监斩的百姓当中。
对于陈瑛这种自认识就想要他命的人,他不能亲自砍了他就已经够遗憾了,不能亲眼看他人头落地,怕是会后悔终生的。
不管是秦锋还是纪纲,陈瑛现在怕早就是恨之入骨了,哪会吃经他们手的东西。
陈瑛拒不接受,纪纲直接找了两个锦衣卫按着陈瑛往嘴里塞。
大部分都浪费,没有多少是进了陈瑛嘴里的。
陈瑛被呛的一个劲儿的咳嗽,费了好久才终于缓了过来,随之冲着纪纲破口大骂,道:“纪纲狗贼,老夫不是好人,别以为你就是干净的,还有你们一个个的,老夫先走一步,黄泉路上等着你们。”
被锦衣卫牢牢抓着,陈瑛近乎跌狂破口大骂。
口不遮拦,就差把他们那些人全都供诉出来了。
纪纲心惊胆战,冲着监斩台上的秦政学快步走近,急速喊道:“时辰已到,行刑,快行刑。”
被陈瑛的怨气缠着,可好过被陈瑛大庭广众之下供述出来丢了脑袋的要强的。
秦政学作为参与者,肯定是不敢有丝毫马虎的。
“行刑。”
在纪纲快到监斩台前时,秦政学手中的令牌已经丢在了地上。
那些刽子手是听令行事的,时间到不到那是由监斩的老爷们说了算的。
令牌落地,刽子手当即抽掉陈瑛身上插着的证明身份的牌子,另一刽子手直接亮起屠刀。
手起刀落,陈瑛咆哮之声戛然而止。
围观的那群百姓一看就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头落地,叫好之声马上开启。
听着这些酣畅淋漓的呼喊,非但没有肃杀萧条,反倒多了几分的大快人心。
负责行刑的刽子手有自己的一套流程,行刑之后收尸清理一切尽然有序。
有人去蘸,有人结伴离开。
秦锋在很多百姓的簇拥之下,正当算走的时候,郑和率领一队东厂番子随之闯入。
东厂番子虽也有威风凌凌之势,但较之于东厂还是多了不少人性的。
对于围观百姓并未强制驱赶,只分出两队人马把百姓分出两拨,隔离出了一条一臂宽的路。
与此同时,郑和抬脚进前。
行刑不过才刚结束,负责监斩的官吏还没来得及离开。
瞅见不速之客郑和,无不都是冷汗涔涔,抖如筛糠。
东厂的风光,早已力压锦衣卫,陈瑛之案可就是由东厂一手操办的。
现在陈瑛已死,东厂这个时候出现,不是找他们还能干什么?
心中嘀咕,没一人敢上前找不痛快。
目瞧着郑和一步步走来,仍没人敢发声,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最后,还是郑和先开了口,道:“秦政学,你的案发了。”
什么案,秦政学一脸懵。
想了半晌,最终开口解释,道:“赵三娘不是我杀的。”
要是因陈瑛的事情,那不可能只带他一人。
除却此事之外,他也只剩赵三娘那一件有些大了。
郑和当即否决,摇头道:“赵三娘是陈瑛的管家所杀,已有书面证词招供,你于赵三娘一案不过只是包养娼妇而已,今日拿你是因郭顺一案。”
郭顺就是陈瑛身边那家仆,曾因送茶不力被陈瑛揍得下不了床,秦政学从其口中得知陈瑛要对付他的消息之后,以枕头闷死郭顺,省下了给郭顺的好处。
郭顺一案,秦锋也是掌握了些消息的。
朱棣抛出秦政学,本就是要以秦政学对付陈瑛的,现在陈瑛已经伏诛,朱棣又怎么容留秦政学这种反咬主人的狗。
陈瑛给的利益不够能出卖陈瑛,朱棣给的利益一旦满足不了秦政学的胃口,一定也会出卖朱棣的。
这样的人,一旦用完了,势必是要马上卸磨杀驴的。
郭顺不过只是一个小人物,对于郭顺其人,包括纪纲在内都是一无所知的。
纪纲作为锦衣卫指挥使,无力感是越来越重了。
即便如此,对于此事,他仍不敢妄言。
他清楚锦衣卫在外面耀武扬威,那不过只是皇家的一条狗,朱棣对他已是很有微词了,他若再做些什么惹朱棣不高兴的事情,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得人头落地了。
只有秦政学,提及郭顺,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一脸的颓废。
就在东厂番子靠近之际,秦政学歇斯底里,鬼哭狼嚎叫喊着,丑态百出。
“郭顺是谁,本官又不认识,凭什么抓本宫。”
东厂的权限和锦衣卫是一样的,抓人还和你讲那么多道理?
唯一的区别只不过在于,东厂行事多了那么几分柔和,不会像锦衣卫那样张牙舞爪,毫无人性可言而已。
“你出入宫廷的牙牌可还在,郭顺母亲已拿着此物状告到了应天府衙门,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郭顺虽为奴籍,秦给事你身为朝廷命官,却也没有擅杀他之权。”
奴籍地位低贱,杀了他哪怕不用抵命,秦政学这个官肯定是当不成了。
秦政学低头一摸腰间,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