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释怀的感触
当赵碧莲失魂落魄的,回到白沙岛的豪华别墅的时候,她的男人张广利,也忧心忡忡的,回到了久违了的家。
“回来啦?”女人淡淡的问,要不是心中有鬼,她问都懒得问。
“是,回来了,”男人淡淡的答,目光躲闪。
“吃饭了吗?”女人随意的问。
“哦,吃过了,”男人机械的答。
然后是沉默,沉默,死寂一样的沉默,良久,张广利终于忍不住了,“碧莲,有个事儿,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啥事?你说吧,”印象中,男人好久没跟她商量过事了。
“关于江南酒楼的事儿,”男人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酒楼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啦?”女人明知故问,她想看看男人葫芦里装的是那种药,然后考虑下一步。
“我万万没想到,白璐那丫头,居然是李宝贵的女儿,这几年她在公司做见习文员,掌握了很多公司机密,现在她威胁要我们归还江南酒楼,否则将对公司不利,”男人懊恼的说,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她一个小小的文员,能掌握什么机密?”女人转守为攻。
“唉!都怪我一时糊涂,对她太信任了,”男人苍白的掩饰。
“我看不能全怪你,这不是巧合,而是早有预谋的,你知道吗?韩飞那小伙子,竟然是王家仁的儿子!他同样提出了归还酒楼的要求,”女人见台阶就下,也把话题引向自己的难堪事儿。
“哦,明白了,看来的确是他们早有预谋的计划,”男人稍稍松了口气,既然女人也栽了,就不必太过紧张了。
“那你看怎么办?还还是不还?”女人小声问,反过来征求男人的意见。
“这个嘛,”男人故做沉吟:“江南酒楼当年,为咱们发家立下了汗马功劳,从情感上说,无论而何舍不得,可现在,那点利润实在算不了什么,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不,就还了吧?”男人亮出了真实的想法。
“既然你也这么想,那我没意见,想想当年,虽然有法院的生效判决,但事实上咱们还是对不住人家的,”女人正求之不得哩。
“过去的事就不多提它吧,问题是怎么还,总不能对他们讲我们错了,法院也错了,现在我们改正,原物奉还吧?”男人补充道。
“要不让吴律师起草个赠与协议,就说韩飞白璐做家庭教师有功,又是咱们的资助对象,作为奖赏,咱们自愿将房产赠与,这样方方面面都说得过去,”女人仿佛又恢复了女强人的本色。
“碧莲,你真是个好军师,好老婆,关键时刻,总能想出好点子,没有你哪有我的今天?谢谢!”男人显得有些动情。
仔细观瞧,灯光下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这两年非但不见老,反而多了几分妩媚与风韵,张广利猛地伸出双手,一把将女人抱了起来,走向那张空旷已久的大床,女人顺从地闭上双眼,开始喘息呻吟。
过了今夜,曾经的背叛,将埋葬在茫茫夜色里,明天又会是个新的开始,两人不约而同的想。。。。。
白璐韩飞肩并肩的,走进吴律师宽敞的办公室,吴律师笑脸相迎:“又见面了,快请坐。”他拿出拟好的房产赠与文本,让两人过目,“如果二位看过后觉得没有异议,就请下午将父母领来,在正式文本上签字,张总赵总将这事儿全权委托给了我,并且已经在文本上签了名,看得出他们对两位真是特殊厚爱呀”。
“谢谢,文本我们看过了,没什么意见,就照吴律师的意思办吧,你是专家,我们相信专业水准,”白璐嫣然一笑,不卑不亢的答。
“那好,下午两点,我恭候各位。”
当王家仁李宝贵走到眼前,一惯沉稳不露声色的吴律师还是怔了一下,岁月如刀,将几位中年人雕刻得风霜满面,皱纹纵横。“当年的官司真对不住啦,我是吃那碗饭的,职责所在,请不要见怪,”吴律师的话里透出几分歉意。
“吴律师快别这么说,你也是依法办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能理解,也从来没有怪过你,真的,”韩莉芹真诚的说。
“那两幢老房子,是韩飞白璐他们曾爷爷当年被卖猪仔到南洋,靠拼死拼活卖苦力攒下的血汗钱换来的,是老人的命根子,要是在我们手上给败掉了,真是愧对先人啊,”李宝贵说到这儿,眼角已经挂了泪。
“房产什么时候都是重要的产业,你们当时用来作抵押,的确冒了很大的风险啊,”吴律师同情的说。
“是啊,我们不懂法,只认理,心想法总该讲道理吧,张广利卖的机床真的不是好货呀,”韩莉芹接口说。
“都是过去的事了,就不要再多提它了,打官司讲的是证据,你们输就输在不注意收集和保存证据上,谁主张,谁举证,法院一般是不会主动去调查取证的,”吴律师解释。
“是啊,是啊,可等明白过来,已经太晚啦,对了,吴律师,张广利赵碧莲怎么突然想到要归还江南酒楼呢?”韩莉芹不解的问。
“这个您就别管太多了,韩飞白璐两个年轻人不简单啊。现在你们要做的是在赠与文本上签字,然后我给出个见证书,反正第一双方当事人自愿,第二合法,第三意思表示真实,就没什么问题的,你儿子韩飞是法学院毕业的高才生,你也可以听听他的意见,”吴律师想结束谈话。
几人转身望向一旁的韩飞白璐,韩飞点了点头,说:“李叔叔,爸,妈,文本我和白璐仔细看过了,没啥问题的,放心签字吧。”
签完字,王家仁突然扑通一声跪在窗前,面对苍天,声泪俱下地说:“爷爷,您老安息吧,不孝孙子将祖屋要回来了!”
“王先生,快别这样,”吴律师赶忙将王家仁扶起,这情景在他多年的律师生涯中,是第三次碰到,每次都会留给他难以释怀的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