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一个傻子
“天大的笑话,就你那一线天想放电都放不出去,我还嫉妒,我不活了。”
“那你去死吧。”花花拍了陶玉一脑袋。
“死女人,我要给你拍笨的。”
花花回到床边继续打毛线,吴小年盯着言情小说的封面女郎一动不动,眼睛微闭,不知在想些什么。
“哎,你们知道吗,应化有一个女生上星期堕胎了。”花花边织边说。
“啊,你怎么知道?”陶玉很惊讶。
“隔壁那个大四的化工系女生有一次跟我说的。”
“为什么啊?”
“晕啊,真让人绝望,不堕胎难道生下来啊。”花花对陶玉的问题很是无语。
“我是说,这种事情怎么能弄得人尽皆知啊,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能怎么办呢,女生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微妙的,不过据说那女生太风骚了,很多人跟她上过床。”
“那跟她好的男生是谁啊?”
“这谁知道啊,大概也是哪位风liu人士吧,也不怕得病,现在的学生真是堕落啊。”花花摇头。
“搞的你不是学生似的。”
元旦节并没有像高中时代一样举行元旦晚会。有人提议去KTVhappy,班长拿出班费买了一大堆吃的,每个人包里塞一些,根据有经验人士说KTV零食太贵了。一群人分了三次才全部上了公交,向市区的某KTV进军。
吴小年本不想去的,自己又不会唱歌,即使会唱也不会在人前露脸,她是愿意怎么低调怎么来,尽量把自己淹没在人群中。
阮菲和老尹也来了,让吴小年微微差异。
所有的人都很开心,灯光下的笑脸朝气而没有阴影,即使吼着不成调的歌曲,依旧不减开心的气氛。
吴小年窝在角落的沙发里咳瓜子,眼睛微微眯着。
“吴小年,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唱歌?”班里一位从没有说过话的男生不知何时坐在了吴小年的旁边。
吴小年没有起身,仍然窝在沙发里,“我不会唱歌。”微微一笑回答男生的问题。
“不是应该大家一起闹才开心吗?”
“所以呢?”
“什么所以?”
“所以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看你好像不入群,不过我也是,要不是被宿舍人拉来,我还在睡觉。”
“你确定是睡觉而不是打游戏?”
“我没那么幼稚,大学太无聊,我是用来冬眠的。”
吴小年忽然发现班级里高人还是很多的,平时看着不起眼,但各有各的思想,表象下的不为人知,谁有能全盘了解?
“那大学以后是你的春暖花开?”
“不要说的那么深奥,生活只是简简单单的重复,冬眠和春暖花开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你也没看见哪个乞丐饿死街头。”
“消极的想法,怎么会有这样的思想?”
“即使不是社会上的人,但还有自己的想法的。”
“恩,是的,并不是社会上的人才是成熟冻得所有的。”
“班级里,我看就你还有点意思,虽然你低调而不太合群。”
“我应该看做好的评价还是恶评?”
“没有意义的评价,你不必介怀。”
“呵,长夜越凄凉啊。”
“什么?”
“我得溜出去,刚才听到他们说点歌让女生合唱了,我才不做傻瓜。”吴小年拍拍手精神地站了起来,趁下一首歌还没到赶紧溜走。
站在楼梯间的窗户前,望着万家灯火。
这个城市好像没有夜晚,到处都亮着灯,很是美丽和温暖,可是却掩盖了夜的本色,黑暗将难以真正来临。
还记得小时候,有时候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总是害怕回头有鬼,虽然知道是自己吓自己,但还是紧张得连忙加快了脚步,并且不断地跟自己说话或者唱着歌,据说这样鬼就不能近身了。不过是给自己打气而已。
城市里面没有真正的黑夜,也许真正的寒冷也被取暖器空调所抵挡,但谁有抵挡得了心中的黑夜与寒冷?
其实真正冷的不是空气,是自己的心。
手指在窗户上画了一颗心,然后又把边缘涂掉,看着就像缺失了一角的心。可是那缺失了的一角丢失在哪里了呢?
找补回来了,丢了就是丢了,即使找回来也不可能恢复原样了。
一阵吵闹声打破了吴小年的沉思。楼梯间的门一扇关着,一扇敞开着,吴小年站在关着的门后,身后是一片黑暗,可以看见窗户上倒映着一动不动的自己。
门外的吵闹声继续着。
“卓然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居然跟你们系的主任说答应那家公司的邀请?你还要不要回南京了?”
“月月你别闹了,我不过是答应再去复试,再说也不一定被录取。”
“那如果录取了呢?我们双方的家庭都在南京,你不回南京留下来是什么意思?”
“这家公司是江苏省内规模最大,业内最为规范的公司,我在这里能学到很多东西。系里唯一的名额周主任给了我,法。
跟着周晨离开,没走几步吴小年就笑了起来,这样的周晨真是难得一见,这样被维护的心情真是爽快之极。
“傻丫头,被欺负傻了?”周晨也跟着笑了笑。
“很开心呢。”
“哇不是吧,受虐狂啊。”周晨装作很惊讶。
“难得看见你那么严肃啊,真不习惯,不过被维护的感觉真好啊。”
“对美女这么苛责,我也不忍心啊,不过谁让她欺负的对象是你呢,那就自找没趣了。”
学期末吴小年在干的一件大事是缠着周晨带她去酒吧。
“为什么要去酒吧?”周晨被缠了几天很是无奈。
“都大学生了,都没去过酒吧,未免太井底之蛙了。想去见识见识世面。”
“你未见识过的世界多了去了,酒吧有什么好去的。女孩子安分点。”
“哎呀,我不是要去酒吧泡帅哥,也不是喝酒,只是去看看。”
“你最近韩剧看多了吧?”
“不多不多,没几部。”吴小年嘿嘿一笑。
“我就不懂了,吴小年,你在我面前原形毕露,在别人面前怎么装得跟大尾巴狼似的。你知道我宿舍的哥们怎么评价你吗?淡定从容,宁静而略带忧郁,笑的亲切而带着疏远。瞧瞧,这说的上一个人吗?”
“还不是因为你,我可以不用装。”吴小年嘟着嘴。
周晨乐了:“那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要装。”
“要和世人保持距离。”
“我服了你,真服了你。为什么要保持距离?”
“展露太多真性情会受伤,我不想受伤,那么就假装不是这样,假装是别的样子,假装是不会受伤的样子。”
周晨再也没笑的出来,忽然觉得有些心酸,为吴小年这么多年的生活感到心酸,一个女孩子应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享受别人的关怀,享受亲人的照顾,享受朋友的关心,享受爱情的滋润,可是她却总是要假装开心着。
活得真累。
“小年,你爸爸婚后的生活幸福吗?”
“大概是幸福的吧,就像我,他以为我是无忧无虑地幸福着。至少我没看出他不幸福,毕竟有人照顾了。”
“他也期望你幸福的。”
“我在努力啊,周晨。”
“你会幸福的,小年。”
“大概吧。”
周晨最受不了的就是谈到幸福,吴小年总会笑着说也许会幸福,大概会幸福,可能会幸福。笑得忧伤而凄凉。
她总是不相信自己肯定会得到幸福,也许这么多年让她难以相信她可以幸福的吧?失去母亲的人生差别真的这么大?
周晨最后还是同意带吴小年去酒吧,但吴小年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欢喜。其实吴小年很少对别人任性的,主要是没有可以让自己任性的人啊。某一次小小的任性总会让自己小心翼翼,患得患失,得到了也不敢表现太大惊喜,怕会失去,所以要小心翼翼地紧握得来不易的任性。
周晨打电话喊林涵过来吃晚饭,林涵笑嘻嘻地过来了。
“蒙主恩宠,臣不胜荣幸。”林涵跟周晨开着玩笑。
“爱卿不必拘束,朕今晚给你表现的机会。”吴小年代周晨表态。
两人齐齐地看向吴小年,吴小年笑的很无辜也很牙齿晒太阳。
“她想去酒吧。”周晨扔下问题。
“吴小年同学,你不学好!”
“土帽,去酒吧就是不学好?”
“你还想不想去酒吧了,对你恩人就这样嚣张的态度?”
“我是纠正你思想上的错误观念。”
“我要纠正的是你的错误行为。”
“你们都去过,为什么我不能去啊?”
“没事去酒吧干什么,酒吧是男人消遣的地方,一个小女孩去凑什么热闹。”
“我是替周晨视察你消遣的场所,不要整天拈花惹草处处留情,虽然人不风liu枉少年,但人若下流白少年,白白糟蹋了少年啊,小林学长,你要慎重啊。”
“死丫头,我慎重什么,我既没下流,又没糟蹋少年。”
“所以啊,你心虚什么?”
“我没心虚。”
“没心虚你带我去啊。”
“带你去就带你去。”
“得,所以你绕不过她的。鬼精的一个丫头,怎么所有人都看不清她的真面目呢?”周晨总结陈词。
他们两说九点多以前酒吧没什么人,晚点过去才行。
于是三个人去亚细亚看电影了。
三个人去看电影,真是怪异的场面啊。林涵特地挑了最后一排,吴小年抗议无效。
不过吴小年也没真抗议,林涵肯定是要干一些不纯洁的事情了。
不是周末,电影院里人寥寥无几,到开场时还不到十个人,吴小年把两人仍在最后一排,自己跑到他们前面两排去坐了,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私人空间。
吴小年是被周晨推醒的,原来电影已经结束了,灯大亮着。
吴小年睁开眼睛不适应那么亮的光线,闭了一会,回头看了看坐在座位上看着她的两少爷。
“你行不行啊,要不回去睡觉算了。”林涵说到。
“不要,电影太无聊,我也没办法。现在好了。”吴小年站了起来。
三个人晃晃悠悠地向鼎红走去,鼎红是市区不远的一个酒吧。
林涵买了一大包爆米花,看着周晨和吴小年两个人慢慢地消灭,自己没动手的意思。
“真不懂你们怎么喜欢吃这些玩意。”林涵凉凉地开口。
“也不是真的喜欢吃,只是打发无聊的人生。”
“小年同学,你的人生很无聊吗?”
“是的吧。”
“是就是,不就不,什么叫是的吧?”
“意思是,我也不明白,我活的不明白。”
“这丫头又发傻了。爆米花少吃点啊,含铅,已经很傻了,再傻就没法活了。”
“林学长,其实傻子活的才开心呢。”
“那你去做傻子吧。”
“有时候倒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