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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1 / 1)

今天早上是休沐,不用上早朝,但纪衡还是起了个大早,他今天有别的事要做。Www.Pinwenba.Com 吧

眼下中秋刚过,这秋高气爽的时节正适合点兵。戍守京畿地区的三大营驻扎在京城郊外五十里处,是整个大齐最精锐的部队,皇帝陛下每年秋天去三大营点阅已是惯例,平常时候若是心血来潮,也随时可去。

随便吃了点早饭,换好了皇帝专用的盔甲,纪衡背着弓扶着剑出了门。他身姿挺拔,两腿修长,一朝脱下龙袍,换上铠甲,倒也很有一种凛然轩昂的正气,配上那张俊脸,一看就是一个血气方刚一心为国的少年将军。连田七都被他这副外表蒙骗到了,站在乾清宫门口目送着他离开,一边在心内叹道,果然人不可貌相,也千万不要相信某些人的伪装……

早有御马监的人牵了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过来,纪衡站在马旁,回头望了一眼,视线越过人群在田七身上停了一下,冲她笑了笑,便迅速扭回头来。他知道田七也在看他,目光很是缠绵,像是妻子在送别离家的丈夫……纪衡一时想得有些远,跨上马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也就没感觉到身体某处的异常状况。

他今天去阅兵,本来想带着田七去,可惜田七不会骑马,两人又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共乘一骑。盛安怀会骑马,因此跟了前来。

盛安怀和侍卫们一样,等到出了宫,才有资格骑上马,这一行人马在京城内不能骑太快,出了城才快马加鞭地直奔三大营。

到了三大营外,有头有脸的将领们出来迎接,君臣见礼毕,纪衡下得马来,由人引导着走向三大营。

虽然现在并无战事,大家不必把铠甲全套地穿上,但是皇上阅兵,也要郑重对待,因此不少人穿了重甲。

在一片重甲上铁片的哗啦啦摩擦撞击声中,纪衡敏锐地听到了一阵细微的铃声。

他停下来竖着耳朵仔细听,那铃声便消失;他一走动,铃声又响了起来。

在场中耳力如他这般好的极少,只三大营总兵宋将军有些奇怪,“皇上可听到一阵银铃声?”

纪衡:“……。”

他突然知道那是什么了。

后来纪衡回忆了今天这场不堪回首的阅兵,仔细分析了一个人要在**上挂个铃铛去阅兵的可能性,发现他必须同时满足以下几个条件:

首先,必须有个变态前一天晚上在他**上拴个铃铛。不能拴得太松也不能拴得太紧,太松了容易掉下来,太紧了容易不舒服。好吧其实不管是松是紧他都不舒服;

其次,他必须戴着这个小铃铛睡一晚,这样他适应了小铃铛的存在,皇上还给了她,今儿刚出了手,卖了八十两银子,这么一倒手就赚了三十两。她揣着钱很兴奋,一时又不知道藏在哪里好,怕皇上发现了再偷走。

小太监们照例恭维了一阵田七,说着说着就开始挖起宝和店的光辉历史来,然后就说到了陈无庸。陈无庸虽然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官方定评),但是倒卖古董确实有一手,眼睛很毒辣,大家虽然对他的人品嗤之以鼻,但说到这一点,都不得不心悦诚服地竖起大拇指。陈无庸的丰功伟绩很有聊头,几人围在一处吧啦吧啦地说着,田七不想搭茬,便只低头喝茶。

他们正聊得兴起,一直沉默的方俊突然开口了,“着急……。”

别人没搭理他,他又重复了一遍,“着急……。”用的还是河南口音。

一个小太监便推他道,“内急就去茅房,你在这里说一说就不急了?”

方俊两手按着太阳穴,一个劲儿地摇脑袋,“着急、着急、着……急……。”还是河南腔。

“你急死算了!”几个人便要把他打出去。

田七连忙拦住他们,转而问方俊道,“你想说的是找、季,对不对?”

方俊点了点头,“季……季……。”

田七连忙把他拉到角落里,扯着他的衣领道,“季青云?”

方俊眼睛一亮,猛点头,“找季青云!”

田七攥着他衣领的手突然握得更紧,她直直地盯着他,沉声问道,“是陈无庸,让你找季青云?”

方俊又点头,“是。”

“他让你杀季青云,对不对?”田七说到这里,声音已经气得发颤,竭力克制自己没有动手揍这家伙。

方俊摇头,皱眉道,“不是杀,是抓。陈公公让我……抓季青云。”

什么抓,根本就是杀,而且是杀人全家!

田七气得脸色发白,她扭头找了找,抄起离她最近的一个条凳,双手举着对着方俊一通暴打,边打边骂,骂了两句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打。

方俊抱着头蹲在角落里,不敢还手。

不远处聊天的人听到动静,赶紧过来拉开他们,几人只以为两人是因为口角,便把田七按在椅子上好生劝了劝,田七坐在椅子上,谁也没理,两眼如刀似的盯着方俊。

方俊依然蹲在地上,没人理会他。他抬起头,额上被打破了,滑下血来,血液流过他的脸侧,滴到地上。他没有理会伤口,而是两眼茫然地看着田七,看到田七恨恨地瞪他,他虽不知为什么,心中却突然涌起一阵难过。

田七看着方俊茫然而畏怯的目光,她突然就觉得很悲哀。仇人就在面对,对方却忘记一切,独留她自己像个疯子一样。

她歇了一会儿,突然又把方俊叫到了隔壁的会客厅。方俊头上伤口血液凝固,便不再流,脸上那道血痕十分明显,看起来有些可怕。他虽忘记往事,但不代表真的变傻,看到田七这样反应,他已经猜出了大概,“我……是不是做过什么错事?”

田七盯着他,“你真的想不起来了?”

方俊低下头,“对不起。”

“你如果真的觉得抱歉,就赶紧想起来吧,我要知道除了你,还有谁。”

方俊点了点头,又问道,“我……到底做过什么?”

田七没好气道,“你自己去想。”

纪衡气势汹汹地回到乾清宫时,田七还没回来。他在书房里坐立不安,脑子里演绎着各种惩罚田七的方法,接着又一一排除。不忍心骂,更舍不得打,唯一的管用的办法大概也只有没收他的钱,不过小变态现在已经没几个钱了,这样看来只能先扣他月钱了,纪衡心内盘算着。

想着想着,他的思路又有点歪,想起昨晚两人的亲亲我我上头。接着便想到田七那神奇的、切得干干净净的下三路。

纪衡便有些不解,蛋蛋切了,可以理解,可是小**切了,他要怎么撒尿呢?难道像女人一样?那和女人区别也不大了吧……

他越想越好奇,看到盛安怀在一旁,他便问道,“你们太监,都是怎么净身的?”

盛安怀这时候处于一级戒备状态,听到皇上如此说,立刻如临大敌,警惕起来。原来皇上还惦记着自宫呢……他悲哀地想。

纪衡见盛安怀两眼直愣愣的不回答,便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回答朕,太监到底怎么净身?”

“皇!上!”盛安怀又窜到纪衡面前,跪下来扶着他的膝盖痛哭道,“您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请为太后想一想吧!她老人家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您添些子嗣,您可不能做出自断根脉的事啊……。”

妈的!蠢蛋!

纪衡气得胸口疼,卯足了劲儿一脚踢开他,“滚!”

盛安怀知道自己又忠言逆耳了,于是很麻溜儿地滚了,滚之前自作主张地顺走了书房墙壁上挂着的一双宝剑。

他现在是为皇上的命根子操碎了心,又不敢声张,怕把皇上逼急了,一急之下做出终身后悔的事儿。他把宝剑藏好之后,就在乾清宫外的走廊里来回溜达,不知道该怎样劝一劝皇上。最根本的,他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一心一意地想当太监……

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转悠,盛安怀一抬头,正巧,田七回来了。他赶紧招手把田七叫过来。

田七本来心事重重的,看到盛安怀叫她,她便走过去,问道,“盛爷爷,您有什么吩咐?”

盛安怀拉着田七,哭天抹泪地把皇上想自宫的事儿说了一遍。田七听罢也吓了一跳,“皇上他为什么想自宫?”

“我怎么知道,”盛安怀用一方手帕擦着眼角的泪水,“你要是不知道,就更没人知道了。你好好想一想,皇上他到底有可能因为什么想不开?”

田七屈起食指在下巴尖儿上挠了两挠,说道,“我跟你说实话吧,皇上他本来就是个神经病,想起一出是一出。”

盛安怀也有点病急乱投医了,这会儿竟然有些信,“那怎么办?”

“要不……找王猛扎几针?”田七对王猛有一种盲目的信服。

盛安怀也学着田七的样子挠下巴,“要不你先劝劝他,劝不了再想别的办法?”

田七有点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成,我先试试,但不保证管用。”

虽这样说,已经让盛安怀十分激动了。

于是田七走进乾清宫,在书房找到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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