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再返
“敢问现在那告示可还有效？”
陆元拱手作揖，指了指一旁的黄纸黑字。
管事哈切打了一半，登时憋了回去。
睁眼一看，才瞧见陆元已来。
来的这么早，倒也不奇怪。
五百两金子的诱惑力太大，有的人半夜还来造访呢。
他对着身边下人点了点头，待几名下人开始搬运炉灶桌子时，转而与陆元道：
“可以，如今正是上面那位的‘早饭’时间。
只是这病太怪，早饭也是连个粥都喝不进去。
你若是有主意，现在大可拿出来吧。”
“嗯。”陆元颔首，掏出了装有丸子的布袋。
“只是我想亲自见一见那位人，给他演示一下这东西的用法。”
“用法？”管事偏头看去，略有不解：
“你这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小小肉丸子，还有什么用法？”
“那是自然，我这丸子，既能吃，又能玩！”
管事的眉头皱紧，感觉来了个不太正常的人。
但目前为止，对方态度还算没有纰漏，也没口出狂言。
暂且先看看再说。
他挥了挥手：
“玩什么的先不说。你先说说这是什么吃的吧，是直接就能吃，还是要我们怎么样？”
“这丸子名为撒尿牛肉丸。”
“！？”
管事霎时瞪大双眼。
清晨慵懒，顿时被一扫而空。
怒意从心底儿来，望着陆元，袖袍一甩，冷哼一声。
“我道这么早来的是什么人？原来又是一个找事儿的，来人，把他给我...”
“哎，这位仁兄，还请等等啊！”陆元无奈摆了摆手。
“这撒尿牛丸只是个名字而已，其实没有尿。”
管事顿了一下，伸手打住刚要来收拾陆元的下人。
“那为什么要取这名字？这是何意？”
“这说起来比较难解释，你吃一口就知道了。”
说着，陆元便走到灶台面前。
火折子一打，起炉开火。
“若真是有问题的东西，我还拿来特意给你吃干什么？自己找罪受吗？”
掌柜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言之微微有理。
且看这肉丸到底有什么神通再说。
不过是几分钟功夫，水就开了。
陆元将做好的肉丸放下去。
咕噜咕噜几分钟，又浮上来。
再烫上一会儿，便用漏勺捞出，放在碗里。
递给管事。
“行了，你尝尝吧。”
管事的表情很不自然。
“这就好了？不用...不用点别的东西？”
“自然不用，直接吃就行了。”
管事盯着碗中肉丸瞧了两眼。
又抬眼看了看陆元。
他能站在这里把关，自然对吃食别有了解。
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食物好吃与否，虽说不完全决定于烹饪的手法。
但这只是肉丸子煮一煮，是不是有些太随意了？
不过管事摇了摇头，还是将碗中的丸子夹起。
试一试，就是他站在这里的任务。
“小心点吃，可能有点烫。”陆元提醒一句。
管事眉头更加皱紧，一时间怀疑这牛肉丸是真掺了尿。
但闻一闻，却没有任何尿骚。
反而是淡淡清甜。
冷哼一声。
“你是在说我会被烫到？”
管事甚是感觉被小看了。
他吃过的菜，可比别人吃过的米还多。
新炸的豆腐他都能直接入口，还用说这丸子？
只是凑到嘴边，管事便知，以这丸子现在的温度，根本烫不到自己。
他轻轻吹了吹，便将牛肉丸放入嘴中。
可就在牙齿咬开牛肉丸的那一刹那。
一股汁液，‘滋’地一下，射了出来！
“嘶！”
管事登时被烫了一个聚灵，龇牙咧嘴。
陆元笑出声来。
“我说让你小心点吧。”
管事忽然想起什么。
他抬起手来，刚要破口大骂。
“你...”
却蓦然感觉，嘴中爆开的汁液，是一阵阵肉味香甜。
似乎喝了一勺暖汤一样，温润喉间。
“我说了，撒尿牛丸没有尿，只是这么叫而已。”
管事眼眸流露诧异。
他再吃了一口那丸子，而后陷入久久的沉默之中。
身边几名侍卫看的无语，这到底是有没有尿啊？
要不要抓人了？
管事沉默着将一整颗牛丸吃下，再看向陆元时，神色已是相当复杂。
“你说的好玩，就是这样好玩吗？”
“自然不是。”
陆元笑着道。
他顺手拿起一颗晾好的丸子。
轻轻在地上一弹，丸子便在桌子上反复弹跳。
仿佛不知何时止歇！
接下来，陆元还厚着脸，演示了一下用散尿牛丸玩乒乓球。
看的众人皆不明觉厉。
不明所以，却觉得好厉害。
“这个东西一定要先这么玩，给病人做演示。
要让对方觉得这不是食材，而是一种好玩的弹球。
如此一来，才有进食的可能。只要吃了这东西，新奇的口感便会再来第二次冲击，或许能让病人吃下去东西。”
管事听闻，沉默不语。
“正因如此，你才想面见病人？”
“正是。”
“......”
管事片刻沉默，甩袖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还是不能让你上去，这演示的工作，可以交给我。”
“你能做好，我自然就在这等着就行。”陆元笑道。
管事挥了挥手，将身边人全部清退。
将那煮好的肉丸接过，转而向着楼梯走去。
只是刚迈上了一阶楼梯，他便顿了一下。
似乎在心中犹豫，自己莫不是要真的做这荒唐事。
但转而一想。
荒唐只是自己没见过。
转而定下心来，向着楼上迈去。
......
......
舒心斋。
最顶层的豪华单间之内。
柔弱少女无力地躺在床上。
眼神呆滞，瞳孔无光。
窗扇门扉被悉数关紧，明明天已初亮，房间内却依旧昏暗的仿佛黑夜。
身边两名侍女，愁容满面，却也是轻声细语着不厌其烦。
“小姐，把这丹药吃了吧。”
“小姐，能听到吗？”
“小姐，咱们不吃饭，但是至少也得吃了这丹药呀，要不身体会受不了的。”
可无论侍女如何言语，周森都呆滞着没有反应。
两名侍女深呼吸了一番。
这般情况，早也不是第一次遇见，并不需要去叫周淼与周焱。
而且淼焱两人今天也不在。
只是两人愈来愈感觉，这即便是吃丹药，周森小姐也越来越抗拒了。
小小的一枚丹药都吃的这么费劲，这可如何是好啊？
正恰此时，房门被轻轻推开。
两名侍女回首望去，瞧见是管事推门进来。
手中端着个小碗。
当即心领神会，缓缓退到一边，轻轻将周森扶坐起来。
而后，又为这舒心斋的管事让出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