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残阳血之血染长空3
“哒哒哒!”
“杀啊———”
正当张济指挥虎贲铁骑猛攻武威中军屡攻不下之际,身后西凉中军陡然全军压上来。只见李傕挥刀跃马身先士卒,带着三万多精锐步卒直奔虎贲营而来,似有全权接管虎贲营进攻的趋势。
眼见李傕亲自领兵前来,张济心中大骇,焦躁不安。他深知李傕多疑善变的秉性,一旦虎贲营被李傕接手指挥,那就没有他张济的事情了。他只能靠边站,毫无反抗之力,因为虎贲营原本就是李傕和郭汜二人帐下的战骑,此时李傕亲临阵前,自然要接过虎贲营的指挥权。
可是这样一来,他张济还拿什么攻破武威中军呢,又如何能够擒杀李利?单凭他自己帐下的两万多兵马,还不够武威中军塞牙缝的,根本奈何不得武威军,更别说斩杀李利为自家侄儿张绣报仇了?
该怎办呢?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眼见李傕率领中军快速逼近,张济眼底浮现出浓烈的暴戾之气,眉宇间杀气腾腾,神情冷厉。他随手招来身边的亲卫屯长,俯耳低声叮嘱几句,随即厉声对亲兵屯长说道:“记住,行事一定要隐蔽,得手之后不要再回来,直接向东边山林逃遁!”
亲兵屯长满脸苍白听着张济的吩咐,浑身不自禁地微微颤抖,根本不敢抬头探视张济的神色。待张济说完话后,他唯唯诺诺的颤声领命,随之带着自己的一屯人马混入西凉铁骑当中,四散开来,不进反退,伺机靠近李傕。
然而,张济并不知道自己身后的数万西凉军中,此时同样也有一支骑兵蓄意向他逼近,目的恰好与他派出亲兵的意图完全一样。而这两股意图不轨的兵士正带着各自的使命迂回靠近目标,他们没有拿出长枪和大戟,而是搭弓上弦、蓄势以待,一旦等到合适的时机,便会张弓驰射,倾尽全力完成各自主公交付的密令。
李傕眼里不容沙子,无法容忍麾下将领以下犯上,不尊号令。而张济一心想要报仇雪恨,试图倚仗虎贲营铁骑的无匹战力冲破武威军阵,不惜一切代价斩杀李利。因此他决不允许李傕在紧要关头夺走自己的指挥权,誓死捍卫自己指挥虎贲营的权力,只有牢牢地掌握虎贲营,他才有可能接近李利,并率领战骑斩杀李利。如果失去虎贲营的指挥权,那他张济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不但自身难保,而且还会彻底失去替侄儿张绣报仇的机会。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无论如何,张济都要誓死一搏。此战,不是李家叔侄二人沙场丧命,就是他张济败亡。这是一场不死不休之战,张济没有取义了。我樊家先祖樊哙公早年也是一介草莽,而高祖皇帝也不过是一亭长,庶民出身,与流民无异。大秦暴政,天下英雄群起而攻之,故而高祖皇帝和樊哙公趁势揭竿而起,最终打败楚霸王,建立大汉王朝。时隔四百余年,而今天下纷乱,与先秦暴政一般无二,刘氏江山危如累卵,大厦将倾,此时正是我等热血男儿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
如果我大哥最终能够一统天下,问鼎江山,那我们樊家必将再现先祖樊哙公的不世功勋,光耀门楣,流传百世。昔日高祖皇帝年过四十尚能建立大汉帝国,如今我大哥李利以弱冠之龄执掌天下之牛耳,占据西凉二州,拥兵十余万,难道还不及高祖皇帝吗?孩儿言尽于此,还望叔父三思。”
樊勇这番话着实让樊稠颇为震动,也有些心动。
诚如樊勇所言,万里江山强者居之,昔日樊家先祖樊哙也是泥腿子一个,跟着高祖刘邦南征北战,最终位极人臣,建立不世功勋。如今大汉王朝根基已失,天下诸侯并起,遍地烽烟,刘氏江山已然危在旦夕,而刘氏宗族子弟也平平无奇,碌碌无为,再也不会出现像光武皇帝刘秀那样雄才大略之人,中兴无望。如果李利日后果真能开国改元,君临天下,那樊勇作为李利的结义兄弟,必然可以位及公侯,功勋比樊哙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此樊稠有些心动,但也仅限于有一点点心动而已。实际上,他是个极为固执的人,一旦打定主意,就不会更改,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还是那句话,他樊稠已经五十岁了,为大汉效命了大半辈子,临老了,要想他背叛刘氏皇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人之一生,无论如何随波逐流,但心中坚持的底线断然不能丢,也不会妥协,否则一辈子就算白活了。
稍作沉思之后,樊稠脸上的怒色渐渐消失了,看向樊勇的目光十分柔和,或者说是慈祥。但是,他双眸中的神情却格外坚定,颇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慷慨无畏之色。
和蔼地看着樊勇,樊稠神情决然地说道:“勇儿,为父很欣慰,你终于长大了。或许你是对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陈胜王的话没有说错。但是,为父的性格你应该很清楚,我活了大半辈子,一直自视是大汉之臣,如今汉室蒙难,我断然不能坐视不顾,宁死也不会背叛陛下。勇儿,你给我听好了,自今日起,你我叔侄二人恩断义绝,你有你的打算,我也有我的坚持。我们之间谁也说服不了谁,也没有谁对谁错,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二人不过是各为其主而已。自古战场无父子,现在你大哥和李傕不也打得死去活来吗?此时此刻,除非你让开道路,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叔父,你、、、、、、”樊勇惊愕地看着樊稠,脑海里一阵迷茫,不知如何是好。
“哼,众将士随我杀!”樊稠冷哼一声,手中战刀一挥,策马从樊勇身旁掠过,带领三万多步骑冲散樊勇身后的三千多兵马,直奔武威中军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