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凤初蝶原本,对点墨这个少年很有好感。她原本就是来自现代的和平时代,对于阶级观念看得就没有这个时代的人们重,对待点墨的时候也是温和亲切的,从来不因他仆从的身份而看低他,反而像是对待一个平等的朋友。
点墨虽说曾经是容世子的贴身小厮,在平常人面很有几分地位的样子,大多数人对着他都是一副恭敬友好的样子,可是他知道,那是因为看在他背后的主子面子上,而从未有人像彩蝶郡主一般真正的抛开了容世子这个主人把他当作平等的朋友对待。
所以对于凤初蝶,他有着感恩,有着尊敬,更有着亲近和友谊。
哪怕他们的交集并不多,他也很喜欢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可是现在,看着她眼中逐渐变得冰冷,脸上隐约有着失望,他的心便一阵比一阵凉,只恨不得在她那样的目光中直接消失。
她对自己,定然是失望极了,她对主子,又将是怎样的心情?
点墨觉得很心痛,却不能不完成主角交给他的任务。
“郡主……”他哀哀的唤了一声,很想帮主子说几句话,却在接触到凤初蝶的眼神时,那些解释,那些维护的话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了,那就麻烦你帮我照顾好小丸子!”凤初蝶很快就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没错,点墨只不过是一个听命行事的随从,她逼他做什么,没有任何的意义。她低头对着小丸子笑道,“你和这个叔叔去玩,妈咪办完事就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小丸子扁着嘴,很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却圈着妈咪的脖子不愿意放手,她小小的心中,还是知道事情不是妈咪说的那样简单,她很害怕。
“乖,妈咪是去见你二舅舅!”说到二舅舅三字,她的声音有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悲凉和哽咽,听得点墨一阵心酸。
“妈咪保证,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来接你!”
“真的嘛?”小丸子抽抽噎噎的说着。“拉勾勾!”
“嗯。”凤初蝶伸手小指,和小丸子的小指勾在了一起,小丸子憋着两泡泪花,很有些不安的朝着点墨伸出的手探过身去,点墨把小丸子抱在怀里,也被怀中这温软的小团子弄得心里算算软软的,尽量用最柔和的声音道,“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糕糕好不好?等一小会你娘亲就会来接你的。”
小丸子看了一眼凤初蝶,见妈咪点了头,这才道,“好。”
点墨抱着小丸子朝凤初蝶道,“郡主,请跟小的来。”
凤初蝶收拾了一下心情,随着点墨一路走去,这才发现这里看起来似乎是一个挺小的小宅子,格局简单而且透着一股长时间没有人居住的寂寥感,不过到处都打扫得很干净,下人却没有遇见几个。
想来,这是容瑾私底下的一个秘密地方,具体位置不知道,但是应该还是在帝都城内。
点墨把凤初蝶引到了一个房间门口便道,“主子在里面等您!”
“乖乖的哦,要听话,等一会妈咪就来接你回家。”凤初蝶探身在小丸子脸上亲了一口,拍了拍她的脑袋,看着她被点墨抱走了,这才转过身来看着面前那扇虚掩着的房门。
说实话,容瑾对她的感情,她不是不知道,当初她知道容瑾在她那个假墓碑前伤心得不能自制,睡倒在雪地里,她的内心不是不震动,不是不感动,但是感动归感动,却不能和爱混为一谈。
她原本以为容瑾那样冷静自持的性子,就算再深的情感,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所以当她这一次回归,面对容瑾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尴尬和担忧,反而因看到他活得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欲无求似乎就或者等死一般,而是变得忙碌充实有了几分人气而为他感到开心。
可是通过后几次的接触,她却发现自己想错了,容瑾对她的心,没有变淡,也不是如她所想的像是对待妹妹一般,反而是比以往还要更浓烈了几分,甚至隐约的,变得有些偏执。
她应该早有心理准备的,但是却没有料到他们之间,会走到这一步。
她在门口久久驻足,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现在的容瑾。
他把她和女儿抓了了,这三天让她的女儿受尽了惊吓,让她担忧又有些恐慌,却在得知捉她们的人是他时,一瞬间的愤怒过后却是说不出的难过和害怕。
如果可以,她不希望和容瑾变成敌人,不希望自己恨他,毕竟,她是真心实意的把他当作了自己的亲人。
犹豫了一会,她想到小丸子还在等她,若是她耽搁太久了,小丸子恐怕又要害怕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推开了面前的房门。
房间内,却是一个卧房的格局,没有容瑾的身影,她却能够听到巨大的屏风后面有轻微的水声传来。
凤初蝶的脸一黑,那屏风其实有些透明,虽说不会看清楚里面的场景,但是能够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他,居然在洗澡。
袅袅的热气从那扇屏风后面不断晕染开来,弄得整个房间都有些雾气蒙蒙的,凤初蝶刚进了门口就顿住了脚步,想也不想就要转身离开,却听里面忽然传来噗通一声,紧接着是一个闷哼声。
她的脚步瞬间就顿住,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没事吧?”
“咳咳咳……咳咳……”里面传出一阵的咳嗽声,让凤初蝶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当初因不知道容瑾先天不足身子弱,被冷得犯了病的样子,即使再不忿他对自己的作为,这一刻,凤初蝶也不能硬起心肠来。
“你没事吗?这里有没有大夫?要不要我去寻点墨让他叫大夫来给你看看?”虽然不忍,声音却还是带着一丝僵硬,说到底,她对于容瑾把她们捉来关着这件事放不下那心结。“咳咳……无……咳……无碍的!”她听到有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传来,知道他正在穿衣,犹豫了一下便也没有离开,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