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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无良保镖在汉末
荆州,已经恢复了初步的平静,其实,早在看到了那黄巾渠帅张燕终于中计进入荆州城内的那一刻开始,曹操就已经知道这荆州城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至于城外还有的那所谓的大军,如今成为了无头苍蝇、无首之龙,已经是无足挂齿了,但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万事也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反正现在封锁消息也不急着去解决,所以他一时还不急着去处理,而是安排去解救夏侯惇和夏侯渊等人。。
同时心里也是暗自觉得侥幸,这次还多亏了凌巴的提醒,不然他还不会知道,原来这黄巾军里面居然有那么多的“易容”高手,改换容貌就像是砍瓜切菜一般,而也难怪,自己上次在刺史府变故中突然赶到时候,最后干掉的那个以为是头头的人物,其实不过是一个身怀这样“绝技”的人伪装的,真正的正主儿,其实已经是化身为仆,也就是逃走的那一个了。
此刻,他也完全明白了黄巾的计划,什么二十万大军,其实根本不是他们想要拿来围剿荆州城的,而是打算用非常手段取下荆州之后,进驻在这里的;不过曹操对他们一直避而不站,而且在防守上下了大功夫,之前的那些黄巾余孽在这种时候,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他们退而求其次,一边围困荆州城,一边又是皇甫嵩等人前来救援,荆州城的重要性就不用多说了,这算是一个阳谋,大家都看得出来,却又不得不依照着他们的想法去做。
这样一来,一方面是调虎离山,将皇甫嵩、卢植等人引到荆州地面来,在其他的地方,自然就由得黄巾军去肆虐了;另一方面,也是做了在荆州城,将皇甫嵩、卢植最好都干掉的好打算,可以说,如果这盘棋下活了,那么黄巾的局面,将会变得前所未有的有利,最后说不定真的能够动摇到大汉朝廷的根基,最终,如果张角愿意的话,甚至能够建立起一个新的政权来。
不过现在这一切,却是完全落空了,不管是什么计划、任何企图,在曹操这一番动作之下,都是化为了浮云。
而对于曹操来说,难道说对于这眼看使点手段就要到手的数以十万计的大军,就会没有一点儿心思?那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当得知了城外的近二十万黄巾大军,竟然一夜之间,少了一大半、超过十万人就这样没了,他便知道他的算盘也落空了。
同时心中倍感郁闷,因为他用脚指头,也猜得到,这个时候还能够伸出手来分这大杂烩的,也就有数的那几个人,而这其中最可能的一个,毫无疑问,就是凌巴凌子卫。
此时的曹操,却是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到了夏侯惇两人的身上,反正他们现在也算是戴罪身份,他这样的行为也不算过分,只是想到日前见到的那黄巾贼假扮的夏侯惇他们,这时候再看看真人,却也不得不在心中承认,的确是伪装得十分的相像,如果不是自己早有准备、早就知道了,那么说不定还真的是会被骗的。
“大兄……”夏侯渊昂起头来,看着曹操,满脸的委屈,他感觉这一次最傻的就是他们了,被人整整的了一次,不只是敌人,就是自己人也是在“玩”自己,心中郁闷自己,感觉这个时候最应该生气最应该发牢骚的,是自己才对吧?
曹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问道:“何事?”
夏侯渊舔笑着道:“那个,某和兄长这次,深入虎,虽然没得那个什么虎子,可是好歹,也是合乎了你们的计划,明明是你们算计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怪罪到我们头上来了……”在曹操压迫的眼神之下,他的话语越来越小声,最后又垂下了头去。
曹操身旁的荀攸、郭嘉和刘晔、曹洪等人都是忍不住的憋着笑,就是夏侯惇,都跟着有些想笑了,显然对这个活宝,大家都是感觉有些无语了。
夏侯渊似乎还兀自不觉得,想了想,又说道:“那个,大兄……”曹操虎眼一瞪,他赶紧一改口道:“额,将军,俺还是觉得,我们兄弟两个人,非但无过,还是有功啊,如果不是我们深入敌后,甘做俘虏,你们的那个什么计划,还未必实施的了呢!”
看他一副自得的模样,曹操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故作愠怒的道:“还不快下去,静心思过,这段时间没你什么事情了……”
“哦!”夏侯渊赶紧住口,小心的看了一眼周围,没办法,也没人挽留他,撇撇嘴,瞅了夏侯惇一眼,在曹操又要变化的目光中,不得不退了下去。
夏侯渊一离开,刺史府大堂内,立刻一片笑声,不过笑过之后,大家却又不得不想到了现实的问题来。
曹操皱着眉头,看着郭嘉,问道:“那个,奉孝啊,这件事情,你之前不知情么?”
郭嘉犹豫道:“这些事情嘉的确是不知情的,不过,未必想不到,这却是嘉的失责了……”
曹操点了点头,没有过分追究,只是摸着下巴,苦恼的道:“如今却是难办了呀,朝廷上等着看某笑话的,恐怕有不少了,如今这里出了差错……”
荀攸打断道:“要写给朝廷的奏称,全凭咱们做主,虽然不至于全部掩盖,可若有心,未必找不到什么律法漏洞,这样一来,倒是好解决。况且,就算是那边,难道就不会想些办法吗?要知道这事情,和他们绝脱不了干系。”说着,他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郭嘉,意味深远。
郭嘉蹙眉,却是沉默不语。
曹操晃开这个话题,又道:“不过如今荆州危局一解,倒是不需要两位中郎将辛苦前来了,信使出发了吧?”后面那句,问的是曹洪。
曹洪点点头,应道:“已经出发了,不日即将传达。”
“嗯……那个程立、哦不,程昱呢?”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刘晔道,有关这一方面,却是由他负责的。
刘晔刘子扬,现在掌管荆州的刑律和司政方面,闻言赶紧道:“看到了火影卫交给他的东西之后,他现在已经暂时放下了对咱们和朝廷的仇恨,不过要一时间解脱开,恐怕也不容易,现在安排在了荆州别院里,由火影卫的人看管。”
曹操点点头,看了堂下还在跪着的夏侯惇一眼,道:“起来吧,跟着我,去看看咱们这次的功臣如何?”
夏侯惇大喜,曹操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自然说明他已经不再计较这件事情了,只是心中却疑惑:这件事情,和那个什么程昱,又有什么关系呢?
婆罗山的风光依旧,青山绿水,夕阳斜树,寓于这山水之间,让凌巴总是不由的感叹,这古代的环境啊,实在不是现代能够比的,论污染环境来说,古代虽然在一些废弃物和赃物的处理方面,远远比不得现代,但是在之前的污染的程度方面,却也不是可以和现代相比的,尤其是在工业时代里,工业所可以产生的污染,远是农业的数以千百倍记。..
而处于这自然风光当中,凌巴感觉分外惬意,也是不介意多逗留一段时间的,可惜,事实不可能尽如人意,就算是再想要留在这儿,度过自己的下半生,但是凌巴却不得不面对这现实,毕竟外面的事情,和自己千丝万缕,很多时候,自己就算是想要逃避都逃避不了,所以只能够去处理好自己的分内事情,最好的,当然就是在彻底解决了这一切之后,再寻个时间彻底消失,虽然或许那个时候,要抽身很难了,不过人力有时尽,在历史和时间的洪流面前,实在是很难做到独善其身。
人之感情,寓于山水之间——凌巴摇摇头,想要甩开这些烦恼的想法,却想起一个更让他感觉烦恼的问题,不由问道:“那个……扁素问她,怎么样了?”自从那次救治了凌巴之后,扁素问对凌巴的态度,便完全不一样了,吴虞或许知道些什么,并没有觉得奇怪;貂蝉却是感觉疑惑,但是凌巴哪里敢和她讲这些?而就算是貂蝉他都不敢告诉,更何况其他人呢?所以至今为止,除了凌巴自己,这内情没人知道,而除了貂蝉,其他人因为并不知道扁素问之前对凌巴的态度,所以倒也不觉得什么,因此这件事情自然也就隐瞒了下来。
那个老头子听到这个问题,脸色变得有些怪异,其实他们三个人,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凌巴身边,一方面当然是好一边处理火影卫事宜同时能够保证最快效率的将一切及时的报告给凌巴,另一方面则就是想要好好的保护凌巴,毕竟此时的凌巴实在是太脆弱了,就算是几个普通人,谋划一下都可能将他打倒,而貂蝉也不用去指望太多,都是因为此,否则就是凌巴他自己又怎么可能会这么放心的和貂蝉两个人就直接赶上来这里了?
还是那个女子答道:“还是一样吧,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嗯……不过这段时间,她和主母的关系……好像她对主母变的殷勤了很多。”既然凌巴是“主人”,主母,自然指的就是貂蝉,关于这方面的洗脑工作,彭悳和诸葛珪做得很到位,让凌巴相当满意,至于这个女子所说的,关于扁素问会对貂蝉献殷勤的事情,凌巴也早有所料,这三人恐怕也都知道,显然这其中的原因并非是她们同属于女子那么简单。
听到了女子的话,凌巴一刹那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的精彩,让那女子脸上都有了一丝笑意,对于他和扁素问的事情,这三人虽然不是很清楚,却也不是全无了解,而且这女子也是颇感兴趣,当然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凌巴沉默了片刻,不再说话或者说是无话可说了,呆呆看了老半天的蓝天、白云,才站起身来,三个人赶紧跟着他。
不过他却又是在原地逗留了一会儿,像是又在想些什么,良久才转过身,向着山下的方向而去。
不过等到了要下山的时候,凌巴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赶紧又回身问三人道:“那个,奉孝他,当真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就没有怀疑过?”
算起来,荆州城里面,除了郭嘉,就算是荆州的那些火影卫,除了执行各种收到的命令,也没有多少人对于凌巴的计划有一个详细的了解,当然了,关于更加隐秘的部分,在现在郭嘉还没有明显对自己完全归心的情况之下,他也不敢全都让他了解透彻了,不过就看他能够支配荆州的黄巾力量,凌巴也是对他打开了后门了,虽然这其中,不乏利用这作为幌子,与曹操各取所需。
那个老头子迟疑了片刻,才说道:“或许是不知情的吧,不过,不排除他从这蛛丝马迹当中,想到了什么,毕竟以他的聪明,要想到这些,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凌巴赞同的点点头,笑着道:“那你们觉得,他会如何抉择?”这样问的意思,三人都很清楚,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凌巴似乎也没有想过让他们回答,自己自顾自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呢……”叹了口气,他摇摇头,向山下走去。
四个人一路下山速度极快,如今凌巴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一大半,甚至从那一次古怪的治疗和梦境当中得到的好处,此时也是完全的显现了出来,这个时候,也是跟上了三个人的速度,不过他自己也没有试过,也不知道如今自己的实力,究竟提升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但是境界上,他却能够感觉得到,周围这三个手下,都远不是自己的对手,甚至等自己再修炼一段时间,恐怕三人合力,都未必能抵得上。
一边想着一边下山,速度极快的不多久,就到了半山腰上,而在这里,四个人却是碰巧遭遇了上山来准备要找凌巴下山的小诸葛亮,倒也是免得他的小身子骨还要跑来跑去。
不过这是他自己讨来的“任务”,受到了凌巴和小马超的影响,现在的这个小诸葛亮,不只是在学识上充实自己,就是身体锻炼也从不落下,虽然看上去体型没有变化,但这也是因为他周围的这些都不是能够用常人的发育来衡量的。
带上了小诸葛亮,五人自然是继续上路,在路上,小诸葛亮却是不停的偷瞄凌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便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小诸葛亮呵呵一笑,“亮觉得,凌大叔这一次心情突然变得好好哦,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么?”
凌巴眨着眼睛,“你猜猜?”
小诸葛挠了挠后脑勺,嘟着嘴道:“还不就是荆州的事情。”
凌巴还没觉得什么,旁边三人倒是诧异了,那老头子赶紧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哼,也不看看我是谁!”小诸葛臭屁了一番,才道:“看凌大叔这副模样,也猜得到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情……”
凌巴微微一笑,“不然你认为是什么?”
小诸葛亮一派云淡风轻的小高人模样,却不知他这副模样,在别人看来,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搞笑,丝毫没有计谋超群的高人风范。
“亮只是觉得,凌大叔这样做真的是有些不厚道哦……”诸葛亮说着,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道:“而且,亮不是有意拆穿凌大叔的阴谋的……”
凌巴也知道他的聪明和能力,未必猜不出来,却也是没想到他不止完全猜到了,还想到了更多,心中惊讶,却又被他后面一句话整得有些无语了,不过身为凌巴,自然是不会和他计较,也没办法和他计较,心中有些哭笑不得,只好道:“好了好了,知道你聪明,不过有件事情,你恐怕猜不到哦……”
诸葛亮疑惑道:“什么事情?”
凌巴神秘一笑,“不告诉你……”随即哈哈大笑着,不理四人,往山下而去,那背影,真是逍遥自在、独立当世……
时间飞速流逝,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虽然山里风光好,凌巴却注定不能够久留,所以在身体恢复了个七七八八之后,他也没有理由再盘桓下去,便做出了离开的决定。
婆罗山的风光依旧,可是凌巴的心情却变得分外慵懒,在要离开的这一刻,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好像突然少了什么。
其实不只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只要是离开了这样于世无忧的地方,回到了俗世之中去,面临着纷乱复杂的人际关系,还有阿谀我诈的乱世求存,他就不得不部分甚至是全部的抛弃本心,那个时候,可能连自己一天里面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小心。
其实,许多的网虫看过了穿越小说,妄想着自己穿越到了异界或者是古代的话,就要如何如何的,可是他们何曾有想过,这些真的是现实的吗?到了一个自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完全陌生的地方和时代,真的有谁,有着那么强的适应和生存的能力吗?不要扯到什么“通晓历史”上去,就算是后世最富有学识和最权威的历史学者,也不敢说他就一定能够对一个时代的历史完全了解,或者说,他们本就不是确信的,毕竟所谓“历史”,后世所看到的,便是有人所写就的,既然是人为写的,那么必然带着或轻或重的主观色彩,而和客观事实比起来,没有哪一个人真正可能做到对一切都完全的把握和了解,甚至就是揣测和臆想都不是不可能,最后是否会误导后人,他们哪里想得到那么多?跟着这样本就“不实”的历史,究竟能够得到好处,还是被这些所谓历史学者卖掉,谁又知道呢?
而对于凌巴来说,他不知道真正的历史记录有没有偏差,但是至少他现在来到的这个汉末时代,给他的感觉,与自己所谓的“历史”的印象有太多不同和改变的地方了,但是现在也没有地方好参照,他唯一能够利用的,不过是他在后世所学习到的一些特殊的经验,还有当然是一些先进的理论思想,在经过了诸葛珪和彭悳他们的“改造”之下,应用到战略或者是政治等方面,不过好好,经过了实践证明,这些还都是很有实效性的。
不过至少在这回程的一路上,凌巴可以暂时的抛弃这一切让人操心的想法,至于往后的事情,还是慢慢来,往后慢慢说慢慢做了。
山路难行,不过这一行人都不是易与之辈,就是如今的小诸葛亮,要在这样的山路上走一个来回,或许耗时稍微会长一些,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太大的难度。
不过此行的凌巴,却是面临着另外的烦恼,因为他心中的某些不可告人、但终究要面对现实的小私密,所以他现在不得不面临着“正宫娘娘”貂蝉的质问。
其实貂蝉的性格还是很好的,不过不得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实在是一个扑灭不破的真理,而作为一个穿越男的凌巴,他的影响力又不得不让人感到叹服,所以现在不只是庞德、小马超等人,就是这一个家庭当中接受能力最差的貂蝉,如今都是慢慢的蜕变了,摆脱了自己原先动不动就是“奴家”来“奴家”去的那样柔弱的性格,这样一来,除了对她的习武有所帮助之外,当然就是让凌巴的“幸福生活”大大失色了不少,而这一次的起因,则全是因为凌巴这一次回程当中,比来的时候还多带回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的自然就是那个老头子吴虞,当然还额外“附赠”了一个宠物可爱的百灵貂,只是这几日一直饱受到了小诸葛亮“摧残”的白灵貂,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萝莉和正太,通通都不是好惹的货色,只有主人的怀抱才是最温馨的”,所以它现在都是躲到了吴虞的怀中去冬眠的;而另外一个女的,则是扁素问了,貂蝉和凌巴争议的焦点,自然也就是在扁素问身上了。
虽然说女人遇到爱情,智商就会大降,甚至为零,但是像是貂蝉这样的女人,现在已经渐渐接受了凌巴各种各样的“理论灌输”,从内心观念上,已经是变得叛逆了很多,虽然这个叛逆期和青春期严重脱节,但并不影响到这个叛逆期来的剧烈,让周围的人、首当其冲便是凌巴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再加上了这段时间以来在山上只有扁素问一个女流,两个人交流的自然最多,多多少少也是受到了点儿“挑唆”,自然不会理会凌巴的随时随地打圆场和耍太极,非得要他将事情解释个清楚明白不可。
现在已经是下山了,反正庞德带来的那一支也是骑兵,大家便都是上马而行,一路游览风光湖色,倒也颇为悠闲自在。
而到了这样的时候,除了坐在一匹马上的小马超和小诸葛亮,还有庞德、吴虞,其他人都是自觉的退到了一边去,分明是不想参杂近这三个人的复杂世界里面。
每次碰到这样的情形的时候,虽然最后总能够含含糊糊的糊弄过去,但凌巴的脸色都是颇为尴尬,而他能够感觉得到这一次,似乎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过去了,狠狠瞪了一眼偷笑的扁素问,他当然知道这个小女人恐怕是巴不得貂蝉和自己闹,反正她也不亏,也是希望借此能够逼着自己表态,公开两人现在的关系,虽然这个关系说来有些那个。
哪个?啊,就是那个呗,现在的凌巴已经够烦了,实在没心情回答这样的问题,脑筋转了转,想想还是要把其他人一起拖下水,赶紧说道:“看着湖光山色,还真是让我心情大好啊,今天真是有些感慨,不如不要说那些烦人的事情了,来点儿娱乐吧不然怎么样?”
“好啊好啊……”小马超拍着掌很是兴奋和期待的样子,被义母貂蝉一瞪,小脑袋下意识的缩了缩,小诸葛亮赶紧抓紧机会敲了敲他的小脑袋,不满道:“好什么好,没听出来凌大叔是想要转移话题啊!”
凌巴这一刻拍死这两个小子的心都有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点儿都不配合,纯粹就是要自己出糗是不是啊?
“啊……既然闲着也是无聊,不如来作首诗来听听啊……”凌巴也不想理会那两个小子了,自顾自的想了想,便如是建议道。
小诸葛亮闪亮可爱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看着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便笑着说道:“好啊,不过我要彩头不然才不玩呢……”
凌巴不由失笑道:“小孩子,这么小就这么精明,看你长大了还不要欺骗完这个世界的纯洁少女……”额,才一出口,凌巴便意识到了自己这一回真的是说错话了,果然,此时貂蝉和扁素问看他的目光都很是不善,但他此时的内心也很委屈好不好。心里郁闷的想大叫,不过显然这种表现是不适合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的,因为前面不远,洛阳的城门已经看得到了。
其实婆罗山和洛阳城池里的真是不远,下山之后,驱马虽然很慢的走,却也没有花多长时间就到了。
看着那洛阳城,此刻的凌巴内牛满面——原来一直不希望回来,可是没想到有遭一日会是它“救”了自己啊。
还真是世事难料,不过反正是回来了,看着那熟悉的城池,不得不感叹一下……
“啊,真该感叹一下啊……这还真是叫做……”“——回首过往,洛阳别后依旧!”
“——回首过往,洛阳别后依旧……”
突如其来的声音,差点吓了凌巴一跳——咦,哪里来的讨厌的声音?
刚才还正自陶醉于自己世界的凌巴,陡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心里不由就有了几分恼怒;而他身后的众人,显然也都是被这声音所吸引了,都跟着将视线转过去。
这一看过去,凌巴登时张大了一双眼睛,因为那、因为那、那是……
此时,在凌巴等人的面前,停着的是一个胖子,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光头的胖子,或者说,凌巴更愿意相信他是一个营养很好的和尚,额,主要还是因为他身上的那身袍子,虽然破旧、虽然褪色,但依然看得出来,那分明就是自己印象当中应该的袈裟的形象。
貂蝉他们一时还不觉得什么,但是凌巴的眼神却是在刹那之间变得十分怪异,如果他没有想错的话,那么印象中,佛教传入中国,是在东汉时候,也就是大概在东汉永平十年、即公元67年,佛教正式由官方传入中国,当时正是明帝永平十年,不过真正要到了末年的桓灵二帝的时期,有关的记载才更加的丰富了起来。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凌巴是不至于这样的,毕竟汉桓帝就是信奉佛教的,但是,看到的这个胖和尚,脸上挂着十分欠扁的笑容,而且还不止这样,他的身边,还有两个明眸皓齿的少女,做丫鬟的打扮。
佛家有戒律,而且是十分严格的戒律,不管是在食,还是言行方面,要求都十分苛刻,像是荤戒、酒戒和色戒等等等等,尤其还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言论,对于色戒的要求之严苛,显而易见,而看这个胖和尚,身形臃肿、身旁还跟着两个少女,看他们亲密情况来看,也不是一般的关系,但是现在可是应该是佛教的初期,按照教义来说,在一个宗教传教最初的时候,往往才是奉守教律最严格的时候,这种时候,怎么会有和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貂蝉等人显然是对什么佛教没有什么概念,毕竟这个时候,还不是佛教大力的时期,更是还不达到鼎盛的时期,就算是这佛教经过了一定的传播、而且这教义还在一定程度上符合王朝统治者的利益,可是凡事都要有一个过程,现在显然还不到时间。
而凌巴就不一样了,他心中一刹那变得十分的怪异不说,稍稍只是愣了一下,就立刻回过神来,但这个时候那个胖和尚显然也已经注意到了这边,而且也看到了他的神态,也不由有了几分差异,看凌巴不说话,反而是他主动的问道:“那个,这位施主,看你刚才看到贫僧,好像感到很惊讶,莫非你认识贫僧不成?”说这话的时候,凌巴还发现,他的两边脸颊,居然还有两个不深不浅的酒窝,再配上他那张浑圆饱满的脸,看上去活脱脱一副弥勒佛在世的形象了;至于他身旁的两个少女,不用说了,此时都是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凌巴以及他身后的一众人等,显然对于这个世界,这两个看上去就十分稚嫩的少女是充满了好奇的。
凌巴刚想转身离去,闻言立刻回过头来,看着胖和尚,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对这个胖和尚不感冒,但凌巴还是笑着回应道:“当然是……没见过了,不知道大师贵姓啊?”
“贫僧姓……哦,啊!”那个胖和尚刚要回答,立刻便反应过来,差点儿让凌巴给坑了,看着凌巴眼神立刻有些不善,不过旋即眼睛瞟到了凌巴身后偷笑的扁素问,眼前不由一亮,再看到了扁素问身旁的貂蝉,眼前更亮,这幅神色立刻落入了凌巴眼中,他的脸色也立刻变得阴沉了许多,对于这样打自己女人主意的人,一向自私的凌巴当然是不能够轻易放过,不由寒声道:“大师看来很健忘啊,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着这些对话,凌巴身后,貂蝉、扁素问、小马超和小诸葛亮都是抿嘴窃笑不止,就是庞德、吴虞和那些军士们也都是忍俊不禁,对于凌巴骂人的功夫,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那胖和尚闻言也立刻着恼了,但他显然也是一个有眼色的人,更是一个城府深沉的人,刚才看到了扁素问和貂蝉两大美女的时候,自然也是同时看到了凌巴身后,全副武装甲胄的士兵们,虽然这些士兵人数不多,但看他们周身杀伐之气,也知道这伙人绝对不是好惹的煞星,心中虽然恼怒,却也知情识趣,不敢轻易惹怒了凌巴,嘴里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更不敢招惹,就要转身离去。
凌巴怎么会让他这么轻易就离去,他可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的,直接上前一步,就拦住了胖和尚的去路,“慢着,别走这么急啊!”
“施主这是什么意思?”胖和尚的眼神越发不善了,或许不是顾及到了凌巴身后的士兵,他还真会立刻动手的样子,凌巴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胖和尚,虽然身体臃肿,但龙行虎步之间,就能够看得出也是个会家子,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高手,手脚上的功夫应该是相当的厉害的,这倒也是符合佛家一贯的练武思路。
“这就要走了,你什么意思?”凌巴对这个胖子感觉很是满意,这可是活生生撞上来的给自己装逼扮猪吃老虎的大好机会啊,以前看那些穿越小说的时候,总是能够看到在异界或者古代也是扮猪吃虎这样的情节,当时就很是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够有这么装逼一个机会,结果现在果然实现了,虽然这胖和尚还不是完全的,至少看得出时局,知道应该要立刻离开,但自己岂会这么轻易放过到手的机会?更重要的是,看见了没,就在这洛阳城门的四处,暗中有多少的人,有多少双的眼睛,在盯着这边,凌巴心中微微一转,就将这些人的心思摸透了,此时自然是怎么嚣张跋扈怎么好,这才符合一点儿得意忘形的样子嘛。
胖和尚显然被凌巴这样一逼再逼人也恼了,一时也顾不上了凌巴身后,撇开了自己身旁的两个丫环少女,来到了凌巴的身前,眼看就要动手了。“杀啊……”“不要放过了他……”“冒犯大汉将军者,死无赦!”却在这一刻,突然仿佛天兵天将下凡一般的,自城头各处涌出来了无数的士兵来,一个个杀气逼人,看着胖和善眼神满是不善。
胖和尚愣住了,他身旁的两个丫环少女愣住了,然后身体都是在瑟瑟发抖了;就算是貂蝉几人都愣住了,还是小诸葛亮和吴虞、庞德几人看到这幅场景,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意。
凌巴轻轻一笑,心底却也是不由一叹:看来连老天也不给自己好好装那个啥的一个机会啊!
皇宫大院里,行走在其中的凌巴,却是在想着自己的心思。..发生了洛阳城外的一幕,结果却未能够如自己所料的那一般,凌巴的心情还是有些郁闷的,这点郁闷,倒是发泄到了那个胖和尚的身上,叫他一时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悲惨感觉。而至于胖和尚身边的两个少女丫鬟,经过了审问,才知道原来是被胖和尚诱拐了的,而正好貂蝉作为一个“将军夫人”,一直以来也是缺少了丫鬟的照料,虽然说未必需要,但随着凌巴的身份地位越发高升和,有些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并非一定要是需要用得着的,才要用,自然而然,这两个丫鬟就被留下来了作为貂蝉的侍婢,关于这点小事情,凌巴自然也是能够搞得掂的,也没什么人会为这个和他计较。
不过让凌巴最感到郁闷的还是,自己带着这一大队人马,刚进入洛阳城还没多久,连坐都还没有坐安稳,甚至是连自己的家门都还没有进,结果,就被刘宏的一个所谓的口谕,传召到了皇宫这边来。
按理说来,在这种时代,虽然还没有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么严重的朝堂等级的地步,可随着封建制度越来越完善,君主的皇权越来越加强,皇帝的权势日盛,对于臣子的压迫也是越重了,这样的宣召,其实并不算什么;但凌巴又不是笨蛋,刚刚城外碰到的情况,现在立刻就要被宣召了,怎么能够不将两者联系到一起去?
心中有些郁闷,却也只能够认清现实,凌巴现在可还不能够和刘宏闹,心里敬不敬是另一回事,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要求每一个臣子都发自内心的尊崇他,但是至少在表面的功夫也要做足了,不要让人捉到了把柄,尤其不要惹恼了那个喜怒无常的君王,“伴君如伴虎”,也正是基于此。
至于领着凌巴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嗯、不是,性别不详,大概是皇宫中新进的一个内侍,看模样儿倒也是清秀,只是一想到他身体的某方面,在联想到一个在历史上闻名的人群、特别的表现,凌巴就不由得感到阵阵恶寒,不过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久,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的社会阅历,都教会了凌巴,绝对不能够随意的、轻易的得罪这些人,所以虽然没有特别低声下气的去结交,但必要的打一些交道,还是不可少的,反正看那内侍笑得那份得意和开心,也该知道是从凌巴这里得了不小的好处了,至于其他的,却不是现在的凌巴所要考虑的事情了。
“凌将军,到了,就是这里了,陛下吩咐您在这儿稍等,奴才就先退下去了……”突然,那名内侍在深宫中一处地方停住了,回过身来对着凌巴笑着说着。
凌巴自然是笑着欢送,任他下去,才转身开始仔细打量起周围来,当然同时,心中也是暗中警惕着。
这年头,万事都要小心为上啊,更何况这内侍还是自己完全陌生的,虽然刚才两人貌似聊得挺开心的,却不能够代表着什么,尤其凌巴脑子里面还装着那么多各种各样的故事来,心里也是担心,万一什么时候,被玩出个什么“林冲进白虎堂”之类的事件,那可就非他所愿了。
不过这一打量,却是发现,这是在御花园的某处,洛阳宫廷中的御花园极大,而且常常是姹紫嫣红、花团锦簇的富贵繁华局面,但是这里周围的环境却是显得十分清雅,虽然也有花草树木,但色调上,却显然是经过了明显的挑选一般,都是比较淡然和低调的,放在周围这富丽堂皇、金碧辉煌的宫殿建筑群中,偏偏平添了几分生气,同时,在这春意盎然的时刻,那焕发生机的绿色,也是让人看了心情便不由自主的要好了起来。
过了许久,不曾见过动静,既没有猜测中的暗手,也没有见到刘宏出现,凌巴的心却是更加揪紧了,越是这样容易使人放松的时刻,越是轻易放松不得。
呼哧!
突然,一声厉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凌巴感觉一阵毛骨悚然,有一种被毒蛇紧盯的感觉,身体条件反射似的一个回缩,却是感觉这种感觉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凌巴心底一寒,身体突然却是停止不动了,沉声喝道:“谁?”
周围突然一静,气氛陡然变得诡异了起来,空气中,好像都有一种危险的气息在逐渐的弥漫,让凌巴的脚步下意识的慢慢的退却开。
很强大、很危险的气息,就在这里,在这深宫大院里……
王越?!
凌巴突然心底一惊,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个名字,旋即再也挥散不去,就好像是原本就扎根在脑海,此时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的,但他可是完全没有料到,会在这种时候、这样的场景之下,碰到了他。
对于王越,凌巴一直心生忌惮,这个人太过深不可测,本身实力就太过强大了,偏偏干的还是最为隐蔽和遮人耳目的刺客这一个行当,让凌巴不得不在面对他的时候时刻的小心谨慎。
“王越,怎么是你?”凌巴厉声对空气中呵斥,眼神渐渐发冷,之前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但以他的经历来说,还不至于被这种情况就逼得手足无措,只是稍微片刻的惊讶,还在心头的心思百转之间,他就沉着下来,只是心底究竟是不是能够保持平静就不清楚了,但是在表面上,至少都能够保持着冷静和肃穆。
现在,既然已经看穿了对方的伪装,自然是一拆到底,毕竟心有底气,现在的凌巴,也算是有恃无恐了。
凌巴当然想到了,王越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意外,毕竟从历来和他的会面来看,王越就算还没到不离刘宏寸步的地步,可是至少有刘宏出现的地方,基本上也就会有王越的身影,而反过来说,如今王越出现在这里,说不定,那刘宏也就在不远处了,而在这个时候,显然,知道自己回来了立刻就到皇宫来的人不会太多,而身处深宫的王越只能够是从刘宏那里得知的,那么说,难道是刘宏钦命他过来的?
心中想着自己的心思,凌巴却是眼睛眨也不眨,一心二用的功法发挥到了极致,对于暗中还未现身的王越,头脑清醒的人都会保持着足够的警惕、不敢大意。
“咯噔咯噔……”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过来,凌巴耳根微动,立刻转过身去,然后目光一凝,果然看到,在不远处,一身圆拱门后面,一个修长的身影缓步出来,如似闲庭信步一般,每一步,气息沉稳,而且压迫感极强。
凌巴陡然发现,在自己实力大增的今天,竟然还是看不透王越的真实实力,他就像是一个谜,一个生存在迷雾中的人。
突然,王越毫无预兆的加速,身体如离弦的箭一般,快速的向着凌巴这个方向冲刺过来,只留下了一道道的残影。
凌巴看到,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长剑。
剑锋冰冷,眨眼就要接近凌巴的脖颈了,凌巴突然在这时候对着虚空一声大喊:
“微臣凌子卫,参见陛下!”
洛阳皇宫,御花园。
一方石桌边,围着几张石椅,但却只有一个身穿金黄色华服的男人坐在其中一个石椅上,而另外的两个人,却是站在了一旁,其中一个年逾不惑的中年人,身体修长、体格健硕,双眼微闭、屏心静气,就站在那坐着的华服男人身后;而另一个人,则是一个身穿锦制宫廷冠服的年轻男子,微微躬着身子,略显得恭敬的站在了华服男人的身前。
这三人,分别正是皇帝刘宏、刺卫营首领头头同时也是堪称为“天下第一剑客”的王越,以及刚刚赶回洛阳没多久就被宣召入宫的凌巴凌子卫。
站立一旁的凌巴,眼神偷偷瞥了瞥刘宏身后的王越,嘴角流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就在刚才,这两个人还像是生死仇敌一般的死命搏杀,当然了,要“死命”的是凌巴,在“搏杀”的是王越,不过就在最后,凌巴眼看在实力的巨大鸿沟之下,自己避无可避的王越一剑袭来之后,喊出了一声“微臣凌巴参见陛下”来之后,果然是如自己所料一般的,王越立刻停止了攻击,显然就是之前就得到了刘宏的吩咐,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刘宏哈哈大笑着终于现身出来了。
不过就算如此,凌巴也是不由得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来,当时的场景,凌巴还是依稀记得,那剑锋,就距离自己不过咫尺的距离,也就是说只要王越愿意,当时随时可以前进只要稍微一下,就可以要了自己的性命,就是在那个时候,凌巴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离死亡是如此之近。
没有人不惧怕死亡,就算是已经经历过了一次死亡的凌巴也不例外,尤其还是在他在这个世界已经有了貂蝉这样值得他留恋的人之后。
刘宏自然也是看到了他额头沁出的汗珠来,微笑着好生安慰了他一番,又解释了一番自己的意图,说是要让王越试一试自己恢复得怎么样了,还美其名曰帮自己看看身体;凌巴虽然心中不爽暗自腹诽不已,但面上当然是一副感恩戴德、好想恨不得立刻为他去死的样子,也不管刘宏会不会相信,他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此时,刘宏却是要和他讨论入今天叫他来的正题了,凌巴洗耳恭听。
刘宏正色道:“最近洛阳很不平静啊,自从上次朕因为爱卿的事情,封锁了洛阳城几日以来,就连续在洛阳城内多处发现了十分不寻常的事件,还有不少形迹可疑的人,这些,刺卫营都有所探得,想必子卫你的火影卫,会有更大的收获吧?”
看着刘宏似笑非笑的样子,凌巴心底一惊,真是有些怕了这个吝啬的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太多来,干笑着说道:“皇上这是哪里话,若论探秘消息,王大人领导的这个刺卫营,可是堪称天下第一啊……”
刘宏挥挥手,道:“别和朕打马虎眼,以为朕不知道?当今洛阳,若论刺杀,或许刺卫营更胜一筹了,但你的那火影卫也不差;而要说到探秘消息之类的,绝对当属你的火影卫第一吧?”
刘宏身后,王越也突然睁大了双眼,盯着凌巴,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
凌巴想了想,问道:“陛下还是说,这次到底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吧?”
刘宏哈哈一笑,“果然还是子卫你明了朕的心意啊,那朕也不转弯抹角了……”
凌巴赶紧应是,心里作何感想,就是不得而知了。
“那么,关于这个未完的“武林大会”……子卫你,又想用何种处理方式呢?”刘宏看着凌巴,眼神中有着些许期待,说实在话,这“武林大会”本身,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吸引的,毕竟作为一国之君,他如果真的想要看什么比武,在每年例行的皇家狩猎里,这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时常都可以见得到,而对于由这“武林大会”所带来的“周边效应”,才是他真正关注和看中的重点。
一场“武林大会”的举办,从开支上来说,并不需要皇家出手,因为作为朝廷的一项选拔人才的“企划任务”,完全可以用“工费支出”,而皇家唯一需要的,就是一个“冠名”,现在的人,对于名称和专利之类的权利意识实在是太过薄弱了,或者说开了,这个时候还跟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人权”的概念,就算是皇家也是如此,他们根本就不了解,皇家这样一个牌子,有的时候所带来的一些东西,是身在其中的人永远无法看清楚的。
对于一向吝惜于钱财的刘宏来说,这样不需要付出、就能够付出十倍百倍回报的买卖,怎么算,怎么都是合理的,自然是无有不允。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会在这样一场盛会之上,发生刺杀那样的意外,而且对象偏偏还是凌巴这样一个组织者,没有了他,大会自然就不能够再举办下去了,就不说如果凌巴刚一受伤,刘宏却依旧坚持着继续举办大会,那可是要忍受着“不仁不义”的君主这样的非议的,毕竟这凌巴就是在这大会之上受伤的,在这件事情解决之前,想要举办大会就得要面临舆论的压力;而再说了,没有凌巴在,在操作的方面,无疑就会面临很多的问题,这些都是需要凌巴在坐镇和解决的,根本就缺不了他。
在凌巴原先被华佗救治之后刚刚苏醒那段时间,刘宏其实还想到过这个问题,但那个时候凌巴的毒还没有全解,自然也拉不下那个脸皮去干那种事情。
现在凌巴的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而且洛阳的问题貌似也已经解决了,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从前线荆州传来的战事一切顺利的消息,十分的振奋人心,这种时候,最适合举办这样大型的盛会,来“与民同乐”,当然这只是表面功夫,对刘宏来说,要不要与民同乐他无所谓,但是与钱同乐,他是绝对不会反对和拒绝的。
刘宏所想到的那些,凌巴自然也想到了,而且早在来皇宫的路上的时候,他便是一边在走路一边猜测着刘宏召集他来的意图的,而这关于“武林大会”的事情,还正是其中一个算是可能性很大的。
不过除了这些好处,还有一些隐患,也必须要当先考虑到,有些事情,可一就不可再了,尤其是牵扯到了皇家、牵扯到了天子的时候,就算是皇帝愿意,也会有一大批的臣子、“老人”出来死扛,所以在首先准备的时候,就必须要将一切的事情都防备好了。
而且,难道说刘宏真的是只是看中了这其中的这些好处,才会突然和自己提到这件事情的吗?恐怕不见得的,只要一想到了那个屡屡询问都不曾开口,最后甚至咬舌自尽乐得郭秦,也是让人在明晓一切之前难以安稳睡得着。
凌巴看向了刘宏,刘宏也正看向了他,两个人只是对视一眼,突然都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象是两只老狐狸。
笑完了,凌巴才道:“既然如此,这样一箭双雕的事情,没有理由不做,世事便是如此……敌人太过聪明,有时候,若咱们不主动露出一些破绽来,恐怕还难以套出幕后来。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过只要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不出意料,这一次,一定要让他们原、形,毕露!”
刘宏哈哈大笑,点头道:“好好好,那朕,就坐镇这儿,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凌巴豪放道:“陛下就等着臣的好消息吧,臣在这儿,就先预祝陛下,定洛阳,安天下……”
旋即,御花园中响起一片笑声来……
“听说了么,唉,听说了么?”
“听说什么了?”
“就是那个叫什么“狼牙将军”的啊……”
“哦,好像是叫做凌巴还是什么的吧,这名字挺有创意的啊!”
“创你的头啦,我说的不是这个……你难道没有听说过……”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怎么听说啊?”
“哦,哦哦,那是我的错了,呵呵……”
“好了啦,有什么消息快点说啊!”
“嗯,反正就是这个“狼牙将军”凌巴啊,不是听说上次遇刺了吗?结果诶,人家吉人天相,贵人有贵福,竟然叫人给治好了,而那个什么“武林大会”啊,原来停办的,现在啊,据说又要重新开始了……”
“什么,真的假的啊?不是据说为防再发生那样的行刺事件,再也不办了么?你这消息真的假的,从哪里得到的?”
“当然是真的了……哎呀,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能不知道么?”
“啊,那你是谁啊?”
“我是谁你都不知道啊?”
“是真的不知道嘛!那你就快说啊……”
“哦,你可是不知道,我的娘子的兄弟的叔叔的大婶的孙子的姨母的外孙的父亲的二弟,就在那凌将军的府上干活呢。”
“哦?那可真是久仰大名了啊!”
“客气客气……”
“那咱们要不要再去看一看啊?”
“好啊,走……”
几乎是一夜之间,“武林大会”再次开办的消息,便如秋风扫落叶一般,风传遍了整个洛阳城。
其实,在原先的时候,“武林大会”的这一场盛会,便是在洛阳掀起了轩然大波,不管是在宣传造势,还是开场,乃至于后来的突然暂停上,都是出人意表,成为了洛阳人一时之间风靡的谈资。
而此次,也是在凌巴的有意推动之下,各项宣传到位了,在娱乐节目如此之单调的这种时代里,这样的热闹,自然许多人都不愿错过,就算是没法一饱眼福,但是背后讨论一番、谈一谈总是好的,甚至凌巴一早就开始做起了准备,还不断的在各处酒楼啊、茶馆之类的,安排了说书先生这样的角色,对这次的“武林大会”、和其中的那些比赛选手开始了大规模的造势运动。
这个世界里,没有人比来自于后世的凌巴更知道这种宣传攻势的重要性,也没有人比凌巴更懂得去如何利用群众的心理来推波助澜,达到自我的利益最大化。
这些手段一施展出来,自然是取得了良好的效果,甚至比凌巴原本所预料的还要好。
而此时这一切的主导者,凌巴凌子卫,人却正是在自家的小院子里喝着茶。
此刻的凌巴,满脸的喜气洋溢,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喜事临门了,而这喜事还真不是一件小喜事——那就是,历经了近年的“辛勤”努力,貂蝉终于是怀孕了。
说实话,和貂蝉成亲以来,因为这孩子的事情,貂蝉没有少和凌巴闹别扭,当然了,以貂蝉原本柔柔弱弱的性格,自然是做不出这种事情来的,有也只会在心里埋怨自己,可是自从受到了凌巴的深度影响,尤其是此前每一次在看到了貂蝉愁眉苦脸的样子之后,凌巴总是要好一番劝解,不断的宣扬着说什么“生孩子不知和女人有关,还和男人有关”的理论,久而久之的,貂蝉的观念也是潜移默化的转变了,于是,现在反倒会怪起凌巴来了,具体的争辩案例如下:
“为什么这么久了,肚子还是没有动静啊?”貂蝉如是埋怨着。
“哦,我说过了啊,你没有问题,是我的问题……”凌巴如是说。
“什么,你有问题?那就快去看啊……华佗神医不是很厉害的吗,找他帮忙吧?”貂蝉如是说。
“嗯,这个……不是说我身体有问题……”凌巴苦笑,这都怎么回事啊?
“怎么会呢,一定是有问题的,没关系的,你是我的夫君啊,我不会笑你的啦。啊哈哈……真的啦,人家真的是好向好想要一个孩子哦……”貂蝉拉着凌巴的手,不停扭着身体撒着娇。
“额,还是等等吧……”凌巴一边享受着貂蝉娇躯的扭捏带来的温存感觉,一边艰难的吞着口水说道。
“那,人家不能等了啊……再不行的话,人家就去找别人生去……”
于是,在貂蝉的“淫威”之下,凌巴十分“不得已”的,答应了貂蝉这个“强他所难”的要求,于是,一切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其实,原本凌巴一直都没有过要孩子的想法的,虽然他挺喜欢孩子的,这在前世他有了那么多的女人,而且个个跟他的时间不短,却依然一个个都没有动静,就能够看出一二了……恩哼哼,当然了,这并不是说他的那个……能力的方面不行,绝对不是的,主要的,还是他自己的控制,“易筋经”所带来的一个好处,也是在这个方面,让他对身体的调节程度加强,自然在这方面也更加的有能力,而之所以一直都没有,也是他一直的克制,始终没有……
而对于貂蝉,凌巴也是实在观念有所改变了,总是感觉自己必须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什么痕迹才不算白来一回,所以最终,才会同意了貂蝉的请求。
于是,在婆罗山逗留的那一段时间,不管是为了这个,还是为了避开扁素问,凌巴都是毫无理由的,千方百计要和貂蝉混迹在一起,这才导致了,才刚一回到了洛阳没多久,就在华佗的检测之下,发现貂蝉竟然真的有了。
这样一来,凌府自然便是喜庆非凡。之前,就在凌巴从皇宫中回来之后,就有一大批相关的不相干的人闻风前来祝贺,不管是在那次洛阳大战中结交的袁绍、袁术兄弟,还是之前引荐来洛阳的刘、关、张三兄弟,乃至于是才没有几面之缘的太尉杨彪、司徒王允等人,纷纷的前来道贺,或是亲自上门,或是遣人送礼而来,总之,礼品最后是摆满了凌巴家的大堂里,让收了个满堂彩的凌巴眯着眼睛直偷笑;而在这个消息传出去了之后,才刚刚来过了一趟的那些各路的客人,有的又是纷纷赶到了,前来道喜祝贺,使得这洛阳凌府,一时间倒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所在,毕竟,每一次祝贺,到最后总有几个重量级的出现,太尉和司徒还算是小的了,刘宏的贺礼到场,才算是让人大呼这凌巴真是圣隆恩眷。
凌巴却不在乎这些,此时他的脑海里,满脑子都是装满了自己想象中孩子的面容和形象。
嗔怪的看了笑傻了的自家相公一眼,貂蝉拉过了一旁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矜持和“淑女”了的扁素问的手,拍了拍,促狭的笑着问凌巴道:“夫君,倒不知道什么时候,将素问妹妹,也收了啊?”
一谈到了这种话题,看着已经明显站在了同一阵线上的俩女,不知道为什么,怀了孕的貂蝉是日见有了母性的光辉,肚子要大了,胸怀倒好像先大了,不过凌巴实在是感到头疼,刚才的喜悦一扫而空,正干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小马超突然跑进来一边小跑一边喊着道:“义父、义父……出事了,出大事了!”
大汉中平元年,春,五月初,洛阳天气晴朗、万里碧空无云。.
连日来,从前线传来的好消息、各样的捷报,似乎也影响到了这天气,一样姣好的让人舒服、让人慵懒。
先是荆州的战事以一个几乎让所有人都料想不到的结局解决了,近二十万的黄巾大军,实际上根本还没有动起手来,便在双方最高军事领导人的勾心斗角中,被一瞬间颠覆“卖掉”了,最后得利的究竟是谁,确实有待商榷,不过至少目前而言,大汉的江山还是稳固,刘家天下依然健在,而这洛阳,自然更是一派喜庆,不受战火袭扰的地方,是怎么也想象不到前方所发生的事实的;而在这之后,又有一系列消息传来,这次却不是来自于荆州了,那边已经告一段落了,而是来自于原本都是要驰援荆州的,一个是左中郎将皇甫嵩皇甫义真,也是大汉军中的老一辈顶梁柱,另一个就是士林中颇有名气的北中郎将卢植卢子干,这二人在路上,就已经收到了来自于荆州的消息,于是,就在黄巾军似乎是打算伏击二人大军的时候,他们后发制人,竟然一路将那一批黄巾军也是打了个落花流水、落荒而逃;这之后,还有一个并不算是很引人注目的消息,那便是此前一直都是胜果颇多的右中郎将朱儁,也是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又一个不大不小的胜利消息,不过相比于前面三人,就显然要逊色不少了。
总之,随着前线战事越来越有利,这洛阳的风气自然喜乐,而最近的天气又十分对应心情,天气好,心情好,人也自然就是精神气爽,当然,这些都和今天的“主题”没有关系。——此时,在洛阳凌府,院门口。
“这就是,你说的大事?”凌巴望着眼前一眼认真真挚的小马超,又去看看对面的场景,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
小马超却似乎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的,依然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道:“难道义父不觉得,咱们家的狗,在欺负别人家的狗,而且还快要把别人家的狗打死了,这是一件大事么?”
凌巴叹口气,有些无奈,只能够是厚着脸皮躬下身子,一边想着怎么样尽量婉转解释,不伤害着小小纯洁少年的幼小心灵,一边干笑着对小马超说道:“呵呵,那个,小超啊,今年应该已经十岁了吧?”
小马超眼神茫然的点了点头,虽然跟着诸葛亮,但显然,小诸葛只能做一个“好”的玩伴,而并不是一个“好”的伙伴,对于他的影响,没有将他的头脑弄得更加简单,已经是大发善心、照顾小朋友的了,所以他对于凌巴突然这样,真是感觉到了一头的雾水。
凌巴继续干笑,斟酌了一下词语,才说道:“在你的理解里面,什么才叫做欺负呢?”
小马超指着对面,道:“这就是欺负了——看,咱们家的狗,一直压在别人家的狗身上,而且身体还一直在前后动来动去的,别人家的那只狗,看样子、听声音还很痛苦呢……”
凌巴只好拉回了他伸出去的手指,点点头道:“嗯,这是欺负没错,不过,和超儿理解的欺负不一样哦!”
“怎么会不一样呢?”小马超歪着小脑袋,有些不解,只有在面临这种问题的时候他才会真正露出他属于这个年龄孩子的一面。
凌巴很痛心的说道:“看来都是义父不好,在这方面对你的教育还不够啊,罢了罢了……嗯,我就直接和你说了吧,你知道么,这样的欺负啊,只会让对方很爽很舒服……嗯,说清楚点就是……那我问你,你知道咱们家的狗的性别么?”
小马超倒是能够理解“性别”这个词汇,毕竟有受到过凌巴一定的“污染”、哦不,是“感染”、额,还是不,应该是影响才对,所以他这个时候点了点头,道:“公的。”
“对啊!”凌巴拍着手掌,唾沫四溅,兴奋起来,“那你说那只别人家的狗呢?”
小马超蹲下身来,左看看、右看看,还不够,还要跑到了对面的“战场”上去,在凌巴十分惊异的眼神中,他居然、居然……咳咳,有些小儿不宜了,凌巴微闭双眸,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阿弥陀佛,然后睁开眼睛,就看到小马超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一本正经的回答:“唉,义父,孩儿知道了,那只狗,它是母的。”
“是啊……”凌巴的回答有气无力,“所以你觉得呢?”
“那更不应该了啊,义父曾经说过,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同样的,打母狗的公狗,也不是什么好狗,而且,听着声音如此的凄厉,好象真的是快要死了一样呢……不行,孩儿必须去阻止……”说到这儿,小马超义愤填膺,胸腔莫名燃起了熊熊的正义之火来,然后昂首挺胸,就要向前而去,却立刻被身后的凌巴拉住了。
凌巴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拉住了被激发了强烈保护欲的小马超,感觉他的力气又有所增长,有些高兴,但此时却更多是无奈,叹了口气,继续道:“看来你还是未能够理解义父我的博大精神啊!你要知道,人有人伦大道,狗有狗伦小道,这是自然万物的至理,是很正常很直接的事情……额,这么和你说吧,它们现在在干的,就是我和你、额,和你义母常干的事情,明白了吗?”
小马超很诚实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但看他眼神懵懂,明显前者更符合他现在的心理。
饶是凌巴脸皮厚、头皮硬,也不禁有些尴尬,和未来的“五虎上将”解释这种事情,还真的是蛮有难度的捏,但他必须继续解释清楚:“嗯,它们是在造人、哦不,应该说是在造狗才对……就是,马腾将军,和你母亲,要生你之前必须做的运动,明白?”看着小马超好像有点儿明白了,凌巴趁热打铁继续孜孜不倦的“教育”道:“而且你听到的,那只母狗,不是痛苦才发出那样的声音的,而是爽的,是被那只公狗,这样“欺负”得爽的,明白?”
小马超眼神越来越亮,凌巴舒了口气,不急不缓,口中还道:“这两只狗啊,这是好事才是,咱们不应该阻止,应当多多的鼓励才是啊,知道么?”
小马超这才点了点头,突然不屑的撇撇嘴,看着凌巴的眼神居然一刹那变得极其的鄙视,嘀咕道:“早说清楚不就好了,不就是做那种事么,还这么扭扭捏捏的都要解释半天,真不是个男人!”说着,头也不回,甩头也不看凌巴,也不再去关注那“两只狗的战争”,然后直接就离开回府里去了。
凌巴指着小马超的背影老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一个字来,呜呜咽咽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低头看下去,却是看到了脚下,自家的那只黑狗,“完事”之后,居然直接就在自己的脚下、鞋子上,那个、那个……尿尿了。
“啊!”于是,一声让大半条街道都震惊的声响传开了……
凌巴来到了禁军卫营的时候,彭悳和诸葛珪,一边泡着茶、一边在谈天说地,貌似十分惬意的过着滋润的小日子。
看到凌巴来了,相处了这么久的三人,自然也是不讲究那么多,直接就将凌巴拉“下水”了,然后,就是三个人之间,一边泡着茶,一边在畅谈天地。
不过谈着谈着,话题就变了,凌巴突然转头看向了彭悳,笑意深沉的问道:“辛苦了怀德……事情,都办完了?”
昏暗的空间里,凌巴坐在了炕席旁边,而他的对面,两个人,彭悳和诸葛珪,都是满面笑意的看着他。.wen穴MiM
凌巴笑了笑,继续着刚才的问题:“怎么样,可还没有给出一个回答呢?”
彭悳和诸葛珪相视一笑,然后,彭悳自怀中取出了一个绢帛,递给了凌巴,一边说道:“凌大将军啊,您要的,可全在这儿了……”
凌巴接过了绢帛,直接塞进了怀中,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然后又不请自动的自顾自碰了一个杯子抢过了一杯好茶来,在两人愕然的目光中,呵呵笑道:“你办事,我放心!”
看到这里,彭悳却是突然叹息一声,道:“世间当真有如此人乎?”
意思是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么?尤其是说话时候的那语气,表达了深深的惊叹,当然,这是对凌巴的叹服。
诸葛珪深以为然,点了点头,又看着彭悳笑道:“要说有,自然也是有的,眼前这不就是么?”说着,还眼神一直向着凌巴的方向示意。
彭悳点点头,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过奖了两位……”凌巴听着摇摇头,向着这两个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颇为倚重的谋士属下拱了拱手,说着,当然是不会被这样的所谓评价冲昏了脑袋,虽然知道这两人都不是好拍马屁之人。
三人相视,又是一番畅快的笑,然后眼神陡然转肃,脸上的表情也认真了起来。
彭悳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凌将军,这回可真是在玩火啊!”
可不是么?如果要让外人知道了这一次凌巴吩咐干的事情,恐怕就是刘宏真的是再宠信凌巴凌子卫,也不太可能对此都无动于衷了,毕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那也不是一件小数目,而且就算是凌巴真的是“赤胆忠心”,又有什么证据能够担保呢?要说是在“刀尖上跳舞”,其实也毫不为过的。
凌巴笑了笑,并未有什么神色的变化,淡然道:“这种事情,有孟德在,能够出什么事情?就算是迟早要出事情,但等到出事的时候,一切,恐怕都完了,已成了定局,到时候,谁又能够把我,怎么样呢?”他的笑容很玩味,说的话,也是值得人玩味。
这倒是凌巴第一次正式的在彭悳和诸葛珪面前这么了当直接的“表明心迹”,自然而然的,两个人都是皱眉沉思了起来。
这其中要牵扯的道理可是太大了,事情太多、人物复杂,还真的就不是那么容易好解决的。
彭悳微微想了想,就要开口回答,对他来说,凌巴不管怎么样他其实都无所谓,毕竟说起来,他算是打上了凌巴的标签的“凌巴的人”,而且从心理层面上来说,他也比较容易接受各种各样的“新的思路”,对于凌巴看似有些大逆不道的话,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觉。
却立刻被诸葛珪打断了,诸葛珪和他是完全相反的,他也是凌巴收的这群“小弟”中,堪称是最最忠诚于大汉朝廷的一个了,毕竟不管从年纪上,还是经历上,他的理想抱负、他的人生、官路历程,都是和大汉朝廷息息相关,无法分得开的,对于凌巴,他自然是有些感激的,毕竟,像是如今这般,能够在自己的“岗位”上工作,实现自己为朝廷效力的抱负,也正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之所在,而这一切,很大程度上还是依靠着凌巴帮他实现的,但并不意味着,他和凌巴就会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凌巴毫不怀疑,要是真的有要在自己和大汉朝廷之间做出选择的那么一天,他一定是会选择后者的。
不过,从心底里来说,至少目前的凌巴,他的前途和“钱途”,莫不是和皇家、刘宏和朝廷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他本人也不是一个有着太多野心的人,更主要的是,对他来说,那个位置既是一个莫大的诱惑,但同时也是一个累赘、是包袱更是一个灾难,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他或许会成为“大汉最忠心的保镖”,保镖保镖,只不过保的这个“镖”,有些特殊罢了,并非是单纯的人或者物,而是一个国家,说白了在封建社会里就是一个家族、一个朝廷的统治。
诸葛珪阻止了彭悳,犹豫了一下,才看着凌巴,沉声道:“凌将军,可是真的想清楚了?”
凌巴立刻就明白了他们的想法,呵呵笑道:“你们是想错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当然,这样的确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这点我承认,我万分的承认,但是,呃,怎么说呢……”凌巴看着眼神坚毅的诸葛珪,又看了看旁边一头雾水的彭悳,郑重道:“大汉不负我,我必不负大汉!而且,若有机会,定当以全力,复大汉昔日之风华荣光!”
凌巴自然是知道了,尤其是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这么久,他对于目前的具体形势,也有了一个较为深刻和全面的了解,而不全像是从前的时候那样“内事不决用百度”的了,在他现在的认知中,就算是彭悳这样对大汉朝廷并不真的算是有多真心的忠诚的人,真的要到了关键的时刻,还是会选择大汉朝廷、皇室刘家,而决不会是自己。
这原因么:一来是自己的条件、目前的条件还很不成熟,自己的实力,就算是比起后面三国时期最弱的一方诸侯,恐怕也是略有不如,更何况,现在虽然黄巾起义,大乱一起,但是大汉朝廷不说稳如泰山,至少还不是任何一个人能够撼得动的,毕竟就算是在“历史”当中,大汉开始正式的分崩离析,还是在黄巾起义六年之后,同时也是汉灵帝刘宏逝世的那一年;最关键的却是,让凌巴有的时候都感觉有些难以理解的是,这世界的人,尤其是许多有能力的人,“正统观念”实在是太重了,重到了有的时候甚至超过了自己出头这样的天大理想,也难怪“历史”上的三国时候,“刘皇叔”会如此的受追捧,而就算是一世枭雄的曹操,也是做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来,这其中,恐怕也是有着这样的考虑吧?而对于现在的凌巴来说,显然,除了依附于大汉朝廷、依靠着刘宏,在这个世界从出身上来说几乎相当于籍籍无名的他,是没有什么希望的。
不过至少目前来说,他所做的这些,还都算得上是不错的,也没有违背他自己的想法。
当然了,凌巴所说的这一番话,倒并不完全算是什么场面话、为了镇住诸葛珪还是什么的,在这其中,某些真心或许不足,但诚意却是必定足够的,骨子里,凌巴其实也算得上是一个热血青年的,对于历史上曾经记载的,有关于大汉朝廷、尤其是当年西汉朝廷的汉武大帝时期,那“泱泱大汉”的声势,凌巴不说追求,但也是很有些向往的,不管后人如何的评论,大汉朝廷,曾经终究是一个泱泱的“天朝国度”,汉武大帝所作出来的那些,他所完成的“六个第一”,也绝对是后世难以企及的,毕竟就单单是以一个“第一次完整奠定了中国疆域”,就足够世人景仰膜拜了。
诸葛珪听到了凌巴所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他还是不希望面临让人挣扎的那种抉择的;而彭悳听到了,却是目光闪动,没有去看凌巴,也不知道在想着自己的什么心思。
凌巴注意到了两个人的神色,古井无波,又喝了一口茶,想了想,问彭悳道:“我上次吩咐你注意的事情,如何了?”
“啊?哦……”彭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愣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赶紧说道:“一直在注意,只是,终究现在不是什么好时机,对于他们而言,还是需要机会的……”
“那咱们……就为他们创造机会吧!”凌巴说到后面,声音陡然变得冷冽,他可从来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他或许不会到睚眦必较的地步,但是对于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还害得自己差点真的是连命都没了——还不知道是不是要“再穿越”呢,同时,也让貂蝉等人为自己好生的担心了,所以说……
这一回,绝对不会放过!
距洛阳百里之外,有一处幽静的深谷环境,地处偏僻,环境清幽,却是一个隐居清幽的好地方。
而在这里,有一处雅居,全部由竹楼建筑构成,浑然散发着天成地造一般的清新自然感觉。
身处其间,让人不自觉就会脱然于世外,而仿佛整个人,都撇弃了红尘俗世的气息、和那些各种念想。
这一处雅居,却也是有一个雅名,就叫作清心斋,斋分前后,素然一体。
前斋,也有一个别名,就叫做青徽;后斋,则是叫做孔明。
这斋中别无他人,至于一老一小两对生活,老的,慈祥和善,小的,聪慧伶俐,可谓是相得益彰。
而这一老一小,却也各自有个不同凡响的名字,虽然这个世界上的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无限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在后世有多么的有名、多么的如雷贯耳。
老的,复姓司马,单名一个徽字,而他的字,则是德操,另有一个雅号“水镜先生”;小的,复姓诸葛,单名一个亮字,只是年岁还小,尚在垂髫,因而尚未有字,只是司马徽常以“孔明”而称之,这“孔明”二字,却是由凌巴凌子卫唤出,却没想到司马徽初一听到便抚掌大笑长言“大善”,说起来,不出意外的话,等到了诸葛亮及行弱冠之礼的时候,要取字,不离十便是会取这已经被司马徽所认可的“孔明”二字。
这两人在这里,司马徽倒是居住了不少的时间,这里也算是他真正常年定居的所在,毕竟他并非是一个沽名钓誉之人,而且也习惯了如此清幽的隐居生活,虽然这在凌巴心中十分的符合“装逼”的潜质,作为学生的刘宏也不好阻拦、也不想违逆老师的心思,所以一般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或者是来自于皇帝刘宏的征召,司马德操便都是居于此处;而老师在这儿,现在还没有正式出师的小诸葛亮,在陪着他的“凌大叔”子婆罗山处归来了之后,自然也是要来到这里求学,同时,亦是在培养一种心性,不管是诸葛珪,还是凌巴,对小诸葛亮有好处的,都是他们乐意见到的,自然也不会有意见,所以自月前开始,小诸葛便搬到了这儿来,陪着他的老师,整日的高谈阔论,伐谋说策,互相之间,既是师生,也算朋友,有教导、亦有辩解,在这样的情形下,小诸葛亮的学识得到了极大的丰富,心性自然也是得到了锤炼,要知道,他可是每日都陪着这老师“干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当然了,现在的他,还不是能够完全的理解一些老师司马徽的做法的。
比如说,他的老师时常会在雨天来到之前,跑到各个地方去观察,可能是趴在地上观察蝼蚁,也可能是跑到野外草丛边上去观察那各种小虫子;再比如说,他的老师不只是观察有异常天气、比如说刮风下雨、电闪雷鸣的时候,就算是一般什么都没有的天气,他也要跑到附近的小山丘上去,看看天、再看看地,在小诸葛完全脑袋转不过弯来的时候,他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去,捣鼓半天、喃喃自语,偶尔会和小诸葛“分享”一下、讨论一下,可惜的是,让小诸葛亮每每都是感到很自卑的是,他似乎是太笨了,都根本无法理解老师的一些话,所以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倒是在这个过程中,老师帮他解答了不少的问题,虽然连老师自己都说他并不知道这些问题的正确与否;再再比如说,他的老师还时常会在星晴之夜的时候,仰着脑袋,看着繁星满布的夜空老半天都不动一下,手中的几根手指还一直捏来捏去,结果时常的结果就是,脖子酸痛难受,然后就轮到了小诸葛的手酸痛难受了,因为他得帮老师“按摩”啊——这当然也多半是来自于那个“凌大叔”的。
说起来,对于“凌大叔”,小诸葛亮还是有几分佩服的,毕竟,就算是在他看来眼界十分高的、看上去总是看凌巴不顺眼的老师司马徽,没有说出来的是,他也知道,暗地里其实老师还是对凌巴多有夸赞的,甚至十分的认同凌巴的某些观点,尤其是在一些稀奇古怪的方方面面,可惜老师是一个脾气有点怪、有点高傲的人,凌巴也不是随意让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这样两个“牛脾气”碰到一起,也确实不太可能凑在一块儿。
而这一日,司马徽倒似乎是稍微的“正常”了一些,和小诸葛亮,也是如平常大多数时候一样的,开始谈起了当今的时事来。
当说到了如今洛阳的局面的时候,司马徽先是问小诸葛亮,道:“孔明,你且说说,如今这洛阳,是危是福?”
小诸葛也知道老师这是要考自己,也不推脱,遇到这种时候,总是他最自信满满、胸有成竹的,毕竟他随着凌巴,接触到洛阳的一些层面也比较多,自信自己能够回答得了老师的大部分问题,而且很多时候,也确实是如此,略微想了想,便道:“表面平静,暗涌波动……”
司马徽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一半一半,还不够完全。”
小诸葛皱着眉,深思了一番,又看着老师,谨慎地道:“暗藏杀机,却亦是生机?”
司马徽微笑沉默不语,让小诸葛不禁有些忐忑起来,可是左思右想,却又有些不解。
司马徽突然道:“你的心,乱了!”
诸葛亮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不免有些羞愧,赶紧道:“老师说的是,亮儿还有许多党学的,不应该骄傲自负……”
不等诸葛亮说完,司马徽摆了摆手,道:“看来这些日子以来我教你的那些养气的功夫,你做的还不够。你要知道,一个人,尤其是作为一个谋臣、一个文臣来说,不管是在平常为人处事当中,还是在为国策、政令操心的时候,自己本心最为重要,如果连这都不能够固守住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不是被敌人或者对败,而是自乱阵脚、不战自败。”
诸葛亮立刻点了点头,心中若有所思。
“而且……”司马徽望向了远方,那里,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西沉落日的余晖,为天与地的连接点,镶上了一道美丽的金边,他淡淡的呢喃,好像是自言自语似地:“而且你要知道,刚才的问题,并非是你回答得不对。其实,你能够想到第一点,已经算是过关了,能够再想到第二点,或许也有受到那个人的一部分影响,但也是说明你考虑周密、滴水不漏。可是,首先你当时的语气,便是不够肯定的,也就是说,对于你自己的判断,你并不能够感到确定,甚至可能只是猜测的。但是……”他又看回了诸葛亮,一字一字,像要直接印入诸葛亮的脑海、内心,“就算是猜测,又如何?要记住,是否确定,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的对手、你的敌人,他又怎么能够确定?把握大又如何,没把握又如何?要知道,世间万事、人间万事,战争不断、竞争不停,而在这之中,往往都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上党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小猪哥亮突然眼前一亮,淡淡道,但语气中还是有止不住的兴奋。
这正是来源于凌巴的《孙子兵法》中的一句——不管凌巴怎么解释都没有,反正已经被大家认定了的他是“作者”,而这句话的大概意思就是说,在一场战争当中,最高的境界,就是不通过战争,而能够达到使对方屈服或者失败的目的。
司马徽终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再诸葛亮松了一口气也笑开了的时候,突然脸色一肃,语气异常认真道:“如今这局势,只争朝夕,看来留给我的时间也不是很多了!亮儿,既然如此,从今日开始,留在这儿,哪儿也别再去了,到什么时候,从我这儿正式出师了,你才可以再出去……不,既然说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那咱们接下去的日子里,就且行且进,游学天下,如何?”
小诸葛亮还能够如何——他不答应得了么?
大汉中平元年,时令临近五月中旬,近日来,春雨连绵不绝,让人的心情,也是平添了几分烦躁和焦虑感。
凌巴靠在了家中院子里的一个躺椅上,望着这怎么也令人高兴不起来的天气,眼神沉凝。
来到了这个世界上,的确是有很多的东西、很多的习惯都是适应不了的,不过现在,经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来,不习惯也是逐渐变成了习惯,不适应也必须要强迫着自己去适应,而也是在这样的转换中,他心中的某些东西似乎也是发生了质的变化。
再加上了,如今他将要面临的,是不出十个月之后、对一个崭新生命的迎接,而这个生命,是他带给这个世界的,这也不由让得他,心中的某些想法,也似乎有着潜移默化的、可能连他自己一时都没法察觉到的转变。
不过生活还是一切照旧,融入了这个世界的大环境中,凌巴也是在细细品味着一些“古人的生活乐趣”。
当然说起来,凌巴的生活从穿越重生过来,到现在为止也不是全无变化,至少,在现在的生活中,一方面他在融入这“古人”之时,另一方面他也已经开始试着渐渐的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比如,按照着自己简单的印象,制造出来一些能够让自己过得更舒适的器具,像是如今这躺椅,便是其中之一。
这个世界上,可还没有这样的家具,而本身对于躺椅也绝不算陌生的了,凌巴自己慢慢摸索着,也是造出了几台躺椅来,算是满足了自己对后世的一些缅怀。
不过,这个时候可还没有什么制造塑料的工艺,所以塑料制品的躺椅,连材料都没有,更遑论要制造出来了;反而是木头制品很简单,有材料,而且也有不少不错的木工,稍微的指导凌巴一些手法,或者是按照着凌巴指导的模样意思照着做一份出来,就是完成出来了一件,而且这木质躺椅因为当初甄选材料的时候,凌巴十分用心、也十分舍得不怕花钱,所以造出来的成品也都是很舒服的,
当然了,这些当中,有一些也是被他当成了“讨好上司”皇帝刘宏的工具,挑选了较好的一副躺椅,送入了宫中,自然这样的新奇家具,也是让得刘宏颇为感兴趣,说了几句赞扬的话,凌巴心里也没怎么期望他一定能够给自己什么实质上的好处。
不过让凌巴都没有想到的是,刘宏这个皇帝的亲生母亲、当今的董太后,在看到了躺椅之后,又略微使用了一番之后,便十分的喜欢,居然向刘宏要下了,刘宏虽然为人、为君都有点不行——“历史”自有“公论”,但对待家人还是不错的,最宠爱唯一的亲妹妹明月公主刘明,对于自己的亲生儿女,也是宠溺次之的;而对于生他的母亲,感情可能没有那么深厚,可就算只是做做样子,做天下“以孝为先”的表率,也要求他必须要尽量的善待母亲,况且说起来这也不算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凌巴当初送他那躺椅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这只是送过来让他试用的,如果感觉好,还可以再送,也就是说这不是唯一稀罕的物事,他也不需要死守不放。
而在收到了宫里传出来的有关的消息后没多久,凌巴果然再送了过来几副躺椅,然而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一连赶做的四五台躺椅,居然都没有满足刘宏的心,因为刘宏不愧是刘宏,在这样的情况下、这种小事情当中,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商机”——既然这躺椅连自己的老母亲董太后都十分喜欢,而且经过了一番“实验”,老人们对这样的物件,十分有爱,那么,可不可以用这种东西来“做生意”呢?毕竟,这个世界上,有谁的家里没有一个或者几个老人的?而刘宏也不是笨蛋,还考虑到了“顾客”的承受能力的问题,但是光光是朝廷里那些有能力的大臣也有不少了,他们的家里,怎么说也少有一个两个老人,这样,就不怕这货卖不出去了,尽管在凌巴来看,就是这些大臣家里没有老人,刘宏也可以“卖得出去”,只不过是不是符合自愿原则,就未可知了。
而且,通过了和凌巴的一番深入浅出的“交流”,刘宏也惊喜的发现凌巴对于这种躺椅的“构思”居然已经到了可以提供“按摩”、有助于缓解疲劳和压力的“高深”程度了。
在刘宏的心中,凌巴就是自己的福星、就是自己的宝,而这样的事情,又是非凌巴做不可的。
于是自然而然的,一项任务交到了凌巴的肩上,而这项任务,却让朝廷里不少听出风声的人感觉很奇怪,因为这项任务的内容,居然是让颇受天子宠爱的凌巴,去监督许多聚集起来的工匠做一些什么,至于是什么,还没有公布出来,也没有什么人了解。
“工”,可以追溯的历史十分长远,古有“士农工商”之说,这个世界处于封建时期,毕竟是农耕女织的小农经济自然经营方式,工商业极端的不发达,而农民身体力行的劳作,不过终究符合整个社会大环境的特征,所以地位反而还要略高一些,但是无论是“工商”,还是普通的“农”,都是处于被统治的阶层,而真正上层的,不过只有“士”一个阶层而已。
士子,是这个世界里社会地位最高的一个人群,能够获得他们的认可的,就算没有掌握着实际上的权力,有的时候却也是有着不一样的声望,就像是这里的名士蔡邕、卢植等人。
而整个朝廷里面,也是大部分以士子组成,虽然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现什么科举制度的概念。
相对于士子来说,“以农为本,工商为末”是和天地自然一般的大道至理,所以朝廷里的这些“大人”,可是打从心眼里,瞧不起甚至蔑视“工”这个阶层和它的组员的,而偏偏如今,一向颇受天子宠信的“狼牙将军”凌巴,反而是被“发配”和那些让他们瞧不起的人接触,去干了那样让他们蔑视的工作,自然一个个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心中也有些蠢蠢欲动。
这些自然是被凌巴看在眼里,心中冷笑,却也毫不在乎,反正自己是顶着天子的旗号和名义办事的,明面上,没有谁敢和自己下绊子至于暗地里,对于背后有着火影卫的强力支撑的凌巴而言,却也是不值一提。
不过这样的忙碌,这样的奔走,还真是让一向懒散的凌巴累得够呛,幸好刘宏别的没什么优点,就是会善待自己看中的臣下,对于这开工进度没有过分要求,凌巴也还能够时不时的抓住机会忙里偷闲。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凌巴也知道,这躺椅的“工艺”是迟早要外泄的,毕竟本身就不算是多复杂的东西,就算是他多加了一些特殊的按摩工具的躺椅,只要有厉害的工匠稍微一研究了,也能够分析领会;而相比较有着刘宏在背后撑腰的凌巴来说,他也不担心这个东西的“专利”问题,话说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但是有皇帝在身后,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谁又敢说一个不字?
所以他最后也干脆,将这一切直接全部交给了那些工匠,自己最后把关成品,这样一来,自然压力大减,轻松了许多。
只是最近外面是轻松了,可是在家里面,还有一个已经逐渐的“成长起来的孕妇”,虽然有那两个“淘来”的丫鬟和药理精通的扁素问在旁悉心照料,但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身为丈夫和未来父亲的凌巴才能够给得了的安慰。
今日,那貂蝉却是已经睡下了,升级成为准妈妈以后,貂蝉明显嗜睡了许多,而凌巴也有了难得的空闲,只是偏偏这样的雨天,除了坐在躺椅上,看着令人郁闷的天气,好像也无事可做了。
想到了最近紧急筹备当中的“武林大会”继续赛事,可偏偏又因为这连日阴雨,不得不中断了,凌巴也有些无奈,只能够说是天不遂人愿——一个阴雨天气,破坏了多少的“好事”啊!
凌巴的思绪渐渐飘入了天外,眼皮耷拉着,也好像是昏昏欲睡的样子,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因为感到了一个身影的靠近,那是一抹纤柔的倩影,正是一直都被他刻意的逃避的扁素问。
此时的她,比起月前,明显清瘦了不少,但更显得别有一番风韵,只是眉宇间,有一抹淡淡的忧愁,或者更说清楚点是幽怨,消散不去。
凌巴心中却只能够叹气,一切本非他所愿,实际上,现在他和扁素问的关系,也就差一个正式的仪式来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了,要说实质上的进展,两个人也有了肌肤之亲,在外人看来,尤其是庞德、小马超等人,也都是当扁素问是一家人了一般,只是还是有些不一样,凌巴也说不上来。
更何况,他现在烦恼、要考虑的事情一件一件,还真的一时没有心情去考虑这些。
幸好,凌巴的“运气”一向还是不错的,就像这时,在他为难的时候,又一个“救星”赶到了,一到就是一个尖细的声音大声一喊:“凌大人、凌大人……皇上宣召,当即入宫面圣!”
王允王子师,官拜司徒,当朝三公之一,可谓是位高权重,这其中,除了他本身的官职地位,也未尝没有背后世家大族、王家的。
只是久居洛阳,与家中的联系,很多时候也仅限于那几封来往的书信罢了。
此时的王允,却是呆在了自家府邸中的庭院里,靠在了一张躺椅之上,躺椅这种东西,凌巴最初造出来的时候,共计有十余件,与自己相关的一些人、朝廷中的重要大员,他有点儿认识的,基本上人家一件,这司徒王允自然也不例外。
王允虽然贵为司徒,但实际上,看他的府邸除了位置能够稍微体现一下他的身份地位,不管是看着空间大小,还是里面的一些构建摆设,就算是比起一些富足一些的小吏,或许还略有不如。
朝廷的这些官员,选取府邸的时候,一般的话,当然是以距离皇宫的远近来衡量,这个时候,如果将皇宫及其周围一片房源环境之内,都当成为京城的“一环、二环”的话,那么他们的最佳选择,自然就是“三环、四环”,也因此,一般朝中大员,所居住的府邸,聚集最多的就是在这些地方,算起来,凌巴的位置比起来还是要偏远一些的,或许勉强算得上是在“六环”以内。
而王允的府邸虽然不大,里面也不显得多么豪奢华丽,可是这王允家学渊源、博文多才,因而也是偏好雅风,不管是真的雅致为上,还是附庸风雅,这府邸里,无处不透露出一种主人的清新淡雅,却不是显得淡薄。
王允忠于大汉,这几乎是不用说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洛阳有几句有名的俗语,便有一句是关于这司徒王允的,说的是:“有得子师,大汉犹在!”说的是,只要王允在,大汉朝就还在,或许实际有些出入,比如说,以王允一己之力,如果汉室当真将倾,他也是无可奈何的,不过这也说明了王允不止是忠于汉室,就是本身的能力也有不俗。
当然了,凌巴与他有过一些浅薄的交流,以他的感觉,王允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但并不是一个迂腐的固守成规的人,就看当初“武林大会”举办的时候,他虽然并没有明言,可也并不反对,这实际上已经是一种表态,更何况后来大会期间,有邀请的他基本都有出席。
这也不奇怪,王允固守的原则,便是“大汉至上”,而至于所用手段如何,或许就不会去想太多了,有点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意思,只不过对现在的凌巴而言,先且不论好坏,这目的本身就是对他有利的,所以在他而言,王允也算是一个“好人”了。
但此时在王允这府中的,却并不只有王允一人,他是靠在躺椅之上了,在他的对面,也有一种躺椅,看上去材料还是差不多的,上面也躺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面容普通、过目就忘,却偏偏自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或许会忘了他的脸,忘了他的一切,却不由得会对他的这种气质印象深刻。
这个男人双手中捧着一个瓷杯,杯口散逸出了腾腾的热气,是一杯喷香的热腾腾的浓茶。
陶瓷的渊源深远,最早的陶器,在原始社会便有出现了,而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发明出了更加美观和实用的瓷器来。
最早的瓷器,却是在商代出现的白瓷,只是工艺很粗糙,而且说是白瓷,其实与瓷器也不完全相同,而到了现在东汉的时候,乃至于一直到后面的魏晋时期,则有一种青瓷。
男人手中捧着的,看着工艺,却应该也属于青瓷一列,上面是淡淡的青彩,这个时候,可还没有花纹这样的技术,凌巴也曾经想过是不是要用自己的“头脑”和双手试着加速一下这瓷器的进程,要知道,瓷器在古代占据的地位,某种程度上,连四大发明都不能够相比,可惜的是,他对于瓷器这种工艺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接触的本就少,更何况里面确实很复杂的,对他来说实在是“不适合”掌握,自然也只能够遗憾的放弃。
男人呼了呼杯口的热气,轻抿了一口茶,又抿抿嘴,才看着王允,淡淡道:“子师,莫要以为彪是在蒙你?”
王允呵呵一笑,摆摆手道:“文先此言就是过了,我只是在考虑,这陛下此次又宣召那凌子卫入宫,其中是否是有什么深意啊?”
这男人正是与王允并列三公之一的当朝太尉杨彪杨文先,听了王允的话,他笑了笑,不置可否,转而道:“当今天子,看似混沌,实则是心机暗藏,但他终究未逢什么大劫,当年那一事,若非是有人特意在一旁帮衬着,他也未必能够扛得过去了。说起来,这一次,可不比以往啊,尤其是被那凌子卫这么一搅,局势更变得扑朔迷离了……唉,对了,难道子师你就没有怀疑过他么?”
看着杨彪询问的眼神,王允无动于衷,想了想回答道:“要说没有,却也不全,要说相信,也瞒不了你。就是允自己,有时也有些弄不清。”
“也是,自这凌子卫出现开始,那一桩、哪一件,弄出来不是让人闻所未闻、手足无措,就是咱们,给他弄蒙了头脑,却也不为过,更何况,还有一个人陪着他胡闹,咱们偏偏又是管不着!”杨彪摇了摇头,看模样颇为无奈。
王允道:“不要和我说,这些你都料不到?有些事情,不必说的那么清楚,各自心里明白就好了。当年那件事情的时候,咱们还是局外人,如今就处在这局中,自然更能知道一些。一个人胡闹,那叫胡闹,两个人,甚至更多人,你觉得,这还只是胡闹么?更何况,最要紧的是,咱们至今为止,都还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不妥传来,至少说明,就算是着年轻人背后的老人,也至少没有提反对意见。只要不是反对,其实就算是赞成了,可你觉得,他会由得他们去胡闹么?”
“也是。”杨彪深以为然点点头,对于二人口中的“老人”,明显也是颇为的叹服。
王允又是一笑道:“其实要我说啊,咱们虽在局中,却也非关键人物不可,就在一旁,且听且看,需要咱们之时,自然有召唤,否则,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且看看,这所谓一通胡闹,最后结果,究竟对这大汉朝廷,是危,是福吧?这大汉正是风雨飘摇、真正面临那大厦将倾的危急时刻,若不绝处逢生,或许,就要分崩离析烟消云散了……”
杨彪瞥了王允一眼,脸上似笑非笑,“我说,别人都说你是一门心思的老顽固,可我看你心思活络得很呐……”
王允却突然板起了脸色,认真的语气低声道:“可我,还有一个猜测,或许,也不只是猜测……”
看到王允这样,杨彪也不由紧张了起来,能够让王子师这般谨慎,相比问题绝不简单,说是猜测,应该也是不离十了。
王允摆摆手:“附耳过来……”
刘备在洛阳内居住的地方,明显已经是偏离了“环”的范畴,不过与他此时的身份地位也不会差太多,毕竟就算是承认了他一个宗室的身份,但不受到重用,不管是在朝廷还是在皇家里面都没有根基,皇帝刘宏显然对这个同族兄弟也没有什么感觉,恐怕若非是他有两个勇猛如虎的兄弟,他还真的是会就这样沉寂下去。。
不过,刘备真的只能够依靠着他两个兄弟出头么?却也是不尽然,至少在这么一段在任上的日子里,刘备每日尽心尽力,上下盘点,他不像关云长那样眼高于顶,也不像张益德鲁莽冲动,虽说很多时候给人感觉有些懦弱,但为人圆滑却也是事实,而且也不单单靠着这样的“做人艺术”,他本身处理事情的能力,也绝对不差,人也是很聪明,适应能力很强,有些东西一经上手,稍微用心便能够做得很好,但平素的时候,也不会贪功冒进,因此,不管是对待上司,还是约束控制下属、以德服人,他都是做的很好,赢得了一片赞叹之声。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的时候都遂人意的,有的时候,一直想着要规避麻烦,麻烦却是自己就会找上门来,如今的刘备也正是如此。
他的这个麻烦不大不小,本来要化解也不难,双方私下调解一下,再赔礼道歉一番,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偏偏的,这次麻烦的对象,是一个此时的刘备还怎么也惹不起的人物。
曾经曹操任洛阳的北部尉的时候,曾经就干出了一件令大半个洛阳权贵都为之震动的事情,那就是杖责弄死了当今天子身边的近侍、极受宠信的黄门蹇硕的叔叔,因此得了一个刚直不阿的好名声,不过也是因此,好生得罪了一番蹇硕和洛阳的权贵们,而被撤职再贬职,后来经过了其父曹嵩的好一番大力疏通,再加上他本家也和这内侍一派关系匪浅,毕竟就他那祖父曹腾,就是这阵营当中的“佼佼者”,才算是将这件事情慢慢压下去了,只要不刻意提出来,也不会再受到什么影响,可也仅止于此,沉寂了好久,也是在年前,曹操才算是重新的进入了朝廷的视野,可想而知这种事情影响是多么大。
而刘备这一次惹到的,并非是那个皇帝近侍的亲戚,而只能够算是其家中的一个小小管事罢了罢了,说白了也就是一条狗,可是狗仗人势、打狗也得看主人,而显然,这条狗的主人,非常不简单,正是当今天子称之为“让父”的内侍之首之一,张让是也。
当然了,好好的两个人没有交集,似乎也不太可能弄出什么纠纷来,再加上刘备这人的性子,也不是个惹事的源头,而说到缘由,却是自己的三弟张益德给自己惹下的,刘备其实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是当时张飞在洛阳南城附近的街上巡逻的时候——刘备依然是在南城任职,自然两兄弟也是跟在身边辅助,碰见了此人正在调戏良家妇女,心中正义之魂燃起,自然就是打抱不平了,这梁子也就结下了。
虽然刘备心知内情或许不止这么简单,但两个兄弟都不说,他也不追根究底,只是自己既然身为大哥,在这种时候,小弟惹出了麻烦,自己就算是没有解决的能力,自然没有撇开他不管的道理,所以也一直急着想办法,奈何办法想遍了,却没有行得通的。
刘备很是焦急,关张二人也是颇为担忧,不过对他们而言,担忧的却不是自己的处境,毕竟两个人都是好汉,都有一种“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气概,而且心中未尝没有想过,若是事情大条大不了就跑路的想法,然而有大哥在,却不得不心有顾忌,毕竟他们可不想要这件事情波及到自家大哥梦寐以求的仕途。
刘备在自家的小院子里来来回回的徘徊不停,彳亍不已,让张飞感觉头都快被转晕了干脆喊道:“哎呀,兄长怕什么,若朝廷要来拿人,便将我交出去了,什么事都不关兄长的……”
关羽赶紧扯了扯张飞的衣袖,斥道:“大哥考虑的可不是这些,你惹出来的事情,你真以为你一人担得下?更何况,大哥也不可能袖手旁观,你这话怎么说的……”
张飞拍拍脑袋,郁闷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该当如何是好啊?”
刘备无奈叹了口气,坐了下来,看着两个兄弟,迟疑了一会儿,才道:“待会儿为兄再去想方设法疏通一下,若实在还不行,不得已,便只能够去求见皇上了……”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说的不现实,说到疏通,这些时间也没少做,可都是无用功,就算是平素关系不错的那些人,大难临头都是各自飞,哪还顾得上他?一听说了对象是张让,都是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刘备也没法强求;至于说的进宫求见皇上,那显然更不现实,就算是他现在认识的能够说的上几句话的人当中,敢说自己进宫求见皇上能够实现的,恐怕也就袁绍、曹操这样的名门子弟了,当然了,还有一个人,一定也有用,那便是——凌巴凌子卫!
但是从内心里面,刘备其实是不愿意去求凌巴的,因为他隐隐约约的,总能够感觉到凌巴对自己不怀好意,或者说是对自己的三弟有企图,虽然刘备自信兄弟情谊,但也不想要惹麻烦,更何况现在本身已经有了一个让人头疼的麻烦了。
却在这时候,拍着脑门的张飞突然眼前一亮,又连连拍了几下脑门,对刘备道:“大哥,不如咱们去求那个凌子卫怎么样?”
“哼!”关羽从鼻孔发出一声冷哼,不置可否,他对于凌巴一向很不感冒,其中缘由也说不清,或许也有凌巴只看重三弟张飞而对他不放在心上不在意脱离不开,为人心高气傲的他,感觉自己自尊受到了巨大的挑衅,也不太可能对凌巴有什么好脸色,不过虽然不愿承认,他心里也知道,如果真的凌巴肯帮忙,或许这件事情真有转机也说不定。
刘备却显然不想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移话题道:“那日见到的那个客人,你们觉得如何?”
张飞闻言突然难得的沉默了,关羽皱眉,犹豫道:“此人行迹古怪,身份也神秘,口口声声要和咱们合作,可咱们确实是没有什么值得他看中的才对,显然其中的情由,绝不只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嗯。”刘备点头也是赞同,说到这个问题,显然三兄弟都暂时的忘去了刚才的那件麻烦,或许相比较起来,这件事情,才更是急迫。
刘备想了想又道:“不过我思前想后,咱们也不是没有得以被他看中的,比如说,咱们如今掌控洛阳南城的便利……”
自从上次洛阳保卫战的时候,刘备三兄弟“大展神威”、力挽狂澜之后,南城虽然没有名义上交给刘备,但实际上在部下的拥戴和上司的心服下,却也形同与一手掌控了,而这的确是一个值得考虑的切入点。
“难道说……”关羽头脑一转,想到了什么,突然心中一惊。
刘备也看着他,皱眉不语。
张飞看他们这幅紧张兮兮的模样,干脆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的洛阳城,暗流涌动,可这人如果真的想要动什么手脚,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如今,可还是这大汉天下呢!”
刘备拍拍额头,突然抚掌长叹:“还是三弟看得准啊!”和关羽对视一眼,“咱们却也是有些想叉了……”
“还不是让我的事情给搅合的……”张飞嘟着嘴咕哝着,然后不依不饶道:“大哥,若是不行,去求那凌子卫又有何不可,而且,咱们若能够利用这一点,也不怕他不答应。”
“你是说,告密?”刘备看着张飞,眼神意外,没想到关键时刻,却还需要自己这个三弟来指点自己。
关羽也是看向了张飞,只是看到张飞变得自得的模样,忍俊不禁。
张飞深沉道:“这可不叫做告密啊,毕竟,咱们可还没有答应,而且也什么都没有做呢,咱们这个,叫做及时地探的消息,然后,报告……”说完,张飞突然笑了,这一刻的他,笑得有几分狡黠,有几分奸诈……
荆州,江陵城。.M
自从曹操后发制人、将计就计的“擒贼先擒王”摆平了那黄巾渠帅张燕,并且将之押赴了朝廷复命之后,荆州城的围困之局,已经不战自解了,原本处于乱局中的一片土地,现在却是恢复了平静,也在渐渐的走向了昔日的繁盛。
荆州,交际南北,地理位置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而如今,经历了一番整顿的荆州,也是渐渐的在平静了下来之后,朝着往昔的盛状回复了。
曹操原本只是作为一个战略点,在荆州定立了下来的,如今却是随着时间和情况变化,心里也难免起了一些别样的心思。
而且,有着荀攸、郭嘉、刘晔、蒯良、蒯越和伊籍等人从旁辅佐帮助,关于内政方面,便没有了后顾之忧,这也能够让曹操背靠着荆州这样一块好风水,尝试着配合皇甫嵩等人向着黄巾军发动更加猛烈的攻击。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坐拥江陵城,对于整片荆州地区,曹操都开始安排着进行了好一番大轮的清洗,对于在前一次的大型清洗中,残留下来的一些黄巾余孽,大肆的来了一番扫荡。
在这过程中,之前“戴罪之身”的夏侯惇、夏侯渊兄弟,再加上了曹洪、文聘,以及在江夏配合的黄祖、甘宁等人,可都是发挥了重大的作用。
而在这样的时候,曹操也是显得越发清闲了起来,却是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一日,便是来特意的探望他。
这是处于荆州城内的一个府牢,不过这里一般关押的,都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物,甚至要说关押,也并不准确,因为除了一定范围内的自由受到了限制之外,本身的生活等各方面,都没有什么影响,在从前的时候,尤其是在刘表刚刚到荆州的时候,这里便是用来留给那些和刘表唱反调、被拘押起来、但偏偏又不能够轻易的动他的人群居住的,此时这里,却只住着一个人。
曹操像往常一样,处理完了荆州城的事务——其实也不算多,大部分都由刘晔、蒯良、伊籍等人拿主意,他们主要负责的,便是这荆州城乃至于整个荆州的内政方面,而在大决策上,尤其是在战略方面,自然还是需要郭嘉、荀攸和蒯越,后者这三人,此时却是跟着夏侯等人,出外去干“扫荡黄巾”的工作了;曹操需要干的,不过是一些他们也拿不定主意的事情,比如说,在一些需要调配荆州官府力量较大的方面,凭他们如今的地位和职权,就是想要“拿着鸡毛当令箭”也是有心而无力,全要靠着曹操说话,除此之外,就是批阅一些他们觉得需要经过他的批准和部署的建议建策。
曹操的工作,总的来说还是很轻松的,在来看望这人之前,他还特意的跑到了“悦来客栈”去,和那里的火影卫负责人好好的一番交流,虽然对于那个叫做“卡卡西”代号的身材矮小、贼眉鼠眼的家伙,他很是没有好感,不过有求于人,他也直接忽略了这些,找到了他之后,直接说明了来意,倒也没有受到什么刁难,毕竟这段时间双方的合作,还是很合拍和默契的——想到了“合作”的时候,曹操的嘴角边不由得狠狠抽了抽,因为他又不自然的想到了那城外“消失”的黄巾大军。
从“悦来客栈”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曹操也没有久留,就直奔目的地而来。
不过等到他来到了这里的时候,时间却已经是到了午后,日头都开始偏西了,热度稍减,清凉的微风习习拂过脸颊,让人忍不住舒服的呻吟出声。
曹操迈着小步,进了那个精巧的院子,对于这里的路,他是驾轻就熟了,让亲卫人员都在外面等着,他自己一个人便当先进去了。
这是一个小院子,不过里面的建筑摆设,都是无不显出了“精巧”二字,玲珑剔透的一片,都是一些各色的风景塑雕,那做工细致、匠心独运让人看得不由赞叹。
曹操无心看风景,直奔院里头,在一处蓬盖之下,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人物。
这是一个身材修长的奇伟男子,此时正直接靠着一个墙角坐在了地上,在翻着书卷,看那书卷,正是已经渐渐风行开来了的《孙子兵法》,不过毕竟风传范围不广,主要还是在朝廷军中,他这一本,想必也就是从曹操这儿得去了的。
听到了脚步声靠近,男子却是没有抬头的意思,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像已经超脱了这个俗世凡尘,不在其间了。
曹操微微一笑,丝毫不客套,直接在他身旁就这样席地而坐了下来,悠然道:“好兴致啊,有何感想?”
男子闻言,合上了书卷,微微皱眉,沉吟一会儿,才道:“某倒是很想见见此人……”
“那还不简单,去了洛阳,自然就见得到了……”曹操若有所指,对方不置可否,只哼了一声道:“恐怕见面不如闻名,坏了我对兵法大家的好印象!”
“哈哈……”曹操听着却是哈哈一笑,摇头道:“大家都说东阿程昱,学识渊博,才智绝佳,却也不知道,这程昱,对着武学、兵法,兴趣更甚于那文采风流、国策谋论啊!”
原来这男子竟然是那个与张燕里应外合的程昱,当然,当时是化名为程立,其实他本来也就是名叫程立,只是后来改名为程昱,取“日出而立”之意。
那一次曹操能够反将一军、擒住张燕,还是多亏了这程昱的临时“反水”帮助,而自从那张燕“散架”之后,他便一直都是幽闭在此处,倒也是乐得清闲。
听曹操语气颇为感慨,程昱微微一笑,道:“什么武学、兵法,只不过是兴致所至,国策,才是某的根本,也才是所长……就是不知曹将军这一次来,又是为了何事?”
曹操知道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最不要的,就是故弄玄虚、显示聪明,所以也只是轻笑一声,就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刚刚接到一个消息,押送张燕的队伍,遭到了伏击。”
程昱没有丝毫惊讶,显然早有预料,却也是笑着看着曹操,问道:“然后呢,你们早有预料,又是反将一军?”
曹操点点头,“我当初派出去的,一共计有五支队伍,分别都是通过不同的道路,当然,最终的目的地,都是朝着洛阳。这其中,有三支队伍遭到了伏击,而这三支队伍里面,并没有张燕……”看着程昱依然是早有预料的模样,曹操也不意外,最后沉声道:“所以,我要你告诉我,如今……在洛阳,还有谁,属于你们这一支……“无……儒”……”
帝都洛阳,皇宫。M
凌巴有些坐立不安的,就在嘉德殿上,一个偏殿处,焦急而又耐心的等待着。
本来在家中,受到了扁素问的“纠缠”的原因,让他迫切的想要赶紧从家中“逃出来”,恰好这个时候,皇帝刘宏的宣召就到了,让他根本是考虑都没有,就直接跟着传旨太监进宫来了。
可到了半路上的时候,他才想到了,怎么好好的没几天,又被刘宏叫过来了?说不定,还是问关于“武林大会”的事情吧?毕竟最近前方捷报频传,能够真正让他心紧的,估计也就是这了。
而到了皇宫之后,他被内侍迎到了这个地方来,说是让他稍等,先喝口茶,皇上马上就来,和上次几乎如出一辙,让他差点又以为是不是又像上次那样,刘宏想要找谁来“试试自己的病情”了。
不过,等了很久了,既不见什么危险情况发生,也不见正主儿刘宏现身。
凌巴没办法,还是只能够等下去,只是心里慢慢放下了,知道应该不会再次重演上的闹剧了。
其实,他也有些无奈,这皇帝刘宏每次将他叫进宫里来,都是要让他一番好等之后,人才会“千呼万唤始出来”,可他偏偏一丝怨言都不能够透露出来,做臣子的,哪有对君上表达不满的?
果然,眼看着凌巴的耐心一点点的被消耗殆尽了,到最后自己都没什么感觉了,刘宏才哈哈大笑着出现来。
凌巴有些奇怪,似乎每次自己见到刘宏要出现来的时候,他总是这副模样,“哈哈大笑”,也不知道就是见见自己,让他有什么好笑的。
刘宏上下打量了一番凌巴,突然向他拱拱手道:“倒忘记了要恭喜你啊,家里要添丁大吉了!”
凌巴赶紧站起身来,躬下身子讨饶道:“陛下,这可就是折煞臣了……”
刘宏呵了一声,摆摆手,到了主位上坐了下来,然后淡淡道:“最近这天气,惹得人烦闷不已,就连这“武林大会”,也不得不因此搁、搁……额,搁那个什么?”
凌巴赶紧接道:“是搁浅。”
“哦,对,搁浅。就是这大会举办都搁浅了这么久了,朕都有些等不及了……”刘宏摸摸颔下,些微的胡茬,悠然自得的靠在了椅子上。
凌巴无奈,“这……这个,臣也没有办法呀,只能够等天气好些的时候,再开始了。”
刘宏点点头,不置可否,又道:“这洛阳的局,有得破么?”
凌巴想了想,又拱手道:“皇上,这得要等到咱们的布局开始之后,才能够……”
“朕知道了!”刘宏突然摆了摆手,将凌巴未说完的话直接打断了,然后就沉默不语。
凌巴看着刘宏突然变化的脸色,一怔,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心里的猜测,一个接着一个冒了出来,最后起了一个念头,稍稍一惊,不禁有些惴惴不安,脸上的表情,也不由得开始变得古怪了起来。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刘宏叉着十指,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听说,那个女神医,也跟着你回到了洛阳,现在,是就住在了你家里是吧?”
凌巴心中暗道果然,苦笑道:“陛下说的是没错,臣为报她救命之恩,所以,将她从那山里贫瘠困苦之地接了出来。而且,如今华佗神医也在臣家中暂住,和她,倒是有些医理学术上的交流……”
刘宏看着凌巴,似笑非笑道:“那……朕怎么听说,你和这女神医,关系很不一般啊?”
凌巴口中干涩,知道这关迟早要面对,也没法有什么好隐瞒的,那纯粹是找死,所以还是硬着头皮道:“这……这……倒是确有其事……”
看着凌巴这副犹犹豫豫的模样,刘宏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拍座椅边沿,沉声道:“你好啊,这边朕的皇妹都还没有一个着落,要你表个态都是推三阻四的,这去解个毒,结果却是拈花惹草、不干不净,你不怕犯了欺君之罪么?”
“额,这不是已经犯了么?”凌巴下意识接了一句,看到刘宏铁青着脸马上反应过来,心中暗骂自己,赶忙解释道:“也不完全是这样,这其中另有内情的。”
刘宏道:“内情,什么内情?”
“这……事关他人的名节,臣不得不……”仰面,“悲戚”苦笑道:“臣不愿做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啊!”
刘宏被这厮逗得哭笑不得,赶紧道:“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实朕本身对这是没有太大意见的,男人嘛,三妻四妾那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么?”
凌巴看着刘宏,泪花闪闪心中疾呼:“果然是知己啊!”
刘宏又继续道:“可你也要知道嘛,朕的皇妹,那是天之娇女,怎么能够与那些寻常的女子相提并论呢?先前你的那个正妻在前,而且皇妹当时也没有说什么,也就不需计较了,可这次……”他一边说着,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踱到了凌巴的身边,这个时候已经靠近了凌巴,拍拍他的肩膀,同情道:“这次,真不是朕不愿帮你,实在是你这件事情,处理的确实不妙啊!”
凌巴理解的点点头,又疑惑道:“不过,这个公主在深宫中,就算是知道臣的消息,可这件事情,臣自认还没有传播到这个范围,公主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刘宏闻言,拍着凌巴肩膀的手在半空中一滞,赶紧收回来,讪讪道:“这个,也是朕,不小心说漏了嘴,结果就……”他摊了摊手,一副光棍模样。
凌巴翻翻白眼,“臣就知道,这种事情和陛下脱不了干系。”
刘宏佯装怒道:“大胆,敢对朕不敬,还敢说朕的不是,是不是不想活了?”
凌巴还真是有些惶惶,自古以来,这皇帝大多都是喜怒无常、变化多端的,要不然怎么会有“君王侧,猛虎榻”的说法?不过听着前面几句还挺像样,到最后那句,刘宏就立刻“原形毕露”了,他根本没有生气,凌巴放下心思,也配合着诚惶诚恐道:“是、是……是臣的不是,臣知错了,臣悔改,臣一定会处理好,一定给陛下、哦不,公主一个满意的交代。”
刘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拍了拍凌巴的肩膀,微微笑道:“那咱们就将这事儿先搁下了,谈谈大会的事情吧……”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纸来,递给了凌巴。
凌巴接过来扫了一眼,有些惊讶道:“这个是……”
刘宏点点头,“想必你也猜到了,帝师听朕说起来这事情,特意帮朕看了一下,按他这样说,应该是没错的。”
凌巴看着纸上,上面只有短短四个字,“放晴即可”,但这其中,却有着不同的意思。
凌巴没有再迟疑,向刘宏告退道:“既然如此,臣就先下去,早做准备,臣先告退了!”
“嗯。”刘宏挥挥手,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这回就看你的了……”
凌巴从皇宫离开、刚刚回到了家中的时候,立刻就又迎来了新的客人。.wen穴MiM
这次一来就是三个人,刘备刘玄德、关羽关云长和张飞张益德这三兄弟。
说起这三兄弟,在这洛阳城中,凌巴算是和他们渊源最深的一个人了,不过反而是这样子,彼此双方之间的交流实质上却并不多。
最早的时候,是在涿郡,当时,凌巴“奉”皇帝刘宏之命,前往涿郡,寻找猛将兄,结果没想到最想要找到的张飞找到了,偏偏还是“买一送二”的,一个张飞,连刘备和关羽也都跟着一起来了。
不过这也不要紧,反正对现在的凌巴而言,他也已经碰上了不少三国有名的猛将了,一个典韦就不用说了,那可是后来曹操的“贴身保镖”啊,更何况,还有一个潜力无限巨大的、现在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的小马超,当然了,跟在身边的庞德庞令明,也算是不差的了。
而且,凌巴也慢慢的发觉了,那“历史”上对于这些猛将兄究竟有没有夸大他不知道,但是这其中,肯定有一些问题,本身也是值得商榷的,比如说这,“万千人中取敌将首级”的事情。
所以现在,凌巴慢慢的,对于这些猛将兄的热情,也渐渐的淡了,至少,在三国乱世还未开始,这些猛将兄,实际上的用武之地还是不多的,毕竟跟黄巾军对仗的时候,似乎还是以人计数的。
而且更关键的是,凌巴渐渐的意识到了,在这汉末,乃至于今后的乱世之中,最能够有保障的,一,是自己手中的军权,军队是立足的根本,不管是在战争中,还是在和平时期的权力争夺中,军事力量,都是毫无疑问的重要;二,则是在强有力的军事压迫的同时,辅之以必要的谋略、策论之类的,这点也很重要,不管是阴谋阳谋,总不可能人人都是头脑简单的任穿越人“王八之气”随意散发、纵横天下的。
首先在军权的方面,凌巴一直都是在孜孜不倦的做着筹备,从最早的“狼牙军”,到后来的精英中的精英的火影卫这一支极其特殊的队伍,再到这一次荆州城外,那突然消失的大半的黄巾大军——这和他是有莫大干系的,只不过现在,可还不到出场的时候;还有,就是未来的谋略大家,“卧龙”诸葛孔明,现在跟在“水镜先生”司马德操的身边,将来出师的时候,想必也将会是一鸣惊人的,除此之外,还有那一直在笼络的郭奉孝,以及彭悳、诸葛珪这些得力助手,在谋士方面,他的阵容也是自认不差的了。
不过,对这些猛将兄的感觉淡了,凌巴却也没有因此对他们看轻,毕竟他也是看过了,当初在洛阳城下的时候,在军队中冲杀,光光是关羽一个人,就能够横冲直撞,几乎没有受到太多有力的阻挡,虽然难免身上最后会有些伤害,但是最后的结果,对比起来,他一人造成的敌人的损失量,简直就是让人惊讶的。
虽然表面上很不屑,但凌巴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关羽还是很厉害的,比较本身实力,不管是张飞还是关羽,说起来都不是现在的凌巴所能够比拟的,就算是要赢差他们一筹的庞德,也不是现在的凌巴所能够办得到的,毕竟,尽管他现在经过了当初在扁素问那里的意外,在“易筋经”上的进步,不知道要惊下多少下巴来,可终究底子太薄,并不是说一次两次的进步,随随便便就能够赶得上的,他现在的真实实力,或许也就能够在关羽的手下,撑上个近百回合的,然后,自然就是败北了。
不过,凌巴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而且这一次的“武林大会”举办的周期也不短,幸运的话,或许这段期间内,他会有更大的进步,所以他倒也不感到心急。
凌巴将三人迎进了家里,貂蝉嗜睡,现在还没醒,而且现在身体也不适合,那两个小丫鬟当然也是在照料着貂蝉,所以只能够是扁素问来端茶奉水。
对于女流的限制,现在可还没有那么严格,虽然女性的身份地位还是不高,不过客随主便,现在在凌巴的家中,凌巴爱怎么搞,也是他的自由他的权利,更何况三兄弟这次来也是有求于凌巴,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一次来,就是关羽如此人物,原本心高气傲,在凌巴这里“受了气”,本身对凌巴可以说是极端的不感冒,一向都没有给过他什么好脸色的,此时却也只是板着脸,不言不语,这种态度相对来说还算是好的了。
不过凌巴心里也在猜测,这其中,恐怕也是和来到了自己的府上、自己的地盘,这里面还有另一个人有那么丁点儿的关系吧?毕竟,以凌巴来看,关羽似乎一直都对貂蝉有点儿小心思。
想到这里,凌巴不禁古怪的看了关羽一眼,不过关羽始终是面不改色的,让他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三位兄弟可真是稀客啊……三位来这里,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有何事请教啊?”凌巴抿了口茶,似笑非笑看着刘备三人。
三人和凌巴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但要说上熟悉,还真的算不太上。
刘备显得有些拘谨,向着凌巴一拱手道:“这个,凌大人,凌将军……我三兄弟此次来,的确是有事相求。”他并没有隐瞒,也没什么好兜圈子的,只是脸上显出笑容,有些苦涩。
凌巴一边请三人喝茶,一边道:“是最近,南城门口的那件事情?”如今火影卫在整个洛阳城里面,是彻底的扎下了根来,对于这里发生的一举一动,几乎只要是自己想要知道的人,或者是事情,基本上也别想要瞒得过他了,而对于近日前,发生在洛阳南城城门口处、几乎已经要传遍了整个洛阳城的事件,不只是略有耳闻,还是完完全全、通透的了解了;不过从心底里面,因为这三兄弟抱成了团,这其中除了张飞他略有好感,其实和自己的关系都不大,而这件事情,就算是自己要管,也并不是说管就管的,说不定因此还会得罪什么人,代价太大了,形成的“回收”,却未必有自己预期那样。
现在的凌巴,可和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候不一样,什么事情,都是要谋定而后动的,他布的一个大局,不应该、也不能够因为现在和他关系其实并不大的三个人,而随意的改动,这后果,恐怕他自己都无法承受得了,或许刚来的时候,他还会怀着后世人对“古人”的某种特殊憧憬,对刘关张三人态度特殊,现在哪里还会那样?
刘备有些尴尬,嗫嚅着道:“的确如此,凌将军果然是聪明过人,一猜就中啊!”
关羽看着凌巴,眼中突然凶光闪烁,想必现在有些被激怒了,倒是张飞,眼巴巴望着凌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巴却是无动于衷,淡然道:“你们若是想要求我帮忙?”旋即面露难色,“我倒是想要帮啊,可就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不、不、不……”刘备赶忙摆手道:“凌大人,能够上达天听,已经足够,想必这种事情,皇上也不会不管的……”
刘备眼神闪烁,凌巴却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心中知道,只要是自己和这件事情稍微沾上那么一点儿边,恐怕就撒不开手了,“贼船”可不是那么好上的,尤其这还是“刘皇叔”的“贼船”,现在的刘备可还没有名传天下,那还不是因为自己压着,没能够尽快在黄巾中崛起?虽然看似现在官职不小,但实际上潜力不大,洛阳这种地方,的确不太是他这种根基不稳、又没能够得到天子恩宠的人所能够的起来的,可以说是被严重的限制了。
但是刘备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却立刻让凌巴也不得不重视了起来……
洛阳城,“武林”风潮再度强势袭来!
只这一句话,恐怕不足以形容“武林大会”再度开办的盛况。
这一次的进程续写,比之前一次,还要更加声势浩大、引人瞩目。
前期的宣传攻势,以及之前那几场比赛在人们心中留下的好印象,取得了十分良好的效果,几乎是在“武林大会”举办的通告一出,整个洛阳便是陷入了兴奋和沸腾的边沿,大街小巷、茶余饭后,谈论的和这都是脱不开干系。
而就在中平元年春五月近中旬这一日,这万众期待的盛会又将要拉开序幕了。
说到这里,凌巴也不得不佩服起了那个司马徽起来,他那句“放晴即可”,其中果然是“蕴意深刻”啊——也就是在那天之后,当天晚上,连绵的阴雨,便断断续续的停了下来;然后,慢慢的,雨也停了,深夜还不到黎明破晓的时候,打更人走在街道上,就已经能够感觉得到接下去的新的一天会是一个好天气,原本被连绵阴雨“蹂躏”得满是狼藉的地,已经渐渐的变得干燥了,自然也开始整洁了起来。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基本上已经看不出了前些日子那样的坏天气留下来的任何痕迹了。
于是,这一日,风和日丽、钟鼓齐鸣,几乎不需要过多的言语,“武林大会”的续曲,便在原本的那个擂台上再次开始。
不过这一次有所不同的是,因为前一次留下来的根基,再加上这一次有了经验的准备更加充分,在擂台的方面,更加的细致严格了,原本分成的是三个擂台,陆续进行,但是现在略去了时间因素上的考虑,并不在乎多花时间了,关键是要让“选手”们得以更好地发挥、放得开,原先的那样的小擂台便被舍弃了——这其中是否有上次凌巴遇刺的时候,险些因为擂台太小而没有地方可逃躲不过去有关联,那就未可知了。
于是,就是这样的决定了,擂台由原来的三个缩减为只剩下了一个,自然擂台的场地范围也就随之扩大了好几倍,随便双方怎么发挥,就算是要在这儿冲锋来冲锋去的几个回合,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与此同时,观众席也是大大增加了,首先就是体现在了包厢上,为此,凌巴特意的采取了后世的贵宾分级制度,将这些包厢,也按照各自出钱的价格,分成了普通贵族房、初级贵宾房和高级贵宾房,这项制度,对于金钱的吸引是巨大的。
封建社会里面,等级制度实在是太过严苛,平素的时候,有钱的一些大商人,却是因为本身职业的缘故,社会地位并不高,很多时候在参加什么的时候,也都是受到了排挤的,然而这一次可就不同了,只要是有钱,不管你是当官的,还是商人,也不管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只要是到了手中,也就退不回去了,反正后面有什么事情,皇上顶着,而且这样的规则明明是说好了的,要来不来是客人说了算,只要是来了,那就是这边的地盘了,自然就由凌巴说了算了。
至于场地空间的扩大,其实最多的还是体现在了“站票”上,占的地方多了起来,就算是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只要是能够在这儿看看比赛、饱饱眼福,甚至只要是在这儿和帝国大批的上流人士一起这样观看比赛,也够一些平头百姓满足心理某种心思了,更何况价钱还不贵,所以这也成为了最风靡的。
反正贵族和平民都是区分开来了的,也没有谁会特别有意见,就这样都定下来了。
至于刘宏,笑的眼睛都险些找不着了,对于凌巴自然是大大的赞许了一番,对他来说,口头的鼓励是不要钱的,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就差说“你真是我的宝贝”这样肉麻的话了。
除了这些比赛的客观物质条件,此外就是,关于比赛的规则经过了细化,不过其实和原本的也不会相差太多,本来凌巴还想由本来的不能够见血改为点到即止,不过考虑到了现实的情况——现在可不是在玄幻的世界里,自己也没有那个叫谁停谁就停的能力,尤其是在那种时候,双方都打得火热了,能够来得及住手都有奇怪了,因而也没有太过于限制了,任其发挥,只是在特别的表明了,轻伤可以、重伤尽量避免,至于死人,那就以欺君之罪治罪,毕竟皇帝就在一边。
虽然刘宏这家伙应该是不会介意现场看到死人的,不过反正这规则由凌巴定,他也没得说什么,这样一来,想必大家的心里都能够有所制约,这也就足够了,至于到时候真的发生了始料未及的情况怎么办,也是只能够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凌巴的背后现在站着的就是刘宏,刘宏暂时也离不开他,也不怕这件事情和自己牵连太大,让自己脱不开身。
做好了这一切的前期准备,这一次的开始,可谓说是千人瞩目、万人空巷,也就是至于到了开幕的这一天,基本上有得空闲、没得空闲的洛阳人,都是聚在了大舞台边上凑着热闹,就算是挤不进场去,在外面瞅瞅也是好的,单单是看看那些来这儿的大人物,也足以饱饱眼福了。
而到了这种时候,当然也是一个混乱的时候,对于某些人来说,就是好时机了,对于此,凌巴也是早有准备,这种问题,并不是单纯的官兵、军队就能够解决得了的,明的对明的,暗的自有暗的来磨,火影卫正是出动,让这些暗处小人,简直是无处藏身,不过人数终究有限,而地方死角又太多了,就算是加上了刺卫营的大力配合,也很难能够做到真正的全面杜绝,对于此,凌巴也很是无奈,却也没有办法。
这个时候,郭嘉不在身边,诸葛珪和彭悳也都被排除去解决事情了,至于机灵聪慧的小诸葛,现在还在他老师那儿,要等他出师也不知道花儿是不是已经谢了,本来还可用的另一个小诸葛、诸葛瑾,却是到了年级,被诸葛珪央着凌巴下放到了其他地方去历练去了。
可以说,凌巴的智囊团,现在是一个也不在身边,好在刘宏又派了一个人来辅助凌巴,这个人可不简单,后世里,知道三国却反而不知道他的应该也不多,他不是什么有名的猛将一类,那自然就是属于有名的谋士之类了,就是正在洛阳这儿谋职的荀彧荀文若是也。
说起这荀文若,和那曹操的关系可是很不一般的,后面也是在曹操争霸三国的时候帮助很多,还为曹操引荐了戏志才、郭嘉这样的谋才,而他自己本身不只是在谋略方面颇为不俗,就是政治才能尤其厉害,处理政事杂物都很有一套。
有了荀彧的帮助凌巴是要轻松很多的,不过两个人毕竟还是第一次合作,需要磨合的地方还有很多,而凌巴很多时候也有所顾忌,不可能对荀彧无条件的敞开自己的一切,所以其中内情,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不过还好,就算是在如何,这大会终究是开始了的,然而,作为举办主持人的凌巴,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会那么臭——
还是按照抽签的方式确定比赛位次,这一次,关羽、张飞、典韦、庞德、颜良、文丑这些暂时的“常胜将军”自然都是有参加的,此外还有淳于琼、纪灵等不算太陌生的人,凌巴还算是特意的暗中调动了一下自己的名单,以避免第一场的比赛,就碰到前面几人——最后两个不算,其中的一个劲敌。
但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抽到的,居然第一场,就是轮到了自己出场,也就是开门“红”……
凌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避免了糟糕的提前和那些自己还不太有把握的“武林”高手对战的“撞车”事件,可却竟然在抽签这一轮中,反而是成了“出头鸟”。。
虽然他的那个对手,他没有印象,也没有太放在了心上,可是做第一个出场的,心里总会有种怪怪的感觉。
从古至今,世界在、社会在变化,但是有一些东西,虽不说是一成不变的,却在本质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变换,比如,人心;再比如,这比赛的方面。
其实,在比赛当中,出场的顺序是非常重要的,很多时候,这是直接和本身的实力、以及心理因素有莫大关联的,尤其是在这种武力的比赛当中,实力越强者,更需要注意,因为武力达到了一定的地步,关键看的不是招式、不是力量,更不是技巧速度之类的,而是状态——状态发挥得好,自然什么都好,否则,就算是输给本身比自己相差太多的,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状态的发挥、实力的发挥,又和武者本身的心理因素脱不开干系,因此很多时候,“场外因素”反而是会成为一场比赛的更为关键的要素,心理承受能力较强的,不管是发生了什么,非但不会影响到他的心性发挥,有的时候说不定还反而能够成为超常发挥的非常动力;反过来,如果说是心理比较脆弱的人,或许一件小小的事情,都会影响到整个人,至于最后的结果,可就是祸福难测了。
所以很多时候,在一场比赛里面个人的出场顺序,是相当重要的,会直接或者间接的在参赛者的心中产生一些想法来,比如说,作为第一个出场的,如非自信心大到了没边的,就会变得更加的紧张,会胡思乱想,不知道自己的发挥能不能够最好,毕竟比赛就是要和别人比较的,而像是比武,不只是要和当场的对手比较,因为不只是自己这一场,观众心里自然能够看得出来,自然也就有个评判了,这可不是凌巴所想要的情况。
所以凌巴是想到了,既然作为了第一个出场,最关键的,就是要速战速决,越快解决战斗越好,这样子,还能够为自己的实力保留一点儿神秘。
反正对于他而言,对于这第一个出场,也不过就是心里感觉古怪一点儿罢了,还不至于发生那种因为心理影响状态的事情,说起来,在前世的时候,他经历的阵仗可真不少,除了真正这样冷兵器时代短兵相接、冲锋陷阵的大规模兵团作战,曾经参加佣兵团营的训练的时候,甚至还出入过北非的一些特殊的战场,或许和现在的情况不能够相提并论,不过也能够说明凌巴是历经了千锤百炼、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在特意花了一点时间“培训”出来的主持人的宣布之下,凌巴缓缓缓缓地走上了擂台上去,脸上洋溢着自信满满的微笑,看到了他的对手之后,他的自信心就更加浓厚了。
擂台上正站着的一个,凌巴并不认识,不过从侍从那里,也是得知了他的名字,陈奕,还有一些相关的信息,比如说,这陈奕,现在也算是在那太尉杨彪的府上一个颇为有名的门客。
当然了,凌巴可不会因为这样,想着要给杨彪什么面子,就手下留情。
不过就算是对这个陈奕的信息毫不了解,凌巴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以他的眼色,自然是略微观察一番,就大概能够知道了,至少从外表的身子骨架、站立姿势等等这样平常并不会引人注目、但在高手眼中却是极其简单的小处就能够发现得了——现在的凌巴也能够勉强跻身于这个时代所谓的高手之列了。
从站在那儿的整体姿势、和神态表现来看,这个陈奕的实力也算得上是颇为不俗的了,就是比起现在的小马超,都不遑多让,要知道,现在的小马超,实力早就已经是突飞猛进了、不可与昔日而语了,可他的对手却不是小马超,而是凌巴。
相比较起来,凌巴本身的基础起步便比当初的小马超要高,而说到进步,虽然次数不多、频率也不算高,但是每一次的进步,凌巴靠着那“易筋经”的玄妙与神奇,都可以称得上惊人,尤其是在那次扁素问解毒的时候,意外带来的一次史无前例的大进境,更是让他窥探到了一直以来都是触摸不得的“易筋经”的真正精髓之所在,现在经过了休息稳固,身体也早已经恢复到了巅峰状态,想要和关羽都上数十回合都并非不可能,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陈奕?
双方经过了报幕员的介绍,听到了凌巴的讯息时,当即是在观众席上引起了一片哗然:
“唉,看看,那个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凌将军……”
“哦,又是个小白脸!”
“你这是纯粹的嫉妒,告诉你,别人小白脸,你可能连他一个指头都比不上呢?听说了吗,他可是当今公主看上的男人啊!”
“真的假的,公主金枝玉叶,会看上一个武夫?”
“不信别不信啊!你要知道啊,我的叔叔的三姨的二哥的小孙子的娘亲的侄子的堂兄的老子,可就是在这凌将军的府上干活计的啊!”
“哦,信、信信,信你行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
周围议论纷纷,却对场上没有丝毫的影响,凌巴一上场,只微微鞠了一躬,算是尽到了“武林”的仪式,而后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就开始发动了攻击,冲着陈奕跑了过去,在距离他不到几步的地方,直接凌空起跃,一腿就要横扫了过去。
他这样反而是让那陈奕吓了一跳,大概也是没有想到这凌巴说开打就开打,一点儿“规矩”都不讲,不过他也不是庸手,只微微愣了一下,就立刻反应了过来了,反应过来之后,马上就是躲避。
然而很显然,他采取躲避的明显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这个决定正是中了凌巴的下怀了,微微一笑,攻势丝毫没有减弱,仍旧是朝着他而去,只不过是人在半空中,突然就诡异的一扭身,然后竟然就这样直接转了个方向。
这可是把陈奕骇了一跳,他哪里想得到这凌巴人在空中,竟然还能够转弯的,又是微微一愣,也就是这功夫,凌巴那声势俱烈的攻击,已经迎风赶至了。
仿若一道白色的匹练,狠狠的刮过脸颊,凌巴凌空的一腿,险之又险的被陈奕堪堪避过去,然而大部分的攻击避过去了,整个人受到余波的冲撞,直接飞了出去。
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在后退的过程中,生生的用脚后跟直接就止住了后退之势,然而还未站住阵脚,凌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欺身而近了,然而,双手呈爪型,直接攀上了他的双肩、锁骨。
“额,啊!”
只听得一声惨叫,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之后,凌巴直接在将陈奕身体高举起来,迅速的扛过了肩头,然后,往身后……
“啊!”又是一声惨叫,凌巴却笑了。
观众席也在这是沸腾了——背摔,又见背摔!
“第一场比赛,十九号凌巴,对二十三号陈奕,凌巴,胜……”
随着裁判一声郑重的宣布,比赛就此画下了句号,当然了,接下去还有比赛,只不过那就不管凌巴的事情了。
“哦,啊……”
“精彩啊,凌将军!”
雷霆般的掌声响了起来,络绎不绝的喝彩、欢呼,响彻了大半个竞技场。
当然,观众当中人云亦云的居多,至于某些特别的“贵宾”,他们也跟着喝彩加油,其目的为何就有待探求了。
而在擂台之上,凌巴也是满面欢喜,自己也算是按照着计划来,很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也是这接续的大会的“首演”,眼睛环视周围一圈,观众席上已是一片沸腾,主席台上,正中央的刘宏也是微笑自豪,只是他身边有一个身影,凌巴几乎是下意识、本能的就回避了过去;至于杨彪和王允等人,倒是也跟着笑着,但终究仅止于自己的身份和性格的问题,没有太过于剧烈的反应,只是笑着的时候,互相也在小声的交流着什么;还有一边也算是有着不浅交情的袁绍兄弟、刘关张三人,都是向着这边示意,还有……总之,似乎整个世界都成了围绕自己的中心,心中更觉自豪,不觉都有些飘飘然了,不过他调整的还是很快的,更何况心里面也一直都有牵挂着的心事,所以只一会儿,就自觉地走下了擂台。
至于那被他摔在了地上,因为受力过巨直接是昏了过去的陈奕,早已经是被随侍的护卫抬了下去。
这一场比赛持续的时间十分短,但也是让众人感觉大饱眼福,毕竟,从一开始,到最后结束,凌巴的一套攻击下去,行云流水、十分的顺畅和流利,
凌巴的胜利合乎情理之中,但是胜利的方式还是有些出乎意料的,尤其是最后那个背摔,对于许多力量型的武将来说,要将人举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并非什么难事,然而要做到像他这么漂亮、干净利落就很难了。
凌巴的出手,等于是为旁边围观的那些武将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原本如典韦这样的,其实也挺享受着把人举起来在摔下去的发泄的,可惜在桃儿的“调教”之下,这厮已经有了弃力量而用智力的改变,虽然效果貌似不是很理想,最终都是因为没有了桃儿在场的约束,同时自己也确实不是应用脑子的打法,然后换成了狂暴的力量攻击,甚至比原先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不管怎么说,人是视觉性的动物,尤其这样一招不只是美观那么简单,有点儿眼色的都看得出来,这一招的实际功效也是决计不赖的,好看又实用的“产品”,古今一样都是很受人追捧的。
不过比赛还在继续,凌巴所带来的热潮,或许要在接下去的时间里,才会更显出其影响力来,至于现在,还是要静待下一场比赛。
擂台之上经过了一番清理,没让大家多等到多久,就正式开始了第二场比赛。
而这个时候,凌巴已经是回到了主席台上。
主席台边,除了正中央最上方坐着的天子刘宏,一路过去,基本上都是一些朝中的大臣,更多的当然是军中要职的一些武将,当然了,一些身兼要职、拥有实权的大佬,像是皇甫嵩之流,现在还在剿灭黄巾的最前线,这个时候却是不在这儿的了,而在处理交际关系方面,因为凌巴借由着火影卫的探查消息帮助,肯花时间和精力去,只要是看得上眼的,个个投其所好,也不怕他们不上钩,因而这些人这段日子以来,倒也是和凌巴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始,至于以后如何,还需要持续不断的“资源”维系交情了,在这方面,凌巴自认还是做得不错的。
“哈哈,子卫果然是不凡啊!”还未走到跟前,刘宏的话语已经是伴着笑声传了过来。
凌巴赶紧转过身去行了一礼然后才谦然道:“陛下过奖了,全靠陛下天威相助。”
“哈哈,你就是会说话……”刘宏指指凌巴,笑得很是开怀,只是这笑意其中的深层次含义,比如说,刘宏对凌巴眨了几下眼睛、抖了几下眼皮,其中所代表的某些含义,可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不过凌巴的笑容很快僵在了脸上,因为他听到了一声冷哼,然后是一声听似自言自语的话:“不过是小胜一场,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真是给了三分颜色就开染坊……”
“刘明,怎么说的呢?”刘宏轻声呵斥着,但是个人都听的出话语里宠溺意味十足,反而是斥责没有半点。
凌巴终究也不是易于,很快反过神来,也不反驳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耳边听得刘宏说道:“赐座!”赶紧谢恩,又听到了一声冷哼,不过就没有了余音,也不管那么多了,赶紧就在靠着刘宏尽量远的下首的一个位置便坐了下来。
不管是听到还是看到的,虽然脸上一派肃然,但是心中是否感觉,谁又知道呢?
这个时候,擂台之上,第二场比赛,也正式开始了。
“各位,今日第二场比赛,正式开始……”
“参赛双方,分别是:十七号,纪灵;九号,夏侯丹……”
“现在,比赛,正式开始……”
裁判一声令下,场上立刻变成了紧张对峙的局面,刚才还沸腾哄乱的观众席,也是自发的、不约而同的渐渐安静了下来。
凌巴倒是没有想到,紧接着自己而下的,便是这纪灵了。
说起来,凌巴对于这纪灵的印象,还只是很简单的停留在最初自己对于“历史”上所描绘的那样,就算是和这纪灵之前也有不少次打过照面了,毕竟以他现在,和袁绍、袁术兄弟的交情都还算得上不错的了,当然,仅止于浅交,关键时刻靠得住靠不住,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了。
对于这个袁术手下的所谓“第一大将”,凌巴见过不少次了,只是看他真正动手,却还只是第一次。
凌巴心中谈不上什么期待,也只是且看看,反正他现在除了将注意力集中到场上,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让自己脱离“苦海”的办法了。
纪灵的对手,那个夏侯丹,凌巴还算是有些印象,毕竟也算是和曹操有那么几毛钱关系的夏侯家的人,所以稍稍留意了一下传送来的有关消息,对此人的实力,也有一个大概的了解,算起来,他也能够称得上高手,就是比起自己之前碰上的那个陈奕,也是只强不弱——其实陈奕也不差了,只不过碰到了凌巴的“速战速决”战略,被算计了,还来不及怎么发挥就直接被摔倒了。
而就在凌巴这里心里还在计较的时候,场上两人已经开始正式的交手了。
两个人用的都是同样的兵器,势大力沉,两杆长戟,舞起来都是虎虎生风。
兵器当中,也有优劣难易,像这戟,就是属于“技术可操作性”比较高的一种,而且用的人,一般都是力量型的,不过几轮吭吭吭的交锋,让凌巴没有想到的是,纪灵所表现出来的力量还很强大,当然了,力量上的强大,必定会导致速度上的削弱、招式上的破绽,但纪灵显然是有习练专门的戟法,一招一式十分连贯,说白了,就是十分的适合于他。
“喝!”再次沉声一喝,夏侯丹虎目怒睁,暴击一下在了纪灵的戟上,整个人却在这个时候直接撞了上去,竟然像是要和纪灵比拼冲击一样。
“来得好……”纪灵嘿然一笑,挡开了夏侯丹的暴击,然后就见那纪灵身体一转,手中武器却没有停顿,在画出一个半弧轨迹之后,又一转,然后纪灵双手一抖,就看见那枪杆也跟着一阵震颤,然后诡异的平贴着对手的身体,竟然直直的朝着对手的肋下平刺了过去。
凌巴看到这里,眼前不由一亮,心中暗道:看来“历史”也不完全啊,这纪灵,也不是说的那么“没用”啊!
“第二场,纪灵,胜!”
裁判的宣布声音再一次在旷达的“武林大会”竞技场传响开来,也是意味着第二场比赛到此正式结束了。
这一场,也是并没有多少疑问,其实早在纪灵变被动为主动,并且渐渐掌控起比赛的节奏开始,结果基本已经注定下了,然后纪灵是越战越勇,对手的那个夏侯丹,却是渐渐弱了气势,接着就被纪灵抓了一个破绽,最后一击终于确定局面。
不过这持续的过程时间也不算短,中间纠缠了太久了,而且看着最后纪灵也是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显然,要赢得这一场,对他而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不管怎么说最终结果对他是好的,过程如何也无须去计较了。
至少,现在的凌巴就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看扁了这个纪灵了,他的力气很大,也是算一个力量型的武将,只不过,和典韦、张飞这个级别比起来还是要差一个档次的,而且在招式上,也明显要差上很多,这就占了劣势,所以从综合的实力来看,纪灵还是无法算是一流的。
至于那个失败者夏侯丹,也没人再去关注,就是凌巴也没去想他了,管他是否此刻是垂头丧气的。
而在裁判的宣布声音过后,台上纪灵笑得欢,台下和边上观众席上也是一阵欢呼,这声势,显然比起凌巴来要差得远的多了,不过看着袁术那张欠扁的笑脸,凌巴也能够猜测到这次不至于冷场,除了自己安排的“托儿”们,恐怕也与他搞的小动作有点儿关系,不然也不会显得比自己预期的还要更热烈——为了始终保持着比赛的气氛,凌巴也是“借鉴”了后世一些常用的手段,比如说请“托儿”,也就是在该欢呼的时候,带头欢呼,该鼓掌的时候,带头鼓掌,当然他不是用来干什么不好的目的的,只不过是调动情绪、调节气氛必要的手段,使场面不至于太冷清,只是也仅此而已。
反正不管怎么说,继凌巴之后,这第二场比赛,纪灵也是以出乎了凌巴意料的实力,取得了第二场的胜利,也算是完满完成了。
不过纪灵的实力虽然让凌巴感到惊讶,却还不至于惊叹,他也看得出来,纪灵应付他的那个对手,已经算是很吃力的了,二者前面斗得是旗鼓相当,如果不是在后面,对方产生了力竭也更加多出了几个身体招式上的破绽,纪灵或许能够取胜,但要付出的代价,只会更加的大。
当然了,虽然说是抽签,但凌巴也知道,刚开始这两场都只能算是“开胃菜”,尤其自己的那场,终究时间太短了,就算是打得再好,观众看得也是不够过瘾的。
其实,这一场比赛办出来,不管是对凌巴,还是对于刘宏而言,选拔武将什么的,并非是主要目的,关键则是在于要迎合观众、尤其是那些贵族上层的观众视觉的要求和需要,这样子,才能够达到他们赚钱的目的,虽然刘宏一直不肯承认,还老是要美其名曰“与民同乐”。
“公路兄,倒是有个好家将啊!”客套话谁都会讲,凌巴也不会吝惜,反正说了出来就是场面话,就是袁术自己都未必会当真,但是这样的示好才是最让人看中的,所以袁术听了还是很高兴的,并非是为这话的内容,他自己心里又岂能够不知道,和他的兄长还有那刘备的两个兄弟比起来,自己这个手下还是差得远的?不过不要紧,充充场面够了就行了,反正皇帝要“与民同乐”,臣子们自然是要“与天子同乐”了。
“哪里哪里,子卫兄,勇猛过人,此次冠军,必为子卫兄莫属。”袁绍、袁术兄弟就坐在凌巴的下角不远处,这一次,他们也是有了在主席台这方坐的机会,也算是部分的代替了那个至今为止都还没有重新“出山”的消息的袁逢了,毕竟四世三公的老家族,还是要给点面子的,此时袁术却是谦虚的向着凌巴笑着,顺便小小的恭维了一番凌巴。
旁边的袁绍似乎对这边一切毫无感觉,两人也都不在意,又在互相的好好朋友一番的推脱了一番,俨然知己一样,然后最后又是笑着结束了这番低语交谈。
却没有想到,这样都是被某个人听到了,也或许,是她一直都在注意这边的某个人,于是,凌巴便听到了又是一声冷哼,然后是一声明显不像是嘀咕的嘀咕:“虚伪……”
袁术不由幸灾乐祸道:“子卫兄,凌将军,看来俗事缠身哦!”
凌巴也不由有些尴尬,挠挠头,不敢再多言了。
这个时候的场中,已经到了第三场的比赛了,这样紧凑的比赛节奏,正是凌巴故意为之,这回倒不是为了观众还是刘宏还是什么钱的,只是他心中隐隐的有着一种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至于这样的大会,其实还是越早办好,越好吧?
“接下来,第三场比赛……”裁判这一次,保持着神秘,就连凌巴也搞不清楚,他是想要干什么,不过本来之前也就有说过了,一般碰到了如果是参赛的选手自己不愿意将自己的名字等信息报出来的情况,也是由得自由的,这样子也可以保证一定的场后公正性,毕竟有些武将的背景不差,有些却可能不过就是平民,万一要发生什么场下纠纷,那可就万万不好了。
想来,这一场的两个选手,也差不多就是属于这样的行列了。
场上的两个男子,都是很平凡的,丢尽了人群里面,也很难以一眼发掘出来的,不只是容貌平常,就是身形,比起了其他的、还有一般人印象中正常的猛将的形象来说要差的太多了,甚至其中的一个,看上去还更要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儒生的样子。
当然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两个人的真实实力如何,光光看外表,当然是看不出来的,就算是凌巴眼色犀利,也不敢说随便几眼,就能够看穿一名武将来。
而且,接下去的情形,也几乎是验证了凌巴的猜测——这两个人,简直是天生就有“扮猪吃老虎”的潜质啊!
看上去一场平凡和“文弱”的两个男人,一开打起来,居然是分外的凶猛,比起刚才纪灵的那场,甚至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了,两个人用的兵器上,是有一些变化的,其中那个更显儒雅的男人,用的是一柄长枪,另一个,用的则是三环大刀。
刀枪碰撞,金属铁器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刺耳而刺激人的神经,让人的眼皮都是要跟着不停的跳动。
这两人,和前面的纪灵、夏侯丹又是截然不同的,不属于力量型,而都是技巧性加上速度型的,快、非常快,要用眼神去捕捉他们的动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几乎只是开打没多久,仿佛只是一眨眼间,两个人交手,已经是不下于五十回合了。
“哈哈……痛快……”
“再来……”
两个人都是显得一副豪爽的性子,碰撞一次又一次,居然都不感到厌倦,而场边的观众、主席台上的朝廷大员们乃至于凌巴和刘宏,都是被激起了兴趣来。
但是交手快、速度和节奏快,也很快就分出了两人的优劣来,那个看上去更显儒雅的陌生男人,居然反而是占据了上风,而且,优势还不只是一星半点的。
又是十余回合下来,对手都开始显得吃力了,他居然还是一副游刃有余、还有余力的模样。
凌巴不由皱了皱眉,看来这世界上果然还是藏龙卧虎、人外有人的,这个人,恐怕又会是自己的一大劲敌!
这个陌生男人,自己虽然没看到过,但是感觉来看,他的实力,至少不在现在的自己之下,更有甚者,若他还没有使出全力的话,恐怕就是比起庞德、甚至是关羽之流,也不会差到了哪里去。
“啪!”尖锐刺耳的最后一次金属撞击声中,飞起的一个身影,宣告第三场比赛的结束。。
果然没有出乎凌巴的预料,最终获胜的,还是那个儒生一般的男人。
两个人都是属于速度和技巧性的武将,所以每一次对碰,还没有结束、眼睛甚至都还无法完全捕捉,结果已经完成并且开始了下一回合。
两个人的交手,看似并不漫长,至少和纪灵与那夏侯丹之间的较量来比,时间要大大缩减了,可交手的回合次数,丝毫不会比那两人少,而且其中凶险,更是不身在其中者,无法真正领会的。
真正的杀招,就在这一枪、一刀的激烈对碰中,闪耀的火花、刺耳的声响,让人的心跳也好像要跟上了两人的节奏。
也在这过程中,凌巴对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的好奇心,也是越来越重了,不用看结果,他也知道获胜的会是谁。
甚至就是场上对碰的那个对,心中也应该明了了,只不过这场比赛,到最后,在凌巴这样的“内行人”看起来,一眼就看穿了,更像是两人默契的切磋性质,倒也让凌巴对那个对手也有些好奇了。
都说好奇能够杀死猫,不过在叫来有关负责人问一下,也是对此人身份不甚明了,只说是在登记的时候,并没有说明完整;至于另外一个人,倒是有名录的记载,叫做张达,也是一个凌巴完全陌生的名字。
这样一来,反而更是激发了凌巴对那男人的好奇心了。
一个厉害的无名氏?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三国时候的一个厉害武将,只不过自己并不知道他们的长相、更说不清楚特征,也自然不知道他会是谁。
“承让了……”比赛结束,这男人倒也有趣,说了这样一句颇具江湖切磋意味的台词;也或者说,是两个人都很有趣,因为那个被他直接一枪轰下了擂台的对手,也就是张达,也是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听着他的话、看他这样,却是毫不在意的一笑,飒然道:“呵呵,兄太客气了……今天这一架,干得痛快啊,又何来承让之说?莫非,是兄台方才还保留了什么手段,对某手下留情了?”
儒生男人赶紧拱手道:“自然没有,我也是痛快得很呐!”
一旁注意着这边的凌巴听着他们的对话,却是心中暗笑:这败退的男人张达还真是猜对了,他就是“承让”了。
以他看来,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显然还是保留着实力的,至于多少是个问题,不过没有全部发挥出来是肯定的,因为他的那个对手,还不够资格。
“第三场,二十二号胜!”裁判赶紧宣布了比赛结果,其实不用他宣布,大家看到这样也知道结局了,这种比赛的好处就在于,不需要去强加细致的要求什么分数额,只要是能够达到将对方打倒的要求,就能够取得胜利了,这从一定程度上也是省却了比赛的时间。
当然在擂台上不能够久留,气质温文的男人又是对他的手下败将张达一拱手,张达也回了礼,然后各自分道扬镳,这个男人从擂台上跳了下去,径自就朝着场外的方向走去。
“嘿嘿,请稍等……”凌巴早在裁判宣布结果的时候,已经是从主席台上走下来,就是为了拦住这个男人,当然,之前也是吩咐了人去拦下那个张达,这样的人,如果可能的话,没有理由不收为麾下。
此时下来刚好看到他是要走了,所以赶紧叫住了他——他对于这样突然冒出来的高手还是很有兴趣的,反正在这个世界上他也已经遇多了自己并不一定熟悉的、但却也不会比自己知道的差的能人异士。
这个陌生的高手闻言转过身来,看了看周围,确定了凌巴是在叫自己之后,才问道:“有何事?”
凌巴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始话题,随意的道:“哦,看这位兄台人长得不错,想和你聊聊……”
人长得不错?只有天才知道凌巴的眼睛是怎么看的,反正对方是不知道,只是也不以为意,倒是没过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来,指着凌巴叫道:“啊,你是……草民见过凌将军!”
“额?”凌巴愣了一下,他可是一直没有过自己身为官吏阶层、和平民区隔开来的自觉的,就算是来了这么久,但是曾经脑海里深刻的观念,也是不容许他这样的;更没有想到,自己的“名气”已经达到了“恐怖如斯”?所以对对方这样的行为,一时反倒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很快晃过神来,也是不怎么在意这个,赶紧随意笑道:“呵呵,这又什么的……”说着,已经走过去,搭着这男人的肩膀,一边有意无意的将两人的方向往偏僻的角落推去。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为何都不明言?”凌巴一边走路,一边奇怪的问道,一般来说,虽然会出现那种不肯报出详细资料的人,但是一般的名字还是会有的,就算是个假名也没有关系啊。
哪知道男人听了笑了笑,淡淡道:“小小名号,何足挂齿?”
“唉,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凌巴好一番的说教,最后又问道:“那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审食河。”男人也没有预料中的扭捏,反而是爽快的直接答复了——这又是一个凌巴听都没听说过的名字,对了,审食其倒是有听说过,不过也忘了是在哪儿了,只是略微有个模糊的印象。
“额,那你是来自何方啊?看你不像是洛阳附近的……”接下来的话,凌巴纯粹就是套交情、拉关系了。
“哦,回禀凌将军,草民家住曲阿,只是月前黄巾贼为祸,草民不堪落寇,加之接收到了“武林大会”聚贤令,故而排除万难、只身前来洛阳,只为一战而扬名。”
“曲阿?”凌巴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个名字实在是太熟了,只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时间也不算短了,这么长时间里,虽然是渐渐的接受了这个世界的一些东西,但是同时,也是在渐渐的遗忘了前世记忆中的一些东西,比如说,如今对他而言已经没有太大意义的对于“历史”的印象和把握。
“将军到过曲阿?”审食河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曾和子义笑言,我们曲阿迟早也会名扬天下,殊不知,此时竟以明传洛阳了?”这当然是玩笑话,听他说话的语气、看他的神态,也都知道了,不过他话语中的一些内容,却是让原本一头雾水的凌巴听得眼前一亮,感觉似是拨开云雾见天日,兴致勃勃赶紧问道:“你刚才说子义,什么子义?”
审食河有些莫名其妙,挠挠脑袋道:“是我一个同乡,也是至交好友……”
“那他叫什么名字?”凌巴急切地问道。
“太史慈啊,怎么了?”审食河显然更加莫名其妙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凌巴的眼神,满是疑惑不解。
太史慈?!
凌巴心头一跳,看着来自曲阿的审食河的眼神立刻就变了,然而下一刻,他脑中灵光立刻一闪——
曲阿……太史慈……
凌巴不由愣住了,莫非眼前这位仁兄,这就是那“传说中”,和那太史慈合力拼斗江东十二骑不下于一个时辰的“曲阿小将”?
要知道,这“历史”长河何其漫漫,不可能偌大的三国时候,就只是出现吕布啊、关羽啊、赵云啊等等这样的猛将的,就算是说其中有些猛人,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并未能够在战场上驰骋,在公众视线里崭露头角,最终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在历时长河里,也是很有可能的,就拿凌巴现在碰到的人来说,火影卫暗部的那个卫礼和乐师,都算是一等一的高手,还有之前刺杀自己的郭秦之类的人,以及刚刚自己碰到的那个陈奕,在这场“武林大会”之上,至今为止他其实也已经见识过不少了,也都算是实力不俗,相对来说,那些能够在“历史”上留下痕迹的,未必就一定是真正厉害的人,像是那淳于琼,就未必如那郭秦、陈奕,能留下身影,只能说是他的运气、祖坟上冒青烟。
“曲阿小将”,可以说是一个被“历史”掩埋的猛将。M
不管是小说性质的《三国演义》,还是作为二十四史之一的正史《三国志》,对于这个“曲阿小将”,都曾经有过寥寥数笔的记载,不过,虽然只是寥寥数笔,也不知道是作者吝惜笔墨,还是“历史”确实是在岁月流逝中,将这一切都埋没于尘埃中,但光光是从这寥寥数笔的记载里面,也能够让人管中窥豹,从中大致了解一些情况。
“曲阿小将”,自然就是在曲阿这个地方的将领,或者说白了,这是一个没有具体名字记载的人,便用他的主要事迹发生所在地的名字来命名于他,更加之,此人当时出现的时候,主要是以辅助太史慈的身份出现的,而且从衣着打扮上来,也不过是一个小兵模样,故而称之为“曲阿小将”。
历史过去,时间流逝,在真正的“历史”上,究竟是否真的是有这么一个存在,谁也说不清,但不管怎么说,不管真实的“历史”是如何的,也不管自己面前的这个审食河,究竟是不是记载中的那个“曲阿小将”,凌巴也下定了决心,就从目前这个审食河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他的价值来看,更是冲着他背后“隐藏”着的太史慈,自己也必须要好好把握住这员猛将,将其收为麾下、归为己用。
不过,凌巴想了这么多,也是有种不可置信之感——简直是有些不可想象,自己怎么会又怎么能够想得到,只不过是一时突然来了兴致,想要笼络来的一个“武林”高手,竟然会有这么深厚的“背景”。
其实,就是不讲到太史慈的关系,单凭着这个审食河他本身刚才在台上表现出来的实力,还有,在“历史”上的只字片语里面知道的,这个审食河也有着让凌巴看重的地方,最关键的一点,当然是他目前“无主”的身份,凌巴想要收他,阻力会小上了很多。
不过很快,凌巴就皱了皱眉,因为他看到了自己最不想要看到的人,而且还是一群,并非是这些人他多讨厌、和他有多么深的纠葛恩怨,实际上,来人他并不认识,但是一看到他们出现,他脑子微微一转,立刻就知道了这些人来的目的,明显是会妨碍到自己,自然会忍不住的心理产生排斥。
其实凌巴早就注意到了,他心里也知道,面对着这样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的“无主”的高手,这各方势力没有理由不动心,只不过却没有想到被自己先下手为强了。
而这些人现在出来,却是不得已,毕竟得到了各自的命令,可是如今眼看着自己似乎就要“得手”了,自然怎么也憋不住了,再不出来,可是后悔也晚了。
“凌将军……”
“嘿嘿,凌将军好啊……”
这些人过来了,一个个倒是都对凌巴恭敬有加,也确实是明面上的身份摆在了那里,他们就是做出一个姿态,也是必要,更何况现在各自藏着心思,也许也是有些心虚的原因。
看到这些人装模作样的,凌巴才不管他们想的什么,心中暗自冷笑,却也是故作不明,对着领头的一个人疑惑的道:“不知道这位大管事,想要干什么啊?”这个人,他倒是认识的,就是那袁氏兄弟背后袁家的大管事,凌巴也去过几次,相比起其他人,对这人还算是最熟悉的了,看他一派和气的模样,自己也是笑盈盈的问着。
“额……”那名袁府上的大管事,有些迟疑,他可是清楚明白眼前这位的身份的,凌巴本身的根基,对家大业大、历史渊源的袁家而言,倒也算不得什么,就算是他掌控的那个什么“狼牙军”,京城洛阳里,也由不得他撒野,然而要时时刻刻记着的是,这位的背后,站着的可不是寻常人,首先必须弄清楚,这件事情的背后,有没有别人的影子,而且就算是没有,以凌巴现在的受宠程度,还真不是谁都敢轻易得罪的。
可是呢,包括他在内,这里来的几个人,每一个身上都是背负着任务的,任务的焦点,自然就是现在在凌巴身边,有些不明所以的审食河了。
“嘿嘿……”那名大管事在筹措着言辞,凌巴却是把他们直接晾在了一遍,他知道,趁着这些人还有所顾忌的时候,自己要先下手为强,所以回头对审食河说道:“审食河兄弟啊……”
“啊,草民不敢当!”审食河赶紧拱手,看来这还是一个等级观念很深的人,虽然说是“猛将”,身上却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温文气质,但偏偏又搭配得非常好,不至于让人觉得突兀和怪异,反而是让人如沐春风、心生好感。
凌巴也不强求他,要知道貂蝉也是经过了日积月累的影响,才有点儿改变的,他依然是友善的笑着,直让审食河感觉莫名其妙,其他人则是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审食河兄弟啊,不如,跟我混怎么样啊?”看着审食河满头雾水,凌巴好似才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说漏了嘴了,幸好没别人知道,赶紧解释道:“哦,我是说,我希望审食河兄弟,能够进入禁军,以你的本事,定能够一展拳脚,而且,我也可以帮你!”
审食河想也没想,点头答应道:“凌将军说笑了,这是某求之不得的。”
凌巴反倒是愣住了,至于旁边几人,早就差点掩面而泣了——果然还是“早到的鸟儿有虫吃”啊。
凌巴还担心这审食河没弄明白自己的意思赶紧又解释了一遍,审食河却是道:“草民早就听说了将军的大名,心有向往,将军不吝折交,草民又岂有拒绝的道理?”
凌巴被他说的,只能是一愣一愣的点头,好半晌才完全反应过来,真是恨不得在他脸上亲几下,可惜,他的性别,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至于那袁管事等几个人,看到这种情况早就识趣地各自退走了,至于回去之后面临的是什么,凌巴才不会为他们考虑。
“额,这样吧……”凌巴想了想,叫来了一个旁边执勤的火影卫,然后对他耳提面命了一番,又对审食河道:“你先跟着他去禁军卫营处,找一个叫做彭悳的人,他会帮你安排的,等到此间事了,我再去寻你。当然了,到了你下次比赛的时候,自己可要人的路啊?”
“呵呵,谢谢将军!”两人对视一眼,又是哈哈大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交代完这些,看着审食河终于离去,又得到了另外一边的人传来的张达被袁家的人提前请走的消息,虽然有些失望,但也觉得正常,毕竟不能够什么好处都让自己拿不是么?反正那张达也是这审食河的手下败将,也就是自己终究拿的还是“大头”。
“怎么了?”回到了座位上,凌巴心情大好,看到了全场的欢呼,就不免有些奇怪了,总不可能观众都为自己感到高兴吧?
他这回是又收拢了一个猛将,而且这一次还是真正的“买一送一”,这样一来,自己本身的势力,那可就算是在看得见的增长了;当然更关键的是,通过和这个审食河的短暂交流,除了让自己有些另外的想法之外,最主要的还是,他的出现提醒了自己,自己的一双眼睛,不应该是只盯着洛阳、青州、颍川、荆州、巴蜀等等等等这些重要的区域,还有一块地方,是自己不得不注意的,那便是,江东!
江东,这是日后三国争霸里面,排名第二的吴国的大本营,而且这里,与荆州也是隔江而望,更重要的是,江东本身,是属于日后江南、南国的前身,从魏晋时候开始,第一次人口从北到南迁移的大潮流,此后,两宋年间,乃至于更后面的元明清时期,不断的发生着人口从北迁移到南方的情况,乃至于后来随着人口的大迁移,整个国家的中心,也是从北方、转移到了南方来,所以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江东的重要性,都是不言而喻的。
这让凌巴不由起了心思,要不要自己这个时候,就早早将江东,也纳入朝廷的视野呢?
“哦,前面一场,张飞又胜了!”就在他还在沉思的时候,旁边的侍从听到他的问话赶紧回答,凌巴反应过来,也只是应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兴致了。
一听到了张飞的名字,对这个消息,自然也就失了兴趣,或许是由于刚才的审食河的缘故,让他生怕自己不小心错过了又一个“无名氏”的猛将,这才会一开始有些紧张和莫名期待。
对于张飞获胜,虽然关系不错,但因为这些早在意料之中,也无需表现出什么高兴来,更无须惊讶,如果碰到那次是张飞输了的消息,自己才要惊讶一番。
当然,更为关键的是,此刻在他的旁边有一双目光就在自己身上,深深地、柔柔的,让他却是感觉如芒刺在背,很是不舒服,但还是只能硬撑着坐了下来。
然后强迫着自己,将注意力移开,集中到了场上。
接下去一场,却刚好就是前面张飞的二兄,关羽登场的时候了。
关羽上场的比赛,从凌巴看到了他的那个对手开始,就感觉没了兴致。
那个对手,虽然看上去也是实力不俗,但就算是自己,自信只需要稍微费点儿功夫,也能够拿下,虽然自己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是不爽关羽,可也没道理不相信“武神”的本事。
所以对于这种根本就是没有悬念的比赛,凌巴是一点儿兴趣都欠奉,可如芒刺在背般的目光,又让他心里直觉的不舒服,没有办法四处去看,反倒是和旁边的袁氏兄弟聊起天来。
“子卫可曾听说过那孟德如今在荆州前线的风光?”聊了一会儿,袁术突然若有所意的看着凌巴道,将话题引向了曹操那边。
这段时间,前线频有捷报传来,曹操的名气和地位,也是在这洛阳人心中水涨船高了,说是“风光”,倒也不为过。
凌巴闻言不在意的一笑,却是对袁术道:“就算是再风光又如何?在那儿整日为剿贼大事烦恼,没个清静,这样下去恐怕迟早早生华发了,又怎么能如我们这般自在快活?”
袁术心中暗笑凌巴掩饰,又道:“但我辈既为大汉后生,当承继先人之志,俯首于天下升平,却不该独自享乐。殊不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
凌巴对于袁术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觉得稀奇,本来嘛,身为四世三公袁家子弟,更重要的是能够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姓和事迹,甚至最终还曾经称帝,而且论其本身势力还不算最强大的,能够达到这一步,虽然不被大众所承认,但其胆魄也足以让人欣赏;那还是在“历史”上的形象,虽然对他的评价大多是不好的,但对于凌巴而言,这些人物现在就一个个活在自己的身边,别人的评价,也没有什么好与不好,关键是自己去看、去听、去了解,而在和袁术的交往过程中,他对于袁术的好感日益加深、对袁绍反而会产生厌恶感。
就目前来说,袁绍此人的确是如“历史”中的一般,为人心高气傲,而且眼高于顶——虽然记载中这种情况是出现在后期,对于连关羽都看不惯的凌巴而言,对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更何况,袁绍虽然也能够达到“不耻于折交”的要求,但凌巴又怎么能够看不出来,归根结底的,他还是看不起自己的,平素的一些表现也是十分明显?虽然说这本非什么奇怪的事情,因为就是对于郭嘉这样的人,心中也是深深的烙印着这个时代最深刻的印记、等级观念,像袁绍这样日夜受到了家族熏陶渲染的贵族子弟,也很少能够抱着诚心诚意完全坦诚相待的去与他们所谓的“下等人”结交的。
而这,是袁绍的弱点,却正好是袁术的优点,至少,是“这个袁术”。
袁术的出身和袁绍相当,而且他还是当任袁家家主的亲子,但在和凌巴结交的时候,他从来不会摆出什么架子,而且凌巴能够感觉得出来,他这绝不是像袁绍那样的做作,就算是曹操,在这方面比起他来,恐怕也是略有不如的。
或许这可以称之为“礼贤下士”,而且还不是抱着对方有为自己所用的目的和意图的、很单纯的结交,虽然只是凌巴的感觉,但作为一个直觉敏锐而且很相信自己直觉的人,这也足够他对袁术心怀不错的好感了。
面对着袁术的感怀,凌巴却没有觉得他是在众人面前矫饰,这其中或许有些场面话,但在这种时候,也不能够否决他的真心。
凌巴笑了笑,凑到了袁术耳边,没有再纠结于刚才的话题,反而是低声道:“看你兄长莫非也是动心了?”
虽是玩笑的语气,但其中话语也是半真半假,而且此“动心”也非彼“动心”,却是看到了旁边的袁绍视线不住地往场上正在比擂的关羽身上瞄。
凌巴当然不会觉得袁绍是看上了关羽了,他还不至于那么恶俗,袁绍“看上”关羽是不假,却也是因为场中关羽表现出来的能力,当然了,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关羽也是之前的“”的那一场“武林大会”里面少数的几个“常胜将军”之一,而且每一场用的时间还比较短,也就是很快结束战斗,这也更是体现了其强悍的战斗力,而现在这一场虽然还一直纠缠到现在,时间花的不少,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对方坚持不下去了,关羽之所以还在打,不过是耍着对方玩的,要等到对手自己心甘情愿自动服输。
对于这样的猛将,不管是见猎心起,还是有心收归己用,袁绍目光中的“垂涎”,已经是部分暴露了他心中的想法。
袁术淡淡一笑,“本初他,本就是这样的性子,颜良文丑二将,也差不多是因此被他得了去的……”
“哦?”凌巴又来了兴趣,他还从来没听说过这袁绍是怎么收服了那颜良文丑两个猛将的,这两人虽然是比不上张飞、关羽、典韦这样的超一流,但也是勇不可挡的,至少自己目前就没有把握胜过他们,便赶紧追问袁术道:“其中另有隐情?”
袁术没有犹豫和隐瞒,轻声的娓娓道来:“还不是他一直央着,说好听点叫礼贤下士,说不好听点,就是厚脸皮,那颜良文丑,八成也是被他烦恼的不堪了,才归了他的……”
凌巴听到这里也听出意味来了,感情这位还是在挤兑自家族兄,有些好笑的道:“那看来这回本初他是要失望了,那刘关张三兄弟,我还算有些了解,兄弟感情深厚,一向是同进退、共患难,想要为己所用,难啊!”
袁术笑笑,没有反驳。
而此时,场中早已结束,关羽将那个杯具的对手耍得是团团转,最后可能自己也意识到了什么,可是就算心中气闷,也是无可奈何,毕竟实力的差距活生生摆在那里,是怎么也弥补不了的,最后没办法,只能够是自动自觉的认输了。
不过最后闹出来的一个小闹剧就是,或许就是被之前关羽那样的行为惹恼了,一时头脑发昏的那个男人,竟然在最后突然发起暴击,不过这对于关羽根本产生不了什么伤害,随意的一挑,又将这个对手甩到了一边去,最后直接被凌巴派人带走了,至于后面的结局,相信没有最杯具,只会更杯具。
今天是“武林大会”的第一天,进行的比赛却有好几场,也是凌巴可以要将大会的时间压缩了,以避免自己莫名担心中的意外发生,虽然时间上是紧凑了,但一场接着一场的比赛,也是叫观众目不暇接、大呼过瘾。
这里的大多数人,除了那些最劳苦的大众,在凌巴来说,那就是成天吃饱了没事干的一伙“社会蛀虫”,有的热闹凑、有的比武看,花点钱对他们而言也没什么,也就是这样,才让凌巴有了机会。
最关键的,还不是这“武林大会”的观看费,而是更为关键的从古至今昌盛不绝的一个行当、赌,那却是有另外的人去负责了。
反正火影卫当中的人,那是三教九流都有,说起来,现在的火影卫,还是分为了几个不同的部门,暗部最为隐蔽,而最为普遍的,就是那个世界、哪个时代都不会缺少的流民烂痞,说白了,就是这个时代的“黑帮”,其他的,则是类似于特工、情报侦察这样的部门了。
现在的火影卫,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虽然说是很有帮助,可是同样的,也是一个很耗费精力和钱财的部门,所以对于“武林大会”这样的好事,凌巴自然尽心尽力,此外,还有另一个全面的计划,却是需要时间慢慢去部署实施,然后从中获得自己需要的了。
也就在凌巴沉思的片刻,场中又完成了一场,这一次,获胜的,却是和凌巴认识最久的那个典韦。
对于关张典这三个人的获胜,凌巴根本就是没什么好说的。
简直就是毫无疑问,甚至可以说是理所当然,如果结果相反了,凌巴可能反而还会觉得不正常了,这三个人,也是自己目前所知道的,在这“武林大会”自己看到的出场人员当中,实力最高的,和自己在“历史”当中的印象倒也是相符,当然了,庞德也应该是算在他们这一个层次的。
而就在这里,一个上午十分紧凑的“武林大会”,暂时告一段落,就算观众不想,凌巴也不得不宣布暂停。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就算是皇帝老儿,也是要补充能量的,凌巴和其他人更是不例外。
要问现在是什么时候?午饭时间……
“子卫啊,朕就先回宫了,至于下午,可能就不过来了……”刘宏舒服的坐在自己的龙辇之上,来到了凌巴的面前,说这话的时候,正是一个上午的“武林大会”刚好在又一场比赛结果之后结束、人群基本上也都要散去了之后,而他自己,自然也是要回宫去了。。
这时的凌巴,却正在指挥着手下人收拾停当,虽说下午来了也是免不了一番使用,但现在也要将各项工具摆放好了,还有擂台也要经过了清理,各方面的守卫,也要重新的筹备安排一番。
至于主席台其他的人,本来刘宏就在现场,作为皇帝,应该是先走了,才有轮到了他们的,毕竟在这样一个时代里,“领导先走”无疑才是真理,也是舆论所的;不过刘宏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逗留了下来好一会儿,也早就做主恩准了其他的人先走,大家本来还心怀忐忑,但是在有人尝试先走了,却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之后,才知道这皇帝不是开玩笑或者是想要玩人,自然的,主席台上的各位大臣、袁绍等人,以及观众席边的大批贵族、平头百姓,都早已经纷纷涌出了竞技场。
这其中大部分人,都是赶着要去安慰自己已经有些不满的肚子的,要不然就是有着各种公事、私事要赶着去处理的——没办法,刚才是皇帝在这里镇场子,谁也不敢放肆,虽然最后的那一场比赛,也就是紧接在典韦后面的一场,让凌巴也感到无奈的很,刘宏也是觉得无趣。
在那一场上,那两个参赛者明明都不算是什么高手,偏偏表现欲高得离谱,一直你来我往、刀枪碰撞乒乓作响的,可都是看着花哨,一点儿激动热血都没有,让人提不起兴致甚至是看着都不免觉得厌烦。
到最后甚至两个人都没了什么力气,还一副不分出胜负死不还休的架势,让凌巴不得不拿出了主持人的架势,威胁他们再如此,两个人的比赛资格都除去了;谁知道这两个人还真是煮熟的青蛙不怕开水烫,或许心里都存着自己不行也不让对方过的想法,也不想想过的有可能是自己,于是互相指责,最后演变成了一场闹剧,直到凌巴又派了人来将他们两个拉下去,他们两个还陷入在吵架的二人世界里,不亦乐乎的对骂个不停,倒是叫主席台上的刘宏看的是笑个不停,皇帝笑了,大家自然也都跟着笑,虽然大部分人还是莫名其妙。
于是,这大会最终还是在一派“其乐融融”的气氛中,就这样结束了。
不过凌巴也是估计,刘宏说出下午不再来的话,估计和这场让人无比纠结的闹剧也有一定程度的关系。
刘宏身后跟着一大堆的侍从,有男有女,自然都是从宫里面跟着出来服侍和保护他的人,此时一个个也都是各司其职。
刘宏这样的皇帝,自然不会干亲自走路这么蠢这么累的事情,他正坐在一架龙辇之上,周围的宫人们,保护的、抬辇车的、跟着照顾皇帝的,不亦乐乎的围绕他左右,而刘宏也是乐的享受。
他也只是心情好了,和凌巴知会一声,不然一个天子,怎么可能这点小事还要向臣子“汇报”的?说完了要说的,刘宏也不多留,也不等凌巴回应,直接吩咐了一声,大队人马又缓缓前行了,然后也离开了这里。
看着这浩浩荡荡的龙头队伍离去,这样大的阵仗和声势,能够极大的满足一个大男人的虚荣心,凌巴虽然对此难免也有些羡慕,但是想到这样的享受,所付出来的同样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承受的代价,也自然而然就将这种念头掐在了心里——光从心理性格来讲,自己还真不适合干皇帝这行,而且自己现在也没有那个条件,还是脚踏实地的实在。
等到刘宏离开了之后,基本上这竞技场里也剩不了几个人了,凌巴又是一番简单的安排命令下去,看着差不多了,也没自己的什么事了,自己此时也是腹中空空,早该回去了,才略有些疲惫的要往回赶。
可他刚准备动身,突然看到了什么,身体猛地一滞。
然后,就像是一个机械人的转弯……
“喂……你就是这么想要避开我么?”身后猛然传来一个声音,这个声音里,带着十分明显的幽怨,而更关键的是那声音的主人,更是让刚才那一下已经看清了对方面目的凌巴心里狂呼不止。
他心里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时候碰上了这个人的,头脑一时都转不过弯来;不过这个时候再装作没看到对反显然也不行了,都这么明显的挑明了,自己再装下去也没意义,也不能够“得寸进尺”的了,只能够无奈的侧过身、转过头去看着对方,然后无奈又无奈地道:“公主,不知找微臣可是有什么事情啊?”
这叫住了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让他唯恐避之不及的明月公主,他也实在没有想到连刘宏都已经走了,这公主怎么还留着在这儿。
听着他的话、他的语气,明月公主显然也有些不高兴了,更有几分委屈,俏眉一挑,不由显露几分英气,不过说出来的话,依然让凌巴感觉到有些无语:“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吗?我想你了,就来找你不行吗?”
凌巴闻言一愣,不只是被公主这话雷得里焦外嫩,更是听出了明月公主语气中的不对劲,知道对方生气了,也意识到了自己这样子的行为和态度有些过分了,头脑一转间,还是要先逗乐了对方,反正调节气氛自己拿手,没有犹豫,扭着衣襟,看看四周,人差不多都走散了,这公主倒还是选的“好时间”,“微微有些害羞”着道:“公主啊,这个……这种公众场合,能不能够不要说的这么直接明白啊,那个、人家有些不好意思呢!”
听着凌巴俏皮的话,明月公主果然是被逗乐了,“噗哧”一笑,没好气道:“就你还会不好意思?你的脸皮,恐怕比这洛阳城的城墙还要厚吧?”
凌巴陡然表情严肃起来,认真道:“公主殿下,微臣可就这么一个优点了,居然都被你给发现了,你让微臣以后还怎么见人怎么活啊?”
明月公主却不知道怎么的,听了这话,居然也是突然变脸似地,一副深情的表情,眼神脉脉的看着凌巴,轻声道:“既然这样子,那你,为什么不要我?”说完,她居然埋下头去,像是一只鸵鸟,不过凌巴还是隐约看到,她似乎是脸红了。
凌巴感觉自己被直接将了一军,而且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凌巴突然发现这明月公主对自己态度的变化,比自己所想到的,差异还要大得多。
明月公主见他不说话,忍不住又道:“我听说,你这一次去解毒,可是结果又带回来一个女人,是不是这样的?”
这么些日子不见,明月公主的心里很是纠结,很多话都想要对他讲,但等到了真的看到他,又忍受不了自己内心折磨、不由自主的就问出了这个心中深深的疑问。
凌巴心中唯余苦笑,昨天刘宏才问过自己一样的问题,自己也早就想到了,这明月公主没有得到答案,迟早也是有一天,会亲自找上自己来问上一问的。
可他还真的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就找上了自己,还一下子就问得这么直接——不是说古代的女人都是含蓄内敛羞涩矜持的么?凌巴想不通,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他刚才也是为了“武林大会”的善后工作一路安排下来、忙前忙后的,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这明月公主,居然都没有跟随她皇兄刘宏一起回宫去,而且现在留下来,还是孤身一人的,也不知道刘宏是太信任自己还是太无所谓的宠着她了,也能够放心这样子。
这下被她是逮个正着,凌巴就算搜肠刮肚的,措手不及之下,也不知道要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行,这明月公主可不是笨蛋,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而现在自己又不能够趁机开溜,实在是烦恼。
其实凌巴烦的倒不是明月公主本身这个人,再怎么说,明月公主也是一个气质高贵的美女,而且虽然这些日子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显得清瘦了许多,而且也更加清丽了,反而更令人看着容易心动而着迷。
如果还是从前的凌巴,或许也会神经大条的掉进美人旋涡、温柔陷阱里,但现在他的考虑太多,顾及太多,反而没法像是以前那样行事了,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才是在乱世能够生存下去的法则,更何况,自己又不是没女人,女人这方面,凌巴一向自认都是不缺的。
凌巴这边内心千思百转,想着自己的主意,那边明月公主却显然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
其实这明月公主从小生存在皇家这样简直堪称是天然的“厚黑学基地”里,要说心机一点没有,城府浅薄,也不太现实,毕竟她本人的经历,以及她的皇兄刘宏的亲身经历,她都是其中的旁观者,就算因为刘宏这些年的宠着,少受了不少皇家女儿的波折和苦难,但其心性应该是渐趋成熟,也应该知道的更多,所以说起来,对于凌巴的心理和处境,她未尝是想不到,而是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个方面去。
毕竟明月公主充其量还不过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不管她年纪多大,生在皇家宗室里,久居深宫之中,受到这方面的调教实在太少,对于这些太过薄弱,只不过是和凌巴有所经历,而且在地下城那次经历,也算得上是同生死、共患难过,便一颗真心从此牵挂在了凌巴的身上,这对一个青涩初涉爱情的少女也并不稀奇。
对于这样的情况,凌巴虽然心里没有办法坚持着拒绝,却更不想要纠缠不清,以致平白为自己添了什么祸端,因为很显然的,对于皇家的儿女来说,一向都是家事就以国事论的,就算公主不愿,自己也不想要卷进这其中的漩涡中去,保住自己洁身自好,也是明显不可能的。
其实凌巴有时觉得明月公主实在是单纯的可爱,就算是这样的纠缠,可实际上也并不让人讨厌,不让自己对她反感,但一来不讨厌不代表着就要喜欢,她喜欢自己更不代表着自己也要喜欢她;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她可以单纯,自己却不能够将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不过这一次,都到这份上了,看似自己是避不过去了的。
硬着头皮,凌巴只能对公主说道:“那个,公主,臣想要单独的考虑一些事情,一个人会安静一些,头脑也更清醒,所以可不可以请公主……”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想必以公主的慧质兰心,也能够猜得出来。
但也不知道公主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竟然继续说道:“不要紧的,你想你的,我就跟在你身边,安安静静的,不会打扰到你的。”
连这么明显的解释都被毫无疑问的挡了回来,凌巴对这公主的“功夫”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更是欲哭无泪,心里把提前走了的“无辜”的大老板皇帝刘宏骂了千遍万遍,可对公主又不能狠下心来,咬咬牙说道:“我对周围环境很敏感的,一个人都不能够跟着!”
“那人家离你远一点嘛……”这话却是越说越小声,因为她看到凌巴已经开始使出了“用眼睛杀死你”的绝招了,公主俏脸却更是晕红,给人以更大的魅惑,低声嘀咕着道:“干嘛这么盯着人家看啊?”
凌巴心道这公主还真是做妖精的料,而自己也果然不是做坏人的料,光光硬着坏心肠这一条,自己就过不了关了,脸色缓和了下来,但仍然是坚持着说道:“那绝对不要打扰我啊……”说是坚持,其实已经是让步了,而且还是莫大的让步,至少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明月公主刚开始还听得一愣,以为凌巴还是要拒绝自己,可很快反应了过来,立刻就兴奋了,好像立刻就要和心爱的人成亲然后在一起了一样。
看着只是自己一句话就让其这么欢欣鼓舞的公主,凌巴心里也不禁晃过一丝歉然,自己的确是有些过分了,看来自己的态度也应该转换一下了,既然连穿越附体这种事情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而且这边的“历史”明显就和自己知道的已经产生了很多偏差,难道说自己就不能够自己主动的将着未来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么?
凌巴莫名涌出来的自信,让身旁跟着的公主感到很惊讶,只是因为感觉到那一刹那凌巴散发出来的强大自信,但更觉得有魅力让自己喜欢,于是一双大眼睛不知不觉就又闪耀起了一颗颗的小星星。
两个人一前一后,就这样走出了竞技场。
这里地处还算是偏僻的,而且现在人差不多走光了,不然要是让认识的人,看到堂堂公主居然跟在一个侍卫的身后,恐怕首先不是惊讶,而是要大斥凌巴不懂规矩、破坏礼制了。
只是凌巴的心神,却不在走路上,还要分一部分去注意一下公主,虽然说的坚决,但要做起来,他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将之弃之不顾的,更何况,刘宏既然走了而让她单独留下来,分明就是要将公主的安全问题丢给自己来考虑,这点可也是轻心不得的。
“哎呦!”不过分心两用的走路,既没有效率,又很容易出状况,果然,才出了竞技场没多远,凌巴就因为看着好奇地东张西望的公主一时没注意,而不小心撞上了前面一个人。
“啊!”凌巴庆幸自己没什么事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叫声,不是多么惨烈,但恐怕也是有麻烦,赶紧看过去,却发现对方是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子,之所以认为他是男人也还是因为他的穿着,此时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是被自己撞在了地上的吧?不过心里也有疑惑,觉得自己刚才那一下应该没有那么用力吧。
“抱歉……”凌巴赶紧向那人道歉,一边心里也不禁暗骂自己,走路也不看路,实在是太不小心了,只是心里实在是烦恼,头脑感觉一团乱麻的,更何况还时刻注意着后面一个吊车尾,不过也有一点侥幸,幸好这是在古代,不至于在路上一不专心,可能碰上的,就是“车撞人亡”的结局了。
但让他奇怪的是,撞到了对方,自己道了一下歉,对方的反应,要么是温和地说没事没事之类的,要么就是剧烈的骂骂咧咧、态度极其糟糕,如果是后者,如今的凌巴,并不介意让他知道知道“被人撞也会被撞出祸害来的”。
可是让他感到极其古怪想不通的是,对方竟然保持着沉默,一直都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的。
别是一撞就被撞死了吧?凌巴心中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却立刻被自己否决了。
应该不至于像是现代人那么过分吧?
不过对方没声息,凌巴身边的明月公主却是本来就娇气的,也想着要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表现一下,态度恶劣的对那人道:“快起来吧,装什么死啊?”
凌巴也是抱着看小孩玩耍的态度看待着明月公主的这些作为,也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其实很单纯,都说女生碰到了爱情智商会降低为零,倒也不全是虚言,自己也能够理解,更不会故意去想岔了,心里也微微有些小感动。
但自己可不能够这么无理取闹,刚才只是觉得自己一下不至于让对方站不起来,现在看对方的状况,似乎真的有什么艰难,心里稍稍留心了一下,便上前去要把对方扶了起来。
凌巴的帮忙,这人倒是没有拒绝,只是始终是沉默着,而且面目似乎也是在刻意掩饰着什么,凌巴心下好奇,灵机一动,微微动了下手脚,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轻推了对方一把,然后又赶紧拉住,就在这个空当已经看清了对方掩饰的后面是什么了——“咦!”
“咦!”看到了对方那有意的遮掩后面,凌巴却更是显得吃惊。.
本来按他所想的,这个陌生男人掩饰住自己的面目,一般也就那几种情况了,要不然就是太过妖娆,这显然不太可能,至于理由不解释;要么的话呢,就是长得太见不得人了,这也在他看清了“真相”之后自己直接就否决了。
在此之外,当然还有一个更加“阴险”的揣测,那就是这个人有不轨的企图,目标不是自己,就是自己身边的明月公主。
可是这三个可能,最终全都被否定了,是凌巴自己否定的,因为他看到了“真相”。
在那人有意无意的遮掩之下的,是一张既称不上英俊,也不会难看的男人的脸,看到了喉结,也更能够确定这人的性别了,而且稍微在脑海拼凑一下,又发觉这张脸,其实还是很耐看的。
凌巴心里突然一阵恶寒,把自己心中可能的那一点儿萌芽赶紧掐掉,然后扶起了对方,又歉然道:“抱歉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刚才真是没留神,你……没摔成什么样吧?”
这下对方总算是有了反应了,不过还是不发一言,只是点了点头。
有反应就好,而且看这样子,看到对方还能够自己拍拍身后的尘土,其实应该也不算摔得有多严重,凌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虽然还有疑惑,也懒得去追究了。
他不想追究,公主自然也不能够越俎代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又憋回了肚子里,只是嘟着嘴,看着这个陌生男人,满脸的不愉之色。
凌巴可没法顾及那么多,至于明月公主,就当作是小孩子的赌气了,也没有放在心上,看着对面的男人还是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疑,又怕是最近事多、自己多想,万一闹出什么笑话来就糟了,又不放心的问了一遍道:“你是……真的没事吧?”
陌生男人耐心的又一次摇了摇头,可仍然不搭话,似乎已经是彻底没事了,而且转过身去眼看着就要离开了——“等一下!”却又突然被凌巴叫住。
他身体一滞,并没有什么特别举动,仍然是保持着沉默,还是乖乖的站在了原地不动,也没有转过身去的打算。
对方不动,自己动!
凌巴心里想着,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了对方的面前,拦在了他的前面,逼视着他的眼睛,看着那躲躲闪闪的样子,心里更加好奇和疑惑,但是很让人失望的是,这人虽然有很多看似可疑之处,但自己却又看不出来、更说不上来是什么,就只是觉得心中感觉奇异。
“抱歉,可能是我看错了,你先走吧……”看了很久没有发现什么,凌巴也放弃了,但是这样说着,眼神还是在时刻注意着对方的动静,不过除了一如既往的躲闪,还是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那人没有停留,在凌巴话说完之后,立刻就绕过了凌巴走掉了。
“唉……”后面的公主看着凌巴就这样将对方放走了,不知怎么就有些心急,要去追的时候,却被凌巴抓住了手腕,“不用追了,让他走吧……”
凌巴一边沉声说着,一边陷入了自己沉思的世界,也没有注意到公主因为他这突然的动作,脸色通红一片,都要渗出血来了。
“我们先走吧……”凌巴的思路在继续,脚下也没有停顿,公主听了赶紧跟上了他,只是这回距离拉近了很多。
一边走着,一边沉思间,凌巴突然心中一动——他终于知道那人为什么让自己感觉奇怪了,是他的眼睛。
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凌巴现在想来还有些模糊的错觉,感觉好像是一双充满睿智的眼睛,更是犹如一对深邃的漩涡,让人忍不住的被吸引。
凌巴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这个人处处透着神秘,自己有种迫不及待、要揭开他的面纱的渴望。
他心中突然的冒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来,隐隐有一种感觉——快了,一切就快了!
虽然疲惫,虽然很想要快点回家,和自己的床、和自己的貂蝉亲近亲近,可凌巴这一路去的,却不是自己家的方向,而是直朝着火影卫在洛阳东段的一个“基地”而去的,这里,也算是暗部的大本营。
当然了,秉承着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的原则,这个地方的设置十分的普通,就和寻常的一家店铺一样,只不过别人家的店铺卖的是商品货物,这个店铺卖的是人和情报,整个店铺表面上做的事正当客栈、饭馆、酒家连营的生意,暗地里却是操作着许多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来这里,并不是凌巴临时起意的,但以他的性格,也是因为出了明月公主这么一个突然因素,才改变了立即回家的主意的。
更何况,他现在肚子确实是饿了,想必明月公主也是好不到哪里去,来这里蹭顿饭吃,应该也不错。
洛阳东段这里,算是一个天然的平民区,也是相当于后世的“步行街”一般的存在,一路上过去,都是闹市区,小贩商家几乎遍地都是,有卖菜的,有卖小吃的,也有卖便宜首饰的。
来到了这里,公主心情更加愉快了,同时也是怀着好奇,这种地方,正常情况之下,她可是一生都难得来上一次的,这一次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对于心里也会好奇平民生活的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来说,比之现在的凌巴可还要吸引人。
不过凌巴可没时间和她在这里干耗着,况且她自己也是真的饿了,所以听说了要去吃午饭,自然没有不从,只能够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那些个对她来说实在是新奇有趣的货物摊子。
走了没多久,终于是到达了这家“悦来客栈”,这个名字自然也是凌巴取得,本来还想过要用“龙门客栈”的名号,但想想那个的名声实在是不好,还是换成了这个自己在后世还有看到来做噱头的饭馆的名字。
进了“悦来客栈”,自然是要先点上了几样小菜,要上两碗饭,就这样吃起来。
凌巴倒也是没关系,他对于饭菜没有什么要求,只要是有点味道、能够吃饱就行,更何况这“悦来客栈”的饭菜味道还是很不错的,他却是没想到,公主居然也是吃的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问她好不好吃,还一个劲的点头,看着这样凌巴自然是笑了,又是惹得公主一顿羞恼不说。
吃完了饭,填饱了肚子,凌巴当然就要办正经事了,不过有个跟屁虫,实在是不好解决。
幸好这里算是他的地盘,叫人安排了下去,管他用什么办法,只要是将公主支开去,自己则是跑进了内间去,直接奔着最里面的院子而去。
暗部在这里设基,而且凌巴本人也在洛阳,也不像是当初还中毒的时候,虚弱着、迫切需要人保护的时候,所以暗部凌巴如今的三大得力干将,此时都在这里坐镇,只不过,叫贞儿的女子,对于商事精通,虽说“悦来客栈”只是个幌子,可凌巴也不可能放着生意不做,自然都是交给了这个贞儿去打理的,这时估计是在哪里打着算盘、记记账簿之类的;此时在里面的院子里,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冷酷男子卫礼,另一个,自然就是为老不尊的老头子乐师了。
直接将卫礼忽略不计,凌巴知道就算是自己,想要和他正常对话也是有难度的,所以不如全部问乐师,反正卫礼知道的,乐师没有理由不知道。
坐下来,抿了一口茶,凌巴悠然问道:“乐老,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乐师难得的蹙着眉头,缓缓道:“最近这洛阳城里,似乎莫名的,突然就涌现了一大批的生面孔来,而且这些人虽然分散在四城各地,但就像是约好了一样,几乎都是在当初洛阳解除封禁、重新开放城门开始,才大批的涌入,而且,这些人的行踪,实在是可疑。我在想,他们会不会,就是当初咱们丢走了的马元义的同伙?”
当初洛阳之乱,唐周告密,马元义俯首,只是他的一些同伙,却是趁乱逃了出去,而且逃出洛阳之后,也都是潜伏到了不知哪里去,凌巴虽然一直没有放松关注,却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个时候会再冒头。
“而且……”乐师似是有些犹豫,不确信道:“在这其中,有一个人特别值得注意,据说当初马元义身边,不是有一个出谋划策之人么?十有,就是此人。”
凌巴听得心中不由一动,盯着乐师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乐师一拱手,也没了往日的嬉笑怒骂的搞怪面孔,郑重道:“事关重大,岂敢胡言?”
凌巴托着下巴,不由陷入了沉思中,渐渐地,脑海中勾勒出了一个人影,竟然就是自己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自己不小心碰到的那个人。
凌巴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直觉,帮助了他很多。
许多时候,什么猜测、什么把握,其实面对于千变万化的世界和事实,再高的把握也会变成无用,而直觉、自己的感觉,却不会欺骗自己尤其是对于天生敏锐、经历丰富的人来说。
其实很多人对直觉的理解,似乎这就是属于一个人天生自大的心理,其实不然;就是一个人的感觉,也有强弱之分,也是可以锻炼出来的。
就拿凌巴前世的时候来说,他也是曾经经过了这方面的训练的,所以对此了解深一些也是正常。
根据乐师所说,这些人有所图谋是肯定的,而且对于洛阳,始终会是一个威胁、一个隐患。wWw.
但是说实话,火影卫虽然在暗中的侦察强悍,但凌巴也不能够肯定,这件事情当中,是不是有着更多的人,被牵扯在内,万一朝廷里面,甚至是宫廷里面,有着他们的人在,不将这些毒瘤拔去了,凌巴是怎么也不会心安的,毕竟就算这一次不成功,万一有下一次,又能够怎么样呢?
人的心里面,总是有着一些的,当这些还好,能够控制,不会阻碍到他人的时候,就不算什么,人正常天生就有各种的,这并不稀奇;然而,如果因为这样,被有的人妨碍到了,很难说,不因此而做出什么伤害别人、甚至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关于以后的问题,凌巴没有办法考虑的更多,毕竟人的精力和生命也是有限的,但只要是被他知道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要尽可能的做好这些除恶务尽的事情。
现在凌巴考虑的却是,这些人的目的:他们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如果说,只是单纯的想要捣乱洛阳,这似乎又是把他们想得太过于简单了,而且看起来,他们做的这些动作,也太过频繁,如果只是为了捣乱洛阳的后果,显然有点小题大作了。
但如果是更巨大的阴谋,而凌巴现在暂时还想不到,那么,凌巴就更不得不重新考虑仔细安排、详尽统筹,务尽将这一切扼杀于摇篮之中,将其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最大程度的控制住。
“你们要密切的注意这些人的动向,将他们控制在视线当中,如果有什么异常行动,不用禀报,直接就地格杀!”在说着这话的时候,凌巴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肃杀的表情,虽然不是很浓厚,但就连一旁一直沉默的卫礼,都不由的睁开了眼睛,惊异的看着他。
乐师沉重的点点头,对于未知的敌人,其实有时候,反而不如已知的敌人的未知的目的来的可怕,而对于凌巴如此,倒也不显得惊讶。
或许外人并不知晓,但作为暗部的首领的乐师、卫礼和贞儿三人,却更知道凌巴的另一面,杀伐果断,必要的时候,决不手软。
这种性格,绝对是作为一个合格的上位者,所必须具备的,凌巴如今已经是初具其形了。
性格上的逐渐改变,或许也是他来到了这个世界,混迹了一年多以来,最大的一个变化了,不管是好是坏,至少看起来,这是更加适合在这里生存下去的。
“好了,我也没有办法呆太久,不然的话,可能会让人生疑。现在我看似风光,可越是这样,盯着我的人越是多,恐怕一个不小心都没办法,你们的行事也要小心。不过,该出手的时候,必须出手,有什么,需要处理的后续都可以交给我。记住了,该高调的时候,在不透露根本秘密的前提下,必须高调;低调的时候,就算是面临着死亡乃至毁灭的威胁,都必须扛下来。”凌巴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他现在已经知道了,真正的生存法则,应该是如何,不是靠着别人的怜悯,不是靠着自己穿越人的所谓优势,更不是靠着自己想象的随便散发的王八之气,而是靠着自己的奋斗、步步为营,制胜之道。
这一次,是卫礼和乐师同时郑重的点头,也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更应该放在心上,有的时候自以为是,其实更是需要别人的时刻警醒。
“话尽于此,今天就这样吧。好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有需要的话,另说……”凌巴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他也不敢留太久,更关键的原因,自然不是他说的那些,而是外面还有一个小祖宗。
乐师和卫礼似乎也都知道些什么,不过都是面无表情的将凌巴送出去,等到看着凌巴逃难似地往外面跑得飞快,两个人才面面相觑,然后,乐师捂着肚子笑得厉害,卫礼居然也微微咧开嘴,露出一个不会比哭好看多少的古怪笑容。
凌巴当然不会知道这些,现在他想着的只是,要祈祷公主真的被缠住了,而且不要大发脾气,这个小姑奶奶,现在看起来是对自己有点儿百依百顺的意思的倾向,可她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天知道她现在这副模样,能够坚持多久?
凌巴真是越想,越觉得烦恼,跑得也更快了,刚才的凌云壮志,还有杀气凛然,根本都是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就只知道要以最快的速度,最快的赶到。
“呼……呵、呼……”艰难的喘着粗气,微微调整着呼吸,不过凌巴已经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因为已经赶到了客栈的外沿,公主大概也就在这里。
凌巴整了整因为过度奔跑有些凌乱了的衣衫,然后换了一个自认为亲切其实无比虚伪的笑容,就这样走过去。
没有!
略微扫了一眼,根本就没有发现公主的踪迹,凌巴立刻是一脸惊容,看到身旁经过一个店小二,赶紧拉了过来,急切地问道:“唉唉唉,刚才……刚才坐在这里的那个姑娘,怎么没看到了?我不是叫你们看好她的吗……”
凌巴的面目早已经让暗部的成员烂熟于心了,那个店小二自然也是认识凌巴这个幕后老板,闻言赶紧诚惶诚恐地道:“主人,小的不知道啊。刚才、明明刚才还看到在这里的……”
凌巴仔细的打量了他一下,却让他越来越紧张,端着饭菜的手都不禁抖了起来,生怕凌巴大发雷霆,不过凌巴也不是辨不清是非的人,更何况看这人的神色紧张,但却是不知内情的样子,也不想为难自己人,赶紧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他下去,然后又更是觉得烦恼。
刘宏撇下了公主先走,分明就是要将公主交托给自己了,凌巴可不相信刘宏会不知道公主留下来找自己,也就是说,自己必须要负责好公主的安全。
可现在连人都不见了,找不着人影,如果到时候是安全自然没事,万一是出了什么事情,那自己可就死定了,就是百口也莫辩啊。
“哎呀,你们怎么回事啊?我们两个人一起来的,自然也要两个人一起走啊。那位公子就是在这里不见的,不管你们的事情,那关谁的事情?”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的喧哗声音,凌巴却是听得立刻眼前一亮。
如果自己没听错或者慌神,这、这不分明就是明月公主的声音么?
这样想着,他立刻转过身去,这下真是又惊又喜,又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哎呀,公……哦不,明月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啊,害我找你好久呢!”凌巴赶紧迎了上去,又上下将眼前的明月公主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确定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心中这下才最终放心了。
“我当然没事啊,我还在到处找你呢?”让凌巴惊叹的是,这公主第一个反应,却不是怒斥自己去了哪里,反而像是很关心自己的样子,“你去哪里了,没事吧?”
凌巴有些措手不及、受宠若惊的感觉,尴尬地道:“额,没事没事,我们走吧!”他现在只想要尽快的将这公主送回皇宫去,可他迎面却又见到了另一个人、是华佗。
“华医师,你怎么在这里?”凌巴一眼看到了华佗,立刻紧张的高喊了起来,他对着华佗在这里出现其实并不感到稀奇,然而因为华佗和扁素问时常有些药理上的交流,所以很多时候,有扁素问的地方,就会有华佗出现,同样的,有华佗的地方,也可能出现扁素问,而现在自己身边还跟着明月公主这个姑奶奶,如果两女见面,那么……凌巴真是想想,都有点儿“不寒而栗”了。
就在凌巴在这儿一面挡住了华佗,一面心里彷徨、在苦恼和担忧着什么的时候,果然像是要印证他的猜测、或者更是老天要惩罚他的样子,在华佗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动听的女声:“华医师,你站在那里干什么……怎么了?”
华佗看看凌巴,凌巴正满面凄苦和祈求之色,他听着身后的声音,再看看凌巴身后的明月公主,这么多年也不是白长的,人老成精的人物,又怎么会想不到发生了什么?只略一思忖,就把现在的情况搞清楚了。
对于凌巴的处境和心情,华佗表示了深刻的理解和同情,但是同情,不代表“同流合污”,华佗决定,本着人道主义,和女权主义的精神,他这个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充当观众,然后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当然,心里顺带也鄙视一下刚才旁边的那个一看情况不对立刻开溜的店小二。
不过对于凌巴,他还是很有点儿欣赏的,所以他不无遗憾的拍了拍凌巴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好自为之啊!”
凌巴听了这话,这下子急了,哪还管的上他什么“神医”、老幼?也是受了这个世界影响颇深,不知不觉也代入了自己的身份角色,“懂得”了尊卑有序,他是官,而华佗是民,于是脱口就骂到:“你这个老头子,你这不是存心要害死我吗?”
华佗一听,自己只是不帮他,也没害他,这小子竟然骂自己,这可是让他不乐意了,顿时也来了气,转过身就对着身后的女子悠然道:“素问姑娘,老朽可要劝劝你啊,有些人啊,并非你的良人佳侣,要认清他们的真面目,可不要给人蒙骗了啊?”
华佗转过身去的对面,正对着,有一个女子绰然而立,粉面桃腮、肤若凝脂、肌胜冰霜,关键是那张脸,是一张彻彻底底的娃娃脸,有些小婴儿肥,两颊晕红着,像是红富士,可爱中还带着点儿妩媚,听到华佗的话,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绕过了华佗的身体,一眼就看到了华佗身后的凌巴,当然还有……凌巴身后的明月公主。
这女子,正是那个跟凌巴已经是有了肌肤之亲的“神医”后裔扁素问,而在她看到了凌巴和明月公主的同时,两人自然也都看到了她,凌巴拍着脑袋,蒙着眼睛,多么希望自己就是那位掩耳盗铃到出神入化的“前辈”。
明月公主初看到扁素问,还没有反应过来,满头都是雾水的,再看了看华佗,看了看凌巴,尤其是华佗,竟然为老不尊的还在那里挤眉弄眼。
明月公主对华佗也不算陌生了,因为凌巴的关系,也见过了他,看到他这个样子,还奇怪,但她终究不是笨蛋,而且心灵聪慧,结合凌巴突然拘谨起来的表现,再加上对面那个面色古怪的陌生女子,好像立刻就明白了什么。
“你,就是那个死缠烂打的也要跟着凌将军的扁素问?”明月公主沉下心来,凝神静气,盯着扁素问,决定先下手为强,首先发动了攻击的冲锋号,而且不开口则以,一开口,果然就不是什么好话。
凌巴一听到她开口,就知道一定不好,瞪了似乎纯心想把事情闹大、来教训教训凌巴这个不知道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的混小子的华佗一眼,听完了明月公主的话,更是恨不得现在地上有一个洞,能够让自己钻进去。
自己最怕的、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局面了!
唉,看来魅力太大的男人,也是不好啊……凌巴的心里颇有些“无奈”的感叹着——某人的自恋病又犯了。
“哼!”不过,扁素问可不是好对付的,和凌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想过给他下一个下马威了,更何况对面的还是一个看上去弱质的公主?听着明月公主的“见面礼”,不急不躁的绕过了华佗,走到了两人的面前,瞥了神经紧张的凌巴一眼,再看着公主,冷哼了一声之后,也不冷不热的说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那个死皮赖脸的、还用皇帝来压凌大哥要逼着成亲的那个嫁不出去的公主啊!”果然,这也不是一个好惹的货色。
凌巴早已经蒙住了眼睛,现在逃跑,显然是不太现实的了,这点,看着两女虽然针锋相对,但时不时也会瞄过来的眼睛,也该知道了;更何况,作为一个男人,这也的确不是应当的所为,有什么事情,尤其是在女人方面,就是应该勇敢的面对。
凌巴现在更希望的是,他能够有勇气对这两个女子当中其中哪怕任何一个发发脾气,偏偏的,这两个女子,他是一个都得罪不起,一个扁素问,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算能得罪,他好意思么?另一个明月公主,可以深刻的影响到当今天子,也算是间接的掌控了自己的生命,得罪了,可就要考虑清楚后果,说不定还得先预定一副棺材和一处墓地呢!
当然了,他心里面也有那么一点儿小小的欣喜的,毕竟作为一个男人,能够成为两个女子,而且还是两个很难得的美女,而且这两个女子,一个很有本事,是个“神医”后裔,一个很有身份,是高贵的公主,所争抢的对象,要说心里没有爽的情绪,他自己都要怀疑自己的性别了。
可是,可是……唉,还是我的貂蝉最好了!
凌巴终于开始深深的体会到了念家的滋味了,现在真是怀恋极了。
这边两女的争锋,却才刚刚开始,互相“打了个招呼”后,两人都是不甘示弱的开始比较谁的眼睛更大,更加迷人,谁的曲线更加诱惑,两个人互相打量着,眼睛里却都要冒出了火来,好像要将对方都是大卸八块一般。
华佗看到这种情况,就算现在更加同情凌巴,想要出来打打圆场,也没那个勇气了,他只不过是个老医生,可不能断凌巴这“家务事”啊。
凌巴有种欲哭无泪的情绪在心中激荡,看了明月公主一眼,再看了看同样是大眼瞪小眼的扁素问,深深呼吸一下,沉声道:“你们,都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好,那你让她走……”凌巴话一说完,两女竟然颇有默契的几乎同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同时,手都还指着对方,眼睛瞥着凌巴,看的凌巴一阵胆战心惊。
我了个娘诶,这气场,比自己在关羽、张飞身上看到的还要强啊!
凌巴有点儿被吓傻了的表现,无奈叹了口气,转身对公主说道:“公主,还是你……你先回去吧?”这也是必须的,毕竟公主在自己身边,本就不是应该,不考虑扁素问的因素,他也要找机会将公主送回去。
一听到这话,公主那脸色变化之快啊,几乎是立刻就要泫泪欲滴了,而对面的扁素问则是兴奋莫名,还不忘挑衅似地对着公主扬了扬眉头。
凌巴搔搔脑袋,看着明月公主,小心道:“公主,臣不是偏袒谁,也不是有意让公主难堪,只是公主跟在臣的身边,的确是太过危险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公主打断了,公主在旁边椅子上坐了下来,摆出了一幅十足的公主脾气,撅着嘴道:“我不走,既然你要赶我走,我偏不走,哪儿也不去,就留在这里了……”
凌巴张大了嘴巴,看着公主,好半晌无言以对,过了会儿,只能够是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扁素问,毕竟这事情有一半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惹出来的,不然的话,公主未必会被逼得这么倔强的。
扁素问扁了扁嘴,刚想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办法,突然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明月公主就道:“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明月公主连眼睛都没抬一下,“赌什么?”
“就赌谁赢了,谁就可以跟在凌大哥的身边。”
凌巴刚想要阻止,公主却立刻答应道:“好,说吧,怎么比?”
“呵呵呵……我们比……摇骰子……”扁素问话音一落,身后传来扑通一声,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到的吴虞……
洛阳京城东段,繁华的闹市间,一家人气旺盛的客栈,此时在一个角落里面,出现了绝对会让人感觉大跌眼镜的一幕。
“大、大、大……”
“小、小、小……”
两个风格不同、但是同样的是肌肤白皙、容貌绝美的女子,此时都是紧张的扶着身体,就在一张狭小的桌子旁,瞪圆了一双大眼睛,口中不时地疾呼着,内容么,则是恰恰对应相反的。
在这张小桌子旁,还拥挤着两个老头儿,一个年轻男子,以及一个脸上有一条破坏了整体形象的胎记的看不出具体年龄的女子,注意力,自然都是集中在桌子上。
这自然就是聚集在了“悦来客栈”的凌巴等人,他们现在在做的,当然就是由扁素问提议、明月公主附议的决定两女去留问题的打赌比试、摇骰子了。
当然了,摇骰子是用不着这么多人的,更何况,为了以示公平,扁素问特意提议,在外面随便抓一个人进来,帮忙摇骰子,两女则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那便是猜,猜出摇出的骰子大小,这点自然也立即受到了十分心虚,害怕自己不会摇骰子以致失败的明月公主的大力。
于是,这么一场十分原始的“赌博”,就在大家共同沉默不语、两个当事人赌气似的仓促下了决定的情况下,在一个十分原始的条件环境之中,就这样展开了。
当然了,在这个时候,还差一个摇骰子的人,对于凌巴,本来他应该是最适合的人选,可惜,刚才他说出了要让公主先回去的话,让公主一下子就将他排除在外了,然后绕过了跟扁素问关系较好的华佗、吴虞等人,最后,居然还在这家客栈里面,让公主找着了一个女子,也就是那个脸上有块胎记的女子。
当然了,明月公主是没有看到,当她说明了她要找那个女子做摇骰子的人的时候,凌巴的表情有多么的古怪,扁素问倒是看出了一点儿端倪来,可她是不可能主动告诉公主的。
于是这样一场,比试的当事人双方,都心里感觉应该是很公平,实际上,一切尽在某个笑得很奸诈、很的人的掌控的打赌,就在冷清的角落边,悄然的拉开了序幕。
不过,因为考虑到了明月公主身份高贵,而且这种事情毕竟影响不好,为了以防万一,凌巴还特意安排人手将这角落的周围都给拥堵住了,挡在了外面人的视线,也就将这一切隔绝在外了。
此时,那个胎记女子,已经在明月公主和扁素问共同的宣布声音下,开始摇起了第一次的骰子。
这个赌比,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说好清楚了比赛的规则,两个人猜大小,一共是分为三轮,“三战两胜”,而且在猜大小的时候,双方也可以同时猜同一个大小,这点是并没有限制的,如果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那还会再延长,不过看着这两个女人针锋相对的那个样子,就是单纯从吃醋赌气这个角度来讲,想必这样的情况也是不容易发生的。
这个胎记女子,自然就是凌巴手下火影卫暗部的三大首领之一,贞儿是也了,同时呢,她也是这家“悦来客栈”明面上的女老板,因为她在经营上很有一套,据说是受到了家族的影响,不过具体情况凌巴也不了解,反正直接将财政大权交给了她管理,她倒也是操持的井井有条,很有作为火影卫暗势力管家婆的潜质。
不过,公主是不会知道这些的,在场的这些人,除了凌巴和本身那些暗部的成员,基本上都对这些毫无了了,至于华佗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凌巴也没有感到意外,不过是因为他对这里的美食很嘴馋,时常都会来这里尝尝鲜,对于暗中的一些事情,却也是不清楚的。
贞儿眼神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要瞥到了凌巴的身上,似乎是在寻求他的请示,凌巴只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想必她能够领会自己的意思——点头,就是要她“下手”不要留情,针对对象自然就是凌巴一直嘟着嘴示意的明月公主了,而摇头,则是让她不要再看自己,免得太过频繁和明显,惹人注意了。
贞儿也是点点头,不过是很隐晦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狐媚的弧度,从凌巴的角度看过去,正好是看到了他没有胎记的那半边侧脸的,就是他也不得不在心中感叹,如果不是那块大毁形象的胎记,其实这个贞儿,本来面目应该也会是不错姿色的。
“我开始了……”这样说着的时候,贞儿手中的骰子,已经是摇动了起来。
不得不说,贞儿是一个神秘的女子,外貌古怪,性格古怪,偏偏在凌巴的眼中,她简直堪称是“全才”,那是吃喝赌骑射样样精通,这样的“人才”,除了出身不明之外,其他的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而在考虑了她的“忠心”和凌巴心中一些不为人知的念头——不要想歪了,之后,自然她也是能够得到重用的了。
就看她现在,那一手骰子啊,摇的是出神入化,那叫一个强啊,让凌巴等人都是看得目眩神迷,还有些孩子气的公主则明显有些得意,毕竟这是她找出来的人,她也是与有荣焉了。
贞儿很快将骰子压到了桌子上,扫了众人一眼,在凌巴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旋即又转到了两个女人身上,沉声问道:“猜吧?”
“大……”
“小……”
两女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不过说出来的答案,却是截然相反的,扁素问的是大,明月公主的,自然就是小了。
让凌巴感觉十分雷的是,就在这个空当,扁素问居然眼神还偷瞄了一下明月公主的胸部,然后有意无意的将自己的胸脯挺高,似是漫不经心地道:“是啊,是挺小的,啊?”最后一个疑问语气咬的特别的重,让让人真是闻弦而知琴音。
凌巴一下子就又是被雷得里焦外嫩的了,吴虞、华佗这两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子,也是忍俊不禁,贞儿巧笑嫣然,却没有调笑的意思,但在此时的明月公主看来,有没有都是一样,那声音、那话语,那么的刺耳,那么的伤人,让人真的是感觉无法忍受。
公主轻咬贝齿,突然转过头去,看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的凌巴,脸色绯红着,如蚊子低咛般轻声道:“那个,我真的……很小么?”
“嘎?”好吧,凌巴真的要承认了,这个世界上,他还真不是最像穿越人氏的,难怪他到现在,都还没有象是那些小说里面写的,随意的散发一些王八之气,美女猛将如云来见。
凌巴擦擦冷汗,觉得这种问题,实在是不好回答,说很大很大的话呢,偷眼也瞄了瞄,感觉似乎是有点儿违心之言,这公主其他的地方倒还好,可这身体的曲线嘛,凌巴看的是直摇头;可要说小呢,指不定自己刚刚说出来,这公主就要闹成了什么样了,接下去的事情也不用想了。
“这个……”就在凌巴为难的时候,却是贞儿及时雨式的出来为他解了围,看着众人,尤其是明月公主,皱着眉故作愠怒道:“到底还要不要比了,要就赶快,我可没有那么多功夫陪着你们瞎耗……”
她的话是说的难听,可现在明月公主看到了她那摇骰子的技术,已经是认准了她了,这个时候怎么会随意的就这样让她走了?赶紧撇开了凌巴,拉着她道:“要啊要啊,当然要,别走啊,不说了不就是了,不说了还不行么……”
贞儿自然不是真的要走开,故作矜持了一番,也就应承着继续留了下来,然后环视众人一群,淡淡的道:“我要开了……”最后视线又是定在了两女身上,又问了一遍道:“你们都确定么?”
“我的,当然是大了。”扁素问似乎还是要纠缠着话题不放,反正她是能够打击到明月公主的机会绝不放过。
至于公主,这下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了,撇了撇嘴,也点了点头,只是那个“小”字,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贞儿也不废话多说,直接就亮开了结果。
“大,啊,真的是大啊!”一看到结果,扁素问立刻是笑开了花,兴奋得大叫,让凌巴看到的感觉,第一个就是觉得像是后世那些中了百万彩票的暴发户,实在是不明白,就是这种小事情,有什么好兴奋的,至少他自己,现在看着明月公主已经是变得很差的脸色,开始有些担忧了。
周围围观的华佗、吴虞也很有看客的觉悟,既不大声的发表议论,又是配合着扁素问一起笑着,尤其是吴虞,如果加上了一个敞怀的大肚子,那就活脱脱一个弥勒佛的相了。
唯一最苦闷的,就只有明月公主了,这个结果显然不是她满意的,不甘心的赶紧道:“不就是赢了一次吗?还有两次机会呢,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能够笑到最后再说吧。”这样的心态说出来是好的,可其实她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么?看看她攥紧了的小手,也该猜到一二了。
贞儿用眼神再征询过了扁素问的意见,见她也是无所谓的点点头,没有丝毫迟疑,又一次开始了那令人看着都是赏心悦目的摇骰子表演。
摇骰子,能够达到表演的境界,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尤其现在业之类的,还没有发达到像后世那样,出现这样一个,还是一介女流,已经算是一个奇葩了。
又一次的,贞儿重重的将骰子覆到了桌子上去,那声音震动人心,让明月公主和扁素问的心都是提到了嗓子眼,不知不觉,好像真的是融入了这样的紧张竞争的气氛,而两人的手心捏着,湿渍渍的都是汗,然后,各自口里吐出了一个字,这一次,却同样的,都是一个“小”。
“喂,你怎么学我啊?”扁素问晃过神来,两人居然猜的是一样的,不免有些恼怒了,瞪着公主,其实在她心里,她才不管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呢,当然了,这点在凌巴看来才觉得正常,不然怎么对得起她“雷人萝莉”的称号?
公主古井无波,淡淡道:“说规则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么?又没有规定不准说同样的……”实际上,她是心里有些心虚的,害怕自己这次再猜错了,如果这一次跟着扁素问,猜的是对的,那么接下去就都跟着她,反正就是耍赖,耗时间,看他们能够怎么样;如果不对了,那就坚持自己的好了,这样想着,公主的心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贞儿才不管她们吵些什么,直接就在这时候将结果亮了出来。
两个人都不对。
原来你也不是一定对啊?公主看了扁素问一样,心里暗自说了一句,突然笑了起来,好像知道接下去自己应该要怎么做了。
“不用说了,接下去第三轮吧。”扁素问有些不耐烦,这样的结果早有预料,毕竟两个人选的是一样的,不管最后是对是错,都要再进行第三轮的,只是她不想看到明月公主那张得意的嘴脸而已,虽然这样的嘴脸她也正在做着,而且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种时候,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这三个女人,两个身陷“陷阱”里面,还有一个正在慢慢用她巧妙地双手钩织出一个小小的骗局来。
至于华佗、吴虞,包括凌巴在这时候都是成了陪衬。
贞儿没有多余的语言,更没有多余的动作,骰子一收,重新又开始摇了起来。
然后第三次,重重落下——“这一次,怎么猜?”
扁素问和明月公主互相眼神交锋了一下,然后一前一后、又一次不同结果的说道:
“小,还是小。”
“大,还是大。”
基本上一样的语言模式,却是两种不同的结果猜测。
贞儿微微一笑,慢慢的掀开了谜底,结果是——“大!”
“啊,我对了,这样就是平了。”公主看到结果立刻就兴奋了起来,原来心里还想着的一丝丝对贞儿会不会动手脚的怀疑,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贞儿却是笑得很诡异,有意无意的看着一旁恍若了然的凌巴,两人心系,尽在不言中。
然后,第四轮……
“小……”
“我还是选大!”明月公主虽然嘴上说的自信满满的,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这个时候,甚至有种,忘记了本身打赌的初衷,都要投入到了这种游戏中来的念头,可见这种东西毒害和影响实在是太深,真的不鼓励去碰啊。
结果如何,立刻揭晓——“小。”
“哈哈……”扁素问笑了,她还真的是笑到了最后了,虽然第二轮,两个人都是落空了,那一轮不算但其他的三轮,说好了是三战两胜的,结果也确实是三战两胜,这让明月公主不禁心中暗想为什么当初不说多一点的,那样机会也更多更大了,此时的她当然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被算计当中的,不管多少轮过来,依然是一样的。
看到如今的公主,想到后世的少男少女们,凌巴心中不禁感叹,果然“单纯也是一种罪”啊,简直就是在逼人“不得不”犯罪啊。
“怎么样啊?”扁素问立刻发挥了她痛打落水狗的良好德行,促狭的看着公主,言语间颇具挤兑意味:“愿赌服输,该先走了吧?”
“嗯……走就走,谁怕谁啊?”明月公主扁扁嘴,虽然心里很是不满,但也不愿落了面子,皇家颜面是放在心里的,更何况在自己心上人面前,她也有着女孩子的矜持的。
凌巴表面上一派肃穆,心里早就已经笑翻了,虽然自己做的这事情,貌似有点儿不地道,但结果是好的,不计较过程的话,都是可以接受的。
明月公主凤眼圆瞪,里面充斥了对凌巴这个“负心汉”的埋怨,凌巴心里默念“我没看见我没看见……”
“大人,外面的凤辇已经准备好了……”这时候,一个暗部成员,匆匆几步来到了凌巴的身边,在他耳边悄声说着,却是早在之前,凌巴就已经去“请”的公主专门的凤辇。
这下公主更是瞪大了眼睛,像是要把凌巴永远记住,虽然他本来就在自己心里刻下了深刻的痕迹,她是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连那个都有准备了,看来还真的是存心要自己走啊!
凌巴僵硬的点点头,硬着头皮对心有不甘、满脸幽怨的明月公主说道:“还请公主起凤驾!”
明月公主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想要表达什么情绪,然后,斜睨了骄傲得像一只孔雀的扁素问一眼,再瞪了一眼表面看来若无其事的凌巴,跺跺脚,终于是再也忍不住,赌气似的直接就走了。
“恭送公主,公主慢走……”就这样,眼看着公主上了凤辇,再被凤辇越送越远。
到这里,凌巴才终于可以舒了一口气,把这位姑奶奶送走了,自己也终于可以高高兴兴的回府了。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老天爷有的时候看似是要减轻一个人的“负担”,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假象,因为在解除了一个“负担”的同时,可能又添加了一个新的“负担”,因为他看到了一旁笑得很有几分小得意的扁素问。
“唉,凌大人……”处理完了公主那边的事情,眼看着公主随着凤辇渐行渐远,凌巴一时也没有心思去考虑这样之后的后果会是怎么样,他现在迫切的就想要回家一趟;不过,凌巴转身刚想要走,却又立刻被身后华佗立刻叫住。
凌巴转过身去,讶然一下,才终于似笑非笑问华佗道:“哦,怎的了……不知道、这位老人家什么事啊?”其中“老人家”三个音,咬的是特别的重,从语气中,不难听出颇深的怨气,不得不说,其实有的时候男人也是很小气、很记仇的,尤其还是“小男人”。
华佗自然是听出了凌巴语气中的调侃,也知道可能自己刚才那样有着推波助澜的嫌疑,引起了凌巴的不满,微微有些尴尬,不过想到了自己的事情,还是拉下了面子来,干笑着道:“这个,草民有事情要和凌大人商量商量……”
凌巴示意一下,贞儿和一干暗部成员,都是紧急退了下去,这让扁素问、华佗和吴虞三人看到,都是心中暗道了一声果然,知道这女子也必然是和凌巴有着不清不楚的联系,甚至这家客栈,说不定都和他脱不开干系,不过三人都不是多事的人,也都是聪明人,知道了这些,却更懂得要保守秘密,不然的话,知道什么就乱说,不管是故意还是无意,在这种社会里面都将是很难生存下去的。
华佗看着人都差不多走光了,想了想,还是上前一步,对凌巴道:“凌大人,这个,草民是真的有事要说……”
是有事要说,不是有事要求?凌巴心中念头微微一转,不过也不稀奇,对于一个能够掌控人的生命的“神医”来说,生死大事之类的,的确是轮不到来求自己的,这回倒是让他有些好奇,华佗究竟要和自己说什么?不过面上还是不冷不热,同时还挤兑道:“您老人家,有什么事情,和我说的啊?”
华佗面色一僵,看了扁素问一眼,见她是鼓励的眼神,才对凌巴道:“草民,最近刚完成一部著作,说是著作,其实不过是一本多年以来行医的心得体会。不过,草民觉得,其中或许还有许多,并不完整,或者是有失偏颇之处,仍需待草民接下去的验证,以及后人的加以补充。只是,近来在洛阳住的久了,觉得自己的腿脚,似乎没有从前那么灵活了,也不像从前那样有生气了,看来还是到了该出去走走动动的时候了。草民是怕……”
“你是怕,你的那著作,万一在你外出游历行医的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就没有人,能够将之传承下去了,所以就想着,是否能够先托付一人,加以庇护,往后,也好传于后人,有利于千秋万代?”凌巴听着华佗所说,心中居然是有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有些激动,不等华佗说完,就直接接了下去。
华佗愣了一下,点点头,奇怪的问道:“怎么感觉,凌将军,好似对草民这著作,颇感兴趣的样子啊?”
“啊,没什么、没什么,哪有的事情?我对于医学药理,那是一窍不通,更别说会感兴趣了……”凌巴的话,现在是谁听着,都觉得是在掩饰着什么了,不过华佗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反而是继续问道:“其实有利于千秋万代,倒不敢说,草民亦非圣贤,若有谬误,岂不戮害后人?只是希望,将之传下去,作为后人经验,后来人,若是能够领会的,倒不知道,凌将军,可否满足草民这个愿望啊?”
“呵呵,这是当然啊,这是当然……”凌巴心里是巴不得呢,赶紧笑道,“倒不知道,华医师,这部巨著,是叫什么名字啊?”凌巴心里暗自期待着,还是问出了这个心中所想。
“嗯……初次定稿,还没有取上一个名字呢。”说到自己的杰作,华佗显然有些得意,捋捋短须,悠然道。
不过旋即,他又皱了皱眉,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似乎,也是应当,取一个名字了。嗯……就叫,医理学?嗯,不好、不好,太过浮夸。那么,药医经?额,也不好……这个,”突然昂起头来,看着天花板,眼前瞬间一亮,叫道:“那就叫,青囊经好了?对,就叫,青囊经!”
《青囊经》?凌巴一听到这个名字,虽然心里已经有所猜测,还是不由得瞪大了一双眼睛,心跳都仿佛慢了一拍。
那不就是据说在“历史”上已经失传了的一部经典的医术,据说就是这华佗所作的?
啊,对了!凌巴终于想起来那个吴虞是什么人了,当然了,目前还只是一种可能的猜测。
据说,华佗在被曹操下狱之后,正是遇到了一个姓吴的押狱,不过他的名已经失传,生卒年不详,人们称他为“吴押狱”。
这个吴押狱很敬重华佗的为人,拿酒食给被曹操关进监狱的华佗吃,华佗非常感激,就告诉他说:“我快死了,遗憾的是我的那本《青囊书》还没有传到世上。现在你的深情厚意,无可报答;我写一封书信,你可派人送到我家,取来《青囊书》赠给你,这样你就可以继承我的医术了。”吴押狱非常高兴地说:“我如果得了这本书,就不干这个差使了,去医治天下病人,使先生的医德继续流传。”华佗当即写了书信交给吴押狱。
吴押狱到了金城,拿到了《青囊书》,回到狱中,华佗检看后就把书赠给了吴押狱,吴押狱拿回家藏起来。
十天之后,华佗死在了狱中,吴押狱买棺葬了华佗,辞了差役回家,想拿出《青囊书》学习,却见他的妻子正在那里焚烧那本医书,吴押狱大吃一惊,连忙抢夺过来,可是全书已被烧毁,只剩得最后一两页。
吴押狱非常生气,怒骂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却说:“纵然学得与华佗一般神妙的医术,又能怎样?最后像华先生一样死在大牢之中,要他何用!”吴押狱唯有连连叹气,因此《青囊书》没有流传下来,后世所传的一些阉鸡、猪的小医术、或者再加上五禽戏、麻沸散等东东,正是烧剩下的一两页中所记载的。
不过显然,因为正史中对于这个所谓的“吴押狱”的记载实在是少得可怜,没有性情、相貌方面的描写,只能够凭借着他姓吴、与华佗的一些牵连,让凌巴联想到,但却感觉有点儿不靠谱。
而且,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很多的事情都发生了变化,就算这个吴虞,就是那个所谓的“吴押狱”,又有什么关系呢?
倒是那个易安居士,现在回忆的思路已经打开,变得异常清晰,那个易安居士,不就是后面那宋代、也是整个古代都鼎鼎大名的女词人李清照的号么?
当然了,凌巴也知道,此“易安居士”,非彼“易安居士”,从生存年代到年龄性别等等,都是不具备可比性的,况且这吴虞还是自号,基本和自恋的人自己夸自己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凌巴却是没有想到,连吴虞这个就知道闲来闲去,似乎都没什么事做,只会着自己那只白灵貂的普通老头子,居然也会是一个“历史”上的“名人”,虽然不能够肯定,但感觉上,如果自己现在身处的,是历史的重合点,那么实际上也不是不可能的,就算不过寥寥几笔带过,而且也只有一个姓氏和职位,但总算是留下了点儿痕迹。
但也只是这样想想,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华佗口中的那个《青囊经》,当然了,有关于这本著作的记载,凌巴所知不多,其实本身“历史”上的记载也就不多,毕竟已经像是孔子的《乐》和沈括的《梦溪笔谈》一般轶失了,在后世只是听说过,却没有能够传承下来,也就是只闻其名,不知其所以。
现在,眼看着自己有这样的机会,能够直接见到最原始的后来早已经遗失了的《青囊经》的手稿,凌巴心里也有点儿惴惴,不是害怕和担忧,而是有点儿欢喜的紧张。
不管凌巴对于医学,懂得的到底有多少,也不管他实际上是否对此有兴趣,他都是一个汉人,即使心头热血,因为现实社会的种种变异,而不得不压制住,但不代表冷却、甚至是不存在了,仍然是固守在心里最深的角落里,只等着一个触发的因子。
所以,在浩荡的世界历史波浪里,曾经出现过那么多的种族、也有那么多的国家,但汉族人,已经由此而凝聚起来的一整个集体,却是历经了历史岁月的千锤百炼,依然不会消亡,反而是历久弥坚,经过,更是越发显得强盛,不管当时的社会中,有多少的人在怒斥社会的不公平,有多少的人在贬低着这样的社会体制和构造,整个民族历史性的进步,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事实。
在这个时候,凌巴并没有去想什么扬名立万、流芳百世,只是单纯的,一个汉族人对于自己的民族,对于自己民族的传统文化的传承,在血脉里似乎就已经深深烙印下来的那种亟待。
这不是矫情,虽然凌巴也觉得此时的自己,似乎真的是有点儿太过脆弱了。
“凌将军……”华佗这时候,也终于从为自己的著作取名的自娱自乐中恍过神来,看着凌巴似乎比自己走神的还要严重,赶紧唤了一声。
至于旁边,已经被严重忽略了的扁素问和吴虞两个人,吴虞倒是无所谓,扁素问却有点儿不满了,更何况,刚才公主在这儿的事情,到现在这个小女人还铭记在心、耿耿于怀呢,所以竟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愣愣的跑到了凌巴的身边,拉扯着他的衣袖,撒娇似的道:“凌大哥,华医师叫你呢……”
吴虞看的是目瞪口呆,被扁素问这样让人大跌眼镜的行为举止,显然自认颇为熟悉扁素问的他,现在心里的某些观念也被严重颠覆了,在他这样近乎呆滞目光的注视下,扁素问却是先红了脸,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在和公主怄气的时候了,而且,她心中更不知道,凌巴对于她这样子亲密的举止,会不会不喜欢,会不会因此认为她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唉,陷入爱河的小女人,和恋爱中的小男人,从智商的角度来说,都是这个世界上最悲剧的一群人。
不过这样子,倒算是将凌巴彻底的唤回了现实世界里,先定了定神,然后看着华佗,脸上突然洋溢着满是笑意,用从未有过的好口气说道:“华医师,那《青囊经》,不知道现在何处啊?”
华佗三人不明所以,只是觉得,凌巴此时的笑容,好像有些奇怪,额,少了几分玩笑或者奸诈的味道,其中更有许多的诚意。
华佗想了想,没想通,但还是回应着:“自然,今日也有一半,是为这事……这本《青囊经》,可是一直随身携带着的呢!”说着,他一边去怀中,取出了一个小本子来。
这就是那个《青囊经》?凌巴看着面前,华佗手里那本其貌不扬的小本子,眼神有些古怪,不过,顾不得那么多了,看看就清楚了——他现在已是被心里的激动冲昏了头脑,似乎都没有想到过,就算自己真的拿来看看,也不一定看得懂,更不知道这是否真的就是他所想的那本《青囊经》。
华佗有着无限依恋,显然,这个不起眼的小本本,倾注了他太多的心力和感情,“不过,终究是要将它托付出去啊!”
凌巴听到这里眼前一亮,一边笑着,一边伸手就要去接华佗要递过来的《青囊经》,一边心里还在暗自幻想着,往后这《青囊经》传承下去,会对中医有着多大的影响和进步,至少,又有了一个好“祖宗”。
不得不说,这凌巴分心的功夫还真是了得,这可是分心三用啊!
可他却没有想到,华佗只是“要递过来”,而非是已经递过来了,然后他便看到,华佗那只拿着那本《青囊经》的手,转向的方向,竟然是在他身前不远处的扁素问,而后,将本子交到了她的手上,郑重无比地道:“素问师侄,老朽毕生精力,尽在此中,还望多多劳心!”
扁素问无比郑重的接过了《青囊经》,也回应道:“是,我一定会的……”
呃,还搞不太清楚状况的凌将军,看着这场面,头脑有些转不过弯来——怎么,难道这华佗刚才讲了那么多废话,结果没有一句是对着自己讲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还好大家没怎么看出他的神态变化,阴晴不定,否则他真的是要去那块豆腐撞死了。
华佗这时候又转过头来看着凌巴,轻声的说道:“一切,也拜托了凌将军。还望凌将军多多照料,帮忙看管。”
“那是一定、一定的。”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在心里安慰自己,在扁素问那里,和在自己这里也没什么区别了,凌巴赶紧应承着华佗,想到他也即将离去,竟然突然有些不舍,“华医师,还望多多保重。”
“嗯。”华佗点点头,不再多说、也不再逗留,转过身去,就要离开,扁素问和吴虞自然也是要跟着。
凌巴本来也想要去送一送,不过一来华佗似乎没有让太多人送的意思,自己这里道别了,也就差不多了,另外,他现在也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了,只能够是叮嘱扁素问好好送送华佗,扁素问自然是无有不依,而后,她突然转过身来面对着凌巴,脸上的表情,让凌巴有一种相当不好的预感。
“那我去送送华医师了……”说着,扁素问咬了咬唇,又做出了一个可能连她自己之前都没有预料到的简直可以说是匪夷所思的举动,她竟然在凌巴身旁,微微踮起了脚尖,蜻蜓点水一般,在凌巴的右脸颊上,只轻轻啄了一下,但天知道,只是她这样轻轻的一啄,是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更是头脑发热到了何种的程度,毕竟虽然凌巴一直认为她是一个“雷人萝莉”,但生活在这个世界,言行间再是标新立异,也改变不了已经被固定着墨守陈规的陈旧封建观念,虽然在这个时代,这些观念一点儿也说不上陈旧,甚至还很符合时代的特征;更是只有天知道,在扁素问这样浅尝辄止的举止之后,在扁素问甩过头在华佗和吴虞两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子促狭的目光下再也不敢回望凌巴的时候,在扁素问和吴虞一起送着华佗出去、三个人一起离开了之后,凌巴的头脑里充斥着,几乎是二十一世纪里,信息大爆炸才会产生的恐怖的信息量,然后,嘴里旋转而出一句低低的呢喃:“OH,MYGOD!”
终于摆脱掉了明月公主,还有处理完了华佗那边的事情,同时午饭也早就解决了,凌巴也终于可以抽出空来准备归府了。
一想到这里,凌巴心里就不由得一片火热。
家,无论过了多久,无论是在何时何地,始终都会是一个让人感到安心和温暖的地方,就是凌巴如此人物,亦不例外。
况且这个家,凌巴本身也倾注了许多的精力和感情经营,看似平淡,其中却也是有着不少阻难,一一克服了才最终一步步慢慢构建起来的。
凌巴的速度加快,从洛阳东段的“悦来客栈”,到位于北边附近的府邸而去,一边走着,一边路上思绪万千。
他是骑马而行,却也不敢策路狂奔,风头太盛,有时候可未必是好事情,只是耽搁了这么久,连午饭都吃完了,还拖了好一会儿,难免有点儿心急火燎的,这时候就想着……想必现在,君儿还在家里焦急的等着自己吧?君儿,自然就是貂蝉了。
貂蝉的原名是叫做霍琦君,只是因为进入皇宫里面同时因为姿色出众而成为了宫中的女官,才被赐了一个貂蝉的名号,其实她本人并不喜欢貂蝉这个名字,尽管她还并不知道,自己这个名字,在后世有多么有名,只知道,这个“貂蝉”所代表的,是在洛阳皇宫里面的那段并不美好的记忆,是不被她本身所接受,因为这一点,有一段时间在面对凌巴的时候,她还会感觉有些自卑,毕竟在她心中,凌巴可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式人物,自己的身份,似乎是有些配不上的感觉,在凌巴的熏陶和开导之下,才想开了自己不再介怀的。
而貂蝉曾经的那些经历,让她就算是有些违背自己本性的,也能够逆来顺受的,这也使得凌巴对她更加疼惜。
关于这些,凌巴自然都是有所了解,所以一般平常的时候,都是叫貂蝉为君儿以示亲昵,其实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一个来自于两千多年后的未来的新世纪男人,居然能够成为古代四大美人之一的貂蝉的丈夫,心里那份男人的满足感,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而平素的时候,凌巴就是在外面再忙,再有事情,也会尽量赶着回家与貂蝉共进午餐,貂蝉也是习惯了等待凌巴回去一起吃,所以现在凌巴又不由得有些担心了起来,毕竟貂蝉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了,饮食方面尤其要注意,如果因为自己出了什么问题,那自己真是在犯罪。
也不知为什么,凌巴只要一想到了貂蝉,心里面就是暖暖的,现在的貂蝉,已经不单单只是他的结发夫妻,而且也不只是一个人了,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孩子,她是自己即将出生来到这个人世的孩子的母亲,他们的这个小家庭,即将要增加一个新的小成员了。
都说三角形才是最稳固的,有了孩子的家庭,也才更具备了维持下去的价值和意义,而且对于孩子,不管是凌巴还是貂蝉,都是满怀着期待,毕竟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是无论如何,也让人无法割舍的。
这、也使得,凌巴在对待这个世界的某些态度上,会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那么重大的改变,只是因为,他终于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在这个世界上、这片空白历史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孩子!一想到这个词,凌巴就是心头更加火热。
没有为人父母者,永远是无法体会那种心境的,眼看着,由自己两个人一手创造出来的生命,尤其是看着他,从巴掌大小,一直成长,直到和自己差不多,那种成就和满足,是什么也替代不了的。
凌巴心怀激荡的往家中赶,虽然刻意的控制着速度,还是很快,幸而这一路上,没有碰上什么麻烦,当然了,麻烦和巧合也不是时时都会找上门来的,而且不来最好,就算来了,凌巴现在的承受限度也早已经大大增强了,一般人也是惹不起的。
眼看着府邸越来越近了,凌巴心里居然突然有了一种阔别重逢的感觉,其实明明才一个上午没见而已,但刚才看到了扁素问和公主的争斗,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更多想着的,却是貂蝉。
“大人,您回来啦!”凌巴刚一到府门口,立刻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凌巴看过去,发现正是自家的一个护院,毕竟凌府虽然算不上大门大户,可也不小了,总也要有人照看着,况且现在的凌巴,某种程度上代表的,已经不只是他自己的脸面了,还有皇帝刘宏的,就算刘宏真的亏待了他,他也不能够弱了这方面的气势,更何况除了财务方面,刘宏对他也确实是十分照顾。
这凌府上下,除了凌巴、貂蝉这两位真正的主人,还有凌巴义子小马超、庞德、扁素问、吴虞等人作为半个主人或者是客人在居住,就是现在还在学习的小诸葛亮,原本也是这儿的常客;而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那一次从那个倒霉和尚那里得来的两个乖巧懂事的丫鬟,现在基本上专门照顾貂蝉了;除了这,凌巴还特意请了一个老妈子来,毕竟这个年代里,可是没有专门的妇产科医生的,就是扁素问虽然有着理论的支撑,但没有经验也顶不上什么用的,一个老妈子,对于貂蝉这样的孕妇还是很有必要的;最后还有的,就是一些平常打扫清理府邸的下人、以及这些护院,至于暗处,自然也不会那么简单,有了火影卫尤其是暗部的,务必确保了这附近凌巴家人的安全。
“怎么了?”反正也是已经到了门口,凌巴赶紧下马,让那个护院牵过了马去,然后一边紧张的问,听着对方的话,他还以为是貂蝉出了什么事情。
那个护院一时哑然,看着凌巴一脸紧张,还以为自己说了、做了什么不对的,赶紧说道:“额,没事大人,小的只是……叫叫您……”
“呃!”凌巴有些哭笑不得,暗骂自己真是神经质了,一路上想着貂蝉,现在会这样表现也是正常,赶紧示意他没事,让他先下去,自己则是继续一路兴冲冲的往府里跑。
一进入院子里,就看到了两个如今服侍貂蝉的小丫鬟的身影,看她们的样子,现在倒是挺悠闲的,凌巴上前去问道:“夫人现在在哪里?”
两个小丫鬟也不知道是在忙下什么,看到凌巴来了,赶紧请安,这两个小丫鬟,年龄虽小,但或许是从小经过了特别的调教,十分的乖巧懂事,相貌也挺精致的,似乎貂蝉也有让她们为凌巴填房做小的意思,不过凌巴看来这两个小丫鬟年龄还太小了,更何况没有感情基础,他也没有可能随意就接受这两人,这是也就搁下了。
“大人,夫人在房里休息呢。”两个丫鬟,大一点的叫做贺儿,小一点的叫做蝉儿,倒是和貂蝉的名字有些像,而且活泼可爱,也更得貂蝉的喜爱,这时候回答凌巴的,却是更显得稳重些的贺儿。
因为自己刚刚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凌巴不知觉面对她们似乎有些尴尬,干咳一声以来掩饰,不过听到貂蝉在休息,也是松了一口气,现在的紧张,就是为了再过九个月之后,新生命的健康顺利的诞生,是绝对马虎不得的。
既然貂蝉没事,凌巴也放下了心,而且她正在休息,自己也不好去打扰她,反正自己也吃过了午饭,想了想,他还是转头,往另外一边走去,那里的方向,正是禁卫军卫营……
入了深春,这洛阳的天气也渐渐变得有些深不可测了。.
一会儿还是阴沉着天气,或许一下子,就出了太阳,暖暖的照耀大地,温暖人心;一会儿是晴天万里,也或许一下子,就变成了阴沉的天,乌云密布,春雨连绵。
不过自从重新开始“武林大会”之后,这天气也慢慢变得有些稳定了,阴天或许也有,不过下雨却少了,多半也是在夜间,也不影响到了白日正常的活动。
凌巴这些天,可真是有够忙的,尤其还是要跑来跑去的;不过所谓能者多劳,况且他不管是从前得空清闲还是如今忙碌的时候,其实仔细算下来,大部分的时候,他还是在做的甩手掌柜,而且这甩手掌柜做的也是一个技术活儿,他就是做得不错,那些真正要他去亲自处理的事情,还是不多的,所以倒也并没有因而觉得太过。
至于“武林大会”的事情,凌巴统一安排了下去,那些跟着他渐渐有了经验的下属们,也渐渐独立了起来,至少一些简单的事项能够不需要他出马便处理好了,虽然其中未尝没有刘宏是背后老大、各重要部门大家都给面子的因素。
因为是第一天,而且经过了一场比赛,凌巴也已经很累了,而且下午的比赛,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可看性,凌巴去过了禁卫军卫营,找上了彭悳详细的分配和安排了一些事情。
然后,他又找上了让来这里找彭悳“报道”的那个“曲阿小将”审食河,经过了一番长谈之后,两人的关系不知觉有亲近了许多,而在最后,凌巴却是突然目光炯炯的看着“曲阿小将”审食河,看的他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了,然后才一字字道:“我要你,弃权这一次的比赛,另外去办一件事情。那边办好了,同样可以,让你扬名天下!”
审食河一愣,眼中十分惊讶,显然根本没有想到,凌巴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不过,望着凌巴的眼神,不知怎么的,他没有考虑多久,就鬼使神差一般就点了点头……
当然了,这其中还有一些心理目的,就只有凌巴自己清楚了。
然后,处理完了这些之后,大概暂时也没有其他什么事情了,凌巴也就又打道回府了。
这个时候貂蝉已经醒来了,毕竟虽然嗜睡,但也不可能整天一直睡着,之前凌巴回来时还在休息,估计还是因为等凌巴不及,有些累了才会休息的。
凌巴一看到她,就是觉得眉开眼笑、整个心儿仿佛都化开了一样。
如今的貂蝉,为人妇已近二载,尤其是有了身孕之后,或许是时间还没到,也不显得臃肿,反而是更加散发出成熟的韵味,让日夜见到的凌巴看着都不由怦然心动。
这个时候,扁素问却来了,吴虞就跟在她身后,一进来,她就先向貂蝉见过礼了,现在这两姐妹的关系,可是凌巴所不能够理解的深厚,至于吴虞,一回来就往里院钻去了,凌巴也没有在意他,看着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的扁素问,问道:“华医师已经离开了?”
扁素问点了点头,突然从手中取出了一团不知名的东西,递给了凌巴,淡淡道:“这是华医师,让我交给你的……”
凌巴还没翻开看清楚,已经有些惊讶,不明白怎么华佗好好要送东西给自己,疑惑看着扁素问。
扁素问却也是摇摇头,道:“你可别问我,问我我也不知道。”
凌巴心说你倒是诚实,干脆也不问她,任由她和还不懂两人在讲些什么的貂蝉到了一边去讨论着她们女人的话题,自己拿着那个东西,进了书房去。
对于华佗的感觉,凌巴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太多“神医”的特质,也许是他对于这个称号的认识太过于肤浅,也许是来自于后世,对于当今的医学水平有些不以为然,对于这个有些超脱时代的“神医”,他因此也没有感到太过稀奇。
不过这个老头子,终究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三国里面,除了武将、除了谋士,以及那三足鼎立的三人,恐怕这华佗,以及那此时还不知道在何处的“医圣”张仲景,就是让后人印象最为深刻的两人了,而这二人,也都是此时代,在这个世界里医术造诣上都是颇深的两个。
凌巴小心的翻开了里面出来,然后立刻,就被里面映入眼帘的三个字顶住了身形。
这个是……五禽戏?
凌巴这下,可不只是惊讶,而是莫大的惊喜了——居然是五禽戏!
这五禽戏,据称是一种古代传统健身方法,由五种模仿动物的动作组成,五禽戏又称“五禽操”、“五禽气功”、“百步汗戏”等,似乎还真就是由这个华佗所创制的。
五禽戏是古代民间广为流传的、也是流传时间最长的健身方法之一,其健身效果被历代养生家称赞,有传说华佗的徒弟吴普,就因其长年习练此法,而达到了百岁高龄。
当然了,也有人说,早在华佗之前,其实五禽戏就出现了,而华佗,不过是在原来的基础之上,加以整理改编,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五禽戏,是世界上最早的健美体操,却是事实。
五禽戏,分别是虎戏、鹿戏、熊戏、猿戏和鸟戏,每种动作都是模仿了相应的动物动作。
传统的五禽戏,又称华佗五禽之戏,五戏共有动作54个,这也是少为人知的。
而后世大部分通常所练习的五禽戏,其实已经是有意的缩减版本了,将每一戏,都缩减为只有两个动作,分别为:虎举、虎扑;鹿抵、鹿奔;熊运、熊晃;猿提、猿摘;鸟伸、鸟飞共计是个动作,而省略之后,频率也是有所控制,每种动作都是左右对称地各做一次,并配合气息调理,这样长时间的坚持下去,倒也是能够达到效果,但这只是考虑到了现代人的体质和一些生活状况。
不过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尤其凌巴现在手中的,不说是完整的五禽戏,毕竟华佗自己也说了,这只是初稿,还未定论,或许往后他自己还会完善,不过至少,这是最早、最原始的东西,凌巴反而更能够从中发现些什么。
毕竟凌巴本人其实在武学上的造诣还真是不俗,尤其“易筋经”的独特,似乎不只是在个人的感官上面,还有一种玄乎其玄的武学悟性的缓慢提升,在凌巴不知觉的时候,这一方面,也并不弱于他的身体的进展。
从这一天以后,每一天早上起来,凌巴都是要开始适应和渐渐习惯于几遍五禽戏的练习,而后当感觉劳累的时候,也适当的加以调节,似乎这样子,效果还会更好。
不过,凌巴也都是按照着步骤,一步一步,慢慢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是练习一门才刚刚上手的特殊功夫?
反正凌巴是一点儿也不心急,而就在这样的心态下,他的练习,自然是越来越熟练,越来越有模有样,尤其是其中蕴含了一种外人看着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韵。
而同时,时光,也就在凌巴这样五禽戏与“易筋经”齐头并进的修习中,在“武林大会”渐渐至而后比赛白热化阶段、已经开始有真正的凌巴印象中的强手们开始强强相撞的精彩激烈的对抗的过程中,逐渐逝去……
时光如雪,岁月似刀,光阴划过,不留痕迹。
前方,是战士们浴血杀敌,大汉征剿大军,与黄巾大军历次交锋,逐渐战成了一团乱麻,战局越发显得激烈;而同时,太平道、更是现在的黄巾军所暴露出来的实力,也越让人心惊,就算是凌巴自己,站在后世的角度看这段历史,而在接触了这些真实之后,自以为自己已经算是高估了那太平道和这黄巾起义军的势力,知道他们的实力强大,可是还是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强。
当然了,这倒并非是说,朝廷的官军与黄巾军的交战都是战败的了,反而实际上,这数月以来,朝廷每每与黄巾交锋,甚至已经分别在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以及北中郎将卢植和先锋将军曹操等方面兵分多路,其中皇甫嵩和卢植经历了刚开始的融汇,也渐渐组成了一路大军,而不管是哪里,在对黄巾时,基本上都是取得了胜果,不论大小,都是将黄巾军击溃、打散了的结果。
然而就是这样,才让人更加感觉心奇,因为经历了这么多的败绩,黄巾军依然“活力四射”,甚至看起来像是丝毫没有伤筋动骨的样子,反而真有点儿如那张角蛊惑人心所说的“撒豆成兵”的意思,几乎各地都是源源不断的有着黄巾军队涌现,屡屡都是,打倒了一支又一支,却始终没有能够将其彻底扼杀,甚至于出现皇甫嵩刚刚平定了雍州,结果等他走了没过半月,这里的黄巾军又死灰复燃的情形。
这一切的一切,都牵动着洛阳许多人的心,这些人对于此,也是有着各不相同的态度,当然其中,或许还存着一些别样的心思。
不过对于广大的洛阳民众来说,处于这样一个时代,就是今天皇帝死、明天换上一个新君主,也不过是跪拜的对象换了一个,而且黄巾起义离推翻朝廷政权那一步,显然还差得远着呢,对于这身在洛阳的大部分人来说,没有波及到自己的,几乎都不会去关心,大家日子还是照过,也没什么好将此放在心上平添烦恼的;更况且,他们的注意力,在这段时间都是被风靡洛阳的“武林大会”所完全吸引了,对那频传捷报,反而是有点儿习惯和不耐烦了。
现在,就是刘宏本人,听到了前线传来的捷报,不论大小,也都是无法提起兴趣高兴起来了,因为他也发现了不对头,甚至还在怀疑,是不是这些捷报都是前线虚报过来的,但是根据火影卫和刺卫营散布在那些地方的人传回来的消息,又证实了这些都是不离十的事实,心里就只剩下了疑惑。
但毕竟不管如何,现在从表面上来看,前线虽然还是处于战事紧张的时候,但天下大处,仍然是在朝廷绝对控制之下的,当然也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实际上如何,现在这种时候,也不可能一下子完全显现出来。
而这段时间,凌巴在继续修炼“易筋经”的同时,也加紧的练习起了五禽戏来。
在从前,虽然五禽戏在后世并没有失传,反而得到了加以细分和发扬光大,但凌巴还真是没有接触过,更别说练习了,毕竟,五禽戏算是养生的功夫,对于凌巴这种人来说,似乎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以前也很少会去想到,更没有涉及。
不过在碰到了这个华佗的“原版”五禽戏之后,凌巴稍稍察觉出了一些端倪,本来还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却没有想到,这一修习下去,立刻就有问题出现了。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走火入魔的坏问题,而是他渐渐的发觉,这五禽戏,似乎也没有自己所想的、所看到的那么简单,至少,并不单单只是什么所谓的保健体操。
虽然凌巴前世,是在古武没落、冷兵器退出战争主导的时代,同时热武器,如枪械以及一些弹药等高科技高危险高威力的武器的被创造和不断进步,也向没落武学的传承,发出了严峻的挑战,毕竟早在冷兵器时代里,就有“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的说法,更何况相比较于“菜刀”来说,后世的各种现代化和高科技武器,威力上要远远超出之,所以也有说,任你功夫再好,也挡不住子弹发射;可是,经过了千年沉淀,或许又随着时间流逝而遗失的,但更多的,却还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最终形成的一个新的完整体系,只不过,这样的一个武学世界,在普通人眼中是神秘的,而在大部分掌握着强大势力的人眼中,这又显然,成不了什么气候,但仅仅是如此。
对于已经初窥门径的凌巴来说,他虽然也是没有能够真正掌握好这一整个崭新的完整体系,但也不是毫无接触,再加上,“易筋经”对于他在武学上的悟性加持,令得他在理解力方面,比常人不知强了多少倍,从眼界上来说,也能够勉强称得上一个“小宗师”了。
他觉得这五禽戏不简单,那实质上也就是不离十得了。
而就在这样的心境下,怀着探索和好奇,凌巴更加深入的研究了起来,基本上,除了轮到他比赛的时间,都无法再在“武林大会”的赛场看到他的身影了。
而看着凌府大院子里,那虽然经过草草收拾,却也能够看得出一些凌乱的破坏痕迹的地方,也能够猜出来,这凌巴在这家里,可也是不安生的,闹出的动静相当的不小,不过因为家里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人,所以他都不敢在前院,而是在这后院的偏僻处。
“呼!”再一次的,凌巴收功而立,略一体味身体感受,突然心中一动,暗道了一声果然。
他发现了什么?自然是和五禽戏,甚至是他一直伴生修炼的“易筋经”都脱不开干系了,也或者说,前者现在称之为“五禽功”,还要更为贴切。
凌巴现在也终于能够明白过来,为什么好好的,华佗会特意将这五禽戏交给自己,因为这不是什么单纯的五禽戏,纯粹的五禽戏,就是在交给了扁素问的那本《青囊经》里面,也找得到,这个“五禽功”,有点儿类似于内功心法的意思,不过没有那么玄乎,说白了,其实就是通过模仿五种各有特色的禽种,以达到增进自己气息、更关键的是培养自己的气势的效果,而这一切,又都是为了之后的那些招式,而做的准备。
所谓五禽功,顾名思义,在继续了足够的力量和气息之后,就能够运用到实际上来,而实际上,那些平常做的动作,灵活运用之后,也能够成为一套招式,而且是一套绝妙的招式。
凌巴听说过螳螂拳、蛇拳等等以兽命名的拳脚功夫,也有过一些亲自领教,但在他看来,和这五禽功比起来,那些还真是有些不值一提,而偏偏,这五禽功,可是出现在这千年之前的汉末时候,这也让他不禁怀疑,那个华佗,是否也是什么隐藏着的“武林高手”,他可不相信,华佗对这一切会什么都不懂。
不过暂时这一切都不要紧,他要的,就是加紧武装自己,这也正是他实力更进一步的一大契机,没有理由不好好把握。
然后,也就是在他每日的辛苦训练、不断的进步中,在这样的时间流逝下,洛阳城、“武林大会”的比赛,也在每日的观众尖叫欢呼、选手的激烈打拼竞争,以及,凌巴的妥善安排下,各处犹如金钱生产排水线的机制,快速甚至疯狂的运作;前线的朝廷大军于黄巾军仍然是交战不断,曹操、郭嘉等等这些人,也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不断的进步着;而凌巴自己,也是在这不知不觉间,不断的发生着连他自己都预测不了的蜕变,直至有一天,破茧成蝶、真正的一鸣惊人……
最近这段时间,洛阳再次陷入了一片“武林”的风潮当中,而在再次重新开始继续比赛之后,“武林大会”的进程也在凌巴的有意之下变得十分的快速了,几乎每一天,甚至是一个上午或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要连续好几场的激烈比赛,整个大会的进程,也是显得紧凑。.
越到了后来,因为参赛选手的水平明显成着总体增高的趋势,也是变得每一场都是激烈,当然单独每一场比赛的时间上,也是在呈着慢慢延长的趋势,原来一个上午可能能够直接进行数场的,毕竟时间都不长,紧凑起来还是可以的;然而到了现在,有的时候也会出现那种势均力敌到一定程度、胶着纠缠不清的,甚至还不得不采用另类的淘汰制比如说,如果加时还不行的话,就算做平局两人共同晋级,而后次日再各进行一轮……以此类推下去,这样一来,时间自然就增多了,每一天能够进行的场次也减少了,进而就会影响到了整体的计划,只能够是临时对安排进行调整。
不过就算是这样,这一切如今也不再需要凌巴一一都亲自去为之奔忙了,不得不说,在“调教”人这一块儿,凌巴的本事那也不是白说的,现在有关大会的事项,只要不是涉及人事方面太难的——更多的是别涉及较高层次的,那些原本的下属们自己就可以去解决了,而且分派下去,一大堆人,各做各的事,还是有条有理的,也更比凌巴自己一个人亲自操刀要好的多了。
而与此同时的,也是在这段时间里,凌巴的府内,参加这次比武的三个选手,除了小马超终究由于年龄产生的巨大劣势,而导致了积累败绩过多提前被刷下来了,其余的两人,凌巴自己和庞德,都是一路坚持着;当然了,庞德完全靠的是实力,而凌巴,刚开始也有点儿“作弊”的意思,可自从习会了五禽功之后,他对于自己的进步越发满意,除非是碰到了那种自忖毫无把握或者是有较大把握摆不平的对手,不然他都是尽量的以真实的水平和实力,去竞技抗争。
而这段时间以来,每每到了自己的比赛的时候,凌巴都是因为量力而为,虽然是不断的向高处挑战,但是结合自身且有针对性的“对症下药”,这最终的结果,也往往是取胜的。
说起来,现在的凌巴,从真实实力上来说,已经是在渐渐逼近了庞德、颜良和文丑一级别了,或许离关羽、张飞、典韦这样的,实际上还差的不少,但毕竟还有时间,而他的进步,却是飞速。
其实虽然说是“挑战”,但因为都要有把握,所以凌巴一直还都没有完全的发挥出自己的目前真实水平来;不过也是这样子,也足够让周围那些稍稍了解他一些的、也有一些见识的人感到吃惊的了。
就拿关羽来说,之前看他的时候,眼神常常是很不屑的,和他那是相当的不对付,或许其中也有些其他的原因,比如说……貂蝉;而在“武林大会”进行到了比武的后期,一般这些参赛选手就是自己没有比赛的时候,也通常多是需要通过观看别人的比赛来了解可能成为自己对手的实力,以让自己好早做准备,所以关羽也有看过他的比赛。
对于凌巴的实力,关羽之前也是有所了解,虽然那还是在一年多以前,那一次自己还亲身去试过了这凌巴的身手,倒也并没有觉得什么,可是现在,虽然凌巴看上去轻松应对比赛,应该是还没有出全力的缘故,但关羽还是敏锐的发现了,每一次凌巴的对手都会有所提高,这点当然是指实力,然而凌巴自己也每次几乎都能够重演那种不是很艰难地获胜,也就是说,这段时间里面,凌巴竟然一直都是在进步,实力一直都是在提升的,这不得不让他感到吃惊!
他当然不知道,凌巴这一段时间里面经历了什么。
在这段时间里,凌巴是真的有了极大的进境,虽然看似期间的时间很少,不过连续的近月而已,但有所谓“一窍通百窍通”,通过五禽功的练习,对于他的“易筋经”修炼有着极大的辅助作用,这是恐怕连华佗也是想不到的了,感觉就好象,这两种功法,天生就可以适应、相辅相成的,不过至少目前,“易筋经”能否促进五禽功,还是一个疑问,但对于自己领悟能力的提升,却是事实,凌巴也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猜测。
一场场比赛过去,胜者,留下,这继续开始的“武林大会”,因为紧凑,凌巴就连那所谓的“复活赛”都免了,也就是说,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碰到扎手的点子,也只能够自认倒霉,相反也是应该侥幸了;不过随着比赛越来越深入,剩下的,几乎没了浑水摸鱼的可能,整个比武大会里,每一场比赛的水平,也是得到了逐步提高,最后,就是这样的,“武林大会”的真正,也是即将到来了。
通过了最初的初赛阶段,淘汰出了一些滥竽充数的人;而后是复赛的阶段,又是取其精英,削其弱者,总体实力水准上,也更上一层楼了。
如今,却正是到了大比武的决赛阶段了!
首先,就是争夺四强的初决赛。
到了这个时候,除了那个之前突然冒出来的“曲阿小将”审食河,凌巴倒也是没有能够再找得到了实力达到最少自己以及庞德这样层次的“陌生人”了,剩下的争夺四强入场券的,也没有什么意外,正是包括了凌巴、庞德、关羽和张飞兄弟,以及颜良、文丑二将,还有就是典韦、和让凌巴十分惊讶的“狗屎运”撞到墙了的袁术麾下大将纪灵,当然了,到了这里,他的好运也到头了,因为凌巴的“运气”,一定是要压过了他的。
而此时,在第二天就要开展正式比赛的前夕,在洛阳城南部区,刘备的府里,此时三兄弟,也正聚在一起,像是往常一样,斟酒谈乐,只不过所谈的话题,却也脱不了这即将展开的“武林大会”的决赛阶段。
“明天,就要分出四强战斗了……”关羽大饮了一口酒,一边说着,看了张飞一眼,“希望,我和三弟抽签,不会碰上。”
“应该不会吧?”刘备听着这话却是犹豫着道:“子卫将军,应当会另有安排吧?”他说的“子卫将军”,自然指的就是凌巴了。
“哼!”关羽不肖的冷哼一声,“那人行事,怎么可能会一定如咱们的意?”
张飞挠挠头,憨厚道:“二哥实在太过敏感,飞也觉得,这凌将军,不似是那种会行小人所为的人。”
关羽见一兄一弟都是这样,张了张嘴,还是把到口的反驳之语咽了回去,小孩子撒气似的不再说话了。
刘备看了看关羽,说道:“二弟啊,我知道,你对这个凌将军,颇有成见,不过凌将军也非凡人,想必,你所想的那些,不太可能会发生吧?”
一旁张飞听到大哥这么说,赶紧点头应道:“就是就是,大哥说的在理……”他对于凌巴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所以对于二哥关羽如此说凌巴,也有些意见,不过终究辈分最小,他也不好轻易发表言论,如今大哥都发话了,自然应承。
张飞却没有注意到,看到他这个样子,刘备眼神一闪,似乎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和对面的关羽相视一眼,似乎都是看出了什么,各自心知肚明,只是都不适合在现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下说出来罢了。
到此关羽也不再纠葛这个话题,转而道:“虽说这一次比武大会,名胜于实,而且最终还有一个决胜者,将成为那什么公主的驸马;某对这倒是没有兴趣,可却也不甘心轻易服输啊!”
张飞点点头道:“凭个人真本事吧!”
“哼……”关羽冷哼了一声,似是又要反驳,却被刘备以眼神示意,只好住口。
刘备却在这时突然道:“倒不知道,这凌将军,对那件事情,有什么安排?”
关羽和张飞同时一愣,然后都不由陷入了沉思……
哗哗哗……
如平地一声惊雷,而后,是一大片的喧哗声,席卷着巨大的四面竞技场的观众席上,让一个个人感觉就好像是飞翔在了天空之上一样。
此时在观众席边上,在擂台上比赛还没正式开始的时候,一个个人的热血仿佛就已经都在跟着沸腾,然后是群情激荡的大喊大叫着、助威、加油、打气、喝彩呐喊着……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这里,正是在洛阳城内,城内的边沿地带,“武林大赛”竞技场的旷达赛场里。
这个赛场,经过了充分的扩展之后,再加上了重新开始的大赛的影响力通过有效而刻意的宣传,就在这段时间以内急剧增加,使得目前这整个场地里面,尤其是在四面的观众席上,那是显得人山人海、如云如荼。
观众席边,在那较上层那些个属于贵族阶层的不同等级的包厢,还看不太出什么来,但在下面,一些普通的位置上,甚至是一些角落里站着的,各个平头百姓,都是陷入了疯狂的比赛开场气氛里面。
当然,也有时限,也会消退,没有人有办法一直坚持下去的,于是渐渐地,声音就大片大片的小了下去。
现在比赛毕竟还没有正式开始,这样的“预热”,其实更多的,还是在凌巴的有意安排之下,产生的效果,烘托出这样一个气氛,有时也就意味着会有一个好的开头。
现在的时间么,是在洛阳的“武林大会”重新开办之后,期间已经是有了近月多的时间,是从最早开始的五月初,一直就到了现在,临近了六月下旬的时候,几乎可以这么说,这大汉中平元年的时光匆匆而过,从二月时候黄巾起义全面爆发开始,整个世界、还有这整个洛阳,都是不得平静,而就在这段期间里,这一场“武林大会”,却是将洛阳人的视线,都从前线与黄巾军的对战中,集中到了这其中、这个竞技场来。
随着比赛的举办,程度越来越深入,互相的竞技水平越来越高,观众们的热情也越来越高,这次盛会受到的关注,自然也是越来越大。
连连的持续比赛,不仅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降低人们的兴趣,反而是因为其精彩程度、和一些特殊的刺激,更加受到人的期待。
其实这也是有一些深层次的原因的,比如说,在“武林大会”刚出现的时候,毕竟是一件新奇事物,洛阳人或许会对此感到好奇,甚至是有兴趣跟下去一探究竟;然而如果仅仅是依靠着这一点,是很难以将之一直延续下去的,毕竟新兴事物的产生和,从科学上来说,总也要经历一个复杂的过程,绝不是说说那么容易的,需要各样的条件等等。
这样一来,这种情况对于大赛的继续举办下去,肯定会有影响,更何况,从内心里来说,凌巴还是希望能够通过这样一个“舞台”,能够发挥出一定的效力,如果可能的话,未必只举办这一次,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机会,然后到最后,可能还真正能够“挖”得到一些武力上的人才来,而非仅仅是凭借着自己的单纯记忆,来找寻这些汉末三国时候的猛将,毕竟那样子的偶然性因素还是太多了,而且万一出现象是张飞这样已经“有主儿”的情况,也的确够让人有得郁闷的。
再就是比如说,上次那个审食河,或许可能以后还有“附带”的太史慈,若非是这“武林大会”的特殊原因,真的要遇上这样的人,凌巴还真是不知道自己要参拜多少神佛了。
而现在可就不一样了,不只是宣传的原因,“武林大会”本身,也是越办越好,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包括了凌巴在内的,对此都算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不过一回生二回熟,如今各自积累了经验,就是不需要凌巴,一样可以办得很好,而自然而然的,也就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注意了,更何况其中也是确实“有料”的。
“今天,我们的比赛,已经正式进行到了决赛的阶段了!经过了前面近半旬月的时间竞技角逐,最终得出了决赛的八名选手。从即日起,这八人,也将逐一开始进行对决,而后,选出其中四人进行半决赛,最后再是决赛,选出冠军,以及前三甲……”今天也是因为情况特殊,到了决赛的关键时刻,而且时间也很紧凑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所以凌巴也是出席了,而且是直接就担任着这主持的工作。
当然了,刘宏也来了,至于明月公主,自然也是紧跟着,不过这一次,却是鼻孔朝天,连看都没有看过凌巴一眼,也不知道究竟算是表达一个什么态度。
凌巴也乐得她不来主动找自己,专心的应付着大会的事宜。
“哦、哦呵呵……”而在凌巴的宣布声之后,全场欢呼再起,这一次,却是不需要“托儿”,大家对此早有期待了,凑热闹也是人的天性,没有人会不喜欢。
“好,既然如此,闲话也就不多说了。那么接下来呢,就要请出了咱们今天、也是“武林大会”决赛赛程的第一场——张飞、张黑子……对战庞德……”
“张黑子、张黑子……”
“庞德、庞德……”
在这段时间以来,随着“武林大会”逐步的深入了人心,这些参赛选手们,一个个也都是开始为人所知,尤其是站在整个比赛水平的金字塔顶端的这几人。
张飞因其黑面胜碳,而被称之为“张黑子”,对于这决赛,那些连日来都是受到了“武林大会”熏陶的观众们,可都是期待已久了,如果不是凌巴的主意,每一个参赛选手,仅有一次机会,失败了自然就淘汰了,大家心中所想的,也会有更多的人希望多一点儿强强对战的局面出现。
此时在擂台上,张飞,以及另一个参赛对手庞德,就在场上对峙而立。
周围的喧哗嘈杂,对他们仿佛都没有丝毫影响,让凌巴的感觉,就好像是以前再看那些古装武侠剧的时候,在他心中堪称最经典之一0的“决战紫禁之巅”的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对决的那副场面,不过可惜,现在对决的这两个,和那两位还是有差的,都不算是帅哥。
两个人,此时都是怒发虚张,众人看到的,就是两个彪形大汉,对面而立,看起来,两个人的相貌上,倒还真有几分相像的,这个时候,挺立着站着,却各自都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来。
“庞那个……庞什么?”张飞指着对面的庞德,一副狂傲的模样,如果是不知道的人,自然会说他自负过头,但和他打过交道的凌巴,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他的这副样子就欺骗了,光光看着他一双炯炯有神的大黑眼睛里面,泛出的异样的光彩,也是叫人绝对不敢因此小觑了他的,至少,凌巴知道他并非是真正的一个头大无脑的黑三哥,心里可是精明着呢。
庞德听着他的话,却是冷笑一声,也是狂放道:“老子庞德庞令明!”你不是狂么?那我就只能够是比你更狂,以狂对狂,没有最狂,只有更狂。
“额,对,就是庞德庞令明。我老张也不欺负你,你如果是自己认输下台去,那么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否则的话,就要你好看的!”张飞一手随意的把握着那杆丈八蛇矛,一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双指直指庞德,那模样,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旁边观众席上的刘备看到了这里,却是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拉过了关羽的衣袖,担忧地问道:“云长,益德他、他没事吧?”
关羽拍拍刘备的手背,安慰着笑道:“兄长尽管放心就好了,益德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么?更何况,就算是狂傲一下又如何,看着天下英雄,谁能够奈何?”话语中,有着极尽的狂傲。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关羽似是而非的安慰的话,再看着擂台上的张飞,刘备心中却是闪过了一个古怪的念头:这三弟,不会是学着二弟的吧?
凌巴却是心中暗笑不已,在赛前,作为“幕后黑手”,他对于这赛场的赛制名单的安排,是最了解不过的了,所以他还专程的有意无意间“指点”了庞德一下,说的就是要他对张飞的时候就应该要“以狂对狂”,这下子到还真的是刚巧用上了。
不过说实话,从心理来说,对于这庞德能够胜过张飞,他也是不抱有希望的,想必虽然没有亲自交手,但能够衡量一下彼此实力的庞德自己,也有些了解。
当然,何为猛将?虽不可而独往,谓之勇,虽力有不逮,也要试上一试,谓之为勇猛。
毫无疑问,不管是张飞,还是庞德,都具备这种勇猛的气质,更符合一个猛将所应该有的条件,于是,两强相撞、两虎相争,势不可挡的攻击,相互如潮水般展开了……
“唉,哎哎……你们说啊,也不知道,这张黑子,和那庞德二人,究竟谁更厉害些?”
“那还用说,铁定是张黑子了,看他往日表现也知道了,向来都是一往无前的,没有什么人,能够阻挡得了他前进的步伐……”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看不是没有人能够阻挡得了他,只不过是现在还没有碰上而已,像那关羽,我就觉得不会比他差。”
“这倒也是,可不止呢,还有那典韦,也不能够忘了。”
“典韦?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次比赛一完,人就不见了,就像是今天,这决赛他也没有出席!”
“那个,你们还不知道吧?据说这典韦啊,他可是看上了那公主的一个婢女,而且他本人也是公主的侍卫长,比完了就回宫了,这有什么稀奇的?”
“哦?呵呵,那到是有趣啊!”
“唉,都扯到了哪里去了?咱们现在说的可是这张黑子和庞德呢,咱就是觉得,这张黑子要胜过那庞德一些。”
“哼!这可未必吧,张黑子厉害是不假,这点我也承认;可是,这庞德,也不会弱到哪里去吧?只不过,他平常表现得没有那么张扬而已。”
“那你看他今天这算什么?”
“这……和张黑子比起来,他已经算是好的了。”
“哼!有没有真本事,可不是说出来的,要手底下见真招!”
“呵呵,那就且看下去吧……”
“好啊,那就看着吧!”
“哦,对了,你有没有那个……”
“嗯?哦、哦呵呵呵……当然,当然了,这一次,可是一个大好机会啊,一切,可就都看着这张黑子的了……”
这样的讨论,在今日“武林大会”的竞技场里,肆意扩散,蔓延不止。
现在的观众,其中的许多人,并不是单纯的将这“武林大会”当成了一场简单的大会而已,还是真的有一种参与了进去的感觉,对于这其中的一些比赛选手,自然也是有了一些莫名的拥护之情了,在凌巴看来,这就是最早的“粉丝”了吧?
其实一般在武者之间的对决,在双方都达到了势均力敌、或者相互实力相差不是非常多的时候,越是高强者,越是容易败在小处、在细微处。
而现在是在这“武林大会”决赛的第一场,此时站在擂台上的,不管是庞德,还是张飞,都算是高手,是不可多得的猛将。
这二人中,张飞,人称有“万夫不当之勇”,和其兄长关羽,在这“武林大会”的赛场上,是真正的打出了名声来,毕竟在以前的时候,他们跟着刘备,就算是最好的表现机会,在洛阳保卫战的时候,也是以刘备马首是瞻,军功都让他得了,兄弟二人甘为绿叶衬托刘备这朵“小红花”,也自然没有得到太多的关注和注意;然而到了这次真正在擂台上的时候,虽然比不得正式沙场上真刀真枪、硬干硬的拼杀,但是两个人的表现,一路的高歌猛进,让人不可能对他们有什么忽视。
至于庞德,原本乃是跟随西凉并州、耿鄙下马腾的属下兼兄弟,就是在凌巴的印象中,那可也是三国时候赫赫有名的一员大将,至于最后,似乎也是跟着曹操的。
凌巴并不记得在历史记载里面,这庞德和张飞有没有过亲身对决,但接下来自己眼前,却是要真实的展现出一场现在自“武林大会”以来绝对是堪称最高阶别的对决,而且这两个人,其中一个自己好感颇深,自然就是指的那张飞;另一个又和自己渊源匪浅,也就是那庞德。
说起来,这庞德在前期的一段时间以来,虽然实力很强,但因为本身性格的缘故,表现出来的,还是显得有些低调的,不像是那关羽,似乎每一次赛前都是要好好的研究一番怎么样用最快的速度、最“酷”的手段顺利击败对手、完成比赛,因而他的比赛时间往往最短,然而也是最为令人期待的,众人期待的是什么?不是他能够使出什么手段,因为他的手段,常常都是快到了让大部分人都是用肉眼捕捉不到的,众人期待的,反而是他的对手,能够在他的手下多久,至少是目前为止,坚持超过十个回合的,不多、真的是不多;这庞德一路过来,都是很平静的面对,表现的虽然出色,但绝不哗众取宠,更是显得宠辱不惊,还真的是相当有高手的范儿,如果这一次不是有着凌巴的“指教”,也不会突然改了性子一样的,和张飞如此针锋相对的了,但即便是如此,也显得和张飞显露无遗的狂躁鲁莽截然不同。
庞德的“冲动”,是动中有静,静中有细;张飞却是根本让人很难以看出来他到底是真是假,辨别不清楚虚实,就容易被骗,被骗了,自然就容易产生骄傲怠慢或者消极应对的心理,而后,就有可能被有机可趁、被利用破绽漏洞。
呼哧哧……
两个人一番张狂的对话,似乎都是意识到了,无法从言语间打压倒对手,因而干脆也不再废话了,直接就开打,而且一开始,就是毫不留情的出手,不过庞德显然要慢上了一筹,或许还是没有彻底带入所谓“张狂”的角色中去,因而就被张飞占得了先手,这一下子,就立刻被压制住了,只见得张飞手中武器挥舞不停,直逼得庞德不住的后腿,脸上也不由显露了一丝焦急之色。
晃……
咣咣咣铛铛!
张飞的武器,自然就是他那标志性的丈八蛇矛,话说这丈八蛇矛,据凌巴所知道的,出处和演义中自然是有出入,不过也算不上差太多,又有称说是名叫做丈八点钢矛,全用镔铁点钢打造,矛杆长一丈,矛尖长八寸,刃开双锋,作游蛇形状,故而名之。
至于庞德的兵器,乃是一柄截头大刀,其刀头比普通大刀短一段,但刀背却要厚不少,在凌巴的浅薄印象里面,似乎也是在三国时候,那被诸葛亮“七擒七纵”的南蛮王孟获,有一个部下叫做忙牙长的,应该也是在用这家伙,当然,和庞德比起来,他绝对就是一个菜鸟,毕竟庞德用刀,那可是要关羽都为之说出“可堪与一战”的难得评价来的,要知道关羽是什么人?就算他不是这三国真正的武力第一,可是他的傲气,那也是和实力成绝对正比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所以能够得到他这样的评价,而且还是在他自己最擅长的刀法上,也可看出这庞德的确是不简单了。
两人的兵器碰撞,不断地散出肆意的火花,还有乒乒乓乓的金属撞击声,刺耳又引人注目的。
丈八蛇矛挥舞起来,张飞庞大的身体,此时却是轻巧的令人惊叹,就如是在刀尖上跳舞一般的轻巧,让人叹为观止。
在这样汹涌如潮水般猛烈的攻击下,庞德就如同是身在暴风雨天气的波涛上的小舟,虽然说不至于一下子就倾覆倒下去,不过看上去也是处于下风被压制住的,
其实庞德和张飞的本身实力,倒也没有差到了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地步,如果正正经经的比较起来,至少也应该能够抵挡个上百会合,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张飞当真是不按常理来出牌,虽然和凌巴在一起,应该适应这样类型的比试,但凌巴和张飞又是两个完全相反类型的对手,张飞的攻势十分急快而紧凑,再加上他本来就要胜过了庞德一筹的勇力,让庞德一时应付得是相当的吃力。
不过庞德终究也非庸手,刚开始只是一些稍稍没反应过来,有些措手不及导致手忙脚乱了而已,但渐渐的扛下来了之后,他也逐渐的适应并且恢复了状态,于是渐渐的,他开始在抵挡住张飞的攻击之外,也尝试着不断的反击。
要问到,在凌巴的印象中,这三国庞德庞令明的最让自己记忆深刻的几大“事迹”,凌巴可以娓娓道来,不过,偏偏好像与那关羽,都是脱不开关系的。
比如说,庞德曾被称之为“白马将军”,这称呼来自于三国时候的蜀团,那时候,是这庞德和曹操麾下的大元帅曹仁,共同力挫关羽率领的蜀军,当时的庞德,时常都是骑着白马,在两军阵前来往穿梭,更是曾经一箭刺中了关羽的面额,而因此被蜀汉军团所牢记;这还不算,庞德这成名的战斗之一,是起源于关羽,就是他的死,和那关羽也脱不了联系,也是同时的一场战争里,他不幸被关羽所擒,坚决不被劝降,最终被杀,最后还被曹操深为哀悼。
关公用的是大刀,这庞德用的,也是大刀,似乎二人,天生就属于冤家天敌的对立。
不过和关羽那名闻千古天下的青龙偃月刀、也即冷艳锯比起来,这庞德所使的刀,两者间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像那青龙偃月刀,是长刀,刀长约九尺五寸;而这庞德的截头大刀,就是比之普通的大刀,都要短上一截,只是刀背明显更厚。
说起来,这青龙偃月刀,从感官上来说,会比截头大刀更加吸引人,再加上这截头大刀,有时候会让人拿着有笨重的感觉,所以其实使用青龙偃月刀的人,反而比拿截头大刀的人,要多得多了。
对比一下,这张飞所用的丈八蛇矛,却显然成为了某些名人和名将的特殊标志了,而且也比之截头大刀用的广泛,在众多名武器中,其地位,也与青龙偃月刀相差不大,无论是这张飞,还是“水浒”里面的梁山第六条好汉、豹子头林冲,再就是两晋隋唐时候的名将陈安,用的兵器大概都是这丈八蛇矛,名气上来说,丈八蛇矛要远甚于截头大刀。
不过显然,到了张飞、庞德这一个级别的对手,只要不是兵器相差太多,一个是神兵利器、另一个则只是凡尘普通兵器的比较,那么,两者间较量的结果,就不是由着兵器本身的名气啊什么的来决定的了,而是取决于使用者,以及使用者所使出来的,刀法、矛法、绝招技巧等等。
“呀!”此时再去看、再回到那擂台之上,被压制了数十个回合的庞德,终于是伴随着一声沉喝,保持着下盘稳如磐石,就用双手直接架起了截头大刀,抵挡住了张飞毫不留情就直直挥耍下来的丈八蛇矛,这一击而下,那加上了张飞一个跳跃而起然后落下来的大力势能、张飞本身双臂合张的力量,以及丈八蛇矛本身的重量,这样结合起来,叠加起来的沉重的力量直直砸下来,就是光光想想都能够让人觉得胆寒,如果是力量弱一些的,就这一下子,就足以压得其虎口裂开、气血暴涨翻涌,而后的结果,甚至就是直接被这一下“拍”死,都不是不可能,然而就是这样一下子,却在死命抵抗之下,被庞德死死地顶住了。
其实刚才这一下子,面对着张飞的猛烈打击,庞德完全可以采取退避得更稳妥的策略,然而他没有,因为这并不是结束,他有着更深层次的考虑。
庞德在抵挡住了张飞这一下之后,虎口也是巨震,脚底下也是连续退了几小步,看得出来并不好受,毕竟面对的张飞可不是普通人,他的全力一击,想要抵挡住,付出的代价绝对不可能小,然而得出来的效果还是良好的,至少和他所想的差不多。
因为就在张飞刚才“飞”起来的强壮身躯理所当然的重重落到地面的时候,庞德和似乎有所感应的张飞几乎是同时、异口同声的猛然冷喝一声,声震擂台,让观众席上的众人都不免感觉有些耳膜震荡,而后,就看到了庞德双手扶起了截头大刀,与丈八蛇矛交接的地方毫无顾忌的一扭,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张飞还没能够反射性反抗之前,就已经将他的丈八蛇矛卷入了自己截头大刀的抑制下,而后,和张飞像是在坐跷跷板一样的感觉,几乎是在张飞落地的同时,他的身体也是同时猛然地自半空之中一跃而上,紧接着直接冲着还有些措手不及反应的张飞冲撞而去。
看到这里,张飞瞳孔微缩,感受着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的庞德这一击的力量,看着此刻似乎突然是变得精力大盛的庞德,就是觉得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不敢去轻撄其锋,可是现在也是避之不及,毕竟刚才虽然有所察觉了对方的意图,但是身体的反应时间还是需要一个缓冲,而在高手比斗来说,这样一个时间,已经是足够分出胜负生死了。
也是幸好,刚刚张飞的那一重击,也不是全无效果,庞德这一击看似声势浩大,但他刚才被张飞震得虎口有些发麻,握着截头大刀的双手并不是很紧,而身体刚刚受到向下的剧烈的冲击,也不是那么快就能够摆脱其影响的,所以就是在跳跃起来的时候,高度上也受到了限制,这样一来,这叠加起来的效果,就不是所希望的那么明显了。
就像此时擂台边上,关羽就是这样在和一脸担忧和焦急的刘备解释道:“大哥,三弟不会有事的。这个庞德这一击出来,看似强大不可抵抗,其实过程中,已经削弱了很多的威力,所以,三弟最多受这一击,有些轻伤是难免的,但不会有太大的干系的。”
关羽的话说的在理,毕竟武者哪有不受伤的呢?尤其是如果以后有机会,三兄弟上了战场,刀枪无眼,更是随时会有生命之忧,但是作为大哥,为两位小弟考量得多,刘备还是免不了的,会有些担忧,所以听了关羽这话,刘备眉眼间的忧色有所缓解,但只是稍微减淡,仍然是无法消去的。
关羽自然也是知道这些,也干脆不再劝他,看回擂台上,看着与张飞激烈对碰的庞德,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更是有无穷战意在缭绕,嘴里,则是低低的呢喃了一句:“某有些迫不及待啊……若是与这将比拼一下刀法,或许能够有所斩获,这可真是一个……好对手啊!”
至于凌巴,自然也是能够看得出来,场上的形势,其实总的来说,对庞德还是有些不利的,庞德用代价换回来的那一击,无法达到他预期的效果,基本上已经是注定了败绩,不过他也不会因此为庞德感到担忧,他能够有张飞这样一个对手,有两人之间的这样一场对决,想必这也是他内心深处所希冀、所渴望的了,而此时庞德虽然心里对这对决难免会有些发苦,可却也是不得不坚持下去,从这点信念上来说,他确实是当之无愧的勇武之将。
不管场边观看之人如何,擂台之上,张飞和庞德的比赛还在继续,不,或许现在,已经不能够单单以一场比赛,来定义了。
两个人都是有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张飞更是关键时刻就粗线条了起来,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前方有多么危险也要直直往前冲去。
而庞德使出了一击之后,自然也感应到了,眼神中晃过一抹苦涩,这一下正好却被张飞所注意,心中一动,立刻有了主意。
庞德这一下,的确说是徒有其表,也不为过,所以张飞虽然被这一击所慑,但很快发现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庞德一击下来,很大的一部分,更像是虚张声势的力量,所以他格挡下来,虽然困难,也是因为措手不及,身体的姿势,还来不及扭正过来,防守上就变得脆弱了许多,而这比赛最终的结果,却是在此时,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了……
“武林大会”比赛现场,决赛轮,第一场,张飞对战庞德。
两个人的对碰,已经进行了好一会儿,双方的交手,也有了上百回合。
具体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似乎是在曾经楚汉相争时候就有了,两军对阵营前,武将互相较劲,多是以回合对碰制为主,直至如今。
而现在擂台上两人的对碰,在庞德看似一步错、满盘输之后,眼看着结果就要渐渐清晰了起来,这个时候就是张飞自己也不免突然感到有些意外的放松了,毕竟刚才庞德那一下子,还真的是实在让他骇了一跳,险些就要心理喊出“吾命休矣”的专业口号来了,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而后在经过了和庞德的几次碰撞,也大概了解了此时庞德的状况只会比自己更糟而不会更好,所以到了这种时候,也有点儿稳操胜券的味道了。
可是他并没有看见,场边上,关羽一直紧盯着这边,刚开始还松了口气的神色,突然又揪紧了一般,而眼中闪烁的,只有一个人影,只有一个动作――那是庞德,那是他的对手,那是在……挥刀……
他要干什么?看到了场中一次爆发之后,就好像从此沉寂了一样,被张飞打的是节节败退的庞德,就在场边的者和观众们也开始认清现实的时候,就在凌巴都在考虑着要准备下一场比赛提上来的时候,就在主席台上各人都等着看刘宏表现然后鼓掌的时候,异变突生,庞德居然突然……额,不,应该是雄起,他重振男人的雄风……呸呸,他重振“白马将军”的勇武雄风,坚挺不屈地在张飞的连环打击中突然顿住了身形,然后身体向左一晃、向右一晃,再左右一晃……大家这才注意到,张飞的打击,开始扑空,和刚才的情况,有着云泥之别,更是显得颇为诡异,张飞的攻击,都被庞德一一的躲避了过去。
然而如果这庞德只是躲避,也还没有什么,问题是……现在的庞德,笑得是相当的诡异,让凌巴看着都觉得是毛骨悚然。
不过幸好,庞德不会搞出什么大规模自杀的袭击事件来,这里也不是伊拉克,更不是玄幻的世界,这里就是凌巴所处的现实的历史汉末时期,而且张飞也不是小马超,所以不必担心出现什么突然让人措手不及的危机来,庞德这样,只有一个解释,他要发动第二次的反击了。
这也说得通,任那一个自认不俗的武将,被另一人这样一直压着打,心里都会不爽,虽然有着明摆着的实力差距,可奈不住人不甘心啊,不甘心了,那力量可就是大大的有了。
于是,比赛又开始想着扑朔迷离的方向了……
此时在主席台边,凌巴所坐的位置处。
因为今天是庞德的比赛,而且是关键的一战,虽然不管是凌巴,还是庞德自己,都明白、也都向众人声明了,这一战,庞德获胜的希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是一直以曾经自己的父亲马腾、后来的庞德,以及现在的凌巴为崇拜和学习的对象的小马超,还是想着奢望一下,结果会不会爆出一个冷门来。
小马超现在就坐在凌巴的身旁,也是在刚刚比赛开始没多久的时候,才过来的,因为他发现在自己的义父凌巴这儿看比赛视线很好,而且,有着凌巴陪在身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莫名的有一种安心,或许现在,就连凌巴和庞德都没有意识到,在小马超的心理,凌巴的地位已经达到了一个怎么样的高度,或许,凌巴在他的世界里、进入他的人生的时间要晚得多,但却是在他最需要安慰和帮助的时候,给予了他一切的温暖,可以说,比当时的庞德“效用”还要大,也因而,在他还小的心里留下了十分难得难以抹去的印象,甚至对凌巴有着一种特殊的好像是真的孩子对父亲的依赖。
小马超紧张的看着擂台上重新变得胶着的对决,就算是这近年来,在凌巴的教导下,跟着小诸葛亮也学了些文人的养气的功夫,可这种时候那里还能够让他沉稳的下来?不由紧紧拉扯住凌巴的衣袖,视线却是一直盯着场上,嘴里还在喃喃着:“一定要赢,庞叔一定会赢的……”
凌巴对他这举动不免有些好笑,心里暗叹:不管怎么说,不管在原本的历史上出现时,这“西凉锦”是一个怎么样的形象,至少现在,他还是一个孩子而已,若论真是年级,他其实比小诸葛亮还要小上一些,今年也才不过十岁,不过对于武比的热衷,却完全不受年龄和经验、阅历的限制了,就是庞德也常常感觉有些受不了他。
凌巴拍拍小马超的手,安慰道:“放轻松,一场比赛而已,结果没有那么重要的。”
“义父,庞叔真的没有希望赢了么?孩儿看那张黑子,也不是多厉害啊……”小马超突然仰头看着凌巴,眨巴着一双孩子气的大眼睛,问着自己心里最想的问题。
凌巴被他问得有些哑然,不过旋即又是严肃着面孔,对小马超以很少用的郑重语气说道:“我知道超儿你希望你庞叔赢,但是你说的后一句话,就不对了。”
小马超低下头,乖巧的应了一声,不过看着他灵动的眼睛,凌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真的听进去,随即却又听到他对着自己仿佛誓言一般地说道:“那义父,将来孩儿一定要超过那张飞,一定要打遍天下英雄好汉……”
凌巴拍拍脑袋,不想要打击孩子的自信心,更何况,有着“历史”的借鉴作用在那里摆着,还有现在小马超让大部分人都觉得匪夷所思的进步,他说的话,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可能,当然了,在凌巴的心里,一直都还是隐藏着一个特殊的人存在的,只是现在,也还不到他完全展现的舞台吧!
凌巴心里是那样想着,嘴上还是为小马超加油打气,而后看着场上,庞德奋起勃发,小马超看到此处,不由得欣然拍手,就算知道这样不代表结果,可仍然免不住兴奋。
凌巴却是看出了些不同来,庞德的重新奋起,与其说是突然爆发,不如说是“回光返照”更准确些,现在随着时间的拖延,他的体力消耗,要远远超过人的负荷,更非张飞所能比,张飞虽然刚开始呈现了一些焦头烂额之相,看上去也是被庞德的突然暴起打得有些手忙脚乱,但也是一会儿,就重新控制住了局面,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翻盘的今天大逆转。
而结果,最终也就在这一次,鼎定乾坤――
只听得一声轰然作响,应声,一个巨大的声音跌跌撞撞的竟然一路倒退,从擂台上,一直到了擂台下,才稳住身形,终于才没有真的摔在地上、大损颜面。
“现在,又如何?”
张飞持矛昂然而立,豁然如一尊上古战神,只是身上却少了些战火硝烟、沸腾浴血的渲染。
双目怒张,一派肃然,盯着擂台之下的庞德,大声喝问出了最后一句:“庞德,你可认输了?”
庞德盯着张飞看了良久,突然放声狂笑了起来,哈哈大笑道:“哈哈……痛快,实在是痛快啊!益德兄弟,庞德我,服了,是真服了。庞德……输了。”
哗啦……顿时观众席边喧哗了开来。
主席台边,刘备像是心中千钧巨石终于放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关羽也不外如是;小马超则是激动的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直接被凌巴拉住,拍着额头,真有些受不了他的情绪化。
“武林大会”八强争夺,决赛资格第一场,庞德,庞令明,败!
四强争夺战,张飞拿到了第一张入场券……
“现在,我宣布,“武林大会”决赛轮,第一场比赛,张飞对庞德,张飞胜!庞德淘汰,而张飞,获得进入四强半决赛的第一个名额……”
随着凌巴掷地有声的宣布声音响起,整个比武竞技场里,一片喧哗声,如浪卷浪,层层绵绵不绝于耳。
而在这一大片喧哗声中,第一场比赛,终于是以张飞的胜利落下了帷幕。
结束了这第一场四强争夺战,庞德是遗憾的落败了,但他败的也很光荣,因为他和张飞一起,为在场的人,贡献了一场堪称视觉盛宴和心跳挑战的比赛,至于最后结果,张飞自然就是顺利的成为“武林大会”决赛轮中第一个获得四强入场券的武将。
不过就在这里,好戏才要刚刚开始!
因为到了“武林大会”后期,参赛的整体武将实力水平都有了提升,也导致了在赛程的安排上,很多时候就需要做一些重大的调整,比如说,原本设定紧凑的半天可能就要连续好几场比赛,在现在显然时间上就太紧、显得就有些不够用了。
毕竟现在这个层次的比赛,论起来,每一场如果因为双方实力大多时候属于势均力敌,所以互相胶着,可能纠缠个数百回合,也难以分出胜负来,这样持续的比赛时间,自然都是要远远超过从前了。
更别说到了如今这样的决赛时刻,除了之前淘汰的,本身挤进来有资格参加决赛的人数已经不多,也就是说比赛再怎么安排,场次也不会太多,总不可能说,一天的时间里,就将这“武林大会”的一切比赛全部结束吧?就是凌巴同意,恐怕刘宏也不会同意,至于原因嘛,大家都了解的。
而且作为开门战的这张飞和庞德二人之间的战斗,其过程确实也是一波三折,让在场观众看得都是阵阵揪心,而这两人对战许久,各施所能,到得最后无可避免都是有一种筋疲力竭之感。
不过显然,庞德身为败者,感觉还要更是明显,他似乎都有些透支了,再加上之前几次都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和伤害,所以整个人都显得很是虚弱,见此凌巴赶紧安排人将他送下去,好生照料着;至于小马超,也管不着看接下去的比赛了,对已经失去过了一次至亲至人的他而言,没有什么,比自己身边的人的安全和健康来得更重要,所以他也是主动要求去照看着他的庞叔,凌巴自然同意。
而在另一边,在宣布了比赛结果之后,那张飞则是像一个英雄似地被刘备迎了回去,到了这里,刘备和关羽也都是同时松了一口气,就算再怎么相信张飞,可结果没出来,就是关羽也难免担忧;不过接下去,要到下午才有关羽的比赛,所以三人呆在这里也都算是没了什么事,本来刘备还是提议要回去休息的,然而关羽和张飞二人却都没有同意,他们的理由也很充分,因为接下来的一场比赛里面,有一个人的表现,的确是很让他们注意、也很值得他们注意的,更加有可能,这个人接下去还会成为两个人其中一个遭遇到的可怕劲敌,更何况多看一场比赛,多了解一个可能的对手,对他们只有好处,也没有任何损失。
关羽和张飞同时想到的这个人,也是接下去一场比赛要出场的人,就是同样跻身于八强之中,而且一路过来,也是如关张二人这般一帆风顺、畅通无阻的典韦。
这“武林大会”的安排,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其实也不算复杂,说白了一句话就是,这完全就是看凌巴的心情,当然,表面上凌巴的背后,站着的是刘宏,所以大家就算有怨言,也没法发出来。
对于凌巴本人而言,不管是从哪个角度考虑,让这些厉害的武将早些相遇,都不是一件好事情,所以实际上,在他原本的计划安排里面,他设定的比赛再多,可也都有把握让着互相的强者没有办法较早遇到,这样就可以避免,有高手在决赛之前,就已经被刷了下去。
当然了,预计同样也有实力的“曲阿小将”审食河,却是因为凌巴的关系,而直接弃权了,他的出现,就是出乎了凌巴意料之外的了,可能会因此对凌巴的计划造成一定程度的干扰,不得不舍弃了的。
关羽和张飞,都属于战斗若狂的人,其实这个时代的大部分武将,都是如此,而作为武将金字塔中顶尖存在,觅得一个好对手,有时候甚至比自己获得一场巨大的战功,还要更让他们觉得值得欣喜。
毫无疑问,典韦就是这样一个对手,两人都是见识过了典韦的实力的了,而且其中张飞还是直接与典韦干过半架,为什么说是半架呢?当时因为某些原因,那场战斗最终没有结果的被打断了,之后,也再也找不到机会,本来说到这场“武林大会”,关羽和张飞最期待的,也就是和如典韦这个层次的人较劲,这样子,也才更有意思。
如今虽然并不是两人直接和典韦比赛,但是看一看,了解一下这个对手,也绝有好处,在关羽和张飞的观念里,可是不曾想过这典韦会失败的,也就是说,这二人的心里,虽然比赛才进行一场,可已经有最少三个人,提前预支了那四强半决赛的入场券了。
“典韦、典韦……”
“文丑、文丑……”
和张飞、庞德以及关羽之流一样,在之前的比赛中都是一路畅通无阻、一帆风顺来到这决赛时刻的典韦和他的对手文丑,也没有意外的在观众席人群中,获得了一部分的拥趸,这个时候,也是有着凌巴暗中指示的,就开始为自己的选手摇旗呐喊助威了,一时间,这竞技场里面,陷入了一片声音的汪洋里面。
那些呼唤的人中,除了最多的平民,还有一部分的贵族,不过大多数都是在各自的包厢里面,所以偶尔有着突兀的声音传出来,却渐渐消于无形,毕竟贵族的矜持,使他们不排斥这样热闹的氛围,可却也不代表着就能够参与其中。
这典韦的决赛第一场的对手,赫然就是袁绍手下的“哼哈二将”之一的文丑,文丑是兄弟二将中的弟弟,不过比之兄长颜良,他的实力要更强上一筹,当然,如果没有意外,比这典韦,他又要弱上一筹了。
场中两个人,正在对峙而立,要说这世界还真是奇妙,要同时找到两个漂亮的人站在一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同时找到两个很丑的人站在一起,同样不容易,可偏偏现在站在擂台上的两个人,说他们长得不好看,都是抬举了他们了。
这两个人的外貌,都堪称是经典了,如果不是这段日子以来,大家看得也算是稍微习惯了,指不定观众席上会抛出来多少鸡蛋蔬菜呢。
不过,虽然两人长的是有些对不起观众,可他们接下来的战斗、或者更像是表演,凌巴相信绝对不会辜负大家的期待的。
“接下来的一场,想必不用我再多说了……第二场,典韦,对战文丑!”
随着凌巴一声令下,观众席中又是爆发出了轰鸣,振聋发聩的响奏。
而在这一片如雷的呼喊声中,两名参赛选手,也是缓缓的步上了擂台。
两个人除了外貌上有的一拼,都是长的形体彪悍、体格健硕远超常人,看起来都应该是属于力量型的选手,而他们的手中,此时各自握着自己的兵器。
这典韦的武器,是一对双铁戟,而那颜良所用的,则是宿铁三叉矛,也是属于枪类兵器的一种。
其实不管是戟,还是枪,都是这个时候许多武将的最佳武器选择。
典韦的双铁戟,属于戟类兵器中,长度较短的一种,但却和他很合适,这一点,凌巴很早就已经有过领教了。
而枪,作为长兵器来说,有着符合长兵器的一切优点,同时,因为材质的关系,枪的质地,有时候也较为柔软,这就决定了,在用枪的时候,其灵活性,在作战、尤其是捉对厮杀中能够带来极大的方便。
这文丑,看上去就是一个用枪的高手,当然更主要的是,在之前,他也是靠着一杆枪,一路打过来的,手段绝对不凡。
这样两个人的碰撞,不管结果如何,那过程,都是值得人期待的。
而此时在擂台之上,两个人的对峙,一开始,便是充满了火药味的……
“子卫、子卫啊……”
身后不断的有呼唤声传来,让此时正专心看比赛的凌巴感觉微微有些不耐烦,也有些奇怪,不明白对方叫自己到底是要干什么,当然了,从声音上,他也是听出来了正在叫自己的是谁――正是今日也有出席的刘宏。
凌巴因为今天还要作为主持人,所以坐在了主席台上,还是比较靠着前面的,而刘宏因为其地位和重要性,所以说是坐在了主席台的正中央,但其实也是在这个主席台的靠后面,基本上就是被前、左右的“防弹衣”包围了,但听着这声音,凌巴能够察觉的出来,似乎这刘宏距离自己也不是太远,这也让他心中更加的疑惑了。
心里这样想着,凌巴转过身去,果然就发现刘宏就在自己身后没多远处坐着,而同时,也没有出乎他意料的,明月公主就跟在一旁,只是眼神乱飘,也不知道是在掩饰着什么,让凌巴暗笑不已。
“陛下……”凌巴不敢怠慢,至少行动上不敢怠慢,从座位上直接站了起来,就要行礼,却立即被刘宏制止了,光是这样一个以示隆宠的小小动作,就让旁边一些朝廷官员看着要嫉妒得发狂。
这整个主席台的构造,是以阶梯型,当然了,从低到高的位阶,同时也是代表着个人的地位,而皇帝刘宏是处于最后面一排的最中央一个位置,这里,也是依着刻意的设计,算是整个竞技场内的制高点,代表着皇帝特殊重要的地位,而在刘宏的两边坐着的,则是像三公之二的杨彪、王允这样的人物,当然,实际上的位置安排,其实还是要比他的位置矮上许多的;而在这主席台的后方则是一面巨大的墙壁,也是这竞技场四面墙壁之一,至于暗中还有多少潜伏着的保护者,就是凌巴本人都不得而知了。
不过如今既然刘宏本人到了凌巴的身后来坐着,虽然大家对他这个行为很是不能够理解,却也只能够迁就着,更关键的是,没有人敢坐在他身后,因为按照着座位的安排,坐在刘宏身后,与坐在他上面没有多大区别,只能够是一个个暗自腹诽凌巴的这个在前段时间还饱受他们赞扬的座位设计方式,而后诚惶诚恐的跟着在前面的几排座位上挤成了一堆。
而这,就是凌巴看到了刘宏之后,下意识观察了一番主席台上情况得出的结果。
而且按理来说,就是其他四面地方,也应该依照着主席台上的标准来要求的,不过刘宏本人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居然提出一个什么“不扰民”的思想,让跟在他身边的蹇硕和张让都不由有些惊讶,这还是他们熟悉的那个天子么?或者说,其实天子早就发生了改变,有种种的迹象可以表明,只是这种表现还不明显,以至于他们居然一直没有发现?想到了这里的两人,不知为什么,下意识的就将目光都转向了凌巴,眼中异芒闪烁,让注意到了的凌巴疑惑不解,搞不清怎么又得罪这两位的了。
看到了凌巴过来对着自己,刘宏只是呵呵一笑,虚拍了几下手,示意凌巴重新坐下,亲眼看着凌巴坐回了位置上,只是还是朝着自己这边的方向,他的眼神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往身边瞟了几下,然后才皮笑肉不笑的对凌巴说道:“子卫,听说前些日子,明月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了,倒是委屈你了。”
凌巴猛然一惊,差点儿忘了这茬儿,心里暗骂这刘宏真是使得好一个软刀子,感觉周围一些人看自己的眼神似乎都有些不太对劲了,显然也是想不到,自己和明月公主出现了什么样的纠葛了吧?再去看看明月公主,她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在说的,不是和她有关的事情,只是终究眼神不会骗人,看着凌巴也知道,她时刻在关注着这边自己和皇帝两人的对话,而至于刘宏虽然说出这样半是讥讽的话来,但话语里却也听得出来并没有太多的责怪,凌巴估计还是因为明月公主的缘故。
从那天到今天,都已经过去了近月的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面,因为刘宏没有出现,明月公主自然也不会来出席这“武林大会”,虽然她还算大胆,但要是没有自家皇兄在的时候,她还是没那么有底气的。
凌巴这段时间还感到奇怪,怎么明月公主被自己“逼得”回宫了以后,却没了下文,原本他还以为,少说也要让皇帝将自己招进宫里去帮她讨一个说法的,为此他还想要了几套说辞,可惜却是注定没了用武之地,直至今日,才听到刘宏提起这件他自己几乎都快忘了的茬儿,似乎有秋后算账的意思,真是让他有种快哭了的感觉。
其实凌巴不知道的是,这明月公主人很聪明,知道如果自己将那天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皇兄,指不定自己的心上人就要倒霉了,所以为了他考虑,当然心里也有点儿顾及自己的小面子,就没有讲出来,不过她的侍婢瑾苏,还有桃儿却是都知道了,瑾苏还好些,桃儿却和典韦一般的火爆脾气,就要去找凌巴算账,亏得被拉住了,但却是记在了心上;这不,今天刘宏心血来潮要来看看这“武林大会”进行到了决赛,又会有如何的进展和精彩表演,所以就要来看,因为按照往日的情形,明月公主知道了,必定会央着求着跟着去的,所以他这次直接自己找上门来了,谁知道心里还有些气的明月公主直接回绝了,这可叫他郁闷坏了,更是摸不着头脑,还是从心直口快的桃儿那里知道了情由,这样一来,也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出。
凌巴还不了解这些情况,更不知道刚开始刘宏还真有些恼怒了,那一日确实是他自己默许了明月公主留下来跟着凌巴的“胡闹举动”的,目的自然也是希望自己的妹妹好,可没想到凌巴这么不识相,居然还将自己的皇妹赶回来了,那还了得?不处罚他一下,真当自己这皇帝不存在还是是好惹的了?不过在明月公主的再三劝阻下,刘宏退而求其次,改为借机好好警告凌巴一番。
凌巴心中有鬼,便自然有些忐忑,这一切表现落在刘宏眼里,却只是暗自冷笑不止,心说你欺负我妹妹?那我就欺负死你、郁闷死你,脸上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轻咳了几下,又问道:“那个……朕是相信子卫你的,你说吧,是否确有其事?”
凌巴也不是笨蛋,虽然不知道内情,可他会察言观色,更能够审时度势,今天明显不像是兴师问罪的样子,恐怕就是给自己一个警告或者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而已,虽然刘宏对自己很看好,而自己那天对公主,看上去是小事,但在这皇权为尊的社会里,显然不然,就算明月公主不觉得有什么,刘宏也能够原谅,可为了以防万一,挡住大部分人的悠悠众口,这种事情的处理,绝对是马虎不得,更不能够感情用事的。
考虑清楚了利弊,凌巴轻轻俯首,硬着头皮、丝毫不隐瞒着道:“这个……皇上,臣、臣有罪!”
听到他这句像是在承认什么的话,周围一片哗然,似乎现在,现场擂台上的那场比赛,还不如这里的场景吸引人,而引得下方一下平民们都有些好奇地望向了这边,可惜视线被有意阻隔的一些人挡住了,根本看不到什么,只能作罢,压制住好奇心,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擂台上。
而听到了凌巴的话,明月公主眼睛眨了眨,却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刘宏,眼神里似乎在说:“看吧,我说的没错吧?”当然了,这只是凌巴看到的想法,显然刘宏接收到的,可不是这样的信息,回以一个微笑,然后转首面向凌巴道:“你护卫公主有功,何罪之有啊?”
啊?这个……这完全出乎了凌巴的意料之外,也让周围的人大是疑惑,本来他们还抱着指不定这凌巴会因为这次出个什么事情,却没有想到峰回路转,原来竟是自己等人想差了,只有凌巴了解,这件事情并不这么简单,因为他看到了明月公主正对他暗暗眨了眨眼睛,还小小的挥舞了一下自己的粉拳,像是在向自己示威,或者是在说明,自己要小心点对待她,不然凭着皇帝对她的宠爱,自己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刘宏依然是坐着,看着凌巴,拉过了自己偏下首坐着的明月公主,牵起了她的一只纤手,这动作立刻让凌巴会意,心里还在犹豫什么,却直接被蹇硕细皮嫩肉的双手抓起了自己的手,笑盈盈的就递到了刘宏的面前。
感受着蹇硕的手虽然有些小茧,总的却很是白净和滑嫩,绝对有让女性都嫉妒的资本,凌巴心里暗自滴汗,可也没的反抗,任由刘宏拉过自己的手,搭在了明月公主的手上。
刘宏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拍了拍两人叠在一起的手,明月公主早就羞涩的将脸埋进了心窝里;凌巴也什么都没有说,更是出奇的从心里没有感到抗拒,不只是因为明月公主,他有些感动,更是因为他看到了、第一次看到了,刘宏眼中流露出的一丝作为帝王绝对不应该有的情感和祝福。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不管之前洛阳城里如何传言,从此以后,凌巴和明月公主,这两个名字才算是真正联系到了一起……
在主席台上上演着一出另类剧集的时候,“武林大会”竞技场正中央的那个比武擂台之上,两个从脸到身都是有得一拼的大家伙,刚一触碰,就激撞出了最热烈的火花来。
典韦和文丑,这两个人,不管是看外表、还是现在场上的表现,都是知道应当是属于力量型的武将,而且招式上,每一击打出去,也都是大开大阖,就是双方各自手中的武器,也都是属于势大力沉的那种类型。
不得不说这二个人,现在在擂台上,与其说是在比武,干脆点儿说其实是在比拼力气,只见得两个人将手中的兵器挥舞的像是玩儿似的,每一次挥舞间,两件兵器都是要进行一次猛烈的撞击,两个人分开来看,发出的力气都是十分惊人的,合起来会如何自不用多说,而两人合起来撞击产生的声响和效果,更是验证了这一点;而且看起来,这两人的比试,显然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结果的了,也就是这“噪音”仍然是要持续下去的,而且也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下来。
就是这一点,也足够让关羽、张飞和凌巴等人对文丑立刻高看了不少了,他们三人显然都是看好典韦的,当然对文丑也足够看重,知道典韦该没有那么容易解决掉他,却也都没有想到,两人这样粗粗力量型的交手,照目前形势看上去居然是有些势均力敌,就是再打下去,也很难很快分出结果来。
这直接让曾经和典韦交手过的张飞暗自怀疑典韦是否有放水的嫌疑,不过很快又否认掉了,他自然是有那份眼界看得出来,典韦是在全心全力的投入比赛,而且因着这比武大会的缘故有过一些接触,也粗略的了解了,这典韦根本就不是一个会造假的性格,这让他暗自也不由有些心惊,看来即使是这洛阳一地,也可为藏龙卧虎了,更去遑论那天下?或许,真是自己和二哥的眼界太小了,想到这里,他又有些佩服起“想出”这么一个竞技比赛主意的凌巴来,认为他事前对这种情况必定是早有预料了。
张飞哪里想得到,凌巴根本没他想的那么“周到”,关于文丑的真实实力这一点,就是在后世看惯了为颜良和文丑“平反”的一些言论、认为这二将其实本事不差的凌巴,从心底里也是不太想得到的,只能够说,还是低估了他们,虽然作为弟弟的文丑实力要比其兄长稍强,但看他现在表现,也该知道颜良定然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了。
至于此时擂台上作为另外一个作为当事人、也是文丑当场对手的典韦,一边和文丑你来我往的碰撞继续中,一边却依然是那一副保持着不变的神态,似乎对这一切,毫无察觉、更毫无感觉,其实以这典韦的面容来看,看上去确实极具欺骗性,当然了,这并不只是表面功夫,像是典韦这种人,的确是不能够依常理去考虑他,有的时候,他可以把心中所想,完整的表现在那张脸上,当然了,要看出来情绪的确是有难度;而大多数时候,虽然不是刻意隐藏,但真的不是容易察觉出来的。
这时在主席台边上,看到比赛进行到这里,虽然擂台上两人还在胶着,明明互相缠手都已经不下于百余回合了,然而眼看着进行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两个人居然都是一副越大越兴奋、越来劲,更是越来越凶烈的样子,观众众人也都是兴致浓浓,对这场比赛的结果,互相有着期待,也各自猜测了起来。
这里的大多数人,还是比不得关张、凌巴这样的武者的,就算是袁绍这样手上有两手的,也没法一下看出个究竟来,所以大家的讨论也很是热烈,倒有不少,都来“请教”起凌巴来了,凌巴自然不会说什么。
当然了,经历了刚才那么一出之后,凌巴现在也没有办法将心神完全放在擂台的比赛上了,他现在还要一边想着应付明月公主更加古怪的目光,还要想着接下去的比赛,自己要如何安排,如何应对才是最好。
另一方面,凌巴当然不可能和明月公主一直牵着手了,两人现在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虽然有刘宏做主,却也抗不了礼制的约束,更何况凌巴也不是很喜欢这种状态,所以两人现在仍然是以原来中间隔着一个刘宏作为距离的。
值得一提的是,这样的时候,那个典韦的心上人、明月公主身边的侍婢桃儿,可是从来不会缺席的,此次却是因为“泄露”了公主认为是和凌巴的“私密”,而被公主惩罚留在宫里了,跟着出来的,换成了另一个也算是凌巴挺熟悉性格也更显温和的瑾苏,不过相比较场中比赛,显然她对于自家公主和那凌巴的关系,更加的感兴趣。
而本来不知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对着比赛其实并不太上心的刘宏,在看着看着之后,也不禁渐渐被此时擂台上典韦和文丑两人的比赛所吸引,作为一个男人,身在这样一个时代里,不因为这样的比武而热血,才算稀奇了,虽然刘宏是个有些不容易为人所理解的帝皇,但本质上确实还是一个男人而已,所以会感到兴奋也是正常。
而看着典韦在场上的表现,心里更是感觉欢喜,毕竟这还是为自己所用的人。
就在这众目睽睽关注之下,此时擂台上,就见得那一直和文丑你来我往的典韦突然爆喝一声,似乎是不耐烦了,居然一下子丢了手中的双铁戟,就在众人都以为他在发什么神经的时候,他已经欺身近了文丑近前,而后,双手呈爪型,紧紧勒住了文丑腰间的衣带,狠狠地攥起来猛地向上一提。
文丑显然是被典韦这样突然的一个匪夷所思的举动惊得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被典韦提到了半空,他当然不会束手就擒,使命的就要挣扎,可不知怎么就是没敢真的用手中的武器对付典韦。
然后众人的眼球又是要掉出来一样,因为大家居然看到了,这文丑也不知是出于武者的傲气还是心里的什么顾忌,居然也跟着随后将手中武器抛掉了,而后,双手也呈爪状,直接按下在了典韦的双肩上,此时虽然典韦已经将文丑举了起来,但一时也无法摆脱掉文丑对他双肩的控制,两个人这样纠缠在一起,眼看着又要是一场胶着了,却没想到典韦突然又是一声暴喝,而后,居然整个人的身体不可思议的向后倒去,在这过程中,再一次被他这举动险些弄蒙了的文丑整个身体都是措手不及之间,被他更用力的倒摆过去了,而后大家所看到的,就是两个重重倒地的身影,只不过,典韦是躺着的,而且是“枕”在上面,下面自然就是不幸趴着的文丑了。
“哦哦……典韦……”
赛场一下子就沸腾了,只是愣了片刻,场内立刻又被一片喧哗鼓噪席卷了。
“如此勇武在世,当真如古之恶来也!”刘宏看着典韦这招,眼前也是猛然一亮,平常的那些比赛他没有看,而且也都没有到文丑这个层次的对手,所以典韦也一直都没有能够发挥自己的真实实力,为此典韦还对凌巴抱怨过好几次,让凌巴对他这样的性格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毕竟和他第一次的见面,还就是因为他被人骗了误会自己成他的对手;今天,才是这刘宏正式第一次完整的看过典韦的比赛,而且以来就这么“精彩”,也难怪会惊叹有加。
说起这“恶来”,他又称为恶来革,乃是殷商纣王的臣子,飞廉(又作蜚廉)之子,以勇力而闻名,武王伐纣之时,他被周武王处死,而这飞廉和恶来是春秋战国时期秦国的祖先。
虽然凌巴没有见过真正的恶来是什么样的,但就是觉得,这典韦现在在台上的表现,的确当得上这样一个评价,而且恶来革,不管是对于后世,还是现在,都只是一个传闻中的人物,而这典韦,却是现在大家真真实实看得到的。
当然了,额、如果凌巴记得没错的话,在有记载的“历史”里面,这典韦也被一个人成为“古之恶来”过,不得不说,历史就是这样,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跑也跑不掉的;不过,同样的称呼,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情景中说出来,就是不同的感觉了,那个有记载里这样称呼典韦的人,叫做曹操,字孟德。
“典韦……”
呼哗!呼哗……
“典韦……”
哗啦!哗啦……
对于典韦的欢呼声阵阵如浪潮席卷过来,四面八方,似乎都是向着比武擂台那一个焦点的方向,汹涌而澎湃。
观众们热血了,沸腾了,观看这种竞技比赛,没有流血,没有厮杀,但却是这样一些出乎意料的精彩瞬间,就足够博得大彩头。
其实比赛到现在还没有成定局,毕竟虽然典韦将文丑摔倒在地了,可文丑看上去还只是摔倒在地了,只要不是受了太重的伤,待会儿还可以再站起来再战,那样比赛就不算结束;而且就算是用这样一次所体现出来的实力来衡量,也不排除是因为典韦手段“独特”,才致使文丑还没有反应过来,也就来不及提起力气挣扎和反抗,这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未必就是真的不如典韦――虽然对凌巴等人来说这确实是事实;而且看一场比赛,也不可能看一个选手被对手摔倒在地了这么武断就判断了,还需要综合的因素,最要紧的一项,自然就是正式的分出胜负来。
不过观众的情绪,却是因为这不可思议的一摔,而整个带动了起来。
要知道,虽然自从凌巴开了在“武林大会”上摔人而且还是背摔的先河之后,整个比赛流程下来,便时常能看到有些出彩的“摔跤表演”,然而却是没有能够再有比之更具突破性的一次,而典韦的这一次,毋庸置疑,比凌巴那一次还要让人兴奋,他面对的对手,可不是普通人,更何况对方还是已经快要反应了过来的情况下。
这一摔,漂亮!
也难怪,就连杨彪、王允等人对于刘宏对这典韦的夸赞,也都是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大汉能有如此勇武,朝廷能有如此猛将,的确是稳固江山之福。
不过比赛还不算结束,现在只不过是两人倒地,而凌巴所定下来的规则则是,以整个比武擂台为界,出界者,也就是被打出了擂台的人,才能够直接就算失败,另外还有两种情况,一种就是其中一人自动认输,不过这种情况到了现在决赛的阶段,基本上不可能发生了;而另外一种则是一人将另一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也不太现实,毕竟规矩还是在那儿摆着,有所限制的就是不能够出手过重,至于失手,那是另一码事了。
同时因为上一次那郭秦的意外事件,这一次继续的“武林大会”凌巴在关于安全措施方面的要求,做得十分的严格,检查也是十分细致,虽然是分派下去的,但都是挑的细心之人,正好适合于这种工作,尤其关于人身的搜查,十分的严苛,这些选手就算抱怨不满,可心里也都是知道轻重,否则出了什么问题,他们自己也要遭殃,更何况除了细致的搜身,其实也没有什么太过的,也就顺其自然了。
最特别的,却是凌巴,看着典韦这么一招使出来,眼角却是狠狠的一抽,他和别的人不一样,因为他是知道“内情”的人,所以第一个就想到了之前自己和典韦交手的时候,他曾经也使用过类似的方法,不过可惜那次没有成功,因为典韦看似头蒙,一到了正式比武切磋的时候,却是比谁都要精明,怎么肯吃那种亏?所以在凌巴凭借着出其不意刚将典韦举到一半的时候,典韦便使出了气沉丹田、一力降十会的招数,凌巴的力气毕竟远不如他,也不能够和这文丑比,自然也就被他挣脱得逞了,凌巴倒是没有想到,也就是那样一次,居然就被典韦移花接木地用来对付起这个文丑了。
当然,凌巴愿意相信,典韦肯定不是只有靠着这样的“绝招”才能够战胜文丑的――这一下下去,文丑势头被打落下来,接下去的结果基本就是确定了,只不过,典韦显然也是抱着在后面更加激烈的半决赛之前尽量保存实力和手段的心思。
别看这典韦看起来粗头大耳、粗心大意的,凌巴和他接触久了,却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至于两人第一次的闹剧,那不能够以常理来考虑的。
“恭喜陛下,又觅得一良将啊!”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让凌巴听着就不禁皱了皱眉,这就明显是一个辨别不清楚状况的官员随意的马屁了,殊不知,这就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了,凌巴不用转过头去看,也猜到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典韦说起来可是早就为刘宏所用了,虽然之前有些误会,不过在凌巴和明月公主的引荐下,再加上典韦这家伙实诚人的性格,因为桃儿的关系,他对刘宏态度也不差,所以刘宏对他也挺看重的。
果然,这名官员不算多显眼,今天因为刘宏“调座位”的关系,大家都挤在了前头,他有幸能够近距离的接近皇帝,心里异常兴奋,一边看着比赛一边关注着刘宏表情,之所以说出这番话,原本还指着让刘宏高兴一番,说不定就注意到他,嘉奖倒不必,只要有所关注就是好的,哪知道刘宏闻言却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淡然的,足够他胆颤心惊好几个夜晚了,可他偏偏还是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自己这样一句猪狗都听得出来是拍马的话,这皇帝陛下怎么就好像听了还很不高兴的样子呢?哪里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就是让他显得那么地无知。
撇开这个不识时务的官员不提,刘宏面对着这样的场景,还是感到很高兴的,没人知道他现在的思绪是飘到了哪里去,但相比,也有在遐想过,自己御驾亲征、驱逐鞑虏的画面吧?
而就在这个时候,擂台之上,两个原本躺着的大汉,现在也都各自站起身来了,典韦自然是先站起来的,而且他的眼神清明,身上气势依然狂躁,看上去,文丑这个“肉垫”的作用效果似乎十分不错;相比之下,文丑就要倒霉多了,不只是被典韦大力摔倒地上的,尽管中途尽力卸掉了一些力量,可架不住最后那典韦整个身体的力量都借助着倒下的恐怖势能,直接压到了他的双腿上,让他感觉下半身现在似乎还都有些发麻,所以虽然也是站着,但已经显现出不稳来,精神好像也有些不佳。
看到这里,结果也差不多了,或许典韦自己都没有想过这一摔的效果会这么好,当然,最大的优胜,其实还是在于出其不意、和他本人对于力量的掌控,再有就是,他的本身实力,确实也要超出文丑,这并没有什么疑问。
不过痛打落水狗,典韦是不会介意的,而且貌似还很乐意,对于直接从巅峰状态跌落下来完全不如平常的文丑,他是能够怎么打就怎么打,两个人的兵器都丢了,他也不会好好的再去捡一把刀来和手无寸铁的文丑打,用的,还是那一双铁拳,至刚至猛,轰在了文丑身上,每一拳,都是气势刚烈,让人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幸而这文丑也是皮糙肉厚、禁打,一直就到被典韦打下了擂台,算是不用宣告,大家都知道这是直接结束了。
“呵呵,如此骁勇,理当嘉奖啊!”看到比赛结束,刘宏立刻又是一句,不过凌巴知道,其实刘宏说出这番话来,主要还是照顾明月公主的面子,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只是现在才开赛没多久,他也没有见识到典韦究竟有多厉害。
明月公主闻言,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瞥了凌巴一眼,而后淡淡道:“当然了,也不看看他是谁的护卫!”言语间也是颇为自得,乍一听像是在为自己拥有典韦这么一个护卫而得意,可看她的表情,知道些内情的人,都知道表达的绝不仅是这么一个意思,不过就算猜得到的,也不会笨到在这种场合下说出来,当然若是这两人本身说出来了,那就不管他们的事了。
明月公主说的话,凌巴自然是听出了弦外之音,要真的算起来,貂蝉是在这个世界上,他第一个动心、并且现在已经最终结为连理的女子,然而却不是他来到了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女子;而这个明月公主,反而才是他在这儿最早碰到的一个女子,甚至后来,或者说在貂蝉之前,他和这明月公主之间经历的事情,还更多更加丰富一些。
只不过,可能是性格上有些犯冲,凌巴对这公主除了最开始的一点儿莫名的异样好感之外,之后两人虽然经历了不少,甚至多次都几乎是面临了生死绝境,而最终险象环生的侥幸存活了下来,而且,要说最了解凌巴一些不为人知秘密的,明月公主绝对算是一个,只是或许她自己对那一切也是处于半懵懂的状态,不知道算是发生了什么一回事,自然也没法说出去,当然了,要轮到对凌巴身体的了解,明月公主自然就要输给貂蝉了,这毫无疑问。
凌巴其实也说不清楚,自己对公主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或许真的也有点儿喜欢,有点儿被她的一些看似傻瓜的举动而感动,只是心里的顾及太深,他要考虑的事情、考虑的人也太多了……
凌巴心里那么多念头,都是一闪而过,最后化为了一声叹息,埋于心间。
随着越是接触到这个世界,他越是发现,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还要不简单,而且冥冥中,似乎都是有着暗中的一只手,在主导着这一切。
整个世界、整个天下的局势,似乎都是为一群人、或者说是某一个暗中庞大的势力所掌控,就是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也成为了他们手中一颗棋子,就算是不甘心又如何?根本就不知道幕后到底是谁,就连要反抗,都找不到下手的对象和方向,凌巴现在能够做的,只能是尽量的将这一切,纳入到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
同时在另一方面,凌巴也要大力的增强自己的实力,不管是在明面上的,还是在暗中的,而且最好,是依靠并且帮助刘宏扭转现在大汉天下的颓势,因为他隐隐的感觉,不管这个世界和自己看到的历史中那样有没有关系,但这乱世都是即将来临,风雨飘摇的汉末,不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发生改变,这是历史的大势所趋,并非一个穿越者引发的小小蝴蝶效应所能够左右,自己唯一能做的,其实不过是将之调整回原来的轨迹,而要做到这一点,无疑就是站到了那暗中不知名实力的对立面。
进也是死,退,也是死,只能够放手一搏!
凌巴从来就不是一个甘于屈服的人,虽然他或许容易满足,或许有些随遇而安,但不代表着就会任人摆布、逆来顺受,所以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自己的心里面许多的想法,只能够是想想而已,真正要到实行的时候,必须要全盘考虑,他所面对的,可不是头脑简单的敌人,说不定自己的每一步,都被他们算计在心里。
不过现在想这些,似乎还为时尚早,毕竟许多事情还没有发生,许多都还只是自己脑中的猜测而已,凌巴暂时的将这些想法放到了一边,开始宣布比赛结果和结束。
根据凌巴之前就定下来的安排,到了决赛这会儿,却是用不着再那么紧凑的赛程安排了,反正本来也就那几场比赛了,总的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更重要的是,这决赛的阶段,总共也就这么几个人,而互相之间,按说相差实力都不会很大,但要奉献给大家足够精彩的比赛,还是需要比赛间隙的休息调养,以恢复到巅峰状态,不然如果像是之前那场张飞和庞德打的,以及这场典韦和文丑之间打的,张飞虽然一方面将庞德击败了,可庞德的反击也不是他能够轻易承受的,所以他现在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必定会受到影响,而典韦的状态虽然经历这场战斗之后肯定也会有所下滑,但未必比得了张飞,这样就注定了二人起点的不公平,如果还是沿用了之前那样紧凑节奏的比赛安排,确实也有些不合乎情理,所以凌巴才安排下去,用今、明两天分别两场比赛决定下来半决赛四强的名单之后,再让四名选手休息几天,好好的恢复和调理一番,以期达到最好的状态,而后才开始进行半决赛,这也算是比较人性化的考虑了。
作为关张、典韦等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刘宏就更不用说了,他巴不得时间拖久一点儿,那样他能够收获的好处只会更大。
宣布完了今天比赛结束,看着日头还早,大家却都是带着对今天的不舍和对明天的期待离开了,当然了,这一次最先离开的,是刘宏,而明月公主也没有留下来,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大庭广众之下的那件事情害羞了还是怎么的,早早的也跟着刘宏离开了,而后是主席台上的一大群朝廷大员,杨彪和王允都是和凌巴打过招呼,一个“我很看好你”的眼神,至于袁绍兄弟、还有刘备三兄弟,都是点头示意之后也不多留,直接离开了;再接着之后,才是那些包厢贵族和平民们,本来在最下面、离出口最近的平民们,却必须要等到最后才能够离开,对此凌巴虽然有些微词,却也无力改变,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一种体制,自己到底不是帝王,一个稍微不普通的人要与之斗,简直不可能。
当所有人几乎都走光了之后,凌巴依然留到了最后,看着刚刚还热闹非凡的竞技场里面,一下子冷清了下来,不问人声、不见人影,凌巴心里莫名有些失落感。
人的心情,总是会随着周围景物和环境的变化,而随之发生一些自己所无法掌控的改变,有的时候,也会对生命和人生发出一些感慨,只是感慨过后,总归还是要过生活。
凌巴又大略的查看了一下零星还在收拾的众人,将自己安排的负责人找了过来,耳提面命的吩咐了一番,就准备离开了。
今天的比赛,都已经安排在了这天上午进行,共计就这两场,而凌巴本人和那关羽的比赛,则是到了明天才有,至于对手,则分别是袁绍身边“哼哈二将”的另一个人颜良,和纪灵,当然了,凌巴只会找对自己晋级有力的对手,也就是其中比较弱的一个,而他之所以将比赛的时间拖长了不少,还有另外的一个原因就是,他隐隐的感觉到了最近的“易筋经”在辅之以五禽功的修炼之下,居然又进入到了一个瓶颈,这个瓶颈和以前的瓶颈不同,这是大进境之前的预兆,对自己的进步不会产生阻碍,只是需要自己找个世界去突破一下,就像试一下玄幻小说里面所描述的进阶的门槛一样。
凌巴觉得,这一次的进步,将会将自己带入一个新的天地,上一次的大进境,让自己在昏沉的梦境里面,看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画面,更知道了“易筋经”绝对比自己想的还要不简单,也让凌巴对于这一次,有了更深的期待。
今天的赛程少而短,都是在上午进行的,全部结束的时候,也还未到正午,大家各自回家,都还需要稍等会儿,才等的到午饭时间。
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用餐时很有时间概念的,只不过对于时间,概念就不是那么清晰了,不过也都有各自的手段,像比如说,农民们,可以通过农事对于天气的观察,来揣测时间,而洛阳成立的大部分人,则是看朝廷历法、还有打更人的警示。
凌巴回到府中的时候,时间也是还不到正午,按照气候来说,还没有入夏,太阳也不是很火辣,貂蝉毫无意外,还是“誓将嗜睡发扬到底”,扁素问这几天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窝在房间里面每个出头日,没有她干扰,凌巴对此也是乐意,所以现在出来迎着凌巴的,就只有那两个淘来的可爱小丫鬟了,现在这两个小女孩儿――以她们的年龄,在凌巴看来也就是刚上初中年级的小女孩儿,随着在凌巴的府上住久了,原本该属于这个年纪的女孩所该有的一些性格特征,自然而然就暴露出来了,不过她们对于服侍貂蝉还是很尽心和小心的,凌巴也由得她们去了。
风尘仆仆归来,自然先要梳洗整理一番,凌巴倒不急着回卧室去陪貂蝉了,他来到了自家的书房,坐在了书桌旁,沉思了良久,才开始动笔,在桌面的一张纸上,开始写了起来。
凌巴现在这个,用的就是蔡侯纸了,不过这种纸,总的来说在现在还是珍稀产品,这种珍稀,是相对于平民来说的,虽然纸在他们来说也没什么稀奇了,但纸的使用,也是从另一个方面体现了这个时代阶级的划分,大部分平民用的是简略的粗制滥造的纸张,而且还要珍惜无比。
原本东汉末年,和这蔡侯纸有得一拼的另一种闻名的纸张,佐伯纸,不过凌巴没记错的话,那是要到了献帝的时候才有的。
书写完毕,凌巴将这张纸折叠好,想了想,直接藏进了衣袖里。
回头,看着书房窗外,凌巴深深呼吸一下――
明天,最终的决战时刻,属于自己的决战时刻,终于也就要到来了!
翌日,天气晴好,洛阳又是一阵风起云涌。
洛阳人对于“武林大会”的情绪,已经由昨日的那两场决赛轮的比赛调到了最高,而今天,更是造成了万人空巷的局面。
如果是到了更后面,儒家在统治者中和百姓的思想中所占地位越来越重,一些礼制官员开口闭口儒家伦理道德的年代里,这样的情况的产生,作为始作俑者的凌巴,必定是要承受他们巨大的舆论压力的,毕竟娱乐节目虽好,有的时候有助于增进百姓乐趣、丰富平民生活,但造成百姓共同参与、一定程度上更造成了不事生产,这可就并非是一件好事情了,而这在后面那些言官的眼中,必定就是一个大大的谈资。
不过身处于汉末这个时代,虽然早在前朝西汉武帝时候,就已经确立下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国策,但历史的沿革,总是需要时间的积淀的,而很显然,只是汉朝的这两三百年,还不足以将儒家真正推高到一个最富有影响力的层次,甚至从历史的角度来说,儒家真正完全的成为官方主流的思想,还要溯源到后面魏晋时候,儒、释、道“三教合一”才定下了局面,在这个时候,更不至于突然会被一个什么人跳出来“以儒家的名义惩罚你”。
想着这些,就让凌巴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别人都是投好了胎,自己是穿好了时代,穿到了这个时候,上不上、下不下的一个古代,时间上却正是刚刚好,而且这个时候,不管是封建制度还是思想文化、民俗习惯方面,许多都没有能够到完善,反而更是容易接受新兴事物,这对他的各方面而言无疑都是相当有利的。
不过今天暂时还不是想这些历史大问题的时候,他首先要做的,是要将即将面临的着一个挑战度过去。
说是挑战,凌巴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也不会打没把握的仗,所以挑的,自然就是在闯进了前八强里面,最弱的一个。
说起来,有些时候生活就是这样,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凌巴感觉,自己的“运气”和这位比起来,那简直就不具备可比性,自己千方百计的,找各种空子钻,利用自己主持监管的权势,才造出了许多的“好运”来;可这位可不同了,一切都是自己掌管的,自己最清楚了,他还真的就像是踩到了什么狗屎运一般的,一路过来,说是没碰到对手,也不准确,但是能够将他秒了的、甚至是有希望将他击败的这些,他是一个都没有碰到过,所以一路过来,不说是一路顺风,也差不好几,不然以凌巴定下来的规矩,他早就不知道淘汰到什么爪哇国去了,那还能够支撑到在这决赛的现场上看到他?
也正因为这一点,所以凌巴看到的,今天一开始,袁术在面对着袁绍的时候,尤其昨天才刚刚发生过文丑被典韦淘汰的事情,所以他笑得是相当的得意,是相当的那个……贱。
不过他也是知道他这位,能够走到这一步就算是不错了,再加上他的对手就是基本上已经内定了冠军(全由明月公主的关系,谁叫刘宏整出了一个什么“比武招亲”来呢)的凌巴,所以他根本不抱着什么得胜的希望,但就是这样,本来完全被袁绍鄙视的这位一直走到了和袁绍手下被抱以极大期望的“哼哈二将”颜良文丑二将暂时相持平的地步,也足够时常被袁绍压着心里极度不爽的他扬眉吐气一番的了。
这个这位的运气,确实是让凌巴都不由有一种嫉妒的感觉,甚至有的时候还会突发奇想到:会不会这一场,他也来什么“运气”一回,出乎意料的将自己也给淘汰了?不过貌似这种可能已经提前被扼杀了,凌巴心里做好了十万分的准备了。
凌巴不由得暗自叹息,不过还好,这个家伙的运气,到自己这儿,真的就是就要到头了,或者说到了决赛这个阶段,不管是碰到了其他七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他都是毫无疑问失败的结局。
或许他自己也是知道了这一点,毕竟之前就有让各选手通过看比赛来了解其他的人的实力,和自己进行对比,也好心里面有个底,他虽然实力不太行,但也是相对而言,这点儿眼色应该还是有的,所以这么一来,他反而更是显得洒然了不少。
面对着凌巴,尤其是现在的凌巴,让人不感到压力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到了庞德、关张典那样的层次,才能够免疫。
凌巴这一场,要挺进半决赛之前的关键比赛,对手正是那个在他心里一直认为是意外闯到了这时候的纪灵是也。
纪灵,在汉末三国浩瀚的历史海洋里面,几乎是一文不名,对于他的一些事迹,除了他是袁术麾下的第一大将之外,凌巴都是不甚了了,而且说起来,这个所谓的“第一大将”,比起其他的势力来说,还真的是算不上什么,也就是说,武力值很不引人注意。
对于这样一个人,本来凌巴就算是碰上了,也不会有什么感觉的,就像是在洛阳之战的时候,在登天楼的那一次几个未来“巨头”足以载入史册的第一次正式的会面,在那当中,凌巴已经是碰过了纪灵一次,却并没有对他加以特别的关注,反而对于袁绍身边的像是许攸、颜良、文丑这些人报以不小的看法。
但是就在这一次“武林大会”,几乎是从一开始,这纪灵所带给凌巴的,就是充满了惊讶的,或许还不值得他重视作为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但如果只是当一名手下的大将,以他所见到的这个纪灵的实力,的确是有那个能力堪当大任了。
到了擂台之上,凌巴第一次正式的打量起了自己的这个对手纪灵来,说起来,这纪灵也是一个力量型的武将,不过当然不能够和典韦、张飞之级别相提并论,而他的整个体形看上去,也是以健硕的标准,与之相比起来,凌巴原本和普通人比起来挺高大的身影,就反而显得有些瘦弱了。
但仔细的打量一番之后,凌巴得出的结论却是,这个纪灵居然还真有几分帅气,如果是放在后世的话,也是一个上镜的小哥儿,只是显然,他是一个不怎么注重外表的人,整张脸都是做了粗旷的打扮。
凌巴这回用的武器,是一柄大刀,而且是像庞德一样的截头大刀,毕竟和庞德交手不少,对于这种兵器也会比较熟悉,至少在现在,凌巴还没有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兵器,所以大多数时候,不是用庞德用的刀,就是用和小马超一样的枪。
纪灵所用,亦是一柄长柄大刀,而且刀口的径宽,远超普通大刀,通过前几次比赛的观察,凌巴也大致了解到了纪灵的实力,总的来说,还是让人吃惊的。
本来依着凌巴一直以来的想法,这纪灵的水平,估计也就二流不到三流多一点儿的水平,这还是看在他是袁术麾下第一大将,给袁术的面子,但是显然这段时期以来,这纪灵用他本身的实力,颠覆和改变了凌巴原本对他的看法,所以虽说他的晋级当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运气因素在作怪,但也确实真有几分斤两,否则运气再怎么好,也不太可能还一直到了这诸强云集的决赛。
掂掂手中的大刀,瞥了一眼观众席边上的关羽,凌巴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我这算不算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呢”?
因为看过的一些历史记载了,对于这纪灵,虽有寥寥几笔,实则名不足挂齿,所以对其实力,原本在凌巴的想象中,在这浩瀚的汉末三国无尽武将当中,估计能够混个二三流,也就到顶了,可亲自见过这个纪灵比赛的,凌巴就不得不改变了自己的看法。
现在的汉末,或者更延伸到之后可能的三国早期,无论是凌巴印象中知道的、还是对他而言籍籍无名的,整个世界的武将体系,首先就是要分成了入流和不入流两个大类。
所谓入流,自然就是在武学一殿堂上登堂入室,而非只是单纯的舞枪弄棒、花拳绣腿式的耍耍,更不是一些花架子、假把式,而是一招一式、一刀一枪,都是能够做到为武而用;反之,则就属于不入流的了,如果放在后世,那些街上混混和地痞流氓之类的打架斗殴,就是属于此列,而且还是属于其中最低等的层次,毕竟就算是不入流,达到顶峰的时候,普通人的群殴也不会是其对手的。
而在入流之列中细分下去,又可以由低到高,分为四个大级别,分别是三流、二流、一流乃至于超一流。
如果说这是一个金字塔形状的话,处于金字塔最顶端的,就是那些超一流水平的武将,在凌巴的认知里面,他现在还未曾蒙面的吕布吕奉先,极有潜力、将来不出意外也是一定会成长起来、且有可能变得更加强大的小马超,还有现在基本上已经快要处于一个武将人生巅峰时期的关羽、张飞、典韦、庞德、颜良、文丑等等人,当然,还有一些历史上有记载,凌巴却到现在还素昧生平过的赵云、黄忠、孙策等人,算起来也有不少,但实际上就是在这其中,也有更详细的区分,比如那“一吕二马三赵”的说法,还有无论怎么说都是毫无异议的“吕布武力三国第一”的说法,至于实际情况,却还有待凌巴自己去发现。
所谓乱世出英雄,未必指的就是,乱世之中“英雄”特别之多,而是说的,许多时候,英雄无用武之地,而一旦到了乱世的时候,这些所谓的英雄,便得到了一展能力的舞台和机会,所以才给人许多的英雄“突然冒出来”的感觉。
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凌巴从来不敢小瞧天下英雄,更不敢小瞧”天外有天人外人”这句话,对于那些他不知道的“无名高手”,他也很是小心、不敢小觑的,就比如说是对审食河,虽说有一个“曲阿小将”的名号在作祟,但凌巴确实对他并不算了解,只是既然他有实力,也肯接受自己的招揽,这是再好不过的局面。
而对于历史上所描绘的三国时候群雄争霸时期,经常都会出现的“猛将事迹”以及几乎天天都有的战争对峙、将军斗阵,凌巴现在是还没有能够见识到这样“群星荟萃”的局面,只是因为时候未到而已,但看大汉帝国风雨飘扬,几近末日,和自己的出现与否无关,历史大势所趋,必然最终还是会走向乱世,到那时候,这一切自然就会出现了。
再说回到这纪灵身上,在这样的时代里,英雄辈出,武将更是层出不穷,然而其中能够上得了是超一流的,也唯有那寥寥数人了,就无论数量还是质量上来说都是比得上后世珍惜的国宝大熊猫了;剩下的,更多的当然是混在底层的二三流的武将,而能够在这其中脱颖而出,是为一流武将,再配以一定的机遇,要想在这乱世有立足用武之地,甚至要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也并非是什么难事,而就凌巴的感觉,这纪灵,虽然仍然还是停留在了二流武将的层次,但已经是很迫近了一流武将了。
就这实力,的确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毕竟虽然一流猛将没有超一流的武将那么稀少,但不多是肯定的,而一旦有,也都会是坐镇一方的大将军之类的角色,要不然以后也是会有那么一天,就是很有前途,纪灵虽然还不到这个层次,但差距终究不大,更何况沙场才是最为磨砺人的地方,焉能知道以后没有可能通过这条道路,走上真正的强者道路?所以面对他,凌巴是半点儿小巧的心思都没有。
凌巴虽然还是讨巧了,但说到这纪灵,却也称得上是他一路以来目前为止所碰到最强劲的一个对手了,尽管这种对手其实还不放在后面某些人的眼里。
凌巴自己,目前实力就能够算得上是一流武将了,实际上,如果还是停留在前世的水平,他也就是一个二流武将巅峰水准,不过这一世几次机遇之后他又有了不小的进步,所以也算正式跻身进能够与那些真正厉害武将一争高下的起点上了。
正式开战,凌巴和纪灵用的,一个是截头大刀,另一个则是用长柄大刀,形状上有些差异,但都是属于阔口大刀一列,这类大刀,似乎也是适合于那种大开大合的打法,更适合于力量型的武将使用,从这点上来说,凌巴相对似乎处于弱势,就在之前凌巴选择武器的时候,知道凌巴要选择截头大刀的时候,庞德有所担忧也是因为这个,虽然对凌巴击败纪灵很有信心,但兵器的选择也很是重要,否则如果一个不小心,也是有可能发生让人意想不到的意外的。
但凌巴心意已决,更何况他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人到口的反驳,突然在看到那自信笑容的一刹那,自己先打消掉,而后心里还在替他解释着,他这样做一定是有深意的。
其实凌巴哪有什么深意,只是心里确实是自信,就表现了出来而已。
或许是看到了他这样的表情,对手的纪灵虽然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可也是有几分气恼,怪只怪凌巴的笑容实在是太欠揍了,他大喊了一声,抢先发动了攻击。
凌巴心里暗叫了一声来的好,才不躲避,居然是直接迎着撞了上去,两个人的交手,正式展开……
在擂台上重新开始一场大战的时候,在主席台之上,今天没有丝毫疑问依然出席现场的刘宏兄妹,此时也是眼神略微有些紧张的盯着,不过两个人的心情,那可就不太一样了。
虽然对于凌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但是担心是免不了的,而且也是发自真心的,刘宏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可不象是自己那皇妹,怎么会对这个凌巴产生这种情绪,不过想想就罢,也不深究,就全都归结到了凌巴对自己的好处上去了。
“皇兄……他……他不会有什么事情吧?”眼见得场上,凌巴和纪灵的比赛,双方斗得是越来越凶狠,也越加显得凶险,明月公主的小心肝儿扑通扑通跳的剧烈厉害,拉扯住了身旁刘宏的衣袖,就小声的问着,问完就羞涩的低下了头去,也许也是觉得自己这样的举动,实在是有些太不符合礼制了吧,毕竟再怎么说,自己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呢?
刘宏促狭的笑了笑,却并没有捉弄她,反而对她如此有些心疼,握握她的柔荑,突然低声恨恨道:“若他日后有负于你,朕决不轻饶……”
被刘宏这样一句话说的脸上都快要渗出血来了,明月公主扭捏了一下身子表示不依,但口头上并没有反驳。
至于今天这样的比赛,作为凌巴正室的貂蝉,却终因身体的原因,没能够赶来,但作为凌巴,也的确是并不希望现在的她到这种场合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倒是小马超跟着经过了昨日加一夜的修养,已经初步恢复了的庞德,也坐在了主席台边的角落,看着凌巴的比赛,也在暗暗加油却又担忧着。
不过这些人并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凌巴,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面,有了一种自己无法掌控的异常!
突如其来的异常感觉,让凌巴发自内心深处的,有一种急于发泄和狂吼的深切渴望,但却被他强自压制住了,因为他隐隐的感觉,这样做的后果,非但起不到发泄的效果,反而是会更糟糕,说不定就将自己置于一种无法挽回的危险境地里。
而且,让得凌巴心里更加惊诧甚至快有些不知所措的是,他能够感觉得到,这种强烈的从未有过的异常的感觉,居然便是来自于“易筋经”。
一直以来,不管是在前世还是今生的这些时候,凌巴从来不曾放下过的,也是心里最大的依仗的,便是“易筋经”了。
一直到今世,更是在地下城的奇遇中,让他找到了真正自以为完整版本的“易筋经”,所以只是在简单的尝试过了几次,觉得大概没问题了之后,凌巴便开始照着其继续修炼了下去,这一修炼下来,也确实是让他进一步确信了,这就是完美的“易筋经”,他的进境是很明显的,在超越了前世所能够达到的实力之后,他更是一举突破了瓶颈,再上一层楼。
而本来稍微留的心眼,也是在自己飞速可见的进步、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渐渐被抛开了,就算是一直到了被扁素问解毒的那一次,进入那个奇特的梦境,他也并没有意识到,这和“易筋经”会有什么关系,而且那一次,对于自己心境的进步,也是无形中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只有好处,却看不到坏处,所以也让他一时只是觉得太多都是属于不可解释的想象的范畴,而那一次的,也只不过就是一个单纯的梦而已。
然而现在,在这种时候,凌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像是要被拉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那漩涡的拉扯力极其的巨大,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够承受的,到了这种时候,实在是让人心境难平,凌巴头脑里也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只感觉无数的思绪,阻塞在自己的脑子里,而他只感觉自己头疼欲裂,意识都好像要变得模糊不清,但偏偏,他又觉得异常清醒,头脑比平常更多的时候,还要显得精于计算,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许多的事情、过去的回忆,好的、不对劲的,都让他这一次,好像就是一下子就都发现了。
这一下子,让他突然想起了这么多的事情,堆积和联系到了一起之后,仿佛一切都变得清晰了起来,只是凌巴的内心,却变得更加的古怪。
也对,任谁原本认为毫无威胁、甚至还是有帮助的事物,突然却变成了毒物一般的,也不会容易很快接受得了,就好像是发现了至亲之人背叛了自己的有点儿类似的感觉。
凌巴心里变得焦躁万份,他本不是这么容易焦虑的人,头脑也都能够保持冷静,但这一次,实在是让他生平未见的突变情况,或者说是危机也不为过。
而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凌巴不得不分心二用,一边头脑在不由自主的去考虑着、分析着过去的那些异常,然后得出结论;另一方面,他却还要应对着这场比赛,但此时他的表现、所发挥出来的实力,根本就不如本身的十之三四,因为分心的关系,身体的移动、跳跃,乃至于转身、防御――现在的他,根本没的攻击,就只剩下防御了,但是这样,也是自然的受到了影响,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近乎于是一个木偶了一般。
而作为其对手的纪灵,第一个发现了这中间的不对劲,心里就是一喜,虽然更有疑惑,但就如一个沙漠中饥渴的旅人突然发现了一块绿洲一般那样深切而充实的渴望得到满足的感觉,此时也考虑不了那么多比赛之外的事情了,原本萎靡的斗志,立刻昂扬了起来,而手上的招式、发出的力量,也越发的惊人,更是越大越起劲了起来。
对于这场上突变的局势,整个竞技场内都是有所感应和发现,自然也都是觉得疑惑无比,但这其中除了极少数人,大部分人并不能够看得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好象只是这么一下子,在擂台之上,原本一边倒、凌巴凭借着截头大刀完全压制着纪灵的局势,一下子就被翻盘了,而现在的局面却是向着纪灵这边一边倒,凌巴是在步步后退,而纪灵却是越逼越近,隐隐的,还有将凌巴逼出擂台的趋势。
主席台边上,明月公主贝齿紧咬双唇,都要咬破渗出血来了,看到这里,心里焦急的都要上火了,这下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不矜持的了,拉着身旁刘宏的胳膊,一个劲的撒娇道:“皇兄,快叫他们停下来吧!子卫、子卫他……他快要死了!”
刘宏这回却是没有理会明月公主的叫唤,他也感觉出了清醒的诡异,但他此时皱着眉头,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眼珠子在眼眶里面转了又转,突然低低地呢喃了一声:“好奇怪,好熟悉的感觉……”
明月公主见叫唤他似乎都不理会自己,气得撅着嘴,撇过头侧到了一边去,但是想到了处于危机中的凌巴,急得就要站起来大声喊停,却反而是被像是刚刚才醒过神来的刘宏立刻拉住了,将她按回了椅子上,低声呵斥道:“大庭广众之下,公主之尊,这样像是什么样子?”
刘宏和明月公主这一回,倒并没有刻意的坐到前面去,所以还是在最后面,但是他们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是在再后面,加上那最高位置的地势影响,都是很容易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的,而在这样几乎是众目睽睽的环境里,一举一动,都是会引人注目。
而明月公主毕竟是贵为金枝玉叶,若是在正常情况之下,都不得随意抛头露面的,所以她现在在这种公众场合公然出现,被大家都看到了,就已经算是刘宏对她的特殊待遇和宠爱了,如果还想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的话,那后果严重些甚至不堪设想。
似乎是被刘宏这样突然的呵斥弄晕了脑袋,明月公主一时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感觉自己皇兄似乎有些不对劲,小心的探了探他的手,又小心翼翼的低声道:“皇兄,臣妹……知错了……”
刘宏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口气突然变得过重了,环视了明里暗里注意着这里的周围众人一圈,对着明月公主,想笑、但一时还是笑不出来,只是语气缓和了许多,抚着明月公主柔顺的秀发,柔声道:“皇妹,朕是疼你,但有些事情,还需有个度,过犹不及?”
明月公主没有反驳,也不敢反驳,心里不知什么想法,但反正表面上,她还是温顺的点点头的。
刘宏似乎也没有抱着她会听进去的希望,视线转向了场中的凌巴,低声道:“比赛,还没结束呢……”这一瞬,他的眼神异常的深邃,好像是能够穿越时空未来,跨过无尽间距,透视人生至真;而就在旁边的明月公主从侧面上看过去,居然还在其中看到了一丝冷冽至极的光芒,让人几乎看上一眼都是会感觉要寒至心灵一般的。
明月公主也是极其聪慧之人,听到这一言,再看到这些,虽然还不能够完全明白刘宏的意思和心意,但身体却是禁不住地一颤,微微抬起来,看着场中央,眼神中满是担忧和复杂。
此时擂台上,局势对凌巴已经越来越不利,纪灵还真的是越打越猛了,可谓是将“趁你病要你命”发挥到了极致,而凌巴精神恍惚的,居然还能够凭借着近乎本能的一些动作,躲避过一次又一次接二连三的连环剧烈打击,也足够人惊得一地眼球了。
这个时候,对于这种局面,主席台上、观众席上,各自都是议论纷纷,但无一例外的,都开始不看好凌巴了,毕竟他现在的表现,就不说符不符合他的身份的问题,就是和他之前的那些比赛表现对比起来,也是显得大失水准的。
而此时众人都不知道的,凌巴自己,又感觉到了新的变化……
在这个时候,凌巴又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了全新的变化!
作为一门让凌巴觉得根本就离不开的功法,“易筋经”不只是在平常修炼的时候,就是在正常战斗的时候,因为其独特的增幅和加成作用――曾经可以变打变升级,现在至少还能够绵延体力,所以凌巴也都会同时运转着功法,就是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然而现在,他感觉到自己这整个运功的脉络,都是突然变得十分的紊乱不清,说白了,就是有点儿走火入魔的味道,但是偏偏,凌巴又能够感觉得到,非常诡异的,与此同时,“易筋经”运转能够产生的效果,却并没有消失,如非如此,以他现在的状态,恐怕根本坚持不到这么久,早就被纪灵打趴下了。
可就是这样子,不上不下的,才让他最是难受,心里的急迫感、和现实的状况,压迫得他心理压力十分巨大,再粗壮的神经线,也不禁要崩裂了。
那边对面的纪灵也十分困惑,甚至越打越觉得憋屈,本来看到了凌巴突然状态不佳,还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可他尝试着全力发动攻击,却发现这凌巴居然还能够好几次勉强躲过去,就算不能够躲过的时候,凭借着类似于本能的一系列动作,他也几乎都能够化解得了这些攻击,所以看似凌巴被压迫得十分狼狈、完全处于下风中,但只有纪灵自己知道这其中,他有多么的郁闷。
你说你输就输、赢就赢,打就打、停就停,这样子算怎么回事呢,玩人啊?
其实如果是换作了实力比他强得多的典韦、关羽等人,自然不会产生这种情况,怪只怪他实力不够强悍,没法真正压制住凌巴。
所以到得了后来,不用凌巴多说,他自己都有些泄气似的,攻击渐渐放缓了过来,而且也是体力上有些消耗,看着情况,也就稍微放松了一下,这样子,让凌巴的压力顿时大减;可他根本来不及轻松,因为他发现,在纪灵减轻了打击力度之后,自己身体的异样感,却只是反而更加的强烈。
“嗡!”
如暮鼓晨钟一般的巨大声响,透彻在他的耳畔和脑海,凌巴的精神一阵清明、又一时变得恍惚,反反复复,不知其所终也。
而表现与外的,就是让众人都要大跌眼镜的,看着凌巴这下子又有了变化,变得是一会儿十分正常、甚至有些超水平发挥的阻挡住纪灵的攻击,进而又将其顺利压制,可又过一会儿,情况又颠覆过来、变得完全相反了。
面对着这诡异的状况,纪灵更是要郁闷到吐血,可他能力之所限,空有想法无法实现;而观看众人心中也都是滋味莫名,更不知是什么想法和感觉,总之就是很复杂、很无语。
“二哥,怎么回事呀?”经过了一天的缓冲,不只是庞德,就是张飞,恢复力还更要夸张的,自然现在更是显得生龙活虎的,而对于凌巴的比赛,他和嘴上说不、其实口是心非的关羽一样都很是关注,而且和关注别人不一样,他们并不是将凌巴当成对手的来关注,虽然两个人毕竟不同,但在内心里面,都是将凌巴放在了一个特殊的存在上,所以看待的角度自然也有所不同,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看着场中情况,张飞感到疑惑的同时,还有几分担忧。
关羽自然知道张飞奇怪的是什么,他自己何尝不是?虽说因着某些原因,复杂的交杂起来,使他对凌巴并不是很有好感,但客观的来说,凌巴确实也不差,不管是从为人还是武力方面来说,虽然自从那一次涿郡之后,关羽就再也没有和他真正正面交过手了,但看也看得出来他的进步,他和张飞兄弟还曾为之深深惊讶过;同时对于纪灵,他们也不是不了解,就是单单现在,都没有太过出彩的表现,所以说原因还是在于凌巴,但是凌巴又发生了什么?
不只是关张二人,凡是看着这场比赛的人,不管是那些原本因为昨天的精彩比赛,而对今天满怀着期待的纯粹的观众们,还是一些心中有鬼的“投资者”,更或是和这参赛者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关系,心里想法就更是复杂,袁氏兄弟、皇帝刘宏和明月公主、乃至于三公之二、众多官员贵族……他们怎么能够料到,现在的凌巴,处于一个十分奇怪的状态。
在这种时候,说是对他的一个危机和困境,也可以说是一个机会、一个挑战,如果他挺过去了,就会犹如人生转折一般的,就像是武学这一进境上的萨拉托加大捷,此后就是注定了的独立顶峰。
凌巴现在就觉得,在头脑混乱的同时,脑中似乎还有着一块儿稍微清明一些的场地,但这块地方,现在却被开发出了一块战场,而在这里,有两个自己,正在争夺着统治权,一方,是嗜杀、更是冷酷无情的一面代表;另一方,则是关键时刻冷静,平常还是温和的就犹如一直以来的自我。
凌巴突然升腾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是通常看到的一些玄幻小说一般的,一个词突然映入了他的脑海――“夺舍”。
凌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的这种猜测,毕竟这还是现实的世界,虽是古代,但不是异界;也有可能,这只不过是他现在已是变的都有些模糊了之后,自己胡思乱想的结果。
但他确实是有所感觉,似乎那嗜杀冷酷的一面“自己”,就是因为修炼了“易筋经”而带来的某种副作用,产生的一种变异人格,而现在却是因为壮大了之后,要和自己的本人格抢夺身体和精神的控制权。
这说来不可思议,而且还算是一个可怕的念头,但并非是不可能的,实际上,在现实中,也并不是没有出现过精神分裂的情况,有的时候,特殊情况下,有人确实可能同时具备两个人格,而这种情况一旦产生,如果不能够以一融二,那么毫无疑问就是精神失常发狂的悲惨结局,也就是俗称的精神病。
“呀!”凌巴突然心中升腾起来的强烈不可克制的狂躁念头,让他的心情只感觉更加的焦虑不安,这个时候,满脑子的全部都是发泄的念头。
凌巴心里隐隐的不安和恐惧,但旋即又被自己打破,现在这种时候,绝对不能也不该有这种情绪,否则只会给那阴暗一面以可乘之机。
一定要坚持住,坚持、坚持、再坚持……
咬住牙坚挺住,克制、控制,自己的身体,还有自己的意识……
给我……压制了,破了!
突然感觉到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或者说是被压制住了一般,半眯着的眼睛突兀的睁了开来,凌巴视线里,立刻出现了纪灵又一次袭击而来的长柄大刀的刀尖。
“哼!”一声冷哼,再没有了任何的干扰,凌巴手中原本摇摇欲坠的截头大刀,猛地一紧握,然后高高抬起来,半空之中,只见得无数刀光挥洒,似乎都要看不清了两个人之间的身影。
一道身影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曲线,呈抛物线之后重重的落下,而后,众人便看到了只是在电光石火间、在众人几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局势突变地便分出了胜负的擂台上,一道身影昂扬挺立;而在另一边擂台的下方,躺着一个身影――胜负,一触即分。
擂台之上,面对着纪灵再次袭来的猛烈攻势,凌巴身体自岿然不动,但内心里面却仍然是在掀起惊涛骇浪,感觉到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孤独弱小的身影,在同时面临着一大群狂暴猛兽的围攻袭击一般。
啊吼吼……
那些不知道是真的存在、还是纯粹由他脑海想象出来的兽吼声,无时不刻缭绕在他的耳畔,干扰着他的视听,以至于在他心里,慢慢地就好象浮现了这么一幅场景:一个无比巨大的圈子,笼罩着一个十分渺小的点,在如此强烈的对比之下,恐怕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场不用结局也能够猜得到胜负毫无悬念的战斗。
但是凌巴不信!
他从来不信命,前世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反逆之人,从来就不相信,一个人天生下来的命运,就注定了这一生的人生轨迹,所以他一生都在武装自己、不断拼搏,他不羁、他特立独行,都只是因为他心里有着自己的骄傲、有着自己的坚持,就是这一次,也绝对不会例外。
猛的甩了一甩头,自己给自己莫大的信心和鼓励――百比一的巨大比例又如何,就算注定失败的结局又如何?不拼一次,枉为生命。
就是这样,不屈的意志,好像分散出了一缕缕,将凌巴整个人都包围住了,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充满了斗志,凌巴感觉,自己好象有一种,又回到了那一次、那一天,到达那个神秘的地下城的时候,还有,那一次扁素问帮自己解毒的时候,自己做的那样一个古怪的“梦”,那个梦境,此时回想起来,是那样的深刻,好像就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般。
凌巴现在深刻的知道,这不是玄幻小说,这更不是灵异场景,只是在他自己的心里面做的斗争,有的时候,即使只是类似于这样想象的斗争,也是这么残酷,因为来自于精神层面的压力,有的时候更甚于现实之中。
而与此同时,凌巴心里在狂吼,不断的狂吼,就好像是一只洪荒凶兽的复苏,力量渐渐的恢复,暴戾之气横行,之后――
呀呀呀呀……
面对着那些所谓的困境和挑战……
全部都……给我镇压了!
凌巴心里一阵的狂吼,像是要给予自己灵魂强大的力量,而后就觉得,似乎在自己眉心、灵堂处的地方,突然产生了什么异变的样子,好象有一缕刺眼炫目的光,刺破了一大片无尽的黑暗,同时带给整个人懒洋洋的温暖感。
凌巴这一刹那,就摆脱了所有的束缚,桎梏似乎仍未打破,但他却冲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牢笼,得到了算是暂时的解脱。
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突然感觉到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或者说是被压制住了一般,半眯着的眼睛突兀的睁了开来,凌巴视线里,立刻出现了纪灵又一次袭击而来的长柄大刀的刀尖。
显然这一次,因为凌巴再一次产生了“异样”,几乎已经要熟悉了其中“规律”的纪灵这一回,显然是用上了自己最强的一击,大概希望借由这一次,摆脱掉现在这样让自己郁闷又尴尬的局面了。
可惜的是,他终究是晚了一步,而这一晚,情况,自然也就注定要发生截然不同的改变。
“哼!”一声冷哼,感受到来自于自己精神层面再没有了任何的干扰,身体也完全的恢复了掌控力,凌巴眼中异芒一闪,手中原本摇摇欲坠的截头大刀,猛地一紧握,然后高高抬起来,半空之中,只见得一刹那间,无数刀光挥洒,就好像是一轮金乌,在经历了过分的暗淡之后,突兀的绽放了直刺人心底的光耀,让人感觉似乎都要看不清了两个人之间的身影。
之后就是,一道身影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曲线,保持着飞快的速度,一个猛地力量,就呈抛物线飞出之后重重的落下。
而后,众人便看到了只是在电光石火间、在众人几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局势突变地便分出了胜负的擂台上,一道身影昂扬挺立;而在另一边擂台的下方,躺着一个身影。
站在擂台上的那个,身躯昂然挺立,只是面上表情有些古怪,只是此时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些,不是凌巴又是何人?而至于擂台下的是谁,作为失败者,现在也没人去在乎了,因为结果很明显了――胜负,一触即分。
“嗷嗷嗷……”
只是几秒沉凝,虽然过程中不是尽如人意,但结果还算是没有出乎意料,而且凌巴最后发挥出来的那一击,就是关羽张飞看到了,都有点儿眼前一亮的感觉,是如此的惊艳,所以只是瞬间,欢呼声立刻又响彻了整个竞技场。
观众席上,不少刚才还感觉有些失望的人,此时却都是受到了这有意被挑起来的气氛的影响,也跟着一起欢呼雀跃起来,实际上,大多数人怎么想得到,凌巴的胜负,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是看着热闹,比赛结束了,几乎是自然的一种反应,而且还是人云亦云的随波逐流。
而在主席台上,为凌巴担心的,自然是松了一口气,明月公主更是心头一块大石重重落地,甚至过了好半天,才轻吁了口气,撇过头去看着眼神淡然的皇兄,心里却更多了几分异样。
庞德和小马超也是放下了担忧,不过心里还有着疑问,就等着后面凌巴为他们解答了。
关张二人对视一眼,眼神都很是复杂,如果说之前的时候,关羽还并不是很将凌巴放在眼里,尤其是今天这一场比赛开始没多久的时候,凌巴的表现虽然因为诡异让关羽很是疑惑,但同时心里只是对他更是觉得嗤之以鼻,然而就一下,就只是那最后一下,凌巴在那一瞬间突然爆发出来的,绝对是要远超其所表现出来的表面正常实力的,这让关羽在怀疑他是否之前还有保留实力的同时,又更是疑惑,毕竟如果真的有所保留,那么为什么这一次,又使出来了呢?关羽可不会觉得,一个纪灵,就需要他如此对付;而张飞,实在说不清楚他现在是什么感觉,或许也有为凌巴松一口气,不过看着凌巴,眼神也是多了几分异样,要说其中多了什么,恐怕就是原先在看到了典韦的时候才会有的光芒吧。
再有袁绍、袁术等人,心中想法不一而足,总之是各异,但对凌巴而言,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反正他现在,已经结束了比赛,而且最终,也已经赢了。
不过这场比赛,在过程中,确实也有许多的变数、偶然和惊险,也幸好,凌巴这场所面对的是纪灵,而且这纪灵还明显有些被他打怕了的感觉,或许也是因为一路运气过来,没有遇到过什么太让他感觉压力的对手,才有些自然而然的轻心大意,到这里,凌巴心里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虽然说本来对纪灵,他就是有把握的,可结果没出来之前,谁也说不准,就是他自己,也无法掌控全局。
更何况,在中途,居然还发生了那么一出让他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一个不好,如果他今天的对手不是这纪灵,而是如关羽之流,那么他今天的处境绝对是堪忧的。
凌巴心里暗自一阵侥幸,穿越回来才没过两年,他可不想这么轻易的就“再次穿越”了,而且对这个世界有了太多的依恋。
这一次也警醒了他,就算是自己一向觉得可靠的修炼功法“易筋经”,都不免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意外,这其中有什么差错,自己并不清楚,但也留下了心眼,这一次控制得住,下一次可就未必了。
这次回去之后,定然要小心查探一番,毕竟那种异变,现在只能说是暂时的被自己强大的意志所压制住,但难保什么时候再突然的冒出头来。
这种情况,绝不允许再发生……
站在擂台之上,微闭着眼睛、昂扬的姿态,凌巴缓缓昂首,头向上,成微四十五度角,而后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在高兴,还是在庆幸,总之他现在的脑子,很清醒。
不过他这个姿势,在某些人眼里看起来,就很明显有些装逼的嫌疑了,但在这个时代,装逼又如何?有实力装逼,没实力被雷劈,现实就是如此。
就是明月公主看着他这副模样,对他刚才的狼狈模样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眼中似乎都冒出了星星来,脸色也微微有些晕红了;倒是刘宏,看到这一幕,只是看着、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相比较之下,很明显的,倒在了擂台之下的纪灵,虽然说他输得并不冤枉,可心里郁闷、憋屈,整个比赛过程中积郁的情绪,反而是在这个时候,“哇”的突出一大口血来算作发泄,虽然就算是袁术看到了这个结局,也并没有想到要怪他,可他自己想不开啊――这简直就是在玩人啊!
但现在已经没有人关注他的想法了,他被人扶下去,而凌巴也走下了擂台,四面的观众、如潮的声音还没有断绝,也似乎不会再断绝,但他不可能再留下去了。
这一场,是“武林大会”决赛轮八强进四如半决赛之前的第三场、也是倒数第二场的比赛,结果:凌巴战纪灵,毫无意外,胜!
不管在这过程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终究这一场让人略感揪心的比赛结束了,而现在,也不会有人去追究那么多――没有时间,因为下一场比赛紧接着就要开始了,这就是比赛节奏紧凑的好处吧?凌巴心里松了口气的想着,回到了自己位置上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浑身有点儿不舒服,略微感应了一下,才知道是几双眼睛注目在自己身上。
按着感应看过去,第一个发现的,是庞德和小马超二人,凌巴是坐在主席台上靠中央的位置,而他也没有利用自己的“特权”,所以这两人只能够坐在稍微前排角落的地方,不过凌巴这里算是居高临下,彼此正好能够对望。
凌巴对两人抱以一个放松的微笑,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小马超也报以一个微笑,同时还做出了一个夸张的吁气的表情,或许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在面对着凌巴和庞德这样他目前最亲的人的时候,才能够让他稍稍流露出一些真正属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气,不过说实话,现在的小马超,也渐渐到了这个世界里的“成人”阶层,更因为习武的缘故,外形上早就已经脱离了垂髫童子的形象,他今年可是已经十岁了呢;至于庞德,此时则是在一旁拍着小马超的小脑袋,冲凌巴点了点头。
除了小马超这边之外,另一边,还有两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凌巴看过去的时候,正看到了向自己露齿憨笑的张黑子,不过凌巴感觉这一次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比起过去似乎多了什么,说不清楚但又让他隐约觉得不舒服,在张飞的身边,自然就是刘备了,不过此时他的注意力,都是集中到了准备上擂台的关羽身上,凌巴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奇怪。
反而是再另一边,袁氏兄弟也是一脸对自己很感兴趣的样子,不过袁绍的笑容终究是带着几分含蓄,而袁术则显得真诚多了,可惜在这个时代,大部分人看到他这样子,大概只会觉得他藏不住心事、非能成大事之人吧?
凌巴一一的“回报”了这些目光,不管他们其中是善意还是恶意,又或者其中的善意是真还是假,他都是报以微笑。
凌巴就这样灿烂地笑着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有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回过头去一看,却不由目光一滞,他看到了明月公主,她的眼中,即使在这个时候,也满满的都是对自己的担忧,或许是这样吧?凌巴心里自嘲的笑笑,不知为什么这一次居然没有再转开目光去,而是也对她抱以一个温柔的笑容,让明月公主顿时羞红了脸,微微低下头,怯弱的样子,更添几分魅惑的可爱。
这一刻,凌巴感觉自己心里,似乎真的是有什么被触动了一般,很难得,又很清晰的感觉,也或者,是在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的内心又发生了什么自己都不清楚的变化,那突如其来的“易筋经”的异变、暴戾冷酷的气息,也不是全无影响吧?
但凌巴很快就没时间去想这么多了,一来比赛还要继续,而且因为他心里早就定下来的对比赛的安排,所以对于接下来这场比赛,他尤为重视,更关键的是……他是主持人啊!
“接下来,到了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凌巴站起身来,环顾左右四周的观众席上,满满地、人山人海,这种很容易让人心里得到巨大的充实和满足感的场景,此时的凌巴却是心情十分冷静的面对。
而后,全场的焦点,顷刻之间,都是集中在了这决赛轮、进步四强半决赛之前的最后一场最关键的比赛,从此之后,八强将成为历史,而四强也将正式诞生,最后才要开始进行最终的对决,决选出来前三甲。
接下来,是八强战的第四场、也是最后一场,也是今天的第二场比赛。
比赛选手,八强中剩下来的最后两个人,关羽,以及颜良。
颜良文丑,被称为是袁绍麾下的“哼哈二将”,二人中,一直都是以颜良为长的,但若论实力,按照过去几场的表现来看,文丑还更要略胜过一筹来。
不过这两人,在有一点上,倒是不分上下,那就是相貌,两个人长得都是其貌不扬,不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对于这些武将、异人更是显得尤为真切。
关羽身高九尺,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其貌甚伟,相比于颜良来说,在外形上自然更容易获得人的好感,而且他身上的独立傲气,对于这里的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都有着很致命的吸引力,所以他的呼声,也自然而然要比颜良高得多。
一声声的呼喊,声调明显的超过了“颜良……”的呼喊,不过两人可都不是容易被场外影响的人,一到了场上,立刻都是形成了自己独特气场一般的,互相目视对方开始对峙起来。
这几乎也成为了比赛的一定惯例,关羽所持,自然就是青龙偃月刀,也是凭借此刀,让他一路过关斩将,虽然说其中他本人是起了关键作用,但这柄刀也还是因此闻名于洛阳;颜良所持的,却是一杆长枪,而这杆长枪,大家也都见过,隐约有些印象,但却并不了解。
“此枪,以冷寒沉铁打造,长近丈,重百零八斤,名曰、锋芒!”擂台之上,声音如雷,让四周观看之人,都是感到随着这声音起扬,而同时热血沸腾了起来,而这颜良嘴里每说一个字,手中的长枪,就转动的越快了几分,同时眼中闪烁的光芒,也越来越耀眼,让人分明能够看得清楚,其中有熊熊的战火在燃烧,越发的炙烈。
关于却是傲然一笑,对于颜良此番名作挑衅,有些不屑一顾,声音冷冽道:“枪长何如,枪重又何如?便是短你三分、轻你五十,照样不在话下!”
“一寸长、一寸强,一份力,十分惠……就让某、送你一份见面礼吧!”话音刚落下,颜良手中锋芒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洒自如、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绚丽的曲线,然后随着整个身体的动作,如一只起跳的饿狼,直扑关羽而去。
“喝!”关羽冷喝了一声,脸上冷冷一笑,毫不介意的一个扭身,返身而退,而后身体再极其快速的一转,躲过了颜良送来的这一枪,手中青龙偃月刀,恰在此时,就如同早就算准了一样的,一刀劈在了枪尖上,令得整杆长枪的枪身,都是伴随着不安分的轰鸣剧烈的颤动了一番,而就是这样玄妙的力量,一直透过枪身传到了持枪的颜良手中,只感觉虎口一阵发麻,这不同于大力量的直接碰撞。
这就要涉及到了物理方面有关于受力面积之类的一些问题,举个例子,一个人的身上,如果有大片的肌肤、大片的肉被一支强有力的打手,用十分强大的力量揉捏了起来,或许之后会出现瘀青、会出现红紫,但很少让人能够感觉到锥心刺骨的真正疼痛感的,而且那些表面的所谓“伤痕”,过不了多久、甚至皮肤好的还更快就自然而然会消退好了;可若是换成了只是揉捏一小块地方,反而更让人觉得疼痛。
一样的道理,关羽透过枪身传递过去的,其实很大一部分,都只是震动了枪柄,自然就使得,颜良握枪的手,受到了震动影响,而虎口会发麻也是正常,这却不像是那些重力的打击。
一样的道理,关羽透过枪身传递过去的,其实很大一部分,都只是震动了枪柄,自然就使得,颜良握枪的手,受到了震动影响,而虎口会发麻也是正常,这却不像是那些重力的打击,直接是依靠这纯粹的力量压制着,其中还暗含了一些巧妙的技巧。
应该说,关羽并非是不懂力量,更不是不擅长力量,而是他对于力量的使用和了解,都到了一个十分透彻、令大部分武将都要望尘莫及的地步了,就算是不需要使用多重的力量,却也能够达到一样的效果,而也能够与如颜良这般的对手都是打成平手。
这就是境界上的差异!
在这点上,颜良与他相比,差了不止一筹,所以虽然真正单纯的力量上,关羽或许没办法获得太大的优势,毕竟颜良也不是好相与的,河北大将的名号也不是白得来的,但从一开赛起,关羽仍然是能够几乎仅仅就是凭借此完全压制颜良,使之处于下风,这足以说明其中玄妙。
在四周围观的众人,大概也是没有想到这二人居然是说打就打,而且一开始就绝不留情面,不过从决赛部分一开始的时候,八强中间,除了纪灵稍弱,可都是没有一个真正弱者的,会有这样的表现,也实属正常,但大部分人,还是等到稍过了一会儿,才完全反应过来,然后就看到了这堪称精彩绝伦的连续互击,这可比凌巴和纪灵的那一场,要来的激烈多了,所以最后大家反应过来之后的结果就是,那震耳欲聋的狂呼声,直接是震得整个场地似乎都受到了波及,好像都是要剧烈的震荡了起来,如果这里有天花板的话,或许连天花板都要被轰开了,只听得耳边不断响起:
“关羽,战神……”
“关羽,必胜!”
各种各样内容不一、代表内心激动感受的刺耳的呐喊声,在耳边传响开来,更是一边倒的,关羽的呼声,直接压过了颜良的呼声,但其中嘈杂,让人听了不禁皱眉,却也按耐不住的要融入这种气氛中来,这就是群众力量的伟大、也可见其影响力之深厚恐怖如斯。
就是凌巴看着此时场上关羽和颜良的比试,也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心中早有所料,而且之前也不是一次两次看过这个“小红”的比赛了,可那些时候,都没有谁能够像是颜良这样,“逼”出关羽的真正实力来,在那青龙偃月刀的挥洒之间,凌巴甚至产生了一种视觉错位的感觉,似乎那柄原本只是刻有龙图花纹的大刀,一下子真的变成了一条活着的青色巨龙一般,缠绕着关羽的身体,将他整个人烘托得像是一个来自于远古的战神。
如果说,对面的颜良的确如狼似虎,拥有着果敢很辣、凶猛无畏的气概,配合上了锐利无匹的锋芒,就更是如虎添翼,号曰、“飞熊”;但这些在关羽的面前,却好像都是不值一提,至少没有什么能够引起他的关注,他的眼神始终保持着足够的冷静,那是属于王者的冷静,而且更是天上的王者、龙一般的霸气和沉着。
龙,在古代神话中,就是一个神秘而遥远的存在,不管多少人质疑这个存在,但却摆脱不了其在人心中经历千年遗留下来都挥之不去的印记,而且是每一个人。
龙神秘,高大威猛,而且实力超群,力量极其强横,代表着是绝对的权利和无上的权威,当然了,在这里,用龙来形容关羽,或许有些不合时宜,毕竟“真龙天子”刘宏就在现场,但他的表现,却足以当得上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战神”的称呼。
当然了,是现在吕布还未出现的情况下!凌巴又在心里面,暗自加了一句,只是自己都感觉得到,自己的心思现在变得有些微妙了,或许所谓的“有实力就有魅力”,说的就是这个。
而凌巴还注意到,看到这一幕,在自己视线范围以内的几个“重点关照人物”,他们的表情还是各不相同的,或许也从一定程度上反应了他们各自的心态。
比如刘备、张飞兄弟二人,难掩兴奋,刘备显得放松了下来,张飞则是眼中一片火热,而且视线又摆向了另一边,凌巴跟着看过去,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典韦也到了,不过没有跑上来,而是跟着在一个更隐蔽不好找的角落,身边似乎还隐约有一个玲珑小身影,大概就是桃儿了,看着张飞的神色,凌巴心中就是一阵狂汗,知道了显然这个战斗狂人,现在看到了关羽在场上的“表演”,似乎也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始自己新一轮的征程了,昨天的那一场,大概根本没能够让他觉得过瘾吧?
除了这两人,明显是比较关注和担心关羽的,还有另外两个人,便是那一直未曾让凌巴放松过注意的袁氏两兄弟,这二人其实没一个简单的货色,但此时看着场中,都是掩饰不了眼中对于关羽的那团火热,就是颜良的“老板”袁绍,似乎也因为关羽的突出表现,而使得他对于颜良的失利,反而好像没有那么在意了,让凌巴看得不由直皱眉。
除此之外,还有个别的武将,看着这场比赛,跟着忘情的呼喊;至于那些朝廷大员,大多是跟着刘宏来的,仍然是保持着必要的矜持,只是三公之二的杨彪、王允二人,都是满脸笑意,也不知道是说到了什么笑话,还是为这大汉又“多了一个栋梁之才”而感到高兴。
不管这四周围的看官们想法如何,场上面,关羽和对手颜良的比赛,在十分快速的数十个回合激烈碰撞交手之后,已经是进入了一个白热化的阶段。
“哈!”面对着颜良毫不留情紧跟着枪后扫来的一腿,关羽面无表情,一个腾跃至半空,然后余势不减地直接在半空绕了小半个圈,最后落下的时候,却是又到了颜良的左后侧。
“噗!”手中青龙偃月刀眨眼之间,在凌巴的眼睛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是紧跟着到了颜良的后背上直直斩了下去。
颜良却仿佛在后面生了一双眼睛,身体在这空隙间向右一扭,双手却诡异的抬起了手中的大枪,往后狠狠的一刺,那枪尖,也仿佛是长了眼睛似的,直奔着关羽面皮而去。
锋芒枪在耀眼日光的映射下,却反射着比之寒冬冷风还要刺入骨髓的冷冽光芒,只是转瞬之间,锋利的枪尖,已经是到了关羽面前。
关羽似乎也早已料到了颜良没有那么容易屈服,却是冷冷一笑,对于自己这一击被挡住了,却仿佛是毫不在意,而面对着颜良刺来的那一枪,眼中突的燃烧起了炫目的火焰光,心里却在默念着:“一、二、三……”
噗哧哧……
一连串的火花爆裂的声音响起来,就在锋芒枪到眼前的同时,青龙偃月刀却也被关羽高高扬起,好像是早就准备好的守备,他的身体却是没有后退半分,而是就这样硬挺挺地直立在了原地上,但硬是凭借着一双手,手中一柄刀,在挡住了颜良猛烈冲击的同时,用声势浩大的反击做出了自己骄傲不容侵犯的宣言。
颜良额头已经微见汗,而这在过去的比赛中,是从来不曾发生过的,他现在终于能够明白了,为什么在前几次的冲撞中,关羽似乎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虽然这也有关羽本身性格的因素,但更多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其本身恐怖的实力。
颜良也是高超的武将,在力量的使用上,也是娴熟无比,而且非常善于控制力量,但是很多时候,他在力量上的控制,和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武将一样,都并不是靠着对力量本身的理解,而是靠着长久以来临战实践经验的打磨,而形成的一种几乎习惯反射式的控制和打法,所以,他对于力量,其实并没有自己的领悟,光在这一点上,他无疑就逊色了关羽许多。
看过玄幻小说的人,都应该知道,不管是武道,还是什么其他的修炼之法,殊途同归,一般到了后来修炼至较高境界的时候,靠的已经不是勤学苦练,而是个人的悟性,而在实际的武学上,这点用上来,相差其实也不是太多,这也就能够解释了,为什么武学之道绵延千年,习武之人也是无数,但在这其中,真正的高手却是凤毛麟角,就在于,习武之人,最看重的还是他的筋骨根性,这其中,既包括了本身身体的因素,比如说,看其是否能够适应习武,还有习武之后未来可能达到的成就,根据其身体的“性能”也会有一个预估;最后、也是更为重要的,如果想要达到武道的更高境界的,要看的就是这个人的悟性方面了,毕竟不管是由先师言传身教,还是看一些所谓的武功秘籍,都是要靠着一个人的悟性,对于习武来说,并不是依样画葫芦,就能够成才的,和创作一样,还要形成自己的风格,至于悟性这方面再细分下去,也就是接受能力、理解能力等等之类的了。
就像是上学读书,同样的一篇课文,不同的人,就能够读出不同的东西来,而读出来的这些东西,也有深浅之分,究其根由,就是源自于个人不同程度的领悟能力,领悟能力高的,自然读出来的东西,可能会更多,也有可能,会更深,而领悟能力较低的,则相反。
颜良虽然不说是一个没有领悟能力的或者说是这方面能力较差的人,不然也达不到如今的水平,但显然和关羽比起来,要差了不止一筹,这也就注定了,今天的这场比试,只要不出意外,他获胜的几率,已经随着时间的缩移,也在不断的减少了,毕竟在这过程中,他个人的状态肯定有下滑,而不管心志再怎么坚定的人,在这样的处境下,都难以保持心静,就如打仗时候的擂鼓,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其士气必然有所滑落,而一旦如此,必然出现心灵缺口,进而成为招式上的破绽,而他对面的对手,可是关羽,绝对是能够抓住最佳时机、把握最好机会的能手,一旦给了他机会,颜良就真正没有了翻盘机会了。
噗啦……
果然!在双方又交手了数十个回合之后,局面胶着的时候,颜良却是眼看着自己颓势已定,虽想挽回,却已无力回天,而就在这一刹那,招式间便露出了一个破绽,虽然只是很快就被他补救了过来,但仅仅是这样一个简短的瞬间,也已经足够了关羽做出反应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关羽手中青龙偃月刀高高一挑,颜良一个不慎,手中的锋芒枪便是被之挑得一松,而就在他因此而再次失神的刹那,关羽却是已经绕到了颜良的身后去。
为什么要绕到他的身后去?很快,就有了答案。
已经反应过来了的颜良心底一惊,心中隐隐有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手中锋芒枪已经重新掌握,他下意识就要回头去望身后的关羽,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已经突兀的从他的侧后方,贴面直扫过来。
带起一阵刀风,扑哧扑哧的声响,在他耳边的空气中炸裂开来,让他心中如被投下了一块巨石,原本还能够保持镇静如水面的脸色,一刹那大变、惊骇欲绝,但毕竟不是庸手,临阵经验也是十分的丰富,电光石火之间,在心中可能还犹豫不决的时候,身体却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躲避。
颜良的整个身子,就往青龙偃月刀夹风而来的相反方向躲避了过去,而后身体急退了几步,反身停了下来,再次面对着关羽,整个人像是一只武装的刺猬,显得十分的戒备。
看到这里,大部分武将,包括凌巴都是眉头一挑,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这些一流超一流的武者,因为本身的实力,还有战斗经验的各种因素,综合起来,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身体会很本能的做出一些反应,同时也代表了其内心里面对这种危险真正的情绪和态度,这颜良此举,分明就是表明了,他真的打怕了,被关羽打怕了,或者也不应该这么说,而是那一刹那的最直观反应而已,至少,在彻底反应过来之后,颜良已经恢复了冷静,现在脸上虽然还是找得到一丝慌张,但却能够沉着面对面前局势了。
可是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晚了!
两个人再次冲撞在了一起,这回还是关羽主动发起的进攻,颜良却也只是慢了半拍,就跟着整个身体毫不犹豫地蹿了出去,但作为凌巴,自然能够看到其中更深的差别,比如说,颜良的速度慢了许多,证明着他此时的状态,其实还未完全恢复过来,而关羽却是显得气势恢宏。
两道身影都是很快,只是几个大的跨步,已经互相欺身而近,同时,两个人手中各自的兵器,也都紧紧的握着,快接近的时候,又立刻挥舞了起来,然后……
咣当!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金属撞击声再次响起,显示这其中精彩绝伦的对碰,但此时两个人速度都实在是太快了,大部分人都还没能够看清楚两个人的交手,但是很快……
“啊!”随着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还有一声惨叫,两个再次冲撞在一起的身影,立刻又被自然的分开了,而这一分开,大家立刻就发现了不同,因为颜良虽然最终还是已经反应了过来,但仍然是有些措手不及,而关羽却是以本来就强过一筹的实力压制,还有信心十足的准备,双方之间,高下立判。
两个人都是一触即分,也都是各自后退了,但关羽却仅仅是小退了半步,而且脸色依旧红润――好吧,他的脸色从来都是这么红的;而反观之颜良,却是一个劲的后退,一连十数步,本来就已经被挤到了扩大的擂台边沿的,这一下子,更是险些就要直接掉下了擂台去,还好最后关头,硬生生的停住了,但很明显,此时的他再受这一击,已经变成了强弩之末,整个人的脸色,都是显得有些苍白,显然是再无可与关羽一战之力了。
关羽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以单手扶在了一边,而另一只手,则是抚着自己的美髯,好一副“美髯公”的气派。
颜良趁着这个时候,去望了主席台一眼,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关羽,一拱手叹道:“在下输得心服口服,再打下去,亦是白费力气,认输了……”说着,将手中的锋芒枪随地一甩,倒也有几分洒脱的意味。
“哦啊……”
这一刻,整个竞技场里面,欢呼声、呐喊声却是更高了,好像此刻这个舞台,就是专门为关羽而设的,而他就是这整个世界的中心,其中的声音,更是多了几分真心,那是观众们,也被他征服了。
“武林大会”决赛轮,第四场也是半决赛之前的最后一场,关羽斗颜良,关羽胜,确定下了最后一个四强的名额。
在这一刻,望着擂台之上宛如真正的武神一般、像太阳散发着炫目光芒的关羽,凌巴心中似乎突然有一种明悟。
从前自己对于关羽,其实是很有些成见的,究其根由,不就是因为关羽很多时候表现的,实在是太过于让大多人反感的眼高于顶、傲慢冲天?可是看着这个关羽、此时的关羽,或许,他不应该说是傲慢,而是骄傲,骄傲和傲慢,终归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想到骄傲,凌巴更是好像也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样,不像现在如履薄冰、考虑周全,而自己,却反而对类似过去的自己抱有成见?可笑吧……凌巴心里一边自嘲的想着,觉得自己,从此之后势必还是要改变一下自己对于这些所谓古人的看法的,自己大多数的印象,对于这汉末三国时候的无论是谋士还是武将,很多其实根本就是来自于后世看过的一些评论或者是历史记载,但这些其中的真实性,很让人猜测,而这也就造成了认识上的误差,使得自己在对待这些“古人”的时候,却是用了错误的态度,说不定还会造成错误的后果,到时候就算是知道了想要挽救,恐怕也来不及了。
毕竟,历史记载的终究是“古人”,而自己现在所看到、所面对的,却是一个个真正活生生的人啊。
凌巴想着想着,不禁又陷入了沉思,他还想到了更多。
经历了起起伏伏的过程,“武林大会”的最终于要拉开序幕,因为这比武的四强终于宣告诞生了。
四强分别便是,目前战绩全胜的关羽关云长,并列的张飞张益德,还有同样也是并列的两个――典韦,以及凌巴凌子卫。
接下来,也将由这四人,展开前三甲冠亚季军的最终争夺战,当然了,对于凌巴而言,他的目标只有一个:第一、冠军!
北风萧瑟,寂寞路人。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地上有聚合离欢、悲喜交加。
风尘仆仆,一水诀别,隔断两岸三千夜!
世间之事便是如此离奇,昨日还对坐炕头,今日却要依依惜别;昨日仍可见彼此三分旧色,今日之后却注定天涯两地人。
不过今日分别,只是为来日更好的相聚,还有,彼此前程归宿。
在昨天的决赛凌巴胜纪灵、关羽胜颜良,决出了包括另外两个典韦和张飞在内的四强名额之后,在即将到来的半决赛之前,就是为期三天的准备休息,而在这三天里,凌巴却要为许多事情做出安排来,有关私事的,也有关公事的,更有公私都有的,就比如现在,这一决绝送别。
送别的对象,主要有三个人,小马超、庞德和那个“曲阿小将”审食河。
送别的目的,此时却还不足为外人道。
凌巴身处这样氛围中,饶是他心态乐观,却也忍不了胸中微戚。
对于自己的安排,有的时候凌巴也感觉颇为无奈,其实他还真是有些舍不得这些要离开的人,尤其这其中还有他的义子小马超。
和小马超的关系,早就已经从最初的自己“倾慕”这个三国名将到现在还真的是有些不是血缘胜似亲情的感情的关系了,小马超对他有近似于对父亲的依赖,他又何尝没有对小马超有近似于对儿子的关怀?如果这点要放在后世去说,大概很难有人相信吧,收了个名将做义子,还有滋有味、感情深厚的。
但是凌巴知道,自己现在看到的这个小马超,早就已经开始了一段和历史中完全不一样的命运,不管是在现在,还是将来,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的到来,早就无形中改变了这段历史,改变了这个世界许多人的命运;同时对于小马超,也是因为自己参合进了他的生命里面,使得他的人生轨迹,早就发生了让自己都决然想不到结果的变化,同样的,既然已经这样,自己也就有了那个义务,担负起了照顾他,更是要培养他的义务。
因为知道在历史的记载中,这个猛将的名气之高、还有实力之强,所以对于凌巴来说,在培养人这方面,还真是有些压力的。
小诸葛亮好说,因为因缘际会,凌巴碰到了司马徽,再说了,就算是没有自己,他们两人的人生也是会有着意料之中的交集的。
但凌巴对于小马超人生的“改动”实在是太大了,虽然现在看起来,小马超的实力进步飞快,但凌巴知道,这一切还不够,远远的不够,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西凉锦马超”,甚至可能就这样被埋没下去,所以尽管感觉十分不舍,但凌巴却也必须要忍耐住这不舍,因为他知道,在雄鹰翅膀保护下的雏鹰,永远达不到鹰击长空的高度,因为一切的成长,都是要经历真正的人生实践,才能够获得,光有前人的经验,光有理论的基础,是远远不够的。
而根据历史中的部分,凌巴知道,如果真的要让小马超成长起来,不可能将他一直束缚在洛阳这个地方,虽然目前看来,这里有着太多的好对手,但三国里面的武将、猛将、名将,可没有哪一个是坐在自己的家门里面,靠着和一些所谓猛人打几架就能够进步得了的,他必须要经历过真正沙场、战争的磨砺,也只有这样,在这样一个世界、这样一个时代里,他才能够算得上一个真正的将军,真正的军人,是不可能不经历战争的。
因为来自于后世,凌巴了解了太多所谓演习制度培育出来的所谓军人,许多部分的能力,都是值得人怀疑的,尤其是在随机应变的方面。
不过凌巴当然也不会放心小马超的安全,在战场之上,可以放纵他一下,但不能够过分,凌巴可不想小马超这个时候就在战场上夭折,虽然感觉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他这个算是本来就定好的计划,一直到今日才实施,主要也是因为庞德,希望他能够去保护和陪伴小马超,但因为之前还有他的比赛,就一直拖延到现在,才算告了终结;虽说在他看来,审食河应该是有着不输于庞德的实力的,但毕竟庞德才是和小马超的亲人一般的,而审食河,对小马超而言,终究只能够当一个保镖之类的人,而现在的小马超,还是处于非常需要亲情温养的阶段的,所以凌巴干脆将两个人都派了出去。
这样是一举多得,不只是对小马超有磨砺作用,而且也保证了他的安全和心理健康成长,而另一方面,对于庞德和审食河,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更是算践行了自己对于审食河的“承诺”。
男儿当自强,入得军伍,更当以建功立业,对于庞德还有审食河,京城洛阳确实不适合他们,前线、沙场才是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至于貂蝉,她和小马超经过这段时期的相处,还有凌巴从中调和的关系,虽然达不到胜似母子的程度,但因为小马超自幼就没有了母亲,而貂蝉也确实很喜欢孩子――貌似没几个女人不喜欢的,所以彼此“互补”一下,也是培养出了感情来,但这种场合,以她的性子,还有考虑到了她此时的身子,也就没有让她来了。
“义父……”临了要诀别,小马超终于流露出了平常很少显露的真情来,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如果放在后世,大概这个年纪,还在上小学,就算在这个时代里,他也要再过几年,才算是真正的成人。
似乎凌巴让他这个时候去沙场的决定,有些不人道,但是凌巴知道,对于小马超的培养,绝对不能够害怕残酷,而应该是担心够不够。
忍住心中情绪,凌巴深沉的拍了拍小马超的脑袋,然后转过去看着庞德,“一切,都拜托令明了!”
庞德郑重点头,“将军也当保重……”
凌巴又看向了审食河,审食河却是咧嘴一笑,“放心,将军所托,小人定当遵从。”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提到“小人”,凌巴就莫名想到了“曲阿小将”的称呼,莫非他这么喜欢“小”,还这么喜欢别人称呼他为“小”?会不会,他的那里也很小呢?凌巴心里不无恶意地想了一番,下意识的,视线就瞄到了面前“小人”的某个关键部位,让某人脸角肉狠狠一抽,感觉浑身都有些发麻的感觉,只能够心中慨叹,是不是自己所“跟”非人哉?
凌巴又叹了口气,终于转过头来看向了小马超。
小马超赶紧挺直了身躯,像是在接受领导检验的阅兵,让凌巴看的一阵好笑,又微微觉得有些心酸,莫名其妙的滋味,在心中就开始弥漫扩散起来。
“给老子记住……”凌巴感觉自己这个自称实在是越来越顺口了,但看着小马超的脸色,依然是一派肃穆,“到了沙场之上,不可逞强、不可贪功冒进,更不可大意自傲,一切,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为主!”
或许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但看着凌巴的表情很不玩笑,小马超自然也是郑重点头,突然,他又昂起了头来,看着凌巴,露齿一笑道:“义父放心,再回来时,孩儿定当风风光光,耀我门楣!”
凌巴只得点点头,强忍住了某种释放水闸的冲动,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越“老”越多愁善感起来了,他知道小马超所说的“门楣”,不只是代表着马家,也代表着自己。
“去吧……”凌巴挥一挥手,三人决然而走。
行不至半途,小马超却又再次回转过头来,看着凌巴,大声叫了一声:“义父……”然后,他狠狠的高举、摇晃着自己的双手,高声喊叫:“孩儿一定要成为天下第一,嗯,一定会的,义父等着……”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洛阳城的西城,城门口处,远外数里之地,一个别后闲亭,相别数人。
这样的景致,在夕阳余晖的掩映下,更有几分苍凉感,添人心中悲戚,叫人情绪感觉莫名有些发堵,只是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尤其在这样一个一切为了生存的年代。
凌巴与小马超三人依依惜别,三人中,恐怕也就是审食河,和他之间最属陌生,不过也因为决定了“跟”他,自然凌巴也要好一番交代;至于庞德,凌巴相信他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是一个很善解人意的人,更是一个很好的良师益友,和他交往让人很轻松,而因为武学修炼的关系,凌巴和他之间交流颇深,自然也是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毕竟在末武时代,武学堕落,或许有些好处,但更多的还是弊端,而与庞德的交流,正是有助于弥补凌巴原本武学知识体系里面的不足,当然了,实际上也是能够成为互补作用的,毕竟相对于庞德、他的进步,凌巴在这其中也不是全无作用;最后说到小马超,这是最让他担心、放心不下的一个,毕竟算上关系,应该是最亲近的,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在这样一个注重名分的时代,两个人的义父子关系,还是很有束缚力的。
而且马超终究没有吕布“三姓家奴”的“履历”,虽然在历史上,也有说过他和韩遂之间的一些事情,并且因为其勇武桀骜,还为刘备所深深忌惮,但凌巴有足够自信,现在的小马超,已经开始走向了一条和历史上截然不同的道路,那么随着他的成长,他的性格的塑造,一定也会不一样;让凌巴担心的,却还是他的武力问题,不知道自己这样“改变”他的人生,对他究竟是好处多一些,还是坏处多一些,也只能够尽自己所能,将一切往好的方向去,而这一次诀别,大多也正是出于此目的。
对着小马超,那是千叮咛万嘱咐,就好像真的是一个儿子要远游、怎么都觉得不放心的父亲一样,凌巴最后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过了,才停住,然后,愣了片刻,微微一叹,就什么都没有再多说,只是挥挥手,示意三人离去。
三人当即转身离开,不过一同离开的,当然不可能只有这三个人,当初庞德留在洛阳的时候,随着他来的那些西凉军的兄弟,有一部分被遣散了,还有大多则是自愿留了下来跟着庞德“混”,其中大部分,还都被凌巴交给彭和诸葛加以进行“改造”,收拢进了自己的“狼牙军”以及火影卫中去。
这一次送三人离去,因为此事干系重大,而且三人算是和自己都有不小的关系了,所以凌巴也算是下了血本,除了在刘宏面前加以饰言,让其给予方便,安排妥当之外,他也是从这原本的西凉军兄弟中,抽调出了不少目前在“现任岗位”上都是表现相当不错的精英分子,拢共不下五百人,这样的一支队伍,自然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凌巴对外也没有什么掩饰。
此时在这三人背后,就是一只方方正正、阵法严密的队伍,三个人一走,方阵队伍当即也是井然有序的前进了起来。
这支队伍,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不管是兵员素质还是每个人的装备,都绝对称得上是精良,而且清一色,全是骑兵,当然了,因为马匹资源的问题,这些人坐下的马,算不得什么好货色,但这点,凌巴也另外有所安排,现在只是赶路,而非真正的马上就要打仗了,所以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夕阳下,别亭边,随着大队人马,庞德、小马超和“曲阿小将”审食河三人齐头并进,然后,在凌巴的目送下,越走越远……
直到这一队人的人影在自己的视线里面彻底的消失不见了,凌巴才收回了目光,心中暗自叹息一声,不知为什么,就真的感觉自己心里莫名有些伤感的情绪了。
大概是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么久,也真的是为一些事情付出了自己真诚的心情,所以有些情绪是难免的,更何况,在渐渐开始甚至习惯了现在乃至将来阿谀我诈生活的时候,还能够拥有这般的温情,是多么的不易,也只有身在其中者,方能够体味。
凌巴不想要自己真的变成一个完全被这个时代融化的人,所以他一直坚持着,即使只是将内心最真实和深层次的东西藏着,也要保留着不让其消灭。
想着想着,又不禁想到了这离去一行人。
凌巴让小马超三人率领着这数百人的骑兵队伍赶赴的,倒并非是黄巾起义军的前线,毕竟黄巾起义有朝廷正宗的指派大军出击,这点人真的要上,也可能于事无补,反而作为历练,边境地区最为适合,同时对于小马超来说,还有一个最为适合的所在,那便是西凉――“西凉锦马超”的名号,绝对不是白叫的,虽然凌巴不知道在自己改变之后的历史,会不会再次出现一个“西凉锦”,但为了小马超考虑,这里目前来看的确是再适合不过了。
当然了,这里就有必要要提到一点,就是关于韩遂的问题。
现在可和历史上不一样了,凌巴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韩遂的确是已经成为了小马超的杀父仇人,而如今那韩遂,因为西凉局势已成定局,早先朝堂一番争端之后,便已经定下了,由韩遂接任凉州刺史之职,不过朝廷又额外派遣了一个颇为强硬的军司马过去,名为辅佐,实为监督,只是究竟实际效应几何,谁也不清楚,所以凌巴让小马超等人过去,除了沙场军中历练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帮助制衡韩遂,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行非常手段,这一点,也是凌巴在说服刘宏帮助安排小马超等人的时候,下的一剂猛药。
说起来,刘宏对这韩遂也没有好感,而且也并不是傻子,也能够稍微看透点其中玄奥,对于韩遂近乎于自立为王的做法,虽然愤怒,但是将在外君命都有所不受,更何况他也知道自家江山是怎么一回事,不是鞭长莫及,而是无暇顾及,而且终究韩遂没有做出明目张胆更过分的事情,或许朝中也有不少人被买通了,帮他说了下好话,刘宏也就顺坡下驴,可不代表着就不记挂于心上了,所以凌巴一提到这一点,他哪里还有不同意的道理。
也就是因此,凌巴算是帮小马超等人争取到了不少“优惠”,但究竟如何,还是要看他们自己,将小马超送回韩遂掌握之下,看似是送羊入虎口,但凌巴自有庙算,一切安排妥当,便稍微置下心思。
凌巴不知道在历史上,韩遂的西凉“政权”如何,但他知道如今的天下局势,已经大变样了,辽东提前出现了一个公孙度,西凉也提前出现了一个韩遂,而凌巴对于天下的布局,自然也是更加快了速度,效果如何,还有待时间和事实检验,但根据荆州的结果来看,不会太差。
这一行过去,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更不知道这一次,能否取得成功,虽然有着“历史经验”告诉凌巴,让“西凉锦马超”回到西凉,回到最适合他、属于他的舞台,更关键的是要让他在真正的战争和血腥中成长和自主独立的,才是对他最好、也是最有帮助的,而这,对于自己的目的,自然是最有利的。
要论三国时代,虽然热血、虽然引人,但在许多人的眼中,除了那群星璀璨的文武交织,更让人叹息的,却还是三国所带来的许多不利的影响。
比如说这段时间的战争,虽然说涌现出了不少让后人追忆和热血沸腾的猛将、名士以及谋主,尤其像是吕奉先、关云长、张益德、马孟起、周公瑾、典韦,或者是司马德操、郭奉孝、诸葛孔明、庞士元、贾文和等之类的,不仅是在此时名传天下,更是最终留名青史,但不管这个过程是如何的引人入胜、热血沸腾,这些战争,终究都属于不义之战争,从本质上来说,许多的战斗,甚至就是为了满足某些野心家的私欲,而这结局所带来的苦果,却最终都是要天下的平头百姓们来承受,百姓流离失所,是真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当然,也不能够说这些战争不必要,因为历史的一切,都并非偶然,就像是黄巾起义,有张角这类人的鼓捣作用,但汉室朝廷的倒行逆施,也是一个必然因素,造成起义必然会发生,只是时间地点的变化而已。
再比如说,在那三国魏晋后期,因为中原动乱不止、边境防守削弱而以至于发生的……“五胡乱华”。
所谓“五胡”,指的是匈奴、鲜卑、羯、羌、氐五个胡人的游牧部落联盟;而“五胡乱华”,则是指的三国之后的东晋时期,是塞北多个胡人的游牧部落联盟趁中原的西晋王朝衰弱空虚之际,大规模南下建立胡人国家而造成与中华中统政权对峙的时期,同时因为这时胡人频繁建立的政权林立,所以这一时期,又被称为是“五胡十六国时期”。
而造成这一切一切的结果的主要原因,其实便可以追溯到这汉末三国时期,诸侯制霸,朝廷丧权,百姓罹难,人口剧减,等等因素,使得西晋建立全国统一的政权之后,中原却始终都无法再恢复到秦汉时期的水平,尤其到了西晋惠帝时期,更是发生了八王之乱,使得本来就饱受重创的中原大地战火重燃、又不平静,而给了“胡人”以可乘之机。
实际上,胡人进入中原,早在汉末就已经开始了,东汉的时候,根本无法回复到原先先祖汉武帝刘彻“犯我大汉者,其虽远而必诛”的泱泱大国气派,而匈奴等胡人部落得以休养生息,实力渐渐壮大,而且渐渐向着中原靠近。
或许有人还会觉得,如果没有之前的南北朝,没有北魏孝文帝改革,那么也就没有了后来的隋唐盛世;同样的,如果没有了之前的“五胡乱华”,没有经历民族融合,也无法为后来那一切奠定基础。
的确,五胡乱华从客观上来讲,起到了促进民族融合、游牧民族向着先进农业文明进步,同时一定意义上,封建制度也在这融合过程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完善和,从这点上来说,所谓“五胡乱华”,对于历史的进步还是很有作用的,然而其手段、其代价,却是当时无数汉人的鲜血和头颅,却是八年之内华北地区人口消失、“十室九空”,甚至一度中原人口由千万锐减至不到千万。
由此可见,五胡乱华,绝对是三国魏晋时候,一个让中原人感觉无比心痛,同时也是无比耻辱的时期和事件,这件事情的直接最大影响就是,中原人口的急剧降低,甚至一度降到了和那些“胡人”差不多的水平。
虽然文化的交流融合,往往伴随着暴力血腥,但以牺牲了过大半数人口、而且大多还都是汉人的代价,来完成这样一场中原与胡人的交汇和文化碰撞融合,究竟是否值得?因为并非是没有更加温和的方法的。
古代西方建立起第一个横跨亚欧非三大洲的马其顿王亚历山大大帝在为东西方文化碰撞交融的方面,做出了十分直接和明显、且影响十分深远的贡献,他大力鼓励和倡导异族通婚,并且他自己首先与东方女子结为夫妻,以做榜样,而造就这一切的前提,正是他倚靠着铁血的手腕、频繁的战争构筑起了一个庞大帝国之后,才能够创造出来的条件。
但相对于此,三国时期显然不太一样,因为它的战争,不是建立在征伐他族和民族融合的目的上的,而是非正义之战,是个人野心膨胀所造成的争霸战争的后果,最终受苦的,还是众多的平头百姓。
凌巴对于不管是曹操,还是刘备、孙权,这些有名的三国“领导人”,并不十分感冒,理由正是在于此。
而这,也正是凌巴之所以安排小马超去往西凉之处历练的另一个重要因素。
凌巴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悲天悯人的人,但对于这些历史上发生的“遗憾”他和大多数人一样,都是怀着许多的感惜,如果有机会,想必许多人都想过要改变这一局面,只是大多数人没有这个机会,也可能没有这个能力。
但他不同,既然已经生存在了这个世界上,在这样一个时代里,他也渐渐开始掌握了属于自己的力量,更开始要渐渐的走向历史舞台的最前沿――他有一种感觉,很快就要了,他完全有这个条件和能力,尽自己所能的,去做自己想要完成的,不敢说什么匡扶社稷,但避免那样的局面就够了。
凌巴也知道,乱世的很快就要到来了,从黄巾起义的开始,就意味着这个天下将不再平静了,这是一场江山的博弈,究竟谁能够笑到最后,如今还尚未可知,而凌巴身为局中人,所要做的,便是尽自己所能的改变、维护,希望这样的历史,能够顺着自己的心意走下去,虽然知道这样不太可能,但他确实一直在努力着。
首先要改变的,就是这五胡乱华。
凌巴将小马超安排去了西凉,除了历练他、制衡和监督韩遂,还有就是希望能够借此打击胡人,不要说什么对少数民族歧视还是种族驱逐、灭绝之类的言语,因为今时不同后世,仁慈只会坏事。
对于这一点,必须要早有防备,凌巴心中叹息一声――只希望自己,还来得及……
眼见得小马超三人,领着数百的精英队伍渐行渐远,直到背影都再也看不见了,凌巴才从原地走开。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最需要忙的时候,凌巴也没有办法放松了去,先不回家了,去办办正事儿吧!
这样想着,一离开城门口,凌巴就立刻向着火影卫暗部所在而去……
洛阳,“悦来客栈”。
夜深人静,正是寂寥无人时分,打更人还未开始在街道上游荡,如今这时代,可不会出现像是后世那样,“不夜城”车水马龙的夜市场景。
后世的夜生活可谓十分丰富,一到了夜晚,城市街道立刻变得灯火辉煌,好一派现代化都市的气息;而在这个时代里,现在这洛阳城虽然并没有设立宵禁,但还没有多少的娱乐活动,类似“武林大会”这种又是在白昼举办的,一到了晚上,大小店铺关门了,街上每人自己走也没意思,倒不如在家里,各自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温暖生活。
只是近来的凌巴,这几天原本应该是战前休息调整的时间,却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没有办法完全静下心神来,至少,在这之前要好好的将一切先安排了妥当,才能够放心,就连陪着貂蝉的时间,都少了许多,不过貂蝉正在嗜睡的时候,只是每日陪在身边给个安慰,似乎就已足够了;况且自从两个丫鬟到了家之后,除了帮着照顾貂蝉,貂蝉也算是多了两个说话的人,就算没自己陪在身边,也不至于感觉那么寂寥。
当然同时,最近的她也越来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都说有了孩子的女人,才是真正完整的女人,她也确实是更具有女性的魅力了,对于凌巴的吸引力自然大大加强,但一来凌巴最近确实太忙,二来也考虑到了她的身子,他又不是个急色的人,所以倒也都忍得住,只是恐怕某一天爆发出来,势头会很猛很恐怖,场景会很黄很暴力。
至于扁素问,这段时间似乎是在研究着华佗留给她的《青囊经》,反正最近凌巴是难得见她一面的了,不过这样也好,到免得自己头疼。
随着“武林大会”临近尾声,凌巴所面临到的一个迫切的问题,也就是和明月公主所谓的婚事,如今他也算认命了,既然没理由更没能力反抗,就只能够遵从了,再说短期看来他其实也不吃亏,反而处理得好,还能为自己带来不小的益助。
今日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日后,凌巴也不感到烦闷,因为有了责任,为人夫,和即将为人父的责任,使得他处理起事情来,也大多时候干劲十足,因为他知道,现在自己所为的,绝不仅是自己了。
近夏的季节,天气就像是一只初生将成年的的凶兽,已经开始出现其的狰狞面目了,而这样的天气带给人的困扰自然有所增加。
凌巴对季节谈不上喜爱与否,在他看来,每个季节都是各有其优缺点,但对于这天气,也是有些难耐。
不过还好,他大部分的时间其实并不用做事的,呆在家里的气氛,显然要比在户外好,只是这几日他确实是需要好好的奔忙一番。
而到了这个时辰,这“悦来客栈”,也是如这洛阳大部分店家一样,早都打烊了,只是这对凌巴却没什么影响,这客栈就跟他开的没什么两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点也不会含糊,再说了,他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来吃饭的。
此时在客栈内部,一个还算得上是幽静的小院子里,围着一个简陋的石桌子,坐着的正是凌巴和火影卫暗部的两名“高层”,没品老头子乐师和冷酷男卫礼;至于还有另外一个女流,贞儿现在正在算账,她可是暗部名副其实的管家婆,算的,也不仅仅是这家客栈所谓的账目,还包括“武林大会”凌巴得到的一些相关额外的盈余,总的数目不少,科类又繁杂,所以需要花费的时间倒也不少,现在还在忙着。
反正就是这三人,也足够合成一个讨论小组了,此时三人,的确是在就最近洛阳的一些事情进行深入浅出的谋划交谈。
凌巴突然提到了他早先让乐师等人注意的有关于那些洛阳黄巾余孽的动静,便问起了这事情。
“这就是最近,我们所查探得到的有关消息了……”提到这个,乐师也不含糊,翻找一番之后,一边说着,一边就将一沓沓的粗布递给了凌巴。
现在的纸可不廉价,原本凌巴打算用纸来做联系最好的工具的,却被贞儿一番精妙的算计之后,得出了如果真的要用纸的话,那花费绝对不是凌巴如今所能够供得起的这样的一个事实,让凌巴心服口服的完全放弃了这个打算。
不管是现在的蔡侯纸,还是后面的佐伯纸,都脱离不开一些弊端,就是在通用广泛度上,远远不够,因为工艺的问题,产生了稀缺性,反而使得价格很高,可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至于凌巴虽然用得起,但那也是有一个限度的,而火影卫之间的传信,那可是没有一个始终和特定限度的,所以难免的,绝对会出现超出预算和预料的结果。
当然,也有比较廉价的纸,但在比较了一番效果之后,凌巴发现这些纸的确算得上是粗制滥造,或者某种角度上来说,它们还不算是纸,充其量不过是一些简单廉价的材料拼凑起来的一个同样简单廉价的写字板之类的东东,这可不是凌巴追求的,至于贵族间十分流行的绸缎书写,凌巴那是想都不敢想,绸缎可是不管在西方,还是东方,都是对普通民众而言昂贵的离谱的东西,而现在的火影卫,恰恰就是一个“平民阶层”,所以他最后才议定了,用一些粗布来记录和传递消息,效果虽然也不是太理想,但总算是能够应急。
凌巴接过来那些粗布,粗布上面,自然都是一排排的字。
汉字的演变和,经历了一个渐变的过程,先秦时代,字体十分混乱,各个国家基本上都有自己独有的字体,而到了秦朝的时候,自然做了改革,统一了文字,并且规划了一种新的字体,名为小篆;但汉字的演变,本来就是以越来越简明为特征的,所以到了汉代的时候,随着各方面交流的加强,还有各种各样的因素综合影响,当然其中也未尝没有摆脱前朝影响的考虑,总之字体又经过了改革,这一回改过来的,则是一种叫做隶书的字体,至于之后晋朝的行书,不在凌巴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也不会去考虑那些。
原本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对于这些字体什么的,他是最烦的了,因为他除了前世时候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有稍微的接触过晋朝的行书和一部分隶书之外,对于这方面并没有太深的涉猎,而显然,汉代时候的这种字体,和后世的汉字比起来,差距要大不少,所以有的时候遇到一些复杂的文字,比较难辨认,凌巴很是苦恼,最后没办法,只好在貂蝉的帮助下,开始虚心的学习隶书。
这还有赖于“易筋经”所带给他的不少的好处,其中既包括领悟能力的提高,还有耳聪目明等能力的提升,所以他学习非常快,这当然受到了貂蝉的大力称赞,对他如此学习速度十分惊讶,同时凌巴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自然也变得更加的高大了起来。
貂蝉毕竟曾经出身于官宦之家,虽然没落,但小时候所受到的教育,文化程度也不低,教凌巴字倒是绰绰有余了。
至于在这过程中,有没有发生什么旖旎情节,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凌巴现在自然是能够将这些字都认全了,所以读起这些消息资料来,丝毫不费力,只是浏览看完之后,他却不禁陷入了沉思中……
根据那些资料显示的,最近的情况,明显十分诡异。
凌巴让火影卫尤其是暗部的人去监督和注意的,主要都是一些洛阳城内的可疑分子,他们之中有些,未必是和黄巾有什么牵扯的,而其他的大部分,都是有这样那样证据能够证明至少曾经事奉黄巾的人,凌巴要求强加注意的,也正是这些人群,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常,立刻回报。
而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心里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在凌巴想法里面可能会被对方作为时机的“武林大会”总决赛也快要到来,所以对这方面又有进一步的要求,而说起来,看着那粗布上面,一行行整齐的隶书记录下来的,大多都是些琐碎的小事,什么这家的畜生又跑丢了,那家的娘子又和谁偷情了,这些,应该都算不得异常。
但是……太安静了!照这么看来,这些人的动静,基本就是没有动静,但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让人觉得心中难安。
不过很快,随着越来越看下去,凌巴也发现了一个算不得异常的异常――最近这些人,除了日常寻常的生活,还有一件不太引人注目的事情,算起来,这也应该算是生活中的一项,就算是个别有什么特殊,凌巴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然而他们却是所有人,几乎都是集中在这段时间里面,做了同样的一件事情――买油。
这时候,没品老头子乐师挤上前来说道:“主人,这些都看完了?”
凌巴点点头,一脸沉思,“差不多看完了,发现了一点儿有趣的事情。”说着,他嘴角露出一丝诡秘的微笑来。
乐师讶然道:“主人果然是英明神武啊,这么快就找出了关键来!”
凌巴没理会他夸张的表演,问道:“就只有,这些了么?”
乐师点点头,看向卫礼,卫礼漠然以对。
“那关于这些……你们的意思,是什么?”凌巴也没管他,又瞥了一眼手中的资料,皱着眉头,再问乐师。
老头子的脸上立刻一派肃然,一般到了这种时候要讨论了,他都是会收起他腐朽的笑脸,认真道:“主人,这些消息,都是下面传上来的,没有经过任何的加工分析,应该是最正的第一手资料了……至于我们的想法,我们是想要等你来了,再讨论的,所以没什么想法。”
“嗯!”凌巴翻翻白眼,还是点了点头,又继续翻看着那剩下的资料,全部看完了,便又再闭目沉思起来。
根据刚才所看这些资料上面讯息的显示,这段时期,需要注意的那一部分人,除了那个所谓的不是异常的异常、购买油料,还真的就再没有什么大的异常的举动了,似乎真的从此安静做起良民来了。
不过,凌巴可不会这么容易相信,也许这些都只是掩饰的表面功夫。
但是,他们买油料能够做什么呢,在这个时代里面,没有什么食用油、汽油和柴油之类的分别,所谓柴米油盐酱醋茶,居家七大必备,现在也不是工业时代,油的使用,大多就是在居家炒菜上。
可是他们收购这么多的油料,要干什么呢?或者说,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油的另一种作用、点火,不过看起来,好像和自己所想的阴谋,相去太远了。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凌巴心中一动,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但这种不安究竟来自哪里,又说不清楚。
如果说,从最一开始的时候,这些情况还有的解释,但随着时间的,尤其最近情况又有了变化,凌巴或许算不上什么军事理论的牛人,但没吃过猪肉的,也总有见过猪跑,一些很明显的东西,他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这件事情,真是处处透着诡异,虽然已经是有人看着的,但凌巴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他又将那传回来的消息小心认真的重新再浏览了一遍,对方的这些举动虽然古怪,但从某种角度上来看,这并不能够成为他们就一定会造成什么威胁的理由。
应该还有其他的,什么呢?
凌巴皱着眉头,他心里也猜测,这可能会和这一次的“武林大会”有着某种关联,不知深刻与否,或许只是借由这个引子,或者是借由这个时机。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对方或许所图甚大,但是如果只是如此,似乎也还不至于让凌巴感到威胁,毕竟整个洛阳城的布防,还是十分严密的,而且有关于这方面的消息,也都是按照机密来封锁,外人休想得到,就算是可能的那些途径,也基本在凌巴和刘宏的监控之下,应该不会发生什么错乱。
凌巴想到了此处,不觉有些心烦意乱,挠挠头发,将头发挠得团团糟了,才长吁了一口气。
自己就算是多拥有了近两千年的见识,但一来自己不算是玩阴谋的专业人士,二来这件事情之所以处处透着诡异,就是因为没有半分头绪、对对方也没有更好更完全的了解,而凌巴也是抱着引蛇出洞的想法,万一打草惊蛇了,说不定就逮不住了背后那人了,所以必须冷静。
乐师看着他这样,不由上前一步,又小声地说道:“主人,依我看,这些人的动机肯定不纯,虽然咱们暂时猜不到他们的真实目的究竟为何,但是狐狸,就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咱们好好的监督,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好,不信抓不住什么破绽。”
谋定而后动,的确是现在最稳妥的办法,毕竟不清楚对方目的,说实话,凌巴心里还有一个担忧,他觉得似乎自己,并没有像自己所想的那样,真的完全将对方的行迹都掌握了,肯定还有什么看不到的隐藏起来了的东西,只是究竟不对在哪里,怎么也想不到。
这时候,一直在一旁静默坐着的卫礼突然开口道:“笨!”简简单单一个字,自然是对乐师说的,显然是对于乐师刚才的那一番“理论”的驳斥。
这卫礼,平常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寡言,但并非是没有见解,相反,很多时候他的意见也是很有参考价值的,所以听到他发话,虽然老头子乐师对他不尊老爱幼的不礼貌表现很不满,却也没有发作,而是悠然问道:“倒不知这位大侠,有何高见啊?”
卫礼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看着桌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才道:“如果……敌在暗、咱们在明呢?”
已经不用他再多说下去,凌巴和乐师都是一点就通,两人都不由得脸色微变,说实话,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而且两人也不是都没有想过,只是也不知道该归究于心里对于火影卫暗部的能力太过于信任,还是其他什么因素,都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深究,而卫礼此言,将这个问题又暴露在两人的眼前,此时不得不正视了。
但正视了又如何?还是无法想出来,对方的目的,也就如同无头苍蝇。
卫礼却又道:“或许,咱们在想着后发制人,却反而是正中对方下怀。因为他们的目的,可能就是先发制人,甚至是……”
“将计就计!”乐师直接接着卫礼的话说了下去,卫礼没有多说,也没有反驳,只是似乎一下子又陷入沉默,回归了自我的世界里去。
凌巴也沉默,今天卫礼倒是有些出人意料的,开口说出了不少的话来,而且这些话,都不是废话……
卫礼所说这些,不是有可能,而是很有可能。
现在凌巴身边,凡是能够帮得上忙出点儿主意的人,基本都走光了――郭嘉跟着曹操去扫黄了,彭被安排了“秘密任务”去做,小诸葛亮跟着司马徽学习还没出师,也就没法出来,诸葛瑾早就让凌巴帮着“下放”到了一个小地方去历练去了;至于唯一在身边的诸葛,这种事情,凌巴可不会去找他,再说了,他虽然也能够出谋划策,但可能是因为性情的关系,对于阴谋这类的东西很反感、也并不擅长,就算找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当然了,凌巴感觉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参考参考的,便是彭走后,直接接管“狼牙军”的彭脱,毕竟这支老狐狸阅历丰富,人又老而弥坚,很多时候表现得让凌巴感觉很看不透,而且凌巴也不相信能够掌握泰山贼这样力量那么久的人,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而且凌巴也想到了,当初自己去泰山贼老巢的时候,那彭决议要归附朝廷,其中恐怕也未尝没有这个老家伙的授权,否则凭借彭自己,当时“海归”也没多久,不可能一下子获得泰山贼那么多人的的,反而是彭脱,能够收获那么多的人心,更不会只是一个山贼头子的那样简单。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是这么奇怪,或者奇怪的本来就是这个世界,许多看上去混的不算太好的人,未必就是没有才了,只是还“未遇”而已,而这彭脱算起来还算是这其中“混”得不错的了。
至于现在,在这以泰山贼为底子的军中,彭脱则是在做着幕后的总统筹;明面上“狼牙军”的首领,则是早就由凌巴换成了裴元绍了,这也是凌巴有意提拔他,毕竟裴元绍也一直在进步,对于裴元绍的“上位”,军中倒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反应,裴元绍的能力表现确实是有目共睹,这些汉子信奉强者,以强者为尊,而在这些人中,裴元绍的武力值,的确是能够达到“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程度,反正彭脱父子也都没有提出过什么异议,于是一切,自然也就都顺理成章的了。
凌巴同时渐渐也知道了,电视上那些所谓的失忆的桥段果然是有够狗血的,至少裴元绍到现在还没有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不过估计就是他想起来了,一切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当然了,除非他自己找死。
实际上,仔细想想就会发现,黄巾起义中,许多看似对张角无比信奉和忠诚的黄巾将领,在张角死后,却都是最早出来割据一地占山为王的,如管亥、如波才;而像是唐周,也算是那张角的亲传弟子,可不还是做出了出卖的事情么?凌巴可不相信,这裴元绍一个看似愣头愣脑、其实很识时务的大汉子,会对张角多么的忠诚,最早跟着张角,也是为了吃饱饭,更要搏一个梦想,不然在这个年代里,谁吃饱了没事干好好的要造反?但现在既然有了机会,有了让他施展的舞台,他没有理由自寻死路,“狼牙军”中裴元绍的武力足以“称王”,但在这整个洛阳,能轻易秒了他的可不在少数,凌巴就算是其中的一个,而在目前还留在洛阳的凌巴的部属中,暗部的乐师和卫礼,其实武力也绝对在他之上,只是他都不知道而已。
当初让他参加“武林大会”,也有一些是要做武力震慑的考虑的,只是一直以来,似乎事实都是说明了凌巴有点儿杞人忧天,但在另一方面的效果却是起到了,裴元绍现在习武很勤,进步也很大,照这样下去,将来也会成为一大益助。
“狼牙军”有了裴元绍震着,还有彭脱在那儿,自然一切都不用凌巴去操心,不过想到要去请教彭脱,凌巴自己心里立刻就否决了,对于自己不怎么看得透的这人,虽不说是避之不及,但他也没有想过要去麻烦人家,况且现在的彭脱,应该也挺忙的了。
凌巴有些烦恼,开始羡慕那些小说里面,一穿越过去,一下子就得到了什么穿越特殊的福利,王八之气一散,谋士武将纷纷来投,于是根本不用考虑,直接制霸天下,江山美人统统都占一个遍;哪里像自己,还要为这种问题烦恼。
“对了,不过我们还有一个猜测……”乐师眼珠转了转,突然语气陡然凝重的说道。
凌巴差异看了他一眼,倒是很少看到他这样子,莫非他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赶紧说道:“你说……”
乐师微闭双眸顿了顿,似乎是在筹措一番言辞,而后才睁开眼睛,看着凌巴凝重道:“如果说,这一次的关键,便是在于这个共同点上的话,那么说不定,他们怀着的是一个可怕的目的!”
“你是说,放火?”凌巴的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的确,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后果会不堪设想的。
毕竟,同时购买这么多油料,而要说油料的用途,除了家常,便是点火,其中能够值得引起人警惕的,也唯有后者。
但是,再仔细想想下去,在洛阳城里放火,这是在开什么玩笑?不说这其中难度,就算是凭借着他们这段时间以来,根据统计收购的这些油料,还未必够用呢;况且,凌巴也不相信有什么人会这么疯狂,就算是张角,也不可能真的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吧?
而且,卫礼立刻又提出了反驳:“不太可能是放火,或许,这些都只是表象,他们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也知道我们在偷偷的监视着他们,如果要先下手为强,或者是将计就计,怎么可能会暴露出真实意图让我们知道?”
“这倒也是……”凌巴不禁点了点头,卫礼却并没有意见得到认同的喜悦,依然是一副酷酷的在凌巴眼中明显装逼的神色。
乐师却又道:“既然是将计就计,为什么不可能是让我们误以为他们不会这么做,但实际上却是要误导我们?”但他说这话的底气,也不是很足,显然,连他自己都不是很相信这样的理由,但他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凌巴摸着脑袋,有些犯难,一时无法定计,偏偏这个时候卫礼和乐师都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一副“你拿主意”的神色。
凌巴砸吧砸吧嘴巴,突然回过头去,却正看到了似乎是处理完了账目的事情刚刚赶过来的贞儿,她似乎有些特意的小跑,脸蛋红扑扑的,如果忽略掉了她脸上怪异的胎记,那么此时的她,称得上是妩媚动人,但凌巴只是把她当成属下,对她的外表也不会去要求,看到她这么急着赶来,笑道:“都处理完了?其实你用不着这么急的……”他知道那些账目的繁琐,虽然贞儿擅长此道,倒也不会这么快解决,只能说她都是赶出来的。
而至于为什么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没品老头子乐师的心中八卦之火又开始熊熊燃烧了起来,促狭的看着贞儿,直到她彪悍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哼!”乐师撇撇嘴,含糊不清地嘀咕道:“就知道对我们凶……”
而贞儿看到凌巴有些异样的看着自己,脸色似乎更红了,不过毕竟不是寻常女子,过了一会儿又恢复了正常,走到了三男面前,问道:“怎么了,看你们这脸色?有什么解不开的事情吗……”
乐师没好气道:“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不是你这个小女子能够解得开的。”他和贞儿言语间总是互相过不去,好像很不对头,但其实只是为了在凌巴面前表明他们关系不是很好的下属之间的一些小手段而已。
凌巴心知肚明,也不会去点破,他还知道辨别是非好坏,看了贞儿良久,才缓缓道:“那些资料,你应该也看到过了,对此,你有什么想法?没关系的,想到什么就说出来,都可以的……”他一面鼓励的神色看着贞儿,但心里却是未必抱了什么希望的,或者,只是心里面想要找个解释罢了。
贞儿没有丝毫犹豫,“为什么你们几个男人,却还要这么婆婆妈妈的呢?要我说啊,如果觉得这些人有问题,把他们全都抓起来不就好了吗?如果真的是想要找出他们有所图谋,那就严密监视,如果觉得还不放心,那么哪一方面不放心,就直接在那一方面做好准备不就行了?”
良久、良久……
感觉深深被面前的女人鄙视了、心里着实无言以对的三个大男人,各自不同的态度:卫礼将头撇到了一边,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乐师瞪大了眼睛,看着似乎决定要将彪悍风格发扬到底的贞儿,良久才竖起了大拇指,对着她,“这也行!”至于凌巴,皱眉沉思半晌不语,但却感觉,心里面好像是被贞儿这番话打开了什么。
自己似乎真的是深受那些“三国小说”的毒害了,碰到这种事情,总是想着要弄清楚这样,搞清楚那样,但其实,正如贞儿所说,有备无患就好,就算真的是郭嘉这样的谋士,也不敢说自己就真的是算无遗策的吧?就算是《三国演义》里面的诸葛孔明,赢司马懿也更多是赢在谨慎和布局上,自己走入了一个思维的误区了。
眼看着凌巴的眼睛越来越亮,旁边的乐师讶然道:“主人,你不会真是想要……”
凌巴点点头,看着贞儿,“为什么不呢?即刻起,继续严密关注这些人的动静,第一时间报告给我;另外……既然担心放火的事情,那咱们,就在洛阳做好防火的工作不就好了?”
乐师有气无力的应命了一声,贞儿却是笑容灿烂,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夸耀,让凌巴居然莫名的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如果她真地没有那块胎记的话……哎呀,我想到了哪里去了啊?
京城洛阳,凌府。
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里,凌巴此时正站在中央。
他昂然挺立,给人的感觉却分外古怪,一下子,像是一柄出鞘的锋利绝世惊枪;一会儿,却又像是一根垂垂老朽的枯木;但又一下子,好似枯木逢春,重焕生机,而且比之前次,更加蓬勃;再一会儿,却又是一个轮回……如此往复,好象真的是经历了一个又一个轮回,更奇妙的是,在这过程中,他的气息,却是诡异的,竟然有一种渐渐要消弭于空气中的感觉,或者说,并非是真的消失,而是渐渐的,融入了周围的环境,融入了这自然天地中去。
凌巴此时在修炼的,当然还是“易筋经”功法,但又已经不单单是“易筋经”功法了。
自从那一日与纪灵的比赛中,惊现了那样一段惊心动魄的过程之后,凌巴对于自己修炼“易筋经”就更加的小心了,同时也时常要小心地查探一番自己的身体,确认无误之后,才会感觉稍微放心;不过这段时间他可不敢再贸然的修炼了,况且俗世缠身也一直都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所以尽管是在即将到来的一场关键半决赛之前,剩下时间也不多了,但他修炼的进程却始终是被刻意压制得很慢,就是为了能够在突破之前,尽量的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相比较而言,比赛的胜负反而倒是其次了。
但最近一次的查探,结果却是让他感觉莫名其妙,不得不说,这“易筋经”也是有让人相当无语的地方的,因为今天抽出空来、真正深入的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同时运行“易筋经”功法的时候,凌巴才发现,原来那一次根本就是一个意外,既不是因为自己身体出了什么状况,也不是“易筋经”的修炼出了什么问题,更达不到凌巴自己胡思乱想的走火入魔的程度,而且算起来,这意外对自己,还是绝对有益无害的。
当然,这意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但凌巴估计也有着它的必然性,比如说,和那五禽功,估计就脱不了关系,不然不至于那么久时间都不“变异”的功法,在他修习了五禽功没多久之后,立刻就发生了变化。
对于此,起初的时候,凌巴原本还有几分疑虑,但经过了好一番的仔细盘查,发现结果的确是让人大大的省心,才放下了心思,但同时,心里面也不禁有了几分期待,因为他感觉,这一次的变化,让整个“易筋经”,好像都变得不太一样了,怎么说呢?如果说,从前的“易筋经”是一个良好的作弊器,但开挂也是有个限度的,而且终究这是来源于功法本身,凌巴自己也知道,如果真的是依靠着这样修炼下去,自己日后的成就,估计也就是打到一般的超一流武将,就已经到顶了,虽然说着在这个世界上,这就已经算是很顶尖的了,但凌巴因为知道“易筋经”的玄奇,所以才不会相信这就是全部。
而这一次的蜕变,正好给了凌巴足够的希望,顺利更上一层楼的希望,说不得,今后什么吕马关张,都将不再是仰望。
有的时候凌巴也觉得,是不是老天爷对自己太过厚爱了,将“易筋经”如此绝世功法送到了自己身边,但仔细想想,自己能够达到的程度,也不全是依赖于这门功法的,毕竟功法是死的,人是活的,自己的进步,除了这里面的独特,更多的恐怕也还是自己的因素;在这个世界还好,但在原来的世界里,凌巴可是经常会面临那种处在生死边缘的处境的,在那样的情景下历练下来的心性方面,恐怕比之鼻孔朝天的关羽要强得多了,至于勤奋方面么……嗯,怎么说呢?凌巴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勤能补拙的,这家伙一向是以聪明人自居的。
同时,因为早在之前的时候,凌巴就已经隐约能够感觉到了自己“易筋经”上的突破征兆,所以这一次他是不慌不忙,一边精心感应修炼,一边准备着突破,至于例行最重要的检查身体的问题,现在得到再三的确认,已经是可以免去了。
昨日,从“悦来客栈”归来之后,凌巴并没有立刻急着就修炼,而是好好的修养和调整了一番,这三天的时间明着是休息,他却根本没有什么时间休息和调养,而到了今天,现在差不多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也交给了下面的人去办,他也总算是拥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而且还好这段时间貂蝉有喜在身,许多事情都不方便,倒也直接让凌巴变得心无旁骛了起来,修炼就是如此。
而既然已经知道了身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么凌巴自然就放心的重新开始修炼起“易筋经”来,也更加放得开了,进境自然会是神速。
而且凌巴这一次的修炼,还和往常不同,往常的时候,他一般都是将之与五禽功两种分开来修习的,但这一次却是尝试着,将两种合二为一,至少,是在同一时间修习,结果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当然也是好事,那就是凌巴感觉这五禽功不愧是根据天生动物所创造出来的,十分的贴近自然,使得他对于气息的控制,以及对周边环境的感应,越来越清晰和强烈,更主要的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感觉自己似乎是达到了那些玄幻小说里面描写的至高的“无我”之境,来不及细细感应,凌巴立刻就沉入了那种状态中去。
感觉身体里面,好像是潜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一会儿化成虎,一会儿化成鹿,一会儿化成马,感觉就像是在修炼着五禽功的感觉,同时,自己心中早已熟稔了的“易筋经”的功法路线,却是同时运行起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一个小周天之后,是一个大周天,周而复始、绵绵不绝。
凌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武将,除了所谓的一流二流这样的表面区分,有没有更深层次的武者阶别,不过他倒是有听说过关于武者的几种分层方法,比如说其中有一种说的是,最开始的炼骨,到后面,则有易筋、洗髓等等,如果要按照这样分下来的话,自己现在,估计也就到了易筋的层次,而且这个“易筋”,可和“易筋经”的“易筋”不同,至于自己还有些望尘莫及的关张等人,估计早达到了洗髓的水准。
而至于为什么这么区分,并不像是那些玄幻小说写得那么玄之又玄,武学修炼也没有那么神秘,而是代表着对于武者个人身体的锤炼程度,比如说到了洗髓的水平,就有可能会达到如关羽那样,一分力产生十分效果,也即举轻若重的恐怖实力。
这些说起来玄奥,但都是对于武者极有益处的方面,无疑,这一次的修炼,虽然并没有多么明显的一整个阶层的进步,而且那样显然也不太可能通过这么一次就立刻实现,但显然这其中每一小步的进步,都是会在无形中增加凌巴的整体综合实力的。
凌巴感觉浑身顿时一阵酥爽,就像是,泡了一个温泉浴,骨头都是软软的。
到此收功,圆满大局,凌巴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本来在那一次的瓶颈之后,凌巴修炼“易筋经”便一直是顺风顺水,而且也一直都是在提升着实力,虽然还没有经过比较,但是凌巴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经基本超越了自己原先的巅峰实力,至少在战力上,完全恢复了,这也就是说,此时的凌巴,真正拥有了能够与张飞这类的一流武将一战的能力,当然,也仅此而已,若是要撑个数十回合,以如今凌巴渐渐适应了冷兵器的较量来说,还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如果要赢,那就是痴人说梦了;然而,那一次的遇刺事件,阴差阳错的,却反而成就了自己飞速进步的契机,身体发生了重大的变化,承受能力大大增强,力量上也有了质的飞跃,更令人惊喜的则是这一次的修炼,凌巴本也是无意为之,却没有想到会在“易筋经”的修炼上又触摸到新的一个境界,这完全就是意外之喜,而对于接下去的比赛,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修炼上重大的突破,凌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以前达不到的高度,以前还要想着施展什么手段才能够达到的目的,现在却是最少能够努力的凭借自己的真实实力去完成了。
当然了,现在的凌巴,自己是无法揣测出自己的确切实力的,还需要实战的检验,而接下来这一场,就是自己要对上了击败了庞德的张黑字的比赛了。
其实对于庞令明来说,与张飞的那一战,对他来说还是受益匪浅的,尤其是在外人看来粗人一个的张飞,实际上在力量的运用和在对比斗时机的把握上,绝对到了一个要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庞德自然也是不如。
就像是关羽之于颜良,张飞之于庞德,其实也算是为他上了一堂十分生动的“教学课”。
而同时,随着境界和实力上的提升,一个很明显的表现在感应力方面,凌巴本就极其敏锐,如今更是突破,而此时在他心中,隐隐氤氲着一种极其强烈的不安感,不知道是来自于何方,但是他知道,就是在洛阳,而且这一次的危机感实在太过强烈,让他心中从未有过的警惕。
但因为没有目标,所以他只能够尽自己所能,做好安全保卫各方面的措施,因为自己心里隐隐的直觉,而且以前也是有过类似的一次经历,所以他将重心,很多都是放在了这次的“武林大会”上,但对于洛阳的整个城池的防务,也没有丝毫放松,似乎唯恐这还不够,凌巴还特意安排着这段日子,火影卫全面出动,尤其是暗部,自组建成立以来,应该说这是第一次真正大规模的行动,同时,刘宏的刺卫营,也被知会了加以注意。
一切,就静等水来,由他土淹了……
中平元年五月十九日,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至少在大汉帝国的帝都洛阳,便是如此,因为这一日,经历了近半年的断续进行,在到达决赛轮之后又经历了三天的休息和调整的时间――当然最主要的是四名参赛选手的修养,在洛阳万众瞩目和期待中,终于到了“武林大会”半决赛这一天了。
这一天,天气晴好,这点也早在凌巴预料,不、或者应该说是早在某个已经被凌巴认为是这个世界里最早的“天气预报员”的人的预料,这一段时间,本该处于暮春淫雨霏霏的时候,却竟然长时间的晴朗天气,自然也使人感到舒心,更为重要的是,对于“武林大会”的举办,不会造成阻碍,仅如此则足矣。
这一天,整个洛阳城的气氛都是空前的热烈,简直到达了万人空巷的程度,这自然导致了,此间不少官员都对此颇有微词,但碍于刘宏也跟着“同流合污”,所以他们的这星星点点的言论,最终也只能够被淹没在舆论声音的海洋里了。
而作为最大范围人群的洛阳的普通民众们,对于这“武林大会”的接受度和期待值,也是随着其举办和接近尾声,而也越来越高,如果不是碍于门票和其他一些想得到的的缘故,恐怕洛阳还会率先产生“十室九空”的现象,毕竟在这城里面,娱乐活动实在是太少了,这场比武大会,正是迎合了这样的趋势。
人都是群居的动物,更都是有好奇和爱凑热闹的动物,所以对于这种场面,就算只是为了看看那观众满席、人山人海的少见场景,也够他们心痒痒一番的了,更何况这比武大赛、尤其是到了最近的决赛阶段,更是尤为精彩,这种情景可还真的是不多见,最主要的当然是,他们平民,往常可是很少有机会能够看到这样的比武的。
其实比武什么的,在这种时代里面,并不算是稀奇事情,就算是凌巴安排的这个场面大、过程更是精彩绝伦,但也没有稀有性,尤其对于那些贵族而言,他们平常的交往,也未必就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只是场面要小的多了,光光从场地上来说就没有可比性了;反而对于平民而言,这种事情听说了不少,可真正见过的人却不多,这一次能够有机会一饱眼福,更重要的是一想到了自己头上就是那些平日高高在上的贵族,与自己看得是一样的,虽然他们现在仍然看起来是高高在上的,但那感觉不一样啊。
原本凌巴还有想过要不要让那些商人们大出血来贩售贵族级别的包厢的,可想想这个时候的时代特征和国情,还是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诱人的盈利想法,他知道如果他真的提出来,恐怕刘宏就是第一个不同意的,毕竟和钱比起来,很多时候名还是显得更为重要的,尤其是在这么一个等级森严的封建阶级社会里面。
至于大汉军中的那些大佬们,也算是朝中的文武大臣,来这里看的更多的,却还是那些猛将的表现,这些人在他们心目中,可都是和良才画上了等号的,如果能够争取他们入军中……当然了,这些人也是朝廷大员里面,难得的对凌巴举办这个盛会予以的。
在大汉时候,当然还谈不上什么文盛武衰,就算是这个时候早已经没有前朝远征匈奴的气魄和实力,但军队的地位和作用也是不容小觑的,毕竟在北方,并凉地方,羌戎等少数民族不说虎视眈眈,但潜在威胁还是有的,军队仍然在起着保家卫国的使命;另一方面的原因,自然还是儒家仍然未能够成气候,至少,能够抗衡,但还不到可以挤压武臣们的地步。
对于这样的情况,凌巴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谁都知道,在乱世里面,枪杆子里出政权,军队才是一方势力立足的根本,如果能够博得军方的好感,凌巴不介意多当几次“面试官”,送一些好苗子给他们打好关系,这一次“武林大会”中,归附到了凌巴手下的参赛者,可不只是审食河一人。
不过现在谈那些还为时尚早了,目前当务之急,就是比赛的问题。
这样一场比赛,刘宏也是满含期望的来观看了,他一来,明月公主自然也跟着来了,只是凌巴和她两个人的关系,好像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至少现在凌巴不会刻意的去躲避她了。
刘宏的车仗到来,自然是声势浩大的,虽然每一次都这样,但也避免不了,大家都要跟着行礼,而且和凌巴不同,他们不会对此感到什么奇异和不满,仿佛这就是本能该有的事情,让凌巴不由得暗叹此间人“中毒至深”。
龙辇到了主席台附近,就停了下来,刘宏走下来,蹇硕赶紧跟上,不过特意让过了一个空位,那是紧随其后的从凤辇上下来的明月公主的位置,他可以因为曹操对自己叔父的刑罚,而怀恨在心予以报复,可面对着明月公主,那是连动以下的心思都生不起来的。
刘宏自然也是稍后,等到明月公主前来与他会合了,才起身向主席台上方走去,一路大家都是对其行礼,保持着姿势不变,凌巴看着全场都是一致的样子,自己也不好“标新立异”,也只能够继续坚持下去,不过心里却在暗骂,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刘宏来的明显是晚了一点,当然了,皇帝晚到,是根本没什么理由好讲的,也无需要讲,但因为这样,搞出了这么一出,可是苦了他的腰了,一直弓着还真是难受,再加上他现在还是跪着的,心里似乎隐隐的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穿越回古代的人,都会想要争霸做皇帝了,因为皇帝不用向其他人跪,当然,长辈或者是死人除外。
刘宏走到了凌巴身边的时候,似乎还是有意的,逗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离开,倒是能够听得到明月公主隐约的窃笑声音,有些不怀好意的得意味道。
凌巴算是明白了,这也算是一种示威吧?当然,或许还有小小的捉弄和惩戒的意图。
终于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刘宏一声“起身”让凌巴顿时如蒙大赦,似乎还听到身旁也有人松一口气的声音,心里还在奇怪是什么人和自己这么“心有灵犀”,就又听到了刘宏朗声说道:“开始吧!”
刘宏的确来得算晚的,而且因为他早有通知,虽然大家都到了,就只差他,但凌巴也一直拖着没有宣布开始,而全场的观众自然也都是理所当然的,对于这种再正常不过的情况没有什么感觉。
不过现在既然人已经到齐了,也是该开始了,凌巴似乎都看到了观众席上的人在蠢蠢欲动了,也不多废话,直接高盛宣道:“半决赛第一场:关羽斗典韦……”
这半决赛的第一场比赛,也是万众期待的一个开始,正是由两个一路优胜者,关羽对战典韦。
这二人,在凌巴心目中感觉,也是分不太轻重,凌巴不知道他们到底谁会更强些,虽然心理上他会更加偏向于和他关系不错的典韦,但关系在这里可不能够当饭吃,凌巴吃不准,两个人实力比较会怎么样。
而且比赛本来就有其特殊性,看起来,关羽明显比典韦更加适合比赛的模式,或许真正到了战场之上,会有相反结果,但至少在这次比赛,关羽的优势会更大,而典韦相对会差些。
不过这也都只是猜测,真正对比情况如何,还是要看两个人实际的对战,毕竟武将切磋,不只是要看实力,运势和状态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影响胜负的因素。
当凌巴宣布声音一落下,全场立刻就被呐喊的声潮所袭卷了,对此刘宏也是微笑以对,放任自流,充分发挥了“与民同乐”的伟大精神。
在如雷翻滚的欢呼声中,典韦和关羽二人,缓缓登上了擂台去。
比赛还未开始,但显然场外的气氛已经异常的热烈了,就是主席台上,尤其是那些大汉的正职武将们,对于这两人的对决,也是充满了期待的,不说什么欣喜于大汉栋梁之类的话,至少能够看得到这样高层次的对决,对于同为武将的他们来说也是一件难得的事情。
而至于文臣方面,作为之首的三公之二人,太尉杨彪和司徒王允两个真心为国之人,能够看得到如此猛将,自然也是心中颇为宽慰,尤其还是现在黄巾乱起,眼看大汉江山大厦将倾的时候,正是需要武力来力挽于狂澜。
凌巴心里也对这场比赛怀着不小的期待,至于袁氏兄弟,这一次不知什么缘故却没有来;至于刘备和张飞兄弟,自然也都是在场,而且张飞现在还是在筹备待会儿就到了自己的比赛,看现在一脸担忧样子的刘备,今天估计是心理有得受了。
关羽和典韦一路通过,都是过关斩将无有不胜,而且就在前一场,两个人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的,居然都是遇到了袁绍手下“哼哈二将”颜良文丑兄弟二人。
如今两强对决,也是两个人第一次的交手,看起来不管是典韦,还是关羽都是战意熊熊,先不讲对自己信心如何,对于对手都会谨慎对待,这一场比赛,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让人失望的。
关羽的兵器,依然是青龙偃月刀,实际上,后世有一些游戏什么的,将青龙偃月刀当成了神器之类,其实比起真正的“神器”,这青龙偃月刀实在是不算什么,或许材质还不错,但当时铸造的时候,可还是在涿郡的一个小地方,而且很明显不是由什么铸造大师之类的人物,比如说这三国时候的蒲元造出来的,能够“神”到哪里去,凌巴很表示怀疑,也就是因为这三国里面,其实根本找不到什么所谓的“神器”,所以这青龙偃月刀才能够一直扛到最后的吧,毕竟就算是吕布的方天画戟,说白了也就是重一点儿、好看点儿的长戟类兵器而已。
而典韦的武器,他毕竟有着“人事”方面的优势,手上拿的,正是刘宏赏赐于他的一对全新铸造的铁戟,材料上,也算不了多么的出色,但却是靠皇家御用的铸造师造出来的,工艺和技巧上怎么也要比关羽的那个要强。
到了关羽典韦这个层次,所谓兵器可不仅仅是一件简单的身外物了,还有很强的增幅作用,就像是赤兔马之于吕布,所以一件好的兵器,对于武将来说,在战场上有的时候甚至可以替代第二条生命。
根本不需要凌巴宣布,在眼神交流中,关羽和典韦几乎就完成了第一次的交锋,而后就是跃跃欲试的正式动手。
说来也奇怪了,第一次和典韦见面的时候,凌巴感觉他的作为实在让人无语,只能够让自己想到前世看过的一些小说里面刻意“傻子化”的典韦,但随着日渐相处和发现,凌巴知道这典韦当然不傻,还很聪明,其实说的也是,如果真的是傻子,就算他的武力值再高,也不太可能成为后面曹操的亲卫队长的。
而且凌巴和典韦还有点儿相似的地方,那就是这场“武林大会”结束了之后,两人都可能要面临一场婚礼,当然了,凌巴是第二次,典韦还是第一次,而且凌巴和典韦刚开始来参加这场比赛,都是属于半胁迫性质的,只不过凌巴是以赢了比赛就成亲来“威胁”,而典韦却是被桃儿用没有赢比赛就不成亲来威胁,不过因为后来知道了明月公主和凌巴的事情,所以桃儿也是“法外开恩”,只要他进入了前三就行了。
不过在这比赛的一段过程中,显然典韦是早就忘记了自己被“胁迫参赛”的事情,他还有几分享受,毕竟对于他和张飞类似这样的战斗狂人来说,能够和一个一个最好还要是势均力敌的对手来比试,这正是求之不得的,尤其是在这种没能够上前线纵横沙场的时候。
不过也快了吧?凌巴看着场上的关羽二人,心里突然一叹:恐怕真的是要快了……
撇开场外纷纭不谈,专心这场赛事。
关羽典韦二人的第一次交锋,没有多话,正式开始,但其实两个人要说的话,已经在刚开始的眼神对碰中蕴含了,彼此都有所了然。
这一出手起来,更都是不留有余地,激烈的金属碰撞声音响起来,却仿佛是给了众人欢快和悦动的节奏一般,让人的心跳好像都跟着一拍一拍的跳动起来,而心中热血都被激起、沸腾。
咚咚咚……
吼吼!
好像内心里面,也跟着有一只恶念的猛兽,其实每一个人的本能里面,都不乏暴力方面的倾向,关键看能够不能够用理智克制的住,而显然,在这样的环境下受到严重渲染的观众,心中的凶猛也是跟着在蠢蠢欲动了,好在这里毕竟是公众场合,而且周围警示的官兵们,还有与生俱来的皇权威严的压迫,也让他们不得不有所收敛,否则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对此凌巴也不以为意,这些人虽然不能够动手,但是看许多人手舞足蹈的,口中呐喊声越来越激烈,也知道他们情绪有多激动,当然,这还要依靠着场上两人奉献的这场精彩比赛,而让的他们有个发泄的途径,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此时,关羽和典韦自一动手开始,已经交手过不下十余回合了,每一次青龙偃月刀与典韦的一对铁戟碰撞,都会伴随着那激烈的声音,产生错乱的火花,这好像还更能够激起人心中的共鸣,让观众大为兴奋。
关羽和典韦却全然没有在意场外情况,他们此时好像都是沉淀在了一种奇异的状态厘米啊,两个人的眼中,都只剩下了面前的对手,再一次的冲撞中,两人各自退后了数步,竟是有些势均力敌,紧握住了手中的兵器,感受着刚才碰撞之后带来的一阵虎口发麻感,非但没有使得彼此退缩,反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战火燃烧更为雄烈。
“喝!呀……”关羽手中青龙偃月刀刀锋又是一转,在手中尽情欢畅地挥舞了起来,而其本人也是迈着大步,一步一步的朝着典韦逼近而去。
后世对于关羽的评价很高,这里面固然是有着历代王朝统治者对于其“忠义之心”――不管是所谓“身在曹营心在汉”,还是“挂印而出,过五关、斩六将”等等都无不有显示其所为忠义的大力吹捧;但关羽本身,某种意义上也的确是当得上那些称呼,毕竟“武圣”,有的时候并不一定要是这个时代里面真正武力值最高的人。
当然原本,在唐宋以前,历代王朝追捧的“武圣”,其实最早是姜太公,从最早的“公侯”、“王”,到之后“封圣”,而直到宋朝以后皇帝才开始追封关羽,宋明神宗的时候,就已经正式以“圣”字封,号曰“武圣”关羽,甚至渐渐到了与“文圣”孔子齐名的高度;同时元朝的时候,姜太公被追入到了神话传说里面去,成为了与人隔绝的“神级”,更甚者在后来明朝的时候,许仲琳的一本《封神演义》,彻底将姜太公提高到了神的高度,于是其与“武圣”这个名号正式脱节,而从此才算是归为关羽专属。
其实,真正对关羽的真正神化是在关羽死后形成并开始的,尤其在三国末期,关羽死后曹操便加封其为荆王,直到晋代更成为勇将的名词,并且更加深了关羽的地位,后来才渐渐从北宋又继续加封到清代,直到最终成为了与文圣孔子齐名的武圣。
历代封建统治阶级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把关羽的事迹大加宣扬,并将其当做“忠义”的化身,关羽的地位被抬得越来越高,“由侯而王”,“旋而进帝”,最后被尊为“武圣人”,也算是经历了一个和姜太公差不多的演变,总之各朝皇帝都是以关羽为忠义的化身成为教育忠君爱国信念的材料,起到制约百姓思想、维护自己统治的作用。
真正的关羽当然没有那么神,或者也不是那么“圣”,更并非是这个时代里面最厉害的武将,就算是明显“亲蜀”派的《三国演义》,也是将吕布作为最巅峰武力的存在的,而关羽,仅看三英战吕布的时候,虽然当时也是因为有着赤兔马的增幅,但却是可见关羽和吕布还是有一定差距――当然,这里的三英战吕布,毕竟只是小说演义,正史中还是没有的。
后来关羽得了赤兔马之后,也曾经一度有恢复吕布“昔日荣光”的趋势,可惜最后败走麦城,蜀汉雄霸壮志未酬,身却已先死,还直接间接的导致了自己的两个兄弟先后跟着自己一起来“陪葬”。
凌巴并不知道,随着自己的到来,早就已经不复历史上那般命运的这刘关张三兄弟,往后的生命将会如何,更不知道这关羽,以后还有没有成为“武圣”的机会,充其量,现在的他,可能还只是一只稍稍煽动了一下翅膀的小蝴蝶,根本做不到“随心所欲”的更改历史;但他却肯定的知道的是,现在的自己,在武学方面,还有不少需要学习的,不管是从典韦,乃至于关羽身上。
在此时的擂台之上,关羽和典韦,双方战斗一触即发,十来回合的交锋之后,差不多都明了了对方的实力,于是新一轮更加激烈的冲撞,便又毫无预兆的展开了。
关羽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挥舞起来的时候,那其中的龙纹图样,好象真的是活了一般,变成了一条缠绕盘旋的青龙,围着关羽的身体,让他堪比远古战神一般的威慑。
关羽的面貌,十分有特色,“历史”描述里是说,其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使青龙偃月刀,当然,现在胯下还没有赤兔马这一号,甚至可能将来都不会有――如果凌巴得到了赤兔马,会给他么?答案是坚决否定的,就算是给马超都得要好好考虑考虑。
不过见过了这个“真实”的关羽,凌巴知道,他的身高九尺,是差不了多少的,髯长二尺,是没有那么夸张的,粗略的估计,尤其他的确是很符合“历史”的一点,时不时的就要摸一摸髯须,至于他这整个整体的面相上看去,倒也象是那么回事。
只是凌巴也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情,有的时候,什么所谓的“历史”,基本都是在扯淡,看到了张飞,虽然彪悍,虽然体格硕大,虽然面似碳黑,人也显得十分粗糙,但人家长的还真的好看――不要怪对大男人用这个词,的确是有些事实,而且他如果脸再瘦一点儿的话,那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帅哥;而关羽生性高傲,但其实相貌除开了那些特色的因素之外,也就是一普通人的水准,就是曾经一度以为长的小白脸还不错的刘备,其实也就是一个平凡的“大叔”。
不过长相上,从来不是凌巴要考虑的要点,“历史”记载的不尽翔实,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后世和这个时代相差太久远了,久到很多东西都可能被遗失,就算是所谓“面如重枣”之类的形容,不也是大多在野史演义里面看到的么?
至于同样是跟着被“神化”了的青龙偃月刀、赤兔马等等,凌巴也没有抱太大期望了,只是看着关羽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挥舞来挥舞去,似乎已经脱离了一件简单兵器的范畴,不能够不感叹,关羽的实力,基本都能够做到将手中的兵器如臂使指,非但不会因之受到拖累和影响,反而是能够加倍发挥出自己的力量来。
一柄青龙偃月刀,重达八十二斤,其实“历史”上使用青龙偃月刀的,也并非只有关羽一人,甚至对于关羽是否就是用刀的这一点,也有人有争议,但看过了关羽舞刀,凌巴不得不感叹,有一句话说的果然是不错,“关公面前耍大刀”,关羽耍刀,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每一刀劈下去,已经不只是单纯的一刀了,因为很快紧接着的下一刀就要到了,连绵不绝,就好象这不是一脸的招式,而是根本就只是一招,其中连贯,甚至找不到缝可以钻。
然而对于这来势汹汹的对手,典韦却是怡然不惧,他也没有丝毫理由会感到害怕,他并不是一个莽夫,赛场之上还是知道轻重,同时更清楚的知道,士气和状态对一名武将的重要作用,现在他和关羽都还是处于巅峰状态,或许还显示不出来,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两个人之间的较量,势必会出现一方优势一方弱势的对比,而他,绝对不像要做弱势的那一个。
看着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毫无顾忌猛冲袭来,典韦自然也没有退缩的道理,紧了紧手中一对不轻的铁戟,野兽般的一声低沉的嘶吼,眼中闪烁着虎狼看见猎物的冷冽光芒,就直朝着关羽也冲过去。
看上去,两个人都好象是下山猛虎,其势汹汹,两股洪流交汇一般互相冲击在了一起,其结果究竟会是如何,叫人拭目以待。
在历史上,对于典韦,如果是和同时期的关羽比起来,他的名气自然是要远远不如,这倒也不能够怪他,毕竟他死的太早了,而且身上发生的闻名的“事迹”又不太多,笼统地说起来,真正出名的,恐怕也就两件:一件就是在曹操和吕布干架的时候,曾经和这位战神兄打了一个不相上下,虽然知道再接着下去打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败下阵来,而且到时候挂的肯定会是典韦,毕竟两人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但当时的吕布早已经是名满天下的头号猛将,号为“鸠虎”,尤其掌中方天画戟,胯下赤兔马,都是天下闻名的利器,其人战天下诸侯的事例在前,让天下英雄无人敢小觑之,而当时还名声不显的典韦能够和他打一个不相上下,就算是想不出名都不行,也因此,他“为曹操异”,被曹操看中了,成为了曹操的亲卫,从此也算跟着曹操南征北伐,历经战阵,莫不威武;而再之后一个典韦的有名的事件,则是在建安二年的宛城之战中,曹操和张绣之间的交锋,当时张绣先是投降,后来又反叛,甚至直追到了当时曹操的本营当中,在救护曹操的过程中,典韦硬是死守着本营大门,发挥出了其玩命的看家本领,正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就算是当时张绣的部下精锐再是勇猛,也敌不过这典韦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气势如虹的死扛,于是,就是典韦如此,才帮曹操争得了喘息之机,得以顺利逃脱,并且说出了:“,吾命休矣!”的“千古名言”,而反观典韦,作为历史上有一个泪光闪闪的杯具男,其在与敌军经过了一番殊死恶斗,甚至杀敌过两百人之后,最终才因为寡不敌众,且体力消耗甚巨,而战死身陨,在浩浩荡荡的三国洪流中,算是混了个“出师未捷身先死”,但另一方面其也因此而博得了一个忠勇之名,留名千古。
从中犹可见得,“古之恶来”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
凌巴对于典韦的大致印象,也都基于此,大概就这两件事情了,更多印象深刻的,还是来自于曹操的那句跟着一起流传下来的“古之恶来”的评价,当然,凌巴对这个评价不怎么感冒,因为他只认识典韦,可不认识什么恶来,要认识,也是“通过”典韦而知道的,而且想必后世的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不过恶来这个称呼,即使是在现在,终究也是没有逃过典韦获得它的宿命,只不过给他这个称呼的人,却是由曹操换成了刘宏。
但恶来典韦却没有变,仍然是静默以对比赛,凌巴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时刻保持冷静,但确实,每当一到了比赛的时候,或者就是正常切磋的时候,典韦就会变得和往常不太一样,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很认真,真的相当认真,他就像是在把每一次的拼斗,都当成了生死决一般的重视。
这样的心态当然好,但有的时候,尤其在面对着极其骄傲和强势的关羽的时候,就给人一种信心不足的感觉,因为有一种“生死”的决心,同样也就有了“生死”的觉悟,但显然这个时候的典韦,还是做不到真正不惧生死的,因为他有了另外的追求。
虽然关羽的每一次攻击,典韦都没有逃避,而且还是十分勇猛无畏的前冲过去,直接与之进行对碰,但凌巴能够看得出来,典韦还是处于被动地位,而且这种被动地位,并非是因为关羽压他一头而产生的,而是他自己的战斗态度。
有人说,态度决定一切,典韦曾经确实算得上是好战狂,但人都是会变的,现在的他,却也有了明显的改变,比凌巴刚刚遇见他的时候,明显多了一些犹豫,或许,在第一次刚刚开始的时候,有了爱人(也就是桃儿)、更是即将要有家室的男人,总会这样子的吧,就像是凌巴,当初也会多几分顾及,至少表现出来,更怕死了。
而这,对于此时的赛场比赛而言,确实是一种并不可取的心态。
关羽的攻势,却是越来越猛了,和典韦无疑不同,关羽一到了战斗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对场外的事情有丝毫的考虑,整个人都好象是出于一种唯我独尊的状态,放眼擂台,无人匹敌。
在关羽如此猛攻之下,典韦似乎渐渐有了抵抗不住之势,好在这个时候似乎是突然觉醒了一般,他的眼中突然闪烁起了点点火花,这让凌巴松了一口气,从心里面、感情上,他是比较偏向于典韦,自然不希望他就这样输了。
虽然凌巴能够一定程度上控制比赛,但更多的还是从所谓抽签的方面来做手脚,而越是到了决赛轮,参赛人数大大减少,可供他选择的“漏洞”也随之越来越少了,所以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接下去自己面对的,会是感觉比较容易“控制”的对手,而显然,关羽并不在此列。
场边的呐喊,也像是在呼应着擂台上逐渐白热化的对局,无论是“恶来、恶来……”还是的呼声,都前所未有之高,到了这个时候,基本看的就是这几个人的比赛,而且他们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足以让人折服。
看着典韦似乎有些不在状态,明月公主也有些担心,但看了看脸色淡然一片、眼神漠然的皇兄,还是将到口的话,重新咽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一日凌巴的比赛中,看见了自己几乎从未见到的他的另一面,明月公主隐隐对他有了一点恐惧,好像不是很想要靠近了。
而此时擂台之上,电光石火之间,也不知道期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就看到典韦似乎是一个不留神,便直接猛然就被关羽轰了一下,顿时,典韦庞大的身躯,居然直接被推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了下来,只是他摇晃了一下脑袋,眼神中不见恼怒,反而看得出来,似乎突然变得兴奋异常,显然,因为对手的强大,也开始真正激发起了他心中的战意。
从第一次见到典韦这厮开始,凌巴就知道他又是一个战斗狂人类型的猛人,所以面对这种局面,他不兴奋才奇怪;刚才的表现也是情有可原,现在的典韦终究不是孤家寡人了,而在凌巴看来的这个典韦,绝对会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或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看着他和桃儿的相处,凌巴还会觉得像是“妻管严”。
不过同时,对于关羽的表现,凌巴却是不由自主的,也要大大赞扬一声:“好!”
这典韦,可又非颜良之流可比得了,虽说同属于超一流武将的阶层,但武将的差距,一点就是千里万里,同在一个阶层,同样有可能实力相差极大,而且所谓超一流武将,也不过是一定人人为的想法,和事实终究是会有些出入的,凌巴也不可能全看这个所谓的实力分层,就来同样的看待所有的武将,如典韦,明显就有点儿跳出了这一定律了。
典韦的力气,绝对是超猛人型的,如果关羽是单纯的要和他比力气,恐怕未必会如他,只是关羽战斗经验显然十分丰富――这点凌巴也觉得颇为奇怪,毕竟在来到洛阳之前,按说这关羽可是连战场都没上过的,难道说就是些“日常”的斗殴,就能够打出这样的水平?不过这点想不通,或许有些人天生就是很有战斗天赋的。
两个人的比斗,似乎越打下去,越呈胶着的事态,好像有点儿分不开的感觉。
面对着这种情况,大家在热情呐喊的同时,也唯有等待,等待着其中谁先撑不住了,才能够分出最终胜负。
很突兀地一声金属抨击声突然想起来,让全场注意力立刻集中过去,居然发现在两三百回合之后,已经都是略显出了疲态的两人,竟然再一次以前所未有的猛势冲击在了一起。
铿铿……
铛!铛铛!
连续不断的金属交错,嘈杂而刺耳,却又叫人感觉到莫名的兴奋。
凌巴却是看出来了,典韦似乎有些难支了。
看起来,典韦比这关羽,还是要弱上一筹,或者仅仅是在这擂台之上,有着太多的限制,让他没法完全发挥。
咣当!
果然,并没有让大家等太久,只是稍纵即逝的一个瞬间,两个人的碰击之后,双方纷纷退开去,此时两人已经是一路从擂台中央打到了场边沿,显然是双方都有着差不多的心思,知道真正打下去要没完没了,只有将对方轰下台去,才能够尽快获的胜利。
而这一次倒退,关羽退了两步……半,脚尖堪堪抵住擂台边沿;至于典韦,却是连续退了……三步。
“啊!”
四仰八叉,典韦摔下了擂台,一个狗吃屎的经典姿势……
当初凌巴在设定“武林大会”的比赛规则的时候,曾经想过了很多种的模式,但后来都一一否决了,尤其是后世各种武打比赛里面很流行的比分制,那样就太过复杂,先不说观众能不能够理解和接受,就是那些“裁判”,许多都很难以去落到实处,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以最明显、可以没有分歧的“打倒”来分定胜负,就比如说凌巴最常用的“背摔”,只要一用出来,基本就是取胜的;此外,当然也可以允许一些特殊的一方弃权或者认输,不过貌似这个时代的武将自尊太高了,现在还几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形。
而这样的简洁规则,自然也是被这众多的武将所认可,本来就算是一种新方式的“武林大会”,想要更加的迎合时代,就必须更贴近时代特征,毕竟,在这个世界里面,许多时候复杂不一定是好事,只要能够吸引眼球,而且稍微设定一下大框架的规矩,能够规范到避免发生一些超脱控制的事情,就已经能够做得很好了。
如果发生了什么突发状况,比如说,发生人命事件,这本身未必有什么了不起的,但一来,这样公然的方式,很容易作为污点让凌巴受到那些文官的言论攻击;二来,在参加比赛的人当中,本身这些参赛武将个人倒是也没有什么的,可他们背后的人不少都很有势力,虽说“武林大会”是由皇家刘宏下令的,但毕竟执行者是凌巴本人,别人不敢对皇帝怎么样,对他这个还只是单纯的没有太大势力的“御前红人”还是能够下得了手的,到时候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可都是要他来承担,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而且就算是手下的武将失败了,那也不至于如何,可如果是死了,那可就等于是在打自己的面子,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这样子引起了什么场外纠纷来,凌巴也可能会不可避免的被卷进去,所以这方面的规定也很严苛,就算出了事也无话可说,至少不会影响到他自己。
其实,“武林大会”上的这些裁判,许多都只是像个形式,至于现在,除了一些意外,似乎还没有发生过什么恶意破坏规则的事件,当然了,凌巴心里也很清楚,这和“定海神针”刘宏的作用是分不开的,所以本着这方面的考虑,在大会的额外收入方面,他拿大头也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仅从交易来看,无关乎身份,更不是考虑时代背景。
按照这样的思路来看,也会产生一些比较例外的情况,比如说,比赛的双方实力非常接近,真的要打下去,不知道要不要到天昏地暗、天荒地老了,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尽快结束战斗,取得胜利,还有一种特别的方式,那就是将对方打下擂台,虽然看起来颇有羞辱之意,但在事实面前,谁也无从争辩什么。
所以,在现在比赛场上,关羽和典韦最后的一次碰撞,关羽最终两步半的倒退之后,生生险之又险的停住了身体,而反之,典韦却是连续退了三步,直到最后没有办法支撑,跌下了擂台,而且还是一个相当不文雅的狗爬式的跌倒姿势,都根本用不着宣布,结局已经是很明显的注定了。
关羽直接晋级决赛!
而与之对应的,典韦也就被淘汰了,当然,他还有机会去竞争,毕竟这一次的“武林大会”,除了最终冠军之外,也还要决出前三甲来,而他的对手,就将是接下来凌巴和张飞的决斗中的失败者,虽然在凌巴的心中,自己早就是已经“内定”晋级了的,至于为什么,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到这一刻,观众席上,那些关羽的“雨丝”们疯狂了,除了所谓矜持的贵族们,平民们都是尽情的欢呼呐喊,更多的还是要宣泄自己的情绪,这是被允许的;而在主席台上,刘备放松了,张飞笑开了,那些大汉军中的大佬们,则依旧持续着他们的议论,显然他们关注的,并非是单单某个人的胜利,并不是一场比赛的结果,而是整场比赛过程中,这些武者的表现,而听他们的内容,显然不管是关羽,还是失败者的典韦,都很受到他们的看重,这也很正常,虽然典韦失败了,败给了关羽,但并非他不够强,而是关羽更强,当然了,还有其他方面的因素,只是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刘宏依然沉默着,什么情绪都没有表达出来,明月公主却明显很是失望,毕竟不管是因为典韦是她的侍卫队长,还是桃儿的关系,她都是更看好和更希望典韦赢得,可惜世事无法尽如人意,她也没法改变什么。
和明月公主差不多少的想法,但是尽管心中留有遗憾,凌巴却不得不依照事实宣布,全场那么多双眼睛就直接盯着呢,说不准里面还有这关羽的死挺,他就算是想要造假,都没有那个机会,而且其实也没有那个必要。
结束了这一场比赛,同时也要意味着另一场比赛的开始,没有任何疑问的,是由凌巴对上了张飞。
不过看现场的情况,显然因为三日前那场比赛的原因,不少人对于凌巴好像没有那么看好了,他当时的表现,也的确值得人担心,不过现在的凌巴,可非三日前能比得了,虽然中间间隔的只是短短的三日,但对他而言这进步却是不言而喻的,一切,就都要看今天这场比赛的现场检验了。
宣布完后,凌巴就走下了主席台,他没有去看其他人,不管他心态多么好,在赛前去看别人总会可能受到点儿影响的,而这对于接下来的比赛无疑是极不利的,尤其他面对的对手,还是即使是他现在实力大进也丝毫不敢轻视的张飞张黑子。
场外呼声依然热烈,凌巴和张飞两人却已经都走到了擂台之上了。
这两个人早就已经不陌生了,虽然没有真正交过手,但私底下的交情都是不错,所以还没开打,先聊开了。
“益德,我说待会儿,你可要多多承让啊?”看到了张飞,凌巴对他的感觉一直都不错,而且他的性格也很好,所以直接开起了玩笑。
张飞闻言,不由咧嘴一笑道:“将军说笑了,说什么承让不承让的,各凭实力就是。看将军今日意气风发,相比准备充足,那今日飞倒是想要好好领教领教将军高招了……”话音刚落,这厮又发挥了他“粗中有细”的特质,想要趁着凌巴似乎还想要在那里跟他客套的时候,果断出手,然而凌巴哪里会这么容易中计?
凌巴当然不笨,自认智商比起这张飞来,只高不低,自然不会甘愿在这种事情上栽跟头,所以他对于张飞的言行举止,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一直很用心的注意了,他的观察力自然很强,这除了依赖于他的良好视力,当然还是遇到的、看的人多了,自然也能够有一套察言观色的本领了,所以看着张飞在对自己说话的时候,可能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嘴角流露出来的一丝类似于奸诈的笑容,却是出卖了自己。
在张飞出手的那一刻,凌巴同时出手,而且张飞为了隐蔽性,选的角度比较偏,路程自然更远,凌巴则不然,他几乎是以直线冲过去的,而手中的长枪也是毫不客气。
说起这长枪来,也有一段故事。
凌巴最初的时候,感觉自己最顺手的兵器,应该是剑,人常言剑是百兵之胆,剑轻灵、好使(疑问),而且王越也是练剑的,让他很有一番比试的心理;但后来渐渐的,他似乎能够明白了,为什么很少听说这三国时候,凡是能够数得上名气的武将们,至少是他目前所看到的这些,就根本没有一个是用剑的,并非是他们悟性不好,学不了剑,毕竟如果只是想要学其神,那些能够将戟、枪等兵器练得出神入化的武将,没有理由偏偏遇到了剑就没有辙了,而是剑这种兵器,虽然看起来刁钻、轻便,但其实到了沙场上,这却不能够成为最合适的杀人利器。
而且,更关键的还是,他的对手,张飞手中的兵器,乃是丈八蛇矛,所谓兵器是一寸长一寸强,尤其两人实力还有差距,所以凌巴没有理由不选一个长兵器,至少也是要一定程度上弥补双方的差距。
而凌巴现在手中的这柄长枪,却也并不普通,当然就要扯到了它的来历上了――长枪名为“隼”。
隼,原本是属于鸟类的一科,翅膀窄而尖,上嘴呈钩曲状,背青黑色,尾尖白色,腹部黄色,在饲养驯熟后,可以帮助打猎,亦称为“鹘”。
同时,“隼”作为一个修饰词,所代表的,就是极快的速度,如隼鸟、隼鹰等,而凌巴手中这柄“隼”枪,便也是具有了这样的特性。
其中原理如何,凌巴并不知道,虽然他从后世而来,但也仅能够知道,这和物理的力学方面,应该脱离不开关系,说起来,在古代时候,并没有那么系统的物理力学体系,然而这些冶炼兵器的大师们,却是能够凭借着一些经验,而打造出符合某些力学定律、对用兵器的人使力有帮助,同时有着极大的辅助和增幅作用的武器来,不得不说,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不过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就算是凌巴去问,大概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因为既然是靠着经验,那么冶炼师们自己也未必清楚其中原理,怎么和他解释?
凌巴手中的这支“隼”,却正是皇家御用的一个冶铁大师所造,也是这样,凌巴才知道,原来和武将、谋士一样,某些并未能够在历史中有出场机会的奇人异士,其实也有可能有着不属于那些历史记载中人物的本事。
凌巴不知道那“传闻”中蒲元的本事如何,但光光凭着这个他还不知道名字的宫廷冶炼师所为他造出的这柄感觉十分顺手的长枪、“隼”,也让他对此人很是看重。
早在比赛之前,凌巴就已经有想好了,因为他提前就知道了要和张飞打,或者说是他早就已经“决定”了要和张飞打,也为此早做了不少准备,这“隼”是其中之一,算是他求着刘宏而得来的;除此之外,他还权衡了两者的长短、优劣,进行了一番细致的自我分析和点评,然后得出来结论。
如果说,张飞是一个绝对力量型的武将,而且在这一方面上自己毫无疑问,自然是没有办法和他比的,但自己却完全可以依靠着速度,来掌握比赛节奏,只要比赛节奏掌握在自己手中,慢慢的将张飞引成瓮中之鳖,总有对付他的机会的。
而在速度这一项上,恰恰是现在的凌巴最为擅长的,不管是“易筋经”本身,还是五禽功,其实都是以空灵为主,再加上他的身体本来就显得轻灵,跳跃旋转什么的都要比张飞这样方便得多,用速度来取长补短,只要够小心,绝对是可行的。
而且搜肠刮肚一番之后,凌巴还找出了不少可能能够用得到的身法步伐,比如说、“迷踪步”,这迷踪步,却不是那霍元甲所创的迷踪拳所搭配的步伐,而是凌巴在一次深渊探险中,无意中一次偶然的发现,得到的一份古籍里所记载的,里面还阐述了所谓的武分先天、后天,打通任督二脉、贯穿奇经八脉之后,面临着充盈的饱和状态,这时候基本就算是后天的巅峰状态了,而后就需要突破极限,以达到先天了,但说来简单,真正要达到,却是可以想象的艰难,而且当时的凌巴只以为这些所谓的理论,都是没有根据是胡诹的,哪里会信?只是看着那步伐确实神奇有趣,便自己好好的修炼了一番,后来到也是效果不错,对自己的帮助也不小;而在自己在这个世界恢复实力的过程中,这些以前保留下来的功法技巧,也并没有放过,他懂得时刻做好准备的道理,从来都是充实的武装着自己的,却没想到似乎要在这个时候,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上派上了用场了。
张飞的攻击,果然是生猛无比,每一击,都带着强劲的劲风,就算没有十分力,也差不多该用出了七八分来,套句玄幻小说里面的说法,感觉耳边就是一直在呼呼直响着,而那丈八蛇矛,每一枪过来,都好像是要在空气中刺穿出一个洞出来,凌巴感觉自己身侧的一些小空间都显得扭曲变形了,甚是恐怖。
还好,凌巴也不愿意与他正面为敌,那样自己的力量虽然不小,可面对着他也绝对要吃亏,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无疑是鸡蛋碰石头的无脑行为,而凌巴现在虽然是在回避着,可这个时候,他的兵器的优势也体现出来了,一来是同属于枪类的长兵器,而且“隼”枪能够增幅速度这一项,使他的攻击变得更加的刁钻,一击出去,那运行的轨迹就是自己都觉得难以捉摸,更别说是张飞了。
不过要攻击张飞,凌巴自己也得要付出代价,不是每次都能够把握好机会,一击即中便立即躲开的,有些时候被张飞趁机逮上,虽然最终还是只能够任由凌巴逃开去,但结果自己却也可能在这过程中,哪怕只是慢了一小拍的节奏,也可能使自己受到张飞的反袭伤害。
甚至有几次,张飞居然还做出诱使的姿态,引得自己出击,而后再阴自己一手,这也更让凌巴肯定,这张飞一点也和憨搭不上边,如果现在还要有谁说张飞憨的,他就跟谁急。
而且在历次的交锋中,一定程度上,凌巴因为要考虑到速度的问题,自然攻击的力度就不可避免的有所削弱了,而张飞却是时时把握着一定的力道,这样一对比下来,凌巴所受到的伤害,反而要比张飞还要来的严重了。
不过他可不会放弃战略,依然是以速度为主,只是更加的谨慎小心了,宁可自己攻击不到张飞,也不要让张飞攻击到自己。
于是,众人便看到擂台上,两人的打斗,不知不觉就演变成了一场围绕着这个不小的擂台的追逐战,而在这样一边奔忙、一边拼斗的过程中,双方的体力,无疑都是急剧消耗着。
时间渐渐的流逝过去,两个人都有种接近力竭之感,尤其是凌巴,张飞还能够停留在原地休息一会儿,反正他速度跟不上凌巴,而且休息也只是说站在原地,能够节省体力,但还时刻保持着警惕,让凌巴也不敢近身,而凌巴却时时要移动,这速度这个时候反而成了造成力气大量泄露的弊端。
呼呼……
凌巴有些坚持不住了,就会停下来歇一口气,不过只是一会儿,他可不敢逗留太久。
但是就在这时候,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不远处面前的张飞突然卖了一个破绽,而且还是一个很明显的破绽。
呼哈!
凌巴看着眼前陡然一亮,心中暗道了一声好机会,没有丝毫迟疑,也不考虑是否是陷阱,不管怎么样,先动手再说,如果这个时候还迟疑,万一是自己想多了,那可就是白白放走了机会,就是和自己作对,跟自己过不去了;再说了,就算是陷阱又怎么样了?如今的凌巴早已经是今非昔比了,更不会害怕这一点了,还只怕他不来,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电光石火间,凌巴已经考虑了各种念头,然而手中却是不见丝毫的迟疑。
于是,周围观众能够看得到的便是,场上凌巴在半空中的长枪连停顿一下都没有,就直接打了个转,而后余势未收的掌中枪,便如潜龙出海,势头猛然的朝着破绽中的张飞而去。
没有想象中可能出现的张飞诡秘的微笑,刚才的破绽,似乎并非是一个陷阱,而是真有其事;而后,这一奇异的想法,在凌巴的“隼”枪接触到了张飞的身体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凌巴心中暗叹,这一场赢得还真是不容易啊,本来甚至还差点以为要输了,谁想到“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原本张飞的惊险一击,险险被避过去,让他不仅是大呼侥幸,更是及时把握住了机会,趁着张飞旧力未尽、新力未生的时候,给以痛击,终于艰难取胜,但是就身体状况来说,如果还要在坚持下去,以他比张飞受得更多伤的身体,绝对撑不了多久,而且这还多依靠了“易筋经”的神奇,或许这也算是自己这个穿越者的“外挂”?
要真的说起来,凌巴还得要感谢纪灵,如果不是和他战斗的时候,突然发生异变的状态,让自己对“易筋经”起了另外的心思,于是专门去进行深研了一番,还不知道原来“易筋经”还有这等玄奥,如果本来的能够边打边“补充能量”算是一个不错的作弊器了,那么现在这样可以瞬间提升战力、增强自己爆发力以发出致命一击的“功能”,绝对算得上是一个超级大外挂了。
在追逐战继续、凌巴体力急剧消耗、头脑中开始盘旋其他获胜办法的过程中,张飞的身体,却是恰在此时此刻毫无预兆的一缩,而后便露出了胸口一个大大的破绽,凌巴间不容发的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没有丝毫犹豫,手中的“隼”枪在抵挡住了张飞的丈八蛇矛之后,握枪的手强势的一扭动,一股巨力一直从枪柄传到了枪尖,而后枪头部分便诡异的一扭,像是受到了什么奇异的牵引似地,居然就朝着张飞半坦露出来的胸口扫去,这一击如果中了,毫无疑问,局势便算是奠定了下来了,这也是整场比赛,凌巴第一次这么靠近、同时用出了将近自己九分的力量,可谓是势大力沉、来势凶猛的一击,就看张飞会如何选择。
因为这个时候,张飞已经反应过来了,如果他选择就此退避的话,可能就会被凌巴直接逼下擂台去,因为两个人现在的处境,和方才关羽和典韦两人的处境差不多少,都是极度靠近擂台边沿的,很容易一个不小心就掉下去,所以两人也一直都很小心,但若是被凌巴这么一下,张飞必定重心失稳,倒下去也是必然的了;但也有可能,张飞这个愣头青,根本就不考虑躲避,而是迎面而上,那样他或许会受伤,但一来,不必掉下擂台直接被淘汰,二来,受了凌巴这一击,却也未尝不是一个赌博,因为那个时候,一直没有被他近身的凌巴,也将处于一个离他最近的位置,而他手中的丈八蛇矛已经紧握,完全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忍着身体之伤同时击中凌巴。
凌巴在送出这一击的时候,心里已经过了一遍这些可能的想法,心中也不禁有些冒冷汗,但手中长枪却是长了眼睛似地,丝毫没有躲避着罔顾而去。
这是两方兵器激烈碰撞的刺耳响声,还挤撞出了不小的火花来,凌巴感觉到了自己虎口一阵发麻,那是张飞的丈八蛇矛在千钧一发之际,以超越常人理解的速度,挡在了他的胸前――他选择了正面的抗衡和抵挡,但毕竟是措手不及之下作出的基金与本能的行为,所以只能够是挡住了凌巴的枪片刻,未能阻其攻势,而“隼”枪飞快的就好像是一只真正的隼鹰划出一道弧线,枪尖已经迫近了张飞胸前。
“半决赛第二场,凌巴,胜。晋级总决赛名额,关羽,凌巴……”
静静地,一步一步,张飞还是走到了刘备那一边去,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但刘备能够感觉得出来,他似乎并不对这场比赛结果太介意。
“大哥,飞输了……”到了刘备身边时,看了看刘备,又看了看关羽,张飞垂着头对刘备说着,他的声音很是低沉,但其中却听不出多少沮丧,好像其正在陈述的,只不过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刘备点点头,却也没有奇怪他的反应,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口气,也或许只是以为这样的平静,才是最大的异常。
“嗯,那凌子卫,终究是陛下亲封的将军,输在他手底下,倒也不冤。而且,三弟打得不错……”刘备淡淡笑了笑,安慰似地道,却不知他这话,听的某人很是不服。
“凌子卫?哼!”提到了那个名字,想到了那个人,一旁的关羽当即不肖地哼了一声,淡淡道:“虽然某也承认,他进步速度很快,潜力很大也很可怕,但至少现在,他要凭本身的真实实力赢下二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嗯?”刘备闻言有些讶然望向了张飞,这也是正常的疑问,毕竟关羽说的这么肯定和决绝,也就意味着两人之间的差距应该还是很大的,而且刘备也不是傻子,也不是全然没有看出来有些不对劲,只是说不上来,而且张飞这个样子,或许也可以解释成不太在状态,但现在仔细想想,自己的兄弟,自己最了解不过了,就算是张飞不怎么在状态,面对着表现还是不算多出彩的凌巴,也是不至于会败的。
对于关羽的话,张飞并没有反驳,而是保持着诡异的沉默,刘备却是奇怪的问道:“那怎么二弟还是输了呢?”
“那就要问他自己了……”关羽看着张飞,眼神中似还有些责备,似乎他也是知道个中缘由的,只是不知为什么不肯说出来罢了。
张飞甩甩脑袋,瓮声瓮气道:“便是让了他又怎么样?若不如此,还要怎么做……”显然是已经承认了关羽说的没错,而且这个可能也不难猜出来,刘备刚开始还有些疑惑,但随即也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沉默着无言以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拍了拍张飞的肩膀,其中寓意不言自明。
他当然立刻明了过来,张飞这么做,不是犯了神经质,那么理由能够想得到的,也很简答,无非就是为了兄弟,尤其是为了他这个大哥,毕竟不管是关羽、还是张飞,其实对于朝廷,都没有太多的概念,关羽本身人为孤傲,或者说起来还有点儿愤世嫉俗的味道,与这朝廷的格局,很明显是格格不入的;而至于张飞自己,原本是涿郡地方的豪绅,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刘备,他就是做那一个地方土王爷,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两人都有雄心壮志,但这雄心壮志,有大半却是建立在了三兄弟的誓言上,其中更有大半要看刘备。
刘备心中感动,看了看二弟关羽,虽然他口头上很不屑,甚至有些不满,但刘备看得出来,他非但没有责怪张飞,反而还带着激赏,或许如果换成了他自己,他也是能够做得到的吧……
……半决赛结束,决出了两个名额来,也就是第一场的优胜者关羽,和第二场的优胜者凌巴,不管观众们对此有没有异议的地方,反正再过七日,也就是后世一个礼拜的时间之后,就要进行最终的决赛了,而且这场决赛,也是有两场,毕竟要分出前三甲来,所以这半决赛两场的优胜者,和失败者分别都要进行比赛,最终当然就是,关羽对上凌巴,而典韦对上张飞,两场比赛,无疑都会是值得人期待的精彩,尤其是那将要决出最终总冠军的关羽和凌巴的决赛,现在离那一天还早着,但洛阳的大小街道各处,还有茶楼酒肆、窑子蓬保,处处都是相关的议题和议论声,反正将这些也不犯法,而且平常闲着无聊,有些谈资也不容易。
当然,其中绝大部分人,还是没有机会进入那个“武林大会”的竞技场观战的,所以大部分时候,他们都是充当着听众的角色,而看着一双双好奇的眼睛、里面还泛着点点羡慕和向往、兴奋的光芒,还有一对对竖得高高的耳朵,自然也是大大满足了那些言论者们的心理。
时间已经偏近了黄昏,经历了一整天的兴奋和沸腾的情绪,整个洛阳城都是显得有些疲惫,在下山的夕阳映照下,不禁昏昏欲睡。
周围,异常的安静!
而此时,在洛阳东段深处,就在一处看似普通的民宅里。
一个角落偏僻幽暗的屋子,一名神态安然文士打扮的男人,正坐着在品茶,他看上去不过而立之年,外形说不上特别,但那一双眼睛,透露着十分古怪的阴鹫味道,仿佛、就像是带着点儿光芒的诡异黑暗,同时,还有着莫名的看穿世事的睿智。
不过在这个屋子里,可并不止他一个人,在文士的身边站着的,还有一个身材高大、体形魁梧的大汉,那庞大的身躯,即便此时人是坐着的,但整个体型也是显得庞大无比,如果站起来,还不知道会高大到什么程度。
但面对着文士,大汉的态度却很是恭敬,偌大的身躯,却硬是在文士面前垂下了脑袋,像是一个等待着大人的指示和教训的小孩子一样,虽然他垂下了脑袋,却看上去也有点儿俯视着文士的味道。
文士看了大汉一眼,抿了一口不知道从哪里端出来的碗茶,淡淡道:“一切,都安排好了?”他的视线平直,并没有直接看碰到大汉的脸,而是平视到了大汉前胸,眼中神色,却恍然有一种俯瞰的味道。
“都照您的吩咐,一一安排下去了……”一听到文士问话,大汉没有丝毫怠慢,立刻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应声回答。
文士吐了口气,满意的点点头,脸上却看不出是什么情绪,转而又道:“那些蛾子放出去了,做得倒还好吧?”
“想必这一次,是没有人能够看得出咱们的目的的……”大汉瓮声回答,看着文士的眼中明显有着深深的信服和崇拜。
哪知文士听了他这明显奉承的言语,却只是不肖地冷哼了一声,说道:“若是这么简单的计谋,都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那么这朝廷,确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不过我估计,这一点他们还是不可能想不到的,只是就算是想到了又如何?哼,我便是要让他们想到,但却又惊疑不定。你以为,那个“狼牙将军”,还真的只是一个适逢其会运气好的头脑简单的匹夫?错了,大错特错了,你可知道,在荆州城外失踪的那近十万大军,是被谁去的?”
大汉被问得愣了一下,想到了文士前面所说的话,突然想到了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也不敢去想的可能性,不由微微颤抖着嘴唇,愕然望着文士道:“莫非,您说是……”
文士不置可否,语气渐渐沉静了下来,“这个人,可没有咱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啊。也是,那一位都难得的刮目相看的人,会是一个简单普通的小人物么?”
说到了“那位”,大汉的眼神也微微出现了一丝波动,却听到文士继续道:“看吧,我一提到了他,你的眼神便有了变化,这是骗不了人的。那位的信仰,以及威严,在你们这些人的心中,可是根深蒂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的手段,可连他都得要另眼相待的人,呵呵……”
这一回,却也不用文士再多说,大汉直接坐在那儿微微鞠了一躬,深深道:“多谢先生指点了,某倒还真是有些睁眼瞎啦!看来往后,还真的是要多多照顾他一点儿了……”嘴里说着“照顾”二字,的时候,音咬得特别的重,显然他说出的这两个字,并非全是字面上显示出来那样的意思。
“不!”文士摇摇头,“这怪不得你,你毕竟只是一个武夫,可你面对着的对手,可不简单是武力高超。我问你,你可有去看过那“武林大会”?可有去见过其中那些武将……”看到大汉眼中满是茫然,文士自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便自己接着下去说道:“那人能够想出这样一种方式,倒也着实是一个奇人了。要知道,无论是战争,还是其他,必须要先弄清楚了自己的对手、自己的敌人,他们的情况,才好下手。我倒是去看过几次,那里的那些武将,可有不少,都有着不输于你的实力的,”看着大汉一直点头应和,听到此处的时候,眼神却突然变得讶然无比,文士只是微微一笑,“你也无需要惊讶,这世界上,原本就是人外有人,千万不可拘于一隅,否则便不得有大的。我倒也曾与他偶然碰过一次,说来好笑,我这身体,竟然是被他无意的一撞,就撞倒了,虽然我对于什么武艺没什么精通,可我好歹也知道,能够做到他这样的,最起码也是一个能有着真正将军实力的武将了。”原来这个文士,竟就是那个凌巴找了许久的那一次在“武林大会”竞技场外“偶然”碰见的神秘文士模样人,只是凌巴自己还不知道,而说完这番话,文士却停住了话头,然后又是抿了一口茶,像是在等待着已经有些呆滞的大汉消化这个消息。
大汉确实被惊住了,身为一名武者,不管只是所谓行侠仗义于江湖的游侠剑客,还是去到沙场上拼杀搏功名的、浴血奋战的大汉将领,无疑都是有着属于自己的尊严,这是因为对自己实力的自信,没有任何一个武者,会随随便便的承认自己不如他人,然而听到了文士的话,大汉只是沉默着,却也没有反驳,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孤芳自赏的盲目自傲之人,他确也有着自傲的本钱,至少在他的那个圈子里,他的武力值当属得上可知的前列有数几个人之一,可他的水平放到了洛阳这些武将当中去,恐怕只能够算得上是一个中上水平,甚至还略有不如,这对于他的自信心打击还是挺大的。
不过大汉到底也非常人,淡淡笑了笑说道:“便是如此又如何,活在这世上的,厉害才厉害,否则空有一身本事,死了还是什么都没了……”大汉的话中间,似乎透露出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信息,只是他没有再说清楚,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位的杰作,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实施者,他对之比自己的了解要深厚得多,自己没有必要班门弄斧,他又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么先生,渠帅之仇,又当如何?还有那奸人……”
文士似乎对大汉这样的言论很欣赏,看了他一眼,淡淡点头,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狠色,沉声道:“元义之仇,不可不报;那奸人唐周,也须得诛除……”
“是啊!”大汉抚掌、深以为然,却又可惜道:“可这厮逃脱的太快,跟准了那曹孟德,如今早已离洛阳十万八千里了;咱们的手可够不着那么长,倒是让他躲过了这一劫……”
文士神秘的一笑,道:“我何时说过他能逃得过去了?”
大汉眼前一亮,显然对文士极其信服,认为他既然如此说,那么必然已经早有了这方面的安排和算计了,闻言当即问道:“先生有办法?”
文士淡淡一笑,云淡风轻,“就算远在千里之外又如何?唐周跑不了,曹孟德一样跑不了,更别说,就是那凌子卫,也休想脱了干系……这一次,我要这洛阳,百年基业……都、毁于、一、旦!”那话语之森然、眼神之凛冽,即便是以大汉,都不禁狠狠打了个冷颤,发自灵魂深处的,感到了一丝恐惧的情绪,开始在蔓延,心里泛起一种古怪的感觉,不禁居然为这一回的敌人们祈祷了起来……
七日,八十四个时辰,相当于后世的一个礼拜,也就是一百又六十八个小时――这,就是凌巴给出来的在“武林大会”半决赛和最终决赛之间,参赛选手的休息时间。
这段时间,说短不短,可说长,其实也不长,尤其是当人处于一种忙碌状态的时候,当然,凌巴所处的这种忙碌状态,完全是他自己人为地给自己造成的一种心理压力。
没有当过父母的人,是怎么也无法体会那种可怜天下父母心的那种真实情感的,更无法品尝那种,初为人父人母的时候,那种无法言喻的紧张和喜悦。
现在的凌巴,无疑就是在这样一个心理变化阶段,更何况,最近这段时间,也确实是貂蝉很紧张的一个阶段,凌巴虽然没有经历过自己的女人怀孕和生育什么的,但他至少知道,一般怀孕了的孕妇,在妊娠期的第二到第三个月的时候,是最容易流产的,虽说现在家里面有两个萝莉小丫鬟在细心照料着,可是出于初为人父的本能反应,凌巴仍然是主动的将很多事情都扛到了自己的肩上来了。
要问会不会累?当然会累,照顾孕妇,甚至远比他上擂台去打一场比赛还要累,有时候貂蝉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甚至于还要在即将要面对的“武圣”关羽的身上。
最近的貂蝉,也的确是给凌巴添了不少的麻烦,当然,这些都是他心甘情愿的,貂蝉为此还内疚过,他却只是一笑而过。
而一般孕妇会出现的所谓害喜现象,比如头晕、头痛、恶心、呕吐、无力、容易倦怠、嗜睡、口水增多等等,貂蝉也是一个不落的都出现了。
而且这段时间里,凌巴发现原本性格温驯的貂蝉,似乎突然变得暴躁了不少,当然,其中有的时候,原因也在于凌巴。
凌巴不知道是谁说过,怀孕时侯的女人,是最有魅力的,现在他知道了,这纯粹就是扯淡,从客观的角度来说,因为怀孕,导致了原本貂蝉苗条纤细的身材变得臃肿了,对她的魅力只能是大打折扣,凌巴甚至还曾在脑海里臆想过,如果关羽看到了她这副模样,会是一种什么感官,当然,他自己是完全能够接受的,只是貂蝉不能够接受啊,她觉得自己变丑了,认为这样凌巴就会不那么爱她了,甚至凌巴的再三申明也对她没有效果。
她变得十分多疑和敏感,而对于这些,凌巴都宽大的包容了,他虽然有些大男子主义,但来自于后世的男人,总会比这个时代的男人,要更“把女人当然看”的。
因为怀孕,现在的貂蝉,有了许多不可避免的“缺点”,比如说,容易出汗,然后导致体味变重,这点对她的美女形象,无疑是大打折扣的,如果只是单纯的喜欢她的美貌,凌巴当然会觉得厌恶,但现在的凌巴,和她不是恋人关系那么简单,他们已经组建了家庭,同时他们还将有一个孩子,而貂蝉还是他即将出世的孩子的母亲,如果连这点都包容不了,他也做不了一个合格的丈夫,一个合格的老子了。
而且在这段时间,原本凌巴和貂蝉也是可以做的事情的,只要凌巴想,貂蝉想必也不会拒绝,不过凌巴不想要胎儿受影响,没有过这方面的经历经验和理论知识,他也不知道这样子是否会有害,总之早做防备比什么都好,却不知道无意中,这点让貂蝉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又是一番甜蜜,不管是从什么角度出发,这毕竟说明了凌巴对她的真正在乎。
恋人和夫妻的关系,总是要历经考验了,尤其是在某些关键时刻,才能够让人看得分明。
当然,貂蝉的身体、一体母子的安全和健康,最关键还是在于扁素问的身上,毕竟她现在是凌府里面唯一一个通晓医理的人,而且她本身就是一个女性,和貂蝉的关系还算不错,自然是更为方便,不过一般没什么大事,凌巴也不会去叨扰她,他知道华佗的《青囊经》就在扁素问那儿,而这女人最近研究这本书,似乎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
另外,扁素问早早的,就已经特意的帮貂蝉安排了怀孕期间需要注意的饮食方面的习惯,本来凌巴是想要套用后世某些专供孕妇使用的食谱的,只是一来他对这方面向来没什么概念,当时也只是匆匆一瞥而过,就算是他记忆力再好,也记不了那么多,再加上这个世界终究是不同了,就算是原材料还能够找得到,但没有技术和工具,做不出来那些东西,也是白搭。
而扁素问的这一份,不说效果和后世的比如何,至少从她中医的角度来看,这些是有益处的,凌巴自然也是选择了相信她。
不过虽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这段时间凌巴和貂蝉可算是过了一把“斗气冤家小夫妻”的瘾了,但两人之间的感情,还是以稳步提升的速度在不断升温着,这也是凌巴意料当中的,毕竟纵论貂蝉的身世,也算得上是凄苦的了,现在还存世的、算得上她的亲人和家人的,估计也就自己一个人了,所以她虽然很少表现出来,甚至很多时候刻意的要保持自己的独立――当然,这也是受到了凌巴带着后世思想的价值观的“荼毒”,不然以这个时代对女性的要求,虽然不会像后面宋明那么恐怖,但还没有那么“放得开”,但凌巴还是知道,她其实对自己是很依赖的,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上。
而她偶尔的撒娇和发发小脾气,凌巴非但不会因此生气,反而会觉得这才是这个小女人的真性情,的确,在一起了之后,凌巴才发现,原来这貂蝉真是一个小女人,她既不是以当一个将军为目标的豪爽女子,也不像是扁素问这样有着自己的独立兴趣和梦想的女子,最初的时候,她不过是一个流浪至京城、并且不幸被召进宫里面的小女子,整天做着一些服侍那些连面都可能没见着的妃嫔的事情;而后,又被那个预谋入宫的张姓女子蛊惑,一起谋刺皇帝刘宏,如果不是意外遇上了同样是意外来到了这个世界的凌巴,恐怕她的命运,真的会变成另外一幅景象,就算是真的成为了后来王允手中的棋子、“美人计”中的关键核心人物、一代枭雄董卓和“鸠虎”吕布的争夺对象,也未尝是不可能的。
凌巴的到来,迄今为止,颠覆了不少人的命运,凌巴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历史的大方向还是不会发生变化,因为他影响到的,终究只是一部分人,而个人的力量,很多时候在历史的洪流面前,是不值一提的,只有当这些人的力量在一起,被拧成了一股绳,成为了一种新的巨大力量,能够到改变历史古迹的程度,凌巴才算是“成功完成”这一次穿越。
而现在,凌巴一直都在为之奋斗和前进着。
时间悄悄流逝,这七日里,凌巴当然不可能完全的放下,毕竟他即将面对的对手,实在是让他感到很棘手,“武圣”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由不得人不担心,所以在陪貂蝉的同时,对于修炼“易筋经”,辅之以五禽功的进境方式,他也一直没有落下,只是经历了一个高速进步的巅峰,再一次要想有所进境,可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了,他也不急,因为根本急不来。
经过了这七日的相处,很莫名其妙、但又在情理之中的,对于貂蝉,凌巴觉得自己更加了解自己的这个女人了;另一方面,他心里的某种信念也越加坚定了――当然,他并没有被暂时的平静冲昏头脑,他心里很清楚,如今的洛阳,正值在多事之秋的时候,而就在接下来的“武林大会”总决赛上,必是山雨欲来……而风满楼……
中平元年晚春时令,洛阳。
旬日,天高气爽,又是一年春好处,晚春的用光,显得特别的慵懒和撩人,让人晒着,感觉浑身都暖洋洋的不想动弹;最让人舒爽的,自然还是习习阵阵的拂面春风,所谓吹面不寒杨柳风,不外如是。
“武林大会”的比赛,也快要走到了“暮春”时机,绵延和纠缠了整个洛阳城将近半年的盛会,即将迎来了它的最终二曲。
这一场旷世瞩目的比武大会总决赛的最后两场比赛,依然是在洛阳近郊的巨大方形竞技场内,拉开了帷幕。
首先,自然是观众入场,这一场比赛少不了的注目焦点,便是刘宏,当然明月公主也仍然有跟来,而上次没有一起来的桃儿,也跟着来了,毕竟今天也有典韦的比赛;其次,往日也多多少少回来参加的朝廷大员们,也有不少前来捧场,比如说几乎每场都有来的三公之二太尉杨彪和司徒王允,还有最近突然开始活跃活动起来了的“待”司空袁逢,以及和凌巴、貂蝉有些渊源的王茂,等等等等,当然其中究竟多少是真正冲着这场大会本身而来的,这可还真不好说了;在这其中,又尤以那些武将们,最为积极,说实话,两汉之际,中原的战事实在不多,即便此时汉室江山风雨飘摇了,黄巾起义乱起,给洛阳乃至于天下大部分人的感觉,仍然是蚍蜉撼树,能够撼得动吗?答案很明显是否定的,所以除去了那些出征之人,这些留守的朝廷武将们,平常大多无事,军中虽有比武,一来不算频繁,二来论精彩程度,反而比不上这里,自然一个个都是真心的对此颇感兴趣,要到了总决赛快要结束的时候,似乎还有些不舍的情绪。
除了这些大汉朝举足轻重的大小人物们,还有依然是大汉大大小小的贵族们,以及那些稍微富足些能够支付得起门票费并且还有那个空闲时间来观看的平头百姓们了,当然了,能够有条件进得来的平民,看似人数上还要比贵族多很多,但就算是整个洛阳,贵族才多少?平民才算是占了最大基数的,相比起整的数目,这来的人的确是极少的了,而且这些人来,最大也就是在下面席地而坐,视野不好,地板还脏甚至不少还只能够是“站票”;至于贵族们,至不济都有一个最简陋的包厢,当然也是要钱的,但大部分贵族都是能够供得起的,至于少部分不行的,很抱歉,不然就走,不然就跟平民“混去”,在这点上,凌巴倒是从来就是“铁面”的。
封建社会,阶级分明,而在这竞技场上座位的安排上,也算是符合了这个社会的某种“特色”了,简直就是整个儿的将两个阶级很明显的划分割裂开来了。
关于这一点,曾经凌巴想过要改变,但他发现,即使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多了千把年的理论知识,多了两种“新”的政治体制的认识,可这一切,对于改变这个社会的现状,根本还是毫无帮助的,因为一句堪称真理的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而很显然的一点,如今封建社会的小农经济,还远远达不到改换另一种制度的水平。
既然改变不了,凌巴也只能够尽量从一些细微的地方去循序渐进,但这是长远之计,急不来。
首先回到比赛中来――
总决赛的第一场,也是接下来即将首先开始的,却是季军的争夺战,也就是争夺第三名,至于争夺者,自然是前两场的失败者,典韦和张飞。
这一战,堪称是张飞和典韦上一次在宫里的战斗的延续了。
那一次,其实并不算是两个人正式的战斗,要知道,当时所在的,只不过是皇宫里面的一小块任意的空地,和现在这个加大型的擂台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那样的空间,根本就是不够两个人施展开来的,所以那一场也并不是很能够让人注意。
而且不管是典韦还是张飞,虽然有些鲁莽,但都不笨,在那种场合之下,当今天子刘宏就在场的时候,自然彼此默契的在手脚上都会有所收敛,这也变相的减低了两人战斗的激烈程度。
不过这一次,想必两人被放开束缚的手脚,绝对能够带给凌巴新的惊喜,他还真是很想看一看,这一场这两个人,究竟谁能够获得最终的胜果。
虽然最终典韦败在了关羽的手下,而张飞则是“败”在了凌巴的手下,但谁都不能够因此而否认他们的武力水平,毕竟他们和他们的对手,无不都是为观众奉献出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足够人所看重。
其实擂台的比试,很多时候是不怎么能够当的真的!
而就算真的是在战场之上的决斗,也有着太多的偶然或然因素,影响到了当事人,一旦受到了影响,心神一乱,那真的是什么实力都没有用了,所以不管是一场比赛切磋,还是真正战场之上真刀真枪的厮杀,当事人的心态,都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拿近一点的例子来说,就在七日前的半决赛中,典韦和关羽的那一场比赛,如果典韦的状态能够好一点,发挥再好一点,最终结果,典韦就一定会输给关羽么?这点恐怕谁也无法保证,毕竟谁都看得出来,当时的典韦,确实挺不在状态的,虽说仍不乏血性和冲劲,但大多是到了后面,几乎是要被逼得没有办法了的时候,才会一点一点如挤牙膏一般被“挤出来”……自从他有了桃儿、心里顾及太多是一个因素,在宫里面安逸平静的生活,“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的现实验证,恐怕才是其中的关键因素,即便典韦曾经是再好斗的人,可如果有一天让他觉得,活着比死了要好,其实就已经开始了一个“丧失勇气”的过程,当然这样说也许也太过片面了,只能够说,某些曾经理想和信念坚持着的东西,慢慢被现实打碎,带给人的不一定是毁灭性的灾难,但可以肯定的是,继续这样下去,很难有再大的成就。
作为和典韦相处之后,真正把他当成了朋友的,凌巴自然是不希望他发生这样的改变,所以心里想到了这些的时候,他似乎就有了一些主意――最近似乎,比较少听到了关于前线传来的,对黄巾作战的捷报了,虽然曾经捷报频传,也免不了让人感觉厌烦,但当真的没有再有类似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也不可避免的会引起一些不好的猜测。
而且对于前线的事情,凌巴也并不是全无了解,他既然已经开始筹划布局天下了,在荆州以及各地的“棋子”们,自然也早已经积极的用了起来,这种时候,也是最能够检验出凌巴自己为火影卫制定的的一系列前中期训练项目堆积起来之后的效果和体现出火影卫“实战”能力的时候了,而且至少就目前来看,这效果还是不错的。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倒未尝不是一个可以考虑的想法,只是……
希望事情,不会是自己所想的那么的糟!
而就在凌巴这里思绪繁杂的同时,场中比赛,已经正式的拉开了序幕。
张飞和典韦,两个毫无疑问都是力量型的选手,而且都是重力量型的,两个人的碰撞,自然更值得人期待,实力到了两人这等境界,当然不可能在比武中,纯粹的使用蛮力,他们或许都有自己靠着经验积累而来的最适合自己的用力方法,而这能够使他们的力量得到最大的发挥,拥有最好的加成效果。
张飞的武器,自然毫无意外,是那杆丈八蛇矛,其实在和张飞比赛的时候,凌巴已经能够感觉得出来,这支丈八蛇矛其实并不算出奇,至少,曾经不少次进过刘宏的“小库房”里面“观光游览”过,已经见识过了太多的“神兵利器”、削铁如泥这一级别的兵器,凌巴本人对丈八蛇矛并不是很看得上眼,张飞会一直使用它,凌巴猜测恐怕更多还是和他们刘关张三兄弟之间令人羡慕的那份情分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当然,丈八蛇矛不算突出,却也称手,不是什么太难为人的重量,使用起来,倒还挺符合张飞的“风格”的,再加上这兵器本身的材质就不差,打造的工艺,也不随便,这所有也就决定了,丈八蛇矛虽然对张飞起不到应有的增幅效果,却也不至于掣肘,就这点上来说,对张飞也已经足够了。
至于典韦,他所用的那对铁戟,乃是皇家御用的冶炼大师打造,无论材料还是工艺上,都选取顶尖,和丈八蛇矛这件早已经是“留名青史”的所谓“神兵利器”可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况且再加上了典韦本来就是用双戟的,而这对铁戟,也可以说是刘宏的隆恩特意为其量身订造的,用起来也是称心如意,而且因为材质导致锋利度等,算起来还是具有不一般的加成效果的。
从兵器的比较上来说,典韦自然要更胜一筹,不过比赛比的还是人,起决定性作用的也是人,虽然典韦和张飞同属于这个时代的超一流武将,而且从年龄上来说,都是出于将近一个正常武将一般人生中的最颠峰时段,但没有真刀真枪的干上一架,就是凌巴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孰强孰弱,毕竟后世似乎也没有确切的能够证明两人之中其中谁更胜一筹的“实据”。
“今天,在这里,即将举办“武林大会”总决赛,前三名的争夺战。今次之后,“武林大会”的比赛,也将终于告一段落,希望大家能够好好观赏,这最后的两场比赛。首先进行的,便是第三名的争夺战,由两名半决赛的失利者,典韦和张飞登场,来为大家带来一场视觉的盛宴、精彩的竞技较量!”
“啊,哦哦哦……”
“好啊,好啊!”
“吼吼吼……”
在紧张有序的程序安排里,渲染的气氛立刻热烈了起来。
“咚!”
锣鼓一敲,一声脆响,宣告着比赛的正式开始,欢呼声已经在观众席边上连成了一片巨大的海洋,声势浩大的呐喊,震耳欲聋的呼声喝彩,让整个竞技场内的气氛,都在迅速升温。
“哈哈哈……今天,就让老张好好过一把瘾……”张飞刚一登上擂台,看到了对面同样刚上来的典韦的时候,双眼中就是一亮,两道凛冽光芒一闪而过,爽朗的大笑传遍了整个竞技场,随着话音一落,整个庞大的身躯,就如同一只释放了的荒古凶兽,全马力的开动了起来,直朝着典韦所在的方向冲去。
今天的典韦好似状态也不错,当然了,凌巴看到了主席台上刘宏边上的明月公主边上的桃儿的时候,脸上便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来,自然是了解了个中内情。
典韦的眼中,也是凶光闪闪,让人不由惊呼那个“恶来”又回来了,此时的典韦,似乎重新唤起了凌巴第一次碰到他的时候,身上所特有的煞气,面对着张飞的直冲,兴奋的舔了舔嘴唇,就像是终于发现了猎物的野狼,却没有立刻就动身,而是在原地蓄势待发,等着“凶兽”张飞的靠前。
偌大的擂台,好像成了两个人的表演场地,开始了一场激动人心的对碰。
哧哧吭吭……
连续不断的金属交错、脆响,从张飞欺近典韦身前,两人正式近战开始,手中的丈八蛇矛和双铁戟,不断的互相纠缠,就好象两个如胶似漆的恋人,若即若离的感觉,其中却蕴含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凶险,可能只是几寸的距离,就是一道伤口,可能就是一个不留神的眨眼空隙,就是一个关键的必杀。
“好啊!”张飞扬扬头,爽朗的声音,在竞技场内回荡不绝,整个人显得情绪高昂、很是兴奋;相反的对面,典韦却是始终保持着基本的沉默,但他冷静的眼神、沉闷的态度,就好像是体内蕴藏着一匹无敌的猛兽一般,火山爆发一般的力量,就在这样慢慢的积蓄着,就等待着一朝爆发的一刻。
“啊!”好似终于爆发的那一刻,一声如释放、似解脱一般的怒吼之后,典韦目光阴沉的一个腾跃,脱离开了张飞丈八蛇矛覆盖的范围,却在同时,手中的双铁戟,其中一只,被他狠狠的毫不留情地掷了出去。
这是,杀手锏?旁边看着的凌巴,不可思议的摇摇头,可没有想到典韦会突然用上这招。
而在张飞的瞳孔中,那飞来的铁戟不断的贴近、放大,最后几乎充斥了整个视线,但典韦的攻击还不止这一下,紧随其后整个人的身体,都如是一个爆发的炮弹,轰然的炸向了张飞。
千分之一的时刻里,张飞突然笑得异常的诡异,一声大喊道:“典韦,若就想以此赢了你黑爷,还早得很呢!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真正的杀招……”
正冲向了张飞的典韦,闻听此言不由心中一跳,但此时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够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呵呵呵……”看到了典韦继续朝着自己而来,前面则就是那被抛出来了的铁戟,张飞的笑声,在这一刻却是分外清澈,传遍了全场,让人感觉到其中的爽朗意味,既为其如今的“困境”所担忧,也不尽为其如此洒脱豪放而心折。
似凌巴等人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听出了不同来,张飞的笑声当中,居然有一种得到了解脱一般的释然,更好像是最终得以发泄的畅快。
而在主席台边角处,也一直在关注着这边情况的关羽,看到这里,却是忽然脸色大变,原本枣红色的面孔,变得红里泛紫,其中透着浓浓的不可思议,似乎还有几分责怪的意味,嘴里则是喃喃道:“三弟啊,如何能用这招、如何能用这招啊……”然后深深的叹息一声,摇摇头似乎不忍再看下去了,他的心神已经因此被扰乱了,必须赶在自己那场比赛开始之前,恢复平稳、调整心态和状态,他默默的垂下了头去……
关羽的这一切动作,却逃不开是不是要观察他一下的凌巴的眼睛,但关羽的一系列神色和动作变化,看在眼中,却是看的叫他更满头雾水、不明所以,头脑中如是一团乱麻一般的解不开个头绪,但他知道,这和场中张飞的变化,绝对有关,也就是说,张飞刚刚所说的那个什么“杀招”,关羽其实也是知道的。
想到这里,凌巴悚然一惊,看着这张飞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绝对不像是无的放矢的,或许真有什么很夸张的“杀招”也说不定,而且这“杀招”,似乎还能够起到决定着一场战斗胜负的关键性作用,若真的是如此,那这“杀招”,可就真的绝对称得上是“恐怖如斯”了。
“这,就是某的杀招!”话音一落,张飞手中的丈八蛇矛立刻狂舞起来,只见得,速度越来越快,已经远超肉眼所能够见到的速度了,此时在场边,观众席上,主席台上,不少颇有颜色之人,皆是满脸惊奇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张飞这一所谓的大杀招还未开始,已经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
凌巴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张飞的招式,不知怎么没来由的,心中就一跳,感觉、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啊!
是在哪里呢?梦中,没错,那一次离奇的梦境里面,那些同样是修炼了“易筋经”的人,他们的势力之强横,凌巴生平所仅见,当然,论起单体实力来,其中能够与张飞抗衡的,估计也就那个首脑人物了。
面对这突起变化的张飞,典韦的眼中,也终于有了一丝凝重之色,他甚至可以对前一刻的张飞不屑一顾,即使当时他的实力已经是和自己相差无几了,这就是气势上的外放表现,无关本身实力强弱;但在此刻,面对着这样一个光光用感觉,就不是一个好惹的对手,他根本就不敢掉以轻心。
但同时,因为张飞气势的突然提升,两人之间的对峙气氛,愈加紧张了起来,而典韦也更加显得兴奋,这或许才是真正的他,遇强则愈强,心中的战意如鹏高火焰,熊熊热烈的燃烧了起来,将他整颗心都烧得火热而滚烫,而他的手,也因为激动,而更加攥紧了铁戟,身体仍然是不带一丝停留,直追在他甩出去的那一铁戟的后面,连环二击,杀机毕现。
这一切,说来缓慢,但其实只是电光石火之间,很快的就完成了,两个人都是一副一往无前的攻击向了对方。
眼看着,一场激烈的碰撞就要开始了,座位上的凌巴,却突然眼皮一跳,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种不安,好像是被野兽盯上了的古怪感觉,心中微一沉凝,目光却是投向了这个巨大竞技场的离自己这边最近的一个出口处。
“武林大会”是一个盛会,规模宏大,人数众多,自然在出口上,也不只安排了一个,而且也是来自于后世的一些经验,在一些公众场合里,“安全出口”和“紧急出口”是必要和必不可少的。
这个竞技场里面,分别四面观众席和主席台的下方,就各有一个出口了,然后每两面的交口处,又各有一个出口,简单的来说,正常渠道的出口,是由八个,凌巴看过去的那个出口,却是与他此时座位距离最近的、在主席台与左边观众席交口处下方的那个出口处。
而就在凌巴的视线,刚刚到了那里的时候,却只感觉那里空旷一片,什么都没有,更别说自己猜测中的人了,但他却能够感觉得到,那里刚才,似乎这的有一双眼睛,正在注目着自己这里,这是一种很奇妙很玄的感觉,凌巴说不清道不明,但却能够有那种真实的感觉存在;不过既然没有发现什么,他也只能够压下心中的诡异,再回首去看向了擂台。
就在凌巴这一转首的功夫里,擂台之上的情形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只见到了刚才还似乎是被典韦隐约的压制住了、甚至让人感觉只要在下一刻典韦的重量一击完成,这场比赛也就将结束而张飞也将败局收场的形势,如今却仿佛整个的倒了一个个儿――
“嘿!”
“哈……”在手中丈八蛇矛不断挥舞的同时,张飞整个人的身体,居然也以飞快的速度,一边朝着典韦前进一边在路途中旋转起来,而且越打越有一种兴奋的感觉,自己的喊叫声也越来越大,带动了场边的气氛,也是一片沸腾;而典韦这边,也同样是以他为目标的飞驰而来,在空中整个庞大的身体,却是如隼鸟一般的矫健,根本就没有丝毫畏惧和退缩,眼中洋溢的火焰似乎都要脱目而出。
彭当当当!
只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两人最终交碰在一起之前,张飞旋转的身体,挥舞的丈八蛇矛,居然是生生将典韦之前巨力抛出来的那支铁戟甩到了地上,而后没过多久,紧随其后的典韦,也与张飞欺近,双方眼眸一对视,都是闪烁着激烈的火花,而典韦手中剩下的一支铁戟,随着身体的飞掠而来,也在这个时候毫无犹豫直直的朝着张飞刺过去,终于是和张飞手中挥舞的丈八蛇矛接触到了。
呱啦……
双方的兵器甫一接触,怪异而刺耳的巨大声响,立刻便传遍了“武林大会”的整个竞技场,在这一刻,不少场边观众都是被这声音惊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就捂住了耳朵,有不少人甚至还直接惊呼出声,整个竞技场里,都有了片刻的混乱。
面对着这一切,两人却是浑然无觉,张飞更是一如既往的旋转着身体,一边还大开大合的挥舞着丈八蛇矛,就是这样,居然和典韦纠缠了起来。
张飞这身体每一次的旋转,每一次的攻击,速度极快,都是显得凌厉无匹,让人感觉,如果是让一个普通人生生受这么哪怕一下,都可能是立刻地、直接就要丧命了,而这,似乎还仅仅算是其中的余波而已。
相对的,典韦刚才的如虹气势,却是巧妙的被他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旋转,似乎慢慢化解开来了,身体在被张飞阻隔降落到了地面之后,整个人的优势地位便被削弱,而在之后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压弱下去;反而是此时场上张飞脚下周围的地方,隐隐的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缝,居然好像是那千钧的力量都被他转移到了地上一般,而典韦也无可奈何的被席卷进了这个由张飞构建的“漩涡”当中去,慢慢变得越来越被动起来。
不说典韦,就是在场边众人的眼中,此时的张飞,也都无疑是非常恐怖的,他的旋转,最终汇成的,就像是一道巨大的龙卷风一般,席卷了大半个擂台,当然,凌巴知道这当中,应该绝大部分原因还是来自于观看者们的视觉错位才会造成这样看出来的效果,但也能够说明的是,张飞这一击,还未开始进行,就已经是夺人耳目,声势之浩大只会令人骇然。
看到这猛张飞所谓的杀招,凌巴眼中的凝重之色,也是越来越浓,他知道,这种所谓的杀招,和自己、和“易筋经”一定有着某种牵连,不然,不至于在看到的那第一刻,自己心里下意识的,就产生了那么剧烈的反应。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的第一眼起,凌巴就对这种杀招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熟悉、自己也解释不清楚的感觉,好像真的似曾相识,只是到底是在哪里看到过的,却又寻不出一个确切的印象来加以验证。
而现在场上,反而是典韦的处境开始变得令人堪忧了,从处于上风到被打压,一般来说是很容易在人的心理造成不小的压力的,典韦的气势,几乎能够看得出的,现在比起刚开始来,有了不小的下滑,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对典韦绝对是很不利的。
但场边的凌巴却不得不在此时叹了口气,他知道典韦这里,几乎已经是到头了,原先的典韦之所以勇猛难当,是因为本性好勇斗狠,再加上平常也确实有过不少的实战历练,但自从入了皇宫以来,他真正动用武力的时间,反而不多了。
当然,典韦的弱势,只是一个很小的方面,从看到了张飞用出了“杀招”开始,凌巴就几乎猜到了这个结局。
几乎在凌巴叹气没多久,也就是在典韦和张飞二人的激烈对撞、张飞使用出“杀招”开始不过一刻钟,两人连续飞快的速度交手了近百回合,典韦的弱势也越来越明显了,整个人几乎就变成了被压着打的。
“啊!”张飞再次一声怒吼,眼瞳中煞气毕露,丈八蛇矛再一次高高扬起,然后狠狠地、重重地甩落下去。
咣当!
果然,连续遭到了打压的典韦,在这重力一击之下,防守一下子土崩瓦解,整个人被连连打退了好几步,张飞却是得胜不饶人,一击连着一击,他刚才那些旋转的蓄势,也终于在这最后一刻完全的显现了出来,逼得典韦不断的后退,连站稳都来不及,就一直被轰往后退。
在众人的视线里面,因为视觉错位的关系,就看到此时的张飞,仿佛浑身真的笼罩在了一个巨大的龙卷风当中,而猛烈汹涌的龙卷风,刮得典韦遍体生寒,后退不止。
噗通!
七日前,半决赛的“经典场面”,由同一个人、典韦再现了……
“武林大会”的赛场安排,由凌巴全权负责,而因为到了总决赛阶段,总共也就才两场比赛,所以这一天的比赛制,是分为上午一场,还有下午一场的。
上午的这一场,自然就是典韦对战张飞争夺第三名的比赛,两个人的比赛其中凶险说来缓慢,其实也就是在很快的时间里,便完成了转折曲和,至于结果,却是出了不少人的预料了,张飞绝地大反击,最终完场翻盘,而典韦则以失败收场,但比赛确实就这么结束了,剩下的却不过都是些与赛场无关的无谓的讨论了;至于第二场关羽和凌巴争夺总冠军的比赛,按照凌巴自己给出的时间表安排,则还要到下午的时候,才会拉开序幕。
也就是说,凌巴还有一个中午的准备和调整的时间,但他现在看过了典韦的比赛之后,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了起来,比赛中看到的竞技场门口的惊鸿一瞥,倒是并没有让他太放在心上,他当时就叫过了人来吩咐安排下去了;而他真正在意的,反而是张飞在场上所用出的最终干败了典韦的所谓“杀招”,他在担心关羽是不是也会这么一招。
张飞的杀招,说实话,当时凌巴的距离还比较远,所以对于场上的情形,反而看得不是那么清楚,对于具体发生什么,也没有看清,但能够一举反击成功并翻盘,对手还是典韦这样的高手在全力施为的时候,张飞这一招的厉害,不言而喻。
而如果关羽也会这么一种秘密招式,到时候比赛的时候给自己也来这么一下,那凌巴可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他知道关羽对自己似乎隐有不满,这还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呢。
但再担心、想再多也没有用,到时候还是要面对,凌巴也干脆不去给自己这么多的压力,其实心里也不无恶意的想着,如果自己真的一旦失败了,会发生些什么?
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散场了,刘宏的身影也在准备离开,在擂台下摔了个七仰八叉、再摆出了一个七日前“经典造型”的典韦,却在此时也缓缓到了凌巴的面前来,相比较现在张飞那边三兄弟其乐融融的欢畅感,典韦要显得沉默许多,而凌巴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他到底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只是拍拍典韦的肩膀。
典韦却是露齿一笑,显得很豁达无所谓道:“技不如人,不过老典这一架,干得真爽!”说着,还一边扬了扬自己的手臂,以示自己兴奋。
凌巴也跟着笑了笑,突然无奈地耸耸肩,对典韦露出了一个“我也无法帮你了”的表情,却是他看到了刘宏一行人下台来,跟在后面的是明月公主,而在明月公主后面的,则是桃儿。
典韦自然也看到了,看到桃儿向着自己走近前来,他刚刚还高扬显得很兴奋的手,顿时停滞在了半空中,似乎都能够感受得到他周围的空气,不知怎么的突然凝固了一般,而他的呼吸也开始急促了起来。
刘宏一行人步行下来,接近了两人,凌巴和典韦赶紧行礼,刘宏却是似有深意的看了身后的明月公主和公主身后的桃儿一眼,再看了看典韦,突然笑道:“你们随意吧,朕先走一步了……哈哈哈……”说完,一转身在一大堆人马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而留下了明月公主主仆二人,两人也渐渐走近了典韦和凌巴。
凌巴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一次的“挑明”之后,他现在再面对着明月公主,反而能够更加坦然了;倒是典韦,眼看着桃儿越走越近,典韦的脸色立刻变得紧张了起来,凌巴在身后故意推了他几下,才让他好不容易“主动”靠近了桃儿几步,而桃儿还在走,一直到典韦身边。
典韦低下了头,声音很是低沉,“抱歉,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我连前三都没有能够挤得进去……”看着桃儿那笑靥如花,更让他觉得心中抱歉,不过局势已经铸成,抱歉也是无济于事,他这一次来,却是想着要如何补救的。
桃儿看着他,表情很有些严肃,“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典韦沉重的点了点头,他自然记得,他怎么也不会忘记,当时他还信心十足、志得意满地向桃儿保证,自己一定得一个前三甲回来,而后就向公主、向皇上求娶桃儿,然而现在这一切,注定是无法实现的了。
但桃儿的反应,似乎有些出乎典韦的预料,至少,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坏”。
说起来,典韦和桃儿的相遇,还真的是很符合一些“英雄救美”的狗血桥段的,就是凌巴本人,似乎也并没有脱离这个定律,貂蝉他也救过,明月公主他更救过,而这两人现在,一个和他名义和实质上关系都非常亲密,另一个和他也即将有名义上的亲密关系了――当然真的要细算的话,其实应该还有一个扁素问,只是她和凌巴是“美女救英雄”。
典韦和桃儿的感情,过程凌巴不清楚,但感觉似乎有些太过顺利了,“英雄救美”的俗套桥段之后,典韦对桃儿有好感,而桃儿对典韦的观感也不差,至少已经不会单纯从那张脸上来看他这个人了,而后的一切进展,似乎都是水到渠成的。
不过这一次,典韦的确是对桃儿首次郑重其事的做下了承诺,而且眼看着,他还就要完成了,可惜横生枝节,最终导致全盘打算落空,这还不算,还可能在桃儿心中落下了一个言而无信的印象,这绝对不是典韦所希望的。
对于这一场比赛,他本人从心底里,其实还说得上是满意的,他也是一个豁达之人,尤其比武切磋,胜败难免,但他可以对凌巴依然对以笑脸,却在要面对桃儿的时候,心有踟躇。
“其实我还有一句话没说……”桃儿说话也开始吞吞吐吐了起来,而且声音还异常的温柔,当然,只有对典韦时她才这样,像对凌巴的时候,她没有恶语相向凌巴反而会觉得奇怪了,不过典韦听着也是觉得奇怪,因为以他的猜测,到了这种情况,桃儿至少也要先和自己赌气一番的,毕竟是自己没有达到诺言,想到自己当初的信誓旦旦,典韦的老脸此时也不禁一红了。
不过似乎桃儿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也没有管典韦没有应答,自己还在自顾自地说道:“其实我是想说,我并没有真的一定要你怎么样,或者获得什么名次的。我只是……只是想要看看,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不过看到了你的这场比赛,我什么都知道了!所以……”
“就算你得不到前三甲,也没什么关系的!”桃儿突然仰起头来,最后可爱的笑着说道,她此时的笑容,在典韦的眼中,分外迷人和炫目,也许,“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并不是虚言。
而不远处,难得默契的并肩站在一起的凌巴和明月公主两人看到了这里这一幕,对视一眼,皆是心明如镜的笑了起来。
凌巴看着明月公主璀璨的笑颜,心里不由陡然升腾出一句话来:这样的默契的感觉,真好!
中平元年五月旬日,下午,便是“武林大会”最后一场的比赛,最终争夺冠军之战。
而在此之前,凌巴只有一个中午的时间,做一些自我调整和准备了。
首先,是要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巅峰,最关键的,是要将看过了张飞和典韦的比赛之后,带给自己心理的不利影响,给驱除掉,原本他并没有想到这两人的战斗,会产生那样颠覆性的转变,虽然知道难免二人要分出一个孰优孰劣,却没想过会是以张飞先是被典韦压着打、继而又成功反击夺取胜利这样的方式,而且他的“杀招”,让凌巴始终如鲠在喉,甚至都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
毕竟,张飞和关羽的关系可很不一般,而且凌巴始终没有见过关羽真正尽全力的出手,对于他的真实实力,没有过真正决斗的接触,任凭心里怎么猜测,就算是已经现场看过了不少关羽的比赛,还包括对手并非弱者的典韦、颜良的比赛,都是作不得数的。
不过凌巴终究不是一个心理脆弱的人,更不会是一个妄自菲薄的人,他也知道,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越是去猜测,反而越有可能变成这样――原本不会发生的,都因此而发生了,尤其是现在的情况,谁也不能够证明,是否关羽也一定就和张飞一样有着自己的“杀招”,但不管他有没有,凌巴都不是完全没有希望获胜的,其实只要保持着巅峰的状态和必胜的信念尽力而为就够了。
自己在心里默默的用暗示、自我“安慰”的方法调整好了心态,凌巴就开始重新巩固了自这段时间以来,“易筋经”和五禽功的进展过快可能导致并不稳定的修炼境界,因为后者才是刚刚起步,而且凌巴更多都只是将之用来为前者“服务”的,至少是目前还从没有单独拿出来修炼过,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这一段时间的进步,实在是太过迅速,而不管是什么人,习练什么,总是需要一个巩固和熟练的过程,现在的凌巴,或许其实对于自己的力量,还并不是多么好掌控,只能够是尽力而为之了。
首先要树立的,就是自己对于即将到来的这场比赛,心里毫无畏惧、不过分紧张的情绪,压力当然不可能完全没有,而且有的时候,适当的压力也可以成之为动力,对于人的爆发反而是有着不小的益助的。
凌巴知道,与“武圣”关羽的这一场,是自己“武林大会”的最后一场,但同时,也将会是自己最艰难的一战!
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和懈怠,早先与张飞的一战,便已经是让他分明的看到了自己和关张这个等级还有着相当大的差距;而今日在认真完整的看到了张飞和典韦之间真正的高手碰撞之后,更让他对于自己有了一个更清醒的认识和定位。
早先和张飞的比赛几乎就是如此,虽然最后的结果,看似是他获得了胜利,似乎实力应该要胜上张飞一筹,但就不讲今天场上张飞突然暴起所展现出来的那惊人的实力,就是张飞本身在那场比赛的过程中、尤其是最后的一小段时间里,究竟有没有对自己“放水”,其中有些还是很值得去考虑的;再加上了张飞今日对战典韦所表现出来的足够的强势战力,更让他没有办法相信他会在和自己的决战中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不过仅此而已,似乎也不够――凌巴当然不会将事情想得这么简单,更不会简单的以为,自己因为“易筋经”堪称神速的进步,就真的拥有了击败张飞的实力了,然后就可以直接和关羽比肩而论了;他更不是一个盲目骄傲自大的人,知道了这其中有些“猫腻”,只是激起了其心中的逆反心理,对于实力和力量也更有渴望、更有动力了。
不过难得看完第一场决赛之后,还会能够有这样“空闲”的时间,他自然也没有忘记回去探望一下貂蝉,而且这也算调整心态的一个部分,毕竟现在每一次看到了貂蝉,想着还未出世的孩子,想着他们即将一家三口人,心里就有种满满的幸福都快要溢出来了的感觉。
而且和见识过的大部分即将成为父亲、而且是初为人父的男人一样,凌巴也很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有空就摸摸孩子母亲的肚皮,仿佛这样就是在抚摸着孩子一样,而且在这过程中,不管是否是心理暗示的作用,总之心里就会自然而然的产生一种很奇妙的、血脉相连的亲近感觉,这个时候,最适能够深刻和真切的感受到,这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骨血、有着和自己一脉相承的血缘关系,然后就不禁会遐想着,日后当他出生了,会是个女孩还是个男孩?本来貂蝉就经常考虑这个问题,毕竟这个时代里面,重男轻女还是比较严重的,女性的地位虽然不会像宋明时期那么低下,但实际上也不高,而且不少母以子贵的事例,也让人能够深切认识到男孩在一个家庭中的分量,貂蝉想到的,自然是担心如果是一个女孩会怎么办,初为人母的多疑,让她觉得很压抑,总是情不自禁的会想到,如果自己是生了一个女孩儿的话,会不会讨夫君的不喜欢,在凌巴连番不断的劝诫之后,才稍微揭开了心结;而凌巴却又会想到,等到这孩子长大了,学习走路了,甚至学着叫自己爹了,那个场景,真是想想,就让人心里充盈着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好像一天的辛勤疲惫都会在瞬间被驱散一般。
不得不说,男人和女人一样,在面对着有些事情、尤其是“第一次”的时候,都会表现出不同寻常的不镇定。
今日凌巴回府时,貂蝉倒是例外的没有那么嗜睡了,也或许是因为凌巴实在午饭时间回来的,而这个时候貂蝉也正在用餐,两个秀气的萝莉丫鬟陪侍在一旁。
凌巴一回来,先是和貂蝉一起用餐完毕,然后就是照例的“听胎”,完后,便是宠爱的看着虽然不睡了、仍然是显得一脸疲惫的貂蝉,温柔的抚着她的脸怜爱地说道:“真是辛苦你了……”
貂蝉摇摇头,一脸坚决道:“为夫君生儿育女,是应该的,君儿求之不得呢!只是……”说着,她娇嫩的脸上,又浮现出了一丝母性的担忧。
凌巴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自己开导工作做得不错,可这个时代这么多年深刻的影响,可不是那么容易会抹去的,更何况现在就生存在这个世界里,就连自己都免不了要受一些影响,更何况是貂蝉?
笑了笑,凌巴只能又安慰道:“我不是说过了么?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不会介意的,因为那都是我的孩子啊……”
貂蝉点点头,脸上满是甜蜜,显然对凌巴这样的回复很是满意,不过凌巴还是能够看得出来,自己并没有完全说服她,不过这种事情也没法要求,顺其自然就好了。
貂蝉在凌巴的怀里靠了一会儿,突然又直起身来,看着凌巴担忧道:“下午……就该你上场了吧?”
凌巴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貂蝉还会关注到这个事情,毕竟最近的她,表现实在是太过宅了,而且并不是因为对自己和自己的事情漠不关心,而是根本没有那个精力去关心,但现在却突然提起来,不过也只是愣了一下,凌巴低声“嗯”了一下,算做回复。
貂蝉黛眉紧蹙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
“你不相信我么?”凌巴好笑的看着她,貂蝉却以为凌巴是要生气了,赶紧摆手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只是担心你而已……”
凌巴直到现在的她精神是很脆弱的,经不起玩笑,也不能够有什么打击,宠爱的搂紧了她,柔声道:“傻瓜,我能有什么事呢?我还要等着我们的孩子出世呢,还要等着见他的第一面呢……”
貂蝉点点头,眼神朦胧,随着凌巴的讲述,似乎也陷入到了美好的憧憬当中,最后居然是又渐渐的睡了过去。
凌巴看到这里,不禁摇头哑然失笑,然后轻柔的将她的身体抱到了床上摆好,掖好了被单,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出两人卧室,才舒了口气,突然握紧了拳头,自己加油打气道:“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嗯……一定一定行的……”
下午,太阳渐渐升到了最高的顶点,但显然这个时候并不适合作为比赛时间,虽然春日的阳光,算不上炎热,更有一种暖洋洋的温柔气质。
正式的“武林大会”总决赛冠军争夺战比赛开始的时间,是在午时三刻以后,这个时间说实话,凌巴很有些想法,和自己印象中的某个名词十分无厘头的契合在了一起,并且在自己的脑海扎根想法,怎么也挥之不去,不过似乎也实在是再没有了更适合的时间了,只能够是本着早开始早结束的想法,就定在此时了――当然,现在的他还不会知道,这场比赛居然还真的会“持续”那么长。
在自家府中呆了一个中午的时间,休息、调整,也是难得平静的陪着貂蝉一会儿,不过这过程中,她只是迷迷糊糊的从睡眠中醒来过一次,摸着床沿感触到了凌巴还在,拉过了凌巴的手,就心满意足的又睡了下去,自然又引发了凌巴心中好一番怜惜,如果不是顾及到她的身体,恐怕还真的是要行那白日“疼爱”之事。
时间到了,又不放心的叮嘱着两个小萝莉丫鬟,好好的照料着貂蝉,凌巴才告别离开府邸,重新去往“武林大会”的竞技场了。
竞技场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特别关闭了,其中还留有不少的人员留守和监管,当然是为了保护场地,而且还要经过一番认真清洁,这些都是必要的,并非是危言耸听和增加紧张。
凌巴来到这里的时候,却还算早的,毕竟在家里也没什么事了,他也算是特意早赶来的了,不过却是没有想到这里早早的,居然已经来了不少的人,其中大部分是观众,居然还混杂着几个大汉禁军里面的校尉都尉之类的级别将领,其中几个因为“狼牙军”挂名禁卫军下的缘故,凌巴还有幸认识一二,自然也是过去一个个打过了招呼,知道他们也是对着即将开始的比赛迫不及待了――说实话,未必心里就是存着一定是要看到多么精彩的对决的心思的,只不过人的心理面的确是很奇妙的,有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会因为前面几日的震撼人心的决斗,挑起了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而这一次,或者只是为了单纯的满足一下个人的心理需求和满足罢了。
不过反正现在聚集来到了这里的,也说不上什么特别重要的人物,虽然有几个校尉上前来套交情,但凌巴和他们本就不搭边的关系,甚至也谈不上熟悉,自然更不会因为他们做出自己打自己脸、破坏了规矩的事情,当然,他自己是不在这遵守规则的范围之内的,所以也懒得和他们在这里打春风,直接自己就飘了进去。
火影卫当然也有专门负责人在这儿镇守着,是一个代号为“宇智波斑”的凌巴颇为赏识的年轻男子,也是以相貌平平无奇、最好是能够随时混迹万千人群中的火影卫之类的特工组织当中为数不多的长相还算是过得去的一个男子,本名凌巴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出身,原来是属于洛阳城郊的一名难民,不过这名难民不简单,他并不是属于太平道的一员,更没有像其他的难民那样遇到有什么事情总是一哄而上,也是一次无意间,被卫礼出行的时候发现了,自然也就带了回来,还收为了弟子――当然,凭借着卫礼的本事,凌巴也觉得他确实有够资格收一个弟子了,这家伙倒也肯吃苦,天赋说不上,但后天弥补了许多,所以现在虽然说不上多高层,但也是火影卫中一个颇受器重的小首脑了。
凌巴对他稍微吩咐了几句,让他再多加注意附近的一切大小动静,他自然都点头应是,而后凌巴让他退下去,自己则单独进入了竞技场内查探。
竞技场里面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的时候,这旷大的场地,即便是在阳光普照之下,依然显得有些诡异和阴森。
凌巴自然不会畏惧于这样的气氛,粗略的浏览过了一遍这里的情况,微微点了点头,看来整理的还算整洁,而且大概的观察了一些死角,基本上没有察觉出什么特别的纰漏来,不过他在看过了之后,还不放心,还要各处亲自去走走看看,反正现在时间还够,他自然检查的很是仔细。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情况的话,凌巴应该会是这个时代里面,在侦查探测方面最高深的一个人了,或许有人会反驳说,三国时候智计出众的人不可计数,之前也有不少出色的智慧之人,未必就一定没有人会在这方面超越凌巴,即使他是来自于后世的;但来自于后世,其实本来就是一个大外挂了,历史总是曲折向前的,而且社会也总是的,这个世界上,经历了千年,却反而越来越落后的局面,还是比较少的,一般而言,总是越、越前进的,所以来自于后世的凌巴,以其所处的特殊环境和其个人专门的一些特殊经历,从这方面的理论和经验上来说,确实是应该要领先于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的。
凌巴之所以还要这么细致的检查一番,却是因为想起来了,自己上午还是因为离开得太过于匆忙,以至于一时都忘记了要自己亲自去查探一番早上自己看到的那个有些不寻常的角落地方,虽然当时他已经安排人去检查了,而且传回的消息也显示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凌巴却有些不相信和不确定,甚至应该说是不死心,依照着自己印象中的,来到了那个出口角落地方,回头看了一眼主席台自己上午坐的地方,然后心里默默的计算和模拟了一番当时的情景,预计了一下视线所达到的地方,最终确定了出口偏门的一个小孔地方。
这里有一个小孔,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凌巴屏住呼吸、经过了一番细致入微的观察,还是发现了一点儿不一样的地方。
出口处,自然就是有门的地方,不过虽然是有门,但大部分的时候还会是关闭着的,只有在特殊的时候、比如说是比赛开始的时候才会打开,而到时候这里也将会安排重重的防守;不过现在么,这里自然没有人看守,这门质量可是很好的,虽然实木门,却显得很坚硬,而且质料非常好,做工更是由皇家的工匠制造的,倒也不需要担心有心怀叵测的人要通过这扇门进来了。
不过再好的木门,也有一些避免不了的缺口,这个时代,终究还没有后世那样先进的机械和技术,所以如果真的是有人在这儿呆了很久,或许不小心的一个瞬间,就足以在上面留下了痕迹了,比如说、现在木门的缺口处,似乎是刮下来的一小片衣角的碎片。
夏冰冰将衣服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沉思片刻,快步走去,又找到了火影卫的负责人们,紧急下达和安排了加强竞技场防御的命令,从即刻开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越是到这种时候,越是应该要以小心为上……
虽然安排吩咐了下去,凌巴却还是感觉不放心,不知道怎么的,就在这个时候,他心里的不安感变得越加的强烈,而他发现的那衣料的证据,仿佛也是在证实着他的这种不安真实存在,并非是自己多想的。
但眼看着比赛即将开始,时间所剩不多,而这一切却还只是初露端倪,大的方面仍然是毫无头绪,他也只能够暂且放下心事,专心的应对接下来的比赛。
这一场,是“武林大会”的最后一场、总决赛,在洛阳混得风生水起、名声一时无俩的“狼牙将军”凌巴凌子卫,对战在洛阳之战中真正崭露头角、又在这“武林大会”上一路过关斩将、尽显猛人气质锋芒毕露的关羽关云长。
无疑,这一场比赛引起了所有人的期待和关注,并不仅是因为这是能够看到这这届比武大会上的最后一场比赛了,还因为参赛两人之前,已经是带给了大家不少的惊喜和视觉冲击。
凌巴一路过来,虽然并没有碰到过什么让他吃紧的对手――当然张飞除外,但不管是如今在洛阳不少地方、尤其是风靡在市井流痞打架的时候常常被用出来的背摔,还是他在比赛的时候经常显露出来的一些有时候让关羽等人都会觉得精妙的招式,也足够人对他看重了,更何况因为最早的时候,曾经爆出了这“武林大会”同时也是当今天子刘宏最宠爱的皇妹、明月公主刘明的招驸马大会,驸马便是比赛的冠军,而且后来也得到了证实;更在“武林大会”的竞技场上,刘宏也当众做出了基本上算是将明月公主“交给”凌巴“照顾”的举动,将两人的手拉在一起,这已经是很明显的示意了,不然除了必要的亲人,或者是某些“不要脸”的女人,有哪个女人的手会那样随便让一个和自己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关系的男人牵着,更何况还是这个年代里最为金枝玉叶且最受龙宠的公主?这一切的一切,无不说明着凌巴将会是“武林大会”的最终总冠军,但现在最终的比赛毕竟还没有完结,一切还不好说,谁能够知道结果一定就不会改变?虽然可能其中会有一下暗幕,但也不至于做得太明显,而这些看点,也都是值得期待和关注的。
至于关羽关云长,洛阳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是对他熟悉了,当然,也有些人对他是又恨又爱的,或者准确点说,是“先恨后爱”,因为在之前关羽还名声不显的时候,他毕竟不是洛阳本地人,大家对他的观感和认同感,自然都不如洛阳本地的某些将领要高,结果在比赛的时候,许多人都押注到了他的对手那边,最后自然都是输个精光,也让他们重新认识了这个老是很“羞涩”的家伙,而后的比赛里面,自然就都是将宝都押到了关羽的身上了,而关羽也是不负众望的一路高歌猛进到了总决赛的时候,自然同时也人让这些人收获了不少,虽然他们的收获和刘宏以及凌巴比起来,实在是太过不值一提了。
其实在比武大会的过程中,观众们对待这些参赛选手的态度,不只是在关羽一个人身上有发生改变,就是在张飞、典韦、庞德这些很少出现在大家眼前或者并非洛阳本地或者附近地方将领,以至于很少人认识的参赛人身上,都有发生过类似变化的体现,而在这一切变化的中间空当里,也都被凌巴很好的钻了空子利用了起来,成为了一种很好的敛钱方式,这自然又是让刘宏险些笑歪了嘴,一个劲的大夸凌巴办事好,当然凌巴有没有从中牟利,不得而知,两人双方都是心知肚明,只是两人又都不是笨蛋,自然也都不会去点破。
大会举办到了如今尾声的关键时刻,洛阳人的情绪也得到了空前的调动和提升,现在的“武林大会”,早已经过了既定的新事物的时期,并且渐渐开始为人所认可了,影响力也得到了很好的扩充,在这个时候,凌巴和刘宏自然都不会放过这最后的一个赚钱的好机会,所以刘宏暗地里有嘱托,凌巴也是早早的安排了下去,各种消息被“无意”中一条条的泄露了出去,而以此自然会影响到某些人的判断,尤其是针对那些真正的大商家,凌巴绝对不会放过,而得知了这些“及时有效”的消息的人,个个兴奋莫名、摩拳擦掌,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在为某个皇帝和某个无良保镖在数钱了。
办完了该有的准备,凌巴估摸着差不多该到了比赛的时间了,也就吩咐敞开了大门,尽迎各路纷纷的“宾客”了。
结果门刚开,立刻就是一大堆人涌了进来,这离开的时候,需要等皇帝先走,但来的时候却不需要了,而这些人进来,其中多数的平民,都是为了占据到一个视野好的位置,所以这么早的就来等着了,此时看到机会,哪里不是个个都死命的钻了进来?不过越是这样混乱的局面里,越容易出现一些不干不净、小偷小摸的事情,凌巴也早防着这一手了,反正“火影卫”里面各色人物都有,这类的“人才”也并不缺乏,凌巴直接就是采用了所谓“以夷制夷”的策略,至少这段时间以来,都起到了良好的效果,不过今天情况有些特殊,凌巴不敢大意,在众人的怨言中,还是坚持着将这些人排列成队进去,不过也怕会犯众怒所以倒没有搞什么“例行检查”――没办法,人实在是太多了,就是检查都检查不过来,还不如直接放行,只是还要尽量维持着秩序,顺序进入,自然时间上还是花了不少,也算作耗费了,不过凌巴背景太强,直接就是当今天子,这点洛阳无人不知,所以这些人虽然有意见,可畏惧于此,还有那明枪晃晃的火影卫以及刺卫营的一种护卫,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够“憋屈”的服从了凌巴古怪的命令,当然,这个命令在后面刘宏来了之后,直接就被撤掉了。
大家进入了竞技场呢,不片刻,在正式比赛开始之前不多久,整个竞技场内便几乎挤满了人,不管是场边观众席的贵族包厢内、或者那些平民观众围成的集体人墙,还是主席台上一些重要官员以及刘宏、明月公主随侍的一众人等,终于都到齐了。
当然,还有这场比赛的两大主角――凌巴,和关羽。
至少是从名义上来说,这场代表着目前大汉帝国最高水平的比武,已经正式拉开了帷幕。
依然是废话少说,简单的介绍和过度之后,就直接进入主题了……
关羽,兵器青龙偃月刀,虎目凛凛,赫赫有威;凌巴,武器依然是“隼”枪,整个人也是如同一杆出鞘枪头,散发出凛然不可侵犯的煞气。
两大高手之间的对撞,在双方目光交集的那一刻,已经正式宣告开始了。
一上来,关羽便是毫不留情的先下手为强,手中青龙偃月刀在半空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朝着凌巴的面门上袭来。
电光石火间,凌巴虽惊不乱,很快就做出了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身体一矮,手中的长枪“隼”却是刁钻的化了一个弧度,在自己矮下身体的同时,却没有甘于停顿的,就这样朝着关羽刺去。
战斗,就这样一触即发……
凌巴的“隼”枪,早在与张飞对战的时候,已经初展威力,也正是因为用的顺手,而且最近凌巴发现自己似乎还真的蛮适合枪的,况且对手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也属于大刀长兵器一类,自己自然也不能够短了距离、弱了气势,这杆材质很好、自己也很喜欢的枪,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就算是现在,凌巴已经渐渐的适应了这样冷兵器时代的作战方式,可是和像是关羽这种用刀这么多年、已经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的武将比起来,那技术,是他就算真的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练习也是拍马都追不上的,反过来说,现在给关羽一把手枪,他也不知道怎么对付凌巴,是一个道理,而现在“弱势”的显然是凌巴,所以他只能够是尽量的在其他方面去弥补差距,可是随着决斗的开始,他发现自己的盘算,还是大错特错了。
首先,和张飞不一样,关羽虽然也是力量型,但却不是纯粹力量型的猛将,而且移动起来的速度,未必见得就比拥有着精妙的步法的凌巴逊色多少,偏偏在这样的同时,凌巴和对战张飞的时候差不多,如果需要加快速度,那么出招的速度也要够快,更要够准,这样一来在出招的力度上就难免会有所偏失,可他又避免不了,这是他力所不能及改变的;与之相反的,关羽却全然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他的力量和速度都跟得上,而当这两者结合起来的时候,便立刻对凌巴造成了从未有过的压力。
凌巴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被对手压迫至斯!
说起来,在前世的时候,凌巴好歹也算得上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就看那些世界上各方势力都对他恨之入骨,恨不能够出之而后快,可他们却也拿凌巴无可奈何,派来的一个又一个的杀手、高手都折戟在了凌巴这里,其原因就在于,凌巴不只是对于那些现代化热武器、以及各种杀手、雇佣兵的手段了如指掌,更关键的还在于他也习有武功、身怀绝技,身体就是他本人最大的本钱和保障。
然而,自从来到了这个时代,虽然说确实有一段时间,凌巴还真的是对未来的热血生活充满了幻想,毕竟这里可是三国啊,后人无数次歌颂过的三国!可后来他才渐渐的发现,事情并不像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最明显的就是现实给自己的打击,实在是太过沉重了,重到他都感觉有些受不了了。
许多人都觉得穿越好,尤其是能够穿越到汉末三国的时代里面,自己掌握的现代知识、还有超越了千年的见识,随便忽悠一下,不就让这个世界围绕着自己转了?这完全就是在瞎想、在扯淡,很多时候,在现代的东西,在这个时代里面根本就用不着,这甚至是很普遍的一件事,凌巴现在也习惯了,再加上他附身的这个人,出身实在是烂到掉渣了,在这个时代里面,就属于最底层最低级别的那一种,可是出身没法改变,所以他现在只能够傍靠大树好乘凉,一边依靠着刘宏,一边暗自着自己的势力。
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像是穿越小说里面描写的那样,来取而代之?可是现实告诉他,这样子,至少是现在暂时的他,还没有那个能力做到,所以,只有不断的积蓄,才能够真正保证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存。
没有在这个时代生活过的人,永远不知道这里的残酷,纸面上的那些“历史”,只是为胜利者书写的,有谁知道被掩盖在了历史尘埃里面,有多少的悲哀?
凌巴不是不知道,狡兔死、走狗烹,现实的世界里,没有哪个君主,会真的和臣子打成一片、坦诚相待,就算是号称虚怀若谷的唐太宗,都不能够,更别说还是刘宏这样“历史”上的昏君了,可他现在别无选择,更何况,刘宏真的就那么昏庸么?从现在发现的结果来看,也不见得,反正凌巴是走一步看一步,同时也时刻小心准备着。
对于这场比赛,凌巴心底里并没有多少赢的渴望,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没有抱多少希望,对手可是关羽啊,要说一个来到了这个世界没两年的后世的所谓高手,仅仅是因为修炼了一种特别的功法,也就是“易筋经”,实力大幅度提升,就一定能够打得赢这位,凌巴自己都不相信。
但是这一仗,他又必须赢,所以他所留备的那些后手,就显得尤为重要了,不过现在,显然还不到时机。
从比赛一开始,关羽一出击,凌巴的应对过程中,凌巴就一直是很小心谨慎的观察着关羽的动作,看到前一场比赛中,原本是处于下风的张飞,居然突然暴起,而且变得特别厉害,而这一切都是源自于那什么所谓的“杀招”,凌巴心里对这一场比赛,就存了一万分的小心。
绝对不容许自己犯下什么低级错误,更不能够因为自己心里不够重视,而给对方什么机会。
只能说,张飞的必杀一击,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更让他不知为什么,居然隐隐还有一种恐惧的感觉,至少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这还是第一次,就算是在王越的身上,感触最深的也只是冰冷,那种只属于阴暗气息的冰冷,可还不至于让自己这般恐惧,毕竟凌巴也是历经生死过来的,闯过了无数场的人生大关。
凌巴知道,气势这东西太过玄妙,虽然人可以利用气势,却没有谁能够真正深层次的了解和掌握它,而在看到了那个时候的张飞的时候,凌巴甚至有一种错觉,他已经能够控制好气势了,并且能够收放自如的运用,比如说,用它来威慑对手。
关羽虽然和张飞不同,但关系好歹胜似亲生兄弟,而且张飞对于关羽的敬服,显然不只是从年龄上。
要说年龄上,凌巴现在也知道了,实际上三人当中,最长的,应该是关羽才对,只是刘备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让关羽张飞二人不由得敬服,也就尊他为长,而关羽次之,张飞则再次之。
不过他却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关羽,真正实力比他想象的还要高,似乎这个时候隐隐的也能够明白了,和关羽实力相差不多的张飞,和自己的那一战是多么的“水”的了,但关羽却根本不给他多思考的时间,攻击如潮水般连绵不绝,而且隐隐的,似乎要渐渐的将凌巴灵动四窜的身体压制住在一个越来越缩小的范围之内,到时候不需要关羽亲自动手,他自己都可能直接摔下去,然后败在了自己定下来的规则上。
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总是能够给他的整个人,都带去一种形似龙的威压和王者的霸气,在比赛的过程中,这种直接气势上的压迫,是很强烈的,与过招不同,精神层面的对碰,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却往往是一点最微小的环节,都有可能决定以整场战斗的胜负成败。
凌巴一直在苦苦支撑着,关羽的攻击如剑雨般向他袭来,仿佛将他能够躲避的任何一个点,都锁定住了,让他几乎无路可逃,无路可退。
从比赛开始到现在,凌巴整个人都是处于下风,被死死的压制住了,观众席、主席台上的人们看着,凌巴的,都不禁为他感到担忧,就是明月公主,脸上也始终是眉头紧锁着,时刻关注着着比赛的进程,这个结果,对她可是很重要的。
就在这时,凌巴眼睑突然不经意的一跳。
这不是因为关羽的攻势,虽然被死死压制住,但凌巴的生命力之顽强,也是完全出乎了关羽的意料之外的,算起来,他不是第一次和凌巴打了,在之前涿郡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切磋”过了一次,然而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对决,凌巴的实力进步之迅速,虽然心里有所了然,但关羽还是不由吃了一惊,如果是类似于典韦这样的对手,都不会让他感到吃惊,然而凌巴的进步实在是太快了,虽然还是无法与他比肩,但如果照着这个趋势下去……关羽第一次,对凌巴有了一种异样的想法。
所以不由自主的,他的手底下,也从刚开始的留有余地,到现在,基本上出手的,就是绝对的杀手了。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自己的青龙偃月刀,即将再一次迫近凌巴的面门的时候,对方却居然突然的就停下了一直移动个不停的身体。
“停!”凌巴突然一声惊喝,其中包含震惊和惊疑不定的,喊叫间,他手中的兵器率先停了下来。
他停下来,关羽自然也不能够继续下去,停了下来,看着他,且看看他有什么动作,只是眼神中不免带有些讥讽,那眼神就似乎是在说“怎么,终于想到要认输了现在”。
凌巴现在懒得理会他,他朝着那个心中恍然有所感应的方向望过去,在看到的那一瞬间,脸色大变,而关羽和众人看着他奇怪的举动也纷纷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一个个脸色也都变了。
那是……
“洛阳大火!”
洛阳城西,一间木屋里,望着窗外风起卷烟狼,一个神秘文士嘴角一咧,喃喃道:“这,才只是开始呢……”脸上,不由就露出了一个神秘而又冷冽的微笑。
一切,似乎真的,才刚刚开始……
火、火、火……到处都是火,熊熊燃烧的火焰,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烽火已经遍布了整个京都洛阳。
这一个下午的洛阳,显得特别的璀璨,在夕阳还未下山的时候,却已经是“红了半边脸”,而那火光映照在人的脸上,却也照出了人生百态。
有失神呐喊的、有无助求救的、有慌乱逃窜的、有乘乱行凶的、有寡恩薄义的、有恩将仇报的、有以德抱怨的,也有临危不乱的,但却占据极少数,大部分人,在这火焰开始蔓延了之后,便都已经是失去了往日的平静,一切,就好像是命中注定。
“武林大会”的竞技场内,擂台之上,凌巴呆呆的望着这一切,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对面的关羽早已经停止了攻击,他现在也没有理由、更没有那个想法再攻击下去了,或许也有想过这就是凌巴的手段,但是想想,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也未免将其想的太过不堪了,虽然看不惯他,但关羽自己都不愿意相信他会是这种人,而且看他脸上的表情、他现在的表现,也并不像是这样,其中必然还有内情。
观众席上众人呆住了,主席台上所有人愣住了,被这一切打个措手不及的大家,似乎还没能够从眼前的一切中缓冲过来。
但凌巴已经当先清醒过来了,看着眼前,他不禁目呲欲裂,他想不通,这些人怎么能够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任他怎么想,也绝不可能想得到,对方居然会用出这种釜底抽薪的绝户之计,所以他当初才会自己排除掉这种可能;而且要知道这“绝”的可不是其他,而是京城洛阳,洛阳在天下间的地位,就像是皇帝在一个朝廷里的地位,如果这次真的让对方得逞了,不只是自己等人活不了了,就是这天下,也还不知道要乱成了什么样子。
不能够再这样下去了,绝对不能够再让这火继续烧下去了,看着火势,显然对方是早有图谋,定然不止一处地方着火了,而各处的守备力量是不同的,最让凌巴心系也是最要紧的是,各个地方守卫着的人,能力也各不相同,有的能够完全独立的承担起救火的工作,但也有负不了这个职责的,这个时候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统筹安排和计划,更必须有一支队伍从中穿梭传达命令以及从中调解,关键在于时间,速度就是生命,从现在开始,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够再耽误下去了。
“来人、来人……”凌巴歇斯底里的狂吼了起来,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自己形象什么的,在这样的灾难面前都是小问题,凌巴心急火燎,现在真是一切都想通了,这些人,这些人简直就是疯子,他们根本就不是单纯的要捣乱洛阳这么简单,他们这样,看这架势,分明是要毁了这里啊!
洛阳此时,烽烟四起,却不是来自于战火,而是各处大肆的焚烧,凌巴也搞不清楚,他们怎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但他也知道,这些准备,恐怕不只是在自己注意到了他们的时候,就开始的。
凌巴莫名就想到了乐师提到的那个为马元义出谋划策的文士,同时也是曾经被自己无意间撞上过一次的人。
好可怕的心机,好深沉的思虑,好阴损的计谋!
但凌巴想不了更多了――而在凌巴这样的狂呼之下,几乎所有隐藏在暗中原本负责守备的刺卫营和火影卫之人,都在最快的时间里、最快的速度下,赶到了主席台下,正如刘宏说的那样,在竞技场里的时候,所有这些护卫,除了刘宏自己从宫里面随身带出来的那些近卫之外,都以凌巴的命令为准,听从他一个人的调遣,虽然特殊情况下,这种命令可以改变,在这个时候,这些人却还分得清楚轻重,都知道必须先听从凌巴的统一调令。
而当这些人都聚集起来的时候,观众席的不少人才发现,原来自己身边似乎刚才就“潜伏”着这么一支队伍,大部分时候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一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就将是凌巴所能够出动的最强力量,他们的最强,并不完全体现在武力上,其中有些人的单兵作战能力,可能还不如一些劣质兵种的人,但他们胜在各有所长,而凌巴是这里唯一能够掌握他们的人。
“刺卫营三小队,负责城南……”
“火影卫二中队,负责城北……”
“刺卫营一小队,负责城东……”
“火影卫四中队,负责城西……”
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武断,这种时候,多赶一点时间,就等于多给自己争取一秒机会,更是为自己这一方的胜利,多争取一份几率和可能,凌巴的头脑里,如一台最高精密的仪器,十分紧凑的计算了起来,将自己这段时间所了解到的信息几乎都组织了起来,而这个时候,他整个人几乎是要透支了自己的脑容量,而后,就听到一条条命令从他口中安排和吩咐下去,有条不紊。
这些安排井井有条,听上去像是早就计划好了的一般,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段时间他一直招呼着乐师、卫礼等人密切注意着这些人的动静,在看到了那火焰的一瞬间,他想到了关键,便是想到了那些人,因而按照着记忆中,这些人聚集最多的地区分块的,安排这些人去支援。
不过,凌巴还特意多加嘱咐道:“记住,这一行过去,必须安排人手时刻保持联络,务必保有有生力量,尽量不要全员出动,遇有意外情况,第一时间前来通报。如果遇有没有缘由执意从中阻挠者,决不手软,立下狠手!”
“遵命!”刷的一声,在凌巴一声令下之后,数百刺卫营、火影卫人马轰然应诺,这场面,让场边不少人居然都是看得热血沸腾,感觉着那份在洛阳已经很少不见的紧迫感,似乎某种东西,也开始在这些人的灵魂深处渐渐清醒了过来。
凌巴看着这一大群人,满意的点点头,挥一挥手,直接道:“去吧!”
哗啦啦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其中还剩下近百人,这些人是从刚才那些被安排各自有任务的人中“剩下来”的,但他们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刺卫营的人向来都是以命令为主,而火影卫之人,更是从来都是被灌输了尊凌巴为主的思想,这个时候自然没有丝毫违背。
更何况,将他们留下来,凌巴自然也有着任务交付给他们去完成,绝不可能让他们就这么轻轻松松的。
“你们当中,留下一队人跟着我,其余的,全部准备沿途保护陛下……记住,我要你们用生命担保!”这个时候这里的关键人物,反而不是凌巴自己,而是皇帝刘宏,凌巴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到底到何时才算止境,但凡事都必须早做万一的打算,在自己的这边,任何人都可以有事,但刘宏却绝不能够有事,至少是在现在,他还不能够死。
“是……”不管是唯凌巴之命是从的火影卫,还是本就效命于天子的刺卫营,此时都是轰然而应。
做完这些安排,凌巴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才看向了主席台上,观众席上的众人人心惶惶,但此处有着凌巴镇着场子,而且毕竟那火光还离得十分遥远,一时也没有让他们感觉到多深的威胁,倒不至于这个时候就乱作一团,而主席台上,却有着一个让人着实头疼安排的人物――刘宏此时正是稳坐钓鱼台,看到了凌巴,微微一笑,笑容中说不出的诡异……
“从即刻开始,你们必须拼死保护陛下回到皇宫里去,陛下若未能够安全回到皇宫,你们便也无谈求生……”凌巴郑重加威胁地嘱咐着那些被安排去保护刘宏的刺卫营和火影卫人手,他知道,现在他只能够成为一把尖兵利刃,而刘宏才是能够起到统领作用的,即便只是一个象征性的作用。
别看关键时刻这位皇帝好像没什么用,但绝对不要小看这个时代皇权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他就是核心,核心不倒,则万事可平,而凌巴在这个时候也并不是无足轻重的,但他自信凭借自己的手段,还是可以保证好自己的安全的。
至于家人,貂蝉、扁素问等人,抱歉,凌巴现在暂时没想到那边去,不是忘了,貂蝉是他夫人,还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怎么可能忘了?而是现在根本就不需要他去顾虑那方面,因为从很早的时候开始,他便已经是安排好了火影卫暗部的人留守和拱卫那里的安全,而且不必担心人手不够,因为就在昨日,乐师和卫礼暂时的将暗部的大本营,几乎都是搬到了他的府上,毕竟家中人不多,还有不少空房间,足够这些人住的了。
再加上,从前世开始就是这样,凌巴从来就不打无准备的仗,把握倒还在其次,而作为他可能要长期驻扎、又有重要人在的府邸,又怎么可能一点儿准备也没有?平常的时候是不需要用到,但到了这种需要用到的时候,却才显出了他的“先见之明”,如果真的有人要突入到他的府宅那里去――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以如今凌巴出尽风头的声名,不可能不引人注意,而对方能够搞出这样大的动静,显然不是一时起意,谋划和准备,定然都有经过一个相当长的时间,自然要保证万事俱备,自己这个可能的变数,一定也在其考虑范围之内,只是凌巴也不担心,多少机关什么的不敢说,但自己的那些筹备,真要是让家中那些人都藏起来,保证外人找一千年都找不到,当然这还是排除了躲藏起来时期的吃喝的问题,虽然随时都是备有了超过一个季度的吃喝。
“是……”
“是……”
两声轰响的应诺,代表着这两支队伍不可动摇的决心,这些人,已经堪称是死士了!
看着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火影卫终于要有正式的用武之地了,凌巴心里也有一点自豪,但更多的还是哀叹,这一次,真不知道自己这些儿郎们,还能够留下多少人?
但是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在看到这边动静的时候,刘宏已经是在明月公主和一帮文武大臣以及贴身近卫们的簇拥下下到主席台下来了,这个时候这大队伍已经是到了凌巴的身边,刘宏不由惊问道:“爱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爱卿?凌巴对这个称呼有些敏感,这几乎是刘宏第一次在公众场合这么正式的称呼自己,他拱一拱手:“恕臣冒犯了,此时确不是多说的时候,还请陛下及一干文武大员们先各自回宫回府等候,这边么,就交给臣就可以了。臣一定,不让贼子阴谋得逞……”
刘宏脸色一瞬间的阴晴不定,咬咬牙道:“若让朕知道是何方宵小作怪,敢公然与天作对,朕决不轻饶!”
凌巴心中苦笑,这个时候说这些根本没有意义――
就在这时,异变又突生了!
只听得先是一声声密集的“吱吱吱吱”的清脆磨牙般的声音,既而,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开始,突然当先窜出了一个小黑影,等众人回过头去看清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只硕大的老鼠。
凌巴先是有些疑惑,心里正涌现出异常的不安时,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一阵聒噪的轰鸣,那“吱吱吱吱”的磨牙声音只是越加的密集和激烈,紧接着,众人便看到了可能是不少人人生中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一大片的黑暗笼罩过来,只不过不是在天空,而是在地面下,一条条黑线连成一个让人可怖的黑面,而后,大家的视野中,就见到了一只又一只、一群又一群――这个世界上的老鼠是永远都不嫌多的,而这些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一大群甚至一大片的老鼠,更是源源不断的从各个地方涌出来,到处都是老鼠,数之不清,让人心中更是惊恐。
就知道必然不简单,不至于这个竞技场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发生,看来果然啊!凌巴心中暗道了一声,起先心头也是狂震,但是稳定下来之后虽惊不乱,视线却在这时转移向了某个众人都忽略了的方向去,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着等待在一旁的刘宏道:“还请陛下立即移驾回宫,同时立即派人调请羽林前来护卫……”
刘宏自然没有异议,点了点头,刘明则是美目涟涟,深深望了他一眼,朱唇轻启道:“你……要小心……”
“殿下请走……”凌巴面无表情,不等说完,就对着刘明拱了拱手,刘宏瞪了他一眼,这种紧急时候却也没有办法,也不多逗留和迟疑,更无须他在这种时候指手画脚的对凌巴做什么根本对现场没有帮助的毫无意义的指示,直接转身就走了;而刘明则是白了他一眼,看他目不斜视,果然没有再看自己,不由嘟着嘴狠狠跺一跺脚,然后紧跟着刘宏离去,却没注意到身后凌巴做了一个擦汗的动作。
而紧随着刘宏等人其后,那一班大臣自然也都是跟着匆匆而去,只余几个武将留下来,也不知道是揣着什么心思。
此时的现场早已是乱作了一团,观众又哪里还有心情继续再看下去?更何况现在也没什么比赛可看的了,因为作为比赛选手的凌巴早就已经离开了擂台,而另一方的关羽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也第一时间到了兄弟张飞的身边,场上此时是空空如也。
而在这个时候,凌巴预先为这竞技场安排的八道安全门的好处就体现了出来,刘宏等一行人自然是当先从正大门而出,那一大群的鼠潮奔袭而来,却被围在了外围的那一群护卫们奋力的劈砍开来,不过这老鼠实在是太多了,数目几乎可以说是数之不清,一波又一波,仿佛是永远没有枯竭的时候,而且目标也很明显,就是朝着移动的人,然而他们又不得不移动,必须要出去,只有离开了这里,才有可能保全。
在这个时代,“领导先走”是没有什么好批斗的,更何况还是刘宏这样关键性人物的领导,凌巴也不会无聊到拿着生命去开玩笑,看着这几乎是源源不断的鼠潮,凌巴高声喊道:“大家不要慌,谁有火子,找到一切能够点燃的东西点燃了!”
听到了凌巴的话,不少的人都跟着照做起来,这样倒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可惜只能够是局部,这不是早有准备的,当然不可能谁身上都有带着火子,凌巴却在这个时候对着身前的众人叫道:“大家跟我一起,将这个擂台拆了,全部送过去点火,铺出一条路出来……”说干就干,在凌巴的带领下,身后留着的百余人一起紧急动手起来。
大会的比武擂台,乃是采取了十分坚硬的木料制作,这种木料很实用,用来当燃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本身价值比较高,那样会显得很浪费,但现在这种时候,谁还顾得上那么多。
鼠潮来的速度奇快,而凌巴等人的速度也不慢,借着几颗火子,将不断被拆下来了的木柴从擂台开始向着大门的方向铺出了一条路来,而后直接点火。
哗刷……
一片沸腾,空气好象都在此刻被燃烧了,火势越来越旺,这对现在的众人而言却是好事一件,而对于老鼠们却是一场灾难,可是显然这个势头还不够。
在这过程中,不少的观众,不论平民、贵族,都是混进了刘宏一行人中,希望沾着光,能够安全走出去,但也有不少的人,被那随意乱窜的鼠潮波及到了,几乎是几个眨眼的功夫,便被一片老鼠波浪碾压过去,然后,尸骨无存……
本来按理来说,“武林大会”的竞技场,应该是最安全、最有保障的一块区域,但自从看到了那些纯粹恶心人的老鼠群出现,凌巴就不敢再这么保证了。
对方很明显是有针对性的“重点照顾”这一片区域,凌巴不清楚这些“招式”是怎么想出来的,但看对方这一还连着一环,几乎不给人以喘息之机,凌巴突然冒出一种想法――是不是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开始布置这一切了呢?而自己,还从来不曾发现过,可笑还一直以为,对方就掌握在自己的控制中,就在自己的眼皮子视线底下,根本不会翻得起什么大浪来,这一回真是狠狠的等于直接脸上被扇了一耳光,一记响亮无比的耳光。
火影卫和刺卫营双重耳目下,居然都能够被敌人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不知情,凌巴不得不重新考虑一番自己的御下是否是出了什么问题。
但这些问题也都留待事后了,现在保命要紧,更要想办法平息这一场不平静。
最可怕的,并非是天灾,而是,天灾,是不可抗力的因素,而且也总有些预兆,可以给人以作参考,来早做准备,如果能够躲避得了,自然就生存下来,若不行,那也是怎么也没有办法的事情;而在发生之前,是不会给人任何的端倪筹谋的,而且大多时候,比之这些天灾还要来的可怕,因为那是人心的罪恶。
而且现在凌巴害怕的是这件所带来的一系列不良好的连锁反应,洛阳并非是眼前所能够看得到的那么平静,暗中还潜藏了多少危机,谁也说不清,如果借由着这么一次大灾祸的时候,全部都爆发了出来了,凌巴可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抵抗得住,即便他的身后,可能是整个大汉王朝的国力支撑,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可是都被人捅到了心窝子这边来了,反而更危险、很容易就变得毫无反抗之力了。
而且就是眼前这处境,看样子一时也很难以渡过去,眼睁睁看着鼠潮来势凶猛,不少人几乎都葬身在了这席卷的疯狂老鼠群中,自己却是无能为力,这件事情对现场的不少人,都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凌巴这个时候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只能够一边吩咐手下人想方设法出去或者是将求援的消息尽快传送出去,和乐师、卫礼他们也约定了暗号,倒是正好这个时候有可用武之地了;另一边,他还要指挥着现场那些观众一个个也不要呆愣着赶紧行动起来,如果是在平时的时候,不管是平民还是贵族,都不会是那么容易就吩咐得了的,但在这种时候,他刚好作为主心骨的作用,而且虽然势头还小,但刚才那火焰对于老鼠的威慑作用还是亲眼见证的,这也算是几乎常识性的东西,这个时候哪里还有迟疑和埋怨,一个个忙不迭的都去主动的将木质擂台拆了下来了,分成一块块的木料制品,跟着扔进了那条被烧得越来越旺的“火路”中。
现在,就是争分夺秒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不感到紧张,这是被生命的压迫。
凌巴还时不时的将视线转向了刘宏的方向,那大队人马倒是依靠着训练有素的护卫拱卫着,仍然能够勉强保持着一定的阵形不至散乱,不过一个个都是神色慌张,而明月公主等人早已经是吓得脸色发白了,毕竟久居深宫,荣华富贵、饱受隆宠,哪里见到过这种阵仗?那次跟随着凌巴的时候,是因为大部分危险的时候,她都不是在很清醒的状态下,现在却是眼睁睁看着那一大群的令人恶心的东西源源不断的涌现出来,那情景,别说多让人惊恐了。
刘宏倒还依旧保持着镇定,至少脸上表情是这样的,而且他被护卫在最中央,基本上也感受不到外面的危机形势,只能够看到身边隐约似乎有人不断的减少。
凌巴也是心中焦急,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够是大声嚎道:“大家尽全力,铺出一条路来,让陛下先出去!”也不管其他人什么想法,当先就动起手来,其他一大批手下自然都没有异议,一味默默的跟着他紧急行动了起来。
现场已经变得一片混乱了,看着凌巴这样的作为,似乎起到了不小的效果,还在观众席上、主席台上的其他不少人也是都跟着,将手边能够见得着的可以燃烧的东西都往台下扔了下去,也有火子的人自然也跟着点燃了抛了下去,顿时周围一片的笼罩着,像是在和远处的烽火洛阳城相呼应着。
这个时候,主席台上武将那一派突然一个人站了起来,冲着凌巴高声喊道:“凌将军,某乃是洛阳西街守备军都尉,此乃是行军调令之信物,就全都交由将军了……”
主席台上大部分人已经走了,但不少的武将留了下来,有一些则是留在了凌巴的身边跟着,也不知道是得了太尉杨彪的命令,还是刘宏下的令。
听了这个消息,凌巴自然是欣然不已,这时却听到不断的有人站起来说道:“凌将军,某乃……”
看着这情势,倒像是这些人一股脑儿的都要将责任推给自己担当的样子,不过现在根本不是推脱的时候,凌巴一一应了下来。
视线却在这个时候在现场搜寻了起来,这种紧急时刻,兵力是很重要,但也要在身边才有用,而类似于那些猛将,无疑也可以起到一些关键性的作用。
他要找的自然是关羽和张飞,典韦在之前的时候就已经靠到了刘宏和明月公主的身边了,有他在自己也能够稍微放心一些,而这两大猛将,他也打算找出来,至少有他们“护身”,也能够避免一些意外情况,刚才关羽下了擂台,和张飞会合在了一起,不过后来又混在了人群当中了,不过凌巴目力极佳,虽然没有全副身心的寻找,可那两人的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并没有花他多少时间,但等到他找到的时候,却发现……
“大哥!”混在人群中红脸的关羽突然大喝了一声,和张飞相视一眼,然后十分有默契的就朝着刘备家方向跑。
凌巴愣了一下,然后也想到了:今天,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刘备并没有来看比赛,似乎还是留在家中,关羽和张飞兄弟二人看到了这副模样,就算是泰山崩于前而不轻易改色的两位猛将,却是因为担心大哥的安危,而齐齐变了脸色,这让一边看着的凌巴,看着都不觉得有些嫉妒了。
两人要走,凌巴自然没法挽留,他们暂时还不归自己管,凌巴也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让他们了保护刘宏,那也是没可能的事情,而且他感觉中,刘宏自然不会这么早就“挂掉”,所以也没必要自己过去自讨没趣,干脆当作没看见他们已经“临阵脱逃”了。
关羽和张飞走得很快,人一下子没了踪影,凌巴只是愣了一下,旋即苦笑,这个时候却根本没时间再去理会他们了,竞技场这边的情况,实在是令人堪忧。
眼看着刘宏等人终于都安全离开了,虽然这其中付出了不知多少护卫的代价,但这个时候根本没得考虑,而且凌巴也在想是不是尽量的将洛阳内所有禁卫、羽林以及各城的守备力量都完全调动起来,而且他最害怕的是,既然这竞技场内搞出了这么一出,不太可能只是为了针对自己的,而如果是针对这里面的重要人士,无疑刘宏是最有可能的,毕竟他才是整个大汉和整个洛阳的核心人物,那些人要对付他也不奇怪,只是既然已经将灾祸引到了这边来,不可能考虑不到刘宏离开后的情况,而且说不定连路线都计算和筹划好了,那么这一路上下去,必然也不会平静,想到这里,凌巴后背不由得一阵冷汗津津,赶紧又叫过了火影卫的手下来,沉声吩咐道:“务必赶在皇上之前,将前路一路打探清楚,同时以陛下口谕,收拢洛阳城内军队力量……”
在付出了不少护卫性命的代价之后,也为刘宏等人顺利离开争取了时间,而在这过程中,凌巴也和手下人用火“铺成”了一条通往门口前进的道路,正好是将老鼠们阻隔在外,凡是仍然“嚣张”地“吱吱吱吱”叫着不顾一切冲进火焰中的老鼠,都是用它们的亲身经历给后来“鼠”上了十分生动的一课,一只只老鼠被熊熊燃烧的火焰直接烧成了灰,这对于其他的老鼠无疑是一个血淋淋的深刻教训和威慑,使得鼠潮的声势一定程度上得到了降低,这样一来自然给了刘宏等人方便,原本他们就在逐渐向着大门处靠近,而且距离不断缩小,而凌巴在最后看到这一队人马的时候,就只能够看到了他们基本上都靠近了门口,正朝外散去,至于被围在中间的刘宏等人,想必早就走远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可以松口气完全放心了,现在的情形依然很严峻,他还是很谨慎地派了人去沿途打点好,不敢放任丝毫的潜在危险威胁到刘宏的安全,那样子做的这一切可就是完全白费了。
至于此时在“武林大会”竞技场的现场,早已经是一片狼藉了,包括那还“来不及”被老鼠们“照顾”的比武大擂台,这倒不全是鼠潮肆虐的结果,尽管它们的冲击对于这要负最大的责任,但搞成这样“破坏”局面更多的,还是是大家点火需要的木料,大部分都是来自于这竞技场的建筑材料,自然那些擂台啊、主席台啊什么的,基本上能够拆的地方都被拆了一个遍,毕竟这个时候,可不能够指望着什么天降神兵,一切都需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而大家也一个个奋勇“拼搏”,一方面助长了火势,削弱了“鼠势”,而另一方面,也使这竞技场“消亡”的速度,更加快了。
在凌巴的安排之下,这一切自救工作都在持续有序的进行着,在这过程中虽然也难免可能会产生一些混乱,但终究大家求生的战胜了其他的什么,很多时候两人之间的一些小摩擦也能够勉强忍下去,而且就在凌巴等人的底下监督着,就算有什么也不敢轻易妄动,毕竟刚刚凌巴还用自己的行动震慑了一番那些心里不好心思的人――直接是将一个胆敢不服从命令、自己乱跑的人直接丢到了那遍地火中,那人没有让老鼠啃掉,反而是葬身已经越来越烈的火海中,自然让看到的众人都是心神巨震,一个个都收敛了不少,就算是刺头也不敢现在这个时候来出头撞在枪口上了。
不过凌巴也很头疼,虽然火势越来越大,也控制住了鼠潮的局势,更重要的是刘宏等人已经安全撤离了,自己最大的顾虑也没了,现在,至少看着现场,那些原来还势头凶猛的老鼠群,这个时候已经是在本能的畏惧和刚才的那些“实证”面前望而却步了,也就是说,现在这老鼠已经不是最主要的问题了,因为这整个竞技场基本上都处在一片“天然木料”当中,当火势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到时候根本用不着大家再去拆这竞技场了,火势自然而然就一定会一直波及到整个竞技场,这些木料根本就禁不起火焰的“挑逗”,一定很容易就燃烧了起来,,到时候估计基本上这里都要成为一大片火海了,说不定老鼠在这样的火焰中,早就灰飞烟灭了,哪里还谈得上来威胁大家?可另一方面,这火焰是无情的,它的“敌人”根本就不会分对象,在带给了老鼠们毁灭的灾难的同时,也将越来越严重威胁到人类的生命安全,而且现在已经有了十分不好的苗头――
随着火焰燃烧的剧烈,火势越来越大,自然火焰燃烧产生的烟雾弥漫也更加浓烈,而且这些木料本身就是十分容易产生污染的低质“燃料”,冒出来的不只是浓烟,还是黑烟,呛得人口鼻难受不已,咳嗽不止。
“快、快点,快点疏散人群……”凌巴一边吼道,一边指示着旁边的火影卫和刺卫营的人手们,一边自己也开始行动了起来。
有一部分人倒是聪明的抓住了时机,趁着刘宏一大队人马出去的时候,也跟着出去了,也幸好那门够大,而且本来那些人行进的速度就已经是极快了,也不至于产生什么严重的踩踏事件;还有其他的一部分人更是很有眼色,也很聪明灵活、反应非常快,在看到情况不对的时候已经第一时间循着靠得最近的门出去了,他们反倒是成为了最先获得安全的人;但是大部分的人仍然被困在这竞技场里没得出去,现在基本上都是从主席台、观众席上下来了,毕竟那些木材都被搞得乱七八糟了,整个场子都是显得遥遥欲坠,自然也没法再在上面呆下去了,而且在下面也没有了老鼠的威胁,但现在才发现,这些火焰造成的威胁,比老鼠甚至还更大几分,甚至都还用不着近大家的身,直接就能够靠着浓烈的黑烟“远程攻击”手段,将大家熏得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
最最让人担心的一点是,这里迟早会成为一片火海,绝对不能够在此久留,而且就算还等不到成为一片火海,现在那些摇摇欲坠的建筑,一旦倒下来砸到了大家,也难说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凌巴见状心中也是焦急,只能够一边想着办法,一边带着队伍向竞技场外面进发,而后怒吼道:“大家跟着我一起走……”这一声,纯粹就是为了壮自己的声势,倒是一下子将手下这些人的气势都调动了起来,然后原本还没头没脑的乱窜的人群一个个就像是迷航的人终于找到了组织一样,跟着这一支队伍,开始变得渐渐壮大了起来,朝着外面进发而去。
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让的行进中的众人心头都是一跳,这个时候却根本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了,其实不回头也知道,一定是后面的建筑在火还没有烧身的时候,已经是轰然坍塌了,而随后也是不断的有着惨叫和呼救声传过来,显然是刚才还来不及或者是犹豫着没有能够跟上来的人,这让大家的心更是跟着紧揪着,却根本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和停留,自己的生命和满足好奇心比起来,无疑都是前者更重要。
哗啦啦……
突然连绵成片的异样声响,让凌巴心中一震,来不及慢慢等后面的人了,一言不发的直接用行动告诉大家加快速度赶紧跑。
一大群的老鼠被烤焦了的尸体出现在眼前,让大家看得都不由得眼皮一跳,不知不觉小宇宙爆发、潜能激发一般的,都是猛然的又一阵提速……
夸啦啦啦……
当终于走出了竞技场,再隔着很远的一段“安全距离”回头去看着竞技场那边的时候,早已经是被火焰侵蚀得一片都不成样子了,一排排木质建筑轰然倒塌下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声,还有“吱吱呀呀”的杂音,也不知道是还有着幸存的老鼠们混杂在其中,还是那些木料之间挤压产生的。
总之,大家是再也不想要回头去想这些了,再回头来看看自己这方的人马,不少人甚至在逃离出来的时候就失散了,而现在,就算凌巴和手下那一批人,也都个个心有余悸的,刚才只要稍微晚了一步,还真就什么都不好说了。
将其他无关的人遣散了,带着一批“志愿者”和原本手下现在还幸存的人,凌巴心事重重地继续前行。
行不到多远,突然看到前面出现了一队人马,看清了他们不是刘宏一行人,凌巴莫名松了一口气,看着这模样,似乎不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事情的样子,也自然心态也是轻松了许多去面对,但心里却更是感到疑惑。
“这又是怎么了?”刚才那一幕幕诡异的场景在自己眼前连续不断的上演,凌巴神经渐渐麻木,甚至突然冒出来一个疯狂甚至是根本不可能的想法:这该不会是老天在和洛阳作对吧?看着这一场场,分明就像是通俗所想到的地震来临前的征兆啊!可是汉末三国时侯,洛阳有发生过地震吗?就算是自己这只小蝴蝶起了作用,可难道连气候都跟着一起影响到了吗,蝴蝶效应也没有这么夸张的吧?
脑中冒出一个又一个的看似可笑的想法,凌巴突然感觉头疼欲裂,赶紧停止了混乱的思考,可是又抑制不住的要想下去,不由得心中苦笑,这一回还真是栽了个大跟头了啊!
这一次的事件,来得实在是太过突然了,而且这么大规模大范围的动静,自己之前也有想到了,可关键在于,自己所想的根本还没有到这么深的地步,对方显然是做了多手准备的,而且几乎都是留有后手,实在很难让人琢磨到底会如何“出招”,又要叫凌巴该如何“接招”?
凌巴心中暗自懊恼不已,早知道会出现如今这种情况,他当初干脆都将这些人抓起来算了,虽然可能没有办法真正揪出元凶,还有潜伏的隐患,但也比现在这样,直面毁灭之境要强。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更没有后悔药可吃,现在唯一可想的办法,就是要先决定下来怎么补救,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说刚才那恐怖的鼠潮了,至少已经算是被控制住了,虽然怀疑对方既然搞出这么一招来了,可能不止是这一处,但毕竟竞技场现在已经整个都可能将要化为灰烬了,也没心思去计较其他了;而且就是现在这洛阳四处烽烟四起,也有得够凌巴头疼的了,哪里还考虑得到其他更多的问题?当然是一切以救火为最要紧!
他这一路紧赶,根本原因也在于此,甚至根本就顾不及身后竞技场的变化,这一队人中倒有不少人回过头去看,就只能够看到那里早就变成了一片废墟,而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经历了最激烈的一次爆炸性燃烧之后,已经再也看不到了昔日的繁荣,不过反正比赛到这里也差不多了,现在观众没了看比赛的、选手自然也是没了比武的念头,而且人都基本走光了,所以变成这样也没什么,至于后面可能还要处理一下这其中因为这场“意外”造成的那些人命,就不是现在考虑的问题了;现在的凌巴,就只瞄准了洛阳整个城池中心处的着火点,在那里,就是洛阳士兵驻扎最多的地方,也不知道是谁向刘宏建议的,将大部分的人都安排在了那个地方,还说什么是为了在意外情况发生的时候,不管是发生在洛阳的哪个地方,基本上都能够保证这些军队以差不多的速度赶到,类似于中心辐射的效用。
不过就在这要赶去救火的途中,却意外的在离竞技场不远处的路上又遇到了一队人马,没有旗号,反正不会是应该已经顺利离开了的刘宏一行人,这让凌巴不由稍稍放松了一下神经,毕竟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刘宏那里突然再出现什么问题来,那他可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但他旋即又感到有些疑惑了,毕竟这些人看上去,像是只是在如平常一样正常巡逻的城防一般,可看着那洛阳烽火就在不远,虽然步行过去还要一段不短的距离,但这一队人马,基本都是骑兵,真的要赶起路来,那速度可是比自己这边都要快上许多了,现在这种时候还能够保持着这样的安定,凌巴真不知道该说这些人神经大条好还是说他们没有责任心。
不过既然被自己看到了,当然也要将其收编入自己的麾下,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了,而且看这些人全副武装,正好都可以利用起来,至于自己那些武将一个个都将各自的统兵信物交到了自己手上,但说实话,在这种时候如果连那些兵马人员本身都找不到,有这些也只是顶个球用,还不如现在来的这一批人来得实用,虽然人数不多,估计也不超过三百人,但总比没有顶着强;更为关键的却是,这些人胯下都有马,正好可以先借用来让凌巴和一干手下赶路,至于他们愿不愿意的问题,凌巴根本没考虑过――废话,不讲他自己了,他身边可也有不少洛阳军中的实权武将。
凌巴刚想要前进过去,突然眼睑一跳,心底莫名的升起了一丝不安和警惕来,顿住脚步,又不由得仔仔细细打量起了对方来。
对方大概两百多人马,而且还都是骑军,胯下的不是什么神骏,但也个个高头不凡,想来品质也不会差,那么这一只骑兵的身份应该自然也不会差,就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但凌巴真正关注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这一支队伍,他们还没有到眼前,双方的距离也相隔不是多远了,可他们看到了自己等人,非但没有招呼一声,还是慢悠悠一个个好像是散步一般的朝这边而来,凌巴这回不是疑惑,而是怀疑了,这些人的行动实在是太诡异了,不由得他不起疑,更何况是在这种时候,任何一点粗心大意,都有可能立刻面临亡命结局。
“前方止步……”看着对方越来越靠近,凌巴心里不由暗骂真是浪费马力,却也不得不先出头“提示”对方一番,可刚刚出口,他就暗道不好,心头猛的一跳,眼前还没出现什么称得上是诡异的状况,但人已经偏过头向后面狂吼道:“快都趴下、找地方隐蔽……”
仿佛是听了凌巴的话,而得到了某种命令一般,几乎是在凌巴话音刚落的刹那,空气中一股凝固的气氛,让众人都不由得觉得片刻的窒息,而后大家终于都知道了,为什么凌巴会突然出声警告了。
刷刷刷……
齐刷刷的一片,对方那些人都是勒住缰绳停住了前进,而手中不知道何时,已经多出了大家再也熟悉不过的一样武器、弓箭,这时候大家才看清,原来他们刚才都是将箭筒遮盖在了后背上,大家没有看出来也是情有可原,还没等得及众人从这突变中完全醒悟过来并作出反应,他们早都已经是做出了弯弓射箭的动作,寒咧的箭锋直指着凌巴这边的众人。
咻咻……
先是一声也似乎是命令式的破空声,接着嗤啦啦的破空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来,在此时众人耳中,听起来却犹如是死神的召唤一般,瞳孔中那箭尖不断的扩大、再扩大,而不少人都已经是呆愣在了那里,根本连动弹一下都不得,那是自己内心的软弱,根本不懂得如何面对这种处境。
现场这些人当中,除了那个别的武将,还有就是凌巴手下的火影卫和刺卫营的精英人马包括凌巴自己,早在得到了凌巴的那一声怒吼的传声之后,就已经整个人趴了下去,而且凌巴做出了模范带头作用之后,几乎没有间隔的,所有手下人也都是跟着将身边离得最近的一个甚至是几个人一并拉了下来,趴到了地上去,剩下的便是抓紧时间埋首撤退,而剩下的大部分的人,却等于是完全的暴露在了对方面前的活靶子,在一声声破空之声响起来之后,就听到了耳边不断的传来了一声声惨烈的叫唤,让安全活下来的众人心头沉重,却根本不敢回头和逗留,纷纷找能够遮挡的地方隐蔽起来。
而在他们撤离的同时,地上已经倒下了不少的人,都是那些来不及反应和不在凌巴等人身边的人,对于这些人,凌巴也没有办法,只能够说还好大部分的人没有跟着自己一起来,那些平民和贵族的观众们,早在安全离开了竞技场的时候,基本上就都各奔各处了,不然这次的伤亡恐怕还要加大还要更加的可怕。
对手的考虑实在是太过周密了,甚至包括自己这一方的想法,可能都被他考虑进去了,这样的敌人,实在是可怕,凌巴今生都不想要再碰到第二次了。
这,也有着某些明谋的色彩,也就是说凌巴明知道是一个坑的,却还不得不往下跳。
凌巴心中变得焦躁不已,但这种时候也不得不努力的稳定下自己的心绪,自己现在就是这些人的主心骨,自己绝对不能乱,就算一时还想不到对策,但必须保持冷静,至少在表面上要保持冷静,这样才能让大家心安下来。
只是他的心里还隐隐有着担心,似乎,这一切之后,还有什么更加恐怖的事情要发生,这一切,似乎才只是正式的开始而已……
该死的!
凌巴躲在了一堵矮墙后面,此时自己自然也是蹲在地上,心中暗骂了一声,对于当前的处境感觉真是心急如焚。
这种场景此前真是从未想过,说实话,他也不是真的头脑一头热的,就以为自己能够摆平这所有的事情,只是碰到这样的状况,显然不是想象就能够解决问题的。
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凌巴虽然不知道这么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是如何潜伏在洛阳的,甚至可能这本来就是洛阳军中的一支队伍,只不过是被敌人掌控了,而没有到这种时候,也是一直潜伏着不为人知,只能够对对方的谋划有着更进一步的感叹。
火影卫的力量,在这半年里面,早已经是深入到了洛阳的各个行当、各处角落,触手比之老牌的侦谍势力刺卫营还要伸得远,但是算起来,终究还是太过年轻,根基太浅了,那些明面上的东西,倒是都能够一清二楚,但若是别人有预谋的、年限也久远一些的,只要对方小心隐匿不被轻易识破,基本上也不会被火影卫发现,毕竟火影卫对于洛阳的讯息掌控,还没有深入到那种地步,没个几年十几年的工夫,也不可能达到那种程度,而这也是凌巴此前一直忽略的一个问题,现在暴露了出来,也不知道该说发现得为时未晚、还是该为这换来教训的代价而哭。
其实,这也是因为凌巴一直以来,虽然已经渐渐的融入了这个世界,而且随着认识的深入,心里面有了更多的想法,但毕竟与他印象中,整个“历史”改变的还不算太大,他目前仍然还保留着那么一点儿穿越者的目光优势,不知不觉地,就在无形中就有一种自我陶醉的掌控一切的想法。
但实际上自然不会是这样,“一切”是永远不可能只为一个人所掌控的,而凌巴目前的所谓最大优势,随着时间的消磨,以及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同时带来的一系列改变,也早有了最新的变化,只不过凌巴对于原本的那些历史事件,其实都没有多深的印象,更别说来与这现实印证了,也就造成了凌巴现在除了所谓的大局观,其他方面都不能够看透,甚至都没有乐师等人看得透,毕竟他们怎么说好歹也是在这个世界生活了最少二三十年的人。
不过现在去想这么多都没有用了,这些都是后话,当务之急是要先保住命再说!
凌巴看着对方大概不超过三百人,以刚才目测来看,和这里的距离大概也就二十余步,这个距离对于弓箭的一般射程来说,算是比较近的了,而回想了一下刚刚那箭矢齐发的时候的大致状态,凌巴心中开始默默的计算了一番,发现这二百多人当中,应该不是全部都配有弓箭,或者是刚才那一轮放射,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射出箭来,至于另外一部分人在干什么,或许是准备用轮组射击法,等待第一轮射击结束之后,前面一队直接退到后面去准备下一轮新的射击,而原来的后面一队人则直接在这个时候顶替而上,而后又重复一下过程;还有一个可能,却是这些人并非都是弓箭手,而是……
想到这里,凌巴心神又是一震,弓着身子,却放眼望身旁身后望过去,发现基本上自己手下的火影卫和刺卫营成员都顺带搭救了一个到三个的普通人下来;而还有就是那些一起跟过来的武将们了,此时他们自然一个个都是暗暗叫苦,本来以为凌巴这一行的队伍人数还算多的,而且个个都是精良的战士,想必应该一路下去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他们自己的手下人马,基本上都是在这一路下去,他们这些主将出来了,当然暂时都有副将统领着,他们这一路下去,搭一个“顺风车”,倒是刚刚好能够解决独自一人的安全问题,不然的话,他们总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临阵脱逃,一来不一定逃得了,二来就是他们没想过对方会真的打洛阳军一个措手不及,相比只是暂时的骚乱,而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出了差错,日后要追究责任起来,自己绝对是会被整得很惨,却没有想到,这一次跟来,却在这个时候就即将面临“更惨”的局面了,一个个地,脸色都不禁有了些许变化。
凌巴心中对这些人有些鄙夷,但这个时候当然不会说什么,那样徒然制造矛盾、打击士气,对摆脱现在的处境没有丝毫的帮助。
总之,他现在是必须要想到一个好办法脱离这险境了,不过在此之前,他却还需要先把即将来的那些“钉子”拔出了。
凌巴将手伸出来,当然不会超过遮挡物的范围,那样子可就真的是自己找死的了,然后接着日光,他做了几个只有火影卫和刺卫营的一些人才懂的手势,这些人当中,火影卫对这些手势,基本上早都已经知道了,至于刺卫营的人,这段时期以来和凌巴磨合的时间也不短了,而且为了做好这一次的“武林大会”的护卫工作,刘宏的确也是下了血本,将刺卫营中的近半数人都派到了凌巴这里,反正这些手势也不是什么秘密,凌巴也一并交给了他们,以应对像是如今这样不便言辞交流的紧急状况。
那些手下本来就都看着这边,等待着凌巴的指示,对他们而言,这个时候只有凌巴的命令才是最实用的,而凌巴也确实没有让他们失望,看到了凌巴做出的手势,基本上每个人都明白了什么意思――那是说,有另外的人要过来了,做好准备,“收割”!
火影卫的训练,有的时候不免有些残酷,甚至严重的来说,还有点儿不讲人性,但在这样一个社会,只有生存下去,保留着自己的一条小命,才有空去和别人谈人性,所以凌巴对此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是很鼓励的,还希望最好自己这些手下们都这样就最好了,毕竟他可不希望自己辛苦训练出来的手下,到时候就因为一些本可以避免的原因,就陨落了。
这个时候,平时的训练和磨合,得到了极致的发挥,这些人几乎个个都是有着良好的准备思想的,凌巴对他们也感到放心,在对他们做完了那个手势的指令之后,便不再管他们,而是自己静下心来,将自己搭救下来的那个平民放到一边去,示意他嘘声保持安静,看到他小心的点点头,才深吸口气,然后身体做好准备,等待着“来客”……
这一次,绝对堪称是大汉立国以来,这都城洛阳所面临的最大的一次困境,就是上次洛阳被黄巾围攻的时候,都没有到如此境地。
先是洛阳各地蜂起烽烟,大火燃烧,映衬得这座城池有一种夕阳之美,不过不说那些守卫洛阳的兵士们了,碰到这种火情,不少有点儿智勇的百姓,都是早已经依靠着自己解决了周边的问题,当然,是在火势还较小的地方的情况,若是再大些的,像是洛阳东段的一条街道,基本上没有任何预兆的,整条街都烧了起来,就算是想要救火,也没有谁有那么大的能量;再是各地不断地有兵变、营啸一类的事件发生,在洛阳驻守军中造成了极其不利的心理效应,虽说这些都在各地接到了消息第一时间赶到的军官将校们一一扑灭了,但其在军中士兵们心中埋下的阴影、所产生的不利后果,并不是那么容易抹去的,毕竟这样一来,大家难免会有胡乱猜测,这些人兵变、营啸究竟是为何,这个时候若是有有心之人从中挑拨一下,搞得最后会人心惶惶,因而不少并非常驻洛阳的将官没有办法,只能够是先决定将自己手下的兵马带出了洛阳去,以减少城内的潜在威胁,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样做并未有他们想象的效果那么好。
总而言之,同而言之,现在在洛阳的各处,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在发生,因为火灾祸乱的范围极大,而且来得太过突然,搅的大家是人心惶惶,平头百姓们、尤其还是洛阳人,几时碰到过这种阵仗?大部分人,一个个都是变得手足无措了,别说去救火了,逃命都来不及了,也只有少数人能够冷静下来处理,甚至还有不少明智之人,在这种时候站了出来,主动组织起了慌乱无措的人群来灭火,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少人,是火影卫本来混在这些普通人中的,他们对于这种急性灾害的应对,自然无论是从心里还是思想上都要远胜于普通人,而能够在这种关键时刻起到作用,也是有赖于凌巴为他们制定的训练计划里面,就有顺带的普及到了灾害防护意识,甚至有过几次非专门的针对性训练,至少比起只知道保护皇帝的刺卫营,他们应对紧急情况的能力要更加全面。
不过随着时间的,洛阳本身作为都城的优势也显现出来了,洛阳作为一国之都,有许多其他地方所不具备的优势,比如说在官员方面,基本上朝廷有份量的大员,三公九卿,都在这里;而军队当中,除了皇甫嵩等三大郎将以及他们带出去的,基本上国家最精锐的兵团,也都在这里了。
汉代的时候,中央政府基本建立了普及义务兵役制度,所以军队数量基本都能够保持在一个稳定的幅度里,而且到了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发布征兵令,额外征兵,三国时候也沿袭了下去,比如后来曹操就曾一次性征兵青州三十万。
而在洛阳驻守的,中央军团里面,一般是分为南军和北军两大部分,其中北军是汉军的精锐部队,长官是北军中候,其下是屯骑校尉掌骑士,步兵校尉掌上林苑门屯兵,越骑校尉掌越骑,长水校尉掌长水宣曲胡骑,而北军士兵又统称为屯兵。
南军为守卫皇宫的部队,长官为卫尉,其下主兵的有南宫卫士令北宫卫士令左右都候等,另有宫掖门司马七人主管宫门守卫,南军士兵又都称卫士。
一般南军自然是不会随意出动,不过凌巴早就派人赶在刘宏之前一路过去,基本也是要请出这些“爷们儿”来了,不过这种时候,他们也不可能还安然的呆在皇宫那儿了。
至于北军,包括的范围有整个洛阳的城防,就算是目前洛阳的四大城门,也都是由他们直接所属的,只是大部分的时候还是相对独立的,而且算起来,编制还是有所不同的,这些人平常除了城防、巡逻等,基本也干不了什么事情了。
不过在这种时候,他们注定要起到重大作用了!
北军几乎分布在洛阳的各处,在如今凌巴的队伍里面,就有不少是北军中的统领人物,或者是都尉级别,或者是骑校级别,不过他们现在只是光杆司令,在没有找到自己的队伍之前最多自保,凌巴也不可能因为他们浪费太多心神。
而其他北军方面的,如四城防之一南城守备军力中目前实际的指挥长官刘备刘玄德,此时却并没有在应该属于他的战场上,而是在家中。
关羽和张飞自从离开了“武林大会”的竞技场之后,几乎是飞一般的速度赶到了南城地方,可是到了这里才发现自家大哥根本没在,而这里倒是受到了一队人的不小的侵扰,那些人人数不多,可是个个装备精良,再加上有充足准备,与之相反的南城守卫军,根本没有想到威胁和敌人会来自于城内,被直接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那唯一留在这儿的一个都尉级别的军中长官,也是一直想着要和对方对对身份,结果反而因此丧身在对方毫不留情的箭雨之下,更是无形中打击了一番部下们的士气,此时正有着节节败退之势。
关张二人虽然没找到大哥,但也是来的赶得及时,便干脆“顺带”帮他们将那些人打退了,留下部分人留守,二人带着一小队人马跑回最可能的刘备府上要去找刘备,现在这个洛阳可是什么地方都不安全的,他们没有亲眼见到刘备没事之前,是怎么也不会放心的。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是赶到了刘备府,虽然是地处于洛阳偏东端处,但与南城的距离其实不算远,他们速度又极快,而到了这里才发现,果然有一队可疑人马在周围肆虐。
关张二人担心大哥,二话不说带着人就冲了上去一通好打,那些人哪里是这二位猛人的对手?不一下被解决掉了。
“大哥,没事吧?”关羽和张飞干翻了那些人之后,一眼便看到了刘备府前,手中握着双股剑,似乎也准备开始动手、但此时却是一脸惊异和奇怪看着自己等人的刘备面前,张飞当先关心地问了一句,虽然他们的眼中,刘备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根本没有一点儿受伤和动手的痕迹。
他们怎么知道,他们自己赶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那些人也才来到刘备府,而刘备也才拿上双股剑准备要迎敌,可却发现两位兄弟早早的回来了,哪里还用得着自己动手?
听到了张飞的关怀之语,刘备淡淡一笑,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旋即疑惑的看着外面那些人,又问关羽二人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还有,你们怎么就来了?”
本来今天城防卫那边有事情,所以刘备便决定今天不去看两位兄弟的比赛了,虽然心中难免有牵挂,但他对这两个兄弟也有信心,再说了,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三个人凑成一堆去,不过中午的时候,自然还是赶回家里来,陪着夫人程氏(刘备从涿郡跟着带来的夫人)吃过了饭,又逗弄了一会儿二弟关羽还在垂髫的儿子关平,因为早上忙得太急,所以中午休息了一会儿,到了下午要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了周围有些异样,一看之下大惊失色,发现整个洛阳居然都着起火来了,不敢大意,赶紧让家人都躲进屋里避难,千万不要出来,自己去取了兵器,就准备要出来应急,因为他发现了有不少的兵士向他的这个方向而来了,不过他终究只有一个人,还要提防对方会攻入家中,所以也是很小心的潜伏了一阵子,但却没有想到,正当他准备要动手的时候,连双股剑都还没能够挥舞起来,就看到自己的那些敌人一个个倒地了,再去看一下,原来是自己两个兄弟回来了,一时反倒是愣在了那里。
噗哧!
随着一声异响,一个伤口自尖刀刺进去的地方爆裂开来,旋即大量的鲜血不要钱的喷涌而出,而一个壮硕的身影也是应声倒地了。
凌巴一脚踹开了这最后的一个家伙,从他身上搜罗出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之后,便骂骂咧咧的从他衣襟上撕下了一条显得干净些的布带,随意的拭了拭脸上,至少不让血迹阻碍自己的视线。
身后一个短须中年男子几步凑上前来,在凌巴耳边低声言语了几句,凌巴脸色微微一变,没有丝毫的停留和犹豫,冲着周围都在各自“忙着”的火影卫和刺卫营的手下精英以及几个还幸存着的武将们低低喝了一声:“又有了人来了,潜伏,准备……”简单的命令,还配以几个大家都懂的手势,然后整个人率先就如同一只灵活的兔子,往旁边的一个低矮建筑遮挡物中一跳过去,整个身体便被完全的“埋没”在了里面,而那些得到了命令的人也是一个个毫不迟疑的跟着行动了起来,纷纷寻找着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准备隐藏躲避。
已经是第四次了!
从竞技场出来之后,凌巴率领的人,总计人数不超过一千,这里面除了几百的武将护卫以及火影卫、刺卫营的人员,其他大部分的都是原来在竞技场观看比赛最后跟着凌巴一起逃了出来的观众,里面自然也是既有贵族、也有平民,不过现在人命贱如草,这些所谓的阶级之分,这些人自己也没有那么在意了,而在处理完了第一批“挑衅者”之后,凌巴赶紧将那些没有什么帮助、反而可能拖累后腿的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普通人遣散了,这个时候可绝对不能够留情,更何况,说不定赶他们走,比留他们在身边还要安全。
剩下来在身边的这些,自然都是有着不俗战斗力的,也更加好指挥,而且在第一轮的“合作歼敌”之后,大家也有了某些初步的共识,后面陆续来了两批人,让凌巴不由暗暗吃惊于对方的小心,竟然连来“查探”情况的人都安排了是不止一批,可见这敌人分明就是要置己方这些人于死地才肯罢休,当然,也有可能是针对自己来的,但这种时候凌巴才不会说出这种纯粹自己找死的话来呢。
不过火影卫和刺卫营的确不是好惹的角色,一旦投入了进去,简直成了一种不可抵挡之势,将来袭的人群一批批的解决掉,而且干净利落,那几个留下来共同并肩作战的武将,也不由得为这样的恐怖效率而暗暗乍舌,但都没有多说什么。
凌巴现在反倒是不那么急了,如果对方真的是想要毁灭洛阳这一整座城池的话,按照着这么久以来,自己都无法完全发现他们的一些企图来看,他们绝对可以做得更好、神不知鬼不觉,让自己众人都不由自主地陷入套中,而犹不自知,但看目前情况,对方也并不是完全能够做的到放手一搏,至少很多方面,都有留下无意中的“破绽”,似乎他们并不像自己原来想的那样,是要毁灭掉这古都,想必也是知道这是一件不可承受后果的大事;而这些,如果被都好好地自己利用了起来的话,完全是可以用来作为吹响反攻的大号角,到时候直接可以化被动为主动了。
而且凌巴在这些人中,也不断的在搜寻着消息,希望能够了解到多一些的情况,所以每每碰到那些个类似于头目的人时,他便立刻用出了逼刑的那一套,只可惜的是,时间上来不及让他做这些事情,这一批接着一批的来人探路,其实之间并没有相隔多长的时间,根本就没有给他什么机会,他也只能够暂时先放下,专心先对付这些人,毕竟这些前进道路上的阻碍,是必须要出去的。
其实现在凌巴这一支队伍,已经摆脱了最开始没什么好装备、也没有做好足够充足的准备的窘境了,从那一批批来袭人员身上,也搜罗出了不少的军备,甚至那第一批来的是一支骑兵,他们的马,现在也都直接“贡献”给了凌巴等人,只不过他们暂时还无法赶路上去,所以还用不着,都是绑到了一边去。
而在那第一支骑兵之后,后面的自然不可能还有骑兵,不然凌巴还真要考虑自己是不是在和整个洛阳军方势力作斗争了呢,大概那第一批赶到的,也是因为马力才最先赶到这里,而这些人现在来到的这里的目的,几乎是不言而喻,幸好凌巴只要不自己“张嘴”,现在身边这些要不然就是他的手下、要不然就是那些慑于他威名的武将们,根本就不会去多想什么,所以至少来说,凌巴这边的军心还是很稳的,而这,也是保证一支足够强悍的队伍发挥出应该的能力的关键。
一支军队,将军无疑就是军中之魂,是核心所在,控制中枢,将军的地位重要性不言而喻,而现在凌巴这一支队伍如果算是一支军队的话,那凌巴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将军,具有无可替代和不可复制性。
哒哒哒……
连续不断的脚步声传来,让早已经隐匿在了各处的凌巴等人都不由得心神一振,刚才好几次都是这样子,他们都已经有了经验了,这个时候居然都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觉,凌巴看着自己的那些手下,心里也有些期待,毕竟不管此前用什么样的手段训练他们,可终究一支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的队伍,是称不上一支真正的强师的,现在的处境虽然莫测变换,但也未尝不是一个机遇,就是他们蜕变的开始。
听到那急促的脚步声距离越来越近了,凌巴也是神经高度紧张了起来,虽然说他们已经俘获了不少的战利品,消耗掉一点并不算什么,但这不是关键,人命才是关键,自己这边的人,可是经不起消耗的,就看刚才那三次,除了第一次,基本上都是自己主动偷袭的,可就是这样,自己这边也折损了好几个人,看似不多,但相对于总是也才几百人的队伍来说,这损失很值得重视,再加上是在现在这种时候,能够尽量的保存兵力,自然花点时间减低危险度最好了,反正现在凌巴已经不那么急了,对方越是这样针对,越说明对方也并不是胜券在握、至少也有着顾及,这样就够了。
来了!
凌巴突然对着跟着一起隐藏在了各自的遮掩物后面的众人打了一个大家都明了意思的手势,看不到的人自然就有其他人传递,就是这样大家一下子全部人都知道了。
在这里,凌巴的目力、耳力等自然是最好的,所以让他来充当这个“顺风耳”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而且他也做得确实很好,前面几次都是因为他的掌握,才能够做到那么完美的行动。
这一次,也是一样……
动手!
凌巴又做了一个手势,几乎在须臾之间,包括凌巴在内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如同一只灵敏的野猫一般,蹿出了遮掩物,而后就要直朝着来人扑去,手中的兵刃早在日光映照下散发出了凌冽的寒芒,纷纷朝着“敌人”们而去,但也就在电光石火间,凌巴已经看清了来人,心中大感惊讶,冷喝了一声:“全都住手……”
然后对着对面叫道:“怎么是你?”
今天的天气很好,但是呆在家里的荀却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不知道为什么,更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的,大汉朝历经磨难的江山,开始出现了诸多裂痕,黄巾起义的发生,更是让他心中焦虑,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能力为这些做什么,尤其是他一个人的力量,终究太过于弱小了,就算是他背后有着颍川世家荀家的大力推举和,而且他本身也有着名流的名声,可他的资历,说实话在朝廷中还太浅了。
更何况,作为颍川当地的名世家,和这个时代里大部分的世家一样,荀家也是奉行着绝对不将所有的鸡蛋全部放在一个篮子里面的策略,虽说如今他和家中的另外一个着重培养的年轻一代荀攸同为朝廷效力,而他本人虽然年纪比荀攸要小,不过辈分却要更高,但两人所奉行的也是不同的方略,结交的自然也是不尽相同的人情圈子,这都是为着家族的谋划,荀虽然也是荀家一员,而且也以此为傲,毕竟荀家,不只是在颍川当地的地头上,就算是在整个天下,也是有所闻名的,不说那“荀氏八龙”,就是更早些的荀淑大家、也即荀的祖父,几乎和那庾氏家族庾乘同一辈的、如今也早已仙逝,可其名声到现在在文人当中仍然有着足够的影响力,但背靠着这样的可用之力,却并不意味着荀可以完全的借用过来,至少,在很多事情上,他还必须要同时考虑家族的态度和立场,有的时候甚至还需要受到其掣肘。
而且他如今年纪还算得上小的,出仕入朝更是不过数年,担任的官职呢,目前连九卿的边儿都还没有摸着,只是宫里面掌管皇帝的纸笔等书写用具的守宫令,这倒不是说他不够能力,他本人的才能毋庸多说,以他的才能来说,这自然是有些大材小用的只是很多时候为官,时机和机遇,其实也更加重要。
现在的大汉朝廷里面,真正能够说的上话的,其实也就那寥寥几人,三公的太尉杨彪,司徒王允,虽说都是初登其位,而且其坐上这个位置,过程也颇具戏剧性,就是凌巴也不太清楚这其中奥妙,但二人本身也各自有着自己背后家族的,并非完全是孤身独立,而且因为他们如今位高权重,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背后家族放在他们这边的“鸡蛋”自然就更多了,力度加大,也使得他们除了本身的地位和职权之外,显得更有底气;就算是那如今基本被刘宏“流放”了的司空袁逢,所代表的可是四世三公的袁氏大家族,至少刘宏也不敢随随便便的就撤了他的职位,还保留着名义上的职位,而且其子侄袁绍和袁术兄弟也算洛阳当地俊杰,虽说不像是那曹操如今已经受到重用,奔赴扫黄前线,眼看择日就将平步青云,但他们的潜力和底蕴都是很大的,谁也不敢轻易小视之。
再说那三公之下,还有九卿,分别是太常、光禄勋、卫尉、太仆、廷尉、大鸿胪、宗正、大司农、少府,首先其中太常,掌管的是祭祀祖先的,由于古代人对于祖先和神鬼的敬畏之情,而且自汉武帝以来独尊儒术之后,儒家的礼制思想也开始深入人心,渐渐使得这个位置显得极为重要;第二位的光禄勋,指的则是皇宫以及一些洛阳城内一些重要门府的护卫勘查工作的首领;然后的卫尉,是皇宫的卫兵司令,掌管的的是皇宫的治安和安全,皇宫里面的禁卫、羽林军,除了皇帝特殊的亲卫,基本都由其掌控,算是一个洛阳城内相当有地位的武将,不过一般都是在皇宫处;太仆基本上相当于是皇帝的车夫,在狩猎的时候便为使唤,这个官职实际地位并不高,但与皇帝有着足够多的亲近机会,做得好的,更是能够深得皇帝信任,象是西汉时候有名的有卫绾,原本便是汉景帝的车夫,后来甚至做到了丞相的位置,忝为汉武帝时候十三位丞相中的顺序第一位,不过也是汉武帝时期在位时间最少的丞相之一,不过幸运的是他是自然死亡的;廷尉司皇城的刑律职,是首都最重要的掌管刑罚的官员,两汉重要的酷吏,基本上都是在这个位置上做过的,如西汉的张汤、东汉很有名的“强项令”董宣,曹操任北部尉时曾设五色棒,但和这些前辈比起来,恐怕还略有不如;大鸿胪则相当于是汉朝的外交官,处理的是对外的一些事务,比如与西域各国的关系等,这个官职在西汉的时候非常重要,期间不少大鸿胪都很有名,在大汉朝与“外国”的交流中起着十分重要的润滑和调和剂的作用,地位也很高,只是现在来说,因为朝廷日益衰弱的影响力和控制力,而这个时候边境匈奴等少数民族经过了近百年时间的休养生息,势力也渐渐有了恢复,大汉朝在对外关系中,不再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了,这个官职显然也是已经随着世事变化而时过境迁、就不再显得那么受人重视,到了现在刘宏的时候,基本甚至相当于一个闲职了;宗正管理的是皇家家族事务,比如皇家的族谱、皇亲国戚等等,在清朝的时候,也有一个类似的职务机构、宗人府,似乎更为有名;大司农,顾名思义掌管的是农业方面的官吏,因为古代重农抑商的政策,农为国家立国之本,受到了每一朝的统治者看中,因此其虽然实际权势并不算大,但地位很高;最后的,少府掌管的,则是皇室的经费问题,相当于是皇家的管家婆的职务,掌管财政大权这一点,也确实不得小视之。
说是三公九卿,作为秦汉时期中央官僚体制的核心部分,但其实,真正实际的官僚制度中,当然不可能只有这十二位官员,就算是以等级和实权地位来说,除了同为宰相的三公,九卿里面不少的官职其实根本是为皇帝服务的,而在如今的朝廷里面,除了这正统的三公九卿,还有诸如武将方面的大将军、骠骑将军和车骑将军,地位几乎能够和三公并列,当然太尉本身也算是朝廷的最高军事统领,再有文官方面的“最高荣誉奖”的太师、太傅、太保三人,只是这三人一般很少参与正式的政事管理,更多的其实还是与皇帝和太子、皇子的教育问题的关系。
如今荀所在的位置,可想而知是多么的低,他空有报效朝廷之心,却也苦于投报无门,尤其是如今这种国家危机时刻,有着超前意识的荀,自然能够看得出来,在黄巾起义的后面,还隐藏着更大的危机,他也一直在寻找着能够帮助汉室重整江山、与自己志同道合之人,此前一直与曹操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甚至是在曹操因为“五色棒事件”而被贬谪的时候,也没有抛弃这段关系,也正是因为看中了曹操的不凡,与袁氏兄弟相比,他显然更加看重于曹孟德,虽然与这三人,他的关系都维持在一个不错的层面上。
不过,在一个人的出现之后,他的心思也不由起了一些变化,这个人自然就是凌巴。
不管外人如何评价凌巴,在荀看来,凌巴是一个很有趣的家伙,对,就是有趣。
无论是早些时候凌巴突然被封为“狼牙将军”时候,他对于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的好奇,还是现在对于一手促成了“武林大会”举办的凌巴的更感兴趣,显然凌巴在他心中的地位和印象,也有着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过这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在凌巴的印象渐渐清晰的同时,以前的曹操的印象,居然渐渐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荀自己也解释不清楚这种现象,但他隐约的又知道写什么。
看着远处,看得清晰分明的洛阳烽火,荀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但旋即又变得坚定了起来――
这一次,是对洛阳的考验,同时也是对你的考验,若你能够通得过,那我荀文若,便是倾全力助你一臂,又有何妨?
呼呼!
凌巴微躬下身子,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回头望了一眼,见到大家基本上也都解决战斗了,松了一口气,只是这里经历了连番杀戮之后,血腥气太重了,凌巴虽然不至于反胃,也不喜欢在这种地方久呆,而且他现在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在某个地方多逗留,要做的事情、要跑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而且都必须要速战速决,所以命令一下,全军立刻开拔,开始了新一轮的征程。
这里已经距离那竞技场很远了,凌巴本来是在竞技场外几里地的地方设伏准备将来袭的几支队伍都劫杀了的,连续三次之后,却没有想到第四支队伍,竟然是裴元绍率领过来的“援军”。
他早就吩咐过,不管是裴元绍、彭脱这些明面上的“狼牙军”的力量,还是乐师、卫礼以及贞儿这些暗部的力量,在他预感中即将到来的风波里面的,都要做到随机应变,既然都说好了是“随机”而应变了,自然具体的事项当然也就没去怎么说了,不过他也相信,经过了那么多次磨练和末位淘汰制训练下来的这些精英们,虽然很多可能是第一次经历实战,但足够达到自己的要求。
“狼牙军”或许现在已经远不如火影卫了,但那只是指的单兵作战的能力,毕竟对于火影卫,凌巴的要求更加严格,甚至经常套用后世的那些特种兵和雇佣兵训练和作战的模式特训他们,而且从他们在测试中的表现来看,也都取得了极好的效果;而对于“狼牙军”,除了最早订立的那些训练计划,他基本不会太去插手这些事情,不过反正那彭脱和裴元绍都是自己的人,刘宏也不知道是为了安抚自己还是真的很信任自己,竟然没有安插其他人到队伍里去行履行“监督”职责。
不过即便如此,他当然也不会天真的以为真的用后世的这些方法培训一段时间打造出来的,就一定会是这个世界上的最强队伍,从此就可以纵横捭阖、无敌天下了,这基本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毕竟有些理论和基础训练的东西,他完全可以做的到,但热兵器时代和冷兵器时代最大的差别,便在于士兵对于器械的依赖,明显是大大增强了,对于枪械或者一些战略性武器的操作要求,甚至还要高于身体素质的要求,而且不管看过的那些电视和小说中,怎么样渲染那些特种兵训练的可怕和艰苦,但那终究只是演练,和实战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的,更何况现在还是在什么设施和器械都没有的冷兵器主流的古代,凌巴就算是巧妇,也难为这无米之炊,所以日常最主要的训练,其实还是按照这个时代的固定模式来,既然其他人能够用这些方式练出真正的精兵来,凌巴相信彭脱和裴元绍都不是无能之辈,而且还有着诸葛、诸葛渝这些或长于政务或长于治军的能臣干将从旁鼎立协从,又经过了不少时间的磨合,最终效果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他对于“狼牙军”看似平常不管不顾,做了甩手掌柜,但只是因为目前“狼牙军”挂名禁卫麾下,等于是皇帝刘宏的直属部队,他不好过多的直接插手干预,但他对于“狼牙军”的期望和要求,从来就没有降低过。
至于火影卫,这是一支凌巴透过刺卫营而设想然后一步一步构建出来的特工力量,和“狼牙军”的战士又有所不同,至少对于这方面,凌巴更好训练了,不只是因为可以亲自安排而无所顾忌,还因为他本身对于这一类的了解就比较多,毕竟前世的时候,打交道最多的,就是那些干非常职业的人,正规的军队倒不是那么常见到了,而因为有着来自于后世太多的相关信息,就算他从前没有干过“培训”这档子事儿,但将事情细密分派下去,却也能够做到基本的统筹帷幄。
至今为止,整个“狼牙军”的构建虽然凌巴不怎么插手,但他们还是进行得井井有条,而裴元绍目前任军队的主将,其实日常管理的事务他并不怎么管,也没有那个能力去管,凌巴也是早就指定了彭脱和诸葛两人互相制约着一起干,将他们二人的能力得到了极致的发挥,当然比起目前在外面帮助凌巴储存实力的彭,他们的任务实在是太过轻松,以至于彭脱甚至好几次主动要求去帮助自家儿子,不过凌巴当然不会放他走,很多事情还是必要的,虽然他自认对人心的把握不错,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算是再信任的人,也不能够将自己的所有底牌,都让他们掌握,分化制约,无疑是最常用也是最实用的手段,而现在凌巴也用得很好,起码没有出什么问题。
当然了,裴元绍这一次赶来,也是两位“幕后军师”彭脱和诸葛共同商议的结果,而且他本身也不放心凌巴,要知道现在的裴元绍还一直都没有“恢复记忆”,恐怕也永远没希望了,在此时他的心里,凌巴就是当之无愧的“老大”,自然不容有闪失,反正平常的时候“狼牙军”中除了正常操练就没他什么事,这种时候他出来也是最适合的,而且一路都是往着竞技场的方向直接赶,路上倒是碰到了不少的阵仗,原本裴元绍带出来的人马也有两三千人了,这还是诸葛为了以防禁卫军中有个万一,必须多留一些人手在,不过带来的这些,多半都是最精英的分子,当然一个个也都是好战分子,“狼牙军”原本就是以泰山贼为底子建立的,这些人成天闲得发慌,就像生事,若非有彭脱的威信镇着,裴元绍的武力镇压也有着一定的威慑力,还指不定早就闹出了什么乱子来了,如今洛阳发生这样的变故动乱,反倒是让他们一个个都兴奋起来,恨不得马上就跑过去找到敌人直接火并,路上碰到的几次拦截,让这些憋久了的家伙泄火都不够,没办法,裴元绍又命令加快了速度,总算是在敌人那第三批来袭凌巴之后不多久,就赶到了这里来了。
凌巴看到了裴元绍自然也是欣喜,他现在就是缺人,巴不得人来的越多越好,自己这方势力壮大,而且这样集中在一起更好统一指挥。
当然,他也有问过裴元绍路上有否碰到刘宏等人,只是他们都是大摇其头,说没有碰上,虽然感觉和自己前进方向差不多的刘宏等人就算速度再快,也不至于和正相对方向来的裴元绍等人错过,感觉很是疑惑,可现在显然不是多想的时候,将裴元绍“编入”了自己的队伍中,这一支队伍自然实力更加壮大了,不过凌巴显然还没有完全意识到,他这一次的敌人,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虽然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但凌巴还是没有想到,在洛阳城里面,已经混进了敌人的那么多人,或者这其中,还有更多的,是和敌人勾结在一起的那些原本洛阳城中的有心之人。
只是不管这一次之后结果怎么样,洛阳都必将经历一次大换血,这是势在必行的。
不过一切,都还要建立在了自己这一方获得最终胜利的前提下。
这一路过去,在加入了裴元绍等两千人之后,凌巴这一支人马浩浩荡荡的,就向着洛阳中心处而去。
凌巴并不知道,与此同时,在洛阳四面,都是风起云动,而这个天下,也将因今日之事,发生崭新的格局变化。
不过就算是知道,现在他也没有办法,这一路上唯一让他感觉欣慰的是,前面的拦路虎越来越少了,这至少证明事情还没有到自己所想的那么糟糕无法掌控的地步,对方的人,也并没有想象的那样无穷无尽,显然,引发混乱只是对方的第一步,而后接下来的,自然就是借着这些队伍的力量,虽然看似每一支队伍单独拿出来力量都不算什么,但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候,凌巴不得不说,这些队伍“驻扎”的地方,很多位置的确是选得很好,足以证明对方的眼光非常独到而老辣,知道要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能够最快更是最安全的掌握洛阳。
就连自己这个因素,对方应该也早就考虑到了,只是却考虑不到那么多的变数,实际上,自己的出现,从一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本身就代表着一个巨大的变数,只是过去的时间里面,自己一直在做的都是积累,凌巴一直都相信,所谓厚积才能够薄发,积累的越多,当需要用到的时候,才不至于手足无措,所以现在情势虽然危机,而且很多地方的险情也没有解除,整个洛阳仍然是笼罩在一片的火光当中,映照得整个城市都是那么的炙热,但他相信洛阳这样一座城市,也有着自己的底蕴,“历史”上的那一次洛阳大火,最终几乎毁了洛阳,也是因为那个时候局势到了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地步,连年的战乱和天灾也几乎将朝廷的底蕴挖空了,所以那个时候是朝廷根本就没有力量去拯救;而现在的情形显然不同,凌巴相信凭借着朝廷这座巨大机器的力量,比之自己还要有用,只是他也不得不行动起来,因为他要充当着开山刀的作用,到时候再配合朝廷,要评定这一次乱变,并非难事。
目标已然明确,就是朝着洛阳城的中心区,那里,也是可以见到的火光最耀眼的地方,同时,更重要的还是在那里,由洛阳皇宫所在,那是洛阳的轴心,还有禁卫军、和羽林军也都在那儿,凌巴迫切需要集结人马,重整旗鼓,来面对敌人可能的反攻。
想必自己这里的情况,对方也该从端倪之中瞧出来了,凌巴相信他们有这个能力,所以肯定已经做好了筹备,而自己也要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将军,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啊……”在凌巴的身边,便是直接将“狼牙军”千人指挥权交给了他的裴元绍,如今的裴元绍,早已渐渐的脱离了原来的匪气,而且因为失忆的缘故,某些方面单纯得就像是一张白纸,而在老狐狸彭脱的影响和渲染之下,他的性情也显得沉稳了许多,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头脑简单、只知道用武力的莽汉了,而且他的武力值,也有了明显的提高,虽然凌巴也不太清楚,但在庞德还在的时候,他就经常虚心的向其请教,收获应该不小,凌巴眼里不凡,就算说不出个详细,也看得出个大概,如今的裴元绍,已经不是简单的二三流武将水准了,虽然没有超越,但在二流武将中,他的实力也能够排前一下,此时却是凑近了凌巴耳边,低声说着。
凌巴惊讶的看着他,虽说现在变得沉稳了许多,但他可是很少会发表意见的,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按照往日来看,他应该保持沉默,执行自己的命令就好了,不过能够自主思考,这是一件好事,凌巴要鼓励的,所以笑了笑,示意他说下去。
裴元绍说道:“将军,这火起得奇怪,而且也烧得莫名其妙,更让人疑惑的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这些火还是这么大,完全不应该啊。”
凌巴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能够看出这一点来,是个人有眼睛就办得到,但能够从中嗅出不好的味道来,说明他在思考,现在已经完全不是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裴元绍了,现在有了一个质的蜕变,但他说的这些,对于自己考虑问题也没什么太大帮助,却听到裴元绍继续下去说道:“而且将军难道没有发现一些不正常吗?”
“嗯?说……”
“是……按理说,覆盖范围这么广,几乎是在整个洛阳城,可火势一直保持着这样子,也不正常吧,要不然就会越烧越旺,毕竟那周遭的建筑里,肯定又可以烧起来的东西,可以助燃;也或者,周围的民众或者是有兵士们在,也应该第一时间灭火,就算无法完全消灭,火势也应该减小的才对,但是我们看到的却是……”
“你的意思是……”凌巴这一回是真的诧异了,他的确没有往这个方面考虑过,不由暗自汗颜,亏自己还是来自于后世呢,连这点都想不到,其实如果是后世的技术,要造成这一点视觉错位的效果,并不是难事,问题是在这个时代,谁能够做得到呢?
突然,凌巴脑中一抹灵光一闪而过,隐隐约约的,他好像抓住了什么,有一个声音在说着:“战神殿、破军……战神殿、破军……”
“战神殿……”凌巴喃喃自语了一会儿,脑海中不禁浮现了一年多前,那一次自己和明月公主一起被疑似太平道的人追杀,堕入了一个山洞里面,而在那里面,还有另外的一个天地,自己初看到的,便是一个巨大的穹顶,在那穹顶之上,是三个让人十分疑虑的简体汉字、“战神殿”,而当时,却又一道巨大的光柱投到了面前那个巨大穹顶之后的一扇似乎是巨大石门上,上面是一行也是简体汉字的话:“欢迎来到这里,破军!”
“所以……破军……”
“将军、将军……”看着凌巴似乎陷入了沉思中,身体只是本能的随着胯下大马的行走起伏波动,裴元绍不由担心的叫了几句,总算是将凌巴唤醒了过来,看着裴元绍,他突然哈哈大笑,在裴元绍不明所以的时候,他才道:“方安此次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啊!”
方安,正是凌巴为裴元绍取的字,毕竟已经身为了一军统领,没有一个表字也说不过去,外人也不好称呼,至于姓名三个字,裴元绍自己没有要改,凌巴也懒得帮他去操心考虑。
听到了凌巴的赞扬,裴元绍虽然欣喜,但更多的却是疑惑,不解道:“将军,元绍怎么帮到你了?”
看看周围人,也是疑惑看着方才张狂大笑的凌巴,满脸不解,凌巴却没有想要现在解释,神秘的一笑道:“暂时不说,你现在听我命令,先去前方探路,待会儿,我要决定咱们接下去要怎么做……”
裴元绍虽然还是疑惑,仍然领命带着几个手下拍马离开了。
凌巴望着他的背影,目光渐渐涣散,嘴里还在道:“战神殿,这中间又有什么联系呢?为什么我感觉,这越来越不像我所知道的历史了呢?”
洛阳,是天下之都,是大汉的国祚所在,这里,不只是有着天下共主的当今天子、皇帝刘宏,有着大汉“家天下”的主角刘氏,有着整个汉室朝廷里面,最顶尖的文官和武将,有着大量的当朝权贵,还有着几支精锐的护卫之师,禁卫军、羽林军等等等等,甚至就连这里的百姓,仿佛也都是骄傲的。
只是如今,这种骄傲,却是被狠狠的打在了脸上、踩在了脚下,整个洛阳,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混乱和糜烂的局面。
而此时,在洛阳城东段,此时在其中一个破落的小街道的尽头,一间普通的平房里面,一个身着白袍、颔下短须的中年文士,正坐在一张炕席上,双手捧举着一个瓷杯,淡淡的抿了一口杯中清茶,闭着眼睛微微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事情进展如何了?”
在文士的身边,躬身站着一个彪形大汉,穿着简单的麻衣,身型显得十分高大,但在文士面前,却又有着非同一般的恭敬,而且整个人都保持在一种十分安静的状态,在文士刚刚没有开口的时间里,一直都是这样沉默着不发一言,直到听到了文士开口问题,才又躬了下身子,恭声道:“我们派去的人,至今不见音信,恐怕都……全军覆没了……”说到这里,声音中有了一丝干涩,显然这个结果,并不是他能够接受的,或者说不在他考虑范围的。
文士漠然点了点头,问了一句:“一共多少支队伍?”
大汉几乎是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回复道:“总共、总共大概是有四支……”
文士听着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淡淡说道:“我早说过了,不要小看他!”
虽然文士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似乎真的没有把这当一回事,但大汉却是感觉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上前一步,靠近了文士,大声解释道:“先生,是某家该死,不听先生所劝,太过轻敌以至于破坏了先生的计划,否则若不是如此的话,那么……”后面的话,却是直接让文士摆断了。
文士齐身自炕席上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到了房间的窗边,望着窗外,半晌沉默无语。
大汉在身后,惴惴不安,等到文士回过身来时,赶紧上前一步迎了上去,小心翼翼的询问道:“要不然,我再派人……”
文士听了这话,却是哂然道:“再派人,你还有人可派么?”声音中透露出了强烈的不满来,不过也只是抱怨似地说了这么一句,旋即轻叹道:“其实,便是我们看重了他,可咱们,还是小看了现在的洛阳啊!”
“嗯?”大汉有些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你以为,一个小小的内宫侍卫,顶多再加上一个将军的名号,能有着那么大的能量,一个人抵得住数年的筹备?”文士说这话时,似在追忆,而大汉听得出,里面似乎也有些疑惑,看起来,也并不是什么都了解通透的,不过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是一阵冷汗,听说这位“先生”,可是有着“读心之术”的,可千万不要被他看穿了,让他知道自己对他有什么不敬的想法,那可就糟糕了――这样想着,大汉心中更加畏惧,脸上却是显得更加恭敬,赶紧上前去又一拱手道:“愿闻其详……”
文士似乎还有些享受这样的感觉,轻咳了一声,淡淡道:“如今天下风雨飘摇、刘家的统治摇摇欲坠,汉室已经根基不稳,然而,龙脉却未断,香火仍可续,这是天不愿亡大汉。”
文士说的有些玄,不过大汉听不懂,却也很信服,点了点头,附和道:“所以师傅才会一直隐而不发,实际上是一直在等待机会,可恨的是,出了个叛徒,将全盘计划出卖了,逼得师傅不得不提前举事,仓促之间,准备不足,才会如今日这般……”
文士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说“你总算是聪明了一回”,大汉则是憨憨的挠头一笑。
不过文士转口又道:“对,也不全对,你师傅当初所想如何,已无从考证,反正不会是今天这番状况。天下看似烽烟四起,被你师傅搅得一团乱麻,但其实仍未动摇到根基,朝廷有余力征伐,自然也有能力自保,洛阳乃是一国之都,代表的更是汉室朝廷的尊严和龙脉所在,遑遑而不可侵犯焉,咱们这是……挑错了时机。”
大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若有所悟,
文士不等他全明白过来,便自顾自继续道:“所以当初你要实行那个计划的时候,我才会一直劝阻,可惜……”听起来,语气里倒有几分责备和不满,可也仅此而已,这二人的关系,到着实令人有些想不透。
大汉听了文士最后一番话,面顿时臊得通红,嗫嚅道:“某家……这不是……这不是为元义报仇心切么?”
“哼!”文士冷哼了一声,可并不买账,“若真是要报仇,何以等到今日?”要知道,那个“元义”,将近半年前就死了,大汉这句话,显然有些站不住脚。
大汉被挑破了,却反而不觉得尴尬了,还是避开了这个话题,问道:“那么这一次,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谁说我要放弃了?”文士似乎有些差异,旋即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来,语气更是足以让听到的人狠狠自内心里打一个冷颤:“就算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更何况,咱们怎么样也不会死,一样拉上不少垫背的……”
“呃?”大汉不免愕然,听不太懂对方搞的什么主意,不过他虽然平素憨厚,而且不善于用脑筋,但并不笨,结合一下情况,头脑微微一转,便想通了几点关键,突然尖声道:“莫非你,是想要舍弃那些……”
文士不置可否,只是说道:“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出路。不信你出去看看,这外面的那些人,可还没有走呢,虽说他们隐藏的好,可还是有些马脚暴露了出来……可是咱们就算知道了他们的存在,又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要和他们再硬碰硬下去了?”
大汉眼角流露出一丝极度的不甘,文士心里不由暗叹一声,只能够再下一剂猛药了:“若是……真的让他们逮住了,那么,你的师傅……他的全盘计划……还有,他的背后……”文士这话说的虽然极其隐晦,甚至会给大部分人前言不搭后语的感觉,但他知道大汉一定听得出来。
有的时候,话说到一半就好,明晓其中内情的人,自然不需要说明太多,就能够理解,大汉显然正是这类人,听了文士的话,眼中一抹痛苦之色晃过,旋即喃喃道:“为了师傅的大业,看来只能够牺牲兄弟们了……”
文士重重拍了一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不要悲观,一切,从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大汉点了点头,明显有些提不起精神,过了会儿才道:“先生待会儿,是和某家一起走还是……”
岂知文士却是摇了摇头,“我并不打算走了……”
“呃?”大汉大吃一惊,“先生这是……”
文士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以后,你就会懂得!”
“报告将军,前方发现情况!”
一声惊呼传报从前方传过来,凌巴大手一挥,整支队伍顿时停止了前进,井然有序让人十分满意,他对着裴元绍点了点头,裴元绍立刻驱马到了前面,迎面而来正是一骑风尘仆仆的斥候,裴元绍和他低声交谈了几句,暗自点了点头,又交代了他几句什么,让他先下去了,而后再掉头驱马回到了凌巴的身边,凑到了凌巴的耳边低声道:“根据刺探的消息,前面发现了一队人马,人数大概在三百左右,目前旗帜不明,敌我不分,但看其装束,应该也是官军,方向正是向着咱们这边……”
凌巴听得点点头,这些派出去的斥候,自然都是原本火影卫的人,当然,“狼牙军”作为一支县城的军队组构,本来队伍里面也是配有斥候的,但和火影卫相比起来,显然还是后者更适合这个工作,毕竟火影卫专门搞的就是侦察一类的工作,不管是在探查和隐匿的方面都是一流,而这些是许多斥候都无法办到的,所以他们现在也完全就是本色出演,更好地行使了这项“工作”。
前面突然出现了这样一支队伍,让凌巴陷入了迟疑,这一路过来,已经很久没有碰到危险情况了,从“武林大会”竞技场,赶到洛阳的中心,这段距离可并不短,所以现在他们还没有赶到,同时这一路上,他也有不断的派人前去,希望能够和前方的刘宏队伍取得联系,可惜一直未能够实现,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遇到什么不测,让他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又不免有些焦躁起来。
不过这种时候焦躁也没有用,敌人在暗,自己在明,就算自己这沿途过来,靠着那些跟随过来的武将,也收拢了不少的人马,如今这队伍可是壮大了更多,但队伍大,也意味着目标变大了,所以周围的斥候人数也增加了许多,侦查力量更有加强,这突然出现的一支队伍,敌我不明,现在就算是穿着官军服装,也很难保证一定就是自己这边的人,像这一路上,也有遇到不少支队伍,是“披着官军衣服的叛贼”,就是凌巴也不敢轻心大意,更不敢贸然再走下去了,而且万一这只是先头部队,打草惊蛇也不好,所以他命令队伍停留在原地,和裴元绍一起驱马,率先赶到了前面。
前方,有一排建筑,这里也是洛阳的一条短街,看来昔日并不繁荣,如今更是了无生气,甚至不少地方还有燃烧废墟的痕迹,似乎是在一场大火中,这本来就没什么生气的地方,就变成了如今堪比废墟的模样,不过沿途虽然也有见到一些尸体,但也仅仅几具,其他大多数人,应该更多都是在火灾中就逃离了。
不过现在这里,成了凌巴等人的天然掩体,率领着数十个火影卫潜伏在这里,这些人现在手上,都装备了从前面来袭的几趟人手中收缴过来的弓箭,身上更是全副武装,基本上都是战利品,就算原来有的一些装备,也是在“武林大会”的竞技场里,在当时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办法带出来,而且后来那里也成了一片废墟,也没有办法、更没有时间再去里面翻找了,不过这些人所带来的,在凌巴率领大家的反袭杀之下,反而成为了“贡献者”。
众人调整好呼吸,还有角度,紧紧地盯着前方,那里,一排黑点正往这里前来,身影逐渐清晰,的确看不太清楚来人是什么来路,没有打出旗帜来,身上也只是一般正常的官军服装,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只不过他们现在的速度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而且好像还在搜寻着什么。
凌巴趴在了一处房间的窗子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外面,那一行人,想要找出他们有什么泄露,可惜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异常,这更像是一队来到这里巡视的普通城防士兵,身上装备着的也很普通,至少已经不放在了此事已经全副武装的火影卫这数十个精英人员的眼里,但凭借此,凌巴还不敢轻举妄动,而他没有命令下达,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贸然出击。
凌巴现在担心的是,这可能是自己这一方的人,如果先出击的话,打错了人就不好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像前面那样,敌人伪装而成的官军队伍,如果贸然暴露行迹,虽说这些人,在已经有了近万人作为后盾的凌巴的眼里,已经不算是什么了,但小心为上,不轻易暴露出自己的底牌,才能够总是占据着主动。
吸……
绵长的呼吸声,在众人之间响起,而随着众人呼吸,对方那一队人,也正在逐渐以均速向着这边前进而来。
看着对面的人影,身形渐渐清楚,面容渐渐清晰,凌巴却还是有些不敢确定,因为这一个洛阳这么大,其实大部分的武将、校尉、都尉之类的,他不认识和没见过的,当前那个应该是主将的人,让他感觉很陌生,但却不能够因此而来判别对方是不是敌人。
就在这时,逐渐靠近了这边建筑物的那一支人马,大概有三百人,突然停止了行进,是那个主将挥了一挥手,他神情凝重的往四周环视一眼,眼中不易察觉的异芒一闪而没,在凌巴感觉到什么的时候,突然重重的一压手,顿时,就好像是昨日重演一般的,那在竞技场外碰到第一支来袭队伍时候发生的场景,也在这些人身上重现了,不过他们的箭矢稍微有些不一样,箭头的部分,似乎多了点儿什么,黑糊糊的,凌巴看着玄乎,也说不太清楚,但他也知道目前情况不妙,赶紧对着身边众多火影卫嘘了一声,顿时大家伏着身子就准备依靠着掩体的遮掩往后面回撤了,差不多已经清楚了这不是自己这边的人,那么,现在也应该要到回去与大部队会合的时候了。
就在这时,凌巴身边靠得最近的裴元绍突然惊异了一声,拿起了身边打下来的一个不知什么东西叫了一声:“这是什么?”他话音刚落,异变突生――
只见得,就在凌巴和一众火影卫周围,竟然毫无预兆的一番熊熊大火以无比迅猛的速度无比炽烈地燃烧了起来,而这火虽然没有最终环成一个圆形,但也成为了一个弧形,而且弧面所对的,正是凌巴等人与大部队交界的方向,在那支队伍向着这边来的方向,却并不见多少的火,自然也没有围成圈。
到了这个时候,要是还不知道自己等人入了套,那凌巴和裴元绍就真正是傻子了,自己这些人现在,分明就是被包围了,因为是准备应付突发情况的偷袭,而且考虑到了地形的因素,所以身边带来的人并不多,也才数十个的火影卫,而原本这些火影卫都是暗袭的精英,本来就算对方有三百人,只要时间拿捏得当,也不需要太过于担心,但凌巴知道情况并没有这么简单,果然,在那支队伍的后方,还传来了一阵的喊杀声,震耳欲聋,听起来人数不少。
凌巴和裴元绍对视了一眼,下意识都紧了紧手中的兵器:这一战,恐怕将非常艰难,但,又不得不面对……唯有勇往无前,杀!
遭遇战一触即发,本来凌巴前一秒钟,还在为对方的来路和目的而思虑,此时却全无顾忌,更何况,现在这种处境下,就在那身后之火隔绝了自己这边与后面大部队接洽之时起,敌我强弱之势已易,现在面对着,就算是正面对方的三百人,以自己这边如今仅有数十人,就算都是火影卫的精英人物,也够得了好一番的血战,毕竟如今这情况,显然偷袭已是不可能了,就是那作为掩体的废墟房屋,也起不了了多大作用,对方显然不只是有所防备,而是根本就是有心算自己无备,可怜自己还以为隐于暗处不为人知,孰不知一举一动似乎都被敌人所掌握,现在更是成了几乎“瓮中之鳖”。
凌巴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看透自己等人的行迹的,现在更没有时间去想,狠狠一咬牙,拔出了钢刀,凌巴沉声一喝:“杀!”话音一落,人已经绕过了这片历经大火后的废墟,直冲着对方杀去,不过他也不傻,对方有火箭,那自然也会有普通的箭矢,他可不想要出去当活靶子,所以口中喊了一声杀,可身子刚刚窜了出去,立刻又一跃回了原地去,而他身边的那些人,显然也是深得了某人的真传,所以外面那队人马,就看到在这片废墟之间,有不少的人在窜来窜去,口中喊打喊杀,声势骇人,他们一个个也都是警惕着,一看到了人影冒出来,立刻手中弓箭便发射出去,刚开始还要寻求准头,可到了后来,发现前面那窜来窜去的人影,实在是太混乱了,都让人搞不清楚哪里是哪里,搞不清楚哪个人是哪个人了,这一下子,就把那些弓箭手搞得又是郁闷,又是头痛、更是感觉有些眼晕。
那队伍前方,那个大汉看到这里,心中一沉,一挥手,大部分弓箭手立刻停止了射击,可还有几个人仍然是将手中箭矢射了出去,让大汉不由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冷哼一声道:“兄弟们,这群鼠辈,只会躲躲藏藏,不敢跟咱们正面冲击,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主动出击,省得在这里浪费箭矢……”话毕,便下令后队人马徐徐前进。
而此时在废墟之中的凌巴等人看到这里,裴元绍不由对凌巴笑道:“将军果然好计谋!”
凌巴却没有喜色,依靠着这种手段,将对方的远程攻击优势削弱,甚至是消除,可人数上的差距不是这样就能够弥补得过来的,现在众人面对着的处境,依然险峻,所以凌巴仍然面色凝重。
裴元绍看到这里,显然也考虑到了这点,脸上笑意渐渐掩去,换之以沉吟之色,突然耳朵动了动,嘴角不由一勾,“将军,他们人过来了……”
凌巴眉头一挑,把视线往四周望过去,看着周围围着的人,他们都将目光望向了自己,显然都是在等着自己的命令,凌巴不由朗声一笑,这些人经过了彭和诸葛的好一番洗脑,对于自己的忠诚度丝毫不用怀疑,有着这么一群忠诚的属下甚至是兄弟,又能够有这么一次热血的好好并肩作战的时刻,人生中能够有多少次呢?
哈哈,便让我畅快过这一回!
凌巴眼中异色沸腾,感觉自己体内的某种东西,在来到了这个世界的这么长时间里面,似乎渐渐的陷入了冬眠里面,而此时,也终于渐渐的苏醒了过来,心中豪气顿生,不由哈哈大笑道:“哈哈,这是天要给咱们一个历练的机会,通过了这一次,便也能算得上是上过战场杀过人,手上沾了几条人命,咱们以后的煞气重一些,叫那道上走的都绕过去……”
“哈哈……将军说得对极!”凌巴此时说的话虽然粗俗些,但正暗合这些人的胃口,其实这些人大部分人,都是来自于底层,毕竟如非如此出身,也未必会被凌巴招揽过来,当然了,身家也是要清白些的,这指的并非是小偷小摸就不行,毕竟那可是特殊的“才能”,而是说不要和太平道参杂上什么关系,这点是很重要的,要知道太平道在这个时代的影响实在是太重了,就算是张角死后、黄巾近乎于土崩瓦解的后面三国鼎立的时期,也时常能够看得到不少太平道的身影,只是显然已经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了,而凌巴可不想要自己手下有什么人和那边扯上关系,不然就算是自己没什么问题,可要被有心人拿出来做文章,说是自己“勾结反贼”也未尝不可能,总之任何可能的隐患和把柄,他都不想要留下,而这些人来自于底层,本来就是习惯于粗俗些的说法,而虽然经过了彭的洗脑工作,心理上都认同了凌巴这个“主人”,可也只不过是心中下意识的一个甚至还有些模糊的概念,但就在此时,就在此刻,就在此地,就在这里,凌巴用他的言语和行动,真正赢得了这些人的好感和信服。
有子偕往,便纵有刀剑加身,又有何惧哉?
如此豪情,几乎是刹那燃烧了每个人的胸腔,凌巴目中渐渐变得森冷,在这过程中,整个人的身体,都好像是陷入了一种十分奇妙的状态里面,感觉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在渐渐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清晰,眼前的景物,似乎在不断的扩大,在他的眼前,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逃出他的眼睛,而他的耳朵,虽然看不出什么变化,但他甚至能够听到一些呼吸声,而且,这呼吸声还不像是自己这边人的,而似乎是对方的,还有就是脚步声,马的、以及人的,混杂在了一起,显得有些乱,不过对方的步伐似乎也很谨慎,几乎是步步为营,看起来,这一支队伍很不简单,或许会是敌人的精英队伍也说不定。
呼、呼……
凌巴沉凝片刻,突然手微微扬起来,一直注意着他动作的火影卫立刻都动起手来,他们几乎都能够理解他的意思,即便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他们就是这样,好像心有灵犀,一点就通,凌巴一挥手,众人便将手中的弓箭搭起来了,有着废墟作为良好的遮掩物,大家在隐藏瞄准的同时,却也不担心阻碍,各个角度都选择好了,就等着对方的临近。
凌巴再一次的爬在了窗子口上,看着前方渐渐靠近过来的敌人,感觉似乎自己的呼吸,也微微有了些急促。
不知道是谁说过这么一句话,一个人,当你在面临险境、面临可能是你一生中最大的挑战的时候,当你感觉心里万分紧张的时候,其实你最大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自己。
凌巴现在的感觉就是如此,不管其他人如何想,但他此时,确实是前所未有的紧张了一次,就算是曾经在那神秘未知的地下城里面,面对着那吸血蝙蝠、面对着那巨蟒的时候,他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是的,紧张,他发现,随着在这个时代居住的越久,他好像变得越来越怕死了,而且更重要的是,没有像是前世那样,时刻生存在危境之中,受到的压力也明显减小了许多,就算是平常要花什么心思,也没有那样强烈的几乎就要感觉死神的镰刀触到了自己的脖颈那冰冷的感觉,现在的他,血早已冷,更没有了曾经的无畏和胆气,而这,也是他一直以来害怕的事情。
人,一个男人,什么都能够丢,但就是不能够丢了胆气,更不能够没有热血和勇气。
凌巴不由微微一笑,从这一刻开始,找回真正的自己,同时,最终安然度过这一次险境,他相信,他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做到的,火影卫的这些人,也一定是可以的。
“噗!”一声异响,在此时诡异的安静气氛中,宛如平地一声惊雷乍起,惊得众人心中都是一阵寒颤,但凌巴这边众人,却没有一个人愣住,几乎是下意识手中的反应,他们手中拉成满月的弓弦上搭好的一切准备就绪的箭矢,已经脱弓离弦而出,目标方向,正是已经进入了最佳射程的敌人。
他们之所以能够拿捏这么准确,全是依赖于凌巴,因为着对凌巴的信任,对于这么一个共同的“主人”的信任,所以在凌巴手中的箭矢颤动的那一刹那,所有人几乎完全释放了手中的弓箭,而后,根本没有去在意前面那一轮射击,对敌人造成了如何的影响,一个个都是冷静的可怕,继续抽箭矢,弯弓射箭,准备下一轮的射击,而在这一轮几乎是同一时刻覆盖性的全面射击之下,敌人前面的十数个骑在马上探头的人顿时被命中来了个人仰马翻,最终当然都是一命呜呼了,而这对于后来人造成的影响自然是绝大的,尤其是心理上的恐慌,不可避免的要扩散开来。
看到了这一点的那个领头摸样的大汉,却并没有慌张,说他们愚蠢吗?放弃了自己的包围优势,主动进攻,却也将自己置于对手的攻击范围之内,这确实可以算得上是愚蠢的,但也并不完全正确,因为大汉的心理显然还有着其他的考虑,看到了这一幕,虽然眼神微沉,却并没有太过意外,甚至几乎是无动于衷,在后面继续催促着身着官兵服装的手下一个个不要命的顶替上前。
凌巴自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实际上,刚开始的第一轮射击,既是一个威慑,也是一个试探,对于对方的虚实目的的试探,很多时候,看似一切尽在掌中的情况,却反而可能有着暗流涌动、潜藏在下面的危机,经历了这么一次的教训,凌巴在这方面也变得小心谨慎了许多,不得不说,时间和经历,都是给人最深刻而影响深远的教训的,当然前提是,要能够接受得了这种教训。
于是,这第二轮的箭矢,始终都没有射出去,因为凌巴没有下命令,手下众人自然也没有人贸然出手,只是仍然个个目光警惕、准备充分的看着前面。
敌人已经越来越靠近了,凌巴心中的怪异感却更加强烈了,但他知道,到了现在,就算是疑问,就算是再要去深思熟虑,也没有办法了,因为根本就没有那个时间了。
“出动……”凌巴这回打了一句口头语,然后身体率先如一只灵活的狸猫一般窜了出去,直扑向了贼人们,此时他们离着废墟,也已经不到十步之遥了,在这个距离范围内,如果再不主动出击,接下去可能就会陷入被动,这可不是凌巴想要的,更关键的是,刚刚远远看着还是一片黑点的那些疑似对方的后续人马,此时身影也渐渐清晰了起来,凌巴知道必须要先在此处掌握好主动权,至于之后的事情,根本就不是现在所能够去考虑得了了的。
“呀……”
“杀、杀、杀……”
“杀!”
一大片的喊杀声,在凌巴身后接二连三的串成了一片,这是火影卫的众人,一个个鼓足了劲儿为自己打气似的狂吼。
在前世的时候,凌巴并不能够真正了解,在战场之上这样的嘶吼,除了暴露自己的位置、暴露自己的处境、或者说是向敌人“宣示”着自己的进攻之外,还有什么用处,但现在置身于这个时代,置身于如今这样的处境之下,凌巴才发现,这样的一声嘶吼,对于一场战役有多么重要的作用,一声嘶吼,看似简单,但想想其中含义,想象当自己这一方的人,全部都是陷入了这样近乎于疯狂的嘶吼状态里的时候,这其中所起到的效果,是十分巨大的,而凌巴也感觉,自己似乎真的在这样的情形下,变得更加的热血沸腾了。
再一次的,在凌巴的带领下,这数十名火影卫包括裴元绍在内的队伍,突然暴起,直扑向了缓缓而来的贼人。
而看到了凌巴等人已出现,那个领头的大汉眼前骤然一亮,随即大手一挥,也嘶吼道:“杀!”
急红了眼的贼人们在这一声命令下,同样是群情激愤。
凌巴眼睛一眨不眨,一出来,便是直取那领头大汉,而对方似乎也是看准了他,看到他挥舞着大钢刀向着自己而来,非但不惧,反而是一脸兴奋,嘴角一丝古怪的笑意,手中大刀也是一扭,沉声一喝,迎面便和凌巴干上了。
两方人马就在这里交战了起来!
论人数,目前自然是这贼人占优势,但论单兵作战能力,恐怕这些人要两三个、甚至于是三四个人合起来,才能够摆平得了一个火影卫的人,而这么一来,人数的分配虽然不算均匀,但也能够勉强拼上一个势均力敌,而且此时几乎是陷入了绝境、又在凌巴的英勇带领之下浴血拼杀的火影卫们,更是勇猛地超乎了想象,个个都是超水平发挥,几乎一个就能够胆跳着四五个了。
但是战事仍显胶着,毕竟凌巴这边的人数劣势,不是那么容易弥补过来的,就算再是拼命,也就能够维持着这样,但人也终究有力竭的时候,而到了那个时候,想必便是凌巴等人真正的覆亡之日了。
就在这时,凌巴心里面突然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突然有什么好东西要降临了一般。
“嗨呀,凌将军,俺老张来助你一臂之力啦……”随着耳边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吼,凌巴就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一杆丈八蛇矛,居然直接是贴着自己的面而过,带起一阵凌厉呼啸风波,震得自己耳鼓膜又是一阵颤动,感觉头脑居然都有了刹那的眩晕感,赶紧身体躲过一边去,摇晃了一下脑袋才清醒了许多,而等到再去看时,却发现对方那将早就在张飞这一丈八蛇矛的重力一击之下,整颗头颅被砸了个粉碎,顿时,红的白的、鲜血混着脑浆,一大堆粘稠恶心的液体随着丈八蛇矛的捣鼓喷涌而出,还好凌巴虽然稍微迟钝了一下,但本能的反应还是及时,就在那一刹那之间,身体晃动了几下,堪堪躲过了这些喷溅出来的液体,心中还在侥幸的时候,突然又听到张飞招牌式的大叫:“凌将军小心!”话音一落,手中还沾着那恶心液体混合物的丈八蛇矛再一次的擦着凌巴的面庞而过,在凌巴还在瞪大眼睛瞧着的时候,突然觉得眼前一阵模糊,感觉一阵恶心味道扑鼻而来,原来竟然是刚才凌巴被张飞来得突然的一吼搞得微微头脑有些恍惚的时候,他的背后还有一人正准备偷袭,恰好被张飞看到,自然又被他丈八蛇矛一挥,头脑直接被搅了个粉碎,而和前一个同样的,这个也是脑浆混合着鲜血一起狂喷涌出来,这一回凌巴确实没有那么幸运的了,直接是被溅了个满脸,感觉无论是口鼻还是眼,甚至包括整张脸,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难受之感。
耳中就听到了张飞歉意的声音,应该也是看到了凌巴此时这副模样,道:“啊,凌将军,抱歉,飞一时收手不及……”
凌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了几个字:“待会儿再说!”顾不得脸上还和这张飞在这里纠缠了,随意的揩了揩脸上,也不去管有没有干净,强忍住了那种强烈的恶心感觉,根本连喘息一下都没有,就甩身直冲着那些贼人而去。
此时的凌巴心中一片焦怒,一大片的火气无处发泄,于是,那些贼人们便悲剧了。
只见得,凌巴是左突又刺,在人群中如一只下山猛虎,好像要把心中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出来,看到这一幕的张飞嘿嘿一笑,也跟着冲进人群。
在旁边看着的刚刚赶来的刘备,看到这里笑了笑,不由对身边的关羽道:“看来二弟和凌子卫倒是臭味相投啊!”
关羽嘴角一咧,没有说话,目光投注到了场上的凌巴身上,眼中异芒闪烁不已,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战争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这全依赖于张飞等人的突然加入,把这群人给打得一片溃散……
“益德,你们怎么来了?”直到都结束了战斗,凌巴才有时间去问张飞,虽然他对于他和关羽之前“临阵脱逃”的行为感到很不满,对于刚才张飞搞得他满脸乱液横流更加不满,而且就是现在,似乎也能够感觉到脸上那令人恶心的东西还残留着的痕迹,更让人觉得心中不爽之极,但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表现出来。
张飞憨憨的一笑,这十分具有掩饰性和欺骗性的笑容,却让凌巴心中不由暗自嘀咕:果然是“虚伪”得很呐!
这个时候,刚才在旁边的刘备和关羽此时也簇拥着走上前来。
张飞看了看大哥刘备,见他点点头,才“惭愧”说道:“实在惭愧,我和二哥因为心急大哥,所以未告知一声,便先行擅自离去了,”
凌巴看张飞说说话都要“征求”一下刘备的意见,暗想这黑厮对刘备简直到了盲目的地步了,而且他也听出来了,这话显然不像是张飞会说得出来的,这不符合他的“性格”;不过在听到了他话中的内容,却也是心中暗惊。
他倒是没有想到,这对方的触手,竟然能够伸得到那么长,自己来的地方、那个竞技场就是处于洛阳的西边,而自己现在正处的这里,就是在洛阳的东边,刘备所在的则是在洛阳的南城,就是在南边,就算不去考虑北边,但竟然在一国之都的四处三个方向中,都发现了对方的影迹,不得不让人惊骇于这实力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难怪现在敢明目张胆的出手。
要知道,洛阳作为大汉国都,其面积之广,远超一般城池,就算是这些地方的位置靠得再进,但也说明了对方这攻略所覆盖的范围,几乎是大半个洛阳城,而且看起来洛阳中心地方所受到的冲击还是最严重的。
当然,经过了裴元绍一番无意的提醒,凌巴也由此而想到了其他更多的方面,至少对方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多的人手,甚至于,他们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迷惑自己等人,而实际上,在那些疑似起火的地方,或许也有一些是真的着火了,可大部分,应该都不过是类似于那一次在地下城战神殿门口看到的那个投影一般的,将其他地方着火的图影投放、或者是使用一些手段,将一个小火堆的图像无限的放大,然后造成众人看起来视觉上的错乱,从而引发混乱,而实际上,这些地方基本上没用到什么人,真正的人马,都是用在了拦截和袭杀上。
就像是凌巴这一路过来看到的那样,不少地方倒看的着确实是着火了,而且附近的民众也纷纷逃难的逃难,救火的救火,现场秩序变得一片混乱,还需要巡逻官兵的维持,想必其他地方也应该如此,这样一来,就分散了地方的兵力;而另外的一些地方,则是从远处看图像,但近处去看,其实根本就没有火,只是隔着远的时候看,和近的时候看还是不一样的,所以凌巴一开始还真没有往这方面想,但多亏了裴元绍临门一脚的提醒,才让他思路开始完全打开了,举一而反三,闻声而知雀,便是如此。
不过凌巴没有时间想得更深入了,因为他们解决的敌人,其实只不过是那三百人的先头部分,虽然不知道张飞等人怎么过来的,但是看看他们身边也仅只围了数十个人,也知道他们之前并没有和对方的大部队遭遇,凌巴回首望过去,却发现,刚才看着还有些距离的那一大片黑点,此时在视线中完全的展现出来,一个个人的身影也渐渐清晰了起来,充斥着整个视线,而此时刘备等人已经看得有些呆了,嘴里不由呢喃道:“这群贼人,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感情刚才他们还没有看到这些人,如果看到了,会不会就不出来了呢?看着刘备有些呆滞的表情,凌巴心中不无恶意的想着,但实际上他也知道,肯定是自己多想了,或许他可以不爽刘备,或许他可以觉得刘备的做人有很大的伪善成分,但也不可否认,他的个人魅力就在于,有的时候明知不可而为之,简直就是践行了儒家思想的典范,尤其是那“历史”上有名的裹挟百姓渡江的桥段,发生在三国这种年代里,让人不得不叹。
“全员准备……”回头望了一眼那熊熊燃烧起来的火焰包围圈,隐约还可间的那边的人似乎也在焦急的想着冲过来的办法,恐怕他们心里也猜到了这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了,但此时凌巴却没有办法去理会,与其花那个时间去做无用功,不如放手一搏面对当前处境,尽管这对自己来说很有难度,口中厉喝了一声,凌巴手中的大刀也攥紧了。
张飞很自觉的上前来,和他并肩而立,而刘备两人还在身后,只是不知不觉的,刘备手中的双股剑,还有关羽手中的青龙偃月刀,都在整装待发。
其实凌巴一直很好奇,“历史”上对于刘备的武力值,似乎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评估,就说他自己,也没有亲眼见过他动手,如果不是现在看着他将双股剑拿出来了,凌巴差点儿还要以为刘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能靠人保护了的家伙了呢,尽管如此,对于他的实力,凌巴也很有疑问。
实际上,在东汉这种时候,一般文武是不分家的,这也是从春秋战国时候就留下来的“传统”,文人的武艺,不见得一定要多高,但至少要能够自保,或者也要在某一项技艺中有所擅长,像世人印象中的孔子,似乎就应该是一副温文儒雅、大气怡然的形象,但实际上,说他是一个长的人高马大的英武大汉,可能更适合实际情况,而且他的出身,就在于“盛产”山东大汉的山东。
而且这还不仅限于儒家,在这个时代里,虽说,前朝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但儒家学说并没有一家独大,占据完全主流的地位,就算是推崇儒家的汉武帝,也奉行的是外儒内法,而且当时能够看出来的至少有两人,只不过一个是从来不多说的公孙弘,一个则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汲黯;远的不多说,就说“近的”,“单福先生”徐庶徐元直、“鬼才”郭嘉郭奉孝,哪一个不是文武兼备的,只不过凌巴一直都保留着前世很多人对于刘备的印象,认为这丫的只会关键时刻哭鼻子、装可怜,觉得他武不过关张、文不过龙凤(卧龙、凤雏),本人的能力反倒是显得削弱了不少,可事实显然并非是这样的。
凌巴只是看了一眼刘备,他的双股剑拿的姿势倒是挺有型的,就是不知道真正施展起来威力如何?凌巴心中不由暗道了一声,旋即目光微凝,转向了前方。
凌巴和张飞在前,刘备和关羽在后,在之后便是裴元绍、火影卫等人以及张飞他们带来的人,只不过刚才一番拼战,不算是几个人也是不可能的,此时总人数大概只有不到两百,而前面却是一片黑流一般的涌过来,仔细看过去,起码有两千人――人数上,一比十!
人未至,声先到,那一支千人队伍,裹挟着一往无前之势,直直冲着凌巴等人而来,这个时候,已经别无选择,挑战就在眼前,唯有迎难而上。
凌巴也撕吼一声:“兄弟们,谁能随我杀敌于阵前,建功立业,就在今日!杀……”
迎合着这震天喊杀声的,是众人士气如虹的行动,没有迟疑,这个时候也容不得迟疑,凌巴这边的人并没有座下骑,就算有从刚才那被捣灭了的贼人们手中抢来的马匹,可这个时候也来不及骑上去发起冲锋了,与其如此,倒不如干脆弃马步行,一个个生猛的跑起来,竟恍似比快马还要快上几分,这样的加重下,其势自然有若奔雷冲虎。
这样一直不到两百人的队伍,不要命的直直冲向了是己方近大约十倍的人马,实在是叫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或者是不忍目睹了,因为结局几乎是可以想见的,但是凌巴等人却没有一个人放弃,放弃是死,而拼死一搏,谁能够肯定不会有奇迹发生?尽管要在这时候多坚持一刻,就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那概率简直是小的可怕。
凌巴全身的细胞和精力都调动了起来,感觉感知前所未有的敏锐,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好象突然变得缓慢了,那些敌人的攻击,都是缓慢而又软绵绵的,好象毫无力道,但他却也不敢丝毫放松,至少也不敢让那刀枪攻击到自己身上,“以身试法”的事情,凌某人是从来不做的,所以既然看着缓慢,那么他便以更加快速的刀出击,手中的大刀,挥舞起来,一刀一刀曼妙的好像是死神的舞蹈曲线。
这几乎是凌巴第一次正式的在战场之上,这样完全急红了眼一般拼了命的厮杀,一刀过去,便是一条性命被收割了,手中大刀染血,由鲜红色,又逐渐的变成了深红色,混合在一起的液体,不只是人的血,还有人的脑浆,红白相间间,此时谁还顾得上恶心不恶心?
而身后的张飞也是生猛的令人畏惧,环身数步之内,竟然短短不到片刻便堆积满了敌人的尸体,而且数量还在不断的增加,只能够看得到血流遍染大地,仿佛连大地也都被渲染成了红色的,泥土都变了色,在他的视野里,此时天地间便是一片血色,胸腔中的郁闷,在这一刻完全的得到了发泄,仰天一声长啸:声若奔雷,震惊人心,直令鬼神惊泣、日月片刻失色,而周围数人一刹那像是中了定身术一般的一动不动,张飞手中的丈八蛇矛横扫过去,带出了一大片的红白,又恶心的粘稠液体溅在了他的身上,他也混不在意,这一刻,与其说是在为了保全性命的杀戮,不如说是在“享受”的杀戮(会不会太变态了?!)。
而在其身后,关羽、刘备、裴元绍三人,也都是丝毫不落下紧随二人身后,关羽每手起刀落,便是一双不甘瞑目的眼睛随着头颅滚落在地,刘备双股剑舞起来,倒也是虎虎生风,不过几乎都是被关羽护在了身后,而在其身后又跟随着裴元绍,也是在解决周围的“遗患”,反而让他不太有能够发挥的机会,不过不只是乐得清闲,还是安然于这种状态,总之他也不多说、也不多动,就这样三人拼着到了张飞和凌巴的身后。
但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凌巴这边,也仅这五人,虽说火影卫历经了刻苦严苛的训练,已经称得上精英中的超级精英,而且此番又经历了好一番的实战,虽然时间短短,但也足够他们消化了,此时无疑更有了经验,可面对着十倍于己的敌人,能够保持着勇气冲过来,已经很难得了,刚才那一番拼杀,虽然真正伤亡的不多,可也有耗力严重的,更不是那么短时间那么容易就能够补充的回来的,因而面对着同样是凶狠的敌人,后面这些人的攻击,却是渐渐变成了抵抗,然后变成了挣扎,最后就几乎是被动挨打的完全落于下风了,毕竟十比一,这个差额实在是太大了,战力上的差距,在人数上完全被弥补了,而凌巴五人终究也都是人而不是神,只能够照顾到自己周围的范围,却无法处处涉及,所以才导致了敌人虽然伤亡甚巨,毕竟这边人都是拼了命的,但他们这里的人伤亡也不小,而且因为人数的缘故,这边每一个人的牺牲,都是一个惨痛的损失,可现在大家都管不了了那么多,这种时候,连自己的性命都顾及不着,只知道到了最后,几乎都是凭借着本能在战斗。
不断的战斗,不断的拼杀,奋勇向前而去,没有回头路!
“杀呀!”凌巴手一扬,大刀一挥,瞬即又是一颗头颅落地,一条生命被收割陨落,此时他的表情,几乎是没有表情,这是冷酷到了极致的表现,如果仔细去看,还能够发现,在他眼中闪烁的,除了血腥的红光之外,还有着淡淡的青色,说不清的诡异。
不过此刻谁也没有去注意看他,这一边的人是没精力顾及,那一边的人是没胆儿去看。
“杀啊!”张飞丈八蛇矛又一次的挥舞了起来,他的周身,早在刚才,究竟席卷起了阵阵的龙卷风一般的壁障,显然他已经发动了他那所谓恐怖的“杀招”,可是在人数的压迫面前,“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这种事情,却不是那么容易发生和做到的,毕竟那个时候的目标是明确的,就只有一个人,别说是张飞了,就算是凌巴自己,如果拼命一点,也未尝做不到,然而现在他们确实在真正的厮杀,周围的人,一个都不可能不管,而在这过程中,对方也渐渐的对他们形成了包围圈,使得情势越来越危急。
关羽再一次的舞动起了青龙偃月刀,就见到在他的身上,仿佛附身了上古魔神一般的凶煞,更好似一条巨龙在他的身体里缓缓流转,那无匹的力道发挥出去,一下子就横扫了周围的好几个敌人,可这么多的人,就算要一个一个的杀,也不是那么容易那么快能够杀得玩的,更何况现在,已经无法做到了原先那样的一击必杀,而一旦没有杀死,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会被继续纠缠着,让人心中惊诧的,这千人队伍,居然个个都像是死士一般,他们知道疼痛,但却好像根本不怕死亡,更别说会害怕疼痛了。
凌巴感觉自己的身体力量,正在逐渐的削弱,虽说“易筋经”全面调动了起来,但他厮杀的太久了,身上全部浴血,身边的张飞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陷入这包围中。
不过对方显然也都是被这几个杀神震住了,在一的冲击被捣毁之后,渐渐地,有人开始恐惧,而恐惧时会传染的,所以他们也渐渐的不太敢上前了。
尽管有人在其中大声嘶喊,但在又付出了几个“试验品”的代价之后,看着完全陷身一片浴血中的宛如地狱出来的魔神一般的凌巴和张飞等人的时候,他们仍是免不了的胆寒了,不但不敢再前进,反而哆嗦着,似乎又要后退的迹象。
太可怕了!
凌巴和张飞等人自动的围成了一个圈,关羽、刘备、裴元绍等人,此时也都和他们会合聚在一起了,成为了一个自卫的包围圈,警惕的看着敌人。
而放眼他们身周,此时基本上都是尸体,没有一个还能够活着站起来的,甚至没有一个尸身完整的,不少人甚至就是在冲击的过程中被推倒然后几乎被践踏成了肉泥的。
一片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这片空间里面,而众人都是一片静默,空气仿佛在此刻都凝固住了……
“报……”遥遥相望,一骑绝尘而来,马上骑士面目普通,此时却是布满了焦虑。
来到了近前,一个翻身下马,鹞子翻身搬行云流水的动作,便是让人不得不赞一声好,但此时却无人有心思去在意这人马术如何,那都无关紧要,因为看着来人脸上的表情,便不由得让人心紧。
一个彪形大汉,和一个文士并肩而立,望着骑士,眼中都闪过一丝期待,只是那文士的眼色显然藏得更深,而且其中似乎还有其他的什么,叫人看着也觉得说不清楚。
这个骑士自然也不敢怠慢,下马之后便几步上前而来,恭敬地行了个礼,知道他们肯定也是急于知道消息,也不多说废话,立刻便道:“禀告渠帅、先生,咱们的人来报告,那边发生的战斗已经结束――咱们的人,几乎全军覆没了,只剩下了几百人逃回来,不过个个也都是伤痕累累,无再战之力了……”
听到了骑士的话,文士还没有什么表情,大汉却是满面错愕,旋即震惊怒吼道,事了,蒲扇般的大手不由攥起了骑士的衣襟,和这个大汉相比起来,那个骑士的身体自然是要显得“单薄”许多,一下子被这样大力的攥住,疲惫的身体不禁也有一些受不了的感觉,赶紧叫道:“啊啊啊……渠帅、渠帅放手啊……”
似乎被叫醒了,大汉放下了那个骑士,但仍免不了质问道:“你再说一遍……”
“是!咱们的人、确确实实,已经要全军覆没了……”骑士的眼中,此时也不由闪过一抹痛色,毕竟那些都是往日相处甚欢、不是兄弟生死兄弟的“战友”啊,就这样没了,谁能够高行得起来?
“要?”听清了骑士的话,大汉却陡然升起了新的希望,“你刚才说的是“要”?”他还特意重复强调了这个字,但美好的愿望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注定了要被打破,骑士一脸苦笑道:“我说的是要,是因为还有几百受了伤、没有战力的兄弟,至少他们的性命还保下来了……”
“呃……”大汉所有的希望,顿时犹如周身的力量被抽干一般,消失了,狠狠瞪了骑士一眼,似乎在责怪他什么,但他没有再动粗,然后突然感觉一阵强烈的无力感想自己袭来,让自己“享受”了一番从未有过的头昏脑胀感。
“没了、居然没了!”大汉呢喃自语完这句话,突然像是浑身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个趔趄,就要跌倒的样子,幸而骑士赶忙上前扶住,不过他庞大的身体也压得人有些受不了,还好只是一会儿,他便自己重新站了起来,而且似乎是恢复了一点儿力量,对着骑士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先下去吧……”
骑士看了文士一眼,见文士点一点头,向大汉敬了一礼,掉头上马往来的方向重新离去。
等到那骑士驱马走远了,大汉才转过身来,面对着身边的文士,目光炯然而热烈,里面充满了更多的期待,“先生……”
大汉欲言又止,文史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挥了挥断了他接下去的话,沉吟片刻,却都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先生,此时又当如何啊?”大汉等了一会儿便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不由提高音调询问道,他的脸上满是焦急,大概也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到现在这样,而且对于文士,似乎也有点儿失去了耐心。
却在此时,文士已经自顾自从旁拉过了一匹高头大马而来,然后,他仰天长叹一声,突然双眼微眯,泛出豹子看到猎物一般的危险光芒,豁然一跃而上马背,拔住马缰,对着大汉一声吼道:“通知你的手下们,全部都到皇宫集合,那里,是咱们最后的退路了……”
大汉没有犹豫,手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双手齐动间,突然现出了一个奇怪的物事,也不知道他怎么做的,从那上面突然爆发而出了一阵璀璨的光芒,继而伴随着“鸠”的一声异响冲天而起,炫耀了大半个天际。
他这边动作刚刚停下,那边文士却是拔马就要走了,却立刻被大汉拉住了马。
“你这是干什么?”文士厉声呵斥道,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还不让我走?”
大汉不由一愣,旋即道:“走……先生这是何意?”
“难道你到现在了,还不明白么?”文士看着大汉,眼神却不知道飘忽到了何处去了,“咱们在这里早被人看穿了,这真是机关算尽,却反成败笔啊!”
大汉这下完全呆滞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已经完全反应过来了,有心想要去改动计划,但他也知道,讯号已经送出,立刻大家就会行动起来,这个时候,不讲大家专心行动,就是已经离开了约定停住的地点,要再看到信号,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此时洛阳的混乱,可不完全是装出来的。
他已经有些不正常了,哈哈大笑了一番,突然指着文士大声道:“你这贼子,若不是你,我岂会送出了那么多兄弟去?早知道近日,倒还不如留下他们,至少不用和某家一起去送死……”
文士冷哼一声,同样毫不留情的翻脸道:“若不是我,你们现在能够挣的这番大好局面,分明就是被你自己败坏了,如今却都推诿到了我的头上,也难怪这么多年了,你仍然只是在这样一个位置上穷守。若不是元义出事,洛阳此处无人接班,更是一时无人可用,恐怕你始终都不会有出头之日,那还轮得到在这里发号施令?”
文士的话,却正是戳到了大汉的痛楚,让他的表情刹那的阴沉了下来,而后变得狰狞的可怕,咆哮道:“哈哈哈,反正都要死了,临了之前,拉上一个垫背,总好过孤独而去,哈哈哈……”
话音一落,他手中刀高高扬起,刚想要动手,突然怒目圆睁,死死盯着眼前那个逐渐变得高大的身影,那是因为他已经坐上了那匹高头大马,看着他,眼中透露出他从未见过的厉芒,嘴角却挂着奇异的笑,仿佛是在呢喃自语道:“莽夫,你或许从来没有听说过,杀主的人,哪有不带刀?”
“呃……”但是大汉就算听到了,也已经无法回应他了鲜血从嘴角汩汩流出来,瞬间染红了衣领,让他狰狞的面孔,在此刻更多了几分可怖,然后,文士抽身又是一刀,两腿同时一拍马肚子,马儿长吁了一声,立刻就要奔跑起来,后面大汉的身体,却是轰然倒地,倒在地上,仍然是不甘心的挣扎双眼,他死不瞑目,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自己好好的,就死了呢?难道这个“先生”,比自己还要厉害?旋即,意识便陷入了一层厚厚的黑洞,血已流干,人已亡――这下子,他是真的再也无法思考了……
“杀!”手持“锋芒”枪,浑身浴血的凌巴,就仿佛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冷酷杀神,当体内“易筋经”开始全程运转的时候,第一次在这种屠戮沙场的情境里发动现在已经称得上有些异变了的这种功法,凌巴感觉不到了曾经的那种舒适感,反而是觉得心里满满的充盈着什么东西,迫不及待的想要发泄和爆发出来一般。
而他现在,也确实爆发了,也确实是在疯狂的发泄着,浑身好像有着令人震惊的精力,让身旁的张飞都觉得不可思议,只觉得此刻的凌巴有一种神秘的气场,让他都觉得需要正视的那种特殊的气场,并不是来自于本身的实力,虽然他现在也不太感觉得出来凌巴具体的实力,但看他长枪挥舞间,似乎和原本也没多少两样,也知道并没有增加多少,至少还不能够和自己比肩,但那种气势,那种古怪的“气”,却是让张飞都不觉得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心中感叹幸好自己不是现在这个凌巴的对手,否则光光是这样足以令大部分人胆寒的气感,也能够让他一定程度上压自己一头。
不过张飞似乎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和凌巴也差不了多少,当他的“杀招”彻底发动起来的时候,方圆十步的范围以内,用寸草不生来形容,或许还有些夸张,但绝对到了尸横遍野的地步,或许对方的人够多,也或许有某些暗刀暗枪什么的,可以侥幸在他身上留下伤痕,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能够近得了他的身的前提之下,而现在,显然是不能,所以张飞除了喘息变得粗重了许多,脸色也有些涨红,身上却根本没有什么变化,更多的还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染上的敌人的鲜血。
光光有这两尊魔神站在那里,就已经够可怕了,然后另外的“三人组”,关羽在前、刘备在中而裴元绍在后,他们所造成的威慑效果,丝毫也不比那两人差上多少,尤其是关羽,也不知道是不屑、还是仍要隐藏实力,并没有用出凌巴想象中的他的“杀招”出来,但他的刀法,已经进入了化境,根本不是寻常人比得了的,在招式这一点上,恐怕就是张飞都无法和他比拟,因为强,太强了……
而除了这五人之外,其他的人所造成的可能没有这么夸张,但他们依靠着集体发挥出来的力量,仍然不容忍小视,尤其是在最后,几乎是自发的,每三个人组成的一个几乎没有在人前使用过的三角战法,更是大大增加了其杀伤力,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杀红了眼,似乎也有些分不清彼此了,不过不管怎么样的杀戮,也总有一个需要停歇和缓冲的时候。
血腥遍染的天地里,渐渐地,有浓重的凶杀味道弥漫空气中,在外面,千人环成的一个严密的包围圈,已经形成,而内部还有一个自卫包围圈,大概才过百人,人人背背相靠,互相倚着,做最坚实的后盾,这个时候,自己队伍里的互相信任,无疑才是最大的武器。
而放眼望去,周围,是一片死寂!
仿佛都能够听得出彼此激烈的心跳,好像是在做着什么剧烈的思想抗争。
以百人之力,以抗十倍于己的千人队伍,的确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人有的时候的确是一种很主观的动物,尤其是在战场之上,心态决定一切,包括胜负。
“来啊!”自己包围起来环成了一个护卫圈子的凌巴的这一阵营当中,不知道是谁当先喊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包括凌巴、刘关张和裴元绍在内的众人几乎是下意识地跟着,也一起喊出了一声:“来啊!”声若雷霆,裹挟着一种勇往无前的可怕逼人的气势。
周围贼人们听得都不由得胆寒了,有些甚至在这话音落时,深深打了一个冷颤。
“来啊!”
“来啊!你们这些孬种……”
“来啊!你们这些砸碎……”
“来啊!你们这些没种的……”
“来啊!你们这些没胆贼……”
这一声声,却仿佛都是来自于地狱里一般的呼声,每一声谩骂和嘲讽,除了增加他们的惊惧,就是在向他们昭示着某种不可侵犯的尊严。
外面的那一层贼人组成的包围圈里,不知道是谁,先退了第一步,接着便是第二步、第三步……而同时,也开始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接二连三的人,开始往后撤,旋即这个包围圈,就这样被渐渐的将包围的范围“扩大”开来,却是他们自己主动的后撤造成的,而这样的结果,自然就是使得这个原本还算严密的包围圈,顷刻便出现了不少的漏洞问题,这些本来对于凌巴等人而言无疑是绝好的机会,但他们却没有抓紧。
火影卫的大部分人和裴元绍是在看凌巴,等候他的命令,而关羽和张飞则是护着刘备,当然也由他做主,但凌巴和刘备两个人都没有动,因为他们知道,现在这种时候,其实并不是最好的时机,敌人刚刚露出破绽,看起来是有可乘之机,但这是建立在他们还没有能够完全反应过来、确实是被自己等人震慑一番的前提下的,而这震慑,不只来源于刚才那血腥的屠戮――既包括了凌巴和张飞一路神挡杀神、佛阻弑佛的恐怖气势,也包括了其他人不要命的浴血拼杀,同时还来源于这一吼的气势,这一吼里面,隐含的决心。
没有人会不怕死,只是怕的程度轻重而已,而刚才自己这边人表明出的决心,是现在的敌人所不具备的,毕竟他们现在才占着优势,人这种奇怪的动物便在于,越是在优势地位的时候,越是害怕失去、越是怕死,相比较起来,凌巴这边,也正是靠着这样如注仿佛浑不怕死的气势,才能够暂时就这么一下子就震住了他们,但如果贸然就轻举妄动,很有可能就会被他们察觉出自己等人的意图,知道这边也不是抱着必死决心的,至少还有想着要逃出去,那么结果就差很多了。
凌巴和刘备对视了一眼,初次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重的默契感觉,微微一笑,然后又对着外围的那个已经不能够称为严密的包围圈了。
的确,现在的敌人,是松散的,但仅仅是这样,还是不够的,心理上的打压,并不能够完全的取代人数上的劣势,尤其是,在他们还没有完全被打压下去的时候,至少,虽然他们都退了,而且看得出有胆怯,但大部分人的眼中,还是可以看得出茫然,他们大多只听主将的命令,这种时候的举动,完全就是下意识地随大流,这也是战场之上一些针对性的心理手段往往能够奏效的原因,因为总有那么些人是脆弱的扛不住的,而由他们牵头,一切完全可以大功告成,但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毕竟他们的包围圈松散是松散了,可不意味着就不存在了,一旦发现什么意外情况,完全可以随时的重新再聚拢过来,只是需要一定的缓冲时间,而凌巴等人距离出逃还有一段距离,如果在这段距离时间里,被发现了意图,后果是很严重的,反而会重新激起他们的斗志,对于己方自然十分不利。
于是,现场气氛便凝固在一种十分诡异的状态里面,对方不敢动,凌巴等人不乱动,双方都唯恐对方先动手,更都不愿意见到那样的局面。
时间就在这样诡异的安静中,一分一秒的流逝而去,如果可能的话,会一直这样下去,一直保持着这样,但显然,事实是不可能的。
因为凌巴已经听到了异样的声音,这种声音,他当然不感觉到陌生,虽然他不经常听到,但绝对是烂熟于心的,因为其中所包含的含义,只有他自己才能够明白,而他在这个世界里面,也只将之传给了一种人……
“狼牙军”!
呜呜呜……
周围仿佛有无数的鬼魂在泣诉、在诅咒,随着渐渐要黑了的天色,显得有些可怖,在这片血染的大地上,尸横、血流,一片肃杀和血腥的气氛。
滴、答……
滴……答!
滴、答……
枪锋仍然在滴血!
凌巴将“锋芒”枪高高举过头顶,那血液,便顺着枪柄,缓缓流淌,从枪头,一直留到另一端,在自己的手中打了个转,而后,染红了一双握拳的拳头,在那太阳底下照耀着,染血的武器更是显得熠熠生辉,仿佛是在彰显着主人用血与火的代价换来的荣耀。
这天,太阳光已经有着渐渐暗淡的趋势,预示着今天一天的白昼,也快要走到了尽头,而在耳边,他仿佛已经能够听得到自背后传过来汹涌澎湃的奔袭声,这声音,在这种时候,对于临近了绝境的人而言,尤其让人心潮起伏难平。
张飞、关羽、刘备以及裴元绍等人,都是目光死死盯住了包围圈,仿佛这样能够找到一个最合适的漏洞和机会来,当然,他们对于那身后的异动,也是若有所感,但却并没有转过头去,而他们形成这样一个包围圈,自然也有面向着背后的人,一眼就看到了后面的变化,看清楚了后面那声音来源的方向,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一个个就都不由得面露喜色。
只见得,在原本那被贼人用火构筑成了一个简单包围圈、而且在前一刻火势仍然汹涌、火光仍然灼人的地方,渐渐可以看得见了从里面透出来的条条人影,那原本应该在废墟间越烧越旺的火,此时却有着渐渐熄灭下去的势头,而那些人影,也随之渐渐清晰,似乎是在渐渐的靠近,这一切,似乎都是在不知不觉间发生着,虽然缓慢,让人心中备受煎熬,但总有期待。
“将军!”
“将军……”
一声声呼喊声,开始自背后传来,然后,仿佛是什么古怪的讯号一般,一声响彻天地一般的“嗥”声,也跟着传了过来,听到这里,凌巴虽然还是没有调头过去,也没有听到别人的传话,但他立刻知道自己刚才猜的都没有错了,身后的大部队确实已经赶上来了,或者说是,即将要赶上来了,想必是他们已经将那火扑灭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知道他们迟早都会扑灭了火赶过来,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自己这边现在拖住了时间,眼看着他们也要来了,这下子,也是终于要赢得了主动权。
外面的那个包围圈的贼人们,这回才真的是产生了害怕的情绪。
如果说刚才还是一时被凌巴等人爆发出来的视死如归的气势所慑,所以不敢轻举妄动,甚至还往后撤了,显示出了内心的怯懦和“臣服”,但是现在可完全不一样了,原本的害怕,只是玄之又玄的在气势上的害怕,实际上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如果真的凌巴等人刚才做出了什么异动,让他们觉得不对劲了,马上就会重新让他们凝聚起来,而换来他们雷霆般的打击,至少那个时候,并非是真正的害怕;但现在,意识到了自己的人数优势,在即将赶来的那些人比起来――听着那奔雷般的脚步声,也该知道人数绝对不在少数了,自己这方就已经将要不那么占优势了,那么等到这里面的人和外围冲过来的人汇合了,到时候,还有他们的立足之地吗?
这无关头脑,只是最基本的对于生存的想法,人之本能就能够想得到的。
在这个时候,放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的选择,其一,便是干脆弃械投降,毕竟此时士气已经弱了,虽说被包围在里面的凌巴等人,目前人数才刚过百,与刚开始相比折半了,而自己这边原来便有两三千人,此时虽然被他们一路狂杀,偶尔还有见势不对趁机偷溜走了的,但人数上仍然还保有着将近两千人的有生力量――也就是说,刚刚凌巴等人几乎平均是以一比五到十的生命代价,换来了这样惨烈的时间上的拖延,至少忽略掉了外援的因素,人数上,仍然自己这边占优,只要在短时间内解决掉了凌巴等人,他们离开就行了,但刚刚就无法做到的,到了现在,他们就更没有把握能够在短时间内解决掉凌巴等人了,说不定还会让他们成为“内外合应”之势,到时候就大大不妙,可就真的变成颠倒了一个处境了,如果趁着他们还没有合围成功的这个时机,抓紧机会逃跑,说不定还能够成功保得一命。
不过谁都知道斩草要除根,尤其是他们这种“逆草”,就更是多留不得,虽说难免会被一些漏网之鱼可能会成功的脱逃出去,但是这里面的大部分人,可能还没有逃多远,立刻就会被他们乘胜追击,然后就是亡命一途,此时,则还有第二个选择,便是死扛到底,谁也不知道这样的结果是什么,但是在生命的威胁和死亡的威逼之下,他们疯狂了。
“杀呀……”
“杀了他们,然后冲出去……”
这支队伍一直都很让凌巴感到奇怪的是,它似乎并没有一个固定的领导人,但现在看来,恐怕是这个所谓的“领导人”太过怕死了,躲藏在了人群中间,到了这种时候,才不得不发生说话,而在他的言语蛊惑下,哪些人瞬间动了起来,第一个动作,便是重新聚拢成为一个包围圈,凌巴等人自然也不慢,早就看出他们意图,立刻就要突围开去,然而正如原先所料的,他们的分散,只是看似分散,一种形式上的分散,一到了这种需要的时候,立刻就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和效率第一时间重新完全的结合在一起,以至于凌巴他们还没有赶到包围圈上,那一个严密的包围圈又重新形成了,而且看上去,更多了一份无法明言的决绝的气势,凌巴知道,这是在巨大的生死的压力的逼迫下,自然而然就产生的,实际上,只要不是太过愤世嫉俗、或是巴不得自己死的人,在临近了死亡的那一刻,求生意志总会压榨出他的部分潜能来,是他几乎是瞬间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这是经过了后世科学证明的,虽然依旧说的玄奥,但说白了也就是“有压力才有动力”到极致的版本。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够因此就去责怪那些“狼牙军”的人来的太快了,造成这样的“反效果”了,而且看着这些几乎重新燃起斗志――但凌巴知道,那是在“燃烧”的斗志的贼人们,凌巴心里面居然有一种嗜血的兴奋,让他心中一惊的同时,却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口中大叫着,率先出击,迎面一人,便是当头直接一枪而去。
哗啦……嘶!
一枪横扫,爆头!
身后的“狼牙军”终于完全扑灭了火,冲过来要与凌巴会合,而与在外围的那个包围圈的贼人们,便无可避免的相撞在了一起。
就像是两股巨大的洪流,轰然撞在了一块儿,无形中如一声巨大的爆炸,席卷开来。
这样猛然相撞之下,颇有一种“千骑卷平冈”之势,不管是所产生的视觉,还是听觉的效果,都是非可比拟的。
身在包围圈中的凌巴等人,更是有种十分直观的感受,即便是以凌巴、关张等人的气魄,也不禁为这声势骇了一跳,凌巴更是想到,这还只是千人队伍的对碰,若是往后,还有上万人,上十万人,甚至还有号称百万大军的决战,与之相比,现在眼前这场景,岂不就只是跟玩儿似地?想到这里,凌巴自己情不自禁就要吸一口冷气了。
再去看看刘关张三人,还有那裴元绍,显然也被这声势所慑,脸上震撼之色,恐怕不会比自己好多少,心里不免有些平衡,但也有些疑惑,刘备和裴元绍就不用多说了,但是毕竟凌巴一直觉得的关张,应该是属于那种纵横沙场的可怕人物,面对这样的场景,应该会觉得稀松平常甚至“无聊”才对,可现在这样的反应……不过这也只是刚开始的感觉,只再略微想一想也就想开了――现在的关张,虽说有万军之中取敌首级的那种实力,但说实在话,现在的他们,只是有了战场强者的实力,却还没有一颗能够与之匹配的心态,像是关羽平常所表现出来的那个,只能够叫做孤傲、傲心,但他同样也是没有足够的临场经验的,骤然碰到了这种场景,就和凌巴这个“现代人”一样,见“怪”就怪;而真正的战场上的将军,是靠着无数次的战场厮杀、血杀洗礼才得以拼出来的,经历了种种实战的磨砺,有的是经验,而并非是单纯有一身好武艺就可以的,光有一身好武艺,那顶多算得上是什么“武林高手”,而非将军之才,就像是王越便是这类型的人,甚至是此道中绝对的高手,当然,他所习武功,本也就不太适用于战场,这是天生之弊,而关张等人,有着天生适应战场的优势,如果能够将此加以发扬出来,不日即可成大器。
但是现在,显然他们的时候火候都还不够,所以有这样反应也是正常;或者,当然也有类似于大汉骠骑侯霍去病那种天生将星,仿佛天上就该出现在战场之上,但毕竟还是在少数。
在凌巴心里转着这些不为人知的古怪念头的时候,现场的情况,却已经发生了新的变化。
只见到,在外围的“狼牙军”们冲撞之下,那原本严密的包围圈,开始渐渐出现了一处处的“裂缝”,而凌巴这些人,显然就是见缝就钻的了,不过在找到了漏洞和空隙的时候,却也并没有立刻就出去和大部队会合,而是还在这里面逗留了一会儿,而就是这一会儿,也是在“欺负”这些敌人的过程中度过去的。
是的,对于现在的凌巴等人来说,的确就是在“欺负”敌人了,因为外围冲撞来得太快,造成的效果也太大,使得原本做好了准备的贼人们,还是被这一冲之下,打了个措手不及,于是队伍渐渐又出现了可见的混乱,一般战场胜负的决定,往往是从一方的士气下跌、阵形混乱开始的,而这些人首先是包围圈、其次是原本自己队伍次序的严重被打乱,甚至其中更多的还是被自己人打乱,这就造成了凌巴等人势头更猛,而他们气势进一步削弱,几乎已经锁定了败局。
在这个时候,又是冲在了前面的凌巴,基本上已经要和“狼牙军”的大部队会合了,就在那关口上,他却突然停了下来,一枪直接霸道地扫到了周围的数个敌人,然后就在原地,开始一番拼杀,竟就这样一直等到了“狼牙军”全体赶来。
而后,仿佛早知道了他心意似的,从那队伍中,一匹黑马飞快的窜了出来,一直到了凌巴身边停了下来,如今凌巴的马术早已与刚来到了这个世界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了,只一个飞跨,便上了马,双腿一拍马肚子,马儿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式的,先是欢娱的嘶鸣了一声,接着便纵步狂奔起来,而所向着的,自然是掉转头来面对着那群已经混乱了的敌人中间。
“狼牙……”马儿狂奔中,凌巴高坐马背上,突然站起身来振臂一呼,配合一身浴血下显得黑金色的盔甲,如凛冽之威不可侵犯的战神一般。
身后的“狼牙军”数千人,几乎同一时间,齐齐一声大喝:“狼牙!”
轰隆!
轰然一声巨响,仿佛一道钢铁的洪流,这一直骑兵裹挟着永往无前的气势、凛然而不可侵犯的威压,一步一步渐渐的迫近了对方。
从人数对比上来说,此时的“狼牙军”就已经有了压倒性的优势,对方经过了这么一番“里外不是人”的厮杀,现在剩下也只有不到千人,而“狼牙军”除了彭脱特意留下在“看家”的那一大部分,光光这里有的由裴元绍带出来的直接“狼牙军”中的人,再加上了凌巴从竞技场一路带出来了的,以及沿途一路也有收拢了不少的人,加起来的可是就有两三千人了,光光是从人数上,已经是足以死死地压住了敌人了,更何况,现在还夹带着一路过来的胜利之师高涨的士气,真可谓是锐不可当。
“狼牙……嗥!”伴随着一声气吞山河的拟声的狼嚎,所有“狼牙军”的将士们,都觉体内的热血,在这一刻彻底被燃烧,以至于沸腾了起来,心底面杀戮的渴望、不屈的意志,还有颠倒所有的自信,真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凌巴自己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以来,下意识的以近乎于“狼”的方式来要求“狼牙军”的训练等等,真到了用到的这一天,竟然会起到这么惊人的效果。
几乎可以说,现在的“狼牙军”,真的就是群狼的化身,而凌巴自己,则是“狼王”。
而且,一般的狼群,最多达到百只,已经算是非常了不起的了,但这里可是整整有着上千只的“狼”啊,其群居优势已显现,庞大的凶戾之气,如潮水般直接就向着敌方那些人挤压过去,虽然说气势这东西无形无性,但在战场之上,很多时候会成为决定胜负的绝对杀人利器,尤其是,它针对的还是士气,还是玄乎其玄的精神意志。
“杀啊……”
最后的大决战,或者说大混战,开始了,因为此时的贼兵,已经完全混乱了……
不过虽说敌人已经混乱了,但也不是一个个站成排的,就在那儿等着人宰杀的了,况且这千多人,就算光光是去宰杀,也要耗费不少的时间,更何况他们还在反抗。
不得不说,人类的机体,有些方面是连那些系统学科,都无法完全完整解释清楚的,因为人类本身所具有的潜力,不知道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什么时候才会发挥出来,更不知道会发挥得如何,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但显然,凌巴他们现在面对的这些,原本就不是什么善茬,有着几乎是深植于心中的暴戾之念,更在此时强烈求胜的巨大刺激之下,发挥出了远超平时的实力,而且还是完全真实的潜力发挥,和刚才凌巴他们的可是大大不同的。
要知道刚才凌巴等人做出来的那慑人的气势,其中有一大半是虚的,毕竟排除掉刘关张的因素,凌巴、裴元绍已经大部分部下们,可是都清楚身后还有着大部队,迟早也会赶来汇合,只是凌巴既然做出了样子,他们自然也不甘落后,便造成了刘备这些不知情的人,也跟着加入进来,增加了真实性的效果,对于敌人的迫退,可以说是意义非凡的。
但现在大部队都来到了,不只是那些原来就心怀绝望并不知情的人,就是他们这些心中有希望的人,也不禁暗自大大松了一口气,这在平时也就罢了,偏偏在这种时候,可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情了,凌巴看到的,就已经有不少的属下因为可能眼见得危境快解除了所一时放松大意,而被那些贼人们斩杀了的,而且刚才他也用过了几乎同样的手段来激发这些手下的潜力,所以深明其中原理。
他自然是不想要和这些人死磕,不说现在的他们就犹如疯狗、逮谁咬谁,更具有狼一般的狠辣,毕竟命都要没了,还在乎其他的什么?就是说他现在,也并没有那么多的功夫和精力去放在这些人身上,因为他们,还不是“主角”。
凌巴知道,后面还将会有挑战面临,而且真正的大决战还未到来,看着前面那么多的“铺垫”,对手的计划更是一环扣着一环紧密相连,凌巴有理由相信,这一场洛阳之乱,绝不会就在这里这么“简单”的就终结了。
而在即将来临的未知之前,他还需要对此好好谋划一下,确定接下来的去向,不过目前么,当然还是解决了眼前这些人。
但要解决他们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从他们的身份来看,最多也就是顶一个炮灰的作用,只不过这炮灰比较“高级”罢了,况且凌巴自己也不想真的造成太多的杀戮,所以择机驱散了他们,反而是更好的选择了。
在这种情况下,其实要解决了这个问题也好说,自然是从某一处选择打开一个口子,给他们一个逃跑的希望,虽说凌巴心中更希望的是收编了这些人,但先不去论可行性,现在也没那个时间让自己多耽搁了。
前面刘宏的安危,几次派人前去打探,至今却还没有什么消息传来,这可相当于他心中的一根刺,一直还深深被他记挂着,他当然对刘宏没有多少忠心可言,一个来自于后世受了二十多年熏陶、而且心智早就已经完全成熟的人,更何况本来就不是一个容易屈服的人,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改变观念的?
当然也不会是因为明月公主,虽然两人现在几乎坦诚相待了,但离如凌巴和貂蝉那样的感情的程度,还有不小的一段距离,凌巴更不会这么感情用事。
最关键的原因还在于,现在刘宏的地位和作用实在是太大太重要了,他的影响力,在这种时候尤其突出,更何况在这种时候,刘宏所挂系的,也不只是他自己的皇位,更不只是他所象征的大汉朝廷的利益,还有包括凌巴自己的性命问题,毕竟这次刘宏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自己真的是完全撇不清的,就算不是自己干的,但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也不是凌巴乐见的结果,到时候背上一个“弑君”的罪名,可真的是天下大不可去得了。
所以,现在一切的当务之急,是想尽一切办法,赶到刘宏那边去。
凌巴一边在厮杀间,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刻,还好他习惯了分心二用,而且这贼人中间,也没有能够与他堪称一合之敌的存在――当然,如果有的话凌巴也不会这么“悠闲”了,所以一路到也是有惊无险的下去了。
但是想是想好了,具体怎么实施却还是一个问题,比如说就算是要放开一个口子将这些人放出去,也不要做的太过明显,毕竟这里可不止他自己的人,难保会有谁将此作为踏脚石,借机投报,反正和自己和他们本身也没有太大的牵扯,要是用这个当成自己的把柄,或许自己一时倒也不用害怕,现在的刘宏,对自己还算看重,但也仅此而已,放在那里总归有一个隐患,尤其自己和刘宏之间的关系,连自己都有点儿搞不太清楚的微妙,更是需要时刻小心谨慎,避免这种隐性炸药。
在这个时代里面生存,凌巴深知,必要的糊涂必不可少,但更多的时候还是要保持足够的精明和敏锐,尤其是对于危险这方面。
凌巴心里盘算着,如何能够既不引起注意,又能够堂而皇之地将这些人放出去,头脑里面倒是有一些类似于“挟持人质”的点子,但是想想都觉得恶俗,有了还不如没有,想了半天没能够想出好主意来,不禁有些懊恼,不知不觉下手便又更加重了几分,使得身边的惨叫声越发的惨烈而凄厉,让人听着都觉得毛骨悚然,没有了再靠近他这里的了。
凌巴摆脱掉了手边的贼人,再放眼看去的时候,却发现现场真的是有够混乱,本来双方队伍的衣着就很相似,看不太清楚,不过“狼牙军”也是深得自己的“真传”,这点儿手段也是有的,所以也是个个都拿出了自己人能够看得出来的“特色”来,凌巴大部分人还是能够分得出来的,就是有些人实在是浑身被鲜血染得够呛,连长的怎么样都看不太出来了,更别说看出是哪一方的人了。
看到了这里,凌巴先是一愣,继而一个念头浮上了心头……
“老爷……”一个幽静的院子里,一个仆装打扮的老头子,躬身站在外头,对着其中一间房间喊了一声。
里面传来了一个不愠不火、听不出具体什么情绪的声音,不过还是听的出来,这个声音中虽然中气十足,却透露出一股沧桑的老气,显然声音的主人,年纪也不会比这个老人小上多少。
“他们……又来了,这一次,还带来了另外的一个消息……”老人似乎有些犹豫,里面的声音却直接打断了他道:“哼!他们可真是不识好歹,莫非真的以为我不敢去告发么?”
老人心中暗叹了一声,苦笑道:“老奴看,远不止如此,他们似乎还掌握了其他的什么,只是没有说出来,咱们,是不是看看情况再说,若真是……”
又是不等他说完,那个声音便淡淡道:“这件事情,还是你自己去解决吧,我早就已经说过了,最近这段时间不要来打扰,即便是关于……那件事情!”
老人又是一番苦笑,点了点头道:“那老奴先下去了……”
里面的声音不置可否,老人摇头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院子。
过了良久良久,从那房间里面传来一声咯吱声音,却是房间门从里面打开了,然后一只脚迈了出来,继而是整个人,看得出来,这一个华服老者的年纪,恐怕也是不会比刚才那个“老奴”的小,此时看着前方,目空悠悠,眼色涣散,脸上却浮现了一抹可见的苍白,轻咳了一声,突然低下头去,自言自语道:“几次三番而来,难道真的被他们知道了什么?可是,有可能么,那边可是……”说到了这里,却又突然噤声了,眼神闪烁的看了看周围,抖了抖身子,转身又朝着屋子里面走了进去,旋即,那屋子门轰的一声便又关上了。
而就在那老人才离开没多一会儿,这院子旁边的围墙上,一抹黑影一闪,飞速而没……
洛阳,三里桥,一片低矮的民居中,仍然有难得的部分繁荣,不过虽然这里看似没有受到什么波及,但对于洛阳其他地方所受到的灾祸,明显有些感同身受,此时路人们行色匆匆、脸色也都不怎么好看,眉眼间是驱散不开的忧色,显然虽然从物质上,看似没有收到袭扰,但精神上也承受着同等的压力,毕竟一切就发生在同城之间,总会有那么些联系,也就不那么容易让人放心了。
与此同时,在这街道的偏尽头,一排平房中,其中一间稍大一些的宅子的后门进去的大院里,正有一大群人围坐起来,绕成了一个圈子,细数之下,这里大概也有不少于百人,在这不小的空间里,这些人聚拢起来,却也仍免不了显得拥挤。
这些人,自然就是凌巴、刘关张一行等人,当然,也就只有包括裴元绍在内的如今“狼牙军”的部分统领,以及火影卫经过了战斗淘汰筛选下来的那些人在这现场,其他千人的大队伍,这里也挤不下,自然在另外的地方待命,但即便只有这些人,也总共是有差不多将近百人,将这个本来还算不小的空间,挤得几乎只能够让大家肩并肩的站靠着了。
这一行人在这个地方,当然不是为了在这里开派对,现在没那个时间允许,也没有那个心情和精力,他们聚在这个地方,一方面是要休养调整,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商议接下去的行动,制定一个简单的计划,不能够再完全地被敌人牵着鼻子走了。
这场动乱,从一开始,自己这等人,便几乎都是按照着对方一步一步安排好了的步骤一般,陷入了一个又一个的陷阱,从头到现在为止,几乎就没有掌握过一次主动权,而一次次的突然变故,也总是让人觉得有一种措手不及之感,虽说最后基本上都有惊无险的安全度过来,一直到现在,但是显然,这并不是大家所想要的,更不应该这样一直盲目的束手就擒下去,尤其是凌巴在前面那次的遭遇战中,发现对方居然对自己的行踪似乎了若指掌,不然也不可能将出击的时机把握得这么准确。
尽管说现在来看,对方的力量也没有他们想象的强大,至少很多方面,他们还是没有能够把握和掌控到,但这些也都是猜测,不能够把希望都放在未知的事情上去。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是在洛阳靠近中城区皇宫附近的一处民宅里面,这算是附近一处唯一最大才能够容纳得了他们这么多人的地方了,这也是无奈的事情,毕竟非常时期,就算这个地方还是不够范围有些拥挤,也只能够先将就着了,更何况也就这么一次了,也是早和“业主”说好了的。
在前面的那次厮杀中,最后凌巴还是佯装无意的将那些人放走了,当然,也有在一边一直暗中观察着,只要发现不对劲的,立刻就扣留下来,结果倒是让他扣下了不少的头目,其中还有那只贼军当中地位最高的一个头目,至于还有遗漏的,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他也是人不是神,而且他也不怕这边的消息被对方知道,既然他们能够一直掌握自己的行踪,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阻挠自己前进脚步,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们,自己就是在干什么、即将干什么,这样子也能够起到一些疑兵的作用,当然有鉴于对方的智谋,凌巴也没有放太多希望在这上面。
“目下看起来,在这个地方,算是比较安全的所在了……”凌巴环视了众人一眼,突然沉声道:“当然,咱们只是暂时在这里,必须要制定出来一个周详的计划来,我想对方既然造出了这么多的事端,定然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或许还有后招,咱们也必须要赶在他们前头,将可能的隐患都剪除了……”
“可是咱们现在,还弄不清楚对方的真实目的,更不知道他们接下来的目标啊……”裴元绍突然问出口,而且一个问题一针见血,一下子就问到了当今需要考虑的关键,由此问题,也可以看出他在文方面下的功夫定然也不少,至少看事情不再单一片面的鲁莽了。
这倒是和马超差不多,原本如果按照着“历史”的轨迹下去,马超依然会是“西凉锦”,但也依然可能会如“历史”上的那般“杯具”了,可现在培养了沉稳、不再完全一副鲁莽心性的马超,有凌巴的有意调教,再加上如今也是早早的就要上到沙场上去历练了,只要不中途夭折,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甚至超越原来也未可知,反正现在的裴元绍,凌巴敢说一定要比“历史”上那个厉害得多。
他所考虑的问题,其实也是凌巴、刘备等人肯定都有考虑到了的问题,只是被他先说出口了而已,不过现在这种当口,可没有谁会去计较这些。
刘备也是附和点头道:“裴校尉说的不错,必须要揣摸清楚了他们的意图再动作,否则说不定依然是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的。”
关羽鼻孔中却在此时不屑的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满意凌巴,还是不满意裴元绍,让两人都有些尴尬,刘备赶紧回头扯了扯他的衣袖,责备的瞪了他一眼,将他劝到了一边去,才拱手对凌巴歉然道:“我二弟不懂事,对子卫将军多有得罪,还请大人大量,多加海涵!”
刘备都这样说了,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更何况凌巴早就和关羽有着莫名奇妙由来已久一般的矛盾了,所以他自己也不觉得稀奇,更何况要他和“武圣”撒气,也不太现实,自然顺水推舟地将这事情揭了过去,而后继续刚才的话题。
说到了良久,还是要绕到皇帝刘宏的问题上去,不过现在大家都没有他的消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所以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但是说到了接下去的目标地方的问题,就有的一番讨论的了,而且也可以依着刘宏可能去的地方、按照路径走下去。
凌巴想了想,沉声道:“咱们这一条路上过去,现在没有受到袭扰的地方,恐怕也就是皇宫中了,那里有着守卫,就算真的贼人去了哪里,倒也不用太过担心,而且皇上也是那个方向的,或许到了那里直接遇到他也说不定……”
刘备却在此时提出了相反的意见,“我觉得不然,贼人此时已经是无路可退了,难保他们不会失去理智,干出什么出人意表的事情来……”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狗急跳墙?”凌巴突然呼吸急促的看着刘备,倒是没看出来啊,这家伙也不是完全的头脑白痴嘛,虽然心中从未将刘备小看,而且刘备说的话在情在理,但也不是说他自己就想不出来了,可仍然让他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旋即心中就是一惊,是啊,这“历史”已经带给了自己太多的“惊喜”,莫非自己还要一直抱着既定的某些成见,去看待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吗?这样显然是行不通的,到时候恐怕连自己一点儿后世人远见的优势,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自己挥霍殆尽,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才是真的武不过关张,文不过龙凤,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立足下去,背后势力汉室江山和朝廷又并不稳,自己的资本还是不够雄厚啊。
“呃……”刘备很想问问“狗急跳墙”什么意思,但心里微微想了想,发觉这句话用在这里形容,似乎还蛮贴切的,虽然还是搞不太懂,怎么狗急了,就一定要是去“跳墙”的,只是心里很本能的觉得说的好,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种言辞的时候,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备想了想,大概有七成把握。”
凌巴不由点点头,刘备还是很小心了,实际上,他自己现在仔细想想,这种可能,绝对不止七成把握,就是说有九成,也不为过,但刘备显然不是一个会轻易将自己所有底牌都放出来的人,不过凌巴也不是笨蛋,清楚他的意思,而且自己心里面也有过这种设想,自然而然,也不得不直面这种可能,因为,的确是很有这种可能的。
心中仔细的盘算了一番,凌巴也不敢大意了,想了想还是说道:“话虽是如此说没错,但咱们现在也是分身乏术了,没有办法分兵过去援助,只能够先向着皇宫方向前进,沿途过去,再收拢一番队伍……”
其实大家都知道,就算真的如猜测那样,贼人把主意打到了洛阳皇宫那里去,正常情况下也不用太过担心,毕竟皇宫的禁卫军也不是吃素的,而且人数上绝对不会弱下风,怕就怕那边里面出了问题,如果真的是那样子,其实就算是他们这些人赶过去,也未必起得了多大作用,反而可能都栽在了那里,那可就太过不划算了。
凌巴的意见很中肯,先前所提的,也只能是想法,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大家只能是都点头同意,不过显然对于如今仍然不容乐观的局势,还是各自都有那么点担忧。
凌巴能够想得到的,刘备自然也想到了,对于刘宏的安危可能带来的问题,也是有意识的,沉思片刻也说道:“虽然无法立刻就突进去,但咱们也可以派人先一路赶过去,再仔细找一找。而且最好,还是分兵出动……”
凌巴目光一凝,看着刘备的眼神,突然也想到了什么,心中一动,讶异道:“你是说……”
刘备郑重点点头,知道凌巴知道了自己心中想法,也不隐瞒了,直言道:“陛下的安危,是如今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不得到确切消息,想必这里谁也不会放心。既然在离开竞技场的时候,他身边还带着那么多的护卫,或许并没有到最坏的一种结果,可能只是走岔了路,咱们没有必要将兵力,都集中在一条路上。我想整个洛阳这么大,不可能完全都被贼人掌控着,他们的人,也不可能有那么多,满打满算,绝对不会超过八千,既然已经排除了前面遇到的那些,那剩下的,恐怕也没有多少了。而且,我心里总有一种感觉……”说到这里,他陡然停住了,目光炯炯望着凌巴,沉声道:“恐怕对方就算是要去袭击皇宫,也是别有目的,至少,也不会是真的要占领皇宫这么明了的目的,或者……”或者什么,他没有说下去,或许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或许是这个问题本来就是任人遐想万千,不到真正面对,谁也不知道确切的唯一答案是什么。
其实虽然有对方可能要袭击皇宫的这个猜测,而且也有足够的“证据”去佐证,但说起来,这本身还是算是一件匪夷所思、甚至是有些可笑的事情,毕竟既然是作为皇宫所在,而且本身在洛阳这块地面上,不出意外的话,都是重兵把守、防守十分严密的,就算是想要靠近,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更何况还是去攻击?禁卫军内部出问题的可能性,也几乎不存在,再说了,那儿可不只有禁卫军,还有羽林军,互相掣肘,到了关键时刻这样的安排最能够起到作用。
这些贼人虽说派了这么多路的人马来阻击凌巴等人,但从心里面,凌巴并不太把他们放在眼里的,若不用计,这些人根本不在话下,也不会产生前面那些险境,他们的战斗力,并不见得有多少,而且看着前面那一次的冲击,那应该是精英的队伍,却仍然是一败即溃,简直只比乌合之众好那么一点,这也正印合了凌巴心理面对于这些人身份背景的猜测。
如今在这里谋划这么多,也只是为了能够让前路更加清晰,不要再这么盲目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下去,最好是有一个周全的计划。
不过可惜,现在看起来,因为对敌人的不够了解,还是无法制作一个全盘的蓝图来,但初步的行动也要这样定下来了。
凌巴听着刘备的话,也觉得有理,点点头,“或许是吧,这些都是必须防备的,这样说,还是分兵更好了。”最后一句话,他是正对着刘备说的。
刘备点头应和,关羽在不远处,没有吱声,倒是张飞一个劲的点头也是赞同,让凌巴看的哑然失笑,心想他倒是会凑热闹,不过目前他们这里的确是没有什么比较能够出谋划策的人,凌巴自己和刘备,反而还算是这里面最看得清的人了,看来别无他法,只能够照做了。
凌巴站起身来,众人也跟着站起身来,然后一大群人都齐齐蜂拥出了院子去,那番景象,也是蔚为壮观。
到了院门外,正有数十匹马停着,自然都是他们绑在这里的,凌巴当先拉过了自己的那匹高头大马,骑了上去,众人也是跟着一路下去,行到了不远的一块空旷大地上,正是那大部队就停驻在这里。
向着众人打了个手势,凌巴仍然是在最前方带路,一边对刘备等人说道:“好,就按照咱们刚才所说的这么办吧,现在必须抓紧时间了,咱们务必以最快速度平息这场混乱,现在看起来,这么久敌人都没有动静,或许已经是强弩之末;也或许,真如猜测那样都集中到了皇宫那里了,总之,大部队跟我走,其他人……”说到这里,他突然脸色一变,旋首望向了一个方向,那里,正是中央的皇宫方向,而在那里,滚滚浓烟升腾了起来,这几乎可以看得出来,不是前面几次看到的幻影,绝对不是。
是真的,皇宫着火了!
他们竟然在皇宫放火?
凌巴眼皮跳了跳,心中警兆突生,拨马掉头就往回赶,一边驱马前赶,一边冲着后面还没有怎么反应过来的队伍叫道:“快、快、快……元绍你率领一队人马赶去城北查看情况,如果没有问题,速速回来;益德你也率领一支人马,赶赴城东,那里有人接应你,他会告诉你怎么做……还有你,关云长……”说到了关羽的时候,他不禁有些迟疑,不过看到了关羽眼中似乎也有一些跃跃欲试,心中不禁哑然失笑,心想就算他和自己再怎么不对付,毕竟两人现在还算是一条船上的人,而且他本人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形下还坐得住,更不会想一直这样跟着自己,反正现在刘玄德已经确认无事,他们兄弟也能够安心的去干自己的“大事”了,想到这里便不再迟疑,朗声道:“关云长听令,命你同时率领一队人马,经城西街道赶赴西城,到城外去,持此节令,命城外驻扎所有军团,即刻返回洛阳城中,另,西城大开,静候西来……”说着,他将手中一块令牌直接丢到了关羽那边去,等到关羽一手抓住,仔细看了看,面露诧异和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微微有些好受过来,才笑道:“此行的关键,就看你能不能够震慑城外那些人了……”
“遵令!”裴元绍最早一声应命,而后当先拨马调转马头点齐人手,便一道飞奔而去了;继他之后的,是张飞,咧嘴一笑,也不多言,看了刘备和关羽一眼,同样领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剩下最后的关羽,听完了凌巴的话后,却是久久默默无语,良久才对着凌巴一拱手,没有纠缠于其他问题,只是道:“还望将军,多多照顾兄长,我这便去了……”又回头向着刘备道:“兄长小心照料自己……”说完,同样领人离去。
轮流看着他们三支队伍离开的不同方向,凌巴眼间仍有忧色,想了想,又唤过了手下的火影卫一个亲信,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也看着他带着一队数十人,又从另外的一个方向离开去,到这里,他才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在下这些命令的时候,刘备就在身边,除了和关张的道别,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表情,这个时候见他回头看到自己,对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凌巴还是在安慰他自己说道:“不必担心了,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大局已定了,不管最后是好是坏,也不是现在想改变就改变得了了的了,与其如此,现在不如咱们应该想想其他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凌巴看着刘备,心中一动,眼前一亮。
刘备突然神秘的一笑,“我想咱们现在去看看……这幕后之人如何?”
洛阳皇宫。
往日这里,是整个洛阳乃至整个天下间最尊贵最荣耀的所在,即便是今天突然发生的洛阳一系列动乱,各处都是爆发了不同程度的混乱,或火灾,或乱战,但那都影响不到这里,作为当今整个天下的至尊地位,皇宫的守备,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想象的,原来凌巴在皇宫里面的时候,就有深刻的感觉,而且那还是因为他几乎能够自由出入这里的前提下,可见其严苛,因而其他地方的混乱,无论如何也是影响不到这里,甚至恐怕就算是整个洛阳都陷入了绝境,只要没有影响到这里,这里也不会有丝毫的动静发生。
当今镇守洛阳皇宫的,有上万的羽林军和皇宫禁卫军,这些也是洛阳城内防守的中坚力量,更是整个大汉朝廷里面的精锐队伍,像是这一次对于黄巾起义的征剿,便动用到了禁卫军的力量。
禁卫军的总人数当然不止在皇宫里的这些,只是一部分分去剿灭黄巾贼了,还有一些则是充当其他的护卫之类的,剩下的,才是都在这里,不过能够用来镇守皇宫的,无论是个人战力还是作为整个军队的战斗力,毫无疑问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过再好的防守,也总有漏洞的地方,这几乎就是避免不了的,任谁也避免不了。
在皇宫门口处,是洛阳人并不感到陌生的高大围墙建筑,将里面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隔绝了起来,同时也是一个强有力的防守,原本还是显得一排庄严肃穆的。
但是此时的这里,却是上有喊杀声一片,下有尸体流血不止,显然这里经历过一场大战,而且这场大战并未结束,还在继续,战火的剧烈,从下面阶梯上流淌的越来越多的血流、还有空气中弥漫起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也可见一斑。
此时皇宫正门大门,却是大开着,实际上,就是平常的时候,这里也并不是关闭的,更何况早在之前,就已经接收到了陛下和公主即将回宫的消息,不少的护卫都是严密的守在了这里,静心的等待着。
不过可惜,没有将皇帝和公主等回来,倒是等来了进攻皇宫的贼人。
或许是常年的平静生活,还有敌人来得确实是太过于出乎意料,所以这些禁卫军的精锐,在刚开始的时候看到这些不速之客,居然也都是显得有些措手不及,而且这个时候比较高级的将官也不在此处,大部分都是由副职在统领着,对方却似乎对这方面很是了解,有意的进行盘旋和拖延,使得刚开始的战局对于皇宫守卫这一边明显是极为不利,处于下风了好久,才渐渐反抗起来,并且逐渐扳回了劣势。
毕竟禁卫军中这些人可不是那些乌合之众可比的,就不说整体的军事素质,还有个人战斗力的问题,就是在他们身上的军甲装备,也远远要比一般的军队好得多,而且人数上,对方也不占什么优势,甚至禁卫军方面还要更多,若不是在皇宫大门口这边比较放不开手脚,也该早就将对方压制并且解决了。
不过让人苦恼的是,对方正面的冲击无法对抗,便专走歪路,甚至连焚烧皇宫的举动都做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来的那么多的油料还有木柴,将木柴燃料都堆积在了宫门附近,而一次性大量的倾倒下了许多的油料,然后直接点上了火。
火势几乎是在片刻,就席卷了大半边的宫墙,毕竟对方看上去准备充分,而且还有着风助火势,仿佛是老天爷也在和禁卫军唱反调一般。
对于这个,他们自然是感到苦不堪言,可是也没有办法,明知道对方的意图,却还是不得不分出不少的人力去扑灭那火,毕竟这里可是皇宫,容不得半点的闪失,而且他们现在都在里面,而那火势这么大,谁能够说不会燃烧进来,看着那滚滚的浓烟越来越浓烈,也让的人觉得够呛。
实际上,总体算起来,贼人的损失还未必就比禁卫军这边少,毕竟除了刚开始差点没反应过来的一会儿,比较没有占据太多的优势,几乎被人抓着打,可是当时的时候,也同样是因为宫门太小施展不太开的缘故,所以那个时候损伤的人倒还不见得很多,这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而后到了后来,禁卫军们渐渐地反应了过来了,而且抵抗也渐渐呈上升趋势,逐渐的占据了上风,终于也渐渐的从被逼入了宫门里面,到后面渐渐的从宫门里面冲出来,并且死死地将对方都遏制在了宫门口,毕竟这么好的地理优势不利用,也说不太过去,可惜的是这群贼人还真是贼得很,硬碰硬不行就想着什么“围魏救赵”之类的“歪计”,让禁卫军的人打的郁闷,手下更是毫不留情。
不过那火势在大家的努力之下,也终于是渐渐的有了熄灭的趋势,让大家不禁都松了一口气,若让这火真的烧起来,那可真的是比失了这个宫门还要严重啊。
既然火势一时也被遏制住了,这边抵抗的人也更能够放心起来,对于对方更加的痛恨和着恼起来,因此此时也更加施开手脚,一个个狂暴的像发情的野兽,嘴上喊打喊杀得救直朝着贼人们冲去,也不再只局限于宫门之处了。
刚才之所以还一直将战局控制在这里,也是因为守着这宫门的人毕竟还不是太多,抵抗防守是有余了,进攻却还显得不足,不过此时渐渐的后面也不断的有人陆续的赶过来支援了,所以哪里还有再那么多的顾忌?直接就杀他丫的!
“杀啊……杀啊……”在禁卫军中,有一个人影――淳于琼,曾经的南城守备军校尉,后来因为救护明月公主有功,而被提拔为皇宫守备禁卫军校尉,多年来虽然职位没有什么变动,却也是因为
而此时的他,目中斯红一片,可以看得见的杀戮的疯狂。
要说淳于琼此人,平时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就算是再“武林大会”的时候,他也并不是多么突出的人物,毕竟那里面可是有着关张典这样的存在的,与之比起来,他怎么比都不够看的,但这并不代表着一切。
他的实力或许不是最强的,但此时的他,面对着周围不断迫近的敌人,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是勇往直前的夺人气势,压倒了身边以及对面的大部分人――他有着足够的勇气,足够令对手畏惧的勇气,而凭借着这股气势,或者他原来发挥不出来的实力,此时却能够超常的发挥了出来,这样的作战,并不只是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作为皇宫的镇守者,他们肩负着十分重要的使命,即便此时这里的最高统治者、皇帝刘宏实际上还没有回来,但即便是自发的,他们也绝对不容许敌人前进半步……
洛阳东桥,某条寂静的小路上,还依稀可见一些混乱断垣的痕迹,不过在这其中,却是有着一匹马,一个文士驱马,缓慢而悠闲的走着,与旁边的场景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却又别有另外一番幽然的景致。
这个文士看年龄才过而立,清瘦的身体透露出一股文弱之气,但坚毅的一双眼睛里面,却有着常人不敢小觑的力量氤氲亟待爆发。
他此时正轻抿着唇,脚下时不时轻拍马腹,驱赶着马儿前进,倒并非是他想要这么慢,而是要让马快跑,也得要他先受得了才行。
他根本没想到,那个大汉临死竟然都要从自己身上咬下来一块肉,虽说最后还是倒下了,但自己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那伤口倒是止住血了,可也只是暂时的,换句话说,此时的他并受不了太重的颠簸。
“嗯哼……”嘴里又发出了一声闷哼,感觉身体的机能正随着这样的行走还有时间的流逝而渐渐降低,文士脸色不由得一变,心底再次暗骂了一声那不识趣的家伙,却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现在自己还能够勉励支撑,除了靠着一股子坚定的毅力,就是自己这一路过来吞服的那种药丸了,说也奇怪了,每次自己要忍受不了了的时候,吞服下一粒药丸,便能够立刻感觉到好受了许多,文士并不知道这药丸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现在也考虑不了那么多的问题了,如果连命都丢了,还理会这些不着边际的小问题作甚么?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先藏起来。
原本如果是一身无恙,文士还有自信能够快马加鞭突出重围,可是现在身体既然已经负了伤,恐怕要离开不是那么容易的了,就不说自己受不了突围的追逐,就是自己这伤口,虽不明显,但若有心人也未必察觉不到,到时候第一个便会引起怀疑,这绝不是文士乐意见到的。
现在的处境对他而言,真有几分艰难,可叹自己虽然留有后手,却也并非都可以信任,自己就现在这个样子去见他们,若是他们也起什么歹意,要对自己不轨,那自己可真的是连反抗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想着间,文士不由坚定了一下眼神,咬了咬牙,突然双脚重重一拍马肚子,“吁”的一声嘶鸣,马儿受这一击痛感之下,先是扬起身子顿了顿,好像是要将背上的文士甩下去,不过也只是这一下子,见没能够将文士掀下马去,也就不再反挣,鼻子里重重的呼出几口气来,然后策马便开始狂奔起来,而马上的文士,就在那一刹那,脸色苍白如纸一般的可怕,但眼神却越加坚定,唇角几乎都要咬出血来了,却仍然是坚持着、坚持着……
“快、快、快……”凌巴的大声吆喝渐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他赶紧嘶吼一般的喊叫着,唯恐别人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在这种时候,哪还顾得上什么形象不形象的问题,只要能够避过了这一次,大概就是最后的一次了。
从最开始到现在,几乎都是陷入了对方所设置的陷阱当中,好不容易自以为能够把握得了一次了,可不能够就这么放弃了。
而且,对于这个对手,凌巴还真的是很好奇。
本来作为敌人,他应该对对方感到痛恨的才对,尤其是对方的目标,看起来不只是皇帝刘宏、或者是自己那么简单,甚至刚开始显得要灭了整个洛阳的大火,几乎让自己将他恨到了骨子里,毕竟洛阳当中,大部分人还是无辜的,而且洛阳在此时天下人心中的地位,虽然说到不同不相为谋、各为其主还是能够理解的,但如果将这个范围波及到了大部分的不相干的普通人,这就是一件让人无法轻易接受的事情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再后来发现了不少地方的火势看似声势浩大,其实大部分都只是幻想制造出来的之后,也知道了原本在竞技场那边所看到的火灾,恐怕也是虚张声势的,虽说还是有不少地方的火灾是真实发生的,但也多是掩人耳目,在自己的心中,反而是感觉松了一口气,对于对方,情绪一下子就没有那么严重了,甚至到最后好奇渐渐压过了对于敌人的情绪。
凌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他直觉的感觉,恐怕就是前一次自己就在竞技场外边的时候不小心撞上的那个文士,甚至对于那“不小心撞上”,凌巴也不免抱有怀疑,说不定对方是来探听自己的虚实的,只不过没有想到最后弄巧成拙,反而成了自己的印象罢了。
凌巴心里想着,觉得自己似乎渐渐触摸到了事情的真相,可惜还有不少地方不太能够解释得通,或许真的是要找到了对方,才有办法将那些地方缺漏补全,然后就能够解释得通这一整件事情。
不过现在连对方的人影都还没见招,更别谈去对付他们了,而且他首先,还是要将眼前这些拦路虎抵挡住了。
原本凌巴和刘备在与关张以及裴元绍分兵之后,便是一路的赶路,而向着的方向,也唯有凌巴自己知道。
这个时候,凌巴早先的那些安排,也算是起到了一下效果,至少他还知道这些贼人大概的方位所在,而且到了这里之后,正好还有就蛰伏在这附近的火影卫的人手,可以作为自己的向导。
至于对于刘备知道自己这些安排的事情,凌巴也并不感到奇怪,实际上,知道有火影卫和刺卫营这么两支队伍存在的人,洛阳中并不少,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呢?也只是有这么一个概念和印象,实际上具体的事项,凌巴怎么可能不严守保密?至于将这两支队伍存在的消息放出去,也是凌巴有意的,这既是他的震慑之道,也是皇帝刘宏的御下之道,两相结合,才有的结果,反正知道这么两支队伍的存在,也大概知道了这两支队伍的作用和能力,可知道这些顶个什么用?就算他们查来查去,凌巴也根本不害怕,这倒不是说他就真的对火影卫那么完全的有信心,而是他料定了这些人的心理,有那个实力去查的,不敢去查,想要查的,又没有那个能力,总之就是,要查,障碍非常多,顾虑也非常多,他们不得不慎重考虑,所以宁愿将心眼儿揣着在怀里面,也不敢轻易的去触动那天子的逆鳞。
至于刘备知道这事情,凌巴也不在意,理由同上,而且说实话,如果能够多震慑和敲打一番刘备,他不介意多做一些这种事情,这可绝对不是无用功,对于刘备这种人来说,这些事情做起来可是很有必要的。
当然,刘备就算知道,对于某些事情,也只是猜测,所以说他还是很聪明的,凭借着一些蛛丝马迹,就想到了不少的事情。
而他们如今所在的这个地方,也算是凌巴从火影卫那儿得知来的,那些贼人们的一个窝点之一,只不过在这里,也算是遇到了一道不小的抵抗了,面对的这些人,却不再是前面碰到那种全副武装官军打扮的人,而是地地道道的平头老百姓模样,不过这也只是伪装,凌巴自己知道,这些人,其实全都是在年前围攻洛阳的时候,从那黄巾大军中逃散出去的余孽,而他们这一次,则似有卷土重来之势……
不过就算是如此又如何?对于这些贼人,凌巴可不会感到害怕,如今他是率众而来,携的可是前面一路挺进而来一路顺利进发的刚猛气势,想必就以现在这里的这些贼人,还远远拦不住自己这边的人。
战斗一触即发,但几乎是从一开始,便是呈一边倒的形势,凌巴甚至还连敌人的毛发都还没有碰到,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就直接宣告结束了。
对付这些人,当然是不需要费吹灰之力了,自己这边本来在人数上就占了优势了,算起来自己这边怎么着也有七八百人,对方才不到三百人,装备和战斗力上也有着不小的差距,毕竟这些可算不得贼人的精锐,只能够算是被留下来“看家”的中流部队,和凌巴所率领的“狼牙军”比起来,那可真的是天差地别了。
经过了这一次的洗礼,“狼牙军”显然更加有了一支精锐军队的样子,本来凌巴就是始终按照着精锐队伍的训练要求来安排他们的,但那只是理论上、以及实践上,和这次的实战又有不同。
总之,这一次带着“狼牙军”出来,可谓是好处多多,不过这样的情况,凌巴却也不想要再遇到一次了――废话,又不是纯粹找虐的,这一次还有些运气的成分,万一某些巧合和偶然没有能够那么及时的发生,自己现在在哪里还是两说了呢。
而现在靠着这七八百的“狼牙军”制住了对方之后,凌巴便直接开始敲他们的口,问起了关于那幕后主使者以及有关于那文士的消息,可惜的是,这些人不知道是死鸭子嘴硬、还是确实处于底层不太清楚,一个个都是摇头,凌巴试探了几种手段都不行,最后也只能够作罢。
“怎么,还是不行么?”看着凌巴无脑摇头叹气的模样,刘备也猜出了一二,瞥了一眼那群俘虏,问凌巴道。
凌巴一生苦笑道:“这些家伙,一个个都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要从他们嘴里套出话来还真是不简单……”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硬的骨气,可问题是,知道的人不肯说,会说的人呢,又不知道,因为他们没有那个资格,由此也可以见得,对方这个组织的确是严密,让凌巴心中有着浓浓的担忧。
对于那句“茅坑里的石头”的粗俗比喻,换做了朝中那些老朽的大官,恐怕就要为此多加说叨了,不过刘备倒是没什么感觉,闻言也是回以微微一笑,只能够劝慰道:“这倒是早在预料之中了,也不必如此沮丧。我想若是那么容易便被咱们找出来,这对手也未免太过于简单,也对不起前面咱们为了他奔波来去了……”当然说得更多还是指凌巴,毕竟他自己也就是从家里出来,从关张那里得知了如今洛阳情势之后,便也坐不住了,要出来沿着那条路搜寻过去,却不妨正巧碰上了凌巴这一行人,这也该是凌巴的运气,之后的事情便也这样顺理成章的了下来,一直到现在跟着凌巴一起出现在这里,他的奔波可远远及不上从竞技场出来之后前进道路是一波三折的凌巴。
凌巴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也知道刘备说的在理,自己没有必要过于沮丧,因为这个地方已经靠近了敌人的窝点,捣毁了便好,至于那幕后之人,也确实不应该这么简单就解决得了的问题。
他稍稍开怀,吩咐下去,将附近那些贼人所盘踞的地方都收拢起来,里面进行仔细的盘查,还有周围也要进行严密的检查,争取不放过一个漏洞,他现在真是有点儿怕了……
而就在凌巴和刘备为追寻那幕后之人、或者说是那个神秘文士而苦恼的时候,此时在洛阳的东偏南半段,一块十分空旷的大地上,一支人数不少的队伍正在这里停住,只是看起模样倒是颇为狼狈,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一场大战还是……哦,应该说是经历了一场火灾,因为他们的脸上还都有看得见的炭黑色,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样子有些搞笑,而他们的神情多有些疲惫,显然进行了一段并非轻松的行程。
不过就在这一群人中间,居然还围着一个车仗,虽然看似阵仗不大,而且临时的意味比较浓重,里面也只有一男一女,但也可见得出这二人身份的不一般,周围的一群人,则仿佛都是护卫,其中一个彪形大汉,脸阔身磅,高大的身形具有着无与伦比的压迫力感,一双眼睛更是时不时爆发出璀璨的精芒来,慑人般的目光,叫人心折。
这群护卫显然都是以那个大汉为首,围绕着他和中心的车仗,围成了一个拱卫型的圆圈,其护卫目的十分突出。
此时在车仗里面,那一男一女分坐两旁,脸上却具是有些忧色,男人看到女人的神情,却还是安慰道:“不必如此,局势一定会好起来的,很快就能够回去了……”
哪知道女人听了却是摇摇头,轻声道:“我不是担心咱们这边,有他们这些护卫在这里,根本用不着担心什么,我是担心……”
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男人却也知道了她的意思,不由苦笑了一声道:“倒是没有想到你已经对他用情至斯,若他往后有丝毫对不起你的地方,一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男人的立誓不可谓不毒,而且说的振振有词,女人也丝毫不怀疑男人会说到做到,赶紧嗔道:“你说什么呢,哪有这样咒自己妹妹的?”
男人一想也对,这不是诅咒女人,说那个人以后会对不起她么?讪讪一笑道:“倒是考虑失周全了……”
女人可不想在那个问题上纠缠,喃喃道:“真不知道他怎么度过去,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万一他……”
“放心放心!”男人不得不轻拍着女人的手,安抚着她,心里却在默默道:若那人真的有负于她,自己决不轻饶!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两人不免都有些奇怪,男人皱眉往外面问道:“怎么回事?”
停顿了一会儿,外面才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回答道:“是……是皇宫,皇宫着火了……”听着声音,那语气显示着过于激动和紧张。
男人本来蹙眉有些不悦,听完了整句话,却当时愣在了原地,女子也是跟着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才反应过来,脸色大变转头看向了男人:“这……”
男人脸色铁青,要多难看就有多难堪,良久才从嘴里憋出了两个字来:“回宫……”
“呼!”抬起头来,揉了揉太阳穴,感受着眼睛的酸胀和头脑的疲乏感稍稍离自己而去了,凌巴长出一口气,眉眼间有些许忧色,回头看着一直跟在身边的刘备,苦笑道:“这还真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咱们的思路没错的话,他人应该就在这附近的,可是咱们这人找了这么久,还是连对方的一个影子都没见着啊……”说完还叹了口气,语气间颇为无奈。
刘备环视一眼周围,问道:“确定就是这里了,还有这附近可都找过了?”
“火影卫的能力,我自己清楚,这点我还是能够确信和保证的。”凌巴说的信誓旦旦,然后又皱了皱眉,“呵,而且你也看到了,咱们这些人,这么好一会儿的时间,就是把这地方翻个天,也完全足够了,可现在还是……”凌巴摇摇头,难掩沮丧。
“难道在事先的时候,就在此“料敌于先”,已经知道了咱们这时候会来到这里,所以在咱们到来之前就先逃走了;还是说,咱们赶得晚了,在之前就让他好巧不巧的刚好他就离开了?”刘备不由猜测道,一下子就说出了两种可能,而且听起来,似乎都还蛮有道理的。
“……也或者,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咱们之前的那些想法,都猜错了,说不定他这个时候,也是跟着那些人一起去皇宫了,此时自然就是在皇宫哪里呢。”凌巴也不由猜测道,刘备闻言却是不置可否,也不知道算是肯定还是否定这种猜测,但这种想法,他肯定也有的。
“唉,算了,暂时先都不管这些了,咱们现在先马上离开这里,赶到皇宫才是真!”过了好一会儿,凌巴顿了顿,才说道。
刘备沉重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侥幸躲开了,还是已经逃离了这里,但无论哪一个,对自己这边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来的时候虽然也有想过这个结果,但也是做最坏的打算的,可真正到了要面对的时候,当然不可能完全置之不理。
自己这边可是有好几百人,连续下来里里外外就差挖地三尺了,可确实是没有找到人,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如果还抱着什么希望那就是纯粹要和自己过不去了。
这时凌巴和刘备都有了放弃的心思,并不是说他们为人性格不够坚决,而是的的确确,这种情况、这种形势下,就是要争时间的时候,既然自己这边都没结果了,就不能够还有太多的犹豫了,耗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是不智的举动。
不过……
突然想到了什么,刘备拉住凌巴道:“我觉得,应该是他料定在先,先一步逃离了这儿,这种可能性,是很高的。如果是这样,咱们必须有所措施才是……”
凌巴一滞,从前面几次交谈对话来看,刘备不会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而且他的什么想法,也从来不以肯定的态度表现在明面上,可这回怎么?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实际上,另外的几种猜测也都有可能,也都必须要早做好防备,只不过么,凌巴想着嘴角刮起了一丝诡秘的笑。
似乎是看出了凌巴想的什么,刘备一笑,飒然道:“我只是说猜测,这种可能性比较高的猜测,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应该早有预防的好,总不能够就这么任由他安然离开了吧……”
凌巴皱了皱眉,旋即舒展开来,对刘备笑道:“说的是对,如今看来,此人还像是在和咱们玩捉迷藏啊……”不过说完立刻反应过来,这刘备可不是乐师、卫礼那些人,知道自己常出相对于这个世界比起来的惊人之语,都是见怪不怪甚至是司空见惯了的,而且也渐渐都知道了这些言语的大概意思,但刘备肯定不会知道,果然就见到他一脸茫然看着自己,挠了挠头,也不想多解释,直接绕过了说道:“好吧,如今看来,现在还在这里枯等着,也都只是在做无用功罢了,对如今情势没有丝毫帮助,当务之急,咱们还是要尽快赶去皇宫那边吧……至于皇帝,唔……”
原本还想过要“擒贼先擒王”的,甚至特意最后还派遣了一路人马由麾下火影卫一个要员率领赶赴皇宫,准备做好先头部队,毕竟皇宫的守卫力量,还是足以让人对它放心的,既然能够猜到敌人的目的,就没有必要完全按照着他们的思路走下去,暂时“放弃”皇宫,而来到这里,想必也能够出其不意,不过也不知道该说对方是算无遗策,还是真的是运气太菜了,自己这边人赶到的时候,虽说解决了那些驻扎在大本营的贼人,但一直到了现在,翻遍了左右,凌巴所想的那个首脑文士却根本连影都没见着,本来还想要再埋伏着等等的,不过时间可不等人,而且看情况,现在局势应该算是比较稳定的时候,所以,皇上的行迹又是应该头痛的事情了。
但没头没脑的找,也没什么必要,凌巴想还是先尽快赶去皇宫为好,而刘备,显然没法对他的想法进行反驳。
凌巴看着手下的火影卫们还在寻找,赶紧招呼了一声,将大家重新聚在了一起,然后说道:“再找下去也没有结果了,没必要再在这儿浪费功夫,既然如此,咱们走吧……”
“诺!”聚在一起的队伍轰然而应,整齐划一、还有气势如虹,这让一旁看着的刘备不觉有些羡慕,毕竟这是凌巴自己的人,而且还是精兵强将,可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有自己的人呢?想着,他小心的看了一眼凌巴,发现他似乎没发现什么,心中轻舒了一口气,可不知怎么,头脑里便仿似种下了一颗种子,挥之不去,而且还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成长,只不过现在,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罢了。
人生无常,谁也不知道在人生的哪个一路口,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更没有人知道以后的自己,会否还和现在的自己一样,但无可否认,人的改变,是受到了环境和周围人的影响的,现在的刘备,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将来会如何,现在的他也根本不知道,“历史”上他将会是如何的叱咤风云,但现在有了凌巴在,他还能够做到么?这还真是有些不好说了。
凌巴却好似没有将他当回事,实际上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去在意刘备的想法,心中各种思绪纷杂,让他没有办法静下心来。
和刘备驱马在前,领着人马,就要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实际上,从这里到皇宫的距离,并不比从原来那儿到皇宫的距离长,而放下了这边的包袱,凌巴一行人一路赶过去,速度自然也十分快速。
却在这时候收到了手下传来的消息――找到刘宏一行人了……
前往洛阳皇宫的路上,凌巴骑着高头大马,旁边是一辆车仗,里面便是皇帝刘宏以及明月公主兄妹,身边拱卫着便是“狼牙军”以及原本护卫刘宏出来的那些护卫们。
而这一路上,凌巴也和刘宏聊起了这一路过来的见闻,当听说了那些贼人的作为和猖獗之时,刘宏自然也是义愤不已,同时他也不是笨蛋,自然从这些言语中察觉到了不寻常的地方,提出来的想法倒是和凌巴不谋而合,都是认为洛阳城里甚至干脆就是朝廷乃至于军中有人与这些黄巾贼合谋,若不然也是有着帮凶的嫌疑。
不得不说,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是有狗屎运这一说法的,而且不只是有说法,还有事实。
走在去皇宫的路上,凌巴驱着马前进,他胯下这批高头大马,还是从那些贼人手下抢过来的,这一路拼杀过来,虽然部队有所损伤,自己也耗了不少的力气,但也有收获,比如说那些贼人的军备武装、最主要的却是马匹,算是大大补充了自己这边的不足,这让他不禁想起后世的某位伟人说过的“运输大队长”。
而他们这一行人和刘宏护卫队的两相汇合,如今加起来,总人数也有接近两千了,这样一支队伍行进在洛阳街道上,可以称得上声势浩大。
在这一路上,通过了和刘宏的交流,不只是将自己这边的情况说明了,凌巴也从刘宏那儿知道了关于他们那一路人的情况。
不得不说,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是有狗屎运这一说法的,而且不只是有说法,还是事实。
就比如这皇帝刘宏和明月公主他们这一行人吧,本来离开了竞技场那边以后,他们是依照着正常的路径,想着皇宫的方向尽快地进发的,然而一路过去,虽说不少地方是不真实存在的幻影,只不过是贼人用来遮人耳目的,但也有很多地方是真的发生了小规模的火灾的,面对这种情况,照顾到了某个人的情绪问题,他们自然也不可能会像是凌巴他们这一行这样几乎都是直接就迎上去,说不定还要发生一些混乱,而他们选择的则是绕路,不断的绕路、还有转弯,到最后竟然渐渐偏离了原本的轨道,这恐怕是就算那幕后之人也想不到的一点了。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路程越走越多起来,而且这一路赶过去,刘宏这边可是有两尊大神的,不管是刘宏还是明月公主,显然都不是吃苦的主儿,虽说他们本来就各自有着辇车,也有专人抬着,用不着他们使力气,但这一路下来这么久了,就算是辇车,那也是颠颠簸簸的多一些的,而这么长时间下来一直都是坐着,就反而不是享受而是折磨了,至少他们两个人是绝对受不了的,到最后没办法,还特意派人去换了一辆马车来,两个人这才算是稍稍缓解了一番,不过这样显然还是不够,所以这一路下去,还是为了照顾到某个人的情绪问题,他们这一行队伍也不可能一直走个不停,而是一路上都是走走停停的,时不时还要停下来休息一番,这都是为了照顾这两人的,不过这样倒也好,一路过去竟然都没有遇到什么敌人,而护卫们之所以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样子,更多的还是这一路不胜其烦的赶路了。
当凌巴听说了刘宏对于他们路程的描述之后,立刻就清楚了,恐怕敌人在这一路上安排的那些,有不少实际上应该是针对皇上刘宏的,只不过他们绕路了,没有与那些人正面冲撞,而是将麻烦留给了自己这行人。
对于他的狗屎运,凌巴不想多说什么,只能够表示无语了。
当然脚下没闲着,他们这一行人仍然是在朝着皇宫的方向继续赶路,不过已经看到了洛阳那边的火势似乎有着削弱的趋向,也算是稍稍安心了些,但脚下步子并没有因此慢下来。
当然了,路上为了照顾到皇帝和公主,这一段不算太长的距离,还是不得不多做几次停留,但反正时间上也不会太赶,而且一路上也再没有了太大的阻碍,反而更加畅通了。
而当凌巴率人赶到了皇宫的时候,面对的却是这样一幅场景:
地下血流成河,尸体堆积,但是上面的人却是毫无所觉,仍在交战得不亦乐乎,甚至都踩到了那些尸体上去。
按说,就算是在沙场之上,踩着尸体厮杀也不是一件好事,可现在敌我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了,尤其是禁卫军的那些人,凌巴敢发誓,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家伙这么凶猛无畏的样子,当然,他并没有弄清楚前因后果,不然也不会觉得奇怪。
实际上,这禁卫军、羽林军什么的,虽说都属于朝廷精锐部队,但从出身上来说,他们也有其个人特色,那就是其中的大部分人,尤其是能够成为其中大大小小将官的那些人,身后都多多少少有着一些身份背景,也只有这样子,才能够将他们安排到这样几乎就是与荣耀搭边的“岗位”上来,在这个时代里面,能够和皇宫、皇家甚至是皇上扯得上关系,那是任何一个平头百姓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虽说事实上,大汉江山风雨飘摇,刘氏朝廷逐渐腐朽,但若是排除了类似于太平道张角这类人的蛊惑,大部分的人对于皇上、皇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而这些人能够为皇上当差,那简直就是福气和荣耀一般,甚至有些人的观念中,若能够因公殉职、为皇上而死,那才是真正的死得其所,对于这些人的想法,凌巴自然是无法理解,也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但他知道抱着这种观念的人,其实并不在少数,而且这,也算是禁卫军的一个小小条件。
但即便是如此,这些禁卫、羽林之类的,虽说在军队中身份地位不差,但同样的,不少人也是鼻孔朝天一般,自以为天第一老子第二的,这样的结果反而是,他们真正打起仗来,就未必会那么用心,也就不会拿命去拼,或许在他们的感觉里,那根本就不需要。
可现在凌巴所看到的,绝不是他往常印象里面深刻的,就看就是旁边的刘宏兄妹二人看着也有些目瞪口呆,就可知一二了。
刘宏看到这场面的时候,首先便是愣了一下,心里面就突然涌出了一种荒谬的想法来:这还是自己的禁卫军么?这是他自己对于这支军队都没有多高的信心了,然而今天这一次亲眼看到了他们的“表演”心中除了难以置信,就是另一种离奇的想法――看来以后,还要好好的考虑培养一下他们的危机应变能力,这一次看来,做得倒是不错,或许这一次的洛阳大劫,也不是全无坏处,至少让他看清了不少的东西来。
不过犹豫只是一瞬,这个时候根本无需太多的犹豫,凌巴往后面招呼了一声,大家便又喊打喊杀的蜂拥了上前去,当然是帮助皇宫禁卫军前后包夹、里应外合的包围了那些贼军。
有着凌巴这一支生力军的强势加入,再加上原本皇宫禁卫军便处于上风,这对于那些贼军来说,自然又是一大挑战,本来就是被压着打的,现在则完全是被虐的了。
凌巴一边厮杀,一边还在心里为这些人杯具,至于刘宏等人。则只能是在一旁“看戏”,这个时候也根本用不着他们出手,也没有回去要求他们出手。
战斗结束得很快很快,快的让人感觉有些难以想象,当贼军的最后一个人倒下的时候,凌巴放眼望去,只能够看得见就在这皇宫门前,遍地尸山血海,一片浓重的血腥味在周围弥漫,叫人鼻腔难受,旁边的明月公主早被拉到了一边去,就是刘宏也受不了这样的场景掩面起来了。
凌巴看着这幅场景,心中也是忍不住一叹,战争哪有不死人的,虽说他们这样距离真正的战争,还真是有一段距离的,尤其是凌巴还来自于后世,那可是科技高度发达的热兵器时代,武器所造成的破坏力,远远要超出个人来,而且那威力,也是现在所根本就无法想象的,他目前为止看到的张飞的“杀招”够牛逼了吧,可如果和前世的枪械比……那根本就不具备可比性好不好,两者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
“呼!”看着面前的场景,凌巴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这,即算是结束了么?
他的视线,不禁转向了南方,在那里,还有另外的一个战场,或者,那里才是真正的……主战场!
就在洛阳大劫,烽火连天的时刻,朝廷的扫黄大军的前线……
荆州,先锋营官曹操的居住地,这里曾经是荆州刺史刘表的府邸,但那早已经成为了历史,本来曹操也不想要在这里定居下来的,毕竟没有朝廷的命令,他“霸占”了这个宅子,可谓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候不只是朝廷,就算是荆州府衙这里,恐怕也有许多人不服,到时候明里暗里和他作对,势必对战局产生一定的影响,这自然不是他乐意见到的局面;然而许多时候事情的变化,并不是全靠人想不想的,如今曹操就算是不想也没有办法了,正常的军事会议一般都在这里开设,已经几乎成为了一种惯例,在这种战争时期,也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没人提反对意见,而且曹操本人对这宅子感觉倒也不错,他是一个心怀大气之人,这宏大而且设施什么的无不显出一种特别的豪气的的宅子倒是正合胃口,逐渐地、自然而然地,这里便在不知不觉间,恍然已经成为了曹操居住和议事的地方。
这个时候,正是他从一场小憩中醒来,精神的过度疲惫,让哪怕是片刻的休息时间,也显得弥足珍贵,而且舒缓压力的效果也更加明显了。
不过最近他也在苦恼着一件事情――
原本,作为先锋营官,曹操的任务,自然就是最早开拔到前线,然后第一个探听好敌情,或者在关键战役时刻打前头,不管是不是主将“故意”的命令,他的身份和职权责任已经是如此要求了;然而,随着在荆州定下来,并确立了战略点辐射的计划,曹操更多的时候,并非是主动出击,而是近乎于潜移默化的,在改变着荆州被黄巾所霸占的局面,而且也卓有成效,看上去情况甚至还比那些打过一次、离开了黄巾势力又反扑又死灰复燃的地方要好在。
至少看起来,如果照着这样子做下去,荆州地面将成为一个难得的独立于黄巾祸乱区域之外的地方,而且还是曾经黄巾为祸甚重、影响颇为广大的地方,要做到这一点可不容易,毕竟信仰这东西,谁也不知道它的期限,更不知道在它的支撑下,人会发爆发出什么样的力量来,而黄巾依靠最多的,就是信仰,对于“大贤良师”的信仰,对于“天公将军”张角的信仰。
可万事不可能总让人觉得如意,而且也不是什么人,都像是老将皇甫嵩那样,既得威望、平素为人又显得平易可亲,在这种时候,也不会故意去和下属争功。
那右中郎将朱,明显就是这样一个“拖曹操后腿”的人,他可不会像是卢植那样,碰到了关键的时候,说不定还会“让一让”属下,而且他也确实和卢植不一样,卢植虽然对于军事也不是白痴,但他终究是文官出身,虽然也不能够说是不通军事,不然刘宏也不会把他派出来了,然而他终归是在军中根基不稳,而且个人作战的经验也不多――岂止不多,几乎是没有,但朱却是地地道道的军中出身,在军中资历颇深,基本上除了皇甫嵩,他也是大汉朝廷里如今难得拿得出手的几个大将级别的人物之一。
可和皇甫嵩比起来,朱此人差的显然不只是资历,还有为人方面,引得曹操都不由得对他感到很是不满。
不过他毕竟是主将,就算是拿这个身份来压曹操,曹操也没有反驳之言,只能够任由他指手画脚,而且偏偏他下的命令,还不得不遵从,比如说,不得再拘泥于荆州一处,必须主动出击,这种在皇甫嵩等人看来太过于莽撞的策略,朱用的却是乐此不疲。
不过这也可以想得通,毕竟从黄巾之乱开始,短短数月的时间,天下起义呼声高涨,转眼就席卷了大江南北,幽州、荆州、冀州、徐州等地尤为严重,这让皇帝刘宏极为震怒,自然也是花了大力气,这一次朝廷是下了血本的,派出来的,差不多也是精英战队,这和凌巴印象中倒是有所不同,似乎“历史”上本来朝廷应该是不那么重视的,到后面吃过了教训才下达了力气,不过真实情况如何谁知道呢?或许也就是现在这样了吧,总之,跟着出来的那些军队,都是大汉朝顶顶的军团,战斗力可想而知,即便如今的大汉,已非昔年之大汉,但也不是黄巾军这样的乌合之众可以挑战和侵犯的。
但是黄巾军一开始席卷天下的局势可不是白说的,刚开始的情况,对于朝廷大军也并不是很有利,毕竟黄巾军经营时日不短,在各地根基也不差,而且往往是官贼勾结,这也给朝廷大军想要全一日之功、毕一战之役,造成了极大的阻碍困难,
而在这样的形势之下,眼看着大汉的大好河山,就要一块块的断送在了贼人之手,这个时候,朱出现了,从一开始到现在,对于黄巾作战的胜利,七八成以上,都有着他的身影在里面,当然,这也可见的此人的“活跃”。
而在三大郎将还包括曹操这个先锋在内,在对黄巾打击中立下最大功劳的,莫过于还是这朱,他的打击力度非常严密,而且常常是这边打了,那边接着再打,几乎没有什么休息的时候,当时凌巴听说的时候,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打地鼠”,貌似还真是有些在理的,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子,他受到了刘宏的赞赏和不少军中将领的呼声,一度大有取皇甫嵩而代之的趋势,不过终究老骥伏枥,皇甫嵩在大汉军中的影响力,终究不是朱能够比肩的,即便他已经有了不逊色于皇甫嵩的声望。
而且照着目前这样的态势下去,黄巾已经不足为患,但阵前换将终究是兵家大忌,所以这或许是朱一直希望的事情,却是始终没有发生。
但对于曹操来说,不管怎么样,朱都还是他的顶头上司,上司有命,而且还是在外人看来合情合理的命令――本来就是出来“剿贼”的,曹操的“不作为”反而令的不少人更有意见了,他自然就更应该去应命而行,可偏偏这命令,又是和自己定下的策略相矛盾的,而这也正是曹操的郁闷之所在。
曹操如今的帐下,可是同时有着“双子谋星”荀攸荀公达、郭嘉郭奉孝,还有像是刘晔刘子扬、蒯越、蒯良兄弟这样的智能之士,可谓是谋士云集,而他们共同商议取其折中定下来的,便是这类似于休养生息、步步为营之策,难道说,朱一个人,还能够比得过他们所有人?就算是一个普通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可曹操还真是没什么办法,他现在所想的便是,怎么样尽可能的保障好之前所定下来的那些策略取得的卓有成效,并且继续进行下去,同时又能够迎合上司朱,不被他抓到把柄干掉。
所以他才会一大早的,就特意在这里召集大家一起来商议,不过这几天几乎天天如此,也还是商议不出一个什么结果来,而且最近,黄巾那边又有新情况发生了,这不得不让人提起警惕。
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如今这江陵城的重要人物进入这大堂里面,曹操的心里面,也莫名的有些兴奋了起来,他甚至也幻想过,若这些人都是自己的手下,是真真正正完全属于自己的部下,那又会是何等一副局面?
文有郭、荀、刘、蒯、伊,武有夏侯、曹、文、黄,想来,便是那洛阳军中禁卫先营,也不过如此吧?甚至还比之犹有过之,真是光光用想的,也够让人感觉心怀激荡的了。
但他终究不是常人,这种情绪也不过如烟花稍纵即逝,眼看着大家都到齐了,此时都是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开口,而他面对着座下众人,立即摆正了脸色,沉声道:“今日召集大家前来,便是为最近这黄巾变奏,某想先听听大家的意见如何……”
“倒是有听说过那黄巾近期有所异动,只是不知是何异动?”蒯越当先步出来,说道。
他和兄长蒯良对曹操所掌握的情报都不是很清楚,真要说起来,实际上现在到场的这些人当中,恐怕也就只有其中一部分人比较清楚,而且还是曹操本来这一边的谋士,如荀攸、郭嘉等人,甚至连夏侯兄弟、曹洪等人都不是很清楚,蒯越兄弟二人和伊籍只是有听说个大概,更不要说文聘、黄祖等人,更加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
此时蒯越这个要求,倒也说得上是合情合理,曹操点点头,开口道:“据咱们的探子发现了……”说到这里,他还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坐下的郭嘉,其实什么探子,根本就是凌巴的火影卫,只不过在这荆州地面上,如今这火影卫却是由郭嘉部分掌控,至于消息,自然都是由火影卫传给了郭嘉,再由郭嘉传达给曹操的,从心理来说,曹操还是有些微的不舒服,他其实本身并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只不过也要分情况、分问题,当然现在这种时候,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纠结于自己内心的“好时候”,所以只是心头心思转了转,又继续道:“近期在荆州附近,又发现了黄巾余孽的动静,看人员数目不断增大,似乎有所图谋,而且就在这荆州附近。”
众人都是点头,对这点却没有什么意外,对于黄巾来说,现在的荆州的确是风云之地,在曹操的领导之下,荆州的防备力量,已经达到了黄巾都很难靠近境内的地步了,可越是这样,反而越是吸引他们过来,只是曹操在这个时候特别提出这一点,一定有非常含义,所以大家也都继续听下去。
曹操这回却不讲了,而是由郭嘉出头道:“我必须补充一点,这一次发现黄巾的异动,并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不像是卷土重来要对荆州进行袭击,虽然他们的人数在不断的汇集增加,已经大有风云聚焦之势;而且这一次有些奇怪的是,他们首先做出的并非是侵略性的进攻姿态,而更像是拖延,也不知道,是在拖延着什么……”
这时候曹洪却出面沉声道:“奉孝可别蒙咱们,我们又岂能够不知道,这黄巾如今形势的诡异,和刚开始席卷天下的声势比起来,的确值得人怀疑,但其本身便是一群乌合之众组成,早就料到成不了大器,如今这样,不是正常么?”因为在荆州这边,都是“同为”曹操这一阵营的,所以郭嘉和曹洪、夏侯兄弟等人的关系也不差,而且因为郭嘉不算有什么正式的职务,所以也只能够以表字来代称了。
郭嘉却摇头一笑道:“校尉原来还将这黄巾军看成是一般势力……嘉以为,这黄巾军表现诡异,绝对不正常,就看他们在荆州时候行的那些手段,也该知道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若非咱们这里有专门应对此道中人,如今荆州局面,说不定也要改写了……”
一旁的曹操不由得一怔,几乎脱口而出道:“是子卫说的?”
“这是嘉自己想出来的,如何又与子卫扯得上关系?”说着,郭嘉还诧异地看了曹操一眼,似乎在奇怪他为什么突然扯到了“子卫”身上去了,就是曹洪也奇怪的看着突然“横插一杠”的族兄,这让曹操不禁有些尴尬,赶忙对郭嘉摆手解释道:“某倒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咱们或许依赖外力太多了……”
有外力依赖,岂不是更好吗?没想到经他这么一“解释”,这下郭嘉可是更加觉得疑惑了,但他这次没有将疑问问出来,也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回头看了看目光深邃的荀攸,看着他对自己一笑,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点点头,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曹操想了想,说道:“奉孝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咱们也不能够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至少从目前局势来看,天下间还算是平稳……”
“将军真的这么觉得?”一旁原本没有答话的刘晔,却突然开口,而且还是在表情严肃、眼神认真的望着曹操,也不知道是在期待得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这一言一出,不懂其意的人倒还没有什么,如荀攸、郭嘉、伊籍、蒯越、蒯良以及黄祖等人,却都是微微色变,暗道好犀利的问题。
曹操也是愣了愣,眼神间却突然变得闪烁不定了起来。
他心里当然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他也知道这些想法,未必就一定能够瞒得过郭嘉、荀攸以及刘晔这些人,他们都非寻常之辈,就算完全猜透了自己的心思,也实属正常,现在的曹操,可还不是后来的那个曹魏王,虽然有的时候会胡思乱想了一点儿(表示很汗),不过也没有多疑到太过分的程度,而且对于荀攸、郭嘉这些人,他很多时候也不需要有太多的疑虑,这些都是聪明人,对于聪明人,自然有对待聪明人的态度。
想了想,曹操也一时没了言语。
荀攸却在这时站出来打了圆场,轻咳了一声道:“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要看看如何面对着黄巾的诡异举动吧。”
曹操也好似才反应过来,也是赶紧说道:“说的极是,说的极是……”突然语气一变,沉声道:“所以如今最好的办法是……”
他话音一落,郭嘉和荀攸、刘晔还有伊籍、蒯氏兄弟都立刻反应过来,武将方面的黄祖、曹洪几人也反应过来了,倒是文聘、夏侯兄弟几人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已经无关紧要了。
今天召集大家来的目的,现在算是已经达到了一半了,既然都清楚了要干什么,曹操也不再解释,而是直言不讳道:“这,便是今天召集大家来的最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能够让大家看清楚,咱们现在的局势并不容乐观。”
大堂里面,陷入了片刻的沉默,显然大家都在沉思,曹操的话,还有背后隐含的含义,都不得不让人好好思虑清楚。
其实在场之人中,除了同为曹氏族人的曹洪、以及夏侯兄弟,其他人就算是荀攸和曹操关系不错的,却也并没有达到那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非要和曹操共进退的地步,而如今来这里表明立场是必要的,但要怎么样的立场,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东西,尤其是蒯越兄弟,
郭嘉想了想,缓缓点头道:“这倒是不错,不过派谁去合适呢?”
他话一说完,突然发现现场气氛有些诡异,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啊,看着那一双双看向了自己,貌似不是很“友善”的目光,他心中暗道。
离开刺史府之后,荀攸和郭嘉倒是一道走了,他们都是住在悦来客栈,只不过郭嘉更像是以半个主人的身份――当然其中的根本原因还在于凌巴,而荀攸则更像是客人,其实他也确实就是客人。
两个人一路走着,却都是一路保持着沉默,直到回到了客栈里,也没有什么交流对话,不过回到了客栈,荀攸倒是跟着郭嘉进了他的房间。
郭嘉却是恍若未觉,知道荀攸一定是有话要和自己说,却是回到了炕席上先坐了下来,着手便开始准备煮茶。
炕席中央处有一方小桌子,正是这悦来客栈专门为其风雅之士筹备的茶具,东汉末年,文士清流之中,茶风已经是颇为盛行,郭嘉也算得上是此道高手,一行一动皆为信手拈来一般,好不熟练,在荀攸看来更是觉得赏心悦目,忍不住道:“奉孝这茶,倒是不错。”虽说只是初步,火刚点燃,茶壶里面水还正烧着,郭嘉也正在清洗着杯子,荀攸却仿佛已经看穿了几个步骤之后的结果一般,脸上挂着淡淡微笑,泰然的等待着郭嘉的动作。
郭嘉握着其中一个茶杯正在清洗的手不由微微一顿,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看着荀攸,道:“公达,明人不说暗话,若有什么事情便直说了吧。”
“明人不说暗话?”荀攸一滞,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但他旋即拍掌道:“好啊,从奉孝口中吐露的,果然非寻常语……”
郭嘉挥断了他,淡淡陈述事实道:“这可不是我的言语,而是……“狼牙将军”凌巴凌子卫所述。”
荀攸一怔,脸色也不禁微微一红,真是难掩尴尬之色,不过也只是这么会儿,就回过神来,知道既然郭嘉清楚自己目的,而且这么红果果的说了出来了、挑明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况且这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好遮掩的事情,便也直言道:“攸倒是想问问,奉孝今日对曹孟德此人观感如何?”言语间颇有深意,郭嘉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哂然一笑,郭嘉道:“莫非他曹孟德真是有心,屡次三番遣了兄长来做说客?”
荀攸轻笑了一下,“这无关曹将军,乃是我自己的意思……”
“哦?”郭嘉没去看荀攸,专心致志做着手中的工作,“倒是想不到,公达还有如此逸趣啊当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口中言着想不到,语气却包含刺激,刺得荀攸脸上都有些火辣了,事实上,这其中,确实有些原因是他自作主张,但曹操明明知道,却也不排斥而是默认了,也代表了一种态度,仅此就已经足够了,只不过郭嘉的油盐不进,也让人觉得难摆平,饶是荀攸也是有些头疼,为郭嘉的牙尖嘴利、还有那七巧玲珑心。
虽然自己的心思,某种程度上是不应该的,但是仔细想想,在郭嘉的面前,荀攸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所以一直以来,对待郭嘉,他都是有什么说什么,说是坦承也好,说是对口子也罢,只要能够说到一块儿去就行了。
荀攸和荀不同,荀虽然年龄还更要小上一些,却是性格谦和,为人也是以沉稳为主,在对待人的态度上也可见一斑,换句话说,他是一个不善于或者说是不习惯于表达出内心感情来的人;荀攸则有点儿类似郭嘉,该直接的时候也就直接的让人没脾气,不过却也很识时务,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所以性格上自然也能够合得来,两个人也有不少共同的爱好,话题上也更能够聊得到一块儿去。
所以在曹操如今帐下的谋士当中,这“双子谋星”不只是齐名,平常也是走得最近的。
不过两人也有不同的地方,最明显就是表现在对待曹操的态度上,无可否认,曹操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领导”,不过郭嘉的心里早就已经另有他人了(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误会啊),所以和荀攸一开始就定下来对于曹操的选择不同,至于荀攸的心思,郭嘉也能够猜得到一些,但他心里面有一个想法,却没有说出来:有那个人在,这天下,会是怎么样一番局面,还是两说吧?
其实作为郭嘉和荀攸这一个层次的谋士,智计之上,看天下大势自是了如指掌,也各有自己一番想法,不过比较统一的意见还是,“大厦将倾,大乱将至”,或者是说,已经开始了。
然而对于郭嘉来说,却是因为他的出现,而首次改变了自己的心理想法,就觉得,他从一开始,好像就是为了带来改变和奇迹的,虽说大的方向,自己等人仍然能够预料得到,但对于再接下去的未来,就是连自己,都不敢再得出肯定的答案了,就算是面前的人,恐怕也不行吧?心里面想着,郭嘉又看向了荀攸,而此时他的手上,那几只茶杯已经一一被清洗干净,茶壶里面的水,还没有沸开,郭嘉也不着急着动手,就是这样静静的看着荀攸。
荀攸被他看的有点儿古怪,不由问道:“怎么了?”
“呵……”郭嘉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白净的牙齿,“公达一直在劝嘉,嘉就想,如果……嘉,要公达跟着他呢?”
他?荀攸只一听就反应了过来,其实这,恐怕才是郭嘉真正的答案吧,这一说出来,郭嘉也似乎松了一口气,但荀攸沉吟了一会儿,仍有些不死心……“奉孝,莫非还以为我在开玩笑么?”荀攸炯炯逼视着郭嘉,似乎想要以此,就从他口中得出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来。
郭嘉却是轻淡一笑,悠然道:“在我身上,用这些手段,公达还真是看得起嘉啊!”
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讽刺和不满,荀攸却也面不改色,笑道:“对非常人,自然行非常事,用非常手段,可惜奉孝似乎不甚喜欢。”
“何止是不喜欢?”郭嘉冷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去问问谁会喜欢被一个人指着脖子问他那种问题?”
看到郭嘉这样,语气间还带着些自我调侃,荀攸却也知道他并没有真的生气,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对于郭嘉的态度,他还是很关心的,毕竟对他而言,郭嘉并不是一个可以普通待之的人,或者家世上,现在的郭嘉比不得自己,但才学以及其他的能力方面,却未必会比自己差,甚至或许还有过之,与这种人为伍,其实也是一件相当有压力的事情,但对于荀攸而言,越有压力、有挑战的事情,才更能够提起他的兴趣来。
不过他虽然并不会害怕郭嘉生气,却也不想要惹恼他,人生得一知己不容易,得到一个势均力敌、既是朋友又是对手的知己,更是难上加难。
实际上,要论及出身,郭嘉也不算太差,祖上好歹也做到过汉光武帝时候的高官,郭家曾经也算是一个名望家族,只是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多少英雄,古来家族有多少,如今尽付笑谈中,即便是今日的荀家,未必不会成为明日的郭家,世事都很难说,而到了这种时刻,也是这些世家大族们博弈的时候。
说起来,一定程度上来说,汉末三国年间与其说是天下诸侯争霸、末季枭雄纷纭迭起的时代,更不如说是那些各大世家门阀们博弈取胜的时代,就看不管是曹操、刘备还是孙权,想要在一方立足,就不得不考虑当地世家的态度,曹操这边还算好一些的,而刘备、孙权更为明显,刘备之于糜家、孙权之于陆家等等,都属此列。
而世家们奉行的,则是“不把所有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策略,所以“历史”上才时常会出现,这些大家族中,同宗同族、甚至同胞之人,各为其主,实际上,从根本上来说,这便是为了各自家族能够继续绵延繁衍下去,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有无数的世家大族随着时间流逝淹没在了历史海洋里面,有的时候未必是选择的问题,而是因为一次颠覆,可能就足以将之连根拔起,它们是输不起的。
荀攸和荀背后共同所有的荀氏家族,也是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而荀攸和荀都在为此而奋斗着,只是目标和手段不同,但是殊途同归、异曲同工,荀攸所作的努力,也都可以归结于此。
郭嘉,自然是和他们大不相同,但也正因为其出身,若能够争取,却也不能够放过,这便是荀攸的心思,最红果果也是最直接的心思。
荀攸眼珠转了转,突然说道:“奉孝以为,以今日曹孟德的表现,可堪大任?”
郭嘉一愣,虽然心里在想荀攸迟早会问出这类问题来,却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不过他到底不是常人,虽然没有准备,却也只是稍稍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公达此话……又做何解?莫非朝廷派出来的先锋营官,都信不过么……”言语间,又是一次轻描淡写。
荀攸一听就知道这家伙又想避重就轻,耍得一手好太极的功夫,虽然他不知道“耍太极”这种说法,但也知道这么个意思,怎么会让郭嘉如愿?嘿嘿一笑,语气中颇有压迫道:“如今大汉天下局势,想必你我都能够看得清楚,天下大乱迟早升起,只是时间问题,而到了那个时候……”他没有再说下去,话说一把留一半,主要也是想要看看郭嘉的态度。
在心里面,荀攸可是很看重郭嘉的,郭嘉此人,表面为人放荡不羁,但其人内里心细如发、才智高绝,并不比他荀攸和那荀差,最主要的是并没有太大的骄傲之气,又有着足够的自信,绝对可堪重用。
荀攸生平很少服人,就算是对那比自己小的族叔荀荀文若,也一向没有半分倚重,但对于郭嘉,他确实真真实实的看重,理由就是郭嘉确实有那个本事、有那个水平,这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吹嘘出来的,而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同时也有一些暗中较劲,荀攸不得不承认,对于郭嘉他是真的服气了,而且还是在自己一向最自以为然的谋策方面。
也正因为这样,荀攸本身也是一个豁达之人,既然看重了郭嘉,自然也就不会对他轻易放过了,千方百计想要让他“跟着自己走”,只是为了在这条道路上,能够有一个志同道合、同时又是势均力敌的朋友和对手,这样子才不至于寂寞,不管怎么样,避免成为敌人的最好方法,就是将他也“拉上自己的贼船”。
只可惜,郭嘉却也是一个倔强之人,骨子里也是有着属于他的骄傲,他决定了的事情,由着自己的原则,便是不会轻易改变,心中认定了的人,也是不会更改的。
说他认死理也好,说他一根筋也好,或者也可以说他甚至还有些“愚忠”,但不得不说,在乱世之中,这样的做法想法,简直就是在赌博,但若不如此孤注一掷,无论笑到最后的是谁,自己都无法收获太多,甚至若是墙头草摇摆不定,注定是毁灭的结果。
其实就是荀攸自己,也不能够完全否认郭嘉的做法,人各有志,本不能够强求,只是自己实在升起爱才惜才之心,心里也未尝没有与郭嘉一较一二的想法,才会屡次三番做出这样看似惹人嫌烦的举动来。
荀攸张了张嘴,还待再说,却被郭嘉挥断了,原来是壶中水已经沸开了,原本还显得很沉静的郭嘉,眼瞳中骤然放射出了异样璀璨的光芒,双手齐动,沸腾滚烫的热水,险些溢出水壶,却被他提着倾倒在了不知何时已经放好了茶叶的茶杯里面。
看到这里,荀攸不由眼前一亮,郭嘉却已经口中言道:“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荆州刺史府,当然也是扫黄大军先锋阵营将军府,曹操金刀大马、端坐大堂之上,下方只有蒯越一人,两人却是在商讨着荆州城内的一些政令要务,毕竟如今的曹操大权独揽,许多事情都必须要与他通报一二。
而且在和荆州本地官员的沟通交流上,显然蒯越可以很好的作为一个代言人,虽说蒯良更为老成,但对于曹操来说,他更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做到左右逢源的人,能够很好的荆州本地势力和曹操这伙外来势力在二者中间穿针引线,蒯越显然比蒯良、以及他们更要合适。
当然,对于蒯越,他也不可能完全的放心,毕竟不是自己的人,蒯越也有自知之明,二者都是心中明了。
而关于今日在大堂召集大家来的会议上所说的事情,自然也被他们单独列出来细细的商讨了一番,这其实便是曹操在向代表着荆州本地人的蒯越征询他们的真实意见,毕竟当时在会议上,不管是考虑到了自己作为将军的威严、还是照顾到了自己这边人的情绪的考虑,他都必须要强势,况且他也占据在一个理字上,倒也不怕留人什么话柄。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似乎是什么人没有经过通报,就擅自闯了进来。
曹操当即脸色便是一沉,瞥了仍然一副好整以暇模样的蒯越,心中暗骂了一声,但他可不是夏侯渊那样的粗莽性子,心机城府都不一般,略一思忖下来,觉得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毕竟对于自己手下这些人,他还是有自信的,他们不会那么随便破坏了规矩,而且听着脚步声,应该只有一个人,也不会是这刺史府发生了什么不可控制的变故,恐怕是荆州城外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想到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让他们如此紧张和慌乱,眼神又是闪烁得厉害,但终究没有马上就出声呵斥。
没过多久,果然就看到大堂外一个兵士闯了进来,虽然始终弓着身子,但这作为已经让人不喜了,不过若真有什么大事,到也可以“额外开恩”。
“慌慌张张的,成什么体统?”而曹操看到这兵士这么慌慌张张进来的时候,心中就是咯噔了一下,心想莫不是什么事情坏了?不过在蒯越这个“外人”面前,对于自己手下的士兵,他还是需要保留一下面子的,所以语气看似严厉,实际上也有一些色厉内荏。
蒯越也是看向了那个兵士,眼中更多则是好奇。
不过不管曹操什么语气,现在那士兵都是听不出来的,他的确是太慌张了,也的确是有理由慌张,整天跟在曹操身边,对于什么事情重要,他还是有一个分寸的,本来初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没有太大的感觉,甚至都觉得没必要跑来打扰曹操了,可他毕竟跟在曹操身边不短,平常也有不少见闻和接触到郭嘉等人,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思考问题也有些不同,所以想着想着,便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事关重大,虽然其实他还是没有能够理顺其中的关系,但若是他错了还没什么,可若是想对了,而因为自己的一时由于没有能够及时上报,那他真得要后悔死去,所以这一次是忙不迭的进来,路上更是越想越是那么回事,自然也更是紧张。
听到了曹操的问话,没有仔细听其中语气,这士兵只是按照着自己所知道那样的说道:“启禀将军,是、是那唐周死了……”
“你说什么?”刷的,曹操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立刻就变了颜色,不怒自威道:“你再说一遍!”
蒯越也注意到了曹操的不对劲,只是他终究不了解其中通由,更不知道唐周是什么人,怎么他死了,这曹将军会这么大的反应来。
那士兵虽然跟在曹操身边,有些见识了,可看到曹操这“将军”突然的举动,还是有些本能的害怕,说话也有些不利索,还是重复一遍道:“将军、将军……是唐周,唐周他死了……”
轰隆!
曹操的脑子顿时有点儿蒙了,还不太能够反应得过来。
这唐周,就这样死了?
唐周确实就这样死了!很突然,而且根本就是毫无预兆地,这件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不管是曹操,荀攸、郭嘉、曹洪、夏侯、夏侯渊等早就跟着曹操出来也稍微知道些内情的人,还是刘晔这个如今照看着唐周等人却并不怎么知情的人,亦或者是蒯越、蒯良这些旁观者,都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这么突然就发生了,而且还是偏偏就发生在这个时候。现在是什么时候呢?因为近期火影卫又在荆州城外面发现了黄巾的异动,虽然猜测似乎应该不是针对自己这边的,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这样不可轻易掌控的情况发生,那也不可不小心。其实就在这江陵城中,随着外面诡异氛围带来的压力,如今整个城里基本上已经是进入到了一个异常敏感的时期,在这种时候,城里面发生了哪怕是再小一点儿的事情,都难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猜测,还有混乱的局面的产生甚至都有可能,而偏偏是在这种时候,却死了一个人,而且还是那么一个在大部分外人眼中看似平凡、实则在如今这捉摸不定的局势中还是会显得尤为关键性的人物,就这么的就死了,应该说,还几乎就是在自己等人的眼皮子底下死的,毕竟唐周虽然没有被安排着和曹操一起住,但也同样是住在这刺史府里,只不过是在比较偏远的厢房里,刺史府的防备自然不用多说,而且他住的西厢房还是下人们最多的地方,原本曹操也是考虑到了那个地方虽然嘈杂,但因为人多,反而多了几分安全保障,才会安排他去那儿住的,可就是这样,如今他却还是死了,死的突然、死的不为人知,甚至是还有些莫名其妙,这让曹操想象,都不禁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其实不只是曹操,知道了内情的所有人,几乎都是要倒吸一口凉气。
唐周,其实本来只能够算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如果不是他万般祈求,曹操也有着自己的考虑,也根本不会将他带出洛阳来,但即便是带出来了,之后也没有再去顾及过他,在他的心中,唐周的分量,在他的利用价值失去的那一刻起,便算是轻如鸿毛了;只不过,现在面对的敌人终究是黄巾,也是曾经唐周的“娘家”,这样说起来,唐周以后会起到什么作用,还真是不好说。
可如今这人就这么死了,要说唐周在黄巾里面之前,还是显得有些跋扈的,而且他也确实有那么点儿嚣张的本钱,要知道他的身份,可是黄巾军的直接最高领导人“天公将军”张角的弟子,这个身份如果将黄巾军换位成皇家的话,那么他可就是相当于皇子一般的存在,一国之中,哪一个皇子不是尊贵无比的?而在这黄巾军中,一般来说这张角的弟子,也都有机会能够被分配到各方去至不济也能够坐上一方渠帅的位置,这唐周还是因为被马元义这个“大师兄”压着,所以没能够在这洛阳黄巾中冒头,但也没有人敢对他表示不尊敬,毕竟他身后站着的,就是那被黄巾军奉若神明信仰的“天公将军”。
后来如果不是曹操的出现,施展手段将其制服,并且狠狠的利用了一番,他或许未必会成今天这副丧家之犬般的模样。
当然,有这样的结果,究其根本也是他自己造成的,曹操也不可能去同情他,但他明白,唐周的作用其实也就到此为止了,只要不死,利用价值也就完全没有掉了,就相当于是一个废人了。
唐周害怕,因为对黄巾的背叛,更深知其师张角,所以他害怕,曹操虽然不以为然,但既然没有太大的麻烦,他也不介意捎带上他,可没有想到,唐周的担忧,有一天居然会变成了现实……
刺史府,西厢房,唐周所住一个寻常的小屋子里,此时却是聚满了人,基本上此时江陵城中的“大人物们”皆来到了此处,他们自然都是接到了曹操的消息,特意赶过来的,虽然有些人会不明其意,不知道这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小人物的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也不会不给曹操这个面子,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在来到了这里之后,听说了这唐周很少为人所知的身份来历了之后,不少人似乎才明白过来,这件事情,恐怕并非一件普通凶杀案那么简单。
只是,看着面前那唐周凄惨死状,众人都觉得有些不堪目睹,心下也不禁有些凄凄然。
从现场来看,并没有什么搏斗的痕迹,可是唐周的脸色却是显得异常的恐惧,一片惨白之色,显然并不仅仅是因为其面临死亡才有的表现。
“这唐周之死,以嘉看来,绝非寻常!”郭嘉得出了结论,郑重十分地道。
曹操一挑眉头,诧异道:“奉孝何出此言?”
郭嘉道:“唐周之死,实死得蹊跷无比,事前没有丝毫预兆。若说自尽,那是绝无可能,不说此人品性如何,就为何那么多时间可以自杀,他都不选,偏偏选在了这个时候?还有,他的死状,也极为奇怪,似乎是看见了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或者……是人,显得很惊恐,更有很多疑惑,好像是不相信自己会就这么死了,或者说,是不相信那个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曹操、荀攸、刘晔、夏侯、夏侯渊、曹洪等人分立两边而坐,都在安静听着郭嘉的分析。
对于这件事情,大家都嗅到了其中一股异常诡异的意味,尤其令人深思的是,如果这唐周真的是被人故意杀害的,而这人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唐周杀害,不惊动任何人也就罢了,还不留下任何的证据,甚至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找到,这件事情处处透露着诡异,更让人心里不禁恐惧,若是自己换成了那唐周,或者这施为之人,将目标定在了自己其他人的身上又会如何?光是想想,便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没有人会不怕死的,尤其对于心有所想所念的人而言,生命更加重要更改珍惜,因为没有了生命,就别谈理想远志了,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有生命在,才有可能拥有那名声、拥有那自己用武之地。
虽然还只是冥冥中,可众人都仿佛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也在受到威胁。
郭嘉却突然一语惊醒梦中人:“若真是有人有意杀害这唐周,而且行事如此诡秘,以我猜测,恐怕有两层意思,一则,便是杀了这唐周,恐怕这其中,还有我们并不清楚的隐秘;二则,恐怕也是为了震慑我们,最不济,也是要我们心中产生恐惧,就算仅是如此也好,因为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很容易让人胡思乱想,反而忽略了,和唐周比起来,我们所身处的这个环境,要安全得多、也公开得多。凶手就算是再厉害,大家只要小心些,也根本没事不用惧怕,完全没必要因此而惶惶不可终日。”
听到郭嘉如此说,众人中刚才还有些异样想法的,此时都不禁有些羞愧,的确如郭嘉所说,这凶手要动手,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他们的情形,和唐周不可同日而语,更不可一概而论。
他们当然不知道,此时的郭嘉心里却是起了好胜之心,他知道,能够布下这么一局的人,显然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货色,说实话,自从来到了荆州开始,有了火影卫的辅助,再加上朝廷大军本来就是强的实力,虽说是直接到了战争的前线,但实际上,郭嘉并不能够感觉到多少真正战场的感觉,即便是那一次被围困荆州的时候,有了火影卫,也等于有了一层强有力的保障。
而到了如今,对方不管是耍那些小手段,还是和荆州方面军硬碰硬,显然都不会是对手了,这也让郭嘉不免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但如今能够遭遇这样的突发事件,不仅没有让他觉得陷入困境,反而激发了他心中的一层斗志。
一旁的荀攸似乎看出了郭嘉的想法,和他对视一眼,两个人的交流,默默无声间便完成了,也都明白了各自的心思:既然对方要“玩”,那就陪他“玩”好了,这或许,也是这场战争中难得的一场,“智计游戏”了。
“这唐周之死,以嘉看来,绝非寻常!”在大堂里,经过了良久的一片沉默之后,郭嘉似乎才得出了结论,见众人都在沉思,却无人开口,不由出声打破沉寂,郑重十分地道。
曹操仍然是大马金刀的端坐在了大堂主位之上,闻言只是一挑眉头,诧异望向了郭嘉道:“奉孝何出此言?”不只是他,其他人,包括荀攸、刘晔这些所谓的智者,也都疑惑看向了郭嘉,实际上,是个人都看得出其中诡异,只是大家也都想要知道,这郭嘉对此事有什么见解,毕竟从刚才到现在,保持了这么久的沉默,谁也不想要先行打破,就是因为这是一个彻头彻尾没有思绪的事件。关于唐周此人,以及他的一些情况,没有谁比曹操更加了解,然而曹操也想不到什么;而作为火影卫的负责人,郭嘉显然在这个时候最有话语权了,毕竟唐周死后处理的事情,基本都是交给了火影卫了,跟火影卫的关系,也就郭嘉最密切,要有什么消息,当然是他最先知道。
在众人集中的目光中,郭嘉沉吟片刻,才道:“唐周之死,实死得蹊跷无比,事前没有丝毫预兆。若说自尽,那是绝无可能,不说此人品性如何,就为何那么多时间可以自杀,他都不选,偏偏选在了这个时候?还有,他的死状,也极为奇怪,似乎是看见了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或者……是人,显得很惊恐,更有很多疑惑,好像是不相信自己会就这么死了,或者说,是不相信那个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众人听了郭嘉的话,皆不由得点头,他说的一点没错,很符合现场的情况,也是比较合理的猜测。
其实早在第一时间,郭嘉便已将火影卫的人手调集了过来,根据他从凌巴那里知道的讯息,显然火影卫对于这方面情况的处理,会比曹操那些粗手粗脚的手下要强得多,曹操虽然原先因为某些原因还有些不愿,但在眼看着火影卫来人用一步一步十分有步骤、在外人看来虽然不太懂、却也能够感觉其中条理分明早已经各自心中信服的实际动作之后,他也只能够任由如此了。
而火影卫勘探了现场之后,的确是没有发现任何的作案迹象,或者说,是对于侦破此事、找出凶手有所帮助的迹象。这对众人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这件事情困扰的,不只是曹操等人,原本应该没什么关系的蒯越兄弟二人、伊籍还有文聘等人,都是紧张静待事情的。他们心里面,自然有着许多猜测,听到了郭嘉的说法之后,则更是如此,于是,这刺史府大堂之上,一时变得更加寂静无声,曹操坐于主位之上,郭嘉、荀攸、夏侯、夏侯渊、曹洪和刘晔以及蒯越、蒯良、伊籍、文聘等人分立两边而坐,此时却都是在保持安静而认真听着郭嘉的分析。
对于这件事情,在场没有一位寻常人,自然也都是嗅到了其中一股异常诡异的意味,尤其令人深思的是,如果这唐周真的是被人故意杀害的,而这人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唐周杀害,不惊动任何人也就罢了,还不留下任何的证据,甚至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找到,这件事情处处透露着诡异,更让人心里不禁恐惧,若是自己换成了那唐周,或者这施为之人,将目标定在了自己其他人的身上又会如何?光是想想,便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没有人会不怕死的,尤其对于心有所想所念的人而言,生命更加重要更改珍惜,因为没有了生命,就别谈理想远志了,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有生命在,才有可能拥有那名声、拥有那自己用武之地。
虽然还只是冥冥中,可众人都仿佛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也在受到威胁。
唐周死的蹊跷,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也都看得出点儿端倪来,只不过之前还是没有想到那么多、那么深,但此时如果再将之和自己等人联系起来的话……不敢想下去,也不能够再想下去了啊!就在这诡异安静的气氛中,郭嘉却突然再次开口了,堪堪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地道:“其实我觉得,大家也不必对此太过紧张,以嘉想,若真是有人有意杀害这唐周,而且行事如此诡秘,以我猜测,恐怕有两层意思。一则,便是杀了这唐周,当然……恐怕这其中,还有我们并不清楚的隐秘;二则,恐怕也是为了震慑我们,最不济,也是要我们心中产生恐惧,就算仅是如此也好,因为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很容易让人胡思乱想,反而忽略了,和唐周比起来,我们所身处的这个环境,要安全得多、也公开得多。凶手就算是再厉害,大家只要小心些,也根本没事不用惧怕,完全没必要因此而惶惶不可终日。”
听到郭嘉如此说,众人中刚才还有些异样想法的,此时都不禁有些羞愧,的确如郭嘉所说,这凶手要动手,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他们的情形,和唐周不可同日而语,更不可一概而论。
他们当然不知道,此时的郭嘉心里却是起了好胜之心,虽然是那样说着,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还隐隐的有一种希望这人再次出手的兴奋,那是一种遭遇对手的异样兴奋。恍惚有些奇怪,不过确实是很真实的感觉。
因为他很清楚,能够布下这么一个局的人,显然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货色,说实话,自从来到了荆州开始,有了火影卫的辅助,再加上朝廷大军本来就是强的实力,而且在对黄巾这种泥腿子大军的战争中,也很少会用到实际的计谋,毕竟对方靠得就是人多的优势,当然直接上来就是硬碰硬,没有人会愿意舍弃那些明显的优势而去磨嘴皮子,所以虽说郭嘉是直接到了战争的前线,但实际上,郭嘉并不能够感觉到多少真正战场的感觉,即便是那一次被围困荆州的时候,有了火影卫,也等于有了一层强有力的保障。
而到了如今,对方不管是耍那些小手段,还是和荆州方面军硬碰硬,显然都不会是对手了,这也让郭嘉不免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但如今能够遭遇这样的突发事件,不仅没有让他觉得陷入困境,反而激发了他心中的一层斗志。
一旁的荀攸似乎看出了郭嘉的想法,和他对视一眼,两个人的交流,默默无声间便完成了,也都明白了各自的心思:既然对方要“玩”,那就陪他“玩”好了,这或许,也是这场战争中难得的一场,“智计游戏”了。
洛阳,大火动乱之劫一过,如今却是到了向那贼人反攻倒算、以及清点人数的时候了。
这一些,却基本没了凌巴什么事情了,不是他的擅长,况且他还有另外的安排,尤其是对于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了解,这些都是要在暗中进行的。
当然当前对他来说最要紧的,还是要尽快找出那个幕后之人,关于此人,目前的凌巴可以说是没有丝毫的讯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火影卫出色的探查能力,但若是真的无迹可循,也还真的是无计可施,不过他也相信,在这个时代,恐怕还没有人能够做到避得过经过现代训练方式熏陶的火影卫之类的特工队伍的。
当然,凌巴也有所怀疑,怀疑可能的人、可能的事,后世的侦探学,正是在质疑精神中,发扬光大的,而他,也要继续将这种“怀疑”发扬下去。
而如果要说凌巴第一个的、怀疑最深的对象,无疑就是被明月公主“纠缠”的那一日,他在“武林大会”竞技场的门口,不小心碰上的那个文士,本来看起来,这个文士和他之间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而且那次之后,后来也一直都没有什么交集,可仔细想一想,未免其中有太多的巧合和一点了,就算是那一日心有所感竞技场门口有人窥探,感觉上似乎也有那个文士的影子在里面,这样互相联系一想来,再结合起现实的情况,似乎也不是那么没有可能的了。
当然,怀疑终究只是怀疑,就算是有着火影卫的帮忙,在抓到本人之前,凌巴也不敢完全一口咬定,不过直觉上,这次他是对的。
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其实在前世的时候,凌巴行事的时候,就时常为这种感觉所左右,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这种异常敏锐的直觉,直接或者间接的让他避免了不少的危险,而至于最后一次的时候,反而是因为不相信自己心里面那一种玄之又玄、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直觉,才会产生那样的结果的。
当然,他现在必须面对的现实是,找不到人,光光凭借着感觉是没有帮助的,毕竟直觉也不能够感应出对方在哪里,不能够让他找得到人。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凌巴还特意来到了火影卫暗部的大本营,也就是位于洛阳的“悦来客栈”,直接大踏步地走近了后院里去,在这里,三位手下得力干将,其中乐师和卫礼都在,贞儿现在自然还是在柜台上忙碌着,不过这件事情也不需要她来了,凌巴也没有去麻烦叫上她。
在这方院子里,乐师和卫礼看到凌巴进来,原本坐在石椅上的,此时具是站了起来,直到凌巴挥手让他们各自随意坐下了,才各自坐回了原位,不过也是等到凌巴已经在一边坐下了之后――凌巴和他们却没有那么多规矩,虽说类似于主仆关系,但凌巴可是来自于后世的思想,自然也不会接受他们过分的卑躬屈膝。
乐师和往常一样,是一脸的笑眯眯,不过等到凌巴一说要谈正事了,立刻收敛了笑意;而卫礼则依然是保持着冷酷的表情,但凌巴知道他最近已经改变了不少,而且这是个人性格问题,他也不会去计较和强求。
略微和他们将情况说明了一下,又稍稍商讨了一番,这种时候,三人几乎不分上下级,基本上是畅所欲言,这也是凌巴一直以来就可以追求的效果,这样可以更加集思广益,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况且他们三人智慧也都不俗,加起来商议自然是事半功倍。
到最后,凌巴才对乐师道:“将暗部的人,都派出去吧,也该是时候历练一番了。”暗部的人,可以说才是火影卫当中,真正精锐的精锐。
以往的时候,他派出去的,火影卫的人,其实大多则都是基础的普通成员,而非是像暗部这样的存在,可以说,如非必要,凌巴其实也不想要派出暗部的人去,毕竟现在敌人的情况还未明,暗部的人要“生产”出一个来,实在是要付出太过于巨大的代价了,他损失不起,不过只要心理这一关过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毕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实的情况便是,暗部之人,迟早也要动用,早在这种时候、不算太危险的事情上实践积累经验,总好过日后匆匆,虽说对于这支精英队伍,凌巴信心很大,但现实变数太多,也让人的智慧难以全部预料,只能够是竭尽所能的去预防。和两人又接着就细节方面做了一些商议,毕竟这算是暗部正是的第一次出任务,虽然凌巴也说不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那样的豪言壮语来,但可能的话,谁也不希望失败,而且第一次最好要漂漂亮亮、完美的完成任务,这也同样是乐师二人所希望的,而大局制定好了之后,最关键可能会直接影响到成败的,便在于细节了。
虽然三人都是大男人,论起细节来远远还是不如女人的,但乐师人越老越精明、卫礼平素保持沉默,但为人性格上便是严谨认真、一丝不苟的,这种时候也是很好的发挥了这种优势;至于凌巴自己,他考虑问题也是很全面的,尤其因为后世职业的缘故,他对于一些事物的边边角角、不引人注目之处,有着常人难以想象和企及的敏锐,三人配合,简直可以说是相得益彰。
到得最后,基本上一个详尽的计划就这么出来了。
而就在这时候,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闯入了这里,还带来了一个消息:“禀告将军,在东城西段,发现一具尸体……”是一名兵士直接穿过了院子前来报道,这也是定下的规矩,有要紧事,不必特意通报可直接进入禀报。不过此时商讨问题一时入了神,所以凌巴听得只是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又对着乐师继续说道:“总之,这件事情务必尽快去做,现在洛阳城内人心惶惶,而且我怕这次城禁,恐怕要被有心之人利用,引发一些不小的混乱,我可不希望这些事情闹到……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乐师郑重点头,又沉声问道:“那主人,城门那儿……”
凌巴自然知道他说的意思,通常人所理解的,洛阳共计有东、南、西、北四大城门,但实际上,类似于洛阳这样的城市,一般应该会有八处甚至更多的城门,除了正正经经的四大城门之外,其他的城门当然多多少少也会有一些守卫,但若非极其特殊的情况,这些地方也没有必要都去看着,而这反而成为了死角,所以应该是凌巴等人照顾的重点才是。当然,凌巴自己也很尴尬,说实话,他对这些还真不了解,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了解,现在被乐师一说,他似乎才有些意识到了什么,挠挠头,良久也只好道:“这些,就你们自己决定吧……”
乐师和卫礼对视一眼,点点头。
凌巴却在此刻仿佛才反应过来,转过头去看着那名略带紧张的兵士,疑惑又带点不确定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在哪里,发现了什么尸体?”
心中却突然涌出一种强烈的感觉,似乎这些事情暗里有着某种联系,在此时,渐渐被串成了线……
洛阳城内目前正是处于风声鹤唳的阶段,在这个时候,任何一件微小的事情,一个不慎都可能被无限放大,到了那个时候,引起的就不只是风吹草动,而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所以,在尸体被发现的一开始,火影卫的人便下令口禁,同时封锁了那半块地面,至于通知凌巴,却是之后的事情了。
当然,现场还保存得不错,这是火影卫传承自凌巴所得来的“经验”,总之,凌巴来到了现场,对这里还算是满意的,至少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是用心的将自己所说的话记在了心上的,虽然很多时候,自己说的一些话,也只不过是随口随心之言,不过对他们大有帮助倒也不是虚言。现在这件事情,也就局限在了火影卫众人和凌巴知道了,凌巴也不打算这么早就将消息散布出去,说不定会打草惊蛇。
这也是他听说了这个消息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和那个幕后之人有关,至于有什么关系,现在还不清楚,但他相信,那人说不定还没有离开洛阳,只要还在这里,总有一天能够找得出来。
面前这具尸体,早就已经冰冷了,死去的,是一个彪形大汉,身体壮硕无比,要论体型,或许在凌巴所见过的人当中,至少能够排到前三,当然,体型巨大还只是一回事;相貌上来说,却只能够算得上普通,没有什么特色,也属于那种扔在军营里面,很难一眼认出来的;至于实力,那就又是另外的一方面问题了,不过人都已经死了,讨论这些暂时没什么意义和帮助。
“仔细地,将关于这具尸体怎么发现的,还有其他的一些情况,再和我详细说一遍……”凌巴和乐师一起,被那个通报的火影卫带到了这儿来,一到这儿,看见了那具尸体,凌巴便在尸体一旁蹲下身去,准备开始盘查起那具尸体来,同时一边还在问身旁的那个火影卫。
身旁还有其他的火影卫看他这样,刚想要阻止,却被乐师所阻止了,当然,他们也是好心,毕竟“亲近”尸体,在这个世界上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更不应该是由凌巴这样的身份来做的,不过乐师却更是知道,论起侦查这方面,凌巴才是真正的绝顶,虽然不知道他那些手段是从哪里来的,但毫无疑问,火影卫以及暗部成员的手段和训练,都是来源于他,这么一想来,他要做什么,当然还是由得他去,或者,还会发现什么让自己等人无法找出来的痕迹来。
然后,乐师又对那个火影卫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个年轻人立刻会意,点了点头,然后对凌巴道:“这具尸体,就是属下发现的。原本,属下和其他人,尊三司之命,出来找寻那作乱洛阳的幕后直人的踪迹,属下正好经过此处,原本也并没有看到这具尸体的,差点就要走过去了。不过那时属下突然想到还有一件东西没拿,就转身准备先回去,回身一瞥间,就发现了这边有异样,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属下当时还没有想到会是一个人,走近来看到时,还有些奇怪,当时更没有想到会是一具尸体,只以为是某个没得归家的醉汉……”看到了凌巴在动作,似乎在认真做着什么,他突然停下了话头。
凌巴点点头,在洛阳城里,路上出现一个两个没回家的醉汉,其实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作为火影卫,更应该见怪不怪了,想着间,他突然伸手将那具尸体宽大的手掌抬了起来,看了看他的手。
很奇怪,这家伙的手,虽然已经冰冷了,但仍然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这个姿势,凌巴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但总觉得,像是在发动攻击时候的某种武功,不过研究不深,也没有头绪,便先放下了,又道:“接着说……”
“是。”虽然凌巴没看到,但这名火影卫还是一拱手,然后继续说道:“我当时以为他是一个醉汉,本来也不想管这闲事的,但当时属下却发现了另外一点不同的地方。”
“什么地方?”这个时候却是乐师开口问着,而凌巴已经重新站起身来了,将尸体大致翻看了一遍,他几乎能够确信了,这具尸体在临时之前,应该是正在做着攻击的姿态,只不过却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什么别的原因猝死,也可能是反被他要攻击的人反袭杀了,至于是不是像是自己猜测的那样,和那个幕后之人有关系,还是说只不过是用来迷惑视线的手段,暂时凭借这些,也无法确定。“我发现,这人似乎和咱们之前要监视的人中一个很像。”过了会儿,那名火影卫才肯定地说到。
听到这话,乐师一愣,陷入了沉思;凌巴则是剑眉一挑,想了想,不由回过头,再看着那具尸体,他久久沉默不语。
如果说刚开始,他还有些不以为然的话,那么这个时候,就由不得他不凝重了。
这具尸体乍看之下,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不过是这死去之人,尽管尸体都已经冰冷了,可他怒目圆睁、死不瞑目的模样,却仍然透着深深的凶煞之气。
凌巴看得直皱眉,对这个人的身份的资料,很快由火影卫的手下送达过来了。
看完之后,凌巴更是不禁皱眉。
乐师就在他身边站着,见他如此神态,有些惶恐道:“主人,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看来,他是误会凌巴因为现场的混乱而不喜了。
凌巴既然是按照着后世的特别训练方式来训练火影卫的,让他们学的自然也多是驳杂,不过虽是驳杂,其实也只是表面看起来如此,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唯有凌巴自己一个人才知道,他教的这些东西,都是十分有用的,就像是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在发现的第一时间,要做到的就是尽量的保护好现场。
这人选的地方倒也不错,是挺偏僻的,若不是火影卫几乎无孔不入,而且还有几分偶然和气运的成分,恐怕也不会发现这么一个地方。
说到这具尸体的来历……如果说,这具尸体,便是那背后之人其中之一,而背后之人并不止他一个,只是起了内讧,此人却是因为意见分歧而被另外的人击杀了,那么这个人,他又到底是谁呢?
而且,他们到底又是因为什么事情发生的分歧呢?
看着这家伙的表情,不可置信比恐惧更多,凌巴是不相信他真会是一个不怕死的人,那么能够解释的就是,他必然是对于自己的死亡很不敢相信,或者说,不是对于自己的死亡这件事实,而是自己死亡的方式,被杀?还是说,怎么被杀?
虽然混乱平息,风潮也渐渐小了下去,但凌巴根本不敢松气,因为他知道,真正的主谋,现在还在背后,一切,还没有定下,只有抓到了那暗中最大的一只手,才能够算是将这一切摆平了。
不过真正的主谋者、那个隐藏在暗中的人到底是谁,凌巴虽然隐隐有一些猜测,但看着目前一团乱麻的局势,他还是觉得有些理不顺思绪,头脑里面太多的问题都得不到解答,这种状态真的是很令人烦恼的。
而如今,那一具尸体,经过了那些黄巾余孽们的辨认,也已经知道了,就是此次“主持”洛阳变乱的那个人,当然,经过其中一部分人的说法,除了这个大汉之外,应该还有一个文士才对的,而凌巴所要找的,也正是一个文士,倒是正好能够对得上号了。
虽说线索算是勉强串联起来了,凌巴也能够做出更多更大胆的猜测,不过这些都没有什么实际的帮助,因为在他心里面,将那个幕后的文士揪出来,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
不过就算是发现了这一具尸体,除了平添几分不必要的猜测,还有对事件整体的盘算和了解之外,基本也就没了什么有益的。
暂时回过神来,凌巴回头却发现乐师有些惴惴不安的样子,恍惚间刚才他似乎说了些什么,不禁哑然失笑,“你这又是何故了?”
乐师一听凌巴的口气,再看他的神色,就知道应该是自己多想了,看看现场的混乱,实际上是本来就如此的,虽然难免还是会有一些疏忽的小地方,但总的来说,这现场保存的还是完好的,原本就混乱的现场,难道还特意去把它弄整齐了,那岂不是才是真的毁坏现场了?而且凌巴刚开始来的时候四处看了看,也是在不住点头,显然是在认可火影卫的行事的,就算是有不满,也总不至于到了现在这种时候才来“秋后算账”,自己也应该算了解这位“主人”的脾性的,倒是自己太紧张了想得太多了。
感觉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乐师可也有些尴尬,尤其是身边卫礼对这一切收入眼中、心底了然的时候,平素沉默寡言的男子,此时居然也是一副憋着笑忍俊不禁的样子,而他这样子的结果,就是带动着旁边的几名火影卫都跟着想笑又不敢笑了,这让他不禁觉得羞恼不已,赶紧对凌巴道:“没什么的,主人,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哦,什么不好的事情?”凌巴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对这些手下,他的态度一向是不错的,也能够玩成一片,其实这也是他有意为之,毕竟不管是利益、还是什么,都不如感情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维系来得重要,这点他深以为然,这个时候问出这句话,却纯粹就是为了调侃一番这个无良的老头子――叫你丫的再装!
不过就连凌巴也不得不赞叹乐师此人,果然是不凡,素有急智,在此时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在其他人也都是在等着听着看他的笑话的时候,他只是稍微想了想,好像是真的在沉思什么的样子,然后才说道:“这件凶案,可以很简单的解释,就是咱们要找的那人,和这个大汉因为什么事情,发生了分歧,所以起了冲突,而结果,却是那人更胜一筹,所以他走了,而这个大汉却死了;更说不定,咱们要找的此人,他其实是有一个疯狂的计划,但这个计划,不是针对整个大汉朝,也不是针对洛阳城,而是针对几个关键人物。而要在这洛阳城里面,无外乎就是皇上、主人……还有,可能是洛阳之外的人。”
“洛阳之外的人?”本来也只不过是想要调侃一番的凌巴听到这里,却也愣了愣,周围人也都疑惑的看着乐师,因为在他开口的时候开始,看着他收敛了神色,大家就不再当作是看笑话一样听他说话了,此时听到了这个怪异而又匪夷所思的猜测,实在是要为他的想象力所倾倒,当然,谁也不敢轻易的否定。
“没错,”乐师一点头,眼中泛出了异样的光芒,“和洛阳、和黄巾贼都脱不开干系,而如今,却又不在洛阳城里的人……”说到这里,其实已经不用再说下去了,甚至不需要再去猜测了,凌巴和卫礼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他们已经知道了乐师所说的是谁了。
至于其他的火影卫,知道的就是知道了,不知道的也无所谓,不该他们知道的,想知道也没有用,该他们知道的,自然会主动告诉他们的,所以他们也没那个心情去探寻那么多。
凌巴却因为乐师的这一番明显是转移话题的话,又陷入了沉思。
的确,乐师一开始可能就只是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所以将话题牵扯了开来,但不得不说,这番话一说出来,的确很有几分道理,不是么?
将思路理清楚一些,回到之前,凌巴最早开始关注这些黄巾余孽的时候,就是因为火影卫发现了其中不少的人是在上一次洛阳大战中出现过的身影,这本没有什么,但人一多起来,而且这些本来离开了洛阳城外四散溃逃的人,居然一个接着一个的堂而皇之进入了洛阳城里面,甚至大有一副在此定居安家的势头,这也同样没什么,但问题是,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什么联系,这可能么?越是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越是有一个正常的缘故,当然,只要有一个行得通的解释。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还有天下不稳定的局势,以及洛阳惨痛的“历史”,都让凌巴不得不小心对待心中的不安,才会派遣火影卫的人严密的监视这些人,后来发现了他们似乎有些怪异和可能不轨的企图之后,其实刚开始是并不怎么当回事的,在他看来,就这点人,也没有什么太过火的举动,能够干成什么事情?一点儿小小的烦扰,对洛本不算什么的。这也是因为凌巴或许始终还是太过小看了这黄巾军的缘故,所以对他们也不以为然,只以为都是飞蛾扑火之举,却没有想到酿成了今天这样局面,幸好现在最终控制了下来。而仔细的联系下来想一想,这一次有预谋有组织的计划,似乎真的有点儿不像是这个黄巾军的“风格”,而且对方的目的,真的是就要制造混乱、或者捣乱洛阳这样吗?难道就不可以是为了报复,为了报复某几个人?只是,这样的解释又似乎有些牵强,除非……凌巴缓缓点了点头,似乎找到了一个能够让自己接受的解释了。
“对了,你说……如果这人现在还呆在洛阳城里,那他现在最可能在什么地方?”凌巴虽然是在问乐师,但他自己也是在托腮沉思着。
其实他还有一个不太想得通的问题就是,这人为什么还要呆在洛阳城里面?
按照道理来说,现在他的计划很明显已经失败了,不管他的目的是仅仅为了要捣乱洛阳城――当然从这点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说是他成功了;或者说,他的目的真的就是要对付皇帝刘宏甚至还包括凌巴自己,当然还有在洛阳之外的某个人,除了外面情况不太了解之外,这洛阳方面就都算是失败了,而且既然那些队伍全都伏诛了,如今就算剩他一个人,那也基本上没什么太大作用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凌巴心里总觉得,这人应该还没有离开,或者是因为他还别有目的,或者是洛阳还有什么其他吸引他的地方,让他一时无法离去。
总之不管怎么说,只要这人在洛阳城里面,凌巴总相信自己就一定能够将其揪出来。
知其然,当然还要知其所以然,因为前世的缘故,凌巴对于这方面一直都很重视,他知道,尤其是在解决这类问题的时候,必须要小心谨慎而全面,因为很可能在这过程中最为关键的部分,就应为不够谨慎小心,而被直接忽略了,那结果,当然不好。
而在这一起命案中,疑点太多,可以确定的是,凶手就算不会是那个神秘的文士男人,也和他脱不了干系,可是他又为什么要杀死或是害死这个大汉呢?
按照那些黄巾俘虏们所陈述的,这其中的内情,显然不像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的,或许他还有什么其他不为人知的目的?只是那些俘虏们都不知道,自己更是一头雾水,只是……想不出来,就是想不出来啊!
想不出来,就暂时不要再去想那么多了,省得头痛,这是凌巴最后的想法,不过这不代表着这件事情他就会放弃了,他依然会继续跟进,只不过不可能将时间和精力全都花在这上面,这不值得。
简单安排了一下火影卫的任务,现场也看过了,可惜的是这个时代没有照相机这东东,没有办法将现场拍下来,不过还好,火影卫里面除了朝廷大官,啥人都有,也都各有拿得出手的绝技,像是那称号为“白”的老头子――怎么感觉怎么怪异,就是一个绘画高手,当然,由于时代的局限,他的技术还有绘画方式谈不上多先进,甚至说白了,在凌巴看来还有些抽象的感觉,不过那也是之前早些时候的事情了,当时凌巴就“早有准备”,对于火影卫中有“特殊的”一技之长者,都尽量传授了些自认为后世会比较先进的东东,所以现在在经过了凌巴的“调教”、将后世的一些绘画尤其是专门绘制命案现场的一些方法教给了他之后,如今他的绘制水平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现在面对这种情景,也正是他的用武之地,一张烂布、一支笔,就足够让他如鱼得水了。
既然要离开了,现场自然是交给了火影卫去处理,这个地方虽然偏僻,常人很少会来到这里,但也难绝对的保证,所以也不可能将这个地方永远这么封锁下去,等到“白”将现场绘制了下来,这现场也就不需要了,破坏了也就破坏了,无所谓了;当然了,那个大汉的尸体还是要保留下来的,兴许还有什么用,火影卫里面也有类似于“法医”的专门“技能人员”,虽然解剖尸体什么的限于技术等方面的原因还无法做到,不过查探一下这家伙具体受到了什么样攻击而死的,也大概是有把握的。
处理好了这边的事情,凌巴就暂时将这放在了一边,一整天了,他感觉很累,天色逐渐暗淡了下去,黄昏也快要过去了,夕阳无限好,却不是他有心情欣赏的景致,拖着疲敝的身体,他现在只想要回家好好的睡上一觉,当然最好是能够躺在床榻上、然后窝在貂蝉的怀里,哪怕只是片刻的温存也好。
乐师和卫礼自然也都是被他留下来监督处理现场了,至于他自己,一个人走在洛阳大街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要不怎么说“艺高人胆大”呢,如今的凌巴,自信在这洛阳城中,只要不出现两种情况,自己就算置之什么险境,都有一定的把握脱离:一种情况,就是碰上类似于王越这样的高手,或者是关张这类的牛将;另一种情况,就是对方要用数量优势压过自己,那自己再凶猛也确实有些没辙。
不过说是他一个人离去的,但他心里清楚,暗中暗部肯定也有人跟着自己,他的感应能力很强,不过暗部的人也确实被培养的相当出色,如果不仔细点,就算凭他也有些难以发现,他还是熟悉暗部之人,若换成其他人,即便是关张,恐怕不小心也可能会被中暗着,也许就只有王越这样同样“生活在了黑暗之中”的、而且还是高手的人,才能够不惧这等威胁,不过现在除了暗部自己以及凌巴,就算是刘宏也不太清楚这些情况,凌巴也不打算向外界露底。
这暗部,比火影卫更胜一筹,绝对是凌巴日后手中的一支王牌力量,而且是基本没有外人知道的暗中王牌,简直就是居家旅行、刺探杀人的绝佳后手,不过不到必要时候,凌巴也不想要动用这股力量,毕竟他们本来其实就是为了用来做有备无患用的,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凌巴知道就算是逃过了一时,也逃不过一世,真正的正道,仍然是培养自己的军事实力,还有巩固自己的势力,不管是靠利益收买还是结盟,只有自己真正壮大了,才能够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立足下去。
不过他虽然是想要休息,显然环境不容许他――刚一回到家,立刻就看见了小乙子,这么久没见,但一看到他出现,凌巴就知道一定是皇帝的圣旨到了,当然是好事,他也不需要紧张什么,总之现在的小乙子,几乎形同于凌巴和刘宏之间的暂歇型传声筒,所以凌巴的想法,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
果然不出凌巴所料,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和小乙子说上一句话,面上一片肃然、身后还跟着两个小跟班儿真是像模像样的传旨太监的小乙子,已经捏着尖细的无鼻音先开口了:“凌巴凌子卫接旨!”
“臣接旨……”凌巴上前一步,叩首在地。
现在的他,早已非往日之他了,该要低头的时候,还是要低头的,他不会为了逞一时之强,和自己的小命过不去,那根本就毫无必要。
难道就在这里叩拜一下,就会丢了什么狗屁的新世纪男儿的尊严了?简直就是在扯淡,他现在也渐渐相信了后世那些小说演义里面的情节,分明就是在扯淡,许多都是在不了解具体情况的时候,就开始草草动笔,这种前提下出来的作品,BUG会不多才怪了(悲催的,其实本书也算是一个,汗一下先)。
不过对于皇权,凌巴实际上还是没有什么太多的尊重,尤其是面对着刘宏这样一个给他留下太深的“昏君印象”的君主,这也是源自于一个人观念上的东西,根本不是那么好改变的,要说其实他也没想过要改变。“此次洛阳大劫,身为“狼牙将军”、誉内宫侍卫长,凌巴凌子卫尽忠职守、力挽狂澜,保得洛阳及朕之安平,虽属本分,亦应嘉奖,着即:升典军校尉,加三百石……”
凌巴听得有些莫名其妙,这刘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耳边却又听到最后小乙子一顿,才又添了一句:“执刺史令……”“呃,这……”如果说刚才还是疑惑,这回却是震惊了。
凌巴不是没想过,这一次之后,刘宏不封赏自己都说不过去,只是赏是肯定的,赏什么是个问题;而要说道“封”,不是说汉灵帝喜好鬻官卖爵以此来赚钱的么?怎么这回,却这么大方了?
不过心里面想着,凌巴当然不可能暴露出来,而且想法也只是一瞬间过去,然后回过神来,看向了小乙子,知道“程序”的他,已经准备好上前了。
“接旨,谢恩吧……”小乙子话到这里,看到了上前接旨的凌巴,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意,尖细的声音道:“凌将军果然是鸿运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凌巴叩谢圣恩,然后接过了圣旨,听到了小乙子的话,微微一笑,突然道:“留下喝杯茶怎么样?”
小乙子一怔,旋即点头,灿烂道:“好。”
而凌巴却突然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也就从今天开始,自己,才算是真正站上了改变历史的舞台上。
黄巾,张角,来吧!
三分天下,统统滴都来吧!
既然改变不了过程,那我……就改变结果……
洛阳东,刘备府,后院桃园。
原本在涿郡当地,张飞的大院里,也有这么一个桃园,而且那里还是一处对三兄弟有着十分特殊的意义的所在,在那里,留下了三兄弟许多次聚饮得美好记忆,更可以说是三人兄弟感情的见证,也是在那儿,三人畅饮开怀之时,每每思及天下之志,便有高谈阔论,可以说纪念意义非常之重要,在整个人生中恐怕都不多见。
但在凌巴到涿郡、并且显示了招揽三人的意图――实际上只是对张飞一个人,刘关只是“附赠”,之后三人便欣欣然往洛阳而去,为形势所迫,为了前程大业,只能够暂时舍弃这方天地,也是在那个时候再没有去过、更再没有见过那个特殊的桃园了。
犹记得当初在要离开涿郡、盘点出这些家当之时,张飞还特意嘱咐了接手的人,要尽量好好地照料着那片桃园、那些桃树,待得对方都不耐烦了,才不放心的离开。
虽然知道别人未必会将这些叮嘱放在心上,甚至可能连话都没听进去,指不定哪天一个看着不爽了,就是将那桃园整个儿地铲除了也都犹未可知,不过那个时候说不准他们早在洛阳就定居下来了,这也已经不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事情了,也许这一辈子,都可能不会再回去涿郡那里了,更别说是那个桃园了;况且要说起来,人生哪能没有遗憾、十全十美的?为了一些更重要的东西,某些不凡的舍弃是必要的,三人都非寻常之辈,这件事情也都就这样各自放下埋于心底。
不过后来到了洛阳眼看着自己三兄弟真的就要在这里定居了下来之后,刘备心里对张飞为三兄弟而放弃了家中的大笔资产心里难免感到有些愧疚,同时也是为了缅怀一下三人昔日时光,所以在这本就不大的府邸里面,还特意腾出了一块地方来,专门种上了些桃树,只不过现在这些桃树大部分才刚刚长开,与涿郡那儿的根本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但总算是也有这么一个可以让三人缅怀的地方,三人也可以时不时的在这儿一起开怀畅饮一番。
算起来,来到了洛阳之后,三兄弟依然是没有能够得到太多的重用,虽然刘备勉强算是“认祖归宗”了,但即便是刘宏也承认他这一个皇室宗亲、堂兄弟的身份,却也代表不了什么,别说是他这个没落后代了,就算是中山王一脉传承下来的那一支,此时的也是差强人意,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这所谓的宗亲的身份,更多时候只是起到了一个名的作用,刘备对此也有清醒的认识,如今天下大乱,正可乘势而起,只是这乱世中谋,必须要有自己的力量,要有自己的“第一桶金”,而现在的他,除了关张二位兄弟,一兵都没有,也只能够依附于朝廷,寻找好的机会了。
刘备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更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当然有野心不一定是坏事,况且他也很有毅力,许多事情都能够坚持的下来,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这种“精神”,很是让他的顶头上司欣赏,说白了,就是看中了这家伙“牛一般的精力”,所以守卫城门的事情,基本上事无巨细,都逐渐地移交给了他,至于那人自己,自然就是去抓紧时间享福了。
刘备有他的人格魅力,这也来自于他的性格,他很沉稳,很少发生“大惊失色”这种情况,虽然做不到万事胸有成竹,但处理事情起来也是井井有条的,至少一座城门的事情,是难不倒他的。
当然,刘备的“才能”可不仅仅于此,算起来,守一座城门,有着关张两员让凌巴都不免嫉妒的虎将拱护在左右,对他而言简直就是绰绰有余了,他做得够好,不管是对上级,还是对下级,都进到了应尽的责任,受到了上级的看重、下面人的拥护爱戴,也是理所应当的,用“上下逢源”来形容,也并不为过。
而且,随着那一次洛阳保卫战的胜利,以及之后“武林大会”之上关张二人的大放异彩,也使得三兄弟在军中威望与日俱增,在南城门守军中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这一次的洛阳大劫中,三人也有着脱俗的表现,更值得赞扬,可以说没有意外,三人就会是大汉军中冉冉升起的三颗新星,至于闪耀到什么程度,还要看他们自己,至少现在的刘备,还没有让人看到太多除了“处理城门防务”之外的更多能力。
三兄弟之间饮酒,自然是没有那么多顾忌,各自三大碗酒下肚,虽仅只粗微醉意,却也开始“大声说话”了。
“此次洛阳大劫,若非凌子卫将军临危受命、最终力挽狂澜,洛阳恐怕危矣,到时候洛阳千万百姓更危矣。此次之后,他势必更得天子看重,咱们虽不至于去依附于他,但换个交情,却是必要的。”刘备最先开口,而且话里话外虽然没有明说,但其中似要表达什么,而关羽和张飞两个都不是笨人,没法一下子立刻,但只稍微动一动脑筋,也都几乎同时领悟到了刘备所要表达的是什么――他要讲的,恐怕就是那“明日之事”了。
刘备不用看两人脸色,也知道两人应该都猜到了,却是先叹了口气,才继续说下去:“唉……为兄知道,从道理上来讲,这对你们不公平,但这个世界,只有在拥有着一定实力的时候,才能够谈公平,才能够享受道理。我不求你们逆来顺受,但只要此次忍气吞声一次,依我看,如今天下的局势,也快要到咱们能够出手的时候了……”
“大哥,你是说……”关羽在刘备的话语中,陷入了沉思,眉头深深的皱起来,似乎是在做着什么心灵交战一般的抉择,而张飞听的却是眼前陡然一亮。
刘备点点头,沉声道:“虽然没有必然把握,但若是所料不差的话,大概就在近期!”说着,他的视线却注意在了关羽身上,他才是自己说这番话的关键。“大哥,不必再说了……”再刘备和张飞的目光中,关羽突然抬起头里,目光炯炯望着刘备,一字字道:“弟已经决定了!大哥待我和三弟,以诚以恳,长兄如父,这些,本就是为人兄弟,所应该做的……”
刘备深深看着关羽,又看了看一旁跟着一脸诚恳和认真的张飞,良久,才叹了口气,道:“实为兄拖累了你们,我对不起你们啊……”
张飞赶紧一个劲的摇头,辩解道:“如此的话,大哥还是不要说了,咱们三人,一日为兄弟,那便一世都为兄弟。还记得桃花林中三结义么?不约同年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日死,惟愿兄弟同心,纵横天下又有何惧?”
关羽虽然没有说话,但看他也是一脸的赞同,刘备知道关羽的确是有些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这也和他本人的性格有关,其实他人也很直,但很多方面不会像张飞那样完全的暴露于外,而是藏在心里、藏在眉眼间,好像是要等着别人去主动发现一般的,这是一种“内秀”,却非常人理解的“不真”……
大汉帝国,皇家主办“洛阳杯”第一届“武林大会”武将比武大赛,经历了初赛、复赛、半决赛乃至于决赛优胜劣汰的残酷角逐之后,终于于近日正式宣布落下了帷幕。
此次“武林大会”,堪称是洛阳有史难得的一次盛会,而且也是首次真正做到了一定意义上的皇帝、大臣“与民同乐”。
而这件事情的影响,却远远不是现在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在这一次大会中,未来闻名天下的数位名将,都是展现了他们的“处子秀”,而且表现堪称为完满,如关羽、张飞、典韦、庞德、颜良和文丑等等人,或许,往后人们还能够记得,那马超也曾经在这次大会中一展过头角,只是年龄经验所限,止步于复赛阶段。
当然,现在言那些,还为时过早,凌巴倒是想到了,这一次“武林大会”之后,自己所要达到的影响力波及天下的目的,却也不是这么好达到的,如果,自己再为这次大赛“量身定做”一个名单,里面以大概的实力来划分,来为这些武将排一下名次,不一定要有多标准,其实只需要取这么一个噱头就够了,而这个名单,就叫做“大汉帝国武将排行榜”。
当然了,这很容易让人想到那某几位“大侠”书中所描绘的世界,时常会高出什么什么榜来,而凌巴本人对于一些小说中的实力榜单这一类的情节,也一向很有爱,能够实现,当然不介意多花点心力去做,而且这件事情的效果可不容易。
不过,凌巴突然想到这一点,也不只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要说真正在“历史”上,那些后世人耳熟能详、家喻户晓的那些歌超一流顶级的武将当中,参加了此次“武林大会”的,实际上也就只有关张、典,以及庞德、颜良和文丑等算得上在那其中,而且颜良、文丑还是其中杯具性的人物,此外,勉强还包括一个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的“未来的超一流武将”小马超这些人――或者现在也要加上了自己这个半真半假的武将;但实际上,大部分的武将、名将,都没有能够在这次“武林大会”上一展头角,凌巴也为此感到深深的可惜,也知道,这一次的大会,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片面的、称之为“洛阳武将大会”可能还要更适合一些,这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原因,就不一一赘言了。
比如说,那被认为是三国武将第一人的“鸠虎”、号为“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吕布吕奉先,此时大概还在并州丁原帐下当凉州军的军中主簿,还有那老当益壮可以说是这三国第一神射的老将黄中黄汉升(当然,现在还没那么老,就是年轻时候更厉害还是老了更厉害存在争议);再比如说,长坂坡七进七出、勇不可挡,被曹操以之为骁勇,又是蜀汉“常胜将军”的三国大帅哥常山赵子龙,也是很让凌巴惦念的;还有如,被赞为“虎痴”的典韦之后,曹操宿卫中的一人,也是后来三国时候赫赫有名的队伍“虎豹营”的老大、许褚许仲康,典韦已经出现了,而且还和凌巴建立了非同一般的友好关系,显然没有意外,是不会归入到曹操那儿了,至于这许褚,若有机会,凌巴也不介意一并招揽了下来,不过反正现在曹操还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独立性”,所以也只需要稍稍提防一下了;此外还有就是,吕布麾下的八健将中,最有名的那个张辽张文远,也是后来曹操“五子良将”之一,纵横江东的“小霸王”孙策,“锦帆贼”甘宁甘兴霸,“将表虎将”韩当、黄盖等人,号称为“北地枪王”、“历史”上还会是“毒士”贾诩主公之一的张绣,以及华雄这类凌巴听过名字印象不深之人,以上这些,也都是在三国这段热血历史中留下了深深印记的武将,但他们现在连出现都没有,更别谈是出席参加这次大赛了。
对于这些人,现在还没有出现在凌巴的视线里,甚至还没有为天下、包括那些个诸如曹操、刘备、袁绍、袁术之类未来的枭雄所知,他们大部分还默默无闻,有因为年龄的原因,比如说赵云吧,这哥们儿现在估计也就是一垂髫童子,甚至还更小,虽说将来潜力大,但显然凌巴要找他难度也不小;也有的是因为不受重用的原因,比如说老将黄忠,可以说他在五十之前,基本上就是被刘表忽视的存在,如果不是刘备,或许还会一直这么被忽视下去,虽说可能真的是老当益壮、“老了才壮”,可刘表没有识人之明,却也是事实;而还有少部分的人,或许已经有一定名气了,但还只是局限在部分,毕竟为将者,在战争时期,才是他们真正的舞台,现在天下虽然已经氤氲着大乱征战的气氛了,但终究还没有到诸侯混战、名将辈出的时候,像比如说那个吕布吕奉先,此时也应该在并州打少数名族赢得了“飞将”的赫赫威名,可也只是局限在那部分,在中原大部分地区,大家对他还几乎是一无所知的,就连凌巴,如果不是靠着“历史”的印象,也可能不会这么快注意到他,而现在火影卫的触角,也在努力延伸到并州这类的地方,至少在西凉,就因为小马超和庞德、审食河而一起“跟”了过去。不过这些人没有出现是一回事,但凌巴还是想到了就做,而且还是大张旗鼓的做,于是,没多久,这么一份大汉帝国武将排行榜,便摆上了台来,为各大势力和天下所知:
“第一名,凌巴凌子卫,出身不详……因当今陛下看重,得以进宫为皇帝亲封侍卫,后加晋为内宫侍卫;又号“御封寻将使”,出外替天子寻良将,经涿郡,遇刘关张三人,关张二人皆勇武,刘玄德为宗室,记大功一件;后入琅琊郡,与初始太平道逆贼周旋,屡获奇功,为陛下建立“狼牙军”,战力彪悍,洛阳一役,力挽狂澜,擢升为“狼牙将军”,独领“狼牙”一军,此次“武林大会”,更以绝对武力威慑,获得第一……”
“第二名,关羽关云长,河东解人,其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使青龙偃月刀,长九尺二寸,重八十二斤。于总决赛,惜败于凌子卫……”
“第三名,典韦典誉满,陈留己吾人,其人相貌魁梧,膂力过人,善使铁戟,耐力持久,爆发雄厚。”
“第四名,张飞张益德,涿郡人,身长八尺,黑面胜碳,原为当地豪绅,家境颇有富裕,然为国家忧患己身,知忠礼,厚德行,重义气,为人豪迈爽朗,使得丈八蛇矛,声势吓人。”
“第五名,庞德庞令明,雍州南安郡道县,原为西凉并州军麾下,居校尉职,勇猛无当,兵器截头大刀……”
“第六名,颜良颜益友,河北名将,袁府家臣,勇武……”
“第七名,文丑文子美,河北名将,袁府家臣,勇武……”
“第八名,纪灵纪弗动,袁府家臣……”
几乎没出旬日,这样一份在这个时候难免显得有些奇怪的名单,已经开始摆在了大汉帝国天下各方势力首脑或者重要人物的书桌上了,并且,还都做了足够重视的批注,而凌巴还不知道,这份名单所引发的影响,要比他预想的还要大……
“大汉帝国武将排行榜……”塞北的风霜,不是常人忍受得了的,不过在习惯了、脸皮似乎也跟着练厚了之后,那风吹拂起来,就和习习温柔拂过脸颊差不多少,而满脸风沙的英武男子,身躯挺拔,盎然屹立在一块岩石之上,视线却是好像要穿过距离的界限,到达某个地方而去,嘴里边,则是低低只有自己可闻的呢喃,随机,嘴角划过一抹冷笑,自言自语道:“就凭这些,也敢妄称天下排行,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哼哼……若有机会,我倒要叫这些所谓“天下英雄”,好好瞧瞧,在有些人的面前,这份什么所谓的武将榜单……不、值、一、提!”在这过程中,视线渐渐转到了自己的手中,在他的双手中,此时正捧着一片布,上面白底黑字,密密麻麻的记载着些什么,却又在说话间,他双手齐动,同样是在那双手中,只见得那一片帆布,只是顷刻之间,变成了漫天飞屑,随风而散,不留影迹。
就在这时,自他身后一个声音传过来:“你又何必为这世俗见识,而如此动怒呢?心境不平,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男子转过身去,看到了身后之人,眼中晃过一抹异色,既而躬下身道:“是您来了。”
“嗯。”来人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满面枯槁,眼角布满了岁月沧桑留下的痕迹,但在深邃的目光里,却如两个黑暗幽深的漩涡,猛然爆发出的光芒,耀目而极具吸引力,只是这却又被掩藏在了一片浑浊之后,如被一层淡淡的雾气覆盖,叫人琢磨不透,轻易看不太出来。
对着男子微微点了点头,老人向他走近了过来,开始只是淡淡扫他一眼,但不知道是看出了什么来,突然眼露惊异地直盯着男子看,嘴里还不由道:“看来你最近又精进了不少啊,果然不愧是天才人物。”嘴里满是赞叹,眼中也是浓浓的欣赏。
面对这种目光,男子却好似已经习惯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谦逊道:“您过奖了,和您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啊?额呵呵呵……你这小子啊,咱们是没有可比性的,我多大了,你才多大啊,要说,指不定过了几年之后,你就要远远将我这老头子甩到了后头去喽!”老人身体看上去十分健朗,龙行虎步间,自有一股卓然的气势,而面对着男子的谦逊,却是不客气的调侃着,这也是相熟之人,表达着彼此感情的最好方式。
听到此言,男子却是低眉顺目地道:“您又何必妄自菲薄,终究是和我们不同的……”
“是啊,是不同的,知天命的年纪了,倒不知道还有几年活头,往后也都是你们的天下了呵呵……”他的这话,却终究触动了老人不知道什么心事,感叹了一句,最后的一声呵笑,更多的还是自嘲一般。
男子沉默了,不再接话,他也不知道该再说下什么了,接不下去口,就让老人自己却开理自己吧,每次都是这样的不是么?
不过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太一样,老人虽然没有介意男子的沉默,独自走到了一边去,却是迎着渐渐大起来的西北方,本来高昂的身躯,却在这过程中,渐渐的佝偻了下去,也或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嘴里说着的,却是叫男子也无法理解的话语:“这天,该变了,可这变数太多,也不是件好事啊。星相作乱,天下大劫,究竟何时,是个头啊?”
似怨似叹的声音,徘徊盘旋在了塞北的荒凉天际,久久不绝……
并州,军营。
两名年轻人正对立而坐,互饮互酌,畅怀所欲,好不逍遥。
“奉先可有听说,那什么“大汉帝国武将排行榜”么?”其中一名年轻男子,对另一人轻声言道,语气却有些古怪。
叫“奉先”的年轻人只是不肖地冷哼了一声,也道:“听到是听过,却觉得不过都是些虚妄之人的把戏,别说是某了,就是文远你,取个第一回来,也绝对是探囊取物。哼,朝廷里那些人,哪知军中繁务,皆是些不分轻重、不见血沙之人,又能够有多强实力?徒有其表、独爱虚名,果就是一些哗众取宠的鼠辈耳!”
那个叫“文远”的年轻人却并没有被“奉先”的情绪所感染,依然是显得很平静,“奉先此言差矣,正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什么排行榜,或许未必全有实力,但其中必然也有些真高手。别的不敢说,但就那庞德庞令明而言,确有几番真功夫。”
“奉先”诧异望了“文远”一眼,却没再多说什么,但这样就形同于默认了,毕竟凉州、并州二地相近,而且同为抗击羌戎各族的健将,彼此之间虽然素未蒙面,但一些耳闻却是少不了的,对那庞德,他也可算是“久仰大名”了,甚至也起过一决高下的心思;而对于那西凉马腾,也曾为其身死而惋惜,甚至还在听闻其陨落消息之后意气风发之下提上武器、牵上战马险些就要冲到凉州去斩了那韩遂,亏得这“文远”和另一人多加阻拦,又被人劝租住,终未成行,其性格中生猛无畏,却也可见一斑了。
“还有近日,可曾听说过,那庞德返回西凉之后,还带了一大一小二将,此二将也堪称是生猛异常,那大的就不用说了,那员小将,据说还是这榜单上第一位的凌巴凌子卫的义子。”过了一会儿,“文远”又说道。
“奉先”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其实我知道文远你的意思,天下之大,英雄之多,未必只有咱们几人,我也知道自己的性子太过自以为是,但改不过来了,也不想改了。而且你也知道,义父他,唉……就不多说了。”
“文远”似乎也颇为无奈,苦笑无言。
两人又饮酌了片刻,军中本不得饮酒,不过在并州这方却也有些例外,和其他地方不同,这里的军队要承受的压力是时时刻刻、方方面面的,但人终究是有感情有心理的血肉之躯,不可能一味的压榨和输出,而在可以允许的范围之内,适当的饮酒倒也没有什么,尤其是,这两位……
不过说是“两位”似乎有些“冤枉”了,毕竟一个主导,另一个更像是“被逼无奈”的,当然,反正两个人都有喝了就是了。
就在酒至酣处时,外面却有人来通报军务,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哈哈大笑着,甩开了酒杯,大阔步向营帐外走去……
鹿门山,山门处。
碧水晴天,闲庭落叶,两人对坐而饮,高谈阔论:
“对如今外面疯传的“大汉帝国武将排行榜”,倒是想要听听你的高见啊!”
“呵呵,别拿这些来取笑我了,想必你心里早有些想法了,莫非又是要借我之口言说出来?你可要知道,我可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的,保不齐,说出了什么……”
“算了算了,真拿你没办法。”
“嘿嘿……”
“那你可知,这凌子卫乃是何许人也?”
“实话说,在此之前,我还真是没有听说过此人。”
“奇怪了,此前我也一直不曾听说过,她就好像是突然冒头出来的一般。但听说,此人可是相当不简单啊,传闻中,两救洛阳城于危难中,更被当今天子钦命敕封,咱们可都知道,当今那位,是如何的……呵呵,可如今对这凌子卫,却有些不对头啊。”
“唔,这么一说来,倒的确是有些古怪了。不过也可以说得通……”
“哦,此话何解?”
“不曾听说过,这凌子卫要成为当朝驸马爷了吗?”
“此事可当真?”
“何言有假?”
“哦呵呵,那倒是难怪了。”
“难怪什么?”
“难怪这朝廷,要这么捧着他呀。”
“你这可就错了,此人倒是真有些本事的。你可知道传来的信里,对这厮,可是颇为看好啊……”
“哦?竟有此事……”
“当然是真。”
“此人若是真有本事,那为何却要为那狗皇帝卖命?”
“这……我怎么知道?”
“唉,若他真有大才学,又不是真为朝廷卖命的,那么难道说……”
“呵呵……此等言论,还是少发为妙。”
“晓得晓得,我晓得分寸,点到即止嘛。”
“唉,你呀你呀!”“哼,若非是这朝廷……你我又何必……唉,算了,就不多说了。”
“嗯,对了,你那小徒如何了?”
“哦,你说那小子啊,调皮的紧,不服管教,真是让人觉得头疼啊。”
“呵呵,那倒是还好些,哪像是我家那位,整个人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的话来,让人也是好生心忧啊!”
“你就安安心心的吧,我看你是关心则乱。你家那位,我看可不简单,未来成就也是不可限量啊。”
“瞧你那得瑟的……”
“对了,可还记得那水镜先生?”
“哦,德操先生,他怎么了?”
“听说他近来也收了一个小徒,出身不差,而且聪颖过人,能举一而反三,可谓难得,看来咱们要超过这位老友,有难度咯。”
“哈哈,人生如此,何必计较这些?”
“是啊是啊,来喝酒喝酒,今日,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一洗风尘,相伴心中叹息,卷起落叶无数……
凉州,军营。
这里驻扎的,乃是凉州刺史韩遂韩文约麾下先锋阵营,一般在与羌戎交战之时,都是打头阵的队伍,而现在这支队伍的统领者,便是由凌巴安排从洛阳回到西凉来的庞德,当然了,审食河与马超也有跟在身边,只是一个是担任裨将,另一个则只是伍长。
这也不能够怪庞德,一方面,他要想方设法降低韩遂对马超的注意力,当然不可能将小马超直接摆到台面上去,反正到了战场之上,如果马超硬是要抢着前去冲锋陷阵,庞德是从来没有不允的,这总算是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点儿马超心中的不满,而这样积累的军功,庞德那儿也有他的一笔帐,明面上则都是换作了别人,以后说不定总有用得着的一天;至于军功记录的问题,虽然没有直接记在马超名头上,但是反正现在这样的军功对马超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帮助,而凌巴之所以安排他出来,更多的目的,还是为了要让他经历真正战场之上血与沙的考验,免得到时候培养出来一个“温室中的花朵”,那可真的是白瞎了他的好天赋,而自己也会成为“历史的罪人”了。
实际上,在这点上凌巴也是关心则乱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很多的人,真的就是靠的天赋,霍去病的战斗经验也没有李广丰富,为什么他却能够驱逐匈奴、建立不世之功,而李广却要背负着一个“难封”的名号流传千古?这其中,除了运气、机遇,更重要的,还是在于某种不可明言的天分,也并不是作战的天分,而是“打匈奴的天分”、“立功的天分”;而这马超,不得不说,他仿佛天生就有在战场之上纵横驰骋的天分,在上了战场之后,在凌巴面前还算得上沉静的少年,立刻变成了一个疯狂的“小将军”(这是周围那些军士们对他的称呼),就是庞德都觉得有点不敢相信,不过他也知道,马超之所以会这样,和环境的影响也有一定的关系,毕竟在这里睹物思情,想到了其父,还能够平静的下来才怪了。
至于审食河,自然没关系了,反正韩遂也不认识他,说起来,马超和庞德也对他不是很熟,如果不是凌巴的介绍,庞德对他也不会感冒,但等到一次战场之后,庞德才对这家伙刮目相看了,看上去挺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没想到比马超还要“疯”,而且实力也是极强,比自己也不会差多少了。不过反而是这样,使得他和庞德马超两人的距离无形中很快拉近了,而且他们三人也是凌巴有意安插到西凉这边来提前补下的棋子,同样起着先手作用,自然关系上也更是亲近了。
因为之前马腾之事的关系,韩遂对庞德可谓是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直欲除之而后快,所以也才会将他直接掉到了先锋阵营来打头阵,而且还因为朝廷命令的关系,还不能够刻意压制他,不过在军中,却也是安排了自己的人作为监察,这一点两人其实都是心知肚明,但也不点破,显得有些“默契十足”。但庞德怎么会让他如愿?一次次的出击,对马超来说是很好的历练机会,对审食河来说是很好的适应机会,而对他来说却是稀松平常。
韩遂也只能够望北而兴叹,没办法,他也不能够左右了羌戎之事,而且庞德这厮看似粗狂,其实心细如发,可不是那么好算计的,审食河此人也渐渐的展露了除了武力之外谋略上不俗的能力,韩遂的计划一次次落空,最后甚至自己都放弃了。
而在这一天,庞德兴匆匆地将马超叫到了自己的营帐里面来,毕竟还有一个监察者,也没法太明目张胆,还是寻了个借口,当然,审食河自然也不会缺席。
“有义父的消息么?”刚一坐下来,小马超立刻兴致勃勃地问着庞德,他知道庞叔一般不会叫自己,除非有什么特别消息,而他最关心的,也许就是有关于凌巴的消息了。而此时庞德也在看着小马超,经过了这么多次的锤炼,他的面容更加坚毅,虽然年纪没有多大变化,但是人显得更加成熟了,而且也有了更加成熟逼人的英武气质。
他们回到西凉来,已经有好些日子了,不管是小马超,还是他自己本人,亦或者是那些一直跟随着他们的西凉军,一回到了这儿,便都是在立刻有了一种故土难离的感叹。
洛阳虽好,可终究不是属于他们的地方,不过也是同样的,对于小马超来说,回到西凉当然是好事,可也难免会触景伤情,而这种时候,他总是特别想念“义父”,也就是凌巴。
想到了凌巴,庞德不由笑了笑,那是一个很有趣的男人,他和自己所认识、所知道的大部分人,感觉都有点儿不太一样,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呃,就仿佛、仿佛他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一样,不过他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又是属于哪里的,又怎么会在这里呢?每每想到这里,庞德总是自嘲的一笑,笑自己的瞎想,或许他不会知道,也永远不可能知道了,他的“瞎想”,其实才是真正的事实。
凉州,军营。
这里驻扎的,乃是凉州刺史韩遂韩文约麾下先锋阵营,一般在与羌戎交战之时,都是打头阵的队伍,而现在这支队伍的统领者,便是由凌巴安排从洛阳回到西凉来的庞德,当然了,审食河与马超也有跟在身边,只是一个是担任裨将,另一个则只是伍长。
这也不能够怪庞德,一方面,他要想方设法降低韩遂对马超的注意力,当然不可能将小马超直接摆到台面上去,反正到了战场之上,如果马超硬是要抢着前去冲锋陷阵,庞德是从来没有不允的,这总算是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点儿马超心中的不满,而这样积累的军功,庞德那儿也有他的一笔帐,明面上则都是换作了别人,以后说不定总有用得着的一天;至于军功记录的问题,虽然没有直接记在马超名头上,但是反正现在这样的军功对马超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帮助,而凌巴之所以安排他出来,更多的目的,还是为了要让他经历真正战场之上血与沙的考验,免得到时候培养出来一个“温室中的花朵”,那可真的是白瞎了他的好天赋,而自己也会成为“历史的罪人”了。
实际上,在这点上凌巴也是关心则乱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很多的人,真的就是靠的天赋,霍去病的战斗经验也没有李广丰富,为什么他却能够驱逐匈奴、建立不世之功,而李广却要背负着一个“难封”的名号流传千古?这其中,除了运气、机遇,更重要的,还是在于某种不可明言的天分,也并不是作战的天分,而是“打匈奴的天分”、“立功的天分”;而这马超,不得不说,他仿佛天生就有在战场之上纵横驰骋的天分,在上了战场之后,在凌巴面前还算得上沉静的少年,立刻变成了一个疯狂的“小将军”(这是周围那些军士们对他的称呼),就是庞德都觉得有点不敢相信,不过他也知道,马超之所以会这样,和环境的影响也有一定的关系,毕竟在这里睹物思情,想到了其父,还能够平静的下来才怪了。
至于审食河,自然没关系了,反正韩遂也不认识他,说起来,马超和庞德也对他不是很熟,如果不是凌巴的介绍,庞德对他也不会感冒,但等到一次战场之后,庞德才对这家伙刮目相看了,看上去挺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没想到比马超还要“疯”,而且实力也是极强,比自己也不会差多少了。不过反而是这样,使得他和庞德马超两人的距离无形中很快拉近了,而且他们三人也是凌巴有意安插到西凉这边来提前补下的棋子,同样起着先手作用,自然关系上也更是亲近了。
因为之前马腾之事的关系,韩遂对庞德可谓是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直欲除之而后快,所以也才会将他直接掉到了先锋阵营来打头阵,而且还因为朝廷命令的关系,还不能够刻意压制他,不过在军中,却也是安排了自己的人作为监察,这一点两人其实都是心知肚明,但也不点破,显得有些“默契十足”。但庞德怎么会让他如愿?一次次的出击,对马超来说是很好的历练机会,对审食河来说是很好的适应机会,而对他来说却是稀松平常。
韩遂也只能够望北而兴叹,没办法,他也不能够左右了羌戎之事,而且庞德这厮看似粗狂,其实心细如发,可不是那么好算计的,审食河此人也渐渐的展露了除了武力之外谋略上不俗的能力,韩遂的计划一次次落空,最后甚至自己都放弃了。
而在这一天,庞德兴匆匆地将马超叫到了自己的营帐里面来,毕竟还有一个监察者,也没法太明目张胆,还是寻了个借口,当然,审食河自然也不会缺席。
“有义父的消息么?”刚一坐下来,小马超立刻兴致勃勃地问着庞德,他知道庞叔一般不会叫自己,除非有什么特别消息,而他最关心的,也许就是有关于凌巴的消息了。而此时庞德也在看着小马超,经过了这么多次的锤炼,他的面容更加坚毅,虽然年纪没有多大变化,但是人显得更加成熟了,而且也有了更加成熟逼人的英武气质。
他们回到西凉来,已经有好些日子了,不管是小马超,还是他自己本人,亦或者是那些一直跟随着他们的西凉军,一回到了这儿,便都是在立刻有了一种故土难离的感叹。
洛阳虽好,可终究不是属于他们的地方,不过也是同样的,对于小马超来说,回到西凉当然是好事,可也难免会触景伤情,而这种时候,他总是特别想念“义父”,也就是凌巴。
想到了凌巴,庞德不由笑了笑,那是一个很有趣的男人,他和自己所认识、所知道的大部分人,感觉都有点儿不太一样,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呃,就仿佛、仿佛他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一样,不过他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又是属于哪里的,又怎么会在这里呢?每每想到这里,庞德总是自嘲的一笑,笑自己的瞎想,或许他不会知道,也永远不可能知道了,他的“瞎想”,其实才是真正的事实。
其实不只是马超,就是审食河也对凌巴的消息十分关注,要知道当初也是凌巴将他拦下、直接招揽了他,他才没有继续参加那“武林大会”,之后又在凌巴的安排之下,来到了这西凉战场前线,而且他现在也已经适应并且喜欢上了这样的戎马生活,感觉自己似乎天生就适合这里一样,对于凌巴,自然也更多了几分感激。
庞德这一次叫马超过来为的究竟是不是关于凌巴的事情,审食河是不知道,但他和马超一样的是,也是迫切的想要知道有关于凌巴的消息,这段日子在这儿,他过得还算愉快,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但那战场的气氛,却让他很快便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感觉了,所以他此刻也是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庞德。
庞德被这一大一小两家伙的话语和目光搞得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点点头道:“的确是关于子卫的,这一次是从洛阳直接传过来、由火影卫传来的消息……”
不管是庞德,还是马超、审食河,都知道火影卫的存在,毕竟他们三人来到这里,带来的除了当初跟着庞德的那些西凉军残余人马,就是那火影卫被派出来到西凉这一块儿专门“开发市场”的一支小队,这些日子彼此也多有接触,甚至他们和羌戎的战争里,也时常会有火影卫的影子在,当然要论这其中对火影卫最为了解的一个,还是要数庞德,毕竟他和凌巴相处时间长,而且同为大人,接触方面也比较多。
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马超显得很兴奋,一改往日杀伐果断之气,真的就像个期待父亲的孩子一般,兴奋叫道:“真的,义父怎么了?”但并没有担忧,或许在他心中,那个“义父”虽不说是万能的,但也不是谁都可以伤害得了的。
庞德看着都不禁觉得有些吃醋了,马超对凌巴的感情确实已深了,这恐怕是谁都预想不到的结果,但却是现实。
庞德摇摇头,道:“子卫他并没有怎么样,只不过从洛阳传来了这个……”说着,他从怀里小心的取出了一张纸来。
这个时候,纸这种文字的载体还是很稀有珍贵的,尤其是他手中的纸,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纸质――虽然相比于后来仍然算是劣质,但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很好的了,“上等”也不过是相对而言的。
庞德刚一取出来,立刻就被马超抢去了,还待多说什么,但看他那副急切的模样,也只能够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只是看着他手中的纸,对他如此“不爱惜”的行为感到有些肉痛,幸好这纸不是自己的,而是凌巴特意为了传送消息给他们而准备好的。
马超浏览了一遍之上的内容,却很快有些意兴阑珊了,倒是一旁的审食河看得津津有味。
马超放下了纸,看着庞德问道:“就这些了?”
庞德点点头,暗自嘀咕:不然还要哪些,这些还不够么?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眼神一肃,对马超说道:“另外根据从火影卫从各处盘查得来的消息,马铁他们,似乎并没有被韩贼杀死,应该是成功逃脱了。只是现在究竟在何处,就没个头绪了。”
马超一惊,旋即就是欣喜,“那也就是说,弟弟他们还活着?”马氏一门,马腾可不止马超一个儿子,他是最大的儿子,其下还有马铁、马休,另外还有一个表兄弟马岱,只是年龄都不及他,现在就算还活着,也就是童子之身,但这个消息无疑是让人欣喜的。
从一回到了西凉开始,庞德就命令火影卫暗中关注这方面的消息,实际上,早在还在洛阳的时候,就有叫过凌巴暗中注意了,可毕竟相隔太远了,火影卫当时的触角也没有伸得那么长,所以一直没有得到相关的有用信息。
庞德点点头,道:“应该是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在哪里,当初逃走的,还不知他们,马大他们也……”
马超点点头,情绪顿时冷静了下来,让庞德看得不住点头,现在的马超真的长大了,或者,是因为凌巴的关系,能够这么快冷静下来,说明他变得成熟了。
“庞叔,那义父那边,真的没问题么?”过了一会儿,从家人的消息中晃过神来,马超看着庞德,又问道。
庞德愣了愣,他也同样不了解洛阳的情况,也不知道最近洛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只是收到了这个,至于火影卫那边有没有另外的消息,他也没来得及去问,所以也有些不太确定,只能够游移不定道:“应该、可能、或许、不一定……会有什么问题吧?”
“也对,义父身边有那么多的能人,又有火影卫相助,必然没什么问题的!”马超自己却是先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自我安慰。
庞德一阵苦笑,见审食河似乎对那张纸上的内容颇感兴趣,便说道:“若是喜欢,可随意拿去……”
审食河愣了一下,旋即也是点点头,双方关系,也不需要多客气了,客气了反而是矫情,他可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他对这上面内容确实有兴趣,也不必掩饰什么。
庞德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马超说道:“上次我不在军营的时候,听说韩贼有来了,你也在这儿,没被他碰上吧?”
说到了韩遂,马超立刻变得咬牙切齿:“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义父之言也铭记于心,庞叔放心,超儿还没有被冲昏头脑。但终有一日,必取那狗贼性命!”
听他这样说,庞德沉默了会儿,也跟着重重的点头,“是啊,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的……”
凌巴可不知道,他所想要的效果的确是达到了,而且还是很完满的达到要求,通过那一纸“大汉帝国武将排行榜”,“武林大会”的相关消息都传遍了天下,影响力也渐渐扩大起来,甚至比之他所想要的,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不只是火影卫在搞这个事情,还有着皇家的名头让他来扯虎皮,那传播的狂猛势头就更不用说了;而同时地,此时他的名字,也随着传遍了大江南北,实际上,通过了这一次的“比武大会”,许多原本甚至名不见经传的武将也都是出头了,像是关羽、张飞、典韦、颜良、文丑(此二人原来还算是小有名气)等人,基本上都是在这一次开始才真正算得上是名传天下,往后在战场之上驰骋的时候,人们也能够想起来,这厮还是那厮曾经在某个叫做“武林大会”的盛会之上参加过,但要说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个人,还是凌巴自己,这也是他自己原本都没有料到的情况。
其实,像是原本颜良文丑之流,二人当时是作为河北大将,在冀州、雍州地面上倒是早就颇有些名气了,但是于天下而言终究还太过小家子气了,如今却是让他们大大的风光了一把;再如关羽、张飞、典韦这样原来一丁点儿声望都没有的人,更是让全天下跌破了眼镜,原来“英雄皆出于无名”!
一定程度上,他们的突然崛起,也让不少人对那些出身不高、但身怀绝技的人抱以了更多的关注,来日是否会有更多的“无名小卒”被挖出来,那还是另说了。
但要说起来,更让天下为之震惊的,却还是作为“第一”的凌巴了,虽然凌巴自己都感觉自己的这个第一名相当的有水分,要他再和关羽斗一次,绝对不可能获得胜利――甚至实际上那一战也没有打完,其实也没有获得胜利,而在这一次排名单的时候,若非是关羽自己主动提前“妥协”了,说不得还要颇费一番功夫,而若真要让他和关羽真真地来一场对决,就算是要做到势均力敌,那也除非是他能够在“易筋经”上再进个两三步,否则基本上是绝无可能了。
而让凌巴还感觉有一个小小苦恼的是,因为这一次的比赛,他似乎将心高气傲的关羽狠狠的得罪了一把。
关羽此人,不止是心高气傲,从来也不算是个大度的人,当然了,张飞也不大度,可是那叫做直率、叫做豪放……呃,或者也可以叫做“可爱”;而关羽不为凌巴所喜的,基本也就是在这些方面,却和张飞又是属于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可是凌巴不喜欢关羽、尤其是他的性格是一回事,这说到底也只是他个人的情感问题,但是关羽本人的武力值却是实实在在、无可否认的高强,这是任何人、就是凌巴自己也都无法改变的事实,而得罪这么一支在乱世来临之际潜力巨大的优质股,就算凌巴日后可能取得更高的成就,但是任谁都不会觉得心里能够好过的。
不过事已至此,要凌巴拉下脸面去补救,他也做不出来。
再说了,历史的,从来就是非人力所能够左右的,就算是作为“过来人”的凌巴,也不敢说自己能够完全掌握历史脉络,总之就是,没有到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与其就这么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还不如放在一边,安心活自己的。
往后会怎么样,还真的是很难说的。
当然了,既然“武林大会”已经结束了,那么作为举办初衷的“封赏”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只是多是对于那之前在洛阳之战中出过力的,如袁绍、袁术、刘备这样“站在背后”的人物,不过他们的封赏高低,却也是看他们派出的人在这一次的表现,最直观的就是名次上了,也是直接体现在了“大汉帝国武将排行榜”上。
其实说到封赏封赏,有封自然也就有赏,可惜这回刘宏还是没有让凌巴“失望”,这丫的本性依然是发挥得淋漓尽致,对于凌巴的封赏是“典军校尉”,但也只是说得好听,深究下去,那么“军”在哪里,兵又在哪里?
至于加三百石,那指的是俸禄,可问题是,凌巴自从“任职”以来,说实话,还从来就没有领过一次“工资”,至于自己怎么赚钱养活自己,一方面靠的是前段时间“武林大会”热潮中自己的一些敛财手段;另一方面,自然就是现在也逐渐起来了的、由火影卫暗部贞儿主导的只属于凌巴自己的产业链,想要从刘宏那儿“抠”出点儿什么来,说实话,凌巴还真是没怎么想过这种可行性。
原本刚来的时候,凌巴还曾想过,学学那些小说里面的,制造点儿东西出来,但来到了这个世界,渐渐呆久了,根据自己所看到的现实来看,他才知道那些小说里面的那种情节有多么的扯淡,其实很多东西真的要制造出来,也并不是不可以,比如说那些枪械之类的,凌巴虽然不敢说能够制造出高精密度、高瞄准距地涉枪来,但常年玩枪、也有一定的心得研究,他也有把握在材料齐全的前提下,打造出领先于这个世界两千年的热武器来,而且他其实只需要负责设计和督工,剩下的交给那些工匠就可以了,还可以试着采取流水线式的作业,这样可以避免“专利权”的问题;然后真正的问题是,就算是有材料,就算是有工匠,就算是打造出来了这些热武器枪械来,又如何呢?
应用于战争?显然不太现实,现在还是比较古早的冷兵器时代,甚至距离青铜时代,也只是相去不远,就在这个时候贸贸然的出现一批热武器,稀罕活,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对于军事是一个巨大的冲击,而若是被野心人知道甚至是得到了,到时候又会怎么样?
凌巴觉得有些难以想象那时候的局面,所以这种想法,也只能够放在心里想想而已。
至于那什么“执刺史令”,也就仅此而已,一个虚名,顶个什么用,刺史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管理一郡一州的事物,问题是现在天下间哪里找得到地方让凌巴去“管理”?还不就是一张空头支票。
至此分析完毕,凌巴终于“再一次认清”了刘宏的“真面目”,可他又能够说些什么呢?
自己也是本来就应该想得到这些的吧,只不过心中难免抱些侥幸心理,毕竟一来自己这次的“立功”的确是不小,还有就是这段日子以来,刘宏的很多方面倒也的确让凌巴对他有了不小的改观,尤其是在对待亲妹明月公主的问题上,他不是一个皇帝,更不是一个“昏君”,而只是一个疼爱甚至宠溺自己妹妹的哥哥而已。
所以凌巴自然也不会在这方面计较太多,再说了,就算他计较了,有用么?
对于自己的处境,凌巴还是有一个比较清醒的认识的,可以说,他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还有他获取的那些实力,有一大半的原因,还是来自于背后的汉室刘宏。
皇帝、真龙天子、天下共主,有的时候,这些词也不足以形容这个一国之君在普天之下的影响力。
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背靠大树好乘凉,更何况凌巴靠的,这还是当今天下最大的一棵树,尽管刘姓朝廷的统治,已经可以说是风云飘摇、千疮百孔了,但仍然不是那么容易会被倾倒的。
而凌巴现在要做的,就是先趁着刘宏还在的时候,将自己牢牢绑在朝廷这架还很有发挥余地的大战车上,能够让他们依赖自己,那是最好不过了,紧抱着这颗大腿,他才能够在未来放开手脚,去有所图谋,至少,最基本的,要保障好自己的生存……
转眼,洛阳大劫已经过去了数日,这一日,在“狼牙军”最新的议事大厅里,凌巴坐在了大堂之上,乐师、卫礼、贞儿、裴元绍以及诸葛、彭脱等人分两边下首依次坐下,凌巴环视一眼众人,沉声道:“那日洛阳大乱之象历历在目,虽最终平安度过,但也为我等敲响了一个警钟。原本以为,凭借如今火影卫的势力,就算无法完全掌控,可要做到监察洛阳,却也不难。但实际上,咱们还差得很远……”
乐师等人闻言都是不住点头,他们有着最深刻直观的感受,平常看似“无所不知”的火影卫,结果到了那种很关键的时刻,反而就“萎了”,这绝不是他们乐意见到的结果。
在预期的计划里面,洛阳只不过是火影卫这个有潜力在将来真正成为贯通天下的侦察势力的开始而已,或者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尝试,曾经一度让众人以为,这个尝试成功了,最开始发现了那些黄巾余孽混入洛阳的消息时候,就是凌巴自己也这么以为,在那个时候,火影卫也是表现得十分活跃,当然了,限于其功能和身份,就算是这份活跃,也是摆不到台面上去的,只不过也让不少的人知道了他们的存在,当然也仅此而已,其他都是一无所知;然而就是在这一次,却为大家敲响了一个警钟,原来他们还远远没有达到他们所以为的那个高度,原来这一切是真正的起点,而非“终点”,当然了,如果没有这一次,可能还有下一次,但是值得庆幸的是,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一次,而且算起结果来,也不至于太过糟糕到让人无法接受,因而对他们而言,这只能算是一次代价不小的教训而已,而它所带来的影响,也是毫无疑问,对于现在中的火影卫、以及日后的路是很有帮助意义的。凌巴也总算是再一次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火影卫真要起来了,无疑是很有远景的,就像是明朝时候的锦衣卫,当然了,凌巴也不打算将它成那样的政治机器,更多的目的,还是为了自己的自保,和关键时刻的应用。
当然了,现在说到的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或者是稍后的事情,凌巴现在要和他们讨论的,仍然还是那个可能依旧潜伏在洛阳城里的那个这次洛阳之乱的幕后策划人、他猜测中的那个文士,或者现在已经不说是猜测了,他心中有了不小的把握,认定就是那人无疑了,唯一还需要的,就是找到当事人,说不定,背后还有什么图谋,这才是最重要的,尽管在真的找到了人之后,凌巴才发觉,原来所有的一切,“人”,才是最关键的,当然那已经是后话了――虽然其实也不算很“后”,马上就要揭晓了。
关于寻找的工作,凌巴自然是交给了暗部的人去处理,他也相信他们有那个能力可以处理得好,而这一次,也是暗部乐师他们通知了自己消息,让自己做好筹备的。
对于这点,凌巴其实心知肚明。
“可是有他的消息了?”虽然心知肚明,但为了引开今天的话题,凌巴看着乐师,还是先问道。
乐师点点头,有些庆幸道:“咱们这次发现他,也是纯属意外。”
“意外?”凌巴顿了顿,皱眉、摇头有些不满道:“绝对不能够掉以轻心……对他,我可不觉得会有什么意外可言,或许说不准,咱们的这些行动,也都是被他算计好了的。他是个危险人物、极度危险人物,看着一次的算计也应该知道了,所以在对待他的时候……总之一定切记要小心地看着他……”
听了凌巴的话,心中暗自一叹,乐师也是慎重点头:“是,我已经吩咐好了暗部之人,为保万无一失,将他暂时扣押在了“悦来客栈”,那里是大本营,而且暗部真正精锐,也都藏于暗中,没有人能够逃脱得了监视,他也不行。”
凌巴这回倒是没有反驳乐师,乐师的这份自信,其实还是自己带给他、带给他们的;而且他说的也确实是不错,火影卫暗部里面各类的“高手”众多,就算是关羽张飞之流进入了那里,也别想独自出来,凌巴可不觉得这个文士会比关张还要厉害。
火影卫本来没有什么,只能够说,其中大部分的人,都是在某行某业有一所长、或者是精专于某一方面,这些人,算得上是各行各业的精英,在这个时代,不少的人都是被认为卑贱而且下作的,但如果是在后世,他们也绝对能够算是一个能人了,而凌巴所做的,便是最大限度的发挥他们的这一点优势,帮助他们树立起自己的自信,同时尽自己所能的,帮助他们有所提高,毕竟他们或许是人才(这一点绝对是有各种实践证明的),但是没有经过系统的培训,也还是个“渣”,终究算不得可以统一利用的人才资源,而对于他们的这项培训,根据“因材施教”的原则,凌巴也可谓是煞费苦心,是以无数脑细胞的消耗所换来的代价,不过现在最终都证明了,这些都是值得的。
火影卫的成长,在场的人都可说是看在眼里的,对于火影卫的大致势力,心中也有一个比较清晰的轮廓,不会象是那些外人不明所以,所以对于凌巴和乐师的对话,他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这便是符合实际情况的。
不过,总要见到了真人,才能够算是了结,凌巴心里也才会安心,挥挥手道:“既然如此,前边带路,咱们走吧……”……片刻钟时间后,在火影卫暗部的大本营,“悦来客栈”。“将军你好……”文士坐在那儿,却是云淡风轻,浑然没有自己是阶下囚的自觉。
“倒是久违了……”在这间暗室里,暂时只有文士和凌巴两个人,却是凌巴支开了其他的人,只为了自己先审审这个颇让自己伤了段时间的神的家伙。
“我知道你会来……”文士平静地道,脸上居然不起一丝波澜。
“所以呢?”凌巴一愣,看着文士,脸上的表情却变得似笑非笑。
虽然知道自己也算是侥幸,才能够看透这人所在,并且一举将其抓获,而且这其中的偶然因素确实不少,不可不提,但心里面松了口气的同时,也难免有些得意,不过他还懂得控制情绪,并没有太多流露出来。
但文士却仿佛能够看透他的内心想法一般,“将军一定觉得能够捕获我,很意外吧?或者,还有那么点儿得意……”
凌巴心中一凛,只从这点就看出对方不简单,不过他心中也早有准备,如果是个简单角色,也不可能在这洛阳都城弄出了这么大的一番动静了,所以对这一切还算安然,不动声色的问道:“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将军还能够不知道?呵呵,将军在洛阳,看似风光,实际上,却也是在刀刃上跳舞一般,稍有不慎差池,便是极度危险。”
凌巴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事实上,他这番话,却是说到了自己的心坎儿上去了,不过这又如何呢?他不可能因为他这么几句话,就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到时候问答易位,那就不是他的本来目的了。
看着凌巴不动声色,文士眉头一挑,突然皱眉道:“不过你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凌巴突然显得饶有兴致,看着文士的眼中却依然是一片平静。
“不管你再怎么强大,你的强大,其实也只是表面,华而不实,不、应该说是,一到了真正关键的时刻,这种虚有其表的强大,便没有应该的用处,至少也是没有那种效果,到了那个时候,你又该如何呢?”
不得不说,文士眼光极其毒辣,或者,他甚至对凌巴都不是很熟,但却能够一语道破凌巴此时的心境。
说真的,在最开始的时候,凌巴还真有那么点担心,刘宏会“秋后算账”,不过后来考虑了种种可能,加上现实的提醒,让他恍然明白了过来,这就是他在“庸人自扰之”,所以对文士也是哂笑道:“你说的这些,只是过去的心情,我的处境如何,我想我比你要清楚得多,也不需要你来教训。我还要问你呢,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洛阳?”不管怎么样,也要先知道对方的身份,否则就算是想要干什么,也会感觉束手束脚,无处下手。“你猜我……会是谁呢?”文士淡淡一笑,显示出了极不平凡的气度,凌巴虽然觉得此人不会简单,之前来要见他的时候,也曾经做过不少的设想,却也没有想到,到头来会是这样一种情况。
但他却不会这么退却,而且文士这么自信,却不知这也正中自己的下怀,正好可以以此一试……想着间,凌巴看着文士,目光突然变得炯炯滚烫,沉凝着说道:“贾诩,贾文和……不知道子卫,猜得可对?”
为什么会想到这人就是贾诩?其实凌巴原本也不敢确定,毕竟虽然说在历史上,这贾诩贾文和就素有“毒士”之称,而且也确实出过了类似的“绝户”之计,对象也是在洛阳,但耳闻终究不如见面,更何况这个世界的背景,造就了这贾诩就算真的再毒、再“坏”,甚至历史上还说汉末三国时候的洛阳之乱及其后来的衰落,都和这贾诩脱不了干系,而且许多的解释里面,都有说到,贾诩是一个将自己看得最重要的人,重己命、轻人身,更不会为这洛阳存亡而足惜,但凌巴还是不愿意相信,人竟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至于究竟算是什么“地步”,自己去想吧。
而且,按理说现在的贾诩,应该还是在武威才是,或者就是跟在董卓帐下,而且貌似并不受重用,毕竟董卓帐下的第一谋士,是他的女婿李儒,显然李儒的忠诚可信度要比贾诩这种人高得多,但他不管怎么说,又是怎么会突然跑到洛阳来了?或许只有他这只小蝴蝶的效应改变了历史能够解释得了了,但这种解释也未免太过牵强了。
更为关键的还是,他怎么也想不出来,就算这贾诩“贵为”毒士,在他“印象”中,此人心中似乎也考虑更多的,应该还是以自保为主,什么时候,到了这种与人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要知道,洛阳的位置如此重要,不可能不引得各种有心人注意,而洛阳大乱这种事情,就算做的再隐蔽,纸终究也是包不住火的,只要一个万一,泄露了出去,那么贾诩将成为天下公敌,即便是他才华再是出众,智计谋略再是超群,也未必有人敢再要他,甚至别说是出头了,恐怕他到时候,会连生存都很困难,直接就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种情况,说白了,根本就是“不符合他的风格”的。
凌巴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没有想到一定要想出一个答案来,更不会去奢望从贾诩口中得知答案了,很多时候,该知道的事情,不用刻意去强求,也能够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就算一辈子强求,也知之而不得,关于这点,凌巴认识的很清楚,所以虽然他心中很多疑惑没有得到解答,但是见过了文士之后,许多的猜测也会纷至沓来,凌巴自己还需要好好消化这个自己能够想得到也几乎是有赖于灵光一闪的讯息。
后面的事情,暂时交给暗部乐师他们去处理吧,凌巴没有太多的时间花在这里了,既然文士已经在手,其他的跳梁小丑、逃匿出去的人,也可以不去理会了,只要这段时间在洛阳稍加注意一下,不要再发生类似的漏洞就好了。
而在凌巴说出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虽然文士自己开始保持沉默,而且始终也都没有承认,但是凌巴在心里还是肯定了他就是贾诩贾文和无疑。
不说其他的方面,就是在自己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的时候,贾诩虽然依旧镇定,但眼中晃过的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也够让人确定了,他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知道他的身份和名字,毕竟现在的他,可还未出头,就是在“历史”上,都是等到了后面跟着李鹤郭汜、张绣等人的过程中,才逐渐的展现了其超群的谋略和智计,要说凌巴认识他,那更是不太可能,不过他想不到,凌巴确实不认识他,但又确实知道他,来自后世、知道三国、向往谋士的,恐怕没有几个人不知道这一号了。
只是对于这个真实鲜活就在自己面前的贾诩,凌巴却有点儿不敢相信,虽然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是一个好人――“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句话是话糙理不糙,虽不说绝对正确的真理,但确实也有它的现实适用性,尤其在汉末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一个人想要生存下去、更想要更好的生活下去,除了出身,更重要的是人自己要够狠,不止对别人狠,也要对自己狠;可他却真是从来没有想过,像是贾诩这般,要将如洛阳城这样成千上万的人口的性命,玩弄于股掌之间。
说是对贾诩没有点儿责怪是不可能的,但是在这种乱世,确实很多事情不能够光凭热血和感情去衡量,而且凌巴从心理上,也不太能够接受贾诩是这种人的“事实”,毕竟他也是“爱才”的,实际上若论对三国谋士的喜爱,郭嘉为最,而贾诩次之,这并非是以谋略为衡量,只是单纯的个人感情,虽然他看得更多的是小说里面的“贾诩”,但在心里,他也更愿意接受。
当然,现实和幻想总是有距离的,如果有必要,凌巴也不可能会任感情左右自己的思想,但其实仔细从头到尾的想想这一次的洛阳大劫,凌巴觉得这贾诩其实还是“情有可原”的,他的很多谋划,看似凶狠毒辣,但却都有一个度,也是限定在了尽量减少平民伤亡的前提下的,光光这点,也足以让凌巴另作他想了,只是至今他也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离开了“悦来客栈”,凌巴就要往家里赶,这几天以来,为了处理这次洛阳的大事件,还没有回家好好陪过一次“老婆”呢,这点可不是新世纪好男人应该做的。
不过他又被乐师叫住了,“有事么?”看着乐师眼神凝重,他心中有些纠结。
“是刘备……他想要见您,一方面是感谢;另一方面,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想应该是关于封赏的事情……”
凌巴皱皱眉头,还是点了点头,刘备这个时候要见自己,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而关于封赏来找自己,这点无可厚非,他也能够接受。
不过他又想到了什么,想了想,还是要确定一下,又问道:“那他们知道这边的事情么?”
乐师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应该是还不知道的,您要告诉他吗?”
凌巴没有回答,转而又问道:“如果路途开通了,从这儿传递消息到荆州,最快可以在几日内到达?”
乐师脸色一肃,眉头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每当这个时候,凌巴知道都是他在计算、考虑问题的时候,他也不打扰,让他安安静静自己一个人想着。
说实话,对于这种话题,凌巴并不是真的多么感兴趣,他走到今日这一步,其实更多也是因为无奈,不过这种事情也是说不准的,向来是跨出了第一步,就别想要再回头去的,其实凌巴也不奢望了,就这样下去就好了。
至于更深远的问题,他现在还真是考虑不了。
“如果沿途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最快估计一天之内,就足够一个来回了。”过了会儿,似乎是考虑清楚了,乐师才又回答凌巴刚开始的问题,“只是不过……”
“不过什么?”对于乐师所说的“一天之内一个来回”,凌巴是相信的,这点上,他比自己了解,只不过说起来,就是从心理上,他也有些很难相信:这可不是在现代,那么发达的交通和通讯技术,别说是一天之内了,只要是想,立刻、马上就能够互通最及时的消息,这是这个时代绝对根本没法比的,凌巴也没想过要做到那样,那太不现实了,但即便只是一天之内,也足够人惊讶的了――用什么样的方式?实际上不过是训练有素的信鸽而已,当然这也是凌巴的一种统称,实际上那些传信的鸟类中,鸽子只是占极少数,甚至还有鹰出现,只是比较难训,数目自然更少,统共加起来,这些传讯的鸟类其实也就百来只,而且更多还是备用的,实际上基本相当于训练的淘汰货。
如果凌巴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有一种鸟类被认为是既凶猛、又能够做到很好的传信功能的叫做海东青,在后世还是颇受欢迎的,凌巴是不了解行情,不然他一定会知道,海东青被认为是世界上飞得最高最快的鸟,更被誉为是“万鹰之神”,至于被用来传信,不过是一些小说里的描写,实际上,这种鸟其实真正在汉民族流传开来,却还是清朝入关最终占领中原之后,也是在那个时候之后,满族统治者逐渐将他们的文化渲染九州大地,海东青不过是其中之一,代表着勇敢、智慧、坚忍、正直、强大、开拓、进取、永远向上、永不放弃的肃慎(满洲)精神。
传说中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这是肃慎(满洲)族系的最高图腾。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也没用,凌巴对于辫子帮可没有什么好感,至于海东青,数量还是那么稀少,就是在后世他都不曾见过;至于这一世……至少暂时他也还没有看到。
不过依照着“经验”,凌巴还是对信鸽更有爱,而且这也比较符合常规的认识――信鸽信鸽嘛,听着就觉得好听合适。
其实他也是不知道,人们最早利用信鸽,是因为鸽子有天生的归巢的本能,无论是阻隔千山万水还是崇山峻岭,它们都要回到自己熟悉和生活的地方,而也正是因为它们的恋家和归巢性被人们所发现,所以才被培育、,然后利用来传递紧要信息,渐渐地,这种“风俗”便也被流传了下来。
不过在这个时代,就算是这种方式,也很少为人所知并为人所用,尽管相传早在楚汉相争之时候,被项羽追击而藏身废井中的刘邦,就曾经放出一只鸽子求援而获救,也被认为是较早的“信鸽案例”,但凌巴来到了这里,发现大家对信鸽的利用实在是太少了,不、几乎说是没有,恐怕对大部分人来说,鸽子就是用来吃的,别谈传信,就是喷泉水池边的观赏功能也没有了。
所以在凌巴最早提出培养训练信鸽来并且用来传递信息的时候,乐师他们虽不至于大吃一惊,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奇思妙想”,最终计划也就这么制定了下来,不过真正要去施行的时候,凌巴才发现其难度不亚于建立一支全新编制的军队,尽管不管是从个体的大小还是数量上来说,这支“信鸽军团”都要远远小得多。
所幸凌巴现在什么都缺,暂时时间还是够的,他也就这么安排了下去,火影卫中找不到合适的人,那就从刺卫营里面挑,再找不到,就暗中去寻找,一边也让暗部那些触摸到了这方面的边边角角的人先凑合着训练一番,而过了这么久,最终也算是让他找到了一个不错的人选,名字就叫做李显,对于这个名字,凌巴是没有什么印象的,不过就知道他训鸟的技术确实是不俗,训练出来的成果也很值得人称道。迄今为止的成果,还是很喜人的,而且李显此人,既不张扬,也不藏私,对于自己的技艺,也是大度的奉献了出来,教授了凌巴特意从火影卫中筛选出来的几个有些天赋的人作为学徒,如今这些人也逐渐成长起来,慢慢能够独当一面了,可以想见,在未来,这又将成为凌巴的一大助力。这些念头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耳边便听到了乐师的回复:“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只是这些鸟驯服时间还不长,现在还只是普通消息,就算是丢失了也没有太大影响,虽然暂时还没有出现那种情况,但是万一、只要万一有一些重要的消息传递,却发生了意外,到时候……”这绝对不是杞人忧天的,乐师说的是确实存在的情况,凌巴也曾经为此头疼过,但后来想想,其实大可不必,因为任何事情有利的一面,则必然有弊的一面,不可能要求做到尽善尽美,也不可能在好处的同时,却再贪心没有坏处,既然避免不了,那就只能够多做防备,其实这种方法也很简单,比如说,一次多发几次,或者是在消息中设置只有自己人知道的乱码。
想了想,两者可行性都不低,凌巴考虑到后者也是将来必须的一个“趋势”,与其到时候再做准备,不如现在就筹备好,于是干脆对乐师说道:“针对这点问题,我会拟定出一个计划来,到时候交给你,按照上面去做就行了。”
乐师自然没有异议,点了点头。
“对了,”凌巴脑中一个念头闪过,直接就问道:“西凉有什么消息传过来么?”
根据凌巴的安排,西凉也在逐渐成为一个火影卫的据点,而这个据点,也会逐渐的变成凌巴手中可用的关键棋子,凌巴对于西凉的看重,一是因为马超,更重要的,却还是其地理位置,三国后来的“五胡乱华”,那些胡人通过的路径,便是凉、并两州,若非中原之乱,导致这两地当时的防备松懈,又因为这两地的防守不行,直接等于放开了胡人南下的大门,让混乱虚弱中的中原成了一块不设防的地带,更像是他们眼中的一块烤熟的大肥肉一般,等着他们去食用,也不至于产生“五胡乱华”这样的历史事件,更不会带来那么严重的后果。
来到了这个世界,只要有能力,凌巴就不愿意让这种事情发生,相信所有有心的汉人,都会是这个想法。
他现在的思路,已经逐渐的清晰过来,对于天下,也展开了一盘棋的布局,只要是触角够得着的地方,就绝不放过。
“庞德毕竟是朝廷封过去的军中司马,而且他的名声,对于戎狄也是一个不小的震慑,那韩文约虽然暗中警惕他,却也不得不用他;至于少主,目前正在庞德手下,只是担任一个伍长,看样子韩文约并没有注意到他。而咱们在西凉的布局,也快要完成一个最初的雏形了。”
凌巴听得不住点头,不过喜怒不形于色,谁也不知道他平静的脸色下是什么情绪。
“哦,还有:根据下面传来的消息所说的,咱们在荆州的人,已经暗中控制住了荆州的消息渠道网络。预计在不久之后,荆州周围,也大概都要归为视听之下了……”过了一会儿,乐师又禀报道。
凌巴点了点头,对于这点却没有太大的意外,这也是早就定好了的事情,恐怕不管是曹操、还是荀攸等人,都不会想得到,他们渐渐依赖着的火影卫的人,竟然还有着这么一层意图在里面,凌巴这一着,算是将他们都算计在了里面。就是不知道郭嘉知不知道,凌巴想郭嘉应该是能够猜得到这点,荀攸不知道,是因为和火影卫的接触不够,而且对于凌巴也不了解,压根就没有往那方面想,不管怎么说,人的思路有的时候确实是会自然而然走入死胡同的,荀攸便是这种情况;但是郭嘉可不同,论智慧,他不输于荀攸,论和火影卫的接触,以及对凌巴的了解,就是曹操都不如他,不过凌巴想,他就算是知道了,大概也不会说出来,不说又没有充足证据,单就是他们之间的交情……凌巴也相信郭嘉不会是那样的人。“哦,还有,荆州那边还说过一个消息……”乐师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间似乎还有些变化。
“说什么?”
“唐周……死了。”
“死了……”凌巴却没有太大的反应,一来,他还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到这家伙是何许人也;另一方面,他对于唐周本身也说不上什么观感。
他这样的表现在乐师看起来,却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了,心里不禁想到“主人不愧就是主人,什么叫做临危不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就是”,但下一刻他就不会这么想了,绝对不会――“什么,死了!”凌巴突然尖叫了起来,吓了乐师一大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却听到凌巴嘴里在喃喃道:“我想起来这家伙是谁了,不过他怎么会死了呢?”
乐师脸上的表情当即变得十分古怪和精彩了起来,感情他不是太过冷静,而是压根就没有想起来自己说的是谁,又代表着什么含义,这人搓起来,果然就是不太一样啊――当然,最后一句只敢在心里面想想而已。
贾诩一直被称为是“国之毒士”,绝对不是没有理由的,若论三国毒计或者玩阴谋的谋士智者当中,贾诩认了第二,恐怕没人敢认第一。
三国谋士,在后世也是一个脍炙人口的“存在”,对于三国的念想,后世人恐怕除了武将,就是这些谋士们了,而且一场场经典战例,也仿佛是在告诉人们,有的时候,一个强大、智慧的、好的谋士,甚至要胜过数个勇武过人之将。
三国的谋士和武将一样,有很多,但其中自然也有优劣高低之分,在这当中,名号最响亮的也就那么几个,“卧龙”诸葛孔明、“凤雏”庞士元、“鬼才”郭奉孝、“毒士”贾文和、“单福先生”徐元直,还有三国曹魏阵营的荀文若、荀公达,袁绍阵营的田丰、逢纪和董卓女婿李儒,以及那后来吕布手下的陈宫等人,在这些人当中,荀、荀攸、田丰和逢纪等人以处理政务的能力更为有名,李儒和陈宫都是没有碰上一个好的主上,没多大发挥,至少在历史和演义当中如此,关于谋略方面的记载会略上不少,所以具体来说,也就前面四五人,是为后世认同中三国谋士中真正的“霸主”。
贾诩能够名列其中之一,与“千古妖人”诸葛亮并列,可见其不凡,而且还有一个特别的名号、“毒士”,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称号,虽然说不清楚褒贬,但说起来也是响当当的一号。
对于这么一个人物,凌巴怎么可能不认识?
不过,就算是确定了那个文士,便是那名满后世的“毒士”,可是凌巴还是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洛阳这里。
如果他记得没错,这贾诩原是武威人士,后来还在董卓帐下效力过,当然当时并没有受到重用;之后在董卓死、西凉军分崩离析之际,在李鹤郭汜手下出谋划策,才真正开始崭露头角,但也是更多的隐于幕后――这也和他明哲保身的处事原则脱离不开关系;到了后来,其人又为素敬服他才能的原本董卓的部将张济的侄儿张绣所看重,而后在宛城一役中,劝服张绣投了曹操,只是中间又发生了张绣兵变的变故,又经过了好一番的波折,最后才归于曹魏政权,地位一直很高,但此人最善明哲保身,而且一直都是“致力于”在将这种作风“发扬光大”,不光光是自己,就是教育子女的时候,也常常以此为指导,所以到了曹魏势力之后,除了暗中曹丕之外,他反而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建树,不过凌巴知道,这人绝对不简单。
旁的不说,更不去谈“历史”上其人如何如何,就单单说这一次的洛阳大乱,如果不是火影卫暗部早早地发现了端倪,还有自己的不安感提醒,然后通过了自己和乐师、卫礼等人的密谋,虽然还不算准确,但好歹自己这一方早做了一些防备,否则恐怕还真的会被他所得逞,或者也是情况会更加糟糕,不是现在这样能够承受得了;而到了那个时候毁灭的,将会是整个绵延百年的帝都洛阳,甚至是整个大汉的国祚,而非单单的“武林大会”的竞技场了,毕竟洛阳身为一国之首,有正儿八经的汉室子孙刘宏在此,承天子之气运,继大汉三百年之恢宏,会天下之信仰,地位和重要性当真是不言而喻。而且就是这样的,即便是凌巴早有防备,甚至也自认是做到万全了,却还是被他随机应变差点再次给逼入了绝境,可惜最终结果却是,天不绝人路――对他来说则是“天不遂人愿”……可以说,这一次能够平乱,其中还真是运气占的成分居多,不得不让人感叹、心中侥幸。
凡此种种,也让凌巴在对这世界上真正的谋士心中警惕的同时,对于这贾诩更加的看重了,更不禁想到,自己还没有看过郭嘉“发飙”,如果他也“来一次”,又会是什么样的一幅场景?不知怎么的,想着就有些热血沸腾了――这才是三国,真正的三国。
谋士猛将如云,战争狂想不断!在以前的时候,尽管深受演义小说之流的影响,凌巴对于三国也有着无限的遐想,但那终究只是遐想,甚至只是瞎想,是不真实也不现实的,不可能象是现在这样,什么都会真的发生。
而且对于这个时候的谋士武将,虽然神往,但从内心深处来说,并不是那么容易认同的,但在这个时候,在经过了典韦、张飞、关羽等人的连番“打击”认清了自己和这个时代一流超一流武将差距了之后,他又一次认清了,三国这些所谓的智力牛人,又是究竟牛到了什么程度。
而对于谋士、猛将,这些都是重要的积蓄力量的资源,我们的“狼牙将军”当然是绝对不会嫌多的。
这一次再次前来探访贾诩,凌巴心里自然另有打算。
上一次的见面,算得上是不欢而散,凌巴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一些答案,而贾诩,也没有做到真正的在两人的“较量”中占据优势和主动。
不过对于这一点,凌巴并不介意,也没法介意,想好了要去做的事情,也必须要考虑到即将面对的困难。
贾诩会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但如果可以,他也可以成为一个十分得力的臂助,凌巴的想法看似有些异想天开了,但那也是因为他自觉掌握了贾诩的性格,就算是把住了他的脉门,总之现在,他最大的优势就是,贾诩虽然知道他,但对他并不是非常熟悉,对他的了解,也是和外面的大多数人一样,都是凭借着传闻;而自己就不一样了,虽然“历史”未必完全正确,但至少他有一个良好的参考,以此来施展手段,再不行,直接换另一种就是了,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贾先生,近来可好啊?”凌巴笑眯眯的走进了这件配备不错的房间里,按照他的想法,这哪里像是一座牢房?根本就比这个世界上不少的小官住得还要好,更关键的是还有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基本上整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就不用想事情了,当然唯一不好的地方,可能就是丧失了自由,而这,恰恰也是最要人命的地方。
这一切,自然都是凌巴安排的,他可不想要这位“毒士”仁兄出什么意外,至少,在确定了他一定不会归顺了自己之前――也不能怪他现在还想着这件事情,虽然对于贾诩还是不够知根知底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出于直觉的,凌巴愿意相信,贾诩并不算是一个坏的彻底的人,这样的人,或许会为了自己会干出一些非感性的事情来,但正因为此,他更不会昏了头脑,而在凌巴看来,攻击甚至毁灭洛阳,的确就是一件昏了头的人才会干得出来的事情,要知道在这个时代里,一国帝都所代表的作用,其意义的深远重大,不身在其中是难以想象的,而如贾诩这样的智者,凌巴也不愿意相信他会犯这样的错误。
此时的贾诩,看起来脸色微有些憔悴,或许是想问题想多了的缘故――凌巴语,不过身体很康健,凌巴也特意探听过,凌巴给他的伙食安排不错,而据看守的所说,他也都有吃下去,只不过饭量不是很大,但也和他的身形相符。
对于这点凌巴还是很高兴的,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还是要做好准备避免他可能会“寻短见”。
看到了凌巴走进来,正在悠闲品茶、看书的贾诩微微一笑,居然还露出了一边一个浅浅的酒窝,“凌将军,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罪人?”
凌巴也是一笑,“只要你想,你立刻就可以不再是罪人!”
对于贾诩针锋相对的言语,凌巴却还只是微笑以对,他早就知道了,在面对着贾诩这等人的时候,绝对不能够被他随意的影响了情绪,就看他始终都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最里面却总是说出容易刺激到人的话语来,就可知他不是安的什么好心思。若是轻易的就动怒了,到时候被他牵着鼻子走,别说是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了,说不得还要被他激烈反讽,那自己来这么一次也就白来也白费了功夫了。
而且因为对贾诩“心怀不轨”,所以在和他的对阵中,凌巴必须要始终掌握主动,至少也不要被动地被他牵着走,才能够有所保障,否则那么下去,到头来就算是被吞得骨头都不剩,也未尝不可能。
“来下一盘棋……怎么样?”过了一会儿,凌巴兴致盎然的说了一句,一边说着,也不等贾诩反驳,凌巴已经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副棋盘来,当然了,还有棋子。
凌巴要与贾诩下的,当然是中国象棋,对于围棋,反正他是一窍不通,也懒得拿出来丢人现眼,更何况在贾诩面前,也不能够弱了气势,不过象棋就不一样了,他的水平虽然不是很高的那种,但就算是贾诩是这方面的高手,想要赢自己,却也不那么容易的。
在这一点上,凌巴敏锐得恐怖的洞察力,往往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只是也不知道贾诩是在一个什么样的水平,还需要先下几步“试试水”,不过凌巴想,这贾诩应该不会高明到哪里去,虽说无论是围棋还是象棋,与谋场上的智慧是有想通之处的,但谋士毕竟不是全才,如果贾诩是比较少甚至只是第一次下象棋的话,凌巴自信自己要赢这样的菜鸟是易如反掌,毕竟自己的水平也不是赖的,而象棋讲究的是步步为营,一步错则步步错,只要自己把握好机会,为自己在前期创造下绝对的优势,那么就算是到后面贾诩掌握了诀窍并且反应过来准备反击,也已经晚了。
这便是凌巴心中设计的完美收官,不过这还要看最前面这几步走得如何,如果贾诩确实不行的话,那自己不介意“完虐”他,到时候自己可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否则的话,那自己也需要多小心着点儿了,别到时候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好啊!”贾诩却是看了看棋盘,再看了看凌巴,没有太多犹豫便点点头。
凌巴分明在他刚才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惊异,而这惊异的对象,便是自己手中的象棋棋盘,想到可能他甚至不认识这种玩法,心中不由一喜,不过还是压制住了。
将棋盘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凌巴将一份棋子递给了贾诩,让他自己结局,而又将自己这边的棋子各自按位置摆好了,再去看贾诩时,却发现他是一边看着自己摆棋子,一边跟着摆的,心中更多了几分确定,不管是玩阴谋还是阳谋,他都没有必要在这种小事情上做作,所以凌巴也几乎能够肯定了,他是真的不会玩象棋。
也来不及去多考虑为什么贾诩不会下象棋,凌巴兴致勃勃地便开始了率先的“侵略”。
时间缓慢的流逝,随着棋子渐渐布满棋盘,一局对弈的雏形也显现了出来,凌巴脸上的笑意就渐渐显露了出来。
这下子,已经再无怀疑了,贾诩要么是从前从来没有碰过象棋,要么就是不擅长这个,总之不管哪种,对自己来说都是有利的,也有利于自己“实施计划”了。
“将军!”一声厉喝,惊醒了刚刚陷入了沉思中的贾诩,他抬起头来,看着一脸得意的凌巴,茫然之色渐渐掩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凝。久久无语,双方都保持了沉默,凌巴也不催促他赶紧走下一步,给了他足够的消化和思考的时间。
就这么沉吟了好一会儿工夫,贾诩才开口,开口却是问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贾诩的问话让凌巴有些想笑,但他更在意的是他话里的内容,和问话时的语气,有些奇怪道:“怎么,先生没有听过象棋么?”
“象棋?”贾诩愣了愣,也不知道对这个名字产生了什么特别的想法,过了会儿却还是摇摇头:“不,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
这回却轮到凌巴傻眼了,按照他的理解,贾诩不会象棋,正常,甚至贾诩没有见过象棋,这也正常,但听都没有听说过?不是说,这象棋早在战国时期就有了,汉朝时候就算没有广泛流传,也肯定有所传播,也会有些记载的,怎么会贾诩听都没听说过呢?
但贾诩脸上的表情,可不像是骗人的,这就真的是怪了――凌巴更想到了,这个世界没有《孙子兵法》,除了“战神殿”,他还记得自己提出要造一副象棋的时候,火影卫的人惊疑不定的样子,只是他当时至当他们见识少,少见多怪了,现在想想,原来都是自己相岔了。
沉默了片刻,贾诩又接着道:“将军这次来,不会是只想要和我下一盘棋这么简单吧?”他倒也是厉害,这么短时间很快就反应了回来,又恢复了“正常”模样。
凌巴淡淡一笑,也不在意,开门见山说道:“我想贾先生,聪明绝顶,也自当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管贾先生想不想要当俊杰,凌某都不会任由贾先生这样的大才,就这样被埋没了……”
贾诩淡淡望了他一眼,语含讥讽道:“贾某此次可是直接触怒了圣颜,你就一定有把握说你一定能够保得住我?匹夫一怒,尚且血溅三尺,天子一怒,更当伏尸百万,贾某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不想如此被人戏耍一回……”
凌巴听了心里暗自腹诽:就您这样的有人能够戏耍得了,那不是纯粹找不自在、找虐吗?面上还是笑道:“只要贾先生答应了,凌某自然就有把握,否则,凌某费尽心机去走一遭,这边却讨不到好,到时候岂不是功亏一篑?”心里洋洋得意:你不是牛吗?玩象棋敢将我凌某人的军,那凌某人就也在言语上,将你一军,倒要看你如何应对。
贾诩扫了凌巴一眼,出乎意料的沉默了,没有开口反驳他。
凌巴趁热打铁,上前一步道:“贾先生想必还不知道吧,我可是已经派人去了武威,预计再过几天,就可以将伯母接来洛阳,到时候贾先生母子自然可以团聚,贾先生也该可以再进行深思熟虑一番,巴敬候佳音,到时候贾先生得以出这牢笼,又能一展抱负,同时还可与母亲团聚,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听了凌巴的话,贾诩双目陡然一寒,放射出了两道慑人的寒芒,深深注视着凌巴,凌巴对此却是怡然不惧,也同样直视着他。
见眼神不起作用,贾诩也干脆不去看他了,而是冷哼了一声才道:“凌巴……凌将军……你这是在威胁、还是在利诱?亦或者,根本不过是想要在我面前发发你的淫威,满足你心底一些见不得人的?”
凌巴闻言,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对着贾诩,满不在乎道:“这些重要么?你觉得,我心里的究竟是些龌蹉的想法,还是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一样,对现在的你来说,重要么?”他把玩着手中,两颗怪异的石子,眼神也是有些怪异的看着贾诩,又道:“诚如你所说的,我或许真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但我要跟你说的是,对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别人怎么看我,都无所谓,我只要固守本心,做好我自己就行了;同样的,这些对你来说更加不重要,因为它们没影响……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现在也不想要知道了,可是你呢?你本不应该参与到这其中来的……”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贾诩依然冷笑,只是语气平缓了许多,凌巴也是分明听得出,其中也有一些惊异的味道。
他当然得惊异,他也应该惊异,不然可是枉费了凌巴花的这么好一番功夫了。
来的时候,一路上凌巴都在琢磨,甚至这几天都在花功夫琢磨这件事情,在面对着贾诩的时候,虽然表面上他还能够谈笑风生,但在心里面,他却一直是捏着一把冷汗的,对于贾诩这样的角色,要怎么样对待,和他要说些什么,又要想着怎么样才能够说服,然后才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些都是让人很头疼的问题。
贾诩可不是一般人,话说一般人凌巴也不会要了,所以在对待的时候,必须要做好足够充足的准备,凌巴可不希望自己设想的那么好、设计了那么多,最后却又是功亏一篑。
对于贾诩的语气,凌巴也不太介意,至少是暂时,他们还是两个阵营的,既然是对立阵营,这样已算正常,也不必计较这点口气的问题了,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嘴里轻声道:“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觉得你和这件事情会有关系。我早就知道你了,原因你也不需要知道,而且我对你的了解,只比你想象的多,而不会少。所以在这件事情很早的时候,我就有想过了,会不会这里面有你的身影在?但我一直不肯相信,或者说是不想、不愿相信,你知道,这都是为什么吗?”
贾诩波澜不惊,“为什么?”
凌巴道:“因为我更愿意相信,你是一个人。”很简单的一句话,但凌巴愿意相信就是这么一句话,就有着足够的分量,尤其面对着的,是贾诩这般智力牛人,凌巴相信,他能够体会出自己这句话中的含义。
一下子,两人之间便沉默了下来,凌巴突然感觉有些萧索,不愿说话,而贾诩,也没有率先打破。
过了良久,他才开口,却是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要相信我?”
“与其说是相信你,不如说是相信我自己。”凌巴“纠正”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他点点头,又笑着道:“但我希望你能够先诚实回答我的问题完,再来考虑问我这么些问题。”
贾诩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好。”一句十分简单却肯定的回复,却让凌巴心头雀跃,他相信,只要贾诩给了他这么一个问话的机会,那么他就等于是先成功了一半,今天的目的也达到了一半,至于接下来要怎么说怎么做,来的路上他都想好了,他心里早就有了谱,所以此时的笑容也显得自信满满,一种独特的气质便油然而生了。
其实,一个人的气质,所能够带来的影响太重要了,尤其是在人际交往中,在与人交谈的时候,独特的气质,能够为人带来不少的加分,而凌巴此时的表现,显然已经开始有点入得贾诩的眼了。
“我问你,你是哪里人?”凌巴并没有着急着一开始就直入主题,他要慢慢来,将话题掌握在自己手中,要做到这一点,便要引导着贾诩,让他跟着自己的思路,一步一步走下去。
“凉州,武威。”诧异看了凌巴一眼,贾诩还是回答了,在他心里也是觉得,凌巴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且也把自己的母亲接来了,那么肯定也已经知道了自己有关的大部分公开的信息,只是觉得问这些问题多此一举了。
不过想到了这个问题,贾诩又不由一惊,心想难道刚才凌巴是诈自己的?可是看着也不太像啊,他的表情和语气,都让人相信他是在说实话的。
其实,即便是以贾诩的智慧,此时一时也是猜不透凌巴开头这么问的意思究竟为何,而凌巴要得就是这种效果,却没有多给他思考的时间,又接着问道:“你家里,除了老母之外……还有谁?”
碰到了这个问题,贾诩明显谨慎了许多,刚才的一点疑虑似乎也打消了,但思虑了一会儿,还是说道:“目下家中就只有老母一人,再无他人了……”说到这里,他眼中晃过了一抹异色,凌巴在其中,恍然看到了一丝悔恨的情绪,心中不由一动,暗自记下了这些,不动声色继续问道:“你在武威的时候,有何职位,又为何跑到洛阳来了?”
“我原本是西凉太守、司隶校尉董卓帐下的参事,在武威别驾为牛辅办事。不过来到洛阳,和公务无关,只是为了我私人的一些目的……”心里更加奇怪,贾诩却还是鬼使神差的,一一回答了,但他知道,即便是他不说这些,凌巴也早晚会知道,甚至可能已经知道了全部,因为这些是只要和名字联系在一起,随便查一下便查得到的公开讯息,他根本没办法隐瞒和掩饰。
心中不由狂呼一声:终于到正题了!但凌巴还要保持脸色镇定,继续问道:“那么,你有什么私人目的?”他的呼吸,仿佛都在问出了这个问题的刹那间,变得急促了许多。
说了这么多,前面那些与其说是询问,其实凌巴早就肯定了那些问题的答案,只不过或许是心理上寻求一个确认而已,而所有的一切,只为了引出今天这所有话题背后最终的目的,也就是这么一个问题。
就是这么一个问题,却承载了这一次洛阳大劫中逝去的那些人的性命,还有洛阳所遭受这么一遭的一笔不小的损失。
而对凌巴来说,这些却还不是最关键的,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也不会总是纠结于过去曾经,一切都要朝前看,向着未来看,他犹是如此,所以他不会追究太多以前如何如何,只会想着以后如何如何。
不管贾诩过去做过什么,只要今天的问题,他回答的令凌巴满意――也就是至少要能够不至于坏到让凌巴受不了的地步,或者是他想的“有苦衷”。
心里在叫着“说出答案、说出答案”,但面上的表情,不是故意、而是必须,凌巴还要做出一副不那么回事的样子。
其实他完全不必这样掩饰的,就算这样掩饰着,贾诩自然也能够发现得了,不过也不知道该说他是狗屎运期,还是偶然巧合的碰撞总是在人的不经意间产生,在他这般之后,贾诩竟然好似没有察觉一般,眼神中带着一丝丝的缅怀和悔疚,他开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深吸口气,贾诩眼神变得清明了许多,对凌巴强笑道:“或许,我这么选择其实是一个错误,但我并不后悔,真的。”
并不后悔?凌巴心中冷笑,眼神的确是骗不了人的,至少,在真情流露的时候,是人怎么也无法掩饰得了的,就刚才一刹那贾诩的异样,使得他现在这番话,怎么听起来怎么没有说服力,更是有一种特意掩饰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但凌巴并没有直接点破,他也看出了贾诩的情绪,此时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他也时刻在注意着,担心是不是等一下会发生什么意外,一边小心注意着,他又接着问道:“你的选择,什么选择?”
贾诩的情绪,很快调整过来,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这不由得让凌巴心里暗赞,智力牛人就是不一样,而且从人生经历上来说,这贾诩比之郭嘉他们,还更要丰富,有着充足的阅历做底,他在某些事情的看法和处理上,可能还要更有深度远超于现在的郭嘉,至于小诸葛亮,他还有太长时间的一段成长,凌巴也不可能只巴望着他这一个谋士,所以对于贾诩的看重,就完全在情理当中了。
贾诩顿了顿,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深邃,沉吟着回答道:“其实这件事情的起因,也很简单,因为朝廷害死了我的一个好友,而此人救过我一命,我欠他一个承诺,所以即便只是为了他,我明知道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也必须要去做。至于家中老母,我将她寄托在了值得信赖的朋友家……”说到这里,他又看着凌巴,意思凌巴自然知道。
点了点头,凌巴也道:“你放心,你朋友与你母亲都没事,我原本打算让你朋友也一起来的,只是他故土难离。”
贾诩沉默的点头,显然那也是了解那朋友的性子,并不奇怪,到这里,他也算完全信服了凌巴说的话了,至少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
凌巴却有点儿不满足于这个答案,这样的答案,看似很合情理,如果他不是觉得自己足够了解贾诩,他说不定也就这么相信了,但他知道,贾诩没有理由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而且对方还死了,就做出这种完全将自己搭进去的事情,后面,或许另有缘由。
一看凌巴眼神,贾诩就知道他并没接受自己这样的解释,苦笑了一下,贾诩道:“或许真的是诩小看了将军,好吧,这事情,还需从长计议。”
“那你,就长话短说!”
“那你……就长话短说。”凌巴不容置疑的口气,让现场的气氛,一时间竟然凝固住了,贾诩都不由滞了滞,顿了顿,才笑道:“等我、等我好好想想吧!”
凌巴无言以对,但已是说明了肯定。
然后,是片刻的沉默……不管是凌巴,还是贾诩,到了此时,却似乎都无话可说,既然没有话题好开头,那就只能闭嘴,等待着贾诩“想好了”然后开口打破气氛。
两个人眼神都是闪烁着,虽然谁都没有开口率先打破这份沉寂,但显然此时两人各自心里面,也都在转着自己的想法。
凌巴是想着,自己接下去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够继续掌握主动权,引导着贾诩一步步走入自己设计好了的瓮中;不过他也不会那么托大,知道贾诩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虽然现在两个人的地位,不单纯算是敌我,但在面对的时候,确实还是有些不自在。
而贾诩呢,或许真的像他说的,在考虑着怎么开口、怎么说;也或许……谁知道呢。
“我问你,你对儒家,到底了解多少;对道家,又到底了解多少?”终于过了好一会儿,贾诩才突然开口又是问道,双眼盯着凌巴,眼眸中目光炯炯,让凌巴不由一滞。而他这一滞的最主要原因,还是为了贾诩话中的内容本身。
他不明白,贾诩怎么会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貌似这和自己今天来这里要谈的话题,没什么关系吧?更和自己要和贾诩讨论的事情也没有关系,可贾诩总不成无缘无故地扯开话题,既然开口了,那就是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开口,要说的也应该就是回答自己的问题,难道说是这个问题里面,有着什么自己一时想不到的深层含义,而且和自己问的想知道的那个问题有关系的?不过心中纵有万般疑惑,现在一时却也无法得到解答。
不过他也不问出来,他知道贾诩这样的人,不会随便的开玩笑,他问这么一个问题,必然其中是有深意的,而自己不知道,只是自己暂时想不到那么多罢了。
想了一下,在脑海里筹措了一下措辞,凌巴深吸口气,实话实说道:“说实话,对这两家,我的了解都很浅薄。两家的历史么,说不上谁更久远,而且其思想也各有特色。儒家起源于春秋时期,仲尼祖师推崇先周礼仪大道,思想自成一体,讲求的,是克己、守礼,以人为本、以德治国,追求大同世界;而至于道家学说,则是出自老聃,后经战国庄周继承并发扬光大,讲究的是无为而治、清静自然、休为一体,庄周更是独创逍遥道,究人生至理。两派说起来,从单纯学术角度,也应该说是各有优劣、各有千秋,不过也因为时代和背景的不同,所受到的待遇也不一样。至少先朝文景治世,就是因为高祖建朝以来,一直采取了休养生息的国策,也即奉行了顺其自然、“无为而无不为”的黄老之道,对于当时经历大秦横征暴敛、更有楚汉争雄之时,造成百姓流离失所、田地荒芜、百废俱兴的国家局面,起了很好的缓冲的效果。后来,才有了文景、武帝乃至于先汉三百年统治、百年强盛。而至于儒家,这一家,最早在先秦时代,是很不受重视的,因为和当时的历史趋势、时代背景和特定环境,都不太符合,而且孔老夫子所谓的大同社会,说起来也不太现实,所以后来秦始皇建立秦朝之后,以法家为本,兼采各家,却同时又要大力打击儒家,甚至焚书坑儒,废儒家经典六艺,以致如今“乐”仍为遗憾;但等到了先朝汉武时期,董仲舒上表“天人三策”,龙颜大悦,欣以为然,并推举全国,从此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虽然其中难免有其与祖母窦太后争权之部份因素,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当时无为而治的黄老,已经不再适应了当时百废俱兴、国力昌盛的现实局势了。”只是刚一说完,凌巴下意识心底就是一惊,似乎,这样的对话,已经是有违了自己的本意了,而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显然也有些过了,自己的情绪一时没有控制好,便成了这样,到头来,原来还是被这贾诩“算计”了。
不过只是这样想着,凌巴反而没有失落和愤怒的情绪,而是觉得这么才算正常。
很正常不是么?这至少证明了,贾诩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言语间对人也是丝毫不会让的。
“……呵呵,我现在倒是有些好奇了,听说你最初也不过是一个贱民出身,怎么却有此等见识和勇力,就好像……嗯,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贾诩或许只是开玩笑的一句,却叫刚回过神来听到的凌巴心底猛然地一抽搐。
自己还是表现的太过抢眼了啊,尤其是自己还有从前那个前身那样的“历史记录”,前后对比一下,一般人都会觉得,这本不应该是自己所能够表现出来的一面,毕竟前后对比相差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中间没有能够解释得通的理由,任谁也无法轻易接受这点。而凌巴之所以也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不过是因为在过去的时候,几乎从来没有人直接在自己面前点出过这一点,所以凌巴也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忽略了,却没有想到此时在这里被贾诩再度提起来。
但心惊也只是一刹那,凌巴的心境,到了如今,可没有那么容易被破,刚才又有了对贾诩的一点警惕,心防戒备了起来,而且来之前他做好了充足准备,自然也包括了心理上的准备,只是悄然将自己心头想法深藏了起来,凌巴淡淡笑了笑,道:“只是一时急言,难免有些错漏不足之处,先生且听听就是了,当不得真的。”贾诩却是摇摇头,说出了自己的评价:“你说的总体,倒也不差,昔日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有优有劣,但历史自有其定论,此时却不好评价。”
凌巴认真听着,他开始觉得,这个话题,或许不像是他想的那么“偏题”了,里面还隐藏着什么?他说不清楚,但直觉上,感觉不会差的。
“但你对于儒家,还有道家的认识,终究还是太过浅薄,落入了如这天下间大部分人一般的俗套境地。”贾诩又说道,只是在褒过之后,终究还是开始“贬”了。
凌巴听得忍不住翻个白眼,心说都是你让我说的,说的不好也没有必要这么贬低吧?再说了吧,自己说的这些,虽然不算系统完整,但要说“俗套”,也应该称不上的,毕竟这也是后世“总结”的“经验”嘛,哪有这么不堪,被这丫的随便一句话就批驳得一无是处了?
贾诩却根本不管凌巴是什么想法,他似乎陷入了一种回忆的状态里,眼中闪烁起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其实,先秦时代,思想文化何其璀璨,即便是汉武风流,司马相如之赋、太公史记笔触,亦不能够与之比肩,那个时代,是一个真正文化层起、文人辈出的时代。各种思想层出不穷,又各有所擅,自然,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没有一种完全完美的思想,有的,只是最符合需要的。除儒、道两家之外,尚且还有墨巨子的墨家、孙伯灵的兵家、韩非子的法家……阴阳家、名家……那,才是真正的百家争鸣之世!”
春秋战国时期,随着大周王朝作为经济基础的井田制的崩溃,奴隶社会国家里的整个社会结构和政治构造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臣弑君、子代父之类的事情时有发生,而原先天下共主的周天子,即成为了一个当仁不让的典型摆设,诸侯争霸、战乱频仍,各国争抢着和战争,整日都是在扩军备战、扩展领土疆域,争霸、雄起是唯一的目的,而在这百姓流离失所、国家少有宁日的时候,却反而是华夏古文化最为璀璨辉煌的一个时期。
和雅典文明完全相反的,雅典是建立在了和平民主政治的基础上,文化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繁荣;而在华夏历史上的春秋战国时期,却恰恰是因为不平静的局势,纷乱的战争,使得各种学说都如雨后春笋一般的涌现,形成了一个百家争鸣的思想大繁荣局面,而这,是往后的数百年甚至上千年,都远远比不上的一点。
最为后世人所熟悉的儒家,自不必多说了,道家从此时开始萌芽并,墨家、法家、兵家亦如是,阴阳家、名家、纵横家亦如是。
凌巴也是来自于后世,那知识信息化大爆炸的时代里,对于这些,他自然并不感到陌生,而且他以前上学的时候,虽然总成绩不怎么样,但历史方面确实学得不错,也有着挺浓厚的兴趣,使得他看了不少相关的书籍,也有着不少的了解了。
对于贾诩的话,凌巴深以为然,点点头,“可这和我要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这是他心里的疑惑,现在干脆也不掩饰,直接说了出来,他想贾诩肯定知道他要说的事情是什么,至于扩充自己的“历史知识”,他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但这样的直接,换来的却是贾诩狠狠的一个白眼,然后道:“我慢慢说下去,你就知道了,但这和儒道两家有关系,却是肯定的!”
贾诩在说着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神秘无比,透露着一种凌巴从未见过的诡异之色。
凌巴心中一动,不由脱口而出问道:“好吧,那这一切,又和儒道两家有什么关系?”
贾诩摇摇头,并没有直面回答,而是说道:
“我和你讲一个故事,你就知道了……”
凌巴一愣,立刻做出一副凝神倾听的模样,那变脸的速度之快,让贾诩也看得乍舌不已,心中还觉得有些好笑,收拾了一下心情,梳理了一下脑海里的念头,他娓娓道来:“早在周立国初期,成王尚幼,周公姬旦摄政佐王,分封天下诸侯,以姬氏族人、宗族姻亲以及西周灭商建国之时的有功之臣、如那姜太公等人为主,将周下天下分封七十二路诸侯,从此确立周王朝天下共主、而整个王朝内部却也是诸侯并立的体制。在初始,这种体制,展现了其巨大的优势,分封诸侯国各大势力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往往彼此有着千丝万缕的牵系,也正因此,使得他们互相有所顾忌,攻伐减少,而合作增多,天下共主周天子自然也是乐见其成。但随着时间流逝,这种体制的弊端,便也不可避免的显露了出来,在周王朝时候,虽已初现端倪,但还不是很明显,及至周平王东迁洛邑,周天子天下共主的地位,开始受到了极大的挑战。群雄逐鹿、问鼎天下,渐成为周王朝尾大不掉之势,这便是那时最生动的写照,而称其为春秋……”
“这是儒家的说法吧?”听到这里,兴趣逐渐被调动了起来,开始对贾诩即将要说的话产生莫名好奇想要知道的奇异心理,而将自己带入了这个话题之后,凌巴便忍不住插嘴道,此时却是浑然丢开了自己最开始要掌握话语主动权的想法。
儒家典义中,应当还是有包括那孔子注解的《春秋》的,而汉武帝时“第一儒生”董仲舒也曾批注过《公羊春秋》,“春秋”,其实也代表着“历史”的意思,也是儒家很常用到的一个词语,其中含义,不言自明。
贾诩点点头,没有多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继续说道:“春秋之时,天下诸侯有五大霸主,齐桓公率先称霸,其后,便是楚、燕、晋文重耳以及那西苦之地秦关。再那春秋五霸争霸之后,便是到了一段更加乱战的战国时期。战国之初,晋一分为三,分别为赵韩魏,而同时,八百里秦关之地,也因历代雄主秦王而越发壮大了起来,直到始皇帝出现,一展侵吞八荒之雄心,势包五内,横扫。合纵连横之间,六国愈弱,秦国却愈强,直至秦灭六国,而继周始后再度统一天下。再之后,始皇帝焚书坑儒、苛政重税,乃至于秦三世而亡,陈胜吴广草根揭竿而起,楚汉争雄,我大汉高祖胜出,传下大汉四百年基业……”
凌巴只能点头,其实这些是他早就知道的历史了,而且就是贾诩不说,他也完全可以自己去看《史记》,毕竟这里没有《孙子兵法》,可《史记》却是士大夫所必备的经史子义之一。
他更关心的,还是贾诩说的“正题”,似乎到现在说了这么多,只是让自己越来越感觉糊涂――他到底要说什么?
似乎看出凌巴又思绪飘然、心不在焉了,贾诩又瞪了他一眼,才说道:“而那百家争鸣,正是在那先秦、春秋战国时期,这段不义之战最为频繁迭起的时期,却是如今不少学说的源泉所在,春秋的仲尼、李耳和孙武,战国的孟轲、荀况、庄周、墨翟、韩非、孙膑、苏秦和张仪等人,儒、道、墨、法、兵以及纵横等学说体系,都是在这一时期里纷纷涌现。”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儒道两家的渊源,最早可以追溯与此,但当时各为其政,互相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和干涉。而且相比较于法家,儒道两家,在那个时候都不是很受待见的,毕竟与那些当朝利益人并不迎合,所以也是缓慢,直到前朝时候被先后奉为国策,才逐渐盛行于世。而我要说的,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始皇帝时,秦律严法;武帝时,外儒内法。法家,从来不会过时,也从来都受到重用,争端也是由此开始。作为最早的百家争鸣之一,儒家原本也是属于其中一个,但随着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策开始施行,儒家地位日益攀升,渐渐压其他诸家一头,即便汉初奉行黄老道家,即便武帝之后外儒内法之下,道家、法家依然受到了重大冲击,而这显然不见得一定就是一件好事情。”
“其实,作为百家争鸣,各家渊源久远,也早已经形成了各自不同的势力团体,也代表着不同阵营、不同的利益集团。”
“当然,当时要论那势力最强,还应当说是墨门。”
“墨门?”凌巴有些诧异,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但以前听说,却并非是和这“历史”相关联的,虽然他也知道“历史”上应该也有一个墨门,首领叫做巨子,而第一代的巨子,便是墨子本人,但他在那个时候听说更多的,还是在一些小说当中,将墨门带入到了那些虚幻的世界里去,并且在其中,还是充当了一个不俗的势力,但此时从贾诩口中再次听到了这个词,他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对,墨门。”贾诩点点头,道:“墨门,便是最早由墨家墨翟所创的,这个势力,说它最强其实也只是相对于其他的学派而言,因为如儒家、道家之类的,甚至都没有什么专门的武装势力为其护航,而墨家则不同,墨门,本来就是第一代巨子墨翟创立出来,为了实现自己的学术目的的。传说墨门善机关制造技术,其内人数,大概通常在三千左右,而且培养的几乎都是死士,当然,这是“那个时代”的说法……”
贾诩的话,让凌巴一下子想到了良多。和这个世界的人不同,凌巴所接触到的是完全书面上几乎已经公式化了的“历史”,这意味着他在知道了更多“历史”、把握了大致历史进程的脉络的同时,对于历史真实性的把握,就要比当时人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了,不过这也是不可避免的,毕竟历史本来就是成者为王败者寇、一俊遮百丑的典型,在后世,若要找到完全客观不带主观因素的“历史”,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凌巴对于历史有着浓厚的兴趣,除了那些正史偶尔翻翻之外,他更多时候看的都是些野史故事或者是小说演义之类的,或许论“权威性”不如正史,但其中很多东西,也是值得人深思和商榷的。
关于墨家的记载,正史中其实并不多,毕竟在后来的历史里面,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被淘汰了的学说,什么“尚贤”、“尚力”啊之类的,都只能够是在历史类的相关书籍里面看得到了,甚至包括墨门都直接被淹没在了时间的洪流里面,但在许多的小说当中,墨家、墨门却几乎是“必备”的一方势力,一般来说,也会是作为正面的存在,当然也有例外。
不过,如果是排除掉了那些小说中的记载、还有那什么“秦时明月”啊、以及在历史书上点滴记载的因素,凌巴对于墨家、还有什么墨门,还真的是几乎没什么了解,就算是后世的时候,他也时常会听说过一个类似于墨门后裔的势力,但从来没有打过交道,而且对方太过隐秘,他包括他的那各方朋友,也几乎没什么人对此有过了解,甚至如果此时不是贾诩自己先提及到了,他还差点忘了“历史”上似乎确实是有这么一茬了。不过提到了墨家、墨子,记忆的闸门一经打开,还是有一些他知道的不得不说的故事的。
据说当年(战国时期)赵国欲攻打宋国――宋国便是墨子的“祖国”,一向爱好和希望和平、反对不义战争的墨子,自然不可能让他得逞,且不说一旦发生战争,而且战场还是在宋国,到时候宋国国民将会遭受怎样的水深火热之煎熬,就说宋国是生他养他育他的地方,他也不可能对此坐视不管、任由赵国“胡来”,于是,他便在此时毅然站了出来,然后几乎是以他一人之力,挽救了宋国举国。对于这段故事的记载,凌巴依稀记得,在中学时候学过的一篇语文课文中就有提到。
作为战争前的准备工作,赵国当时找到了战国时期著名的大师级匠人公输班、即鲁班,这个人想必后世的人都不会陌生,甚至对他在工艺制造上的认识,比对于墨子、墨门还要深刻,毕竟那句“鲁班门前班门弄斧”几乎已是深入人心了,而且后来的工匠们大多都是以鲁班作为其祖师爷,可没有听说过谁将墨子作为祖师爷的。当时赵国请这个鲁班为他们攻城铸造云梯,以及一应的攻城器械,可以说是把对宋国的战争最关键部分,都交到了公输班手中,鲁班畏于赵国势大,而且也确实是有些实打实的好处,所以欣然接下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太难把握的任务;而就在此时,公输班却遇到了来自于墨子的上门挑战。
墨子起初并非针对公输班,但在苦劝赵国国君无果之后,他决定“用事实说话”,便和公输班展开了有名的“九梯纵横”的较量,最终当然是以墨子大获全胜而告终,而最后墨子一句意味鲜明的话,也值得后人注意,话里面,正是提到了其下有三千死士,严守以待,并威吓道,若是赵国欲强攻宋国,那这三千死士,将义无反顾前仆后继地作殊死抵抗,相比于这些早就视死如归的死士,显然赵国将士的命会更“值钱”,所以最后赵国国君做了妥协,放弃了进攻宋国的计划,当然,这也只能够是暂时的,历史便是如此,不过那也是后话了。而要说到这三千死士,这恐怕也就是墨子墨门的由来,墨子作为第一代巨子,在墨门和墨家子弟中,拥有着很高的权威和声望,简直就是一呼百应。对于贾诩“了解”这些,凌巴也有些疑惑,不过现在显然不是问这些的好时候,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并不只是墨家、墨门,就是兵家,自己也有一只只属于自己的军队,只不过相比较墨门而言,反而显得弱小了,总共也才三百人,但是战力极其强大,而且里面那个个,可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再配之以兵家独门的阵法,几乎可以说千人之内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如果说刚才听说了墨家、墨门等有关的讯息,因为后世看的不少小说“打的底”,凌巴还能够接受得了的话,那么到了现在,再听到了关于兵家的消息时,他就真的是震惊了,而震惊的原因,更多不是因为这个消息本身,而是其中隐含的一些信息,虽然大多都是他在电光石火间脑海里倏忽冒出来的猜测。凌巴实在是难掩心中的惊骇,心里面一霎那掀起了惊涛骇浪席卷翻涌,脸上一时也是精彩至极。
对于兵家,他的概念很浅显,除了老祖宗“兵圣”孙武,就是那兵家的“亚圣”孙膑,同时也是孙武的后世传人,这两人之外,也就知道一本《孙子兵法》、一本《孙膑兵法》,还有就是一些有关的学术观点,比如说,“不战而屈人之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等等等等,至于其他的,则几乎都是一无所知。当然了,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本身并不存在《孙子兵法》这本书,但却确实有兵家这一学派,而且孙武此人、还有那孙膑以及其《孙膑兵法》,也都确实存在,对于这点,他的疑虑更多,只是根本没有人能够解答得了,他也不敢随便问出来,所以至今不清楚答案,但根据此时贾诩说的这些,凌巴隐约觉得,其中好像有一些自己应该能够发现得了的重要有关讯息,只是要找出来也不容易。
而再回到了贾诩的话上,就算是凌巴已经知道的“历史”中,似乎也从来就没有过关于这兵家还有自己军队的记载。
不过仔细一想,凌巴又觉得也并不是不可能,其实这也很好解释,在战国那样比之三国甚至都还要乱上几分的时代里面,死人是很常见的事情,当时说是百家争鸣,其实真正为世人所知的也就那几家,但存在于现实中的,就未必了,或许也有不少学说、学派,直接就在真正中消失了,而其关键原因,便是在于没有足够自保的武力,一旦找不到足够可以依赖的势力作为靠山,那么很难不面对覆亡命运。就算是那素来以“温文尔雅”著称的儒家学派,传说孔子教有三千弟子,从某种程度上来理解,也可以说是他拉起来的一支私兵,平常时候传承学问,一旦到了关键时刻,显然就是自保有余了,否则,凭什么儒家学派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学派,到最后却反而能够传承下来,并且最终发言光大、创始人孔子也因此而光炳九州丹青呢?
就像是孔仲尼,在后世大部分人的眼中,他是一个万世师表、白发苍苍、长须飘飘的温文尔雅的老头子的形象,但实际上,真的将他的形象反映出来,恐怕还是山东大汉会更加贴切一些,而显然,其孔武有力,并非是虚有其表的,毕竟儒家六艺中,“御”、“射”便是其中之二,更都属于武力的范畴。
在凌巴近乎于呆滞的时候,耳中却听到贾诩又继续说道:“不过若是让他们碰上了墨门子弟,依然是会讨不了好的,毕竟墨门最主要的战斗力,并不在于个体作战能力和武力上,而是在机关机械的操作上。墨门中子弟,三千死士,若是都调动起来,其能量可谓非同小可,只要准备充足,配备有足够的墨家军械,万人以下等级较量的战争中,也是难逢敌手的。”贾诩说到这里,摇摇头,似是也对墨门那三千强军有不小的兴趣。
凌巴能够理解他的那种情绪,就说他自己,被贾诩这么一说,也对着墨门一下子“有爱”了起来,不过对于这样一支队伍是否切实存在,他还是存着疑惑的,而且贾诩似乎也并不是很确定,不然他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要说什么是“说一个故事”?
作为战争前的准备工作,赵国当时找到了战国时期着名的大师级匠人公输班、即鲁班,这个人想必后世的人都不会陌生,甚至对他在工艺制造上的认识,比对于墨子、墨门还要深刻,毕竟那句“鲁班门前班门弄斧”几乎已是深入人心了,而且后来的工匠们大多都是以鲁班作为其祖师爷,可没有听说过谁将墨子作为祖师爷的。当时赵国请这个鲁班为他们攻城铸造云梯,以及一应的攻城器械,可以说是把对宋国的战争最关键部分,都交到了公输班手中,鲁班畏于赵国势大,而且也确实是有些实打实的好处,所以欣然接下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太难把握的任务;而就在此时,公输班却遇到了来自于墨子的上门挑战。墨子起初并非针对公输班,但在苦劝赵国国君无果之后,他决定“用事实说话”,便和公输班展开了有名的“九梯纵横”的较量,最终当然是以墨子大获全胜而告终,而最后墨子一句意味鲜明的话,也值得后人注意,话里面,正是提到了其下有三千死士,严守以待,并威吓道,若是赵国欲强攻宋国,那这三千死士,将义无反顾前仆后继地作殊死抵抗,相比于这些早就视死如归的死士,显然赵国将士的命会更“值钱”,所以最后赵国国君做了妥协,放弃了进攻宋国的计划,当然,这也只能够是暂时的,历史便是如此,不过那也是后话了。而要说到这三千死士,这恐怕也就是墨子墨门的由来,墨子作为第一代巨子,在墨门和墨家子弟中,拥有着很高的权威和声望,简直就是一呼百应。对于贾诩“了解”这些,凌巴也有些疑惑,不过现在显然不是问这些的好时候,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其实,并不只是墨家、墨门,就是兵家,自己也有一只只属于自己的军队,只不过相比较墨门而言,反而显得弱小了,总共也才三百人,但是战力极其强大,而且里面那个个,可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再配之以兵家独门的阵法,几乎可以说千人之内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如果说刚才听说了墨家、墨门等有关的讯息,因为后世看的不少小说“打的底”,凌巴还能够接受得了的话,那么到了现在,再听到了关于兵家的消息时,他就真的是震惊了,而震惊的原因,更多不是因为这个消息本身,而是其中隐含的一些信息,虽然大多都是他在电光石火间脑海里倏忽冒出来的猜测。凌巴实在是难掩心中的惊骇,心里面一霎那掀起了惊涛骇浪席卷翻涌,脸上一时也是精彩至极。对于兵家,他的概念很浅显,除了老祖宗“兵圣”孙武,就是那兵家的“亚圣”孙膑,同时也是孙武的后世传人,这两人之外,也就知道一本《孙子兵法》、一本《孙膑兵法》,还有就是一些有关的学术观点,比如说,“不战而屈人之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等等等等,至于其他的,则几乎都是一无所知。当然了,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本身并不存在《孙子兵法》这本书,但却确实有兵家这一学派,而且孙武此人、还有那孙膑以及其《孙膑兵法》,也都确实存在,对于这点,他的疑虑更多,只是根本没有人能够解答得了,他也不敢随便问出来,所以至今不清楚答案,但根据此时贾诩说的这些,凌巴隐约觉得,其中好像有一些自己应该能够发现得了的重要有关讯息,只是要找出来也不容易。而再回到了贾诩的话上,就算是凌巴已经知道的“历史”中,似乎也从来就没有过关于这兵家还有自己军队的记载。不过仔细一想,凌巴又觉得也并不是不可能,其实这也很好解释,在战国那样比之三国甚至都还要乱上几分的时代里面,死人是很常见的事情,当时说是百家争鸣,其实真正为世人所知的也就那几家,但存在于现实中的,就未必了,或许也有不少学说、学派,直接就在真正中消失了,而其关键原因,便是在于没有足够自保的武力,一旦找不到足够可以依赖的势力作为靠山,那么很难不面对覆亡命运。就算是那素来以“温文尔雅”着称的儒家学派,传说孔子教有三千弟子,从某种程度上来理解,也可以说是他拉起来的一支私兵,平常时候传承学问,一旦到了关键时刻,显然就是自保有余了,否则,凭什么儒家学派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学派,到最后却反而能够传承下来,并且最终发言光大、创始人孔子也因此而光炳九州丹青呢?就像是孔仲尼,在后世大部分人的眼中,他是一个万世师表、白发苍苍、长须飘飘的温文尔雅的老头子的形象,但实际上,真的将他的形象反映出来,恐怕还是山东大汉会更加贴切一些,而显然,其孔武有力,并非是虚有其表的,毕竟儒家六艺中,“御”、“射”便是其中之二,更都属于武力的范畴。在凌巴近乎于呆滞的时候,耳中却听到贾诩又继续说道:“不过若是让他们碰上了墨门子弟,依然是会讨不了好的,毕竟墨门最主要的战斗力,并不在于个体作战能力和武力上,而是在机关机械的操作上。墨门中子弟,三千死士,若是都调动起来,其能量可谓非同小可,只要准备充足,配备有足够的墨家军械,万人以下等级较量的战争中,也是难逢敌手的。”贾诩说到这里,摇摇头,似是也对墨门那三千强军有不小的兴趣。凌巴能够理解他的那种情绪,就说他自己,被贾诩这么一说,也对着墨门一下子“有爱”了起来,不过对于这样一支队伍是否切实存在,他还是存着疑惑的,而且贾诩似乎也并不是很确定,不然他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要说什么是“说一个故事”?
凌巴心中一动,目光一凝,看着贾诩,“你说的,可是真的?”
贾诩不置可否,但其神色,却是认真无比,任谁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也不会认为他此刻是在开玩笑的,凌巴亦是如此。
凌巴眼神闪烁了几下,但贾诩炙热的目光,却仿佛追着自己,他知道,他是在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反应,虽然对这个问题很奇怪,而且贾诩此时的表现,似乎也有些怪异,但凌巴更关注的,却是贾诩问出这个问题的目的。
他无法猜透他的目的,更无法看透他的心思,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实际上,眼睛更多时候,却变成了一些人最好的掩饰,不知是无法让人从中看到什么,更可能误导人。
贾诩毫无疑问就是这样一种人,凌巴也没有想过非要从他的眼神、还有表情中发现什么,因为那样只会是徒劳无功,毕竟自己虽然对心理学有所研究,可也不是什么专家级别,看不出什么才是正常。
而且不管怎么样,就算是猜测又如何,难道就一定正确,没有事实根据的事情,那是谁也说不清楚的。
看到凌巴陷入了沉思,贾诩却也不急着继续话题,他知道,骤然给凌巴讲了这么多算得上是隐秘的事情,他必须要有一个消化的时间和过程,就是自己,在最初知道这些的时候,也是觉得观念和想法上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当然,贾诩是无法知道凌巴此时的心里面,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还是兴奋的情绪,因为他无法理解,对于凌巴这个来自于后世的人来说,这样的“故事”,其实并不具有他所想的那么强烈的冲击性和挑战性,凌巴的沉思,更多的是想到了别的地方去了,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笑了笑直接揭过了这茬儿,然后道:“你说的,很有趣,说实话,被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想见一见那墨门子弟,和那兵家军队呢。”
贾诩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话来,对凌巴这番话除了无语还是无语,干脆当他没说过、自己也没听到,转而道:“这百家争鸣,贯穿了整个战国时期,不管是从思想、还是从所有的战争,各国的崛起、衰落败亡,究根起来,和这百家之术,大多脱不了干系,或者这百家本身的势力,并没有多么恐怖,但其影响力确实惊人,在这时期内的许多事件,背后也都有着他们的影子。说起来,这战国争雄的历史,其实也就是百家鸣唱、思想纷纭、甚至是互相攻坚的一段历史。”
凌巴点点头,但对于贾诩说出这番话的目的,还是一头雾水,他的所谓“一个故事”,难道指的就是这个?
只听贾诩还在接着道:“都知道,在百家争鸣之后,第一个隆重登场独占鳌头的,其实是法家,其发源,在于两人――一个是始皇帝,另一个便是法家韩非。始皇帝行政严苛,手段更是严厉,令行禁止绝非虚言;韩非取百家之道,审时度势,堪破天下大趋,而成法家之酷,正合其心意。法家思想,所谓统御天下,在乎三点,若将天下比作马车,那么其统御手段,便是马鞭,酷吏刑法,便是手中马缰,而君王霸主之势,便是前行之马。马无鞭而不行,无缰而脱奔,马车无马,则不谓马车,此三者,乃缺一而不可得。制御天下之术,在乎势,君王之势,在乎民心敬畏。而民心之首,则在于思想之制。正如道家所言,一国之君,以一人一骑一车之势力,若想统御万民唯有依天子之势,弱万民志,愚其思想,附于政治。于是,始皇帝大刀阔斧,百家争鸣之后,独尊法家,或可见道家学术穿插其间,皆因道家玄妙,能通天、以长生之利诱之,天下莫有能抵制者,便是千古一帝,也不例外。之后更是有始皇帝一言,秦律一出,苛政猛于虎、万民齐悲乎。当是时,焚书坑儒,焚的是除了法家之外的百家经典,坑的,自然便是那儒生。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法家与儒家结成生死之敌,二者之间,成了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贾诩的话中,凌巴能够听得懂大概的意思,不过他很受不了这家伙一副穷酸秀才的文人样子连说起话来,都是文绉绉的,让他感觉很是不适应。
说起来,从来到了这个世界到现在,凌巴还真没有碰到过一个正经的文人名士对他说这么多的话,诸葛算是其中比较符合的了,但他很少开口,属于那种比较实际的行动派,而且就像凌巴想得,能够教的出诸葛瑾、诸葛亮那种儿子的人,思想上其实还是很放得开的,而对于凌巴,在言辞间也会多有考虑,一般不会用这种方式说出来。
其实贾诩之所以会这么说,一来是确实有些激动忘形了――虽然这点让凌巴很是疑惑:你丫的激动个什么劲儿,那都是黄沙掩埋里的历史了,又不管你的事情?二来呢,也是因为凌巴之前那番话的表现,着实让他有些震动,对凌巴立刻就刮目相看了,此时这么说话,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更不会考虑凌巴是否能够接收得了。
当然了,虽然有些吃力,但凌巴还是能够完整懂得贾诩的意思的,不得不说,学生时代里面学的一些文言的底子,还是有些用的,更何况在他所生存的“世界”里,许多人其实也经常是用这种方式说话,他也并不觉得稀奇。
听懂了贾诩的意思,凌巴心里面却多了几分凝重,他感觉,贾诩所说的,似乎才正进入正题但是就现在所知道的猜测来看,似乎接下去,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事情越变越复杂,这是他没有料到的。
“继续说……”见贾诩突然停了下来,凌巴还以为他是在等自己回神,其实早在贾诩重新开始讲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回过神来了,此时是在一心二用,边在脑海里转着自己的念头,一边也在继续听着贾诩“讲故事”。
贾诩苦笑一声,瞪了他一眼,凌巴好似才反应过来――丫的,讲了那么久,口都要干了,也不能够这么不“人道”吧?想着,他赶紧大声叫唤吩咐了一声外面随时候命的火影卫送水进来,就直接在这炕席中间的桌子上,烧起水来,然后茶具备好,只等水沸。
没等多久,沸腾的水便出壶了,泡了壶热茶,两个人各自倒了一杯,轻抿一口,慰解渴意,贾诩舔了舔嘴唇,然后在凌巴夹杂着好奇、期待和鼓励的奇怪目光下接着道:“始皇帝时期,不过是儒家和法家的第一次正式交锋。很明显,这一次的交锋,儒家败了,败得很惨,若非孔仲尼之下三千弟子,各有其分支一脉流传,而使得始皇帝之能,也无法赶尽杀绝、斩草除根,恐怕这儒家,还真就这么断了。”“至于同时期的其他各家,道家虽不如法家,但也颇受晚年的始皇帝倚重;墨家随着始皇横扫、建立大秦之后,已经是封门归隐,而随着墨门归隐,也再不见其消息,便是焚书坑儒之时,墨家被毁经典,也是最少的一个,受到打击自然也很小不提;兵家和法家,实际上是相伴相生、相辅相成的存在,就是始皇帝,也多有倚重兵家之处,所以自然也很少受到影响;真正影响大的,还是其他如纵横家,在战国时期奔走最为频繁,也最为为始皇帝所不能容,利用完了之后便一脚踢开,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说到底,始皇帝所谓焚书坑儒,针对最深的,还是儒家,儒家经孔子创立,孟轲、荀况时期各自出两只支脉,但荀况支脉,几乎完全轶失,就是孟轲一脉,也十不存一,后来的儒学,其实更多是残缺不全的,甚至到了武帝时期,那便是董仲舒的儒学。而同样的,在武帝时候,正是这儒家,与那法家的第二次交锋!”
深宫之中,若论及居住宫殿,就要分为皇帝的寝宫、众嫔妃寝宫,还有就是那些个奴才啊、侍婢啊什么的的居处。
这当中,皇帝寝宫自然是最富丽豪华规模也是最大的内部最舒适的,总之基本上什么都是“最”;其次便是那些妃嫔们的寝宫了,而且除了太后、皇后之外,其他的妃嫔则都是按照各自受宠程度不同来区别大小好差的,当然了,有些年岁较小的皇子公主什么的,则是直接与其母亲同住,而一般的代嫁公主,也会居住在宫中,只是到了一定年龄,也就直接分了一个独立宫殿居住,而皇子待遇自然不同,到了一定年龄,有了封职,差不多就是搬出皇宫独立的时候了,这说不上好坏,其实还是好处大于坏处的。刘宏这里就比较特殊了,他自己的寝宫自不用说,还有中董太后、何皇后的寝宫,接下来便是王美人、李美人等妃嫔住处;而皇子公主中,刘辩自然是和其母何皇后同住,刘协和刘艳则与王美人同住,刘宏的儿子女儿都还相当未成年,所以不论是独立宫殿还是外出独立,都还没有到时间;而比较例外的存在,恐怕还是独居东华苑的明月公主了,不过她很受刘宏宠幸,也没人敢说什么。
剩下最多的,自然便是那些奴婢们的居所,他们的居住宫殿普遍比较低矮,当然待遇也差的许多,但因为人多,这分布也比较广泛,论其规模,加起来自然还要胜于前三者。
不过一般来说,这些地方都是各自隔离开来,尤其是主子们与奴婢们的,除非是那些贴身侍候的奴婢,否则都是相隔甚远,毕竟彼此身份的差距,也注定了他们不可能有着除了正常的主仆、服侍与被服侍的关系之外,还有其他的关系。
但那也只能够是“一般”、常理,而显然,刘宏并不是一个会以常理来出牌的君主,虽然在这个世界现实中碰到的这个,和凌巴“印象里”的昏君形象有那么些差别,但他对于张让等人的宠幸,还真的是有些……不可理喻,不至于到真的“称让为其父、忠为其母”的程度,但就说这两人、还有另外一些“十常侍”之流居住的位置,是这深宫之中可以说最靠近刘宏寝宫的,甚至比那些个嫔妃什么的还要离得近得多,就是用步行的,之间路程也不过片刻就能够抵达,由此可见,刘宏对其二人的看重,可见一斑。
想必,即便是如今洛阳风头正盛、颇受宠幸还即将成为刘宏妹夫、最受其宠幸的皇妹明月公主夫婿的凌巴凌子卫,在刘宏心里的分量,或许还不如张让、赵忠和蹇硕他们来得重,其中固然有和他们相处的时间久了,比较有“感情”的缘故,但更重要的,恐怕还是如凌巴所想的,他们的身份的问题。
古往今来,不少的帝王、包括那些昏君,为什么很多时候对于自己身边内侍的宠幸程度要明显高于外臣?除了平时相处亲近,恐怕也少不了心理因素,在心里面,那些外臣,他们首先是完整的男人,这一点上,已经成为了能够取自己而代之的先决条件了,至于其他的,比如说实力,比如说才能什么的,其实反而是次要的;然后相对的,则是那些内侍天性生理上的缺陷,使得他们很多时候就是皇帝心中的“不可能敌人”,他们要登上极致之位,显然身体因素就是永远也过不去的一关,虽然往往这种“不可能敌人”反而还会成为对皇权最大的威胁,而他们通常用的手段,便是控制傀儡,毕竟他们要当皇帝,阻力的确不是一般的大,搞一个好控制的傀儡,自己独掌大权,这才是“正道”。
实际上,也不知道具体是从什么时候的,但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个定律的规矩,那便是为人君者,最基本的那几项:首先,不能为女人――当然这项被某个姓武的女人打破了,但那是几百年后的事情了,现在么,可没有人能够挑战和承受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危险的;除此之外,还非得要是男人,一个完完整整、正常的男人,在这一点上,自然也就排除了那些非男非女的太监群体们了,其实作为皇帝对他们的戒心比较少,其中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而且就算是雄才大略如秦皇汉武、英明神武如开元玄宗,都无可避免心理上的这一点,比如大秦的赵高,汉武时候的黄门内监,以及玄宗时候的高力士,他们本身都是属于“残疾男人”这一列,但他们在的时候,莫不是某方面位高权重的存在,而也因此,后来造成了些不小的麻烦;当然了,这还是明君的,若是昏君时候的,比如说那魏忠贤,那就更不用提了。
宦官的弊端,千年之后早有定论了,但凌巴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有那个实力和能力去解决这一点,他也没法花心思在这方面,实际上,等到中平六年三国乱世来了之后,什么十常侍、蹇硕之流,都只能够被淹没在历史的洪流里面,连一点水滴都不留下,现在的他,只需要留心不要让内宫出现太大的乱子;而且他平常和张让等人的接触也并不多,说实话,对他们还真不是多了解,只知道大概在杨彪、王允那些人的眼中,这些显然都是评价极度不好的跳梁小丑之类的角色,当然,他们也不会想到,这些跳梁小丑在“历史”上后来会闹出多么大的乱子来,而那些也正是如今的凌巴竭力想要避免的,现在就开始做好了各种准备了。
不过凌巴的手,还是伸不到深宫里面来的,不是不想,而是不敢,那样子等于是触动刘宏的逆鳞,虽然刘宏看似对他十分信任,但他知道,那也是局限在一定的界限范围内的,一旦自己做了超出刘宏忍受范围的事情,什么宠幸、什么信任还有什么驸马之类的,全部都可以抛到爪哇国去。
凌巴的行事还是足够小心了,名气越大、势力越大,他需要考虑的因素反而越多,因为几乎什么东西都是摆在台面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就为自己树立下了多少的敌人,这都是不确定的因素,但肯定会发生的,为此他必须头疼一番,好在他并不是自己一个人,他有自己的智囊团,也有自己的势力足够帮忙分担,不过说起朋友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说实话还真是没有,这种孤家寡人的感觉,真的并不好受,但好在他还有家人的安慰,尤其是眼看着貂蝉的肚子越来越凸显,生命的律动越来越明显,自己血脉里的兴奋也越来越高,他都能够想象等到真的那一天到来,自己一定会一蹦三尺高,自己也总算是在这个世界上,真是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当然,凌巴的事暂且不表,这里还有两个人的出现,需要人注意的。
现在是在深宫之中,这两个男人模样,不是刘宏,显然就是两个内侍。而且看其穿戴,身份地位不低,但此时两人对面,却都是一脸的凶狠,像是被谁欠下了五千万没还一样。
其中一个男人开口说话,声音尖细的象是捏着鼻子在讲道:“如今那厮名头可是越来越盛了,咱家看陛下对他越来越倚重,而他对咱们可不是很待见的样子,说不得,会是一个威胁。”
另一个男人闻言冷冷一笑,道:“咱们和他能够有什么过节?不过是利益之争罢了,若他要的话,咱们就是退让一些,又有何难?怕只怕那几个蠢货不肯同意,到时候就坏了大事了。”
第一个男人点头表示认同,“咱家也是担心的这个,可咱们名为领头,对他们的威慑,可没有那么强,这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莫不是还真地要等到祸难临头了,才计议起来?”另一个男人显然很是不忿,他的口气虽然粗狂些,但也听得出其中尖利,给人听起来很怪的感觉。
“这又能怎么样?如今形势不由人了,也只能够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若是有机会,也该叫人尝尝咱们得厉害,要他们知道咱们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好了好了,说说你这次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吧?”
“嘿嘿,你可知道我这次出去,碰上了谁了?”
“谁?”
“嘿嘿,你一定想不到的,我这次出去,居然碰上了、他们的人……”
“相比与前次,第二次儒法之争,显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烈,至少没有燃起烽火,但这没有硝烟的较量,却更加是显得惊心动魄。”贾诩一句话,为接下来的内容开了一个好头,然后他又喝了一口茶,也许是真的渴了,不再矜持与文人的作态,这一口喝的倒是不少,甚至还弄出了不小的声音来,在空寂的房间里,这声音显得尤其大声。
凌巴却没有心思为这种事情去笑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笑的。
在听着贾诩说话的同时,凌巴在心里面也是在想着自己所知道的讯息,他所知道的,和贾诩可不同,贾诩所处,正贴近于那个时代,而且他显然比现在的凌巴还有着更多的途径,可以知道这些所谓的“隐秘”;而凌巴所知,则大多都只是来自于相隔一两千年之后的后世“历史”的记载中,或者是一些正史、野史里,或者,是来源于小说演义中所见,要论起真实度和准确性,不管怎么样显然都不会如前者来得高。
而在凌巴所知道的“历史”中,结合起来想想,对于贾诩开口所说的这一段历史、这一个历史事件,也是有着自己的理解。
西汉初期,因为经历了秦朝十三年残酷严苛的刑律统治,勿论是秦始皇时候的苛政,还是秦三世时候的暴政,加上了苛捐杂税、和这一时期的天灾不断――有些奇怪而有趣的是,似乎在大乱之前,总是伴随着天灾不断,而致使民怨奋起,所有这些,更是加剧了百姓生活的水深火热,后来又有陈胜吴广起义,以及十八路诸侯纷起,最后更有那楚汉争霸,这段历史,虽然璀璨彪炳,同样也是由无数普通人的血泪铺就的一条历史道路,在这样的前提下,留给了西汉初的,其实就是一个百废待兴的烂摊子,说是这样一点也不为过,而作为大汉第一任宰相的萧何,自有自己的一套政治思路。
说起西汉初的杰人们,这一段时期真可谓是人才辈出,而且各个阶层、各个方面的人才都不缺少,汉高祖刘邦身边,汇集了太多的高能力的精英人才,文有萧何、张良、陈平、曹参等人,武有韩信、樊哙、彭越、英布,这样的人才会集在身边,组成的一个势力集团,以后人的眼光来看,那是堪称恐怖,而若论其中政治和治理政务的才能最好的,恐怕还应该算是萧何,而张良、陈平等人,则更多是谋略方面的人才。
“萧何月下追韩信”、“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些都已经是脍炙人口了千年、在后世也几乎是家喻户晓的典故故事了,但对于萧何的评价,绝不能够简单的定位在帮助刘邦留住了韩信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上,他对于刘邦的最大帮助,其实就在于战争时期的后勤,还有和平时期的政务治理上,而不管是哪一方面,他都能够做到井井有条,其能力可见一斑。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古代行军打仗的不二之法,没有一支军队能够在完全没有后援和后背物资的条件下,还能够发挥出正常甚至超常的战斗力,即便是再彪悍、再厉害的队伍,也是要吃饭的,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还真会饿得慌,更何况行军打仗,本就是一件极其耗费体力的事情,需要补充更是紧急,而有萧何在的刘邦势力,却从来不用在战争的时候为这方面的问题操心,因为一切都有萧何解决处理,可以说有了萧何,就等于有了几乎没有后顾之忧的后勤保障,如此能人,但对于汉初建国之后整个天下的局面,却也在一时有种焦头烂额之感,最后只能够是与吕后共定下了奉行黄老、休养生息的国策,而在萧何之后的曹参,也是定下了“萧规曹随”,继续奉行黄老。
不过也亏得了这黄老之学,为汉初颓废局面的振兴和,真可谓是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其后经过了有名的治世之一的“文景之治”,汉朝的实力飞速,等到了汉武帝刘彻时期,整个天下呈现了百废俱兴的局面――甚至后来的武帝在位四十五年,其中四十三年有过征匈奴之举,这所依靠的庞大国力支撑,其实就是来源于汉初黄老无为而治、休养生息以及文景之治带来的成果,但同时,这也意味着在这个时候,固守不进的自然无为的黄老,显然已经不适合时代的潮流了,这个时候,简直就是“时代在召唤”,迫切的需要一种新的学说因时而出,取代黄老之学,同时改变旧有的国策。
对于年富力强且雄心勃勃的汉武帝来说,如一声惊雷一般出现在他面前的“天人三策”,正可谓是给他送来了一场及时雨,就像是刚想要打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而由此,他也开始了与他那代表黄老之学的顽固派的老祖母窦太后一段长时间的交锋,最后的结果毫无疑问,历史证明了,他胜利了,黄老注定了下台,它已经彻底地不合时宜了,而同样年轻的董仲舒版儒家学说,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并且从此开始了漫长的逐渐成长为官方唯一主流思想之路。
在凌巴思虑到此的时候,贾诩也终于再次开口道:“对于所有的儒生来说,“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便是他们的福音,这意味着他们在度过了由秦以来漫长的压抑时光之后,终于可以完全光明正大地去见见外面的太阳,甚至往后,他们还将会是历史舞台上最主要的一批角色。”
“但相反的,儒家的崛起,让法家感觉到了莫名的危机,虽然即便是最早提出尊儒术的汉武帝自己,都是用的外儒内法,也就是以儒家为表,其实仍然行的是法家之道,但儒家在民间的影响力与日俱增,同样的儒生在官场上从最初的崭露头角,到后来逐渐占据主导,对于法家来说,这绝对不是乐见的,毕竟两者的争斗算起来也持续了数百年,而这也是二者第二次正面的交锋,但渐渐的,法家发现,自己似乎是出于了下风,以他们自己的力量,似乎不足以左右这“战局”了,所以,他们便将主意打到了道家的身上。”
凌巴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其实在刚开始贾诩说到的时候,他心里面隐隐就有了这种预感了,不过他也是很好奇,这二者的结合,又会是什么样的?
贾诩并没有让他等很久,很快就接下去说到了:“和法家差不多的是,此时的道家对于儒家也是没有什么好感,原因就不必多说了,原本占据主导地位的道家黄老之学,却被董仲舒的新儒学所取代,他们双方的地位和利益,使得他们走到了一起,并且最终真的联合了起来。也是从此,道法联盟,对抗儒家的格局初步形成了。”
听到这里,凌巴真是有些目瞪口呆、匪夷所思之感,贾诩所言说的这些,可都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说是“隐秘”还真是丝毫不敢夸张,虽然不知道贾诩是如何知道这些,又为什么要告诉自己,但他本能的感觉,这些似乎就是真的,都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似乎,还就在自己的身边。
不过疑惑也就相伴而生,若是这个世界,和自己所在的那个世界属于同一个平面的历史,那么后来的历史显然表明了,最终是儒家取得了胜利,但以一家,对抗同样不弱的另外两家的联合,还能够立于不败之地甚至笑到最后,这其中,又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而若是不属于同一平面,是另一个世界的历史,那凌巴也是无话可说,只能够说,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疯狂了,即便是以他的神经,也觉得是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啊?”听到了另一个男人的话,第一个男人显得很震惊,瞪圆了双眼、嘴巴也张得大大的,不过也就片刻功夫,因为他显然知道对方口中那所谓的“他们的人”指代的是什么,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可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不需要对方明说,他就知道了对方的意思,只是闻言皱眉了半晌,才嗫嚅着说道:“这、这,不太可能吧?如今的洛阳,他们的人……要怎么、怎么进得来?”连说话的口气都有些变了,言语间,也有些不那么顺畅,显见其震惊非虚。“呵呵,所以说山人自有妙计嘛!”另一个男人不以为意,对第一个男人的震惊和疑问作出了解释,然后才道:“如今洛阳因为前段时间的缘故,颇有点儿风声鹤唳,但这可不正如中了他们的下怀,越是这样子,才越是有机可趁啊!”第一个男人点了点头,但随即又道:“那,会不会……”第一个男人看样子还是显得有些迟疑,也不知道是顾及到了什么,口头却是说道:“那俩人的例子,可就活生生地摆在咱们的前头啊。再说了,这种事情,终究不是什么可行之道,若非万不得已,还是不要为之的好啊……”另一个男人自是明白他的担忧,他也想到了这一点,摸摸下巴――可惜没有胡须,手在半空中顿了顿,然后才说道:“他们那一次,那是他们运气不佳,谁叫他们无意中却碰上了那个煞星呢?这次只要咱们小心着些,想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而且,说是要到万不得已,难道现在就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又不是感觉不出来,他的威胁已经越来越大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我想,你也不会真的就愿意、就这么甘心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做大,然后慢慢、不,很快就要威胁到了咱们的地位和利益的吧?”其实,他们如此处心积虑、处处谋划,甚至说真的,还没有换来几个好睡眠,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这得来不易的地位,还有利益么?而且,权势这种东西,可是会令人上瘾的,即便只是狐假虎威的,这可是有了第一次,就会想要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更多次、无穷尽,就不会再想要放手;再放手,到时候放掉的可就不只是如今这地位和利益,还可能有自己的性命,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对于这一点,两人都是心知肚明,像是这一次这样这种的交谈,他们也并非初次才有,而且既然是有着共同的利益,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那么彼此都通晓各自的心思,两个人都是在互通有无,关系也算极好,虽然这种关系、这种好,比较不那么寻常。对于另一个男人的话,第一个男人不置可否,实际上也等同于默认了,他说的也确实没错,他们如今的处境,虽说不上多糟糕,甚至和以前相比,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故,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可并非是在杞人忧天,而是他们待在这个圈子里面,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就具有的那么点儿眼色和思量。出淤泥而不染,他们是做不到的,甚至他们受到的“污染”还不小。其实,每一个人生来,难道就是坏的吗?虽说荀子认同“性本恶”,但从人性最初萌芽的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角度来说,最初的人、也就是在婴孩的状态,其实都是纯洁的像是一张白纸,甚至还尤甚的,但在后天的培养和教育之下,却会逐渐的变成各式各样各种好的坏的人,由此可见,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十分巨大和重要的。一个人能否成才,会成长为什么样的人才,有天赋的因素,但更重要的,还是取决于后天环境以及特别的培养,殊不知,方仲永天赋过人,但就是因为后来没有思进取,将老天赐予的那点儿天分一点一点的丢了个干干净净,最后只能是落得个“泯然众人矣”的结果?这两人,或许在那些所谓的忠义之士、甚至是一些沽名钓誉之人的眼中、口中,就是彻彻底底的大坏蛋、朝廷和国家的大蛀虫,但他们到今天如此地步这样的“成长”,也并非是一蹴而就的,是经过了时间的渲染,还有在皇宫大院这个大染缸里,慢慢的就形成了如今这般,其实,这也未必就是他们内心所愿,如果可以,谁愿意整天生活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互相猜忌中?谁不希望,自己最少能够安安稳稳的睡一个好觉,度过平静的一天,在每一个夜晚静下心来的时候,是进入美好的睡眠和梦想,而不是像一只孤狼一般舔舐着自己积累了一天的伤口?但时势所逼、生存所迫,世间万事万物,不可能全由人的心意而转移,只有人不断的去适应环境、改变自己,才能够更好地生存和生活下去。在这深宫大院里,很多时候看似风光,实际上只有自己才知道,根本就是每一天都在与虎同榻、与死神共舞,一不小心,荣华富贵变成了过眼烟云,而转眼便是生命危机,需得每日处处小心谨慎。他们的今日,何尝不是他们自己“拼搏所得来”,虽说可能不那么光彩,但其中心酸,又有谁能够知道,能够言说?当然,这些都不过只能作为心底的抱怨,说不出来,也不能够说出来,他们能做的,只有不断的寻求机会,武装自己、保护自己,就算在这过程中,伤天害理、殃及池鱼,也是在所不惜,因为生存法则,本来就是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的,只不过他们更加的不择手段。不知道是否在心里经过了一番挣扎,第一个男人深吸口气、咬了咬牙,才道:“既然如此,倒也并无不可,只不过,咱们确实需要小心行事。还有,需不需要将他们几个,也一起拉过来?”
另一个男人闻言点点头,说道:“正该如此,将他们也拉上咱们这条船上,一切更好商量,这样也更不容易被传出去、有心人知道,而且,他们的目的,都略知一二,显然很多事情,并非是光光依靠着咱们两个人,就能够办到的,所以,这是必行之事。”
“……只是希望他们不要贪得无厌。”第一个男人叹了口气,似乎是在做着妥协。
另一个男人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呵呵,赵兄,这来日方长,咱们又何须计较这此时的一时得失呢?”
第一个男人豁然开朗,用力点点头,“正是,张兄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唉,可惜了,咱们这身子,若不是这般,说不定,咱们还……”这男人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下去,却立刻被第一个男人赶紧用手堵住了嘴,谨慎望了望四周,看没有什么情况,才放开了手,但还不忘压低声音沉声叮嘱道:“切记,慎言慎行。今时可不同往日了,既然已经有所抉择,就当全尽心力,不可不小心。”
愣了愣,另一个男人邪魅一笑,然后道:“放心吧,我省得的。”
“唉,但愿,不会出现那最坏的结果!”
贾诩所言,对于凌巴的冲击,是不言而喻的,他虽然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但在心里的震动,却是改变不了的,这些事情,真的放在了后世,他怎么听怎么会觉得是那些网络小说里面的故事套路,但在贾诩的口中说出来,可信度一下子就提升了许多,而且贾诩显然不是为了开自己玩笑的,他所诉,至今言之凿凿,至于背后的含义和目的,以及和最初自己所想要知道的有什么关系――毕竟他已经答应了自己“要说”的,这自然也就是回应那些的了,现在凌巴还想不到,但接下去,必然也会有一个结果,他乐得继续“听故事”。
只是心里面却还在想着,如果真是照贾诩这么说来,那么这所谓的儒法之争,还参杂进了道家,组成了道法联盟,不管真假,倒也可以说确实是有些“看头”的。
在凌巴思虑到此的时候,贾诩也再次开口道:“这一次儒、法道之争,起因却还是在于儒家漫长蛰伏之后的强势崛起。汉初,百废待兴,黄老之学、无为而治休养生息的国策,正适合当时的,由此,才有了道家继法家之后的崛起,成为了主导文化;但大汉历经文景二帝太平治世之后的天下,已经是逐渐变得强盛和富庶了起来,到了此时,百废俱兴,国力强盛,更需要和强大,显然道家的自然学术,已经不再适应于大汉国势日益喷薄欲发的趋势了。当是时,更有一代雄主武帝即位,文韬武略、雄心勃勃,一为超越前人,版图、扩大疆土,为后人打下一个辽阔的大好山河;二为洗刷有汉白登之围以来,汉室与匈奴单于和亲以苟且于匈奴的耻辱。前期先辈们所留下的成果,无疑给了他一个良好的开端,国力也由得他挥霍,而他要想达到自己的目标,更需要一个更加合乎时宜、与世进取的政治理论,就在这个时候,经过董仲舒以《公羊春秋》改造和的更加适合统治新儒学出现了,二者正如那天雷勾动地火,之后便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武帝求贤若渴,即位之初不多久,便张贴皇榜,广招天下英才、志士仁人,纳贤于天下、海选于民间,董仲舒也是于此事,上书武帝“天人三策”,为其看中。传说那董仲舒,曾闭门造车、一月间不行不言,只为格物以求索,终得大道。此次海选,让武帝收获人才济济,后来武帝朝堂不少人,便是与此次,正式进入武帝视野,而这当中最为著名者,除了那儒生董仲舒之外,还有另外两人。武帝一朝,历任十三任丞相,但是大部分,不是死于非命,就是遭到罢黜或者贬谪,唯有一人,不仅没有,反而还能够一路做到老死,最后还是死在了任上,此人,便是那六十而出仕、七十登高位的公孙弘。而另外一人,则是那智慧超群的东方朔,虽为弄臣,却有非凡智慧,只是被时局所限,怀才而不得用。此二人,那公孙弘乃有汉以来守旧之辈,不过读了半本经义,但其人能力不凡,更懂察言观色、深得武帝君心,虽是奉行黄老之道一派,却为迎合武帝,而儒学;而那东方朔则是法家子弟,表面以诙谐掩饰,其实性格刚强,不肯屈从大势,因而不得重用。这两人虽各有其特色,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显然都是与儒学出身的董仲舒极不对付的。而且,他们二人分别是当朝两家的代表人物,于是合作也是顺理成章,只不过,表面上少有人知道罢了……”
凌巴听着听着,现在是真的越来越有“听故事”的感觉了。
那个什么公孙弘,他不知道,甚至名字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不过对于东方朔,却真真是如雷贯耳,不说后来一些电视剧啊、小说中的美化,这家伙可是被尊为“智圣”的人物,凌巴听过有关于他的“事迹”,还真是不少,大多都是作为异志故事,诙谐倒是真的,弄臣也是真的,至于什么法家子弟,凌巴同样不甚了了。
现在是听到贾诩所说,似乎这东方朔,还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至于他是否是法家的,凌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本来也影响不到他什么。
“有人认为,公孙弘陷害于董仲舒,使其不得武帝重用,而最终只能够终于胶州国相任上,可谓一叹,乃是出于嫉妒,恐其独享武帝恩宠。但其实,双方的争斗,也是两家的战斗,在明里暗里,早就展开许久了,互相使绊子的情况时有发生,更欲置之死地。东方朔和董仲舒没什么交集,但不明显地耍点小手段,也并不少见。公孙和东方二人,互相配合,与董仲舒交锋不少,其实双方战斗也是必然,毕竟他们分属不同阵营。道家欲夺回其思想统治地位,而法家,虽然有所谓的武帝外儒内法,但他们显然也不甘心就这么隐于幕后,被儒家所压制,既然都找到了利益的契合点,那么合作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凌巴点点头,这些势力、或者就是朝堂的争斗中,其实为得更多的,都是利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但基于利益之争,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
对于这些“家”来说,能够取得官方认可的地位,显然要比他们暗地里去什么势力要来得重要得多,毕竟在汉武帝的这个时候,虽然已经开始了尊儒之路,但离儒家独尊,还远得很,在民间的影响,儒家反而还不如道家、法家甚至墨家来得深。
其实,“历史”之上,如果不是董仲舒,如果不是天人感应,如果不是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可能渐渐的会被淹没在历史的大潮流里,顶多后来人还会知道在春秋战国时期,有这么一个思想曾经昙花一现,至于圣人什么的,根本想都不要想。
“但即便是董仲舒不在权力中心了,但他的理论思想,却还是得到了雄才大略的武帝的垂青,并且加以广播。当时儒家的地位,还不到如今这般。道家经过了汉初一段时期的,势力和影响也是不小,就像是那武帝的祖母、太皇太后窦氏,便是黄老的忠实拥护者。而武帝想要儒学如自己所想取代黄老,广泛传播开来,太皇太后便是第一个巨大阻力。”
这些凌巴自己都知道了,贾诩似乎也看出了什么,并没有在这方面再多说什么,而是转道:“排除了各种阻力之后,终于得以施行,但也有弊端。都知道武帝外儒内法,本以为这当是最适合国策思路,却不知就是如此,已经是遗祸后代。若是全力鼎立儒家,或者独留法家,都不至于如此。”
“是什么?”凌巴有些好奇,不等贾诩说下去,主动问道。
贾诩笑了笑,“儒法之争,从未断绝……即便是,今日!”
“儒法之争,从未断绝,即便是……今日!”贾诩说道,脸上微夹带了一丝神秘的笑意。
凌巴心中微微震动,听到贾诩说到最后一句,他似乎才终于有些明白过来了,为什么贾诩刚才长篇大论、似乎天马行空地要和自己说这些了,事物总是有前因后果的,而自己这个不知情的人,当然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好下定论,虽然自己主要想知道的是“后果”,但若没有这些“前因”,只会满头雾水、不知所谓。
贾诩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就是在交代他即将要说的正题的“前因”,让自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而不只是知道“就是怎么回事”。
儒道之争、儒法之争,儒、道法之争……说了那么多,其实这最后一句才是关键,过去的那些争斗再如何激烈,再怎么引人关注,可也都是过去式了,而今最重要的,却是这争斗并未断绝,仍然在持续。
其实这也是正常,凌巴也想得到,若是再推迟个几百近千年的时间,到了宋朝甚至是明朝的时候,那时候儒家儒学的地位,几乎已经奠定下来牢不可破了,虽说后来的王朝,许多也是像汉武帝时侯那样,采取了外儒内法、或者是儒表法里的施政方式,但其中儒法的地位,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后来的朝廷官场中,儒家占据了九成九的江山,三国时候还有专门修刑名、法律的,其中更是出了不少的大家,还有什么大杜律、小杜律的,可后面法家的学说,越来越陷入“偏门”了,最后甚至直接沦为了儒家的附庸,虽然大明律法也是以严苛著称,但当时法家起到的,就只是作为儒学的辅政,仅此而已。
不过,贾诩的话的意思虽然明确,凌巴却还是忍不住要问道:“先生所言是什么意思?这所谓儒法之争,我可是从没有听说过啊!”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这是很正常的事情,现在的凌巴,其实还并没有处在大汉权力的顶端,他现在的一切,都是靠着刘宏才直接间接拥有的,在那些真正大人物、大势力(除了皇帝刘宏之外)的眼中,他这样的顶多算得上是不入流的“小角色”,而既然贾诩都称儒法之争为什么“隐秘”了,那自然不是凌巴这么一个不超过三年的“外来户”能够这么快了解的。
贾诩微微一笑,“你没有听说过,也是正常,虽然如今以将军的实力,也算是不凡了,但想必也有自知之明,在那些掌控天下的大家门阀眼中,仍然是算不上什么的。”
什么叫做“想必也有自知之明”?这么直白“伤人”的话说出口来,贾诩丝毫不以为意,凌巴却是暗自不爽,撇撇嘴,没有作声。
贾诩才不管他什么感受,继续说道:“自夏以来,氏族、世家的势力,逐步壮大,成为了取各家而代之的能够真正左右天下大势的势力,但各家的影响,却丝毫未减,儒家学说越来越壮大,道家、法家、以及隐匿起来的墨家,联合起来的力量,虽然略有不如,但还不至于逊色到哪里去,只不过,更多还是集于暗中了,所以你自然就不知道了。别说是你了,就算是那个当今天子,也未必有多少了解,虽然你们有那什么火影卫和刺卫营的。”
凌巴微一沉凝,总算是没有翻脸,贾诩能够知道火影卫和刺卫营,应该不算什么意外了,他既然能够“玩转”洛阳,必定也是有着不寻常的消息渠道。
如果说是在以前,甚至就在这次洛阳大劫之前,凌巴对于火影卫,还有刺卫营的隐于暗中、不为人所知,还是信心十足的,但经过了这么一次,他发现自己还是太过小瞧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许多的东西,都是自己没有接触到、没有听说过的,暗中有多少势力,还真是说不清,自己所以为的火影卫和刺卫营在监察洛阳,在某些人的眼中,或许不过就是一个笑话吧?在自己以为自己监控一切的时候,说不准其实自己,才是别人眼中的“猎物”;不过对于贾诩所说,凌巴也不完全认同,因为他想到,贾诩知道这些,那那所谓的“水镜先生”司马徽呢?贾诩或许有他自己的途径和渠道,但要和司马徽比,凌巴直觉得觉得不太可能比得过,而既然司马徽知道更多,那么作为司马徽的弟子的刘宏,看司马徽对他还真是不错,他肯定也知道不少的隐秘,只不过没有和自己说过。
话说他也没有必要和自己说这些,或许在他眼中,自己还“不够资格”吧?心中自嘲的想着,凌巴突然有种意兴阑珊之感。
不过也只是一刹那,他调整情绪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而且自己还有时间,在大变开始之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到时候更能够顺时依势,从中取利益,最终达到巅峰,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难事了。
想着间,凌巴目光逐渐坚定,心中也陡然升起了无限豪情: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现在的自己,在许多人眼中或许还太弱小,甚至不屑一顾,但自己有自己的优势,而且少人看得起自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自己可以更安全的专心暗中谋,到了必要的时候,再一鸣惊人。
当然了,想要达到这些,光光靠着自己一个人光杆司令,是无法完成的,自己需要有自己的一班人马,就算不为了争霸天下,但想要自保、建立一方势力,这也是必不可少的。
凌巴还需考虑到的就是,别人肯不肯帮自己?
不过,如果有机会,有舞台展示,有地方发挥,这些胸有大志之人,会轻易放过吗?
所需要的,只是招揽的手段而已。
“那……方今天下,以你以为,又有什么不同呢?”听到对方讲了这么多,凌巴再次主动开口问,在看着贾诩的目光中,已经透着些火热,对面这位,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货色啊,以他的那个层次,看问题的角度和方面,和自己肯定都会有不一样的地方,而且能够面对面的听这样的人物“谈谈理想、谈谈未来”,也是一件能够让人受益匪浅的事情,而对于凌巴来说,从贾诩的口中,得到有关于他对于当今天下时事的论评,绝对比自己一个人想的要好得多。
至于刚才贾诩说的那么多,有这么长的历史,其中又有那么多弯弯道道,来日方长,从长计议为好。
只是凌巴恍然觉得这副场景似乎有些“熟悉”,仔细想想,居然不知觉让凌巴想到了“传说”中的隆中对。
隆中对,那可是能够流传千古的惊世之对,也是“未来”三国两大极品人物“长厚近伪”刘皇叔和“多智近妖”卧龙诸葛亮的初次巅峰对撞,当然在这个世界,恐怕这个事件就不会再发生了,诸葛亮已经算是凌巴这一阵营的无疑了,至于刘备,虽然凌巴对他没什么感觉,但只要不出意外,他和自己也会是同一个阵营的,不过以凌巴对他的“了解”来说,这位满口仁义的刘皇叔可不是一个会就甘于人下的人,他只是一直在找一个机会,却还没有找到而已,相信真到了那天下大乱的那么一天,他一定也会不甘寂寞的跳出来的。
当然,那都是日后的事情了,虽说有防范于未然之说,但凌巴也渐渐不太敢完全相信自己的知觉了,直觉这东西,即便曾经对自己帮助太大,可是有的时候还真是不可信,尤其是在心里面早已经存在了根深蒂固的观念,无论怎么样都有可能暗示自己往偏的方向去想,更是很可能会因此而或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到自己的判断,导致判断失误,说不定原来不会发生的事情,都因此“称自己心如自己意”地而发生。
就说这对刘备的态度,其实凌巴所看到的这个刘备,还是很有人格魅力的,很容易就会让人想要去与他亲近,长此以往,能够成为交情不错的好朋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凌巴先入为主的对这个“长厚而近伪”的家伙不报什么好感,就连“义薄云天”的关公,他都不怎么“给面子”,更何况现在还落魄的刘皇叔?恐怕这刘关张三兄弟当中,真的也就唯有一个张飞他能够稍微说得来话也比较看得上眼,虽然某个有些小心眼的男人至今还仍然清晰地记得就在几天前,驰援洛阳的那个时候,这家伙可是尽情发挥了他“美妙”的杀人艺术,然后其直接结果便是贱了自己满身的血腥和脑浆,后来一直都感觉洗不下来,似乎现在身上还有些残余的味道,让人感觉恶心不已,不过还真的没办法对他生气起来。
在凌巴心中,对于后世赫赫有名的这三国三大枭雄,曹阿瞒、刘皇叔和那孙仲谋,若真要论其中他最喜欢的,恐怕还是那个曹操了,刘皇叔是看过了太多“黑”他的言论,而且还有板有眼的,虽然知道这种事情常常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但也是避免不了心理作用,而曹操被人说的多了,到最后反而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了;而对于孙权,他一向不怎么看好,此人应该说来还是有一定优点的,但缺点也是不小,只是占了江东地理位置、还有父亲和兄长的恩荫比较多,使得他的能力相比较白手起家的刘备和“艰苦奋斗”的曹操就要差上了那么一截,而这么一截,足够凌巴对他评价减分大半了,所以说相比起来,还是曹操让凌巴更“有爱”,当然了,他不是基友,不会搞基,这也没有其他别的什么意思,就是单纯看好。
但真要说到对曹操的具体的感觉,凌巴还真是有那么点儿矛盾的,说他虚伪吧,他说不定还比不过刘备;说他多疑呢,孙权在这点上貌似也不会比他差多少,总之这个人本来就是一个很矛盾的综合体,当然了,是人,就都是会随着时间和环境而变化的,这曹操自然也不会例外,而且此时的曹操,也非彼时的曹操,对于“那个曹操”的印象,也只不过是凌巴所知道的“历史”上的他,是经过了五十年岁月和阅历的半老头子,而和“这个曹操”有过一段相处的凌巴,对他还是怀着不错感觉的,至少要比对刘备好;刘备嘛,凌巴知道他有一定的能力,但说实话没有多清楚的概念,对他的感觉,也就是能够镇住关羽、张飞这两个不是寻常的主儿比较深刻点;再至于那什么被曹操说成是“生子当如孙仲谋”的主儿,不管是比气度还是其他方面,凌巴觉得比起前二者来都逊色太多,他能够成为三国霸主之一,更多凭借的,其实还是父亲和兄长打下来留下来的江山和东江济济一堂的人才,本人或许也有些勇力,不然赤壁之战中也不会坚持要反击,最终凭着这股求生之心取得胜利,但有比较就有差距,和曹操、刘备二位比起来,他差的可不是一般的远。
其实,凌巴现在突然问出这么一个好似和贾诩前面讲的一大通都是毫无干系的问题来,目的就是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然后将话题重新引到自己控制的方面来,因为他发现,按照贾诩这么说下去,恐怕让他说个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一个尽头,但自己对于前因后果也只要稍微了解一下就好了,至于更多的事情,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嘛……
当然,现在的凌巴是不会知道,他此时这个心理,对他后面产生了怎么样的阻碍和不利影响,虽然不算太大,但那些不必要的麻烦,现在可以避免的,只是那个时候后悔也来不及,回不来了,这都是后话,此处暂且不表。
话说,他此次摇来找这贾诩的初衷,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表示出来,若是让贾诩这么自顾自的讲个没完,那他干脆也什么都别说了。
对于贾诩这样的超常人才,凌巴可是一直都“垂涎三尺”的啊。
“我的意思是……先生以为,如今大汉,何人可当英雄?”看着贾诩似乎有些不明白,凌巴不由又解释道。
其实,说是问何人可当英雄,但站在凌巴如今的立场上来说,也就相当于谁能够为朝廷所用、谁能够助朝廷的问题。
这点,其实也是凌巴比较关心的问题,说道“识人之明”,面对这汉末三国济济人才,凌巴不说全了解,但有名有能力的了解个七七八八,还是有的,可以说这方面,恐怕十个贾文和也比不过一个凌子卫;但“有用”和“可以用”、“能够用”,完全就是两码事。
就像是那荀攸很“有用”,其智谋不差郭嘉多少,但凌巴只是和他见过一次面,就基本上给他“判了死刑”,也就是说,这家伙不会也不能够为朝廷所用,否则只能够是起到相反的效果;而与之相对应的,其族叔荀,却绝对是“可以用”的,不管是从“历史”的印象中,还是现实见过的,凌巴都能够肯定,这家伙对汉室的确是忠心耿耿的。
如果换在以前,凌巴会觉得荀是迂腐,汉室失鹿,天下有德有能者共逐之,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现在要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了,荀立刻变得前所未有的“可爱”了起来。
“诩倒是觉得,将军算是一个……”
“呃,啊?这个、呵呵,先生玩笑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事情啦……”
“唔,子卫将军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是曹孟德曹将军啊!”贾诩一脸疑惑的样子,然后又变成了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可能是将军自以为是英雄吧,这倒是诩有些疏忽了……”
凌巴嘴角不由狠狠抽了抽――这家伙,这不明摆着诚心要言语挤兑要气自己嘛?
不过凌巴当然不会将心中想法表露出来,也是一脸诚挚的笑容,不动声色道:“其实刚才的话呢,那个我也不过就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些气氛,不必介怀、不必介怀啊!”心中却在暗自腹诽不已:如果不是这丫的误导自己,自己会想偏么?自己很谦虚的好不好,从来就不当自己是个英雄,真的,虽然……这家伙刚才是故意的,一定是的,心里默默念想着,凌巴看着贾诩,越来越觉得这家伙有腹黑的潜质,或者是干脆就很腹黑。
贾诩虽然是在似笑非笑看着凌巴,却也没有在这种没什么意义的问题上过多纠缠,呵呵笑了笑,转口便道:“其实,若真要历数着天下英雄,还真是数不胜数。”
“哦?”凌巴有些惊讶,也有些疑惑,怎么他没有这种感觉?确实,就算是“历史”当中他所知道的那些个这个时代的名人,总体的数目加起来,也绝对称不上“数不胜数”,更何况这其中符合自己想要的条件的也并不多,贾诩这样的说法,还真是给他玩笑一般的感觉。
贾诩摇摇头,“英雄皆起于无名,这个天下英才辈出,焉能以名而定论一人?”
凌巴点头赞同,倒想要听贾诩怎么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过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就是这样不知不觉间,他有等于是将话语权,都交给了贾诩,而这,也正可以说是其聪明之处,不动声色、寓于无形之间,便“接过”了话语权,而等到凌巴完全反应过来,也差不多晚了。
贾诩接着道:“何为英雄?古往今来,有大能力、大智慧者,如过江之鲫、真正是纷繁云云,然而在这其中,能够被称为英雄者,又有几人?就算是那些所谓寻常普通之人,他们之中,难道就没有英雄了?”
凌巴感觉自己似乎初次认识了贾诩一般,皆因为他这番言论,让自己不知不觉间,便想到了自己的后世,当时自己所在的那个社会里,正是这种言论、还有类似于“平民英雄”的思想满天飞的时候,什么“感动XXX”影响力也不小,而其中所表达出来的含义,也正和贾诩方才一番话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就听贾诩接着又道:“既然你要问我这天下英雄几何,我或许无法回答全面,但就我所知给你答案。”
“洗耳恭听……”凌巴正有些出身的喝了口茶,闻言知道他要入正题了,赶紧对他拱了拱手,以示郑重。
贾诩点点头,道:“天下大势,大势所趋,并不以人力而未转移,然而却在历史长河中,也能够有人起到改变或者促进的作用。我们所熟知的英雄,也正是在这其中,至于何为英雄,亦是众说纷纭,而我所说,也不过是我之认为的英雄。”
“昔三皇五帝之后,九州崩裂,天灾,大河漫溢,当是时,大禹横空出世,以治水之功,留天地不朽美名,可称为英雄?”
凌巴有些哑然,但也没法说不是,毕竟大禹在不少人心中的形象还是很好的,不管说他现实生活中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至少在“历史”当中,更多看重的是其正面,这种时候,难免就会发生可能“现实”与人的印象错漏的情况,就像是一向以仁义之名为传的舜,就被不少人“黑”了,在尧的“考验”中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优良品质,反而被认为是虚伪做作的表现。
不过他必须要纠正一点――“那个,我问的,不是历史之上,而是咱们现在,当今天下……”虽说相对于他而言,不管是再之前,还是现在,其实都算是在“历史之上”,不过贾诩不知道啊!他觉得,贾诩现在这么说,分明就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然以他怎么可能没有听明白自己表达出来的那么明确的意思?不过没办法,就算他装傻,自己不能也跟着装下去,还是必须要纠正过来的。
贾诩愣了愣,“是这么说的吗?”待看到凌巴目光似乎有些不对的时候,终于笑道:“呵呵,那倒是我想查了。不过也不要紧,接着说……”
凌巴忍不住翻翻白眼,和这家伙说话还真是累,虽说他表现出来似乎“认罪态度良好”的,但给自己感觉,就是一个奸诈的老狐狸一样的角色,和他说话必须小心,不然不小心可能就会掉入他设计好了的陷阱里面的。
“咳咳……”轻咳一声,贾诩道:“若说起当今天下……什么时候都不缺英雄,如今自然也不缺。就说那边陲西凉,苦寒之地,然则却有无数将士在彼处抛头颅洒热血、不分昼夜保家卫国,他们可称得上是英雄?”
凌巴苦笑点头,心里面哭笑不得――这家伙成心的是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玩够了”的缘故,贾诩的语气渐渐认真了起来,凌巴听得出,接下来似乎就到了自己所期待和想要听到的内容了。
“河东太守、司隶校尉董卓,奉朝廷之命戍守边防,抵抗羌戎,无战不胜,而其并非以战养战之人,而乃是那止戈为武之人,对付夷狄,自有其一套,软硬兼施,有他在,便如在边防筑起一道人为长城,此人,可当英雄?”
凌巴目光一凝,“你说谁?董卓……”任他怎么也想不到,这贾诩居然会说起董卓来,如果说是因为那是他的顶头上司,这根本就说不通,因为他没有必要对董卓拍这样的“马屁”,况且就是拍了,正主儿也听不到,可说是一点意义也没有,那么着,难道还是他的真心话?这可和自己印象中的“历史”,完全不一样啊。
如果要说在凌巴印象里的董卓,就算达不到杀人魔王的地步,但至少也是真正穷凶极恶似的人物,不管是在西凉,还是在洛阳,这家伙其实都没干什么好事情,尤其还一面和张让等“十常侍”联络,一面还和何进那个屠夫混在一起,最后他所率领的西凉军入了洛阳都城之后,更是掳掠无恶不作,这么一个人,能够和英雄这么一个有点儿“神圣”的称呼搭得上边?真是打死凌巴,都不愿意相信。
虽说在“历史”上被有意黑了的历史人物真不少,但凌巴愿意相信,这董卓绝对不属于这一列。
可贾诩这么说,又是怎么回事?
想不通,就不想下去了,这是凌巴的原则,没有点头,也没有发表意见,凌巴默然无语,贾诩自然也不在意他的意见,仍然要说他的,所以凌巴只能够选择继续“洗耳恭听”――
贾诩道:“那么……左中郎将皇甫嵩,老而弥坚,挂帅领军出征,剿黄巾起义,“扫黄大军”所向披靡,贼军闻风丧胆,此人,可算是英雄?”
一听到贾诩说起那个名字,还有什么“扫黄大军”、“贼军”的,凌巴的面色就不禁变得古怪了起来。
要知道,这一次的洛阳之乱,虽说都是贾诩的主意,可真正去实施的,可都是那些混进了洛阳城里面的黄巾余孽了,当然了,还有一些与黄巾有所勾连的人,但现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贾诩给凌巴的感觉,就好像是他根本就和那黄巾贼没有关系一样。
当然,那都是日后的事情了,虽说有防范于未然之说,但凌巴也渐渐不太敢完全相信自己的知觉了,直觉这东西,即便曾经对自己帮助太大,可是有的时候还真是不可信,尤其是在心里面早已经存在了根深蒂固的观念,无论怎么样都有可能暗示自己往偏的方向去想,更是很可能会因此而或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到自己的判断,导致判断失误,说不定原来不会发生的事情,都因此“称自己心如自己意”地而发生。
就说这对刘备的态度,其实凌巴所看到的这个刘备,还是很有人格魅力的,很容易就会让人想要去与他亲近,长此以往,能够成为交情不错的好朋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凌巴先入为主的对这个“长厚而近伪”的家伙不报什么好感,就连“义薄云天”的关公,他都不怎么“给面子”,更何况现在还落魄的刘皇叔?恐怕这刘关张三兄弟当中,真的也就唯有一个张飞他能够稍微说得来话也比较看得上眼,虽然某个有些小心眼的男人至今还仍然清晰地记得就在几天前,驰援洛阳的那个时候,这家伙可是尽情发挥了他“美妙”的杀人艺术,然后其直接结果便是贱了自己满身的血腥和脑浆,后来一直都感觉洗不下来,似乎现在身上还有些残余的味道,让人感觉恶心不已,不过还真的没办法对他生气起来。
在凌巴心中,对于后世赫赫有名的这三国三大枭雄,曹阿瞒、刘皇叔和那孙仲谋,若真要论其中他最喜欢的,恐怕还是那个曹操了,刘皇叔是看过了太多“黑”他的言论,而且还有板有眼的,虽然知道这种事情常常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但也是避免不了心理作用,而曹操被人说的多了,到最后反而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了;而对于孙权,他一向不怎么看好,此人应该说来还是有一定优点的,但缺点也是不小,只是占了江东地理位置、还有父亲和兄长的恩荫比较多,使得他的能力相比较白手起家的刘备和“艰苦奋斗”的曹操就要差上了那么一截,而这么一截,足够凌巴对他评价减分大半了,所以说相比起来,还是曹操让凌巴更“有爱”,当然了,他不是基友,不会搞基,这也没有其他别的什么意思,就是单纯看好。
但真要说到对曹操的具体的感觉,凌巴还真是有那么点儿矛盾的,说他虚伪吧,他说不定还比不过刘备;说他多疑呢,孙权在这点上貌似也不会比他差多少,总之这个人本来就是一个很矛盾的综合体,当然了,是人,就都是会随着时间和环境而变化的,这曹操自然也不会例外,而且此时的曹操,也非彼时的曹操,对于“那个曹操”的印象,也只不过是凌巴所知道的“历史”上的他,是经过了五十年岁月和阅历的半老头子,而和“这个曹操”有过一段相处的凌巴,对他还是怀着不错感觉的,至少要比对刘备好;刘备嘛,凌巴知道他有一定的能力,但说实话没有多清楚的概念,对他的感觉,也就是能够镇住关羽、张飞这两个不是寻常的主儿比较深刻点;再至于那什么被曹操说成是“生子当如孙仲谋”的主儿,不管是比气度还是其他方面,凌巴觉得比起前二者来都逊色太多,他能够成为三国霸主之一,更多凭借的,其实还是父亲和兄长打下来留下来的江山和东江济济一堂的人才,本人或许也有些勇力,不然赤壁之战中也不会坚持要反击,最终凭着这股求生之心取得胜利,但有比较就有差距,和曹操、刘备二位比起来,他差的可不是一般的远。
其实,凌巴现在突然问出这么一个好似和贾诩前面讲的一大通都是毫无干系的问题来,目的就是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然后将话题重新引到自己控制的方面来,因为他发现,按照贾诩这么说下去,恐怕让他说个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一个尽头,但自己对于前因后果也只要稍微了解一下就好了,至于更多的事情,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嘛……
当然,现在的凌巴是不会知道,他此时这个心理,对他后面产生了怎么样的阻碍和不利影响,虽然不算太大,但那些不必要的麻烦,现在可以避免的,只是那个时候后悔也来不及,回不来了,这都是后话,此处暂且不表。
话说,他此次摇来找这贾诩的初衷,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表示出来,若是让贾诩这么自顾自的讲个没完,那他干脆也什么都别说了。
对于贾诩这样的超常人才,凌巴可是一直都“垂涎三尺”的啊。
“我的意思是……先生以为,如今大汉,何人可当英雄?”看着贾诩似乎有些不明白,凌巴不由又解释道。
其实,说是问何人可当英雄,但站在凌巴如今的立场上来说,也就相当于谁能够为朝廷所用、谁能够助朝廷的问题。
这点,其实也是凌巴比较关心的问题,说道“识人之明”,面对这汉末三国济济人才,凌巴不说全了解,但有名有能力的了解个七七八八,还是有的,可以说这方面,恐怕十个贾文和也比不过一个凌子卫;但“有用”和“可以用”、“能够用”,完全就是两码事。
就像是那荀攸很“有用”,其智谋不差郭嘉多少,但凌巴只是和他见过一次面,就基本上给他“判了死刑”,也就是说,这家伙不会也不能够为朝廷所用,否则只能够是起到相反的效果;而与之相对应的,其族叔荀,却绝对是“可以用”的,不管是从“历史”的印象中,还是现实见过的,凌巴都能够肯定,这家伙对汉室的确是忠心耿耿的。
如果换在以前,凌巴会觉得荀是迂腐,汉室失鹿,天下有德有能者共逐之,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现在要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了,荀立刻变得前所未有的“可爱”了起来。
“诩倒是觉得,将军算是一个……”
“呃,啊?这个、呵呵,先生玩笑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事情啦……”
“唔,子卫将军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是曹孟德曹将军啊!”贾诩一脸疑惑的样子,然后又变成了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可能是将军自以为是英雄吧,这倒是诩有些疏忽了……”
凌巴嘴角不由狠狠抽了抽――这家伙,这不明摆着诚心要言语挤兑要气自己嘛?
“当今天下,已呈现乱世,个人野心暴露,将来必定战乱频仍,而战局的扩大,也在与各方势力的博弈之中。”凌巴不是很能理解贾诩的言论,但他听懂了一点,“也就是说,战是一定的,只是什么时候战,又到什么程度的战,取决于……”后面的名字,他并没有再说出来,但想必正是贾诩所要表达的意思。贾诩所述,已经很明确了,或许,他也想到了所谓的对策?凌巴心中有些小激动,面上却还是平静不见波澜,道:“这么说,先生也有一定的想法了。”贾诩不置可否,佯装抿唇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道:“不敢说定下大计,但至少,有了些许对策……”凌巴也不感到惊讶,联想到之前自己“隆中对”的那种错觉感,他觉得,这一次未必不是能够可能载入史册的一次,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出神的时候,他仔细聆听贾诩继续说下去:“当今天下,有十一块地方,可能在天下大乱瞬起之时,各自拓展为一方势力,自北向南则分别为,辽东、辽西、西凉、并州、河东、关中、河内、荆州、巴蜀、益州和江东,这其中,论兵马,以辽东、辽西、西凉和关中为最强,但是若论综合实力的话,目前则应该是关中最强……”去年才发生的事情,凌巴自然记忆犹新,那便是“提前”了的辽东王公孙度的出现,辽东便是他的势力范围了,其实别说以后,就是现在,他也相当于是一方诸侯的存在了,只不过名以上还是听朝廷的调遣而已,但真到了需要的时候,指望它就不现实了;而辽西,指的便是幽州,也就是后面公孙瓒的势力所在,不过现在却还是在汉室宗亲刘虞的控制之下,与朝廷关系自然不俗,而据凌巴所知,刘虞手下,确实有一个叫做公孙瓒的,平素作战十分勇猛果敢,在对抗异族战争中,立功甚大,只不过与刘虞之间有些矛盾,受到了一定的压制,但对于朝廷也算得上忠心耿耿了,更多的自然了解不到了,火影卫的触角还没办法伸到那么长。
再说西凉,也是凉州,此时正是韩遂那狗贼的地方,不过凌巴将庞德、小马超还有审食河派到了那里去,实际上在心里面,那块地方已经相当于是他的、或者说是朝廷的了;还有并州,并州刺史丁原,也是忠心于朝廷的,而最让凌巴在意的反倒不是这个,二是在这个地方,还有一个将来会名震天下的三国第一猛将、“鸠虎”吕布吕奉先,此外,还有五子良将之首的张辽张文远、吕布麾下八健将以及高顺领导的陷阵营等等,这些都是令凌巴十分期待的。
在凌巴的印象中,河东太守此时似乎是董卓,这人将来也会是敌人,需要好好注意。
至于关中,凌巴知道贾诩所说的关中,应该就是现在洛阳所处这一块儿,自秦朝开始,关中便常为兵家所争,地理位置十分好,战略地位也非常重要,甚至好一段时间,都有“得关中者得天下”的说法,当然了,这种说法应该说最早还是来自于秦末。秦末的时候,关中兵马,所谓“老秦兵”,战力十分之强大,秦末大将章和,就是凭借着关中地利,还有十万老秦兵马,抵御着各路起义军的进攻。当时,天下有十八路诸侯纷起,其中又以燕梁的项羽最强,当时就定下了所谓“首入关中者得天下”,结果后来是刘邦入了关中,而且一入关中,立刻颁布了“三条律”,几乎是在瞬间便俘获了饱受秦朝严苛律政之苦的关中百姓的心,不过就因为这样,而受到了项羽嫉恨,在张良、萧何等人的建议下,才决定放弃到手的关中之地,只为麻痹项羽、保存实力,而最终也证明,这个决策是正确的,楚汉相争,刘邦笑到了最后,西楚霸王项羽,却不过留下了“不肯过江东”和“非战之罪”的千古长叹。后来西汉建立,建都长安,便是在关中地域内,至于如今的洛阳,也差不多是在这附近,只因为一个在西边、一个在东边,所以以方位来区分这两汉,当然这也是后世的分法,在现在,可没有什么所谓西汉东汉的说法,统一称法便是大汉朝,最多加一个“前”字。河内凌巴了解不多,不过荆州的话,地理位置的确重要,而此时荆州牧刘表已故,暂时由曹操掌控,不过凌巴所布下的棋子,也不是吃素的,这些时间,曹操可能掌握了明里的荆州,但暗地里的,却都在火影卫的掌控之中了。
而巴蜀,和那边的交集,并没有那么快,就算是想也要等中原这一块儿先解决了,所以凌巴只是注意到了那里,再说了,巴蜀这个地方,说实话这里固守可以,但若想要从这里进而进取关中,虽说理论上可能,但在实践中,似乎没多少成功的案例。
益州凌巴了解不多,不过江东凌巴肯定是印象深刻的,这可是将来三国鼎立的之一啊,而且在其中还不是最弱的,凭借长江天险的地理优势,划江而治、据江自守,虽有偏安一隅、固步自封之嫌,但要奈何它,还真不容易,就看后来曹操大军南下赤壁大战,却还是吃了败仗,就是凭借着天时地利人和的种种要素,不过此时这里没有孙权、没有孙策更没有孙坚,有的,不过是一些“土著世家”,当然,这个“不过”,可绝没有小瞧的意思,而是凌巴正打着这儿的主意呢,至于主意如何定下,时间还多的是,慢慢来、不必着急。
耳听得贾诩又道:“不过这其中,也各自分为几方势力,其中,若论与朝廷亲疏,当属关中为最(凌巴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其次为辽西、荆益,无论是幽州牧刘虞、荆州牧刘表,还是益州牧刘焉,既为汉室宗亲,与当今天子有血亲关系,且为人以好德之名,为臣以忠君称道,再加上并州刺史丁原,故大乱虽起,此数人数方势力,亦会追随朝廷左右,只不过这些地方与洛阳终究远隔千里,联络还是多有不便,一旦战事将起,远水也解不了近渴,信息闭塞,更是主要弊端。”凌巴心中轻笑,显然对这点不在意,说到其他什么,他现在是没什么自信了,尤其是在才让他吃了一回苦头的贾诩面前,但若说到传信、通讯之类的,他还是有足够的自信,就是因为他领先于当前的眼光和超前的想法,让一些东西提前面世,这些问题,都不成问题。
贾诩注意到了凌巴的目光变化,却没有多说也没有多问,自顾自说道:“不过,不论是敌是友,在这些人当中,单一的或许不怕,就怕其联合起来的势力,一旦结成攻守同盟、互为阵营,那每一方势力,都是不容人小觑的。要一面注意提防敌人的,至于己方阵营的那些个势力,自然也要想尽一切办法的扶持。无论之前是弱小还是强大,蚁小也是肉,切切不可以大轻小!”最后一句类似警告,说的是那般郑重其事。凌巴听得不住点头,就是贾诩不说,他也清楚这一点。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以小见大,很容易让人忽略的细节、所谓“小地方”,有时候往往才是问题的关键,也最有可能被遏制把握住。就像是一架航天飞机,少了哪怕只有一颗螺丝,也可能导致整体的不能运作。
而在对敌的时候,不管是在正式的战场之上,还是就是没有硝烟的战争,都必须切记在各方面完整考量好自己方面的优劣,扬长而避短。任何一个人、一件事情,当然不可能做到完全的完美,但可以尽量避免不必要的失误,只要做了应该做的,就是最后结果不好了,其实倒也没什么,因为那已经是意味着非人力所能够影响到的方面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从细节做起,万事不得不防,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无大错,这也是凌巴从前世得来最宝贵的经验教训,前世的死亡、那最深刻的教训,导致了他如今虽说不至于畏畏缩缩、但也有些小心翼翼的性格,不过小心谨慎,并不意味着要事事婆妈拖拉,而是该注意的地方注意,该注意的时候注意,而如果完全肯定没必要注意的地方,那就完全不必去理会它了。“那对待这些未来诸侯,各自又该有什么态度和手段呢?”想完了这些,凌巴又接着问了一句,这句问到点子上了,贾诩也不由赞赏地点点头。而对于其口中所谓的“未来诸侯”,这样一个名词,贾诩也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似乎是在赞扬凌巴形容贴切。
实际上,为人处世中,要学会圆滑,该强势时就强势,该虚以委蛇的时候,也不要拘泥于小节,万事万物皆有其理,只要以其理待之,便能取得最好的效率和结果。同理,对待天下这些各方的势力,也应该各自有其态度,态度要最适合的,而不是对谁都好,那样可能两头都不讨好,历来在政治和斗争中,妄想要“脚踏两条船”的人,最终收获的,只能够是最悲惨的结局,或者到头来,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贾诩并没有思考太久,或许是这个问题他也早就考虑到了,只是在考量措辞,也或许他思维敏捷,凌巴一提及,他便想到了,开口便道:“对待不同势力,自然有其不同态度。若是对待那些汉室宗亲,幽州刘虞、益州刘焉,还有荆州刘表……哦,不过此人嘛,如今已经不在了,而且如今荆州属于前线战区,朝廷可以考虑直接收回其管理统治,但是……要小心曹孟德此人……”说到最后,他看着凌巴的眼睛里,闪烁起了一种异样的光芒。凌巴心头一动,虽说这贾诩似乎前面对这曹操评价挺高的,但若是身在不同阵营,那么对待态度立刻就不一样了,显然贾诩还是很分得清楚这些关系的。贾诩的眼光,若是凌巴并非来自于后世,“知道”曹阿瞒此人,或许还会不以为然,但正是因为有过了解,所以对于他所说,便有点儿“同感”,而此人并没有看到过“未来”,也并没有和曹操有过什么相处,或许仅仅是凭借传闻中的一些有关讯息,就做出了这种定论,虽说似乎有点儿草率了,但也不得不让人佩服了。“曹孟德此人,素有大志,若在明世,自然能够为朝廷所用,成为一员能臣,扶持汉室再现昔日汉武荣光,也未有不可;但此时正当乱世,而且即将来临的,还是前所未有之乱世,他的方向,便是我,也看不透。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或者其人会为朝廷镇守一方,但更大可能,说不定会与朝廷、为……敌……”贾诩说话的口气越来越肃穆,让凌巴心头也有些沉重。他现在才发觉,很多事情,自己真是想得太简单了些,或者说,没有往那个方面想或是想不到那上面去。对于曹操,凌巴的情感还真是有些复杂的,说不上喜欢不喜欢,把他作为一个纯粹历史人物的话,就没事了,反正不管他怎么样了,都不关自己的事,自己自可以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但现在凌巴所身在的,就是这个时代,曹操几乎就是他身边的人,更可能是生活里不可抹去的一部分,未来是敌是友,也是一个很值得而且也有必要去思考的问题。在凌巴沉思间,贾诩又道:“对待这些汉室宗亲,不需要太多的交流和太过于亲密,只需要在需要的时候,尽所能辅助一把,毕竟他们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和朝廷绑在一架战船之上的,就算是朝廷不去求他们,到必要的时候,他们也会争着抢着赶上来了的;还有那并州丁原,对朝廷效以忠心,朝廷自然也不能够亏待了他,而且其为人耿直,相处时却需海涵一二。对待这些人,并非时时刻刻要小心,那也未免太过疲累。而唯一要时刻注意到的,恐怕便是、切莫寒了自己人的心。”
“至于其他势力,可拉拢的,如河东太守、司隶校尉董卓,辽东太守公孙度,还有河内上党三郡……”贾诩顿了一下,才道:“对他们,不需强迫,只要许之以利,而且如辽东太守,**东北,虽成一方势力,但其地方也不稳,或许无需朝廷去思量,便有人解决了……对这些,却只要时刻关注就行了……”
“当然了,还有一块地方,需要特别小心……”说着,贾诩比了一条长长的线,然后又特别在一边重重一点,凌巴一下子看出来了,他的意思是――江东。
“江东此地,与中原、北方隔江而望,看似很近,一衣带水,但其实很远。江东与中原不同,本土世家势力极其庞大,在那儿,即便是朝廷的能量,都是小之又小,想要染指其土地,必须要得到当地士族的,但这又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非简单的兴起兵戈、暴力手段所能解决,毕竟江东也非砧板上的一块任人宰割吞食的肉,一旦反抗起来,甚至会是一头凶恶的猛虎。不到万不得已,这种不必要的麻烦,也全不必要去招惹。当然了,若是有机会的话,还是可以尝试收回的,只是其难度……”
贾诩的话意不言自明,凌巴也同样知道,毕竟在历史上三国时期,事实就是验证了贾诩这句话,辽东不可取、而江东不好取。
不过别人完不成的,未必自己就不行,历史到最后,孙吴政权到了孙皓的时候,江东不也是投降了曹魏的么?凌巴心里暗暗想着自己的主意……
瞥了凌巴一眼,贾诩也不知有没有看出什么,自顾自摇了摇头,然后才道:“这种种事情,非一日之功,却都需从长计议。而且此间事,理应放长线钓大鱼,当有耐心。将军如今暂时却不需要考虑外面这些事情,况且就是心有余,力也会不足的,因为就是如今的洛阳,其实也并不平静……”
“哦?”凌巴这回有些奇怪了,“你的意思是……”虽然不再对于火影卫盲目自大了,但还是保留着足够的自信,如今的洛阳虽然隐藏着不少的秘密,但要说到起风波、或者是有什么危险,这些都没有任何征兆,也根本找不到痕迹。
当然了,暗中究竟有什么波涛暗涌,是自己不清楚的,凌巴也不敢说一定就没有,也不敢说自己一定就知道。
不过贾诩说的信誓旦旦,对他这番话,凌巴不由自主就有些信了,只是又因为其和自己所想有出入,所以才不免更是觉得疑惑。
贾诩皱着眉头,脸色第一次有了些肃穆的颜色,“洛阳为帝都,防守严密、实力强大,而且在此处,那黄巾军也是屡屡吃瘪,但那“天公将军”可从未放弃过对这儿的企图。”
对于洛阳,黄巾军的确是没有放过,张角也不是笨蛋,知道这个地方地理位置和象征意义都是十分重要的,所以最开始的时候,分配天下三十六方,洛阳却是归其宠爱和看重的大弟子马元义作为一方渠帅统帅领导。
黄巾军对于洛阳发动的攻势,大规模的也有两次了,一次是前次洛阳被围,另一次就是这一次了,而这一次贾诩在其中还说不清扮演着什么角色,但黄巾军肯定还是最后的幕后主导的,毕竟最终获利的,很可能就会是他们。
“企图?说清楚点儿……”心中暗道了一声又和张角有关系,凌巴感觉虽然自己一直没说什么话,但仍有些口干舌燥,便喝了口茶,微微解了渴,同时催促着贾诩回答。
贾诩也抿了一口茶,茶还热着,有蒸汽升腾而起,迷雾朦胧一般的场景,烘托着他睿智的双眼,散发着一样闪耀的光芒,“在洛阳城中,明里暗里的,有不少势力都与黄巾相勾结,他们各司其职、各有分工,其细致入微到令人发指,便是我,对他们的了解,也仅只限于表面,只是知道有这么种情况存在,但具体到是哪些势力,别说是暗地里那些了,就是明里的那些,我也搞不清楚……”
从刚才一直开始,贾诩的一大番话,让凌巴仿佛被打开了一个新的眼界,而对于他所说的那些事情,虽不至于这么一下子就深信不疑,但也信了个七八分,而如今贾诩在凌巴心中的形象,又由原本历史中的那个“毒士”,变得身上似乎又笼罩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看至不清、又摸之不透。
现在他说的这些,凌巴同样相信了大部分,还有存在疑惑的,却需要事实去验证和解答。
“这样一来,若是说他们对于洛阳没有更进一步的图谋和目的,我想谁都不会信。但是,到底要干什么,潜伏在洛阳城里的勾结势力,又为了什么?这些,都不得而知……”说着,贾诩眉头越皱越深了,眼神也越来越深邃,好像陷入了深层次的思考。
他毕竟也不是万能的,什么事情都了解,尤其像是这样,几乎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的,连猜测都无从猜测,只能是庸人自扰之。
凌巴也不由皱眉,他现在讨厌这种事情无法掌控、不可预知的感觉。
可是随即又听到贾诩笑道:“不过我倒是觉得,在当前这种情形下,咱们最好也是最应该做到的,就是不要去随便触动他们的底线,只要足够的时间,我们需要做的,并非是将其连根拔起,因为那样子一点也不现实,且不说有没有那个能力,敌人在哪里,都不能够完全知道,而是要以绝对的实力压制下他们。这所谓御下平衡之道,正是如此。”
贾诩寥寥几句,却有着醍醐灌顶、拨云见日的功效,凌巴心想也是如此,何必自寻烦恼?虽然危险可能时刻潜伏着,暗涌也在不断涌动,但只要有绝对实力,还要有自信和能力,那么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怕过谁来?
“哦,对了,将军此次来,我想不只是想要和我喝喝茶、谈天说地吧?你……想要问我些什么吗?”趁着凌巴沉思,贾诩突然转口就道,丝毫不管凌巴能否接受这么快的思想和话题的转换,不得不说,这丫的真乃一“神人”,转变的太快了,叫凌巴一时都反映没过来,而只能够是呆呆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好半天,然后似乎才能够意识到自己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只是,要说出来、要做到,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说实话,前面的时候,对这一切都是想得好好的,就是后来又是一连好几次将被贾诩严重“跑偏”了的话题给想尽办法绕了回来,就是为了要说出心中目的,甚至刚才也已经说出来了,可是等到了现在,到了贾诩自己主动要求自己说的时候,他反而有些迟疑了,因为刚才贾诩的那些话,带给他心里面的思考可不少,这个时候一时间还未能够完全消化,他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对于那件事在一时之间,凌巴还真不知道这该怎么说。
难道要他就这么理直气壮地要求“你跟我吧”?虽然很直接,但不太现实,贾诩这种人,是需要被打动的,而不是会随随便便就会被一些镜花水月的表象所迷的简单人物,不然的话,凌巴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么多,甚至还想着耍什么手段,而怎么样才能够打动他呢?这是一个问题,一个必须深思值得探究的问题,不过现在他似乎没有那么多时间。
当然了,对于贾诩的母亲,虽然当初对贾诩提起的时候有种威胁的味道,但那个时候凌巴还真只是说说而已,就是这个时候心里面也没有动过什么念头,若是有个万一,最多也就是将其看管起来,而且还是为其安全考虑,凌巴不相信,知道贾诩的人就只有自己一个,只要知道他,知道或者说辨识他的才能,也犹未可知,而到时候必然会想到对其母下手,想来贾诩此人别的可能不容易为人所知,但孝顺母亲这一点,只要有心去查探一番,一定能够得到结果的,所以凌巴还需要帮忙提防这一点。
“怎么,莫非将军真的没事了?”贾诩的眼中,居然还闪烁着名为鼓励的色彩,让凌巴又是心动、又是莫名其妙,但最后终于沉了口气,轻声却又郑重地道:“从今以后,你便跟我吧……”
“如何?”睁开眼睛,凌巴淡淡一笑,这一刻显露出的气度,连贾诩也有点发自内心的心折,却不知这厮心中正骚骚一笑,还在想着,若是再加上了羽扇纶巾,那么自己这副行头,可是比之那江东美周郎,还要风骚几分啊,而且还是“提前”了几十年的。
贾诩深吸口气,突然站起身来,长身一礼,口中则是朗声长道:“贾诩、贾文和……拜见、主公!”
所谓主公的称呼,在历史上可谓是由来已久,最早在什么时候,凌巴也记不清了。
当然了,对于后世的许多“现代人”来说,这个称呼最常听到的,恐怕就是在那乱世三国时代里,各方势力诸侯争霸的时候,而他们的部署,则一般尊称他们为主公。
但其实,“主公”这个称呼,并不只是代表着自己的“老板”――当然了,“老板”也不一定就是叫做主公,比如说刘宏这个天子,就是大汉朝这个如今天下最大的“公司”里面的一个当今天下最大的“老板”,但他不称为主公,而是有着自己的名字、叫做“皇帝”;而像是其它的一些势力,比如后来的吕布,也不叫主公,而是被唤作“君侯”,只是汉末三国的时代,大部分的“老板”,都是被同时冠以了“主公”的称呼,而在现在凌巴这里,贾诩这声“主公”所代表的,其实只是自己的上司领导人而已。
凌巴,算是贾诩目前的上司吧!
当然了,这种解释,其实也就只能够对外来说,从心里面,凌巴知道贾诩这声“主公”,恐怕还真是有心思在里面的,毕竟他刚刚可是明正词严的“拒绝”了所谓的“为朝廷效力”,而是只为自己效力,不过对于这些,他不会去追究是什么心思,那显然没必要,只要他是为自己所用的就行了,而他现在更需要要考虑的却是,既然贾诩既然已经被招揽下来了,那么总不可能就这样放着不用,任由其“生锈”么?这种事情凌巴可做不出来,想必贾诩也是需要一个适合他的大舞台去展示的,而凌巴早已内定的将来谋士之一郭嘉目前就在荆州前线,凌巴便有意将贾诩派遣到西凉那儿去帮助庞德、小马超他们,虽说对于庞德有信心,这不是一个鲁莽之辈,但毕竟其和小马超、审食河他们三人,更多都只是武将,若是能够有一个智者在其身边帮忙辅助,当然更有保障一些。
不过在凌巴向贾诩提到这些的时候,却被他一句话给否决了:“将军以为,现在将诩派出去,是最好的时机么?”理由不是其他,不是什么故意的推脱,而却是这么一句话。
不过凌巴仔细想想:是啊,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么?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这是正理,而现在在西凉那里,其实贾诩现在就算去了,虽然对庞德他们施展开来更有利更有保障,但更多的感觉则是锦上添花的效果,凌巴有理由相信,以庞德和审食河加起来并不简单的头脑和加上小马超三个人的勇武和武力,再加上了目前的韩遂,虽为西凉刺史,但在大的行动上都还是受到了朝廷制约(不然也不会任由庞德为军中司马了),他现在是根本就不敢和朝廷这边明目张胆作对的,而只要这段时间过去,庞德他们保持了安全,等自己的火影卫在那里彻底扎下了根,配上这么一段时间以来庞德和马超在西凉军中重新定立起来的声望,到时候一举展开行动,要达成目的想必并非难事,所以与其让贾诩现在去那里“打酱油”,倒不如将他先暂时留在身边,到时机到的时候,再用在别处更需要的地方。
那么……贾诩又有其他何处可用呢?
还是贾诩自己给了答案――黄巾军!
没错,就是黄巾军,按照贾诩的意思,如今朝廷的扫黄大军,看似一路开花、旗开得胜,但实际上天下间黄巾所占之位,除了荆州是被曹操步步蚕食,其他地方的黄巾,简直就像是扑不灭的一般,朝廷大军来的时候,立刻就剿灭了;可当朝廷大军一走了,很快就又死灰复燃起来,然后又要重新“来一次”,重复循环,这显然就不是解决问题的终极办法了,而且这样下去,问题只会越来越大,等到了再也控制不住的一天,那么……还用想么?
而其结果,凌巴也想到了,其实也很简单,而到了那个时候,凌巴甚至只需要上书一份请愿,言辞够恳切、语气够坚定,隐晦指出自己贵为刘宏宠臣需要立功来证明皇帝眼光,那么刘宏十之就会同意,毕竟凌巴给他的印象确实是不俗,想想连传国玉玺都还在凌巴床底下,虽然不免有其他心思,但相比信任也是不会少的,所以这方面凌巴也有自信,这么一来……然后凌巴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取其他人――这个他人包括太广了,神马三大郎将、曹孟德的,都包括在其中,而凌巴便是取他们而代之,然后就能够成功达到黄巾前线,到了那个时候,凌巴率军出征,贾诩随军出征,岂不是就有了用武之地?而且这个舞台,还不是一般的大,相比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其智谋。
考虑到了这些,所以凌巴仔细考虑过贾诩的建议之后,最终认同了,还是要按他说的去做,也就不那么急着“赶他走”了。
当然了,从今天起,贾诩也获得自由了,也可以和其母团聚了,凌巴心头一块石头,也可以平安落地了,至于有关于贾诩的问题的解释,除了火影卫的“自己人”,并没有其他外人知道,所以凌巴也不担心,连解释的问题都不需要去考虑。
从贾诩那儿走出来之后,凌巴不免喜形于色,不管在贾诩面前如何,劝开了、成功了,也就松了一口气,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保持着神经紧张,那样会出大问题的。
现在这边的事情算是圆满解决了,凌巴也该考虑接下去后续的一些问题处理,还有和贾诩的一番对话,让他也可谓是受益良多,对于当前的时局,更认清了一些,或者说是,他本来就有认识到了,只是多有怀疑,但贾诩的话,显然进一步肯定了,所以他必须要充分考虑到即将发生和可能发生的某些事情。
心中带着几分焦急,凌巴往家里赶,却没有想到有人比他还要焦急,一回到家,还来不及和刚刚睡醒、慵懒妩媚的夫人貂蝉打个招呼,甚至连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尽管这个不速之客带来的,算不上是什么坏的“麻烦事儿”。
“圣旨到!”
在凌巴的后世,在那些古装电视剧里面,只要是有着皇帝的存在,一般都是不会脱离开这么一句经典的台词,至于三国时候的宣旨是怎么进行的,以前凌巴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自己面对的这个,和“历史”上是否一样,但必要的礼节还是要做的,他必须伏跪在地,听候宣旨,如今的凌巴对于这些礼仪倒不会那么抗拒了,从心理上来讲,他并不把这些当成是对于皇权的威慑,而是人心里对于天道的本能敬畏,所谓天子,便是“受命于天”而来兼济天下,凌巴心里面当然不会真的把什么“天人感应”当回事,但也没有再完全的杜绝鬼神论,毕竟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他的穿越又怎么解释,这一切的一切,既然不是什么梦境,而是现实,那么如此离奇的事情,是科学可以解释得了的吗?至少,在凌巴那个时代的现代科学,还是无法解释的吧,所以对于鬼神,他也无法完全从心里上去否定,只能够像是孔老夫子所说的那样,“敬而远之”,终究是人鬼殊途,《聊斋》那样的,也只能够是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一般的故事轶事而已。
来的,正是如今皇帝刘宏除了张荣之外的另外一号御用传旨太监、也是凌巴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小乙子,当然了,现在人家也算是一位“款爷”了,看如今他的身边,还跟着两个随侍的“小太监”――看来他也是混成了“太监头子”了。
而小乙子此次带来的,也是属于凌巴意料之中的圣旨。
本来凌巴就对此有所预料了,毕竟自从此次洛阳大劫之后,这么几天过来,皇帝刘宏都基本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好像都忘记了他这个“功臣”一样,这样的情况当然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而今天可能会比较不一样,缘由凌巴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也是直觉吧(好吧,又是这该死的直觉)。
不过,他在本着对现在的贾诩“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的想法,将自己最近的一些疑惑和问题问过了之后,得到了贾诩的回答和言语中,就包括有这一点,也是说的今天就会有情况,具体的贾诩也没有说清,但这显然就使得他对此更加相信,果然现在就和自己预想的一样了。
只不过,在这里的传旨,显然是少了凌巴从前一直认为的太监传旨时候会说的经典台词“圣旨到”的,对凌巴来说,虽然来了这里不短的时间,可对于这里许多可以说出乎自己意料的事情,心里面却还是有些怪怪的感觉,让凌巴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回到现实中――
“天子有命,凌巴接旨……”待到凌巴和一众人等跪定了,小乙子才开始捧着圣旨――其实在凌巴看来,那也就是一张“破纸”,不过这重要的不在于材料,而在于其内容和背后所代表的含义,以皇帝刘宏如今天下共主的身份,至少也不是现在的凌巴所能够抗拒的,而那边小乙子已经在开始郑而重之地准备宣读了起来。
“臣,凌巴凌子卫、接旨……”凌巴可也不敢怠慢,虽然这边来的并非是刘宏本人,而是小乙子这样他本能会有排斥的太监,但这种时候的小乙子,一定程度上可就代表了刘宏本人,而且两人私下里“关系”还是不错的――想必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刘宏才会总是让小乙子来送旨给他,由此观之,刘宏对他倒也不算差的了,当然这其中未免没有妹夫占妹妹光的因素,而对于小乙子来说,凌巴应该勉强也算得上是一个“朋友”了,但私人交往是一回事,对他们这种在皇权下办事的人来说,交情归交情,这都是要分场合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两个人虽然地位都不一般,但越是在高的地位,越应该有着规矩、遵守规矩,凌巴也不是一个捣乱找死的人,自然不会干那蠢事。
在凌巴心里面转这些自己想法的时候,小乙子已经开始宣读起圣旨的“正文”部分了:
“凌巴,字子卫,河东胶州国人氏(凌巴心中暗笑,这明显是刘宏自己特意“添加”上去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具体从哪里来的,他会知道?搞笑了还……不过他当然不可能去反驳,就让这个“美丽的误会”继续下去吧!)……年正当中,乃国之栋梁之材,且为人忠孝悌守礼,深得朕之心意,而观之与皇妹明月公主,情投意合(凌巴微汗,好吧,这都造成“既定事实”了,不默认还不行了),如今又是年岁正与,真乃是天作之合,地造良配,故:特此赐凌巴与明月公主大婚,即日举行(凌巴再汗,心急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吧,莫非害怕自己会跑了?)……”
“谢陛下……”虽然心里有自己想法,但一心二用的“技能”凌某人向来是屡试不爽的,错过了中间可有可无的一大段废话,只听到了最后最关键的一句,所以还是一边仰起头来,看着小乙子手中的圣旨,他一时竟然都有些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了。
还是小乙子看他出神、心头为这主儿的“牛逼”佩服又滴汗的同时主动提醒了他上前接旨,还有身后跪着的貂蝉同样在蹭着他的袖子,才让他回过神来,赶紧接旨谢恩:“凌巴凌子卫,接旨……叩谢隆恩!”微微一拜,在小乙子笑眯眯的虚扶之下,凌巴顺势站了起来,当然身后众人也一起站了起来,反正现在圣旨也宣布完毕了,程序走完,就可以讲人情套关系了,所以凌巴也热情地要挽留小乙子,小乙子当然拒绝了,不过对于某些东西是不会拒绝的――比如说钱,还让凌巴顺势套了些消息出来。
说起来对于小乙子这类人,还真就应该这样态度,毕竟两人道不同很难相为谋的,即便凌巴和他关系不错,但是如果没有这些利益维持,神马关系神马的,都终将成为浮云。
而在接旨时候凌巴的表现,其实在这里,也幸好是碰到了小乙子这个认识对他又不会太坏的人,否则若是来的是张让那一边的人,指不定就这样给他在心里暗自记下这一笔帐了呢――不,应该说根本都不用记得,回去马上就“打小报告”了。
话说这段时间以来,凌巴也没少听说张让和赵忠等人针对自己的“行动”,包括刚才小乙子所说的一些,毕竟如今自己风头正盛,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而自己得到刘宏的宠信,又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显然就有点危及到了他们那些既得利益者,对于十常侍那些人,除了张让和赵忠两人之外,凌巴也不怎么熟悉其他的人了,不过倒是听说这十人中也有些人是有些真本事的,不然真的单靠溜须拍马,刘宏也不是单纯的白痴,怎么可能会对他们宠信到那个地步?
不过貌似他们的那些所谓的“行动”,根据凌巴所知的,取得的效果都不是很大,而这两人或者再加上十常侍中其他一些人这么跳哒来跳哒去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对整人这么一项伟大的“事业”如此的乐此不疲了,而且还很执着的,最近就只针对自己一个人了,好像全世界除了自己,就没有人了,凌巴倒是想着若是这份执着放在其他方面,想必他们怎么着都会成为一个方面的牛人的吧,毕竟通常来说,某些偏执狂往往都会是某方面很擅长的人才,而他们现在算是拍马的人才了吧,拍的还是“龙屁”。
不过在凌巴的心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这些“残疾男人”没有什么好感的,如果不是小乙子和他还算是有那么点儿“交情”,他可能对他会丝毫不假以颜色。
话说起来,那张让、赵忠等所谓的“十常侍”,说真的,凌巴来到了这个时代之后,自从遇到了刘宏,遇到了明月公主,对他们那些家伙还真没有什么概念了,感觉那深宫里面刘宏宠幸的“残疾男人”当中,好像也就一个蹇硕拿得出手的,而偏偏又不算是他们那一个群体里面的,对此他好生的疑惑,但显然没人能够替他解答。
其实,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以后,他所收获的“惊喜”还少么?
“唉,听说了吗?”
“明月公主要成亲了!”
“哦?明月公主,就是那个皇帝最宠爱的那个妹妹?她成亲关咱们什么事啊?”
“嗨,你还不知道吧,她成亲的对象是谁……”
“好吧,是谁?”
“嘿嘿,就知道你会这样问……好,我说我说,还能是谁,还不就是那“狼牙将军”凌子卫……”
“哦?”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洛阳开始流传了这么一个消息,而且传播的速度,就像是病毒般肆虐。
“武林大会”第一名,“狼牙将军”……哦不、现在或者应该称呼说是典军校尉了,还有一个刺史的名头,如今可谓是风头在洛阳乃至于大半个天下都是一时无俩的凌巴、凌子卫,将与天子最为宠幸的天之娇女明月公主成婚!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来,顿时洛阳震动,当然,日后天下也必将有不小的震动。
公主出嫁,虽说难得,但并非绝对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毕竟古往今来,金枝玉叶无数,明月公主在其中,或许都算是并不太起眼的存在,但这一次有些不一样的却是,一来明月公主本身就是最受皇帝刘宏宠爱的一个公主,自然对于她的婚礼大办特办,所以在宣传上也是做足了功夫;更不用说这场婚礼的对象,还是那个自出道以来一直就引起了诸多争议,更是最近才“成为”了神马“大汉第一武将”的凌巴了。
虽说明眼人都知道,这个第一当中有着多么严重的水分,就不用说最后一场关键时刻凌巴和对手关羽其实并没有继续比下去,而根据某些可信的猜测,那一战凌巴有很大的可能并不会赢;但光光是说到了这场所谓“武林大会”所局限的地域,说得好听是广招天下豪杰,但哪有那么多豪杰有时间赶去这种事先一点了解都没有的大会的?天下英雄、好手显然也不可能只有在比武中出现的那些个人,实际上这一场比赛,也就是局限在洛阳以及比较临近辐射得到的地方,别的地方连接到消息可能都晚了,而审食河那也是因为恰巧路过颍川听到消息,才跑过来“看看”的,所以说这最终结果,实在是有些不足为凭。
但真实也好水分也好,对于大部分的普通好事者而言,这就是茶余饭后最好的谈资,也是某些有心人为自己目的宣传策划的最好噱头。
不过对于公主招驸马的这个消息,其实如今的洛阳的百姓应该已经不会感觉到陌生了,实际上,自从很早的时候、早到在最开始要举办“武林大会”同时还传出这是明月公主的“比武招亲大会”的时候,就有类似的消息在大街小巷间传播起来,说什么这场比赛其实就是假的,不过是走一个形式,而最终就是明月公主和凌巴两人当主角,但那个时候和现在还不一样,那个时候的说法,充其量只是民间的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且真的也只能算是谈资,没有确定可信性,甚至都算不上一个正式的靠得住的消息。
但这一回可就不一样了,前面就有了各种“亲眼亲耳”的证实,甚至后来皇帝还干脆贴出了皇榜来,如今更是昭告洛阳、昭告天下,这个消息也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
对此,凌巴还真有些意外加无奈。
其实如果可以,他并不愿意这么出风头,奈何时势每每将他逼向了风口浪尖,如今这一次则更是如此,而且更加狂猛。
御赐将军、执刺史令、皇室驸马,还有那神马“天下第一武将”的,这哪一个名号,其中不管虚实,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很重的,更何况还是全部集结在一个人身上,可以说对此是有人觊觎、有人感叹、有人爱来有人恨,不过这些也都是必然的、凌巴早有预想得到的,正所谓“人有才时招人忌”,就是如此。
而更关键的是,在这些拼凑起来的名号堆列之下,他就算是想要低调,都已是不再可能的事情了,也许要等这阵风头过了之后,也许要等有新的话题、新的人物出现,成为洛阳人新的谈资,同时还要足够将他掩盖过去,这一切才能够算是顺利过去,但显然还不是现在。
对此,贾诩给他的建议,也只是顺其自然,实际上,凌巴自己也清楚,现在这样子,也并不全是坏处,虽说对他难免会有些小小困扰,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对于他的声望的提高,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试想一想,三国的刘备是怎么起家的?他占据的,就是一个所谓大义、正统的名号,就是这么一个名号,再加上他本身也算是一个枭雄、能力不差,所以招揽到了那么多的能人志士,共同聚在一起,成其为三国一大势力。
而凌巴之前同样起于微末,与刘备不同的是,他并没有一个什么皇室宗亲或者是皇叔这样“天生”的名号,在名声上,他比不上同样起于微末的刘备、比不上阉宦之后的曹操,更别说那四世三公的袁绍袁本初和袁术袁公路了,对于有能力有志向的人,现在的凌巴绝不会是最好的选择,而有了公主驸马这么一个名号,那可就不一样了,怎么着也算是皇亲国戚了,和皇室沾上了点儿边,那好处是无法言喻的,尤其在注重正统和声望的汉末时期,这样一来,在招揽能人投奔的时候,至少不至于因为出身这方面问题,而被曹操等人压下去太多。
虽然凌巴也不一定要自己成为别人最好的选择,但能够对自己有所帮助又不需要什么损失的事情,总之何乐而不为呢?
有些事情,倒是如凌巴预料的,原本对于他并不怎么看好的,不少人在其背景上,加上了一个皇室驸马之后,对他的态度就难免发生了些变化。
尤其是在军中,原本就因为其武力的因素,对凌巴可谓是好感不浅的那些个将领们,如今对他更是好感大增――其中或许还有些理由让人说不清,比如说,如今凌巴这样,很容易让人想起来,早在前朝武帝的时候,同样有一个皇室驸马,做到了大汉军队大司马的职位,更是成功抗击匈奴、扬大汉国威,虽说凌巴不一定就能够做到那样,但至少有个念想是好事情。
驸马驸马,很多时候其实就是一个虚名,当了驸马,很难再做到更高的位置,不过也不是没有过先例,比如就刚才说到的那个大汉军中人很难忘记的与那个“不灭匈奴何以家为”的冠军侯霍去病齐名的武帝时大汉大司马卫青,而且那还是一个武帝一朝绝无仅有的超级大外戚,不只是刘彻姐姐平阳公主的驸马,甚至他的姐姐卫子夫后来还做到了武帝皇后、其外甥更是当时太子刘据,可惜的是因为戾太子一案,牵连到了整个家族;而在卫青更早一点的,景帝时候,还有一个窦婴,同样是驸马,但在七国之乱时,与大将军周勃联手挽狂澜于既倒,还在武帝一朝曾任宰相,不过同样没有好结果,因为交了一个朋友灌夫,而成为了政治敌人田酚进攻的突破口,在王太后的配合下,被田酚直接搞下了台,甚至是死于非命。
不过这些都是真正的历史了,对于如今的凌巴来说,一个驸马的名号给他带来的,是他难以想象的好处,尤其是在同样姓刘的大汉朝廷。
而因此,整个洛阳在一种喜庆的氛围中,渐渐沸腾起来,但同时,在暗中,究竟有多少动静,同样不为人知……
洛阳,典军校尉凌子卫府邸。
卧房里,凌巴怀中搂着貂蝉,轻轻拍着她的柔荑,时而手又下滑,挠痒痒儿似地探到了她凸起的小腹上,让她嬉笑起来的同时,心中却是怜爱顿生。
抚摸着貂蝉越来越隆起的小腹,感受着那种血脉相连的深入骨髓感,凌巴突然也对自己存在这个世界,有了一种强烈的认同感和存在感。
这是他的孩子,也是他将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大一笔痕迹,这很值得高兴不是么?或者在以前的时候,他还有想着要回去呢,三国或许有热血、有江山美色的激情碰撞,但真正处在这个地方久了,一个后世人,就算是适应了,但难免也有会对过去的缅怀,就像是凌巴从前在那些环境恶劣的地方出任务的时候,也总是回想着城市繁华地带一样,他怀念过去的生活模式、怀念那些时尚潮流而在这里再也见不到的东西,可能偶尔还会缅怀一下波多野结衣神马的,毕竟一个从落后社会到先进文明社会的人,不知道对于过去会是什么感觉,但如果是一个先进社会的人回到了落后社会里,难免就会想到许多代表先进社会的东西;然而这所有的感觉,到了现在,都只是化为了浓浓的家的温馨。
不知道是谁说过,一个游子浪迹天涯,可是他走到天涯海角,离他最近的地方,永远是他的家,也只有他的家,在他转身之后,立刻就能够到达。
而现在,这里就是凌巴的家,他已经在这里组建了一个家庭、一个崭新的家庭,有他最爱的夫人,也有他即将出世的孩子,一个完整而温馨的家庭。
当然了,这个家庭还即将迎来一个新的成员,一个皇室成员、明月公主。
对于与明月公主这段关系,凌巴内心里已经不排斥了,最开始时候的那些考虑,随着他渐渐被明月公主打动,已经被藏在心里了,是啊,连明月公主一个弱女子都不怕,自己一个穿越来的人怕什么?他本来就不是那种会轻易认输的性格,所以那个时候就激起了冲天豪情,对于成婚日期的选择,刘宏还有特意征求一下他的意见,他的回答是越快越好,不过他也知道,刘宏问他意见只是问一问,并不可能因为他的意见不同而改变什么。
不过在这之后,他就必须要想到了,貂蝉的感受,他知道,没有一个女人会愿意将自己的男人与别人分享的,男人是自私的,希望自己的女人只有自己一个男人,女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貂蝉的性格,注定了她不会主动出来争什么,但她不争,不代表凌巴内心不愧疚。
“君儿,对不起,为夫……”凌巴是真的心中有些愧疚,有些事情,的确不是能够完全按照人的心意转移的,更何况在这件事情上,怎么样都是自己“赚了”,他也不会做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事情,但他这话还没有说完,却立刻被貂蝉堵住了嘴巴。
“夫君……君儿才不会怪你呢。夫君是真心爱君儿,这个君儿知道的,这种事情,也很正常啊!夫君不必内疚,君儿……其实也不是那么介意的……”貂蝉当然知道他“对不起”是什么意思,看着他小声地说着,然后视线和注意力,却又逐渐的转移到了自己的肚子上,脸上充满了母性的光辉,这一刻的她,是神圣的。
不过在这种时候,或许也只有那种血脉相连的亲切感,才能够给她更多的安全感和充实的满足――至少,她有了夫君的孩子,而这在这个时代里,显然是旧妻对新妻的一个最大优势,尤其等到后面她的孩子出生以后,不用她去刻意什么,都自然而然会获得凌巴最多的关注和照顾,这不能够怪貂蝉小女生心思,这是女子在特定社会里的思想产物。
并不是每一个人、每一个女子,都会是孟姜女、会是卓文君、会是王昭君、会是……的,显然现实中,更多的女子,和其他大部分普通男子一样,都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而普通人,自然有普通人的心思,不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很难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品德品行上,更少完美者,现在的貂蝉,抛开了她绝色容颜,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妻子,一个将迎来“第三者”的母亲,就算是凌巴知道她心里面这些想法,也不会怪他,甚至反而更会觉得疼惜,毕竟她只是希望夫君多疼爱她一点,但却并没有什么坏心思,这就完全是一个普通妻子、将为人母的想法;而且,凌巴还真是会像她所想的那样,在孩子降生之后,将更多注意力转移到孩子身上,自然而然的爱屋及乌,当然也会影响到貂蝉身上,别说本来他就更爱貂蝉,貂蝉如今可是她孩子的妈了,这两点理由完全足以秒杀在这个家里还立足未稳的明月公主的。
很多时候,在对待孩子的这一问题上,古人和今人其实并没有太大差别,更何况凌巴虽然是来自于后世的现代社会里,但除了爱情和女人,在家庭的态度上他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不然完全可以随随便便就结婚了,也不会招惹出那么多的“麻烦”来了。
凌巴默然,虽说因为来自于后世,他对于男女关系并没有多少拘束和排斥,而且在前一世的时候,那种大环境下造出的观念,也不太可能能够与这一世相匹配,就说在前一世的时候,虽然伴在身边的红颜众多,他也不是简单的抱着玩一玩的想法的,可也并没有过真正能够一心一意的让自己完整对待的女人。
而到了这个世界,可以说他的“第一次”,几乎都是奉献给了貂蝉的,而且因为来到这个世界最初的茫然和一大段时间里面紧切的危机感,使得他也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谈情说爱、“勾搭”异性,这个时候也唯有貂蝉一直伴在他的身边,给他的感觉,绝对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所以他感觉,自己确实是有些对不起貂蝉了,毕竟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爱、自己的婚姻和家庭是唯一的?又会有哪个女人会真的大度到能够和其他人一起分享同一个男人,共有着这同一份幸福的呢?
虽然和明月公主的,有着天子赐婚,即将到来的婚礼,也是可以想见的如何风光,但是对凌巴而言,这些身外之物并不是最主要的。
而且自始至终在他心中,他和貂蝉的,才算是真正的患难夫妻感情,和明月公主则更多是半推半就,不过也就这样吧,如今事情已定,再去纠结太多过往,反而不美,他也不希望自己再伤害到另外的一个人,毕竟不管怎么说,终究错也不在明月公主,而且她的情感,只能令人感动,凌巴也不希望自己一味的固执己见,却伤了好女儿家的心。
但对于貂蝉,他却怎么也觉得弥补不足的,所以对于她的体谅,就觉得更加愧疚。
“君儿,我……”凌巴一时感动满怀,这一刻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说什么,都无法将他心中的感情完满的表达清楚,而且,言语中就是虚有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紧紧地搂着怀中貂蝉,貂蝉也紧紧地反抱住他,两个人紧密相拥,好像永远也不要分离。
第二天,他的怀里,就要有另一个女人了,所以他现在,想要把自己所有的心思、所有的爱,哪怕只是这一天,只是这么一瞬,都放在貂蝉身上,他也相信,她能够感受得到。
貂蝉的确能够感受得到,正是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叙叙情意,脉脉无语;
弱水一瓢,你浓我依……
六月二十三,洛阳。
这一日,可说是极不寻常,既是洛阳的一个大日子,同时也是凌巴人生中的一个大日子。
因为就要在这一天,凌巴将要迎娶当今大汉天子刘宏最宠爱的妹妹、明月公主,成为大汉帝国地位尊崇的驸马爷,从此荣华富贵无穷无尽;而且凌巴这个驸马爷,不管是从数量还是质量上来说,都属上乘,因为到了皇帝刘宏这个时候,汉室正统嫡系的公主除了益阳公主、长社公主以及阳安公主,还有再加上一个还很小的小公主刘艳,就只有刘明这一个了,其中未出嫁的,除了年龄尚幼的小公主刘艳,也就只剩下明月公主一个,不过说她年纪也不会太大,今年才刚二八,仍然是在古代女性的豆蔻华年,也几乎就是古代女性一生中最好最“适合”出嫁的时候,而且她还是除了刘艳之外真正唯一和刘宏有着血缘关系的同母亲妹妹,更是一直以来就深受龙宠,更何况和益阳公主等人不同的是,她如今嫁的这个对象,还是她自己的选择不说,更是有着很不一般的“杰出”。
凌巴凌子卫,御赐“狼牙将军”称号,领禁卫狼牙一军,深受皇帝恩宠,前有“武林大会”冠军、也就是所谓“天下第一武将”之名,如今还被封为典军校尉、执刺史令,这其中每一项,可以说说出去都足以压倒大部分人一头,而这其中其个人能力和实力也可说是展露无遗。
此次大婚,更可说是为凌巴赚足了关注的目光,实际上,现在的洛阳也确实是需要这么一件大喜事来冲淡一下前面那次乱战的阴影,毕竟前面的一次洛阳大战才过去半年多,紧接着又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而且和上次相比,这一次的损害显然更大,毕竟再怎么说,那一次也都是集中在了城外和各城城池之上的,可这一次却是直接发生在了洛阳城城内的,造成的恐慌更加剧烈,甚至许多的洛阳民众因为一生可能都从未经历过如此乱战,所以心理阴影到现在乃至于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无法驱除掉。
毕竟,对于洛阳的民众而言,就算是那次洛阳被围困的时候,依然没有那么深刻的战争的感觉,却在这一次,一体会就都体会了个遍,心理上自然会留下这样抹不去的阴影。
凡此种种,在这个时候举办这么一场盛大的婚礼,可说是总体上利大于弊的,不过且不论民间议论如何,在朝堂之上,却也不全是的声音的。
相对于兵家武将们来说,他们对于凌巴显然更有爱,毕竟凌巴算起来也就是一个武将的出身了,能够娶到当朝最荣宠的公主,不消说也是一个极大的荣耀,而且后面还罩着一个“比武招亲”冠军的名头,有些人心中更是直接想到了有汉以来不少驸马兼将军都做得异常出色的“事迹”;但与之相反的是,有不少的文官们可就不这么认为了,他们被礼制观念影响的更深,虽然不会像是后面宋明时候那么夸张,但对于凌巴和明月公主的结合,显然他们当中的不少人是不赞同的,而其争议的胶着点,还是在于凌巴本人的出身问题。
不管刘宏想怎么帮凌巴掩饰,但显然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最好的方法是和稀泥,因为就算是要帮他找一个勉强门当户对的世家的背景,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够格的看不上他,看上他的不够格,就算硬要拉扯在一起,但难保不被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势力牵扯出来什么,到时候发现刘宏居然做出如此作为,可未必是什么好事。
不过对于文官的反对,武将们也自有应对之招,他们或许讲不出什么惊天的大道理(废话,武将和文臣斗嘴,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但就像一直以来那样的,他们可以举例子,毕竟早在西汉的时候,就有过了马奴出身的卫青娶了汉武帝刘彻的姐姐平阳公主并且最终成就大器成为了与霍去病并列的大汉武帝时候“双子将星”之一,现在就算再来一个,也没什么,文官们总不能够连卫青、甚至是汉武帝都否定了,估计如果真的那样的话,可能直接就会被武将们的怒火燃烧殆尽的、还可能面对天子刘宏的,卫青、霍去病之流,在这些武将们的心目中,形象可不是一般的高大的,而汉武帝更算是刘宏的“祖宗”级别的人物。
当然了,要反驳出身,就算不扯到卫青身上,其实也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毕竟现在说凌巴的出身不好,可当初大汉立国的那个汉高祖刘邦,不最初才是一个小小亭长么?最后当成了皇帝,更是应证了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当然现在是不会有人贸然发出这种听似大逆不道的言论的,只是举个例子却也没事。
而在实践当中,对于这些反对的言论,在这一次的大潮中,更是显得微不足道的,反正不管怎么样也改变不了结果,结果自然就是现在这样,这次大婚成了定局。
在凌巴的府邸里,此时是忙做了一团,因为凌巴和貂蝉都不是铺张和要人侍候的人,所以家里面请来的佣人下人本来并不多,这一次还是多亏了刘宏知道了这一情况之后,特意从皇宫中调来了不少的人手,对于侍候人、铺陈之类的,他们是再拿手不过了,而且干的还都是“高级活”,算是将在宫里面的“习惯”都带了出来,不过这也正是刘宏所要的效果,毕竟出嫁的可是他的亲妹妹,皇室的威严必须要体现出来。
而在这一次的出钱出力上,刘宏也是难得地拿出了一些私藏物品当成嫁妆,倒也让凌巴对他有些刮目相看,看来他对明月公主这个妹妹是真的疼惜了,不然凭他那样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出这样的血?
不过后来凌巴仔细算了算,才发现自己原来又是想错了,这刘宏哪里有出什么血?出血的分明就是自己,因为他送来的嫁妆,还不到自己的聘礼的五分之一多。
还好凌巴这两三年用各种手段、最主要还是打着皇室的招牌,搞来了不少的私家财产,应付这一次的婚礼,还是绰绰有余的,否则就这么一搞,就非得要他倾家荡产不可,那个时候他就不得不考虑,究竟为了娶一个女人而倾家荡产值不值了,不过肯定比丢了性命要值得。
在婚前的这时间里,凌巴是但凡抽出空来,就要往貂蝉那儿跑,这也是让得现在已经和貂蝉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的那对姐妹淘侍婢心中怨气消了不少;不过让他颇感奇怪的是,在这种时候,居然也不见扁素问出现,问了问吴虞,得到的回答也是不清楚,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也不需要向她交代什么。
安排下去细密的筹备着,看着一切都是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凌巴心中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接下去,就要进入娶亲的正式程序了。
不过他会这么简单么?既然都已经弄得这么风光、轰轰烈烈的了,那何不再“加一把火”?
想到这里,凌巴不由邪邪的一笑,转身,就朝着暗部乐师的那边走去……
洛阳皇宫,今天也是一派张灯结彩的喜庆气氛。
虽说婚庆并不是在这里举行的,等到时候凌巴带人到宫门口“要人”的时候,就得要明月公主跟着一起离开皇宫,然后在洛阳四城街道“游街示众”一番,这样的大张旗鼓,最后才能够收工,而后自然就是回到凌巴的府邸上,进行到最后也是婚礼的主程序拜天地、入洞房,当然了,到时候刘宏也必然是会出席的,也会替代下明月公主明月公主这边的“高堂”,“顺带”主持一下婚礼,所以这场大型婚礼的主场所,还是在凌巴的府邸,这是在凌巴的坚持、还有明月公主自己的认可之后才决定下来的,不然指不定刘宏会不会直接定在皇宫里面呢;不过虽说不是在皇宫里面举行婚庆,但在刘宏的要求下,皇宫也更着提前庆贺了一番,这也算是稍稍冲淡了一些明月公主对这个有着自己的亲人还有自己居住了十几年的美好记忆的地方的悲伤情绪。
而此时,尤其是在明月公主的宫殿东华苑中,这里聚满了一大群宫里的莺莺燕燕,更是显得喧哗嘈杂。
在这里,当今大汉帝国的几大公主那是齐集一堂,小公主刘艳就不必说了,她年纪还小,搞不清楚状况,早已嫁作人妇的伏氏阳安公主刘安、耿氏长社公主刘月和做了寡妇的益阳公主刘方,还有今天的女主人、也是即将出嫁的明月公主刘明,堪称一锅“公主大杂烩”。
除此之外,在这深宫大院里,刘宏中的一众嫔妃中,何皇后、王美人以及一些不管刘明认不认识的美人、夫人还是其他妃子什么的,都来这里不是道贺同喜、就是帮忙刘明一起梳妆打扮,仿佛誓要将今日的刘明化妆成世界上最美丽最完美的女人。
正所谓佛靠金装、人要衣装,平时的时候,明月公主并不太注意打扮方面的东西,就算是后来因为凌巴改变了性格中刁蛮的一面,但在个人的装饰打扮上,便是很少精心装扮、常常是素颜的貂蝉都不如,可在这三千粉黛当中,要在群芳争艳中取得胜利最终脱颖而出,没点儿本钱怎么行,就算是本身长得可能不如刘明的,但在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之后,却能够让其本人流露出一种特殊的吸引力和说不出的魅力,这种时候就是“不够漂亮不要紧,男人喜欢就行了”的典范了。
就不说总是浓妆艳抹但又总是恰到好处的何皇后了,能够从一个出身不高的屠户家庭在众多秀女中一鸣惊人坐上如今之主的位子,需要的可不只单单是由手段就能够做到的,还需要本身的素质,美色是最要紧的一个方面,本身就有着不错的底子,妖媚过人自不用多说,对于化妆上还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更增添了几分色彩和丰韵,也难怪刘宏曾经一度对她颇为迷恋了,就算是刘明此前和她并不是很对付,但今天是自己大喜日子,当然也不可能自己去破坏这良辰美景,在何皇后一番有意无意的讨好之后,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是有点儿“真本事”的,至少在做女人这一条上,自己、还有中的大部分女人都是要远远比不上她的,只是她的心思,却没有花在该花的地方,也难怪皇兄对她越来越疏远了,毕竟刘宏或者贪恋美色,但不代表他是笨蛋还喜欢被人玩弄,恰恰相反,身处帝王之位上,他的大男子主义比谁都要强烈,肯定无法容忍何皇后一些已经过分到出格的小动作了,反而是一向以平常心、温柔大方善解人意而著称的“老好人”、姿色同样不会逊色何皇后的王美人,渐渐地更对刘宏的胃口,当然也难免因此使得王美人直接间接就得罪了何皇后。
除了何皇后之外,这里最耀眼的嫔妃中,恐怕还要数王美人了,这倒不是说其她的美人妃子相貌不如她们两人,相反很多时候在,不一定就是“以貌取人”的,虽然外貌是最基本的条件,但如果能够讨得皇帝欢心,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得宠的根本,而王美人如今是来的这些女人当中最受刘宏恩宠的一个了,没有之一,不只是其姿色、性格上的优势,还有关键的是最重要的一点“母凭子贵”,要知道如今刘宏的当中,除了何皇后之外,也就只有王美人一个生下了一个儿子,不过这也难怪何皇后要对她百般不爽和刁难了。
其实除了这两人之外,其她的女人也是各有千秋,这一次的聚会,简直堪称是一场盛大的“选美大会”,而且除了这些主子们,还有那些侍婢,皇里的、美人宫里的、其她公主宫里的,还有就是明月公主本身这个东华苑里面的,尤其是其中桃儿、瑾苏更是“独领风骚”。
这群芳斗艳、万红争美的绝色景象,可惜只有一群“残疾男人”欣赏了,现在刘宏也不在这里,而是在自己寝宫那儿准备着着装,或者是怕看了感伤,所以在到凌巴府邸之前,他不想再见到明月公主了,待会儿也是和她们分开自己独自直接去凌巴府邸。
时间还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在一遍又一遍的审阅最终通过了将明月公主的装束定下来了之后,这一群莺莺燕燕的便簇拥着这场婚庆的主角之一、新娘子明月公主刘明从公主府一路来到了皇宫大门口处,准备在这里等着新郎官的到来,不过……
“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人啊?”
“是啊,从寅时一刻等到了现在都卯时三刻了,连影子都没见着,怎么回事儿啊?”
的确,从刚才到现在,看着头顶上的太阳渐渐升高,可宫门外边,除了巡守以及驻守的宫廷侍卫,就没交到一个人影了,别说是人影了,这种时候,连只虫鼠都见不着,这让这里本来就没什么耐性的众女,一个个都是不耐烦了,纷纷抱怨起来,就连明月公主也有些幽怨起来,难免就有些胡思乱想了,如果不是瑾苏在一边看护着,指不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呢;而至于桃儿,还好她现在没有火上浇油,大概也和自己也深陷爱河,会更懂得为别人考虑有关吧。
“要我说啊,这凌子卫确实有些不太地道啊,怎么能够让咱们的宝贝明儿等这么久呢……”感觉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益阳公主不由揪着明月公主起来调笑,其实在心里面她并没有怪凌巴,只是寻常的抱怨,而且在内心深处,她对于明月公主还是很羡慕的。
要说不只是她,就是阳安公主、长社公主她们,对于明月公主这一次大婚也是抱着羡慕嫉妒恨的情绪的。
明月公主这一次的大婚,唯一缺憾的地方,恐怕还在于她并非是凌巴唯一的妻子,而且也不是凌巴的元配妻子,算起来还更像是“第三者”,不过就算如此,也要远比她们幸福的多了――至少,她嫁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不是么?
不过和刘艳可不同,这三位“老一辈”公主就算心里面有再多的想法,也无法说出来,益阳公主倒还好说,毕竟她的驸马早就归天了,现在可说是一个“黄金寡妇”,而阳安公主的夫君还是洛阳当地大族伏家的家主,更应该注意些影响,至于长社公主,这一次算是回来“探亲”的,至于她的夫君,姓耿,自然是在外处镇守一方,不过凌巴印象中对此是没有半点印象,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在众人都转移注意力的时候,人群中其中一个美人突然指着宫门外,原本就不小的一双美目瞪得是更大更圆了,更是掩着嘴、惊讶万分地道:“啊!那边、那边……你们快看啊!”
顺着那美人指的方向看过去,众人的表情一下子都变得和她别无二致了,甚至更是各具特色、精彩万分的了。
说实话,虽然心中对于明月公主这段可以说已经成为了洛阳城包括皇宫里佳话的婚姻抱着羡慕嫉妒恨的情绪的女人,在这里面占了大多数,但也是同样的,大多数人对凌巴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尤其是那些女人们――凌巴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做臣子、做下人的料?而她们侍奉的刘宏贵为天子,乃是天下第一大权势,虽说很难有女人能够得到他全部的宠幸,但只需要部分,就足够荣享的了,当然这个前提,还是建立在凌巴也和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男人、尤其是那些有权势有地位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一样,不解风情,不懂得女人心思――嗯这个,她们可不懂这种说法,但大概心里的意思也是差不多的。
但是现在,看着眼前这幅景象,没有人再会怀疑,明月公主这小丫头确实是好命,至少她嫁了一个懂女人、还会疼女人,更会制造浪漫和惊喜的细心男人――这就是在凌巴还没有正式在大家面前露相的时候,这些女人心里的评价,可见眼前这一幕对她们心里的冲击,的确是极大的,毕竟在场的,基本上人生中就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求爱方式了。
那么,出现在她们眼前的到底是什么呢?这个,从她们的眼中可以看到答案。
只见得,就在洛阳皇宫高大的宫门外边,此时被一片巨大的海洋所笼罩,而这海洋,当然不会是真的海洋,而是由锦簇的花团堆结在一起,构筑而成的一大片花的“海洋”,最引人注目的,倒还不是那缤纷的色彩、争奇斗艳的百花姿态,而是这所有的花团,构筑成的这一片“海洋”的形状,居然是一个大大的爱心的形状。
其实,在场很多的人,还并不是十分清楚爱心这样的形状出现在这里,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含义的,这个时代也没有过这方面的说法,但在场的主要人物,可大部分都是女人,而女人对于某些方面某些东西某些特殊的直觉,往往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准确的,所以她们看到这里,虽然说不清楚具体这样代表的是什么,但直觉上,都觉得这大概就是在表达凌巴对明月公主的爱情和婚姻之类的,而这,也是她们各自的爱人从来不曾给过她们的。
到这个时候,刚才不知道怀着什么情绪、时不时要数落一下凌巴的益阳公主和长社公主缄默了,眼中晃过的,是丝丝的羡慕嫉妒恨;阳安公主小嘴儿微微撅起,也不知道是羡慕嫉妒多一点,还是好奇疑惑多一点;王美人脸上挂起了恬淡的笑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那表情很是圣洁;何皇后脸上却是感伤和慨叹一闪而没,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也是止不住的羡慕;就是小公主刘艳,也是高兴叫着跳着,好像是她成亲了一般的兴奋。
而在场不少女人当中,有些的心中就直接在想着,这个凌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虽说凌巴出入皇宫的次数不少,曾经还有一段时间就住在皇宫里面,但在这深宫大院里面,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一面,甚至此前闭塞在深宫中的这些妃子们当中不少人连凌巴这个名字都不曾听说过,如果不是这一次大婚,刘宏的心情好,她们依然是会被蒙在鼓里,连踏出宫门半步都不可得,更别说如今还能够在这宫门口看到那番可能会令她们终生难忘、永生惦念着的奇景了。
对于这个时代的她们来说,眼前发生的一切,的确算是奇景了。
至于要问为什么她们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凌巴弄出来的,或者也是和如今凌巴给洛阳大部分人的印象差不多――此人就是爱捣腾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武林大会”便如是,如今这样反而是显得有些小儿科了。
而在此时,作为主角的明月公主看到这一幕来说,其心中的激荡那就更不用说了。
眼前这幅景象,对她的冲击,绝对是在场女人当中最激烈的一个,因为她就是当事人,就是局中人,所以更能够分辨得清,凌巴弄出来的这份大礼,究竟有着多么重的分量,更多的,是在于心意,是在于心间。
从明月公主在皇宫里的时候初次见到凌巴开始,就没有一次,他对自己假以辞色过,可以不客气地说,凌巴对她甚至是有些先入为主的“刻薄”的。
明月公主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她的公主身份比她原本刁蛮的性格,带给凌巴更多的印象、以及成见,究竟有多深刻,但她能够确定的一件事情就是,在自己喜欢上凌巴的时候,凌巴仍然是对自己没什么感觉的,而至于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自己的态度发生变化,恐怕也是和两人再次见面之后自己的态度变化有关吧?尤其是,在“武林大会”的那段期间,自己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厚脸皮的总是想要看着他、和他在一起,或者就是这样,让他感动了,继而心动了?当然了,要说就这样,凌巴就爱上了自己,明月公主自己都不信,她本来倒是很自信自己的魅力的,这也是被皇宫大院的环境惯出来的,但在遇到了凌巴之后,感觉自己真是什么魅力、高贵地位的,都没有那么重要了,而再之后,面对他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都是有点儿低声下气的感觉了。
不过还好,如今这一切都有了回报,自己也算修成正果了,明月公主此前还想着,就算现在凌巴还没有爱上自己,也没有关系,成亲之后,还有的是时间,到时候日夜相处,有更多的机会彼此了解,也更能够容易感动他,让他对自己心动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对此她还是很有信心的,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还没有感动到凌巴的时候,反倒是恰恰在这婚庆的时候,先让凌巴给感动了一回。
明月公主其实是一个很聪慧的女子,即便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时候,她仍然能够竭力保持着一定清醒的头脑,所以她在一瞬间,也几乎想通了,凌巴这样未必就是真的爱自己的表现,看他还要特意在皇宫门口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也该知道内里肯定是有什么其他目的的,而且那还是和自己无关的,或者也只是一点小小的牵连,恐怕他这么做,最主要的还不是像其他人想的那样为了在婚前先向自己示爱证明他的心,这也不符合自己对他的了解,而是为了要展现给自家皇兄看,至少让自家皇兄觉得,他不会对自己不好,这也就足够了。
不过,就算是想到了这个方面,而且心里面对这种想法也有着不小的可能肯定,但她还是宁愿在今天这样自己人生难得一次的大日子里自欺欺人一回――就“当作”……这是为了自己的吧!
惊喜其实也不过是转瞬之间,时间不可能永远停留在此刻,而且婚姻才是今天这两人的主题,所以尽管这一幕,在众女心中留下了可能是毕生都难忘的深刻印象,但在何皇后之后,大家也都是陆陆续续反应过来了,一边安慰着看起来掉着眼泪似乎被感动得不轻的明月公主,一边还得要“例行公事”地上前去好好地“刁难”一番今天迟到的新郎官凌巴凌子卫。
一番程序走完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了,但大家的兴致反而更加高了起来,簇拥着一对璧人,个个都像是自己成亲一样,兴致热烈,不过那些女人们送到了这里,就算是完成了她们的任务了,除了何皇后和刘宏钦点的王美人,就只剩下其她四个大小公主还有一种侍婢奴婢以及侍卫们跟着了。
在这过程中,明月公主和凌巴甚至只来得及对视几眼,连讲个话的功夫和机会都没有,可见大家群情汹涌激烈难当啊。
这样一路欢畅地下去,环洛阳大道“游行”此处略过不表,最终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也就是婚典的正式举办场所、凌巴府邸。
凌巴府,此时正是热闹非凡的时候,平常一般时候是门可罗雀,今日却是门庭若市,“皇帝”效应可见一斑,没错,这一切,可以说百分之十的原因,都是因为当今大汉天子刘宏也要来到这里,参加自己皇妹和自己如今跟前红人凌巴的婚宴。
当然了,皇帝在此,那护卫力量可真是没得说的――在经历过了两次洛阳的劫乱之后,如今的洛阳令面对今天这种情况可不敢掉以轻心,所以基本上是将洛阳城内的守卫力量都调集到了这个地方来,将此处周围方圆围了个水泄不通,别说是寻常人了,就是一只老鼠也休想轻易从这样的防备中溜进去(虽然这样说,其实还蛮夸张化了)。
而在此处的婚宴正式开始,却是在午后,因为首先新郎官凌巴要跑到皇宫去迎接新娘子,毕竟是大汉公主,架子还是要摆一下的,所以时间上还会更有拖延,再加上有刘宏的明示暗示的命令,这一场婚礼当然是要大操大办的,最好是越风光越多人知道越好,因而凌巴带着明月公主一对新人,出了皇宫之后,还得要环绕着整个洛阳城走上这么一圈,虽然不可能说真的去走街窜巷每一块地方都遍布他们的足迹,但基本上像是四座城池边上的那些个大街道是都有经过了的,而这,便是在花费了一个上午加一个中午的时间内度过的。
对凌巴来说,这还不算什么,但对于明月公主来说,或许也是一个小小的挑战了,因为这样的匆忙和紧凑,意味着她从上午到现在都没有进食过,而这对于一个娇生惯养的弱女子,并不是一件容易捱得过去的事情,不过凌巴早早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特意帮她准备了一些点心,当然是暗中悄悄派人送给她的,不然让人发现了总是不好,虽说肯定没人敢说什么,这样的行为,却无意中更让明月公主感到感动,或许此时的心,在凌巴身上又进一步沦陷了,这或许也是凌巴没有想过的吧。
而走完了这一段路,“游街”的程序正式宣告结束,但这也仅仅是这一天婚礼的其中比较重要而且耗时间的一项而已,真正的正题,都是要在凌巴的府邸上举行。
话说凌巴现在的这座府邸,虽说还是原来被封为“狼牙将军”的时候从宫里面“搬出来”刘宏半赐半“卖”给了他的,但几经修缮,在这几天以来,更是在皇宫出来的那些个礼仪官们的安排帮忙下大大的修整了一番,如今真的是改头换面了,就是刘宏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都有点儿认不出来的感觉。
不过刘宏也才刚刚到这儿,他并没有跟着凌巴、明月公主他们一起去“游街”,而需要他主持的婚礼,也是要再等会儿才会正式开始,所以他这段期间一直是呆在皇宫里面的,至于做什么,那就不为人知了,不过对于凌巴去到皇宫在宫门口的那一番所作所为,想必也是有所了解的了,而这也正是凌巴最初就想要达到的效果不是么?
到达府上的时候,凌巴、明月公主、瑾苏、何皇后、王美人、桃儿、长社公主、益阳公主、阳安公主以及一大群跟着侍候的侍婢侍卫,一股脑儿就涌进了大院子里,顿时,原本还显得颇为宽敞的院子,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其实也是因为今天的宾客实在是太多了,人太多,而酒宴办得也多,几乎都挤成了一团一团的,让整个宽大的空间也有种承受不了的感觉。
而婚庆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在早就坐好在庭院里面大堂之上的首位上准备好了的刘宏的注视下,正式开始了。
“恭喜恭喜啊……”
“呵呵,同喜同喜……”
“将军好福气啊……”
“哦,谢谢了啊,谢谢诸位了……”
一路过去,凌巴向众人拱手让礼,大家也自然乐得给他面子(实际上是给坐在堂上的皇帝刘宏的面子),这样宾主尽欢、其乐融融的场景,还真的是容易让人陶醉其中,不过凌巴谨慎小心的性格,使得他不管处在什么样安逸的环境里面,都不可能完全地放松下来,此时自然也是如此,虽然不至于时刻处在戒备状态,毕竟如今这种情况,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太过小心似乎完全没有必要,但小心无大错这也是一个道理,当然了,到了刘宏的跟前的时候,凌巴自然要做到放松下来,这不是对于刘宏周围那些个侍卫的放心,而是在暗中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里的王越的信心。
明月公主在侍婢瑾苏的陪伴下,和凌巴一道走到了大堂最首位刘宏所坐的正中前方,然后两个人一起行了一礼,又在司仪的唱和声中,缓缓跪了下去。
这一跪,凌巴倒是完全没有心理压力的,也完全不必要去再自欺欺人地说服自己说是在跪拜“先人”,虽然这些也都是事实,但此时的凌巴,这下跪下去,却有大半,是发自真心的。
一场婚礼,最重要的程序,当然就是拜天地了。
凌巴这场婚礼,稍稍有些不同的是,明月公主的家中代表,就只有刘宏了,而凌巴则是家里人都没了,自然没有什么“高堂”之说了,而此时在这堂上坐着的是天子刘宏,代表的其实也就是天了,所以两人不需要背过去朝拜天地、也不需要拜什么高堂了,直接面朝着刘宏拜两拜也就可以了。
这一过程中,刘宏可说是笑开了花,凌巴看得出来,这是作为一个关爱妹妹的兄长发自真心的祝福,他也有点儿被感动了。
拜天地之后,并不是立刻就要“送入洞房”了的,本来民间还应该新郎新娘相伴敬宾客们的,毕竟乃礼仪之邦,主人之道还是要做足的,不过明月公主好歹也是当朝公主,身份不一般,当然不可能出来抛头露面,所以就只有凌巴一个人在这院子里跑来跑去地四处敬酒、见客,不过终究他如今身份也不一般了,所以也没有人敢对他太过分,至于大汉驸马这个名义上的身份带给他的好处,今天才不过显现了冰山一角而已。
而喝酒神马的,对于凌巴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他几乎是来者不拒,在场人中,喝的不是最多的,也是最多的之一了,自然这样的“海量”,受到了不少人的赞扬和佩服,刘宏也不由觉得面上有光――这可是真男人的表现啊,今夜自己那妹妹,可有得一番“享受”了――嘿嘿,是男人都懂的。
当然了,凌巴自己也有克制的,而且别人也不敢强迫于他,再说了,现场宾客中,虽然很多,但不是每一个人,都值得他亲自去敬酒的,他如今的身份,也算是正式跻身大汉贵族阶层最上流了,大汉天子刘宏就在上面看着,谁敢在他面前灌他妹夫?何况这还是一个不是一般能喝的妹夫,凌巴的酒量,显然也吓倒了不少人。
不过今夜注定的主角、注定的主要戏码,却还是凌巴和明月公主的二人世界。
在凌巴还保持着三分之二清醒的时候,他被人架着送到了洞房里面,自然,明月公主早就规规矩矩地坐在床上等着了。
凌巴看着此时的明月公主,眼中晃过丝丝柔情。
不可否认,他对于刘明的感情,肯定没有貂蝉那么深,甚至因为其中参杂了太多其他因素,而显得不那么纯粹,就算是此次的婚礼,也有不少政治因素的影子,想必这一点,聪慧过人的明月公主自己也想得到,而且不管愿不愿意,这都是必须面对的现实,但从心理上来说,凌巴却也不能够全盘否定掉自己对明月公主的的感觉。
自己心里什么想法,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凌巴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被这个有时聪明有时又娇憨得可爱的明月公主打动了,虽然这种打动,有好感、有喜欢,但不是爱情,不过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况且也不是对个女人,就一定要是爱情,现在两人已经成亲了,那么作为亲人的感情,或许还会来得更加真实也更加深刻一些。
而在今夜,他们是一对新人,也将会是两个彼此索取和释放的男女。
凌巴是过来人了,不过和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男人不同的是,不管是在床下还是在床上,他都不会只是单纯将女人看成是男人的附庸和工具,更不会看轻,而且对于如花似玉的新娘子,对于她的第一次、第一晚,他心里更多的是疼惜。
在这种时候,前戏必须要做足了,要真正完全挑起这未经人事的纯洁少女(这种年纪,放在后世也就在上高一,对凌巴来说确实算得上少女)的情动,到时候才能够更大程度上避免或者减轻破瓜之痛,而这对于“久经沙场”的凌巴来说,可以说根本没有什么挑战性。
“嘤咛”一声,明月公主在凌巴一阵轻柔的抚摸中,柔若无骨的身子已经软倒在了凌巴健硕的怀抱里面,两个人此时的姿势,也是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不过也正呼应着此时的气氛,而接下来的一切,似乎也都是顺理成章地……
翌日,清晨的阳光特别的灿烂,透过窗子的缝隙打进室内,冲散了一夜的春色无边,带来的除了清新的空气和一天新的开始,却还有叫人陶醉欲死的慵懒感觉。
趴在床上着大半身体的凌巴,望向了身边睡得正酣的明月公主,脸上却是挂上了满足和温柔的笑容。
本来,按照规矩来说,虽说明月公主因为身份的关系,所以这回一嫁过来,就是以正妻的身份要掌家了,但如果只是按照着凌巴这后院的规矩,先来后到之说,貂蝉还是算大妇的,毕竟好歹当初也是明媒正娶的,而且一直以来也都是以凌巴夫人的身份,只不过现在变成了平妻而已,所以这么一来,在洞房的第二天早上,“理论”上来说,明月公主是应该要先跑去向貂蝉敬过茶才行的,不管她从前的身份是不是大汉公主,但既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而嫁到了凌巴这里,自然也要守着他这里的规矩,他这里的规矩,可并不是靠着身份背景来“比大小”的,貂蝉显然要比明月公主收获了更多来自凌巴的疼爱,更何况貂蝉如今更是有了身孕,也是坐实了这个“凌巴老大”的位置;不过么,因为某些生理上的原因,此时的明月公主显然是去不了了,凌巴也没好意思厚着脸皮再逼她,毕竟造成这些原因的,说起来还是他自己,昨夜的疯狂,到现在都是有些意犹未尽,凌巴自己都感到惊讶,没想到刚刚经历破瓜之痛、初次经历人事的明月公主,骨子里会有那般的疯狂,如果不是因为她确实只是初次,说不得自己都要被她榨干了,不过终究还是“新人”,那么大半夜的,到了现在一时半会儿的,她是连动都动不了了,更需要好好的休息一番,因而凌巴留着她在这洞房里面,吩咐好跟着“嫁”过来的瑾苏照看好明月公主,自己却是独自跑去貂蝉那儿了。
好歹昨夜新婚迎新人,难免会有些冷落了旧人,现在就是去“赎罪”的好时候了。
如果是换在以前,现在这种“性”福生活肯定是凌巴梦寐以求的――看,古代多好啊,想要多少个女人就有多少个女人,当然了,可以明媒正娶的,可以也只可以有三个,“三妻四妾”嘛,都知道妻子才是用来“娶”的,而妾用的是“纳”,说白了,也就是买。
其实不管是明月公主随身过来的包括瑾苏在内的那些个侍婢(桃儿因为也要嫁人、嫁给典韦的关系,所以当然不可能一起跟着来,昨天也是她自己要求的要最后一次服侍明月公主,足见主仆情深),还是被淘来的那两个现在陪着貂蝉的姐妹淘,或者以后还有更多的女人,既然进了凌巴的这个家门,那就是凌巴的人,任由凌巴处置,不管凌巴是想留着自己要了她们,还是直接将她们送人了,都完全可以自己做主,而且她们甚至连妾都算不上,最多就是“填房”的女人或者说是丫鬟。
在这个时代、这个世界里,三妻四妾可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当然了,这也要看家庭环境和有没有那个实力和能力,最主要的就是家室问题,像是有些贫穷的地方,可能兄弟两个共一个妻子,而在民间一般来说,平民百姓大多也只是一夫一妻,除非比较特殊的情况,还会再纳妾,不过那种时候一般就只是为了传承香火考虑了。
而在贵族阶层,多妻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三妻四妾,是比较笼统的说法,不过“妻”,确实就只能有三个,分别是一正妻两平妻,倒是“妾”,只要有那个能力能够供养得起,又有那个想法,并不是一定就要限定在“四”这个数字上的,像是皇帝就有三千佳丽,一些大户人家的家主什么的重要人物,就算没有皇帝那么多,但十几个也总是有的,这其中最被考虑的因素,还是下一代的传承问题。
其实古代的婚配制度,和古代小孩的生育率以及存活率还是很有关系的,因为受着时代的局限,很多方面,比如说很重要的一项医疗,虽说有华佗这类的神医,但那也只是一部分特例,而且像是华佗其实更精通于外伤,而在更多的治疗和保养的方面,就做得不是那么好了,古代的中医或许是牛逼,但也只是相对于这个时代、特定的时空而言,而且有些就算是有那个想法,也要靠着一些特定的机械什么的来帮助实践,但显然这在这种时候也是不存在的。
古代的妇科、小儿科总体来说,还是比较落后的,而这样的一系列因素,也自然导致了这个时候生育率和幼儿成活率的低下,也就是说,一般小孩从在娘胎里起,一直到出生、再到幼年、童年甚至少年一段时期的成长,一直到十五是之前的这段时间,都属于成活的“危险期”――首先,孕妇在怀胎十月的过程中,没有细心照料着,很容易出问题,当然一般怀胎三月之前是最容易流产的;再之后容易出问题的,就是在接生上,不管是稳婆、还是那些所谓大夫什么的,说白了,他们其实对于接生也只是按照经验来做,稳婆没有理论基础,光光实践并不是不可以,但容易出小差错,而在这种时候一点小小差错都足以致命,至于中科大夫,在系统理论上,对于孕妇生产存在着太多的固有偏见,这固然和早时期人对于女性的性别歧视严重有关,但影响到了妊娠、生产,这就是个问题了;再在之后则是在婴幼儿、乃至于一直到少年时期,这段期间因为孩子的好动等因素,容易患上一些疾病或者发生一些意外什么的,而在这个时代,医学院没有那么发达,大部分人对于一些小毛病也没有引起足够重视,往往就是这样,才最容易出乱子。
凌巴是了解这些的,就算原本不了解,但是在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而且因为貂蝉怀孕的关系,他还特意的有向扁素问以及一些御医了解过关于这方面的一些知识,和后世自己所知的那些浅薄的知识比较起来,所以他对于貂蝉这第一胎是尤其小心再小心,就是害怕自己的还未出世的孩子,一不小心就成为了那“杯具”,不过幸好,一直到现在,胎儿和母亲貂蝉都很健康,而继续这样下去,再有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将要见到自己在这个世界同时也是自己两世为人的第一个孩子了,也将是见证自己成为父亲的时刻。
当然现在还算早,凌巴也没有一下子考虑到那么远去,他要考虑的时间近期可有不少,不过最近的还是貂蝉和明月公主的相处和关系。
但在这平静生活背后隐藏的,却是数不尽的危机和暗涌波涛,正在缓缓向着凌巴席卷而来,未来,就在不远处……
从刘宏的寝宫走出来的时候,凌巴的脸上满是凝重。
平静生活并没有过多久,在凌巴还没有完全沉湎下去的时候,前线传来了最新的战报,而这份战报,也让得洛阳许多的势力都是感觉到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惶惶不安感。
凌巴,这种感觉尤甚。
比之其他人,他对于前线的战况,掌握的要更加深刻,一来是因为火影卫的传讯十分的及时迅速,几乎是在能够达到的第一时间,将他所需要的所有第一手资料,都传送了过来;而另一方面,火影卫在荆州埋伏下来的势力,已经渐显峥嵘,现在还只是一个开始,逐渐下去,还会到一个更加夸张的地步,到时候,基本上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的耳朵。
这,就是凌巴布下的“完美之局”。
不过现在这一切还只是一种想法而已,需要实现,还有待时间和一定的机遇。
这一次的荆州做前线,其实就是一次很好的机遇,荆州的地理位置和战略位置之重要,是毋庸置疑的,而在这里中转或者发生的消息,如果能够掌握,其实就等同于一下子就掌握了大半个大汉天下的消息。
更何况,火影卫还并不只是单纯的接受或者是传达消息这么简单,就在消息传送到凌巴的手上之前,有专门的人员还会根据具体的一些情况,和某些可能的联系,对这些消息进行分析可能还会得出结论,当然了,这些对凌巴来说都只是参考,并不会左右他的思想,但毕竟他没有身处其中,很多方面的了解,肯定不如在那儿的火影卫的人清楚,所以正常的多数情况下,凌巴也是会直接采用他们分析得出的看法作结论的。
而根据凌巴从火影卫那儿收到关于前线的最新的消息,似乎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据这些讯息显示,近日前线、尤其是集中在荆州一线附近,可能会发生一场朝廷大军和黄巾起义军的大决战,当然了,并不是说这一次决战之后,就直接会决出胜负,而是这一场战争之后,如今呈现胶着事态的战局,将会得到彻底改变,到时候甚至可能攻守易主,当然更有可能的是朝廷大军一方独胜,那自然黄巾军基本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这一次黄巾起义,也就等于顺利被镇压下去了,至于后面的影响,却不是现在的人能够考虑得到的。
这样一场战斗,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相反地,如果处理得好,将是对朝廷大军一个很好的解放,毕竟打了这么久的仗,前线的将士们也是人,也会疲惫,更何况大多的人,还并不是当地人,有着诸多的不便,其中的主力,更是直接取自洛阳禁军中的,虽说战斗力惊人但也有着更多的思想方面的影响,这些都是足够那些为将为帅者头痛的。
“主人,那个……“隐”他们已经开始做准备了,相信到时候就算是时局变化一时到朝廷也不能控制,咱们在那里的人,也不会有影响的,而且更可能直接趁势而起,获取更多的利益和地位……”乐师的话言犹在耳,可以说,暗部的力量到如今,确实已经很强大了,就是比起有历史与其独特性、让凌巴觉得自己有时候也会有些看不透的刺卫营,想必也是不遑多让的了。
而在暗部当中,随着逐渐壮大,现在也有了不同的分配,比如说,专门司职暗杀、武力、监察、侦探以及其他一些比较危险和重要的任务,就是一个专门由最稳重当然也是最无良的乐师老头子负责的小部,称为“隐”,人数不多,大概不超过三十人,但不可否认,个个都是方面的精英;而根据需要和贞儿的特别提议另外再分出一个商部出来,则是自然由这方面最为擅长的贞儿负责,当然了,如今的火影卫暗部中,也已经招收到了不少这方面的专门型人才,统一归到了贞儿那儿由她指挥和调教――其实凌巴有时候也会奇怪,贞儿的商业才能让人吃惊,火影卫看似没什么,但就是要供给这么多的人,的运转所需要的消耗,也是十分惊人的,就算是以如今的凌巴的财力,自问若是想要负担得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或许现在暂时的一时还撑得过去的,但时间久了,就必然有些吃不消了,但贞儿仿佛天生便具有那种将钱用来“生钱”的才能一般的,如今的商部在她的领导之下,度过了前期一段比较艰难的时期之后,现在不但已经能够独立撑起了火影卫总体的运转,甚至还会有些盈余,而现在她整出来的许多的产业,还只是刚刚起步而已,慢慢下去,要不了多少时间,恐怕也会是一笔很可观的额外的钱财;至于装酷男卫礼小童鞋,凌巴给他分配的,是一个叫做“晓”的小部,和“隐”不同,“晓”的人数更少,常有的人一般只有不超过十个人,而且这些人所负责的,也不是暗杀什么的,而是明面上真刀真枪的实干较量,说白了,这些人个个都是高手,战场上的高手,绝对的一流武将,甚至真的拼起来,未必就会比庞德这级别的武将差多少,至于这些人凌巴是从哪里找来的,却是他自己的一个不传之秘,连卫礼和乐师都不太清楚,不过他们也是想着连自己都是被凌巴招揽过来了,另外找到和他们同级别的这些人,或许难度不小,但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晓”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不过目前最常用的,还是“隐”,而凌巴在荆州的布局当中,更是其中很重要关键的一部分,当然这也是交给了乐师老头子负责的。
如今火影卫的分工越来越细致,作为首领和统筹者,凌巴也绝不轻松,一些十分重大的决定,都是需要他下令的,而且,他需要的是在台面上面对许许多多的人,随着他所面对的层次越来越高,他要操的心力也越来越多了,阿谀我诈更是变成了家常便饭。
这一次来到皇宫求见皇帝,他主要也是为了就这些讯息做一个汇报,平常什么事情都没关系,但这种事情,一定要让刘宏知道,做一个心理准备,至少可能的话,改变他的一些意见也是可以的。
不过可惜,现在的刘宏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甚至再接下去,说不定就要纠结于怎么凌巴的火影卫得到了这种讯息,而他的刺卫营却没有得到了,到时候说出了什么差错可不好,凌巴并不想要这么早早的暴露自己的底牌,即使是在自己现在要保的汉室之主面前。
随便寻了个借口敷衍过去,凌巴也就没心思再在皇宫里边待下去了,和刘宏说了会儿关于明月公主的事情,实际上,在洞房之后的第二天,他和明月公主就一起跑到皇宫这边来觐见过了刘宏了,当时的他一直到离开,心情都还是不错的,不过这一次,却是带着些许阴霾。
不过到了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感觉自己心中的霉意,也在渐渐的消散过去了,舒了口气,心里却开始盘算起来。
这一次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自己心中隐隐的不安,总觉得这一次,可能会吃什么大亏,或者是自己多想了,但也不是没有情由的,毕竟现在荆州的那个人,可不是曹孟德,而是……
算了,现在想那么多干什么,且看着吧,说不定真是自己多想了,而且就算真的失败了,也还不至于伤筋动骨的,那样一来,对自己不是反而有利的么?
“到时候,怕就真的如贾诩所说的了……”
荆州,朝廷大军和黄巾起义军对峙的前线。
如今的荆州,已经早就从被黄巾军破坏的局面中脱离出来了,这也自然为如今荆州的实际领导人曹操等人带来了不小的声名,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再重要,因为这里即将被作为朝廷大军和黄巾起义军几乎不约而同定下决战的场所。
对此,曹操等人虽然有些异议,但军中向来是秩序严谨的,就算是曹操,在军令面前,也无法反抗,毕竟如今朝廷威严还在,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所以说,现在曹操虽然在外面很多人眼中,被认为是如今朝廷扫黄大军里的四大将之一,但实际上和其他三个人比起来,他的地位只有自己才知道的低。
他没有皇甫嵩的老资历,军中的资历,也是一种很重要的资源,但曹操真正参与到大汉的军制中来,其实还是从这次扫黄开始的,和大汉有名的老将皇甫义真简直没法比;他也没有卢植的名气,卢植被认为是天下名士,其名气自然不是现在还初出茅庐的曹操所能够比肩的,虽然卢植的名气,其实更多是体现在学术上的,也是在士林的影响力会更大一点,问题是他本来就是朝廷里那些武将和文官们带点儿妥协意味而定下来的出来领兵的一个“产物”,况且此人本身军事能力也不俗,更懂得审时度势、明哲保身,甚至都做出了将自己的麾下交给了皇甫嵩来一并统领的决策,而至今为止他虽然没有立大功,但也不会犯下大过,而这本来就是他能力的一种体现,也是一种另类的功劳,毕竟保有有生力量,在如今胶着的战局中,便显得尤为重要了;同样的,曹操就是和朱相比起来,在军中的声望上,也有所不如,朱好歹也是军中旧将,资历以及经验都要远胜于他。
他是如今大汉朝廷军中年轻一代的代表,但很多人未必会对他心服,尤其是禁军当中,皆因此次军中先锋人选,最初并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而那人正是在禁军中威望不小的“小成侯”刘光,对这人凌巴的印象不深,但此人的确是不凡,从十三开始入禁军,如今二十有五,却已经待了十二年之久,从最早的普通军卒开始做起,做到了如今禁军中校尉司职,也是不容易,所以对于曹操,不少人认为是他将刘光挤下去的,而拥有着不少拥护者的刘光也自然成了曹操身上一个甩不掉的“包袱”,只是很少显现出来罢了。
而到了最近需要以声望和实力来确定主将的一些明里暗里的争夺中,曹操并没有能够取得优势,原因也正是在于此。
朝廷大军在最开始的扫黄战役中,经历了一段可以称得上是十分顺利、甚至势如破竹的过程,但渐渐地,所有人都发现他们似乎陷入了一个怪圈里面,黄巾军,并不是那么好剿灭的,每一次,当他们本以为已经剿灭了黄巾军,准备离开一处赶赴下一处前线的时候,却每每出现黄巾死灰复燃的情况,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他们之前所做出的一切努力都是竹篮打水成了一场空,别说将士们不爽要抱怨,就是主帅也很不满意。
要知道,他们之所以被朝廷派出来,刘宏之所以会集结禁军赶到这里,为的可不单是击败或者击溃黄巾起义军这么简单,他要的是剿灭、彻底地毁灭他们,而现在的三大郎将、一大先锋,显然都没有能够达成这个目标,黄巾军像是永远也剿灭不完的,而时间却不会等人,它是在不停地流逝当中,随着时间继续流逝下去,朝廷大军的问题也将会越来越严重,届时很多影响到战斗力的问题以前不显眼的渐渐都会冒出来,到那个时候,可能对于朝廷大军会是另外一番局面,而且不会是好的局面。
而真实因为黄巾军那种打散了之后,“春风吹又生”的“特殊能力”,使得原本应该是一面倒向朝廷大军这边的战局,从一开始就变得扑朔迷离。
最近更是如此,比照着荆州、益州、幽州等地方的黄巾形势,显然的,如今的战局已经陷入了一个很让人纠结的抗衡胶着状态。
这种情况,并不在很多大汉将领原本的预料中,这倒并非是他们自大坐井观天,而是一种正常的正规军对乌合之众的心理优势,虽然这种所谓的心理优势,时常容易出现大错误,但又是不可避免的一种典型的军中大众心理。
朝廷大军,显然是当之无愧的正规军,而且论起行军布阵,就算不及大汉的很多先辈,但在此时同时代的将帅级别中,皇甫嵩、朱等人,都可算是顶刚刚的;而黄巾起义军,也是毫无疑问,就是属于乌合之众,甚至一定程度上,比起楚汉之前的陈胜吴广,还有些不如,陈胜吴广的那个时候,大秦才不过十数年,根基未稳,天下更还没有开始“享受”多久真正的太平,所以以至于许多的平头百姓,却还保留着春秋战国时侯那样有些全民皆兵的感觉,而黄巾起义就不一样了,此时已经是经历过了两汉四百年太平时期的休养生息,不少仁主励精图治,才有了如今大汉的繁华昌盛,虽说大汉统治如今因为天灾和朝廷倒行逆施摇摇欲坠了,但大部分地方的百姓们还是很少甚至从来就没有经历过战争的,而黄巾军则是完全靠的就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拿起锄头就当兵器甚至根本就没有兵器的平民流民们组成,就算朝廷大军战斗力比起从前下降,但在装备和排兵布阵等上面,都应该狂压对方一头的,而导致战争局面一边倒,即便是黄巾有着数倍的人数优势。
但结果恰恰就是现在这样很多人想不到的,说势均力敌或许不准确,朝廷大军毕竟还是“常胜”的,但问题是,这种胜利,往往维持不了多久,黄巾军死灰复燃“春风吹又生”的能力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便是远在洛阳只是耳闻的凌巴,听到都不由得倒吸凉气。
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让人想到,莫非那黄巾军的“天公将军”张角所称的自己有“撒豆成兵”之术,都是真的,还真是在和“妖人”打?
这种想法一产生,军中就有些不可抑制的恐慌了。
本来嘛,从洛阳赶到各处征战的禁军将士们,自然背负着一种游子的心思,这种思念起初不会怎么样,但越到后面,尤其是枯燥无味而且惨烈要人命的战争持续的时间越长,这种心思所产生的不利影响会越大。
冷兵器时代,战争的主流还是靠人,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而军队的士气,是影响整体战斗力的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
现在的局面,却似乎是在朝着预期相反的方向。
而更令曹操等人踌躇的是,这一次荆州将开始的决战,朝廷大军的主持人便是那屡获胜利、几乎要被称为是“黄巾战神”的朱,而此人的思想,则是,“毕其功于一役”……
南方重地,黄巾前线,荆州江陵城。
江陵乃是一个古城,荆州也以其独特的地理位置,而成为一个重要的战略点、兵家必争之地,自这里,可“八省通衢”,可隔江远眺,可南北纵横,可逐鹿天下。
人常言,得关中者得天下,但荆州战略地位之重要,在这个时代并不在关中之下。
“历史”上的三国时期,荆州是一个尤其重要的地方,可以说是这里开始,奠定了三分天下之后三国鼎立的局面,赤壁之战、荆州争夺,都在整个三国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绝对不可忽视。
三国枭雄中,不管是曹操、孙权还是刘备,都对这里抱以了足够的重视,刘备更是以这里发家,曹操则是在这里集结了号为八十万大军的曹军隔长江而击一直令他如鲠在喉的江东孙吴,然后是曹军和孙刘联盟名留青史的赤壁大战。
海战、步战、水攻、火攻,策略与计谋的对抗,谋士玩转的舞台;美周郎、鲁子敬、诸葛孔明,一个个历史人物由此而名传天下,声势鹊起。
但今夜的这里,夜得有些凄凉,哀婉的鸟鸣,充斥了城外郊区的密林,在漆黑的世界里,一种诡异的血色在悄悄弥漫,人心之间,格外惨淡。
战火虽然还没有燃烧到这里,但百姓中已经可见惶惶,前阵子黄巾肆虐的情形犹在眼前,他们实在是不想要再经历一次,可看样子如今不得已,再发生一次同样的灾难和惨剧也说不准,因为似乎那些应该守护的人,他们并没有能够守护好这里,而对于如今的黄巾军,他们绝对有理由感到畏惧甚至憎恨。
如果说最开始黄巾起义,靠的就是天下流民、泥腿子们的,打着的旗号,也是为吃不饱、穿不暖“奋斗”在大汉饥荒水深火热的“前线”的百姓们而起义,要开天下义仓,饱天下人肚子;那么到了后来,就变成了一些别有心思的野心家们的工具和手段了。
到了如今,甚至就是这队伍里的许多人,都对其反声不小了,而现在充斥在黄巾队伍里更多的,则是原本的青皮、地痞无赖一类,还时常有那么丁点见识的人,会自比汉高祖刘邦,当然,还是有同一个特征,一样是乌合之众。
不过,就是这样的黄巾军,却仍然是逼得如今装备精良、战斗力随着战斗的洗礼,也逐渐在恢复和提升的大汉朝廷军队只能够和他们打成对峙战,虽然不能够完全说是势均力敌,但如今的对峙局面,却也已经形成,基本情况就是,朝廷大军一时没法达成彻底剿灭黄巾军、平定黄巾起义的意图,而黄巾军,同样奈何不了朝廷大军,便是维持在一个基本的诡异的平衡当中了。
而此时,在荆州刺史府,陷入静默的如今荆州前线先锋大将曹操的卧房里。
已经熄了灯的室内,除了轻微的声能够证明其中有人存在,寂静得有些诡异。
突然,在黑暗中不知哪一处传来了一阵的嘈杂声响,继而,是一阵诡异的说不清怎么形容的响动。
“谁?”躺在床上的曹操突然睁开一双虎目,雄视黑暗,好像刚才根本没有睡过去,警惕之高令人乍舌,他的口中冷喝一声,心中却是悚然一惊,不自觉自后背陡然升起一股凉意。
刺史府如今的防备力量如何,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不管是自己的亲卫队构成的守卫力量,还是郭嘉特意从火影卫抽调出来的小队,组成的暗中力量,都绝不是那么好闯过来的,而一般没有特殊情况,也不会有人这样不声不响跑来打搅自己,就算是有特殊情况,凭借着一种敏锐的直觉,曹操也能够感应到来人有些不怀好意,那显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了。
而且能够通过那样的严密防守,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就是自己内部的人,但曹操更愿意相信后者,是外来人,可不管是哪一种,都绝不是现在的他想要面对的状况。
说起来,如今的曹操,如果真的要独立出来,也勉强可以称得上是一方诸侯小势力了,或许和兵强马壮的曾经的刘荆州没法比,不过要谋士,他手下如今又“双子谋星”,还有智计同样不俗的蒯氏兄弟,文政方面,则有刘晔刘子扬,以及荆州老臣伊籍,这些可都是可以名传天下的一时文臣,但在武将方面,他无疑要逊色很多了,无论是夏侯还是曹洪,更适合当统帅一个级别的人物,夏侯渊武力倒是不俗,但现在还只是个愣头青,没有经历过多少战火的洗礼,注定不具备一个战将所需有的素质,也是因此他一直对于典韦很是觊觎,可惜对方根本不给他面子,而武将的临场,虽然这些都可以培养,但现在可没有那个时间。
而且更重要的是,现在这些手下人中,真正能够和他一条心的不多,荀攸可以算一个,他很看好自己,出了什么事情,想必也多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虽然有时候曹操也会奇怪为什么,还有刘晔,原本就是冲着自己而来的,以及曹洪、夏侯兄弟,都是和自己关系不俗的;但其他人可就不一样了,要么就是本属不同的势力,比如说荆州本地的官员蒯氏兄弟、伊籍,他们与其说是在帮助曹操,不如说是在帮他们自己,毕竟他们背后的家族,也就是在荆州这儿的,就算是为了各自家族,也需要他们严防黄巾侵略,所以和曹操,他们充其量只是合作关系,到了关键时刻,只要是有悖于家族利益,没有落井下石或许还是看在过往的交情上;再要不然的话呢,除了这些人,就是那些个已经“心有所属”的人了,比如郭嘉,曹操对他一直颇为看好,可惜他是油盐不进,而且和那个典韦一样的是,他似乎对凌巴要更有好感,关系也更加亲密,自然对自己就有一种平常不怎么觉得、一到谈到关键问题的时候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不过现在的局势,也不是一个自立的好时机,对于汉室,曹操还抱有着一丝的想法,他希望接着自己这次扫黄征战中所获得的军功,以及积累起来的军中的声望,能够有助于自己将来在朝廷中站稳脚跟,也有一个更加广阔的施展自己才能的舞台。
正如那“月旦评”的许邵所说,曹操就是一个“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他也一向以此为傲甚至因为人生目标。
但是一切,需要机遇和时机,列子御风,也需要借势,更何况他如今还只是一只未壮大的雏鹰,需要属于他的风向,还有成长的时间。
募地,曹操也说不清楚是从哪个方向,一直冷箭直直朝着他射过来,在百分之一秒的间隙里,他凭借着身体本能的反应躲开了,可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来,而在仔细看了那箭的方向之后,更是冷汗淋淋,因为那支箭,根本就是对方故意射偏了的,而且似乎连他躲避的方向都算好了,正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准头”。
“你……到底是谁?”看着黑暗中,曹操的声音逐渐冷冽,又带点儿特别的沙哑感,额头却不由得,“滴”,一滴豆大的汗珠滴落而下……
“曹操……曹孟德?”黑暗中,一个声音传来,忽远忽近,忽而如来自于无比悠远的时空,忽而又似乎近在耳畔,天涯咫尺,不外如是感觉。
这种感觉,却让此时的曹操,感觉头皮发麻,心头倏地变得拔凉拔凉的。
在汉末这个时代,是一个君子亦拔三尺剑的时代,所谓的文士,手上都会有几手真功夫,像是那单福先生徐元直,在出山为刘备出谋划策之前,就是一个仗剑行天下的剑客游侠,而卧龙诸葛,也不是一个单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是一个身体倍儿棒的英俊堂堂八尺男儿,只是后来为蜀汉政务操劳过度,才导致人身憔悴虚弱不堪。
曹操作为行伍出身,本来就属于军人一个行列,只是文化的造诣也不差,算是一个文武兼备,而其武力值,虽然比不得那些可万军中取敌首级的一流超一流武将,可也能够达到一个二流武将正常的水准,不然也无法被任为一介将军之职了。
作为一名实力不弱的武将,在感知度上,他也是很敏锐的,尤其本身又天生警惕性极高,出于武者和自身的直觉,对于来人,只是光光听着那仿佛从虚空中传过来的声音,也叫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危险感。
此人,不可与敌!
曹操不是没想过呼唤人,他手下如今武力值最高的夏侯渊,此时也是居住在刺史府中,毕竟也是作为曹操的亲卫队长的,自然不能够距离曹操太远,尤其在这种关键时期,不容丝毫差错,夏侯渊更是直接住在了距离曹操最近的对面厢房中,但问题是,对于来人的实力和诡异,只是看他居然能够闯过手下亲卫和火影卫暗中之人的共同防守,只怕就算夏侯渊能够对付他,可是早在他赶到之前,自己就先被对方结果了。
现在自己的小命可都是被捏在了对方的手中,当然不能够轻举妄动,曹操不是那样不识时务的人,而且想想都知道,如果对方要取自己的命,那是轻而易举,根本不需要和自己多说废话,除非对方是有着其他的目的,而在这种情形下,自己必须要做的,就是尽力和对方周旋,以保全自己性命为主,至于以后的事情,再说吧。
不过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曹操仍然保持着足够的冷静和头脑的清醒,所以在电光石火间,他便已经想到了,这一次的情况,和那次唐周被杀死是何其相似,说不定,来人和那个凶手就是同一人,只不过,他来要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别有所图,至于有何所图,曹操静待他的话继续下去,同时心中暗暗也在思筹着看有没有其它的方法能够更好地让自己提前解脱出去。
不过在曹操还没有想到什么的时候,来人已经继续开口说话了:“你可是大汉朝廷大军里,先锋郎将,曹操曹孟德?”
曹操心中惊异不定,不是因为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对自己也有一定了解,也未必就会跑来找到自己,只是对方的意图,就更值得商榷了,但他还是强笑着道:“郎将倒是称不上,不过是个小小的先锋将军而已。”
一阵“桀桀”的怪笑声传过来,让曹操感觉头皮越发发麻,似乎都要离脑袋而去了,心中强自镇定下来,面色微带着些疑虑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问对方这个同样的问题了,前两次都没有得到答案,这一次他也并不抱有希望,但没想到对方这一次居然爽快的直接回答了:“记不记得,唐周是怎么死的?”
这个疑问,等于是在承认唐周之死就是他干的,尽管事先已经有了猜测,曹操还是感觉后背有些发凉,喉咙有些干涩,暗自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道:“那你,也是来杀我的?”
听似愚蠢简单的问话,或者可以理解为曹操此时的一种伪装,不过那种心情却是真的,他此刻是真实地、从未有一次这么近地感觉到死亡的存在,尽管凭着自己的推理和揣测,对方应该是不会要自己的性命,不然完全没必要和自己说这么多话,但问题是,凡事就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己也摸不清对方的性子,根本就不能够有必然肯定的把握。
而到了此时,他也没有放弃另外寻找机会逃脱的念头。
但对方之精明,出乎他意料,更叫他发寒,似乎在暗中,也在监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连神色变幻都看在眼中,此时不由怪笑一声道:“你怕死?”
曹操深吸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从对方口中说出“死”这个字来的时候,他的心里面却突然有一种一块巨石落地的放松感,一放松下来,他立刻便恢复了原来那个能够望穿秋月春风、泰山崩于前而谈笑风生沉静自若安之若素的曹孟德,语气也陡然恢复了故有的冷静:“世间之人,谁不怕死?我曹孟德,撇开了这副皮囊,撇开了这个身份,撇开心中如山壮志,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平凡之人,又怎么会不怕死?”
“……呵呵,看来果然没有看错人。曹孟德,你果然是一个枭雄!”暗中之人仍然只是言语相对,但说出来的话,叫曹操揣测不已,心中有着诸般猜测,好似个个世界,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但当然不会将心中沉吟说出来,轻笑了一声,冷然道:“夜闯刺史府,阁下也是好胆!你……又是什么目的?”
“你觉得,我想要干什么?”好像是游戏一般,给曹操的感觉,来人就是十分轻松自如地在应对着自己,而且他隐于暗中,曹操什么都看不到,等于是两眼一抹黑,完全凭着感觉在和他对话,而他,却能够始终掌握曹操的言行举止,而这对于判断一个人的言语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曹操摇摇头,他知道对方应该看得到,“我并不喜欢猜来猜去的,这种“游戏”……并不好玩。而且,就算我猜到了,你就一定会承认么?”
曹操的话,却又是引来了对方的一阵笑声,但笑声过后,却是片刻的静默,然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透过屋子窗子缝隙透射进来的暗淡的光线,曹操隐约感觉到自己的眼前,似乎被一块黑影遮蔽了,不由抬头看去,然后微微一愣。
或者有些出乎意料,对方竟然走出了阴影,走到了曹操的面前,虽然四周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暗,不过曹操目力不凡,而且借着光线,勉强还能够看得出来,来人竟然是一个英俊不凡、潇洒不羁的青年男子,脸上带着浓烈的笑意,让人一见,就容易心生好感。
但人不可貌相,曹操可不会光凭面貌就去评价一个人,只是心中暗自警惕,越是这种“表里不如一”之人,越是危险。
“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商讨一番,或者……可以合作?”来人还是一副笑意盈然、潇洒不羁的样子,但看到他那笑容,不知怎么的曹操的心中却有些发毛,好像有种被蛇盯上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危险,也很不舒服。
“为什么要找上我,我们,又有什么好合作的?”曹操并没有被他轻易打动,他的那些画虎之言,说起来并不十分可信,而且现在的局势,曹操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妥协……
/名书)楼()漆暗的房间里,透着昏黄朦胧的光线,曹操依稀还能够看出来,对面的年轻男子,年龄大概才二十五岁上下,身形颀长,略微瘦削,但透过单薄的衣衫,却仍然可以感受到其中曲线毕露,想是具有无匹的爆发力;英俊的面庞上,一脸潇洒不羁的笑容,随着透着窗子吹进来的微风,更添几分飘逸和慵懒。名书楼ww名书楼
这样的一位男子,或许是不少情窦初开的少女梦想中的完美情人,潇洒英俊,气质逼人,而且本身实力和能力,定然也不差,唯一让曹操想到就要不住皱眉的,恐怕还是他刚才那阵“桀桀”的令人颇为恶心的古怪笑声,不过,应该也是他有意为之的,因为一开口,男子同样是不凡俗的声线:“曹将军,在下在这里有礼了!”
看着眼前一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模样的诡异年轻男子,曹操忍不住皱眉沉思了片刻,才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感觉和自己想象中大不一样,他还是想要再问一遍确认一下。
有些人,一看就让人觉得是坏人,但其实他是好人,有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但却有一副寻常人都没有的好心肠,换句话说,就是人不可貌相,还是不可斗量,所以曹操并没有怀疑对方是否是那暗中之人的真实性,不过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偏偏还如此诡异,给人不清不楚的不安感,确实让人好生奇怪,这是哪儿出来的人。名书楼ww名书楼
“曹将军,看来对在下的身份,的确是很感兴趣啊!”
年轻男子嘴角一勾,一抹足以让大部分女子失魂落魄的勾人的邪笑浮现,但这对曹操自然是没有丝毫影响,大手一挥,不耐烦冷哼道:“刚才又说可以合作,但若是彼此的身份都不清楚,那么还有什么合作的基础,莫非你所谓的合作,就是只对你一个人有利的。看来真是好盘算……”说着,嘴里还是冷笑连连。
年轻男子一愣,突然失笑摇头道:“曹将军果然非是凡人,其实就算告知你我的身份也没什么……”瞥了曹操一眼,他又加了一句道:“反正就算说了,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曹操有些相信了,他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而且对于对方的来历,自己的确是一无所知的,而就算是对方告诉了自己真实身份,若是一个隐于世人面前的身份,恐怕自己和那些普通平凡人比起来,所知也不会太多,甚至也可能完全不了解。
或者,自己所接触到的,还只是这个世界最表面层次的一些东西和人、和势力?
若是让对方知道了他有这番想法,恐怕会拍手大赞一声“孟德果然好想法”。名书楼名书楼
不过,虽是这样想,但止不住心中好奇,曹操还是说道:“说便是说了,会怎么样说出来才知道……”
“你啊你啊……”听了曹操的话,男子不禁哑然失笑,指着曹操,却也颇有些老气横秋的味道,但曹操并不以为意,因为他本能的感觉,其中或许有些自己说不清楚的隐情,既然自己不清楚,也不需要说出来徒增笑话。
而男子回答曹操问题,是不紧不慢,就像是和曹操之间是最平常普通的好朋友之间的私聚闲聊一般,笑呵呵悠然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满足你。”
曹操不禁翻了个白眼,看来不管是什么人、什么年纪什么诡异,都有其独特的可爱的一面。
可爱?也许可以这么形容吧,从年龄上相对来说,曹操其实还算是男子的长辈了,毕竟他早已届而立之年了,唯一有所遗憾的是,觉得自己仍然还没有做到自己的大志,而如若到了不惑之年,仍然还是像现在这样,几乎一无所成,那他或许真会有些灰心丧气了,不过也只会是一瞬间的消沉,然后就会又想着卷土重来,因为他就是这么一种人。
实际上,“历史”上三国时期最有名的一个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终还是成就大业的枭雄,恐怕就是刘备了,但和其比起来,曹操的起步以及或许稍显顺利一些,但在早期的时候,也是经历过了许多的挫折,在黄巾起义中,在讨董大战中,都几乎到了最后要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如果是寻常人,恐怕经历一次失败也就够了,就直接会放弃掉了,但曹操却不是这样的人,并不单只是其性格上的乐观一面,还有他能够总是从前次的失败中汲取到经验和教训到时候卷土重来才有更多的希望和可能真正取得成功。
既然对方已经说明了要说,曹操自然也就洗耳恭听了,就挺年轻男子好听的嗓音带着特殊沧桑的低沉缓缓道:“你可曾听说过……八卦分阴阳,九宫十八术之……连山易?”
“八卦分阴阳,九宫十八术……连山易?”曹操呢喃重复了一句,前面那十个字,他听都没听说过,但后面三个字,倒是有所耳闻。
连山易,多只称连山,其名初见于《周礼春官宗伯大卜》。
《连山易》是以四季六气为旺衰指引,以六甲值符为吉凶判辨之坐标,以三元九运为时空转换,不同于用金、木、水、火、土五行生克的客观论来指导概念论的辩证方法,是用古人对客观世界的实体论、摸看论来定义万物的自然法则,对以人为本的社会人类行为作了系统的规则并论证论述,在其64个卦的宫变,象变中详尽的应用训词、诰词、象词把《连山经易》及《归藏》中理论体系的精髓忠实地描写出来。
连山易和易经八卦有些相似,起初是用来占卜吉凶祸福、以及预测自然的,而后来很多应用的地方,反而是在自然风水方面,不得不说,其实是一个倒退。
实际上,古代许多的科学项目,都有着远超于西方的长足,但都在后来传承的过程中,反而丢失了其中最精髓的部分,使得科学的进展越来越慢,最终被抛在世界潮流的脑后。
不过连山易并不能够说是过时了,其还有一定的使用价值,而在现在这个时代,更是不同凡响了,毕竟在千年流传中,或许有去糙存精,但也不可避免会有一些精粹部分的流失,连山易和易经,在后世恐怕已经很难找得到在此道中造诣真正高的人了,但在这个时代,研究者不知凡几,有所成就的也总有那么几个。
不过曹操对于连山易虽然也有所耳闻,但也只是有赖于其年轻时候任侠之气颇重,博览群书之余,也对于一些偏门小学多有涉猎,但也不过是听过这个名字,稍微知道一点儿讯息,要说了解,那是远远谈不上的。
而对于对方这么一个年轻男子,却居然懂得这些据自己所知,就是连许多老态龙钟的“活化石”们都了解不那么清楚的东西,他心中更起疑惑,而对于对方的来历和来意,也就更加地好奇了……
“连山易,乃是上古轩辕黄帝、尧舜禹三皇等人占卜凶吉、预测天文自然所用,与周易或可为一,有异曲同工之妙。远古人王伏羲,有先天推演八卦;大商西伯侯姬昌,有后天推演一百零八卦卦卦相连,沟通天地。而连山易,则取其中端,破其迷局,只可惜,古往今来,能通连山易者,少之又少,即便是通读易经、八卦,也未必能够全盘理解和接受其中含义,必然有其深奥之故,但或许,也是因为很少有人能够走对方向……”
听着年轻男子侃侃而谈,曹操忽然有一种错觉,仿佛在他面前的,并非是一个不到而立之年的年轻男子,而是一个已经白发苍苍的老头儿,而且这个老头儿学识渊博、满腹经纶,更有穷天地之奇妙、尽万物之神秘,有着无尽可以探寻的东西。
他感觉,似乎有些深陷近了对方说的话,赶紧收敛心神,镇定道:“莫非阁下,就走对了方向了?”也说不清楚此时的自己,问这个问题是怀着什么样一种心情了。
年轻男子轻笑一声,突然道:“怎么不问我叫什么名字了?”
“啊?咳咳咳……”对方说话行事天马行空,而且丝毫也不拘泥,让曹操却有种跟不上他的节奏的感觉,轻咳一声以带过自己的尴尬,然后道:“阁下若是想说,操自然洗耳恭听,若是不说,就是问了,又有何用?何故,多此一举……”
“哈哈哈……”年轻男子仰天大笑,这般豪爽,却丝毫不破坏其儒雅独特的气质,反而增添了另一番别样的异彩,爽朗笑道:“曹孟德果然也是一个秒人啊,和我那师叔嘛,嗯……倒是有的一拼!”
曹操心中一动,“哦?阁下还有师叔……”
男子突然变了脸色,一瞪眼道:“怎么,有师叔不行么?”
曹操愣了愣,被对方这样一惊一乍、突变天气一般的脸色变幻,感觉有些适应和接受不了,良久才苦笑道:“阁下何必在意,只是一时直言!”心中却也暗自奇怪,平常自己面对什么情况,不是能够做到镇定自若,就算是初次见到那个一国天子、最高领导人,也没有像是别人那样的情绪明显的波动,可面对着这个古怪的年轻人,却有种不由自主的被牵引着向前,好象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为对方所操控的感觉。
这种感觉,毫无疑问是很不让人爽快的,尤其是对曹操这类人来说,最讨厌和受不了的,便是这般的拘束,但他没能够明白问题出在哪里,自然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其实,现在的曹操,在那些真正的大枭看起来,反而还是显得稚嫩的,人都是会成长的,就是说“历史中”,凌巴印象里的那个曹操,且不说经过了千百年的流传,其中流失了多少的真实可信度,就光光人是不断成长改变的这一点,现在的曹操,显然还不能够和后来成长为一代枭雄之时候相提并论,而且就算是在“历史”上,他也是经历过了一个过程的。
年轻男子脸色只是一瞬,就又恢复了过来,对曹操歉意一笑道:“是文鲁莽了,多有得罪还望勿怪。只是好教孟德知道,每一个人,都有其私逆,不可触及,否则便是再好的情分,也可能会分道扬镳,更何况咱们还是初次见面。”
对于男子亲密的称呼有些微不适应,不过对于男子的话,曹操却是赞同,不由点头道:“是操鲁莽了才对,未能顾及别人感受,言语间多有不合,确是欠了考虑。”
男子摆摆手,“唉,就不必在你推我搡了,也不必再在此话题上多费口舌。”
曹操暗自点头,这男子虽然年轻,虽然古怪,但是为人处事上,有其原则,不缺直爽,同样也不乏圆滑通润,这样的人,不管是做朋友,做属下,还是做其他,都是不错的选择,只是,恐怕这样的人,轻易也不会甘于人下的吧?微微收敛了一下心中突然泛滥的爱才之心,曹操屏了屏息,听到男子言语继续……
“在下姓种,名文,字……三言……”年轻男子轻轻笑着,却仿佛在叙述一件完全和自己无关的事情,那种口气,却奇怪的出乎不会让人感到丝毫不舒服,或许是因为其笑容,或许是因为其言语,轻松自然,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
“种文,种三言……”心中暗自默念着这个名字,曹操又不由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此人却是诡异,无论是从名姓,还是从行事风格上来说,都让曹操有一种他在眼前,却完全看不透的感觉,不过心中也只能说,此人确实不简单。
的确是不简单啊――如果简单的话,有可能深更半夜直闯入守备森严的刺史府,却不为任何人发现,而且到了这里,不为财、不为杀人,貌似到现在为止,就只是为了和自己聊天一般,而且这天聊的也怪,至少这么久了,曹操是没有弄懂对方是什么意思,说的话很多没头没脑,开的话题,曹操更是一窍不通。
若是要说到了《孙子兵法》什么的,曹操不止知道,还会很感兴趣,毕竟如今渐渐在大汉军中广泛传播,为凌巴和曹操都赚取了不小的声名的《孙子兵法》和《孙子兵法曹孟德挹注》,流传的范围正在逐渐扩大,从军中扩展到了其他地方,甚至其他领域,当然了,凌巴作为《孙子兵法》的作者――尽管凌巴从来没有承认过,一直都只是言称,这《孙子兵法》乃是原本春秋战国时期吴国大帅“兵圣”孙武所著,可不管是曹操,还是其他任何人,都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兵圣”,孙武倒是知道,可也没听说过此人写过一本什么兵书的,听过他更多的,还是因为其有一个子孙,名叫孙膑的,不仅在战国争霸中起了重要作用,而且还为后世留下了堪与《吴子兵法》(吴起著)媲美的《孙膑兵法》,所以大家一致都是人为,这是因为凌巴此人不好名利,却不知道这是某人害怕自己良心难安,毕竟如果是自己亲自“剽窃”来的,也没什么,问题是那是他得自于那个神秘古怪的地下城“战神殿”的,心里有鬼自然不敢承认了,但这《孙子兵法》为其在大汉军中打下了坚实的威望基础,恐怕如今除了皇甫嵩这样根基深厚的老将,无人能与之相比了。
而曹操从这当中得到的好处,也是明显的,《孙子兵法》出来之后,无数人都想过为其挹注,但很少有人能够像是曹操这样文武兼修,而且两方面都达到一定造诣的,所以曹操的兵法挹注,也随着《孙子兵法》一并成为了大汉朝廷军队将军级别以上人物如今必读之物。
不过现在谈论的,可不是《孙子兵法》,更非其挹注。
连山易的深奥难懂,和易经一样,早已为人所知,只不过曹操还是想不通,这个种文,到底是要通过这个,向自己说明什么?
“种文是没有听说过,我倒是听说过文种,莫非阁下也要学那越国文种,帮卧薪尝胆的勾践来麻痹吴王么?”曹操埋头呢喃、沉思了片刻,突然抬起头来,静静望着种文好一会儿才朗声笑道,语气中却是不乏调侃之意。
春秋末期,中原东南部沿海吴越争霸,吴王夫差为报杀父之仇,征伐越国,越国当时不过是东南一小国,自然无法和壮大、实力不俗的老牌强国吴国相比,且吴国新任君主夫差和伍子胥君臣一武一文乃是绝佳搭档,几乎轻易就横扫了这山岳之国,将越王勾践都逼上了越国国都附近的会稽山上,最终越王勾践在下臣文种、范蠡等人的谋划和劝说之下,投降吴国,同时麻痹吴王夫差,献上美女西施、郑旦等充作美人之计,暗中则在积蓄实力,以待乘势再起,最终趁着吴王夫差召开称霸大会,远离吴都姑苏之时,一举拿下姑苏,而后又将赶回来驰援但军士疲敝、自身也是疲劳不堪的吴王夫差击败,而后越国称霸,一举成就霸业。
明清蒲松龄有一句经典的对联,便是: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万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前一个,说的是西楚霸王项羽破釜沉舟的巨鹿之战,而后一个说的便是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吴越争霸之事。
当时越国一王二臣,对于吴王夫差都是极尽讨好,越王勾践甚至做出了“尝粪”的“壮举”来,但暗地里却是不怀好意,美人计不过是权宜之计,而真正这三个男人所为,才让吴王夫差疑心尽去,不再考虑越国之事,而是专心应对来自于中原诸侯的挑战,由此可见勾践其卧薪尝胆之无极限,实在堪为厚黑学辈楷模。
曹操在此处、此时说出了这么一个典故,明显是在针对种文,暗自自然是想要借此能够套出对方的话来,虽然他在心里面,或许也认为这种可能性似乎不太高,毕竟这个年轻人实在让人看不透,他也没有把握能够在这种软刀子的交锋中占据主动。
对于曹操讥讽味十足的暗喻,种文自然也要做出应对,不过他的应对却是假装没有听见,仍然笑呵呵然,坐在了曹操躺着的宽大炕席的旁边,然后叹了口气道:“曹孟德不显山不露水,将这荆州地界,经营成自己的一个后备堡垒,可谓是所图甚大啊!”
曹操心中一紧,蓦然感觉一种心悸、极端的心悸,紧盯着对方,沉声问道:“莫非这就是阁下的合作之道?”
“哈哈哈……”种文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似乎曹操这般是什么有趣的事情,顿了顿,然后才道:“孟德完全不必惊慌,既是合作,自然有合作的要求。只是现在咱们彼此还不信任,总需要试上一试。不管是合作还是如何,知道对方的底线,应该也是件有好处的事情吧。”
曹操不置可否,种文便又道:“如今可算是见识了,堂堂大汉先锋将军曹孟德,果然不是寻常之辈,只是要达到咱们合作的条件,仍需要孟德做些事情。”
曹操不禁嗤之以鼻,哂然道:“操可还没有答应什么合作不合作的,阁下就这么有信心?”
“叫我……三言即可。”种文蹙眉,英俊的脸上,挤出一朵花瓣绽放的容颜,如果曹操不是心中早已有数、恐怕也要被这反串颠迷了眼,但仍是轻轻摇晃了一下脑袋,才算晃过神来,但心中却是在暗叹,此人从头到尾都是诡异,这张脸更是诡异,长得比女人还要漂亮,恐怕要让天下女人都感到妒忌,若是有那方面癖好的男人,说不得也会对他争抢不迭的,只是恐怕少有人能够有福“享受”了。
“孟德可想知道,在下是如何通过那你麾下亲卫以及那火影卫的层层防备封锁,潜入到这儿来的?”种文突然笑眯眯看着曹操,让曹操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变成了喜羊羊,而对面这个就是正在磨牙的灰太狼(当然他可不知道什么喜羊羊与灰太狼,他只知道这一刻的种文有种特别古怪的危险。
但听清楚了种文的话,曹操也是忍不住瞳孔猛然一缩,心道果然来了,他的确是对对方能够这么安然地就通过了这些自己十分自信的防卫感到疑惑,同时还有深深的忌惮,却不以为对方会自我露底,但看现在,显然是真的要彰显他所谓合作的诚心了。
只听种文也不等曹操一个回应,慢悠悠道:“若是我告诉将军,我之本事,在我们那儿,也不过只是中耳,将军会有何反应?”
曹擦的确微有些震动,但当然不会表现出来,看到对方,突然疑惑道:“阁下背后,究竟是……”
种文笑而不答,只是手中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条布条,而那条布条的颜色,正是最近曹操再熟悉不过的、黄色。
曹操心中一震,再震、狂震,终于忍不住要站起来,却立刻被种文喝止住了:“莫非曹孟德想要今日便赴死耶?”
曹操已经站起身来,闻言脚步顿了顿,但仍然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抬脚就要继续走下去。
种文却也不慌不忙,继续抛着重磅炸药:“曹将军想要你这麾下万人精锐,齐齐赴死耶?”
曹操这会停下来了,也回应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声音沉稳,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但种文却知道他此时怕是真的有些惊怒了,只不过越到关键时刻,越能够冷静下来,心中不由暗赞了一声:果不愧是自己看重的人!
种文掰着手指头,一副悠闲不羁的模样,嘴里还在数到:“让我想想看,上旬七日,发兵三十万,已近邻江夏;中旬十五,发兵三十万,迫近宛城;再加上即日发兵三十万,这回是直逼江陵城,但不知,这百万大军,朝廷大军,如何抵挡?”
听着那触目惊心的数字,曹操也不禁变了脸色,朝廷大军出动的,如今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万之数,这是十比一的差距啊!但仍是不动神色道:“就算空有百万之数,也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朝廷大军所向披靡,怎么会惧这些跳梁小丑?”
“确实是群乌合之众啊,只是蚁多也能吞死象,即便是能够以一当十,那也不是个个都有的本事。更何况,这还是群食人蚁;而对手呢?”说到这里,种文突然笑的意味深长,看向了曹操,曹操自然也明白他的话中隐藏的意思,不由微微低头。
“……”良久的沉默,互相都不说话,种文也不想打扰曹操的考虑。
“为什么会找上我?”良久,曹操才道,他心里清楚得很,虽然自己素有大志,但这些都是虚的,真正实的,是实力,是已经展现出来的能力,而至少从目前看起来,自己之本事,天下恐怕还少有人知道,自己也没有能够一展所长、尽情表现的舞台,更没有道理,对方显然有所图谋的,无缘无故会和自己这么一个人合作,至少,他们所说的,的确是让自己很是心动,而自己,却仿佛没有什么能够吸引到他们的,那么他们又是什么道理,何故要找上自己?关于这点,曹操是百思不得其解,干脆问了出来。
种文悠然一笑,他似乎从头到尾都在笑,一副智计在握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就让曹操想到了郭嘉,不过郭嘉是只有在考虑问题、而且确实胸有成竹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神色来的,只不知,此人若和郭奉孝相比,孰优孰劣?
就在曹操考虑的时候,种文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会找上你,自然是有需要用到你的地方,或者,是看中了你的潜力……”
对于“潜力”一说,曹操嗤之以鼻,这些见不得人的暗中势力,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唯利是图的家伙们,会因为一些虚无缥缈的“潜力”,而做出某种看似不可能的割舍?这种事情,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吧。
种文也不管曹擦相不相信,继续道:“我们要将军,为咱们争取一点儿时间……”
“你的意思是……要我暂缓出击,用那拖字诀?”
种文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黑暗中,曹操脸色几经变幻,也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半晌过后,突然也是一声长笑道:“那么,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荆州黄巾军与朝廷大军交战的消息,并没有影响到洛阳的现状。
如今的洛阳,开始渐渐走入了正轨,在经历了两次动乱之后,首都的安全防卫问题,立刻被提上了朝廷的议事议程,那些高官大家们,自然一个个巴不得洛阳守备甚严,在如今天下乱世中,想要求得一块平稳的安身立命之地,可绝非一件简单的事情,而洛阳贵为帝都,只要大汉天子刘宏在这里一天,他们也就自然能够安全一天,当然现在的他们不会想到,在原本的历史里,往后的洛阳将会经历一场旷世的劫难,而且在往后数百年的时间都难以恢复过来,甚至一直到了后来宋朝的时候,才成为真正繁荣的帝都,回复甚至超越了昔年的盛景。
当然了,如今的洛阳还会不会走上“历史”上的道路,就是凌巴这个所谓的“历史见证者”都不敢肯定了,毕竟历史的轨道早已经被改变,当前的三国还未到来,但这汉末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除了大的一些历史进程,如黄巾起义终于还是发生了,可也是因为暂时的凌巴没有办法影响到那么大范围才导致的,而且这本来也就是无可避免的。
而在洛阳防务加强之外,凌巴还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也是他最近才意识到的,那便是除了自己收谋士、猛将之外,还应该多多注重以下农业和工商经济的才是。
不管是在哪个朝代、哪个时代,经济的,永远是当政者的重点,可也常常是最困扰当政者的一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是生存在新时代国家的凌巴小时候早早就被灌输了的思想,虽然心中对于其他一些事情或许不以为然,但这个念头确实是根深蒂固,影响十分之深远,而这个思想观念,也是一个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至少在小农经济的封建社会里,是绝对不会错的。
从汉末到三国,一个大的环境背景,就是世家控制极其森严,在这个世界上,世家的势力极其庞大,别看现在如王允、杨彪这样的三个之二的人物都对凌巴会假以辞色,暗地里会不会不屑一顾不好说,但肯定不会把凌巴放在眼里,毕竟凌巴在他们眼中,在大部分洛阳乃至天下的世家眼中,只不过是因为傍上了皇帝刘宏,才得以翻身的,而今最大的变化,自然莫过于娶了明月公主,成了皇亲国戚,而且在刘宏心目中的地位,势必更上一层楼,毕竟刘宏对明月公主刘明的宠爱是这些世家有目共睹、和人所周知的。
对于此时的凌巴,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不屑者有之、或者还有少之又少的想要拉拢友好的人,不过不管怎么样,都意味着将凌巴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这或许也正是刘宏的目的,现在的凌巴,一定程度上其实就相当于刘宏的代言人,可是在这里,代言人的又一个含义,在出了什么差错的时候,就变成了最好的替罪羔羊了,即便凌巴是其妹深爱的男人,在政治利益面前,他也会首先选择保存己身,反正明月公主既为公主,那么就不愁嫁不出去,这个时代也不像是宋明时期,被理学环境大包围,妇女都要恪守贞德,没有礼教大防的阻碍,就算不至于妇女大解放,可是改个嫁什么的,那还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凌巴虽然知道这一点,但是在和自己的几个心腹:已经从荆州回来并且带来了不少足以令凌巴寝食好安的秘密好消息的彭、渐渐也靠向了凌巴的诸葛(不得不靠啊,毕竟小诸葛兄弟俩以及其族弟等同于都要为、还有即将要为凌巴效力了,反正全家都是被拉上了战船了,他自然也不可能被放过,干脆“主动”点儿了)、老狐狸一样也渐渐开始重新出马的彭脱、暗部的乐师、卫礼、贞儿以及裴元绍等等这些不管是擅长还是不擅长谋略的文臣武将们商讨过一番之后,还是觉得这样做终究还是利大于弊的,而且如今的凌巴,也不是简简单单的可以被利用的了,至少他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也确实,接着皇室尤其是刘宏的这股东风,凌巴在天下的声名正是在逐渐水涨船高,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来,但在这天下大乱之际,总有需要的时候,未雨绸缪的有备无患、总比临危措手不及要好。
时间在悄然流逝着,让人根本就把握不住,即便是再想要挽留,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也早已经过去了。
而在时间悄然逝去的时候,天下间却并不平静。
洛阳或许是这段时间里最平稳的一个地方了,不过天下其他地方――
辽东公孙度,已经开始了他野心的大扩张,虽然不算明显,但是明眼人也一看就知道,这厮现在在做的,基本就都是要将辽东以及周围地区尽可能纳入其势力范围之内的举措,但问题是现在他这么做,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他,幽州刺史刘虞人老昏庸,根本无力抵御公孙度的蚕食,其麾下如今也唯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公孙瓒在死死苦撑,不过一人之力终究是螳臂当车,如今的公孙瓒和公孙度相比更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败退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凌巴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当然是即刻安排人盯梢住这个公孙瓒,他知道这家伙迟早要发家,只是自己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心力、更没有那个能力来影响到辽东、辽西的势力分配,就连并州都有些鞭长莫及,否则早就动手了;而此时的并州,也面临着近几年来难得一次大规模的狄戎犯境之战,并州刺史丁原自然是竭力抵挡,好在并州军作战悍勇,且对付这些少数民族经验也足够丰富,牢牢守住了边关,也让凌巴对这个丁原的能力有些刮目相看;至于西凉,现在还处在太平时期,但这太平也只是相对而言,羌人可不会任由汉人心满意足的平静下去,只是近来火影卫驻扎在此的探子也传回消息向凌巴报告韩遂似有异动,而且和羌人有关,让凌巴不由想起莫非和“历史”上一样这个韩文约想要和羌人勾结在一起?不管怎么样,都要先看紧了再说,不过对于庞德的等人的能力,他还是自信的,更何况调动了不少的火影卫去那边当作情报探子,如今几乎遍布凉州,对庞德等人行事方便帮助极大,凌巴也能够放心,也不那么关注了;还有自然就是天下八大洲的黄巾起义情况,青州黄巾早在凌巴在这里的时候基本已经肃清,这里受到的袭扰也最轻,毕竟朝廷已经有了准备,而且凌巴还特意在这里布下了手段,轻易动不了,但其他地方,比如幽州,任由辽东公孙度扩充实力,除了刘虞本身已老,还有这黄巾作乱、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缘故,再比如荆州,已经堪称是黄巾之战的最前线,益州、冀州、兖州、北海还有徐州、上党、陈留等地也皆不能够幸免……
而说到这些,还不得不说到一个奇怪的现象。
那就是最开始的时候(大概一年之前),黄巾军和朝廷大军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居然几乎是不约而同,都定下了要在荆州此地、大平原上开展一场终结之战,显然双方也都希望能够通过此战,能够结束彼此十分让人纠结的胶着的战局。
然而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战事的胶着让双方都受不了,要安排一个两边都能够接受的决战,几乎也是一个必然,但问题是,从这个消息传出开始,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已经近一年的时间了,这场所谓的大决战,仍然还未展开。
还未展开也就罢了,可是荆州各处,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扩军备战的紧张感,反而像是有什么大喜事要发生一样,成天的张灯结彩。
当然了,对于这一点,荆州的文人墨客们,是个个欣喜,毕竟这种事情本就乃是他们的“擅长”,而荆州虽然在黄巾起义的前期饱受黄巾军的荼毒,而且不但是平民百姓,这些手无缚鸡之力、整天就只会无病呻吟的文士们,受到的影响尤甚,所以对他们而言,黄巾军实在是极端的不讨好,不过自从曹操在此驻扎后采纳郭嘉等人建议建立那所谓的战略基地之后,基本都忘掉了先前的那些伤痛,人毕竟都是容易遗忘的人物,而这些所谓文士名流们则更是如此,荆州也可以说是当今天下文采风流的集中地之一,毕竟曾经领荆州牧的刘表刘使君便曾经有“八骏”之称,也使得这一块儿对于文风显然比对于武风要更加崇尚。
天下各处,对此自然都是颇有非议,朝堂之上,也多有朝臣就此提出异议,不过刘宏这厮不引以为耻,反引以为傲,认为这是荆州将士自信凝聚、不将黄巾军那群土墙瓦狗的乌合之众放在眼里的表现,待得来日决战时刻的时候,必能够一举破敌。
有这么一个主子,朝廷也没有办法,倒是凌巴对此颇有注意,因而加紧命火影卫探查其中有什么自己还不知道的相关原因,但火影卫虽说已经在荆州彻底盘根下来了,但毕竟都是些人而非是神,虽然多方查探,无奈没有蛛丝马迹可循,凌巴最后也只能够作罢,只是对此并没有完全放下,因为心中某种直觉告诉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而如今的凌巴小心谨慎,也绝对不容许他放过什么可能因为不小心错过就铸成大错的小细节,所以……
在此次争议的风潮当中,作为荆州决战朝廷大军的首唱者和指挥官的朱朱公伟,自然也受到了不少的责难,但不知道为什么,往常在对黄巾作战中勇猛无畏、在凌巴印象里面也应该是一向好大喜功的朱,在这段时间以来,居然变得深居简出、十分含蓄,甚至可以说是神秘,这样的诡异,由不得人不注意,不只是凌巴,暗中密令火影卫秘密监视、甚至还特意派遣了部分“隐”的精英以及其中一个“晓”的家伙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做好准备的,就是刘宏,对此在开始的一段时间里面,也是要一日三问,只是没有个结果,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刘宏也不可能跑到前线去指着朱的鼻子问是怎么回事,好在朝堂上也有诸如杨彪这类大臣在为这朱公伟作保,因而居然也一直压抑下来。
但凌巴自己清楚,这样的压抑,一旦爆发出来,必定是令人措手不及的大风暴,但他也无法左右朝堂格局,更无法左右刘宏的心思,只能够尽自己目前最大努力,一方面明里暗里加倍努力地去探听消息,另一方面也要加紧自己的势力,尤其是在青州……
不过此时同时在荆州的曹操可管不了这些,他的所作所为,天知地知他知,或者还有另外某个人知,其他知道的,要么不在了,要么还是不在了,所以他并不担心走漏消息,而且就算漏了消息也没关系,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别人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也不能够拿他怎么样,而证据,同样不在了。
在这场暗中的凌巴也并不清楚的交易中,曹操的任务,就只是延缓朝廷大军和黄巾军双方军队正面直接交手决战的时间一年,此后的事情,就不需要他去做了,尽管还没有弄清楚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曹操自己心里面也在盼望着某些事情的发生,但不管如何说,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完成了就可以,其他就不是他能够考虑的了。
这件事情,也是全部由曹操自己去安排完成,没有交代其他任何人,也没有找郭嘉、荀攸他们商量半个字,更没有任何其他的人知道曹操究竟干了什么,只知道在一年前的某一天夜晚,曹将军突然上门拜访朱将军,而后,而后便是这一年下来这样了。
此时在荆州刺史府也是如今曹操的临时府邸――虽然朱也在这江陵城中,而且其主将身份不容置疑,不过他也不是笨蛋,不想要背骂名、除了对黄巾作战的事情之外又更不愿意因为其他事情和背景能力以及潜力都不差的曹操交恶,所以这座府邸依然是归曹操暂住,而曹操考虑到了其他的一些相关因素,也并没有避讳;朱住在江陵城中的住处,却是原来荆州别驾、也是刘表的大舅子、同样和刘表在同一天内几乎以同一种方式死于非命的蔡瑁的府邸,实际上这里比之刺史府还要显得豪华舒适,蔡瑁在荆州的权势之大自然可见一斑,这或许也是朱不愿住进刺史府的另一个原因。
刺史府如今的防备力量,是外松内紧,表面有夏侯渊为首的曹操亲卫,暗中还有郭嘉从荆州火影卫中调派过来的人手,可谓是密不透风,只要是在刺史府里,安全系数是非常之高的。
今夜的刺史府,便更是如此,整个议事大堂内外,围满了全副武装、满脸警惕戒备的禁卫军。
如今的江陵城内看似平静,江陵城中的刺史府似乎也应该十分保密,但因为近来火影卫已经截获了不少次黄巾军的密信,虽然没有找到什么关键性的内容,但也足够他们提高警惕,而且一年以来,双方的交战不但没有停歇,小战斗仍然不断,而在这其中氤氲的,也是早该一年之前发生的大决战。
此时的大堂上,最首座空无一人,那里本该是如今江陵城里官职最大、地位最高的右中郎将(三大郎将中仅次于皇甫嵩)的朱,可惜今日朱派人来告知其身体抱恙,着先锋将军曹操主持会议,不过曹操还是将这个位置留空,而自己坐在左首正下方,虎视群臣。
荆州群臣,文武策力,这一年来也是彻底将荆州牢牢控制在朝廷手中,荆州的稳定和繁荣局面也完全重现,甚至比之当初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荆州百姓上下自然是感恩戴德,而荆州坐下这一干文武臣子,也是叫凌巴听说了也是觉得眼馋不已的存在,此时看着这些人,曹操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滔天雄心,可惜只是一瞬间,便被他压回了肚子里,心中则是在暗自警告自己,如今还不是时候。
那个种文带给了曹操的,不只是所谓的合作帮助,还有连此时的曹操都没有意识到的……他的野心的滋长……
在座众人都不算是外人,尤其在面对着共同的敌人黄巾军的时候,荆州一般文武有着空前的凝聚力,曹操收敛心神后,看着一众人等,第一句话便是:“而今黄巾军肆虐天下,已越一年余矣,在此期间,我军虽多有小胜,但终究无法影响大局,上一次大决战之时机,更因右中郎将朱之故,而拖延良久,直至今日;可若是再这么下去,恐生不测。不知在座诸位,都各自有何看法,但直言无妨。”心中却是在想着,既然拖延到了今日,不管怎么样,也无法再阻止或者拖延这场势必要发生的大战了,而且从心底里,对于大决战一战而定乾坤他也是赞同的,出来这么久了,战斗也持续了这么久,说不疲惫是骗人的,虽然身处江陵城中,远不比外面感受那么深刻,他还是能够想像得到,这一场战争对于经历了连年天灾的百姓是如何一场灾难,而他若非是因为早先那场交易,其中更有着足够吸引自己的筹码,他倒是更愿意就这么速战速决。
听着曹操话的时候,尤其是在他讲到了朱的时候,坐下有三个人各自抬头似乎是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一个是郭嘉,一个是蒯越,还有一个便是伊籍,再如荀攸埋头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蒯良好似根本没有听到曹操的话,不过对这些人的各种反应,曹操却也并不感到介意,他其实心中有数,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是自己做的掩饰再好,但也不可能杜绝人心的揣测,尤其是聪明人们,直觉够敏锐,总能够有所察觉,只是察觉多少和时间早晚的问题,只是心中对于这些人如此敏锐还是感觉暗自凛然,或许他们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但仅凭借几乎不存在的蛛丝马迹,就开始有所怀疑,还是足够人胆战心惊,幸好这些都是聪明人,想来在这种时候也不会说破,再说了,要说破他们也早就说破了,也不可能是今天才起的怀疑,那么他们自然是有另外的考虑,或者是顾及,曹操虽然自己一个人也是想不完全,但也能够略知一二,不过各自心知肚明就行,无需说出来。
不过有聪明人,自然也有笨人,而如今出现在这大堂之上的,说不上有什么蠢笨之辈,但却有直率鲁莽、头脑单纯的人,夏侯渊便是其中之一,闻言立刻跳脚起来,大声嚷嚷道:“我就说了将军不会一直这么憋下去的,这一次若要战,夏侯渊甘为先锋,只取那黄巾贼首。”
夏侯渊都跳出来了,曹洪自然也不甘示弱,这两人可一向是曹操麾下两个主战先锋的,而且虽然这家伙性格里面有着和当今天子共同的爱好(缺陷),但胆量以及忠勇倒也是没话说的,只是他说起话来,自然是不会像是夏侯渊那样没头没脑、而且粗鲁无礼,虽然曹操可能不会介意,但在外人面前,也要为自家这位将军威严考虑,所以他先是朝着曹操恭敬行了一礼,既而才道:“将军,窃以为,妙才所言也有道理。这近一年以来,咱们面对黄巾贼,虽然摩擦以及小战役不断,但明眼人一看便知,咱们剿贼大军有避而不战之嫌,虽然咱们自己知道勇士们也在拼命,可平白让外人误会,尤其是给朝堂上那些古老大臣们以口舌,对咱们往后剿贼以及将士用命也有不利。不过洪以为,面对这些乌合之众,还需智取,不能鲁莽行事,否则又会和往常一般,待得贼众一哄而散,便是想找都难,时机一到,又会死灰复燃,等于咱们又扑了空,而且对士气也会不利。”
曹洪说得有理有据,而且言语间也照顾到了夏侯渊的面子,夏侯渊也有自知之明,闻言傻笑一阵,自然退了下去,而蒯越兄弟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转着什么主意。
曹洪一言,立刻点明了当前困扰众人的战局以及双方士兵对比情况,还有就是让朝廷大军无比纠结和困扰的“黄巾贼怎么也杀不完、剿不完”的困境。
不过也有不少人心里面清楚得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回避了这个问题――其实现在对于朝廷大军而言,最为困扰的反而不是那久战不下、还总是会死灰复燃的黄巾军敌人,而是来自于自己这边、朝廷大军士兵们自己的问题。
细细数数,从这支万人队禁卫军大军得到刘宏调令从洛阳出发,赶赴黄巾前线,征战四地,破敌无数,斩将千里,杀得黄巾军势力落荒而逃,溃不成军,如果是寻常势力,在这种情形下早就已经覆亡,而黄巾军虽然本就是一盘散沙,但问题是现在这支势力十分之庞大,人数众多不说,还极其狡诈,最明显的一个特征,莫过于是民贼一体,到得后来更将这一点发挥得淋漓尽致,刘宏可以不管天下人如何,而作为朝廷大将,即便是朱也不得不重视平民百姓的力量,而黄巾最大的杀手锏,便在于用各地汇聚而来的饥民组成的队伍作为“人口炸弹”的威胁,朝廷大军征剿的时候,他们四散奔逃,是为民,而一等朝廷大军离开了,这些人一合拢,又变成贼了,所以这两边对峙的情形,看似朝廷军队每每获胜、而且捷报频传,但其实黄巾军根本也没有吃什么亏,本身实力没受到多大的损失,而只要没有伤筋动骨,那一切就都可以继续来过,以张角以及其宗教信仰在民间这些流民、反贼中间的影响力,想要重新拉起一支队伍来,简直就和吃饭喝水一般容易。
而远在洛阳的凌巴一直十分关心的张角怎么还没有像是历史上那样在中平元年就死的事情,除了归由于他的蝴蝶效应实在是太过强烈居然生生帮张角延长了超过一年的生命,甚至可能还会更长,他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解释。
而目前问题的关键就是,张角一日不死,黄巾军的军魂一日不灭,那么这支近乎于“不死”的贼军就仍然会在九州大地上肆虐,而且会随着朝廷大军士气的下降反而越来越强盛。
本军士气渐渐下降,这是一个不可回避的问题。
剿贼大军的主力,从一开始就是以从洛阳出发的五万禁卫军为基准,而沿路而下征收了各郡府的乡兵府兵,才形成了如今剿贼大军包括曹操在内的四路大军(如今卢植与皇甫嵩一路,而曹操则是和朱一路在这荆州地方),共计十二万大军,也可以说这回朝廷是真的下了血本了,至少以大汉精锐队伍禁卫军的数量上来说,就绝对比“历史”上要多得多。
如今也只是分散成了两支,一支是卢植归于皇甫嵩统一统领的北路大军,东征西讨,四处征战,讨伐逆贼;另一支,自然就是如今在荆州城、以右中郎将朱为首、先锋将军曹操辅之的南路大军,尤其针对荆州附近虎视眈眈的黄巾大军。
这个时候,曹操却是将目光移向了久久不发一言的郭嘉,温言问道:“但不知……奉孝,觉得如何?”
和荀攸不同,郭嘉在曹操集团里拥有着很大的独立性,一来是因为他还没有归为曹操,二来也是因为凌巴将荆州火影卫的力量放到了郭嘉的手上,尤其是最近,火影卫来了一些新的补充,其中一个“晓”的成员,以及“隐”的部分精英成员,为荆州火影注入了新的活力,也为郭嘉的一些谋划提供了新的可能。
此时曹操问计郭嘉,其实心里还有一个意思――凌巴将火影卫增添人手,除了帮助他搞定荆州,还有其他的想法么?
比如说,他是否也在怀疑这一年延迟大决战的事情……
一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尤其是人的性格,还有心思。
郭嘉和曹操,经过了一年的朝夕相处,从亲密度上来说,其实早就已经超越了对郭嘉有知遇之恩、也早已被郭嘉暗自奉为主公的凌巴凌子卫了,只是尽管如此,郭嘉还是没有对曹操始终如一的招揽做出什么意思表示来,这其实也就意味着拒绝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饶是曹操耐性再好,心里也基本不抱什么希望了,而且仔细地想下来自己这做法,未免有捡白芝麻丢黑芝麻的嫌疑,毕竟不管是一向就和曹操交好、曹操也自信一旦有什么问题会站在自己这边的荀,和此时就跟在自己身边的荀攸,就是比起郭嘉来都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是各擅所长,至少要比内政,郭嘉就没有办法和荀氏叔侄两位仁兄相提并论,郭嘉更擅长的地方在于谋略,奇谋妙策方面可以屡建奇功,但若是比行政能力,就是伊籍都要远超与他,当然了,真的要处理也并非不行,只不过做不到其他三人那么好。
不过因为可以预见的即将到来的乱世,要在那种大环境、大背景下立足,军事实力无疑是一个最为重要的后盾,有地盘、有人口、有钱力还要有人才,并且各方面因素相互配合,才能够形成一个比较稳定的一方势力,而在这种情形下,其实不论是郭嘉这样的智谋型,还是荀这样的内政型,都属于十分需要的人才,曹操一向求贤若渴,就算是不为自己,也会竭力寻找和搜访人才来为大汉朝廷所用,扶大厦于既倾,更何况如今他心中已经产生并且开始以飞快速度蔓延滋长的异样心思了,此时景,就说是为了自己,其心切也自然是不可与往常的时候再同日而语了。
而在询问郭嘉,曹操同时也看向了其他人。
这一个议事堂,汇集了曹操以及郭嘉、荀攸、曹洪、夏侯兄弟、蒯氏兄弟、伊籍、文聘(黄祖因要守江夏而未在江陵城中,而文聘则是被任为江陵都尉)、刘晔、马良(马氏五常,白眉最良,而马良也是在黄巾之乱中崛起,因为荆州前期受黄巾所害,不少文官武职都出现了一些空缺,这样使得荆州的文官系统变得颇为紧张,不得已,曹操也只好采纳了荀攸的建议,在荆州本地就地征集当地的一些文士就职,马良便是其中之一的佼佼者,如今已经被任命为参事之职)、等人,这些人便组成了如今荆州防护和保卫的前线。
不过在这种会议上,荆州本地的众文武倒是很少会发言,一来是曹操的因素,自己人总是用得更顺手,而他们则一般都是执行者,除了蒯氏兄弟和伊籍这样早就和曹操等人达成了一片的人,其他就是马良,也一般都是不发一言的。
荆州可以说是英才辈出之地,在三国史上,足以和江东媲美,而且两相各有所长,江东出名将,荆州出名士,且都是影响和能力都不俗的名士,只可惜,刘表此人如一守家犬,坐拥宝山,却不懂得自己发掘,如今却是便宜了曹操,不过他也清楚,他现在还是以朝廷的名义在行事,就算是真到了那种时候,今日所种下的因,也不过为将来的果,提供些方便而已,至少熟稔了之后的彼此,重新再配合起来应该会更合拍。
夏侯、夏侯渊兄弟以及曹洪对于曹操这位“兄长”的心思也有所了解,就算是粗莽如夏侯渊,也清楚曹操对郭嘉确实看重,同时也知道了郭嘉这小子居然屡屡拒绝曹操伸出的橄榄枝,心中隐隐有些不满,但排除掉这些关系,他对于郭嘉还是挺佩服的,一来是能够得到曹操的看重,在他看来就是了不起的了,曹操的眼光定然是不错的,二来也是郭嘉一惯以来总是给人一种关键时刻智珠在握的表现,让人不得不信服,当然郭嘉此人放荡不羁,虽为文士,却没有一般文人的腐气,饮酒取乐时候的豪放也颇对夏侯渊的脾气,也是一大原因。
至于荀攸等人则更是不用说了,在心理上来说,被郭嘉压过一头有些不好受,但并非无法接受,而且他们现在也几乎是一筹莫展,正需要有人开个好头,郭嘉无疑是一个非常适合的人选,有着火影卫的消息作为后盾,他能够比在座包括曹操在内的大多数人更先更快的掌握如今的大致局势。
轻咳了一声,郭嘉才缓缓道:“今黄巾再起,经过一年休养生息,贼势更大,而且与之相比,我军的士气随着时间磨砺,正呈下降趋势,而且荆州本就遭受过黄巾劫难,今年荆州境内粮食收成年景也不好,支撑将士们作战的军粮,恐怕也会呈现危机。”顿了顿,看着众人已经被自己所言吸引,郭嘉没有丝毫自得,反而多了几分凝重:“而且咱们这次面对的黄巾贼人难度可能还会上升,据说人数上会是前次包围的数倍,质量上,也会调取黄巾贼中的精锐“黄巾力士”部分而来,不过人数应该不会超过五千,毕竟原本这种精锐的数目就不多,而且还要“照顾”到八郡地方,肯定会有削弱。只是这“黄巾力士”不可小觑,其单兵作战能力,恐怕还在禁卫军之上……”
看着众人都是一脸沉重,郭嘉却不由笑着劝解道:“不过我们也无需太过担忧,虽然目前咱们这边军队因为离家日久而不见归期、战争也似乎没个头导致士气颇低,但基本的战力还有一定保持,要对付如今那黄巾贼,其精锐力量“黄巾力士”会被派遣到荆州的撑死了也不会过万,也不可能全都放到江陵城这边来,所以对付他们以如今实力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莫要忘了,咱们手中还有一颗棋子未用……”
“你的意思是说……”曹操眼前不由一亮,显然想到了什么。
蒯氏兄弟诧异对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而荀攸却是看着郭嘉,突然放声一笑。
在其他人还不着头脑的时候,这些人一个个,却都是心知肚明,这一回,要“玩大的”了――
早在原本第一次黄巾围荆州、朝廷大军与黄巾渠帅张燕率领的黄巾大军对碰的时候,黄巾大将也是张角爱徒、其麾下渠帅张牛角义子的张燕,便已经成为了荆州的阶下囚,曹操、荀郭等人也曾想过从此人口中得到更多关于黄巾军的信息,毕竟《孙子兵法》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而说句不中听的话,朝廷大军与黄巾军交手这么久以来,还根本对这黄巾军的底子了解得不够透彻,平常时候俘虏的那些个小喽,哪里会知道多少有用讯息?而张燕这种大人物被俘虏,说起来却还是首度,因此作为曹操这支先锋队伍以及荆州军执法官同时也是江陵城内的俘虏、细作大指挥的郭嘉,也是下了各般手段,还将火影卫特意找来,寻求撬开这家伙口的办法,问题是无一适用,这是一块毫无疑问的硬茬儿,而郭嘉等人显然还没有能够找到对付他的办法。
张燕也不是唐周,曹操同样是束手无策。
但即便如此,这张燕的用处还是有的,而且还是大大的有,因而曹操一直吩咐没有要他的性命,为的就是以防万一用到的一天,却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今天……
荆州前线,宛城。
之所以这里是荆州直面黄巾贼之处,一来是其位置,本身就处于荆州境内边沿,而且还是在荆州与北面直通之路上,可以说,一旦从北方大军南下,必定要通过宛城此处,进而进军荆州,而通过新野、江夏、夏口,也才能够逼近江东。
在三国“历史”之上,刘表就是利用董卓旧将张绣驻守宛城,来为自己守住家门口,以抵挡来自于北方曹操的威胁,而有名的宛城之战也是发生在此处,那一战,张绣起先投降,因其婶也就是其叔张济遗孀邹氏被曹操纳为名下,激愤而反,也是在这里,被曹操赞为“古之恶来”的典韦为救曹操身死,并且张绣打了毫无准备的曹操所部一个措手不及,不仅令曹操折损一子(大儿子曹昂)和一将(即典韦),麾下更有不少将士阵亡,而最关键的还是战略上,将曹操赶出了宛城,直接地阻隔了曹操进一步逼入刘表荆州的可能性,并且间接地延迟了曹操攻江东、而统天下的时间。
不过此时,除了有“先见之明”的凌巴,显然就算是天下枭雄如曹操,都不会把江东此地放在眼里,毕竟此时连孙坚此时都还未崛起,更未打下这江东基业,孙策、孙权两兄弟更是都还只是童子,而对于江东历来的轻视,即便是荀攸也不能够避免,这也是从古已有之的北方对南方的心理上优势,无论是从战略位置、还有各个方面上,历来江表之处似乎都不会占优,更何况如今江东被众多当地“土著”世家把持,各大世家如陆家、顾家,势力甚至到孙权之后,仍然能够一直在江东屹立不倒,这些世家的底蕴和潜力可想而知,而要在众多世家当中主持成一个统一的江东,或许,也就唯有如那名冠江东的“小霸王”孙策一般的豪气方能够做到。
不过江东再是如何,也不管此时的宛城的事情,对于如今的宛城来说,最醒目的,还是要抵挡来自于黄巾贼最新一轮的压迫。
没错,在将近两年的黄巾起义之后,不管是大汉朝廷、各地直面黄巾之乱的封疆大吏,就是寻常的百姓们,不管是吃得饱饭的,还是饥渴流民,对于黄巾军的印象都已经变得唯一而且恶劣异常,而这些,都是黄巾贼自己种下的恶果,张角束下不严,或者他本就是依靠这种手段来聚拢这些大多数原本就不属于贫苦良民之列的底下兵将,使得黄巾贼肆虐四处,每到一处,则比如蝗虫过境,搜刮掠夺一空,十室九空是此时民间的真实写照,这在百姓中造成了极大的怨言,朝廷里的忠汉人士也个个义愤填膺,仿佛恨不能够飞跃到这战争前线来,与这些贼寇一决生死。
而自刘宏下旨,朝廷组成大军,以禁卫军为底,收拢各郡府兵为用开始,朝廷的剿贼大军与黄巾贼的战争便一直持续,几乎没有过停歇,即便是所谓的荆州决战拖延的这一年时间里面,虽说没有正经的大规模遭遇战,但各种小战役、突袭、遭遇战、摩擦等等不计其数,而朝廷大军虽然每每取胜,也可谓捷报频传,但总在清点战果的时候,才会发现这黄巾贼果然是一个个狡诈如狐,战争胜利说得好听,但在朝廷对黄巾的作战中,其实剿贼大军更加讨不得好,不仅军粮、军费开支惊人,而且所出还无法通过剿贼取得,因为这些黄巾贼都是群穷疯了的人,从他们身上哪里得得到什么好出来?反而是每次朝廷军失利了,那么所失兵家、武器等等一应军械物资,都归黄巾所有,这样的买卖显然十分不合算,也无怪乎本来可以采用荆州这种模式文火煮青蛙一般对付离离原上草一般的黄巾贼众,大家却都一致同意要毕其功于一役,这样不仅能够保证己方士气不再一味回落,能够及早各自领会功劳返回洛阳,还能够避免此消彼长之下,出现无法掌控的意外情况。
一年下来,剿贼大军除了那一封封捷报,其实没有什么大的建树,尤其是从账面上那些数字的角度来看,甚至还是损失得多,远远超过了回收,或者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回收。
现在朝廷还能够大军继续下去,但这种情况维持不了多久,除了士兵的原因,还有来自于当朝那位天子,他的性情没有人能够猜透,更不会知道他哪一天不高兴了,心血来潮要是想要检查一下军费开支,那结果会是什么样就不好说了,毕竟刘宏的吝啬之名,也可谓是“臭名远扬”、大家皆知了。
宛城的城楼高大,历来宛城因其战略位置重要,战争史上镇守此处的守城之将大多都会将不少功夫花在修建城楼、护城设施上,而在曹操在荆州的期间,荀攸等人也早已看出了宛城之重大,曹操心里面更有着不可捉摸的心思,所以对这里的防守力量也有所加大,不仅派遣了原刘表手下中郎将霍峻守卫此处,还有刘表手下大将吕介、苏飞、宋忠辅之,此外,还有主簿綦毋等人帮助处理战时物资以及城内文政方面的问题,可以说,宛城这里,不出意外将成为荆州北面一个相当不错的屏障。
不过显然这对曹操来说还是不够,所以他留刘晔、程昱(归为曹操之后,一直为幕僚之臣,如今乃是首度中用)、蒯良、伊籍以及夏侯、曹洪等一干文武留守江陵城本部,派遣使者往江夏黄祖处令其不可妄动、静守城池,然后率领手下一大堆出色的文臣武将赶赴宛城。
曹操一行人紧急赶到这里来,为的就是宛城此处地理位置之重要,尤其是在对黄巾作战中,荆州境内一时无匹,拥有这么重要战略位置的地方,此役绝对不容有失。
而且这个时候的宛城已经不止是作为双方交战前线的存在了,经过了一番商讨和斟酌,郭嘉和荀攸、蒯越等人一致都认为,此时如果能够将宛城作为先期决战所在地,将黄巾贼此次进犯荆州先锋部队扼杀在此处,以挫其锐气,同时此战最主要的目的,也是为了让己方渐渐低落的士气回升,最好给士兵们此战之后就能够回乡的那种希望和念想,将士用命,对一场冷兵器时代的战役胜负,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孟子有言曰,夫战,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也就是说在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中,首在人,其次在于战争所处的地理位置,再次在于战争时期的天文变化,最后才是其他诸如后方如何如何之类的因素。
所谓人和,可以理解为政通人和,战争中,如果能够有一个稳定的大后方,何愁战士不够拼命,何愁军粮军饷不足,何愁战争不胜?也可以理解为在战争中,自主帅以下,齐心协力,共同战斗,若得有如此如一之师,何愁战争不胜?
中平三年春,南方的风显得特别的柔和,万条垂下绿丝绦,万物复苏、鸟语花香,三春里的阳光也是那么地令人慵懒,但在战火逐渐蔓延的南方,却无人有心情去欣赏这般美丽春色。
宛城,位于今河南省南阳市宛城区一带,位于白河(古称水)北岸,春秋初期,南方的楚国日益强大起来,先后向北吞并了汉水流域诸国,吕、申两国也被楚文王所灭,楚国占据这片既有沃野美壤,又有江河之便的土地之后,便在这里建置宛邑,作为问鼎中原的基地,宛之名,即自此而始,其后,宛由地域名,演变成为“宛城”、“宛县”、“宛州”、“上宛县”等,时至今天,“南阳市”和“宛城区”均以“宛”为其约定俗成的简称。
三国历史上著名的宛城之战便是发生在此地,而如今,也是在这里,即将拉开一场朝廷军与黄巾贼对战的正式序幕。
是役,朝廷军打的有多重目的,不只是为了避免将来可能再次发生的持续胶着战斗,暂时平息此时已经有点儿不是那么稳定的军心,还有直接遏制住黄巾贼的首波进攻浪潮,为己军在将来的战场上多争取几分主动权的重要目的。
而且据宛城而守,对于荆州固守、以及整个剿贼达局面,都还有着其他诸多的好处,至于在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除三大中郎将外、此次朝廷剿贼大军最大同时也是如今荆州最大的军队头目、先锋将军曹孟德亲自赶到前线战场,临场指挥,还要与众将士共勉,朝廷大军中的士气自然深受鼓舞,原本低潮的士气,似乎就在这种情形下显得有了回升的趋势,这也是曹操想要的效果,而且他现在毕竟还不是后来那个乱世枭雄,就算有着枭雄的潜质,但毕竟还没有成长到那个阶段去,所以从心里面,他也有几分真心地想要亲赴战场与士兵们共进退,击退敌人、建功立业。
而曹操等人的到来,也是令得在刘表任下以来首次接到如此重要守城任务的、而对于来势汹汹的数十万黄巾大军却不免有些惶惶的霍峻等人喜出望外。
他们倒不是想要推卸责任,只是毕竟年轻资历浅,而且独立面对这种情况还是首次,就算是从前在刘表手下的时候,霍峻虽任中郎将,但真正打过的几次战役,莫不是有着蒯越等人策划,只需要具体去执行,而且面对的也不过是江表附近的一些水贼,或者是其他蟊贼一般的人物,算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就算是有稍微大的战役,不是发生在江夏(水贼最为“昌盛”)那处,霍峻根本够不着,就是多以刘表一向颇为倚重的文聘为将,而霍峻或者为辅,或者根本用不上,所以有这种情绪也是正常。
而且谁都知道虽说此次面对的黄巾贼同样分属此列乌合之众,但其本质却也有所不同,大多数的黄巾贼不足为虑,他们也就是拿起农具就当做武器的饥民之流,可黄巾贼众还是有着少数精锐,或许与黄巾贼的庞大数目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但这九牛一毛的数量,也几可与此时镇守宛城的将士的数目相比了,而黄巾贼前有一大群饥肠辘辘的饥民人流开路(这也是他们惯用的伎俩,更是因此才会被以前受到太平道影响颇深、甚至曾经也是这其中一员的平民百姓们的怨言),后面还有黄巾贼的正牌军队,甚至据说此次张角还特意出动了黄巾贼众最为精锐的“黄巾力士”,似乎是誓要将这块难咬的骨头荆州一举拿下。
面对这种情况,早就拟定好战争计划、做好了充足准备的曹操等人自然是不惧,还能够在城楼上看着已经开到城下稀稀拉拉、果然是见面即如闻名一般看起来不堪一击的黄巾贼众指点江山、谈笑自若。
曹操、郭嘉、荀、蒯越、马良、夏侯渊、文聘一众人等,皆是人中龙凤、当时豪杰,此时个个气势不凡,光光是并排站在那城墙之上,似乎也是为守城军这边平添了几分气势,而令对方贼众望而失色。
有诗为证:中平三年春,群英聚宛城,日月齐晖映,万物失光色;黄巾乌合众,萤火争辉,一曲荆州表,为得天使听……
“禀告将军,”宛城城守、中郎将霍峻上前一步,低首抱拳对曹操道:“宛城城下,黄巾贼众以黄巾贼首张曼成、张牛角、周仓、赵弘、韩忠为首,五大渠帅各领贼众十万,组成五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而我守城大军也已经集结完毕,各就各位、随时准备进入战备……”
曹操不由点了点头,刘表治下荆州,可以说还是很不错的,不仅民生得到了一段时间很好的,就连文臣武将也有不少都是可用之才,不得不说,刘表虽然是人无完人,但就治理一郡来说,作为荆州牧他算是成功的,也无愧于其“八骏”之名,只是要说到任用人才上,不知应该说是受到了荆州本地世家力量的掣肘,还是说刘表本人就不会用人才,以至于像是霍峻这样有不错军事才干之人,空有郎将职位,却一直无所建树,和刘表在荆州的军事上一般碌碌无为,若非如此,荆州水贼也不至于至今仍然颇为猖獗,而如今已成气候,就算是以曹操,也一时无法空出手来去收拾他们,但此时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若是此次大战之后还有机会,定要驱逐荆州水贼殆尽,还荆州百姓一个平安渡口和水域。
这霍峻倒是一个值得培养的不错的人才,曹操心中一瞬间闪过惜才之心,但转瞬即逝,不说霍峻还是荆州手下,自己不能够这么明目张胆挖墙脚,现在可还是有强敌在侧,也没办法去考虑这么些事情。
再看那黄巾贼,五大渠帅,实际上是以张曼成为首,张曼成乃是黄巾贼众为数不多的良将,此贼也是出身良家,且家世不俗,奈何做贼,不过其才能也是得到了施展的机会,成为黄巾贼众除三大将军张角三兄弟之外可以说是权势最大、威望最高一人;而副帅张牛角同样也是张角颇为倚重的一员大将,其收了一个义子正是如今成为了曹操俘虏的张燕,本名褚燕,此次出征,也是他主动要求要为其子戴罪立功,当然更多的还是为了要救回义子,父子感情深厚可想而知,不过越是想到此,曹操嘴角笑容便是越发浓烈;除此二人之外,其余主将倒是不足为虑,不管是赵弘还是韩忠,都不过投机上位的鼠辈,周仓更是有勇而无谋,对于曹操这边拥有着“双子谋星”,还有诸如蒯越此般人物的强大阵容,实在是不足为虑。
不过万事小心为上,此时宛城群英聚,已是注定流入史册,且等着看这一众英才如何各尽所长,发挥优势,如何退敌于前……
洛阳经千里以下便是宛城,宛城南下则直接是荆州。
宛城历经风雨,历史沉淀以下,方有今日雄城伟兵。
宛城之外,护城河汤汤流水,拒马桩、拒鹿、浅坑、还有铁钉(郭嘉从凌巴火影卫中借鉴而来)等等一应陷阱阻碍、防护设施,都已经布置完毕,当霍峻向曹操禀告了这一情况,曹操不由抚掌一笑,对左右各文武干将道:“且让贼众观我军威武!”
左右自然应诺,一片爽朗笑声之后,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下方;而另一边,夏侯渊、文聘各自在霍峻的带领下去安排队伍准备。
而此时在城下,已经清晰可见了那稀稀拉拉的黄巾队伍。
虽然说的好听、浑然不将对手放在眼中,而且如此一班乌合之众,实在是提不起如夏侯渊、文聘等人的兴趣,但对于这肆虐天下、而且也是让得己方确实拿他们没有办法的黄巾贼,真正在面对的时候却没有谁敢小觑。
黄巾之乱起,“天公将军”张角分天下为三十六方,每方设一渠帅,而至今为止,黄巾三十六方渠帅,其实已经折损过半,但黄巾本就是一群被张角才聚拢起来的乌合队伍,这三十六方渠帅中,凡是有点儿真本事,确实得手下黄巾人心的渠帅,自然不可能那么容易被俘虏或者剿灭,而剿灭了的那些也不是说就一定都是些无能之辈了,像是马元义,身为张角大弟子,必有其过人之处,可惜被同门师弟唐周所害,被五马分尸凄惨而死,而剩到最后的这些个第一批的渠帅,自然也各有大用,被张角颇为倚重,如左右手一般。
就像是这一次出征荆州,五大渠帅中,除了周仓是新近提拔,其他四位都是原本第一批、并且在黄巾与朝廷大军盘旋过程中仍然幸存下来的第一批张角分封的渠帅。
当然了,既然说是“第一批”,那自然还有第二批、第三批,乃至于是更多批,而目前在黄巾中能够接替渠帅之位的最高达到了第六任,可见黄巾中本就不多的精英分子力量也是在与朝廷周旋胶着过程中,不断地被大肆削弱,毕竟能够被提拔成为黄巾头目,一般就有着不俗的才能了,像是张梁张宝这般依靠着兄弟而成为大将军的也不是没有,但只是占据了极少数,而更别说是堪称将军之下的黄巾渠帅了,虽说不能够和朝廷的官员相比,但在黄巾中也是出类拔萃一流的人物,这样的折损,倒还真是伤不起。
不过只要张角一日不死,黄巾一日难平此话并非虚言,张角在整个黄巾起义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他在整个黄巾军如金字塔一般的粗糙权力结构中最顶端的地位,都决定了这一点,而且因为太平道的关系,经过了十数年的经营,在一部分地区,在一部分人口当中,张角“大贤良师”、广发符水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太平道的信仰更是在不为少数的人的心中已经扎根存在下来了,也就是等同于西方天主教的十字军东征一般,根深蒂固的信仰造成了狂热的盲目追随,追随的却不是所谓信仰的神的脚步,而只是有心人的野心前进道路。
黄巾贼众倒也是有其特色的,尤其是在攻城略地的时候,其实早期黄巾肆虐的时候,常常是因为人数太多,放眼望去便是黑压压的一片,对人寻常人造成了极其巨大的心理压力,所以一般都是未战而先怯,更有不少城守是直接弃城而去,使得守城将士群龙无首,散作一团,让黄巾贼有机可趁,最终遭殃的却还是城内的百姓。
黄巾贼不是天道,更不会顾及到寻常百姓的安乐和生活,他们如蝗虫一般疯狂的肆虐、如蛀虫一般疯狂的索取,在黄巾为祸的这期间,可以说黄巾贼所造成的杀孽要远远超过过去十年官府所造成的悲剧。
究竟黄巾起义是好是坏,或许只有等到了一切都成了定局、成为了历史上的一些文字、一些数字之后,才能够有人回答得了,或者永远也没有人回答得了。
而此时的曹操等人,给予这黄巾贼最好的回答,便是他们最强有力的防守。
绝对不后退一步,绝对不容许城池有失,绝对不容许黄巾贼破城成功。
这是曹操特意下的死命令,众将肃然应命,就是很少板着面孔的郭嘉,此时也是难得满脸肃然不见丝毫其他的情绪,荀攸则不停地皱眉沉思,似乎是在分析着什么。
而就在此时,下方黄巾贼果然是毫无秩序的,还不等大军完全到齐、摆起阵列,甚至可能连主将都还没有到,就只听得“杀”的低低一声虎吼,冲在乌合之众黄巾贼最前方的这员彪形大汉可能是此次黄巾的先锋口中传出来,就见得他手中墨色的狼牙棒大力一挥,朝着前方宛城城墙方向一指,率先一驱胯下坐骑,伴随着一声嘶鸣,那匹高头大马轰轰然前进,而跟着他身后的,一大队黄巾士兵也是蜂拥齐至城楼之下。
这些黄巾贼如此群情汹涌,为的既不是什么狗屁的军功,也不是某人的野心,至少对于现在的他们不是,他们如此具有动力,皆因心中有着强有力的驱动力,那便是对于城破之后,食物、钱财、女人的渴望,而这些,也是每一次黄巾肆虐过境之后,各地都会大量减少稀缺的“资源”,但是这一次,注定了这些家伙要碰到铁板上了。
黄巾贼不善攻城,这是所有和黄巾交战过没交战过的人的共识,一来是因为这些人没有经验,和或许没有经历过真正几场战争、但多有专门性训练和演练的京师禁卫军、羽林军不可同日而语;二来也是因为穷的问题,本来黄金贼的底子就只是以大部分因为天灾四处逃难的流民为主,就算是四处掳掠有点儿钱了,也自然归了队伍里的领导阶层们享受所有,普通的黄巾士兵依然吃着最差住着最差,而打仗上阵,一般也只不过是充当炮灰的作用,大部分兵士的手上更没有什么像样的兵器,有些甚至直接用的就是农具,可能就是前一刻还在田里耕地,下一刻就被蛊惑着半路出家转行就做起了强盗生意来,这样的一支装备差劲、只能够依靠着战场上掠夺来自于朝廷大军的军备武装、而且因为数量不多还多给了领导层(小队长以上)的人物,可以说随便一支强力一点的骑兵就可以在其队伍中冲几个来回,更别说还要更加花大价钱、大力气还有工匠人才以及经验等等制造攻城器械了,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事实上,黄巾贼每一次的攻城,如果不是守城的人自己望风而逃,那么要想要破城,唯一的办法恐怕就是依靠着人多,一个一个人前仆后继着,用尸体堆结起来一座人工的“梯子”,这样才能够让其他人登上城楼去,而一旦登上城楼、占据下地利和人数优势,那么战争结果就变得几乎毫无悬念了。
但宛城这座城池很高大,外围还有一条纵深未知的护城河,更增加了难度,那么面对这么一座坚城,这一次的黄巾来势汹汹,究竟有着什么底气,曹操率军又能否抵御住此次黄巾逆袭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从城楼上看下去,下方的黄巾军团密密麻麻,就如一大片的蚂蚁涌过来,让人心里免不了产生一点毛毛的感觉,毕竟在人数上,黄巾军实在是占据了太大的优势,光光看着这一先头部队,就有不下于五万余众,后面还有四十余万人,虽然战斗力实在是差的可以忽略不计,但俗话说蚁多也能够咬死象,而如今宛城守军不过也就才不超过三万人,就算是将城内的青壮百姓一起调动起来,可用的战斗力,也不会超过这先头部队的数目,而且早在备战之前,曹操便已经下令让宛城内愿意的百姓都迁移到荆州境内去安置,再加上之前黄巾过境的时候宛城也有受到不小的冲击和影响,所以到现在留下来的人口也不超过万户,这样几乎是十比一的人数对比,就是在战争史上也不多见。
有幸的是,曹操他们是据城而守,占据了地理、人和的优势,至于天时究竟会站在哪一边,犹未可知,但此时打出第一个进攻波的黄巾军,肯定没有办法登上城楼的。
先不说宛城城楼如何,就说在城楼前,霍峻早就命人构建下的防御工事,拒马桩、浅坑,以及最难以逾越的护城河,就不是那么容易过来的了。
城门早就紧闭,而原本横亘在护城河上的吊桥也早就拉起来了。
倒并不是霍峻不敢出城迎敌,而是黄巾贼来势汹汹,总要打击一下他们的气势,而且目前来说为了减少人员伤亡,据城固守才是良策,不管说是缩头乌龟也好,闭门不战也好,只要敌人攻不过来、攻不上来,他们就算是成功了,然后才去考虑反击的事情。
这一次黄巾来袭,可谓来势汹汹,而且也很突然,就算是心中有鬼的曹操,也根本没有想到他们会来的这么快。
一年的时间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在这一年里面,除了继续四处肆虐,还有和朝廷军的屡次交锋,黄巾还做了什么事情,曹操也不知道,就算是火影卫,恐怕也未必探查得清楚,毕竟那张角也不是易与之辈,凌巴甚至都曾经怀疑过这家伙是不是也是一个穿越者,毕竟他的许多事情放在这个时代里都是匪夷所思、或者说是很超前的;而黄巾这一次的进攻,规模较之以前更大,也更加正式,现在的荆州,就犹如黄巾肆虐大版图上的一颗顽固的钉子,张角肯定是急于拔除之而后快的。
这最先进攻的这一支黄巾军,说好听点叫做先锋,说难听点其实就是炮灰了,而且精锐都不会放在这里,都是最最普通、甚至可能都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普通流民,被后面的主力队伍驱赶着前来,分明也就只能是做炮灰的作用。
而迎接他们的,首先却不是那渴望的高大城墙,而是在外面的防护设施。
其实拒马桩在这种时候的用处反而不大,毕竟这些黄巾哪里有多少人能够骑得上马,但刘晔略微改良了一下这拒马桩,将其高度缩减,宽度加大,而且还在上面夹杂了一些尖刺,于是便变相的成为了“拒人桩”,还别说,看下面那些黄巾炮灰一个个在这里倒下,实用效果倒是不错的。
但可惜这些黄巾是无法用常理来度之的,只见那一个个倒下的黄巾“先烈”们非但没有受到多好的待遇,反而是被后来者们一个个都踏着他们的尸体过去,而也正是有着尸体的铺垫,等于是变相将“拒人桩”垫平了,一直到前面的浅坑上,同样也是如此,一个踏着一个,前面的最先倒霉,而后是后面的,而后再后面,没有人知道下一刻倒下的会是谁,但没有人敢后退。
这群炮灰是值得人尊敬的,因为他们很“敬业”,他们只顾着往前冲,从来不会看一下左右,从来不会回首一下,因为不敢。
但即便是垫平了“拒人桩”,填平了浅坑,度过了前面的那些个大大小小的障碍,他们依然到不了城楼下,因为还有一条护城河的阻隔,这仅仅数米间距的阻隔,却仿佛将两边各成了天涯海角。
但危险并不只是来自于脚下,因为进入到了这块地域,形同于将自己整个人都暴露在了敌人有效远程打击的范围之内,于是还没有等到他们想好要怎么淌过护城河去,城池之上的招呼已经到了。
“弓箭手准备!”随着守城主将霍峻(临阵换将最是忌讳,而且曹操也想看看霍峻能耐如何,所以就算是文聘、夏侯渊等人都来了,也还是由霍峻总揽)一声令下,宛城高大的城楼之上,一排排弓箭手密密麻麻、穿插排列开来,这也是曹操根据郭嘉所建议吩咐下来的,这样能够增加箭矢的覆盖和打击范围,同时也能够节省时间,保证远程压制始终如一。
“搭弓……射!”随着霍峻冷峻脸上一抹狰狞笑容一闪即逝,他大手一挥,无数被拉成了满月的弓箭“嘣”地一声脆响,似乎是断裂了什么一般,其实是那弓弦清脆的弹动声,而随着这一声,就见到了在城楼之上无数的箭矢飞窜而出,直接目标就是向着下方汹涌如潮水的黄巾军招呼而去。
咻咻咻……
破空声不断响起,只见第一排弓箭手发射完毕之后,直接退入后方,而后面准备的第二排弓箭手则挤上前去,继续射箭,中间都是沿着各自的空隙穿插而过,停顿的时间少得可怜,第一波箭雨还没有完全接触到黄巾贼众的时候,第二波箭雨已经转瞬即至,而且其实更快更猛烈,这也是郭嘉的建议,将每一排弓箭手的强度安排的不一样,进一步打乱黄巾军本来就几乎不存在的节奏,最主要的是中间给他们喘息之机,也是为了不让他们都很快逃散开去,也就是要留着给朝廷军打。
铺天盖地的箭雨漫洒而下,就像是老天爷对黄巾贼的惩罚,这样漫射下来,当然不可能每一箭都中,但大面积铺散开的好处是一来可以造成大规模上网,二来也能够更好地阻隔敌人的攻势并且打退敌人、
如果黄巾军中有哪怕一个能够拿得出手的谋士,郭嘉也不会这么建议,但问题是这一盘散沙的乌合之众,装备不够精良、攻城经验极差,就是军队里面也没有人出谋划策,完全靠的就是蛮力、人数来压倒,以前这种作战方式或许还能够奏效,但是现在么……
“逃命啊……”
“我要死啦!”
不断地有惨呼声传来,各种尖叫此起彼伏,在这里,没有谁会同情谁,不管弱者强者,因为同情别人,意味着你自己就要死。
这支先头部队到了这里,前面那些障碍都挺过来了,却受不了这前进无路、天上无门进退维谷的困境,终于有了要撤退的迹象。
因为根本连城池都接进不了,前有护城河阻拦,上面还有如雨下一般的箭矢如同一张大的餐布铺盖下来一般,将这顿血肉的盛宴演绎得异常激烈。
“不许后退,前进……杀……”后方传来一个大汉震耳欲聋的怒吼,这个大汉如果去练歌,一定是最佳男低音,可惜他就算想改行也再没有那个机会了,因为就是这一声喊,直接就暴露了这个应该也算是一个黄巾头目的大汉所在地。
城楼之上,文聘已经带着一队部下赶到,但此时他却没有主动出击,而是听候命令,不过看到此情此景,再不动手也枉为荆州神箭手之徒,只见他双手拱卫成一个奇异的曲线,而被合在中间的那张五石大弓,已经在他双手巨力之下曲成了一个接近于完美的弧度,搭在弓弦上的羽箭居然仿佛具有了生命一般,快速地转动了起来,然后就见他喉咙里传来一声沉闷的虎吼,应和着弓弦回嘣地剧烈声响,那支箭矢飞快的疾驰而去,目标直指那个出头鸟的方向。
“啊!”说时迟那时快,那员大汉倒也是不俗,可惜和文聘比终究差了几筹,在他只来得及感受到危险的临近的时候,那支箭矢已经直直插入了眉心,大汉应声而倒下。
当场毙命!
“贼首已伏诛,尔等还要困兽犹斗吗?”
“贼首已伏诛,尔等还要困兽犹斗吗?”
一遍遍的传响这同样的一句话,顿时令本来就有退却之心的黄巾贼众惶惶不安、骚乱起来,城墙之上众人正待笑颜初绽,却听见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天怒吼:“谁敢后退,杀无赦!”
“若攻进城去,一切就都归我们了……”
“杀!”
一瞬间,霍峻、文聘等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了起来……
黄巾阵前,只见一员黑甲大将持刀而立,身旁是一匹白色骏马,伴着黑甲大将在其脖颈上有节奏的一阵拍打,顿时朝天一声犀利的嘶鸣,令旁人惊讶不已。
这名黑甲大将,不是他人,却正是此次黄巾议定对朝廷大军发动冲击的五大渠帅之一,周仓是也,同时也可算是这五大渠帅当中最为勇猛直前的一员大将、也是如今黄巾大将凋零之后、唯剩不多能够在这种战役中拿得出手的悍将了。
而刚才那一声镇定黄巾军心的怒喊,正是出自他之口。
周仓虽然在黄巾渠帅并不多久,但在黄巾中威望却不俗,是少数几个能够仅凭着自己的实力和能力而获得渠帅之位的人,且部下也多有效命之人,为人也好义气,当是一条好汉。
不过,也因为其和其他四人不同,这周仓乃是在黄巾军一方渠帅阵亡之后接替上来的,和其他四人便有着所谓“辈分”的差异,也是因此,一向有什么冲锋在前的事情,都是由他来行动,而其他四人则是在后面望风而动,也就等着一点有所不对劲,不管要战要逃,也都有一个转换的余地,且有着周仓率军在前缓冲,可以为他们减少不少压力。
周仓人虽粗鄙,但心机不差,只是一方面有着他最崇敬的“天公将军”提拔之恩,另一方面他也确实是想要建立一番功业,所以饶是多番被别人利用,心知肚明之下,却也不得不遵,毕竟黄巾虽未乌合之众,但首领的命令还是要听的,而此次的首领,却不是他,而是黄巾老将张曼成。
话说张曼成此人,行军韬略不俗,但为人却有些小心眼,说白了就是嫉贤妒能,而在黄巾中本就没有多少“贤能”,偏偏周仓的勇武也让他觉得不舒服,虽然不至于明目张胆的要置其于死地,但若是能够借战机将其害了,心中出口气,却也不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这一次气势汹汹而来,周仓同样是担任了先锋责任,其麾下近十万黄巾军,却不是以黄巾军中精锐力量,而是多以老弱幼残,代为驱使,其实不过也就是用来做炮灰的作用。
不过前面重逢的那些,却都是周仓手下健儿,也是此次他准备用来冲击宛城防御的先锋军队,却不曾想到折损如此众多的将士,却至今连宛城城墙还没能够摸到一下。
当此时,他心中便不得不定下另一条计策了、一条他本不愿用的毒计。
周仓虽然为贼,但其本性也没有到丧尽天良,只是军令如山,不得不从,而且黄巾军的攻城策略一向如此,在对付朝廷大将左中郎将皇甫嵩、北中郎将卢植的时候尤其有效,就是对于很少和黄巾干仗的曹操,这么一招也是可用,唯一怕的就是那个不具威胁的朱,可他们早就探听到了,如今的朱人在江陵城,离宛城这里还远着,曹操他们也是披星戴月、花了数天时间才赶过来。
所以用此计破敌,周仓也有一定信心,只可惜,自己和黄巾军“天师”张角的名声里,又要平添不知多少污点了。
但此时战争时期,不容犹豫,更不容这种想法,周仓狠狠一甩头,驱散脑中想法,紧紧咬住牙关,望着前方明知必死、但却飞蛾扑火一般向前而去的那些个黄巾前锋阵营,心头滴血,却知此时必然要狠心,否则只会丢了更多后方赶来的己方将士的性命。
此时也不再犹豫,一发狠之下,大手一挥,早得其暗令的亲兵自然是心知肚明,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匆匆下去,准备安排。
不一会儿,宛城城头之上,曹操等人便见到了令他们吃惊的一幕。
只见到在宛城前方几里地方,那些原本拼死前仆后继重来的黄巾军一个个似是得了什么命令一般的,一个个都自动的散开来了,后面的也不往前赶了,前面的反而向后方拥挤退去,而就在这缝隙间,数目不知凡几、身上衣衫褴褛面目饥黄的一个个平民被驱赶着往城池方向而来。
黄巾军虽然本就是以流民队伍组成,但和这样的平民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这些平民都是最最无辜的,他们和大部分流民、饥民一般,都已经饿的活不下去了,更是无处安身,可他们吃树根、肯草皮,却并没有助贼为虐,而面对着这样的平民人群,便是以宛城守城将士之凶悍,一时也下不去手,平白看着他们在后方黄巾贼的驱赶之下,顺利地踏过了早已经被黄巾前峰那些将士们用尸体填平了的障碍和陷阱,一直来到了宛城城前,就在护城河边停了下来,但到了这里,这群无精打采的平民却是一个个眼放精光,看着城上一个个沙哑着嗓子喊道:“官爷行行好啊,放我们进去吧……”
“是啊,我们不会打仗,我们只要保命,我们想要吃饭啊……”
“官爷求求你们了……”
“求求你们了……”
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娘生父母养的,只要不是冷血到忘情,心中就会有同情、会有不忍,而这样,就会动摇军心。
所以在这样的乞求之下,城头上的将士们一时竟然都忘记了要攻击,就是霍峻等人,也都住口不言,那句射击却是怎么也喊不出口。
这时候,突然听到城上一人喊道:“射那些黄巾军,不要管平民,射那些黄巾军,不要管平民……”
此言一出,倒真有部分弓箭手听从了这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命令居然都射发了自己手中的箭矢,但还不等他们欣喜,就见那些散落在了平民中间的黄巾军一个个都躲到了那些平民身后,更有甚者直接将那些平民抓过来挡在了自己身体前,而这个时候,却又从黄巾军后方传来一声嘶吼:“官军杀人啦,官军杀人啦……”
战争之上,官军杀人本没有什么,但屠戮没有反抗之力的平民百姓,而且这些平民百姓一个个还都在求饶、寻求援救,不说日后朝廷可能会失了人心,就现在目前这场战斗,本来刚刚稳定下来不久的军心,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又要有所堕落。
光光看着城楼上大部分的将士都是心中不认,或者闭目不看、或者干脆回过头去,此时若再继续下去,不必黄巾军来攻,自己这边还能不能够维持阵营稳定都是一个问题,毕竟曹操等主要人物目前可都在城墙之上,绝对不容有半点闪失。
脸色平静、目光冷然望着这一切,曹操突然往两边问道:“公达,奉孝,还有异度,你们以为如何?”
在他两旁,分别站立的,正是郭嘉、荀攸以及蒯越三名谋臣,此时三人都是一脸凝重,望着城下,荀攸首先言道:“看这作风,倒像是那黄巾贼所为,但这做法,恐怕并非常人能够想得出来,或者,此次黄巾贼有高人相助……”
他所说的,就是黄巾贼一向都是以无辜的平头百姓作为炮灰,但一般来说,却很少还让这些百姓来求和的,这点确实是和大家印象中不同。
但要说到高人?
蒯越不由疑惑道:“黄巾贼众不过乌合之众,且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四境生烟,足见这黄巾为祸天下不浅,又有何高人肯为其相助?”
荀攸轻拍额头道:“咱们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那张角也非寻常人,只是手下却多是有勇无谋、或者酒囊饭袋之徒,可若是出一两个杰出之辈,也不是没可能。别忘了,就是咱们昔日俘获那张燕若非事出意外,也是颇难对付,此人文韬武略皆有不俗造诣,就是为一将之才。”
荀攸说的曹操等人不住点头,良久,曹操才涩声问道:“那不知,公达可有破敌之计?”
荀攸摇了摇头,“一时半会儿是想不出,不过我想,待会儿那黄巾贼必然又要驱使这群百姓填平那护城河,虽然不是我等所为,却也因我等受罪。”
一旁夏侯渊闻言不由心中一紧,赶紧出身道:“将军,末将愿率一旅前往救援这些无辜百姓。”
曹操麾下,夏侯渊一向最是嫉恶如仇、又好打抱不平,有此行为并不足为奇,但曹操军原本是想要据城坚守一阵,磨灭黄巾来势汹汹的耐心,再寻机挫其锐气,最后一举歼灭之,但如今看来,这个想法似乎是不好实现了。
虽然战局很重要,不可因小失大,但曹操就算不顾及自己,那也要顾及这众将以及那些普通士兵们的感受,叫他们对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出手,就算做了,那也会良心难安,对自己名声也绝不好,那就非曹操所愿了。
而且虽然迫不得已要更改了计划,而且中了敌军下怀,想必也会使得敌军气焰更盛,但此时别无选择。
曹操拿过令箭,交付到了文聘、以及一旁夏侯渊手中,沉声道:“便命你等,火速出城,务必在敌军大军集结之前,救回那些百姓,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却说宛城城楼上曹操这边,大将夏侯渊、文聘等人听从了曹操的指令,就要下去出城解救那些无辜的百姓,那边黄巾军见城头之上对下方百姓哭求久久不为所动,早已没了耐心,更加上刚才宛城之上一通乱射,虽然多是被那些哭喊的百姓挡住了,可还是有不少的黄巾贼被射中身亡了,这下子可惹怒了这些刀头舔血的家伙,哪里还管得了多去等待,也不去管什么将令不将令的了,二话不说就要开打。
只见到那些脸色狰狞凶悍的黄巾军一个个都将刀枪对准了那些手无寸铁、更无缚鸡之力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还在不断地向着城上哭喊令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普通百姓们,驱赶着他们就直接往前方汤汤流水的护城河下赶。
春季刚到不久,那冷峭之气却还未完全消退,虽然南方有沿江水汽平衡温度,但这河水骤然下去,还是令本身身上衣衫破碎、更是久经饥渴实在再无力挣扎了的贫苦百姓们不堪忍受,一个个嚎叫着,在性命的挤逼之下,发挥了毕生力量,想要爬回去,可又岂是这么容易?别说身后就是明晃晃的刀枪,就说本身都以力竭,此时就算临时回光返照爆发,面对着护城河寻常人力也难逾越的数丈纵深,却也只是无力回天。
而这普通百姓一个个都被驱赶着前来,在性命的胁迫之下,无人敢反抗,但垂死挣扎,犹是唯有死之一途,而此时便不说这和那些黄巾军无甚瓜葛的一路都被掳掠过来的普通百姓了,就是刚才才在一起并肩作战的军中同僚们,他们的尸首,此时却也是得不到安生。
只见黄巾先头部队渠帅周仓此时已经坐于马上,但踌躇不前,似是有些犹豫,良久才咬牙道:“命人将这些无用尸体统统抛入河中,填平护城河,只待一灭敌军,咱们便可为所欲为……”
周仓话音一落,这些个黄巾贼子们却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要搬动的不是和自己熟识同僚们的尸体,而是自己的功劳、钱财和吃不完的饱餐、还有享用的美人一般,一个个反而是显得兴高采烈,搬动着那些就在身后或者身旁不远处原本已经不甚完整的黄巾军的尸体,搬到了宛城护城河边,然后直接抛进了浩浩河水中,不过也有些人犹豫,毕竟这些人可不同于刚才那些百姓了,但这份犹豫,也在周围人纷纷仿效之下,被驱个烟消云散了,却是无人注意到身后他们主帅周仓嘴角那抹无奈和慨叹。
这一幕同样是被城上众人所见,只见剿贼先锋大将曹操双手紧攥,青筋暴露,良久才深深一叹,而后又恨声道:“此等贼寇,当不得久留人世!”
这一回,身边众人闻言皆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就是郭嘉、荀攸、蒯越也没有丝毫犹豫。
黄巾军此番所为,已经是毫无半点人性可言,在城楼上这些皆非常人,虽然并不会感到纳罕,毕竟此前就对此多有耳闻,可当一切就在眼前发生,更比耳闻更甚之时,众人都是平白感觉胸中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要等着黄巾贼上钩。
而只见下方那些黄巾军将这些活人尸体一并抛入河中之后,虽然一时半会未必能够完全将这护城河填满,但就此想要跨过去,却也不是难事了,在一个个黄巾小头目的猖狂呐喊引导之下,一队队黄巾队伍跟着跨过了几成坦途的护城河,没有理会脚下那些血肉和亡魂,一群叫嚣着就要往城池攻去。
可是宛城一座坚城大城,哪里是被这番戏剧性的攻伐就能够打发的,便是让这些黄巾军到了城下,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但黄巾军此番却也有所不同,可以说,经过了这么一年多来与官军的周旋,朝廷军对黄巾军有所了解,黄巾军对于所谓攻城之道也并非再是原本那般一无所知,所以此次前来,自然也是携带了数目不少的攻城器械,只不过这些攻城器械大多要不就是从朝廷军中缴获过来,要不就是自己匆匆而做,所以并不精良,但黄巾军个个都是不怕死的,命都不要了,前面有着一座城池,城池里面有着钱财、粮食还有女人等着自己,这个时候哪里还想得到其他,都是不要命的向前冲去,然后高举着那一架架简易的攻城梯子靠在了城墙之外,又一个接着一个沿着梯子向上攀登。
宛城城墙的宽厚高大,此时发挥了最大的作用,空有那数丈距离,对奋力向上攀爬的黄巾军来说却不啻于天堑,更何况城上的朝廷军也不是什么都不干的,箭矢、沸油、巨木、石头等早有丰富储备的守城利器此时也是都被搬了出来,将黄巾贼的攻城直接扼杀在了城墙之上。
即便是侥幸让得几人攀爬了上去,谅他们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且还不等他们有所作为,守城将士早已经得了霍峻的将令,怎么可能任他们在眼前晃荡?
宛城城头之上,耳闻不断有惨呼声传来,却见是那些原来费尽了千辛万苦、而且还有前面无数人用血肉铺就的“天梯”才得以攀登上城楼的黄巾将士,一个个来不及欢呼雀跃、庆功于自己,下一刻便眼见着城上一众杀气腾腾地守城将士携带着刚才对那些非人举动的煞气,杀将而来,却是曹操等人也没有想到,就是黄巾军方才如此那般举止,反而激起了朝廷军队的怒气和士气,人性爆发地奋勇杀敌,于是黄巾军一个个只能是不甘的怒目圆瞪倒下去,却是再也没有了半点声息,就这样死了。
曹操的脸色依然是冷峻异常,眼神也没有半点波动,叫人看不出他是什么心思。
眼见得霍峻在城墙上指挥若定,而且即便自己这个主帅就在旁边,他却丝毫没有受到干扰,似乎也令人难以想象这才是他从军以来几乎是第一次成为这样独当一面的重任,以往也都是或者江夏太守黄祖、或者荆州大将文聘为主,这刘表也忒的没有识人之明了,但也亏了他不够识人之明,才使得自己有此机会发现一良将,他不由低声对身旁荀攸道:“虽然比我家元让差了些,却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良将。”
能得曹孟德如此评价,霍峻也算是大出风头了,荀攸不由诧异看了曹操一眼,却见他双目微闭,刚才之言似乎是自己幻听了,但他却知道,必是这孟德起了惜才之心,不过就是他对这霍峻也是颇为看好,看来荆州果然是多良才,前有马良文正不凡,这里又有霍峻武略不俗,可叹刘荆州不善用人,竟将这等人才弃之如帚,倒是平白便宜了曹操来此发现良才,虽然现在没有办法将他们都收归囊下,但有今日之善缘,他日兵锋一起,只消振臂一呼,何愁此间良才猛将不前来投?
荀攸心底敞亮似地,眼角却似不经意瞥见了悠悠然望着战场之上的郭嘉,心底又是一叹,可惜如此谋主,已许他人啊!
且不说曹操、荀攸在此作何感想,那边黄巾军可谓是受到了迎头痛击,才刚刚解决了护城河的难题,此时终于到了梦寐以求的城池之下,却还是不得其门而入,而且看着事态,想要进入其中,比之经过刚才那些壁障的难度还要大,周仓在后方也是急得跳脚,却没有丝毫办法。
恰在此时,久候不至的夏侯渊、文聘等人领军终于姗姗来迟,打开城门,立于城郭之前,直接就面对了上天无门的黄巾军,两相碰撞在了一处。
夏侯渊本意是要救人,自然不愿与敌军多纠缠,可这些黄巾军在天上受了气,自然想要在地上找回来,殊不知此时也是碰到了铁板之上,既然他们要前来送死,一群乌合之众,夏侯渊岂会惧他们,但见他领着本部人马左突右冲,直将黄巾前阵搅了个天翻地覆,还有个同样不俗的文聘在旁掠阵,端的是气煞人也。
此时后方急急赶到的周仓也已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哪里容得他们猖狂,更不愿己方之势尽丧,遂命副将看守本军,本人则是御马先行一步,待到了宛城之下,黄巾阵前,沉声一喝道:“朝廷走狗,又有何惧哉?众将士随我冲杀……”
说回宛城之上,看着下方疯狂推搡在了一起的黄巾军,从将到兵,众人莫不叹息一声。
如此疯狂举动,令人心颤,那些临死之前仍然还在高声疾呼救命、妄求有人能够伸出援手的百姓们,他们那各色的目光,还有凄厉的死状,莫不让人心中都有一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感慨和内责。
但见黄巾贼一个个兴奋的叫喊着、就那样踩着死在自己前头的将士们的尸体和那些被活生生淹死的百姓们的尸体上跨过了护城河,然后嚎叫着冲锋、架着梯子而来,作势就要攻城,宛城守军却也不惧,且不说这些攻城器械实在简陋,就是自己这边,对付这些也早有准备,而且霍峻虽然本人武艺不行,但却毫无疑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将,而且还是一个难得的守将,或者进攻略有不足,但比之防守,现今曹操手下这些将领中,恐怕他反而最是擅长,这也是文聘当初向曹操举荐曹操便将其作为宛城守将的原因。
而且面对黄巾这种乌合之众,让霍峻如此守将来守城,说不得还有些大材小用了,但霍峻初次得到如此重任,自然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对于黄巾却没有丝毫的轻视,他知道轻视敌人,很有可能就是在送自己上路。
此时曹操、郭嘉、荀攸和蒯越等人自在旁边观战,郭嘉看着那些纷然而来的黄巾军,明明前方箭如雨下、而且还有投石滚油,平常通常是一轰挤散的黄巾贼,此次居然有种悍不畏死的感觉,这样的敌人,在战场上无疑是可怕的,毕竟横的怕愣的、愣的就怕不要命的,而如今的宛城守军只怕还只能算是勇的,但这种士气随着时间的消磨,可能也会渐渐丧失,如果还不能够完全击退敌人的话,那么结果还真会难说。
看着城下,郭嘉突然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对……或许真有哪里不对劲,看起来这些黄巾贼行事有些不一样了。”
“哦?”他虽然小声,但曹操就在旁边,自然听到了,不由问道:“奉孝以为如何?”
郭嘉眼珠转了转,迟疑道:“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不少了,可文聘夏侯两位将军还没到,或者是什么原因耽搁了,这却还不是我怀疑的原因。嘉在想,这黄巾贼中定有能人,就看刚才那些百姓在下面呼喊,明知可能是计,咱们也必须派人出去营救,可这些黄巾贼杀人杀得也未免太快了些,城上将士一时激愤放箭倒还情有可原,可若这也是有意设计,那可就不简单了。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咱们会不会出城营救百姓,因为他们根本就是想用这些百姓,来借机败坏朝廷名声,就说朝廷军对无辜百姓苦苦哀求无动于衷,任由黄巾贼杀戮,坏了名,还要来夺城……”
说到这里,他便不说了,但听到的人都能懂了,这就是所谓一箭双雕,反正黄巾贼如今本身名声就不好了,而且干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回了,他们根本也就不怕什么败坏名声,反而是朝廷军,一直以来都是以剿灭贼军,还大汉百姓一个朗朗乾坤为正义之师,也让众将士更加归心用命,可如今被他们这样一搞,接下来不管是在民间还是在朝廷里,对他曹孟德还有麾下众人想必都会有点怨言,这就是败坏了他们的名声;而且杀了这些人,同时还可以帮助黄巾跨过护城河阻碍,前来攻城,此计不可谓不毒辣,但又不得不说,看着如今情势,他们已经成功了。
想到这里,曹操看着城下黄巾的目光不由变得更加深邃,嘴里则喃喃道:“有能人相助么?呵呵,且让我曹孟德看看,你又是何方神圣……”
话分两头,再说前头,要说这朝廷军方面大将夏侯渊和文聘二人,自城头之上看到了城下那些黄巾贼的恶行之后,两人虽然都是有军甲军命在身的人,但却也忍不住满腔怒火,恰在此时“曹老大”发话了,要他们直接去将那些无辜百姓救回来。
不管曹操此举的动机是什么,但这个命令下得却是正合时宜,也和他们的心意,所以根本没有二话,也来不及去想要杀敌立功了,惟一一个念头就是冲到了城外之后要怎么多救一些人回来,毕竟看刚才的那个事态,这些平民不过是黄巾军的炮灰,随时都可以舍弃,一个不高兴就将他们推进了河中也不是不可能――他们当然不知道果然如他们所料,在他们下城楼出城的这段空隙里,黄巾军大行屠戮平民之事,可谓灭绝人性,这其中部分原因,却也是因为他们赶到的太晚了,可是飞速而下,援救队伍也分派完毕,却又怎么会在这一段距离里,耗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呢?这却还要从两将在城下,突然遇到的一群人说起。
却说这两将皆是尖攻之将,一身本领也是非凡,且虽然任性急切,但二人也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胸中颇有韬略,所以虽然事情急切,但在一边下城楼的路上,两人便共相一合计,觉得务必要以最快速度出城,但问题是若是敌军乘此时机渡河过来,想要破城而入,却也要做好保险,以防人还没救到,那边城门先丢了。
所以定好的就是夏侯渊先出发去救人,而文聘则在背后掩护,同时以做策应,若是夏侯渊成功救得了那些百姓,那么自然由将士们将百姓们分批送来,由文聘负责接应,而夏侯渊则在城外抵挡一阵,以作殿后。
他们想的到是好,可偏偏等到两人来到了城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等人居然被宛城内的一众百姓包围了,而宛城主簿綦毋此时却是满脸的苦笑,看到夏侯渊和文聘过来了,赶忙迎上来,拱手道:“二位将军,还请见谅,此乃是处理不好之缘故,倒是惊扰了二位将军,敢问二位将军现在欲前往何处?”
夏侯渊与綦毋不熟,为人脾气也不是很好,闻言自是没好气道:“还能是干什么,自然是出城去剿贼。”话也是说一半留一半,不过綦毋是聪明人,见他这样自然不会多问。
身为宛城本地官员,綦毋脾气倒是也好,听了夏侯渊相当没有礼貌的回话,却丝毫没有生气,只是脸上苦笑更浓。
“两位就不必在这儿过多寒暄了吧,夏侯将军,还是军令要紧啊!”这时候文聘却赶出来打圆场了,他这时候是不得不出来,军命在身,自然是行事要紧,而且外面人命关天不等人,不能在这耽误太多,再加上他本就是荆州旧臣,与綦毋有些交道,其为人人缘也是不错,而对于夏侯渊而言,文聘这样的武将也正和他的脾气,两人相处还算过得去,所以他这个时候的话,两边倒也都愿意给点面子听。
夏侯渊闻言自是说好,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过却是疑惑问道:“这些百姓这是何故聚在这里,平白阻拦我军道路?”
原来夏侯渊文聘二将从城楼上下来,走的是偏道,下得城楼来,却还需要再绕一段距离才能够到达完成东城(也就是黄巾来袭现在正主攻的城门)城门口,但偏偏这两队队伍前进的必经之路上,此时却被那些慌张失措的平民百姓们挤满了,若说如此也就罢了,见到了城头上官军下来了,这些百姓居然一个个哄闹着直接围了上来,而且声势还颇为浩大,其各自声音中夹杂着不同内容,但夏侯渊二人渐渐也有些听明白了,原来曹操从宛城迁移走了不少的百姓,但也有很多百姓不舍就直接留在宛城了,但宛城和周边联系颇为不浅,而这些百姓大多也是亲友师父各在一方,如今听到了外面哭诉,居然有耳尖的百姓听出了自己亲友的声音来了,这叫他们哪里还坐得住,一个个马不停蹄跑来就要官军赶紧营救他们。
还好霍峻率军在此颇得人心,綦毋也是一个公认的好官,所以虽然群情汹涌,却也没有什么真正过激、出格的行为做出来,这种情况下,这些人赶又赶不得,打又打不得,唯有向他们说明好事情情由,并且陈说厉害,可这样一来,时间难免耽搁不下。
想到此,夏侯渊就想让綦毋此人在此劝住百姓,并且按照实情,就说他们此次出动人马,本也就是为了要出城去救人的。
可他想的是好,却听綦毋苦笑道:“若是如此可行,方才早就将他们劝开了,我刚才对他们说的也是,将军必然不会任由那些百姓在外受苦,一定会派人去将他们救回来的,但这些百姓不知为什么,还是如此群情汹涌,就要赶过来,而且还一直拥挤在这里。”
夏侯渊闻言一愣,“这可如何是好,咱们出去也要赶时间的啊!”
一旁文聘却在此时道:“此时颇有蹊跷,莫非是有人在暗中推动,想要拖延年时间,可是目的又是为何呢?”
“唉,管他目的为何,咱们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领着部下们冲出城去啊。唉,可惜现在路都被挡住了,咱们这……”
夏侯渊拍拍脑袋,显得颇为苦恼,看着那些百姓目光也微有些不善,但要做出什么,他还是做不出来的,却见身旁文聘跨前一步,冲着那些激动不已的百姓人群叫喊道:“各位宛城的父老乡亲,我乃荆州军司马文聘文仲业,还先静一静、静一静……”他的嗓门不小,而且“文聘”的名头在荆州和宛城这一道都还是很有用的,搜易这一下子出来,顿时也让那些刚才还叫喊得很激烈的百姓停止了一大半,声音渐渐平息下来,文聘看时候已到,便又继续说道:“大家不必着急,外面的是咱们的父老兄弟,咱们自然不能舍弃,如今我和这位夏侯将军便是尊奉先锋曹将军之命,要带兵前去救人,可各位却挡住了我们的道路,让我们出去不得,可否让各位让一让道?”
他说的客气,而且文聘此人在荆州多年,也算颇有人望,就是在宛城这里,名声也是响当当的,大家自然相信他,这一下子,就有一大半的百姓退开了,只是口中还是高喊着:
“文将军一定要将我父救回来啊……”
“文将军小心啊,将军大恩大德,草民永远记得!”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文聘见此,无言笑笑,然后再不迟疑,一吩咐身旁夏侯渊,两人一齐上了早已备好的战马,而身后一队,也是曹操特意安排给他们以速度见长的骑兵,此时个个整装待备,只等两将一声令下,就可剑指城门。
“宛城的儿郎们,随某前去救回你们的乡亲兄弟,不要让贼人害了他们……”
“是,杀……”
这里离城门距离本就不多远,只是刚才耽误时间实在不少,而这么多时间里,可以做很多事情,所以大家都没有废话,马骑的飞快,不一会儿便到了城门处,早有了得令的城门守卫为他们缓缓打开了城门。
夏侯渊和文聘两骑当先,奋勇杀了出去,才刚一出城门,便见到令他们目呲欲裂的一幕,那些黄巾军竟然一个个驱赶着无辜百姓下了护城河,这且不说,居然还将自己阵营里的那些个尸体都搬来只为了填平河道,而后便是一个接着一个跨过几乎不成障碍的护城河,冲了过来,而此时城头上的箭矢也正在疯狂抛洒下,收割着这些屠夫的性命。
两人来不及去想自己来得晚了,也来不及去“按计划行事”,各自大吼一声,分两边就朝着贼军杀去。
杀得正兴起,贼军也一度被打退,眼看着危机已解,却突见一个虬髯大汉纵马而来,口中更是高喊:“朝廷走狗,又有何惧哉?众儿郎随我冲杀……”此也正是前章末尾那一幕……
眼见到那高大的宛城中终于开了一个口,那城门一开,不是黄巾贼众想象中的金钱美女,更不是他们一直追求的酒足饭饱,而是即将带给他们的……血淋淋的屠刀。
就见到这边黄巾军主攻的宛城东城的城门在一打开之后,自里面,就有两队军备完整、士气汹涌的宛城守军在两员杀气腾腾的大将率领之下,从两侧分别出来,一出城门,即对黄巾举起了兵器,短兵相接、刀剑相向,有些措手不及的黄巾军直接就被这一气势吓倒,连抵抗都来不及,就被横扫过去,而等到大部分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两头凶神恶煞的凶兽早就已经在黄巾军外城城墙外沿黄巾军前方肆虐一圈了。
这就是朝廷正规军、也是这宛城守军的实力,也是远胜于黄巾军的军事素质的完美展现。
但仅仅这样,也只是一个开始,守城军队这般疯狂和彪悍,一点都没有骇倒黄巾军,反而更加激起了他们的凶性。
只见得一个个黄巾军经历了并不漫长的反应过程之后,终于一个个都嚎叫起来,面对着守城军队,龇牙咧嘴,仿佛是要以此将他们吓回去,但这并不是他们主要要做的,一切,都要在手底下见真章。
面对着朝廷大军虽然人数不多、却迅若雷霆、势如奔雷的攻击,反应过来的黄巾军自然也不会客气,天上的攻击躲避不了,这城池之下总好过一些,而且和朝廷军队混战在一起,也能够令城头上守军投鼠忌器,来自上头的压力自然也就没了。
但这些黄巾贼却还是小瞧了这些在刚才那残忍一幕刺激之下正个个有气没处撒的守军,尤其还是前头两员大将,夏侯渊和文聘。
两人都是用大刀,各骑一匹战马,分投两边,裹挟着煞气冲天,一路行去,竟然无一合之敌,凡是遇上他们的黄巾贼,莫不或是被挑开、或是直接被一刀劈成两半,红的鲜血、白的脑浆都混成了一团,成了令人作呕的场面,他们却连回头都不曾有过一次,而周围的黄巾军将士们见到了这一幕,莫不感到发自内心的胆寒,众人纷纷退却开来,以至于最后这二人以及身后跟上的几骑方圆之内竟无一人在侧。
而不远处看到了这一幕,哪里还能够再容忍这朝廷大将欺侮自己手下,但见黄巾先锋的渠帅周仓怒吼一声,也是挺枪拨马而来。
一路之上,遇上了分散冲来的守城军将士,他二话不说,挺枪直上,手中长枪舞出一个又一个诡异的花朵,看不出什么技巧性,但却留下了一具具的尸体,收割了一条条的生命。
看到了这一幕的夏侯渊、文聘二人自然也是大怒,不过两人也都是有着武将骄傲之人,且在这种时候,还是保持头脑清醒,知道自己的任务所在,当务之急并不是和这些黄巾贼力拼,而是要尽可能地救回百姓,所以两人对视一眼,仅仅眼神交流,立刻完毕,但心中都有了定计,夏侯渊去迎战周仓,而文聘则掉头去指挥军士援救百姓。
周仓又怎会看不出来?只是他也不知道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也不去阻止,或者说在夏侯渊强敌在侧,他就算是想也阻止不了。
“呔!吾乃黄巾大将周仓,汝是何等人?报上名来,我周仓大刀之下,不杀无名之人!”听到眼前这虬髯大汉,瓮声瓮气说道这话,脾气甚是不好、刚才又是饱受一番刺激的的夏侯渊夏侯妙才当即就怒了,气得哇哇大叫之后,提起长枪,口中一边喊道:“记住了,秒杀你之人乃是你夏侯渊爷爷是也!”
话音未落,人马齐至,手中大刀更是愤然出手,待和他满腔的怒火,这一刀劈去,气势如雷如霆,令人膛目结舌。
但那周仓也不是易与之辈,虽然言语间颇为轻视对手,但正是贯彻了那句“战术上藐视敌人,战略上重视敌人”(虽然貌似这个时代还没有这句话),动起手来也是丝毫没有轻蔑的意思,反而颇以为重,可想其人也不是一个寻常草莽,至少不似夏侯渊少动脑筋。
而夏侯渊在甫一交手之后,也知道眼前大汉不可小瞧,虽然实力上还是比不上自己,但却也是可堪一战,而且这一战也要花些时间精力。
想着夏侯渊却也有些莫名兴奋,毕竟黄巾贼中要找出一个对手还真不容易,他又不可能在自己那边去随便找人比试,如今虽然不是棋逢对手,但能够让自己多出几分力,心中也是欢喜,手下更不留情。
“哈呀!”
砰呲!
同样的,周仓也在和夏侯渊交上手后,才知道眼前这员敌军大将,竟然如此刚猛,远非自己所能敌,力道上还好说,但在武艺上,半路子的周仓却无疑要比夏侯渊差上不少,所以再多拼几记,周仓立刻感觉到了自己吃亏了,碰上这么一员虎将,也活该他倒霉,但偏偏现在又退却不了,正左右为难、进退维艰,就在这时正是心神一个破绽被夏侯渊捕捉到,手中大刀哪会迟疑,直接一记泰山压顶之势而下,居然让周仓躲闪不及,拍在了胸口之上,可没想到这一击攻势虽重,周仓却是一拍马腹,艰难立下,居然也是将这一击的力道卸掉了,或者不是卸掉了,而是其中别有奥秘。
“嗬!我道是我这一记轻了,却原来是胸前板仞,不过量你吃这一击,也不会好受……”对着周仓仔细打量一番,看他面色也有些苍白,却又似乎没受什么伤,只是微一思忖,夏侯渊立刻明白过来其中奥妙,心中再无惧意,嘿嘿笑了一通,手底下却更加用力。
夏侯渊说的没错,此时的周仓确实不好受,非常不好受,夏侯渊方才那蓄怒一击,便是典韦那个层次,也不会小觑,更何况周仓比之那个层次还相差太远,而就是眼前的夏侯渊,他也远远不是对手,如果说夏侯渊算是一流武将,那周仓顶多二流,虽在黄巾贼众窃居高位,但也不过是和大众的泥腿子相比,又能够有什么计较?
夏侯渊此时实是因为之前城下黄巾贼迫害平民百姓的刺激,再加上一年的时间里,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听说黄巾贼如何肆虐四方、如何祸害百姓、如何捣乱天下,而且几次三番和黄巾贼拼斗,都没个结果,心中早已经是憋了一口大大的闷气,如今可谓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心中激怒之下,他本就胜于周仓,如今气势更盛。
而反观周仓,虽然早就对夏侯渊此人抱了十二分的小心,但仍然是越打越心惊,在黄巾贼众中,他也算是一把好手了,张角麾下,可以说得过去的那些可以独当一面的悍将,除了他之外,也就裴元绍、廖化、管亥等寥寥几人,而这其中,裴元绍早先虽为一方渠帅,可惜却碰到了凌巴,如今也是在凌巴“狼牙军”帐下为朝廷做事,倒也算得上混得风生水起了,至少是比他的这些个昔日“同僚”要好得多;而那廖化也算有勇有谋,可惜不受张角重用,至今仍然只是一个幽州黄巾中的小头目,而周仓也只是对其有所耳闻;至于管亥,那就更不用说了,原本是被张角派到洛阳去帮马元义的,自从洛阳黄巾分崩离析之后,此人也早已不知所踪了,不然回来以他的勇武,必然也是一方渠帅。
如今在黄巾军中,以周仓居然也能够勉强在黄巾军的将领中武力排到前三,可谓稀奇,但面对着夏侯渊这员悍将,却是连挣扎都吃力。
眼看着再打下去,自己非得要死在这家伙刀下不可,心中本就没有必死决心的周仓哪里还愿意在这里久留?手中虚晃一枪,枪尖一指,这早有预谋的一击,居然也差点让夏侯渊避之不及,平白给了他一个空隙机会,周仓也算久经战阵,自然立马抓住机会,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眼见着周仓这个敌人拨马逃去,夏侯渊气得跳脚大骂,却也没有追上去,一来浪费时间,二来自己本来也不是下来进攻的,但这时候回过神来看着周遭战场,愣了一愣,突然就改了主意,此时不多杀几个黄巾贼,哪里还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方才那些百姓?
只是夏侯渊一到,周围黄巾贼早就四散逃开了,再加上之前周仓这个主将和夏侯渊的比武,还是有不少人看到的,看着连周仓那般凶悍,都被打得落荒而逃,他们自然没有理由在这里送死,一个个也是丢兵弃尸,慌忙鼠窜。
这一场黄巾军的进攻、宛城军的守城战役,最后却是颠倒了过来,反而变成了宛城军追、黄巾军逃了。
但此时的谁也没有料到,这场宛城战役,居然会变成一场决战。
而郭嘉等人原本的想法,也就是在宛城此处直接展开一场决战,只是也没有想到黄巾会来的那么快,还来不及多少筹备,只好退而求其次,先据城缓缓而守,再行计较,却没有想到黄巾贼实在可恨,就算沉稳如荀攸、郭嘉也不禁憋着一肚子怒气,而曹操更是双目都有些赤红了。
城头之上,依然是霍峻为主,但他方才也只能够谨遵军命,不敢随意妄动,毕竟下方就是无辜百姓,不管为的什么原因,他都没有理由滥杀无辜,却没有想到城下夏侯渊军马一到,局势立变,此时哪里还有什么犹豫,而且看刚才自己一番调度曹操也并没有干预,此时更是放心放开手大干起来……
却说这边夏侯渊、文聘二将一出城就建奇功,由夏侯渊负责打击同时拖住敌人、文聘则率人营救百姓,将黄巾贼打个是落花流水、落荒而逃;而在那边此时的宛城城头之上,已经彻底没有了攻城压力的守城将领霍峻眼见己方在夏侯渊、文聘两员悍将的率领下,已经在战争中取得优势,几乎彻底压制了黄巾贼军,心中有底,也更加大气,不再一味固守,而是又调遣了几支人马,一队两千人队伍由部将吕介率领,一队一千人由部将黄逍率领,另一队两千人队伍由部将吕汉率领,还有一队不下于两千的人马,则是在在部将苏飞的率领之下,四路人马分兵直取黄巾而去。
霍峻在后来历史上,乃是蜀汉时期的著名将领,尤其善守,曾经刘璋派遣扶禁、向存率领万余兵众围攻霍峻,霍峻仅以数百兵坚守一年有余,并乘敌人松懈之机发动奇袭,斩杀向存,大败敌军,可以相比较来说,这一次的守城对霍峻来说不过是一次小小的试刀而已,不过如今被曹操看中,是否还会如历史那般归于蜀汉就未可知了,只是如今历史,就算来自后世的凌巴也感觉无从把握和“预测”,所以一切还真的是很难说。
当然了,关于主动出击这一点,虽说如今霍峻是守城主将,但毕竟“曹老大”就在身边,于情于理都应该是要通报一下曹操的,此时的曹操自然也只有欣然同意了。
因为就在刚才,郭嘉、荀攸和蒯越三人,就在曹操眼皮子底下,直接应对这种已经变得和预料中不一样的特别情况,作出了相应的战略性变更,也不再一味的固守了,而是要主动出击,变被动为主动,同时说不定还要延续原来未完成的作战计划,将宛城之战成其为此次与黄巾贼较量的决战。
郭嘉和荀攸虽然是为“双子谋星”,但两人在谋略上的侧重点却是不一样的,郭嘉更擅长于阴谋间计,他可以在暗中、在无形中,将敌人玩弄于手掌之中,尤其是随机应变的能力尤其厉害,可以根据敌人的变化、敌我双方攻守易位或者是时局、战局的具体变化,而最快的反应过来并且制定对策,而且不管是在战争当中、在阵前,还是在敌后,郭嘉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战争人才;而荀攸的侧重点,却是在于战场的正面对抗较量的时候,拟定具体的作战计划、战略方向一切一切,都会安排的妥妥当当,是一个很让人放心的全面战略型谋略家,也难怪会被曹操称为“谋主”,而这些,也是这一次临机出来宛城曹操将麾下这两个重要谋士都带出来的原因。
而有着这两人的配合,再加上蒯越同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奇思异想,黄巾贼这一次碰上了他们,可算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
不过让城头上这些人一直疑惑不已的是,今天的黄巾贼似乎真有点儿不一样,要问哪里不一样,那便是在于气势上,和往日以及印象中的黄巾贼那是天差地别。
要知道,黄巾军并不是平白无故就会被人认为是乌合之众的,尤其是还和他们有过交手经历的曹操等人,除了他们打仗的时候不讲阵型、毫无秩序,甚至在攻城略地这方面,也是混乱的相当有水平之外,就是他们本身的战力,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在战场之上,一旦己方处于胜局,那倒还没有什么,只会越战越勇,可一旦有不好的失败的苗头,就像是这一次周仓被夏侯渊打的直接被退,那么整支部队,直接就显现出了高超的逃跑素质来,丢盔卸甲还是轻的了,屁滚尿流更是寻常可见。
看到这样一支队伍,城头之上曹操等人都是不由得大摇其头,如果不是这支队伍的诡异、总是不断地冒头,还有其在关键时刻也会出动的堪与朝廷大军一战的精锐力量,恐怕早就被朝廷军灭得不能再灭了,哪还有的今日如此嚣张?
而眼看着黄巾先锋队伍似乎就这么溃败下去,有着优良追打落水狗传统的朝廷大军们,自然一个个都是拿着手中兵器,狂呼乱喊着冲到城外去,如今守城不是他们最主要的任务,最重要的是要多追杀些逃兵。
也是曹操有鉴于之前那么多次的经验教训,这黄巾贼根本就是降了再反的典型,所以这一次特地下令,决定给他们一些血的教训,事后如何不好说,反正现在就不能够心慈手软,必须要把他们打怕了,杀怕了,才会服软,之后再反的心思也才会被威慑到、被压制住。
而曹操这一条将令,对于普通将士也没有什么,对夏侯渊而言可就是大大不同了,这丫根本就是一个战斗狂人,不管是单打独斗,还是冲锋陷阵,仿佛永远不知疲倦地拥有着十分超人的激情。
就看现在,明明杀人不是什么好事情,他却显得无比兴奋,口里面高呼着说不清楚含义的语言,手中的大刀更是毫不客气,纵马奔腾间,几乎每一下挥舞大刀,就如死神的镰刀一样,要收割起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这样一路追赶下去,用“杀出一条血路”来形容他所留下来的后方情况真是毫不夸张。
而跟在夏侯渊身边的,还有一直追随着他的几个骑兵,都属于曹操手下仅有骑兵队伍中的精锐,也和夏侯渊一样,是属于先锋将军曹操的亲卫队成员,只不过夏侯渊是属于首领,而他们就是小兵,但即便只是小兵,这骑术、配合作战的协调度以及个人战斗能力,那比之现在溃逃的黄巾贼那可都要胜上十万八千里的。
而四散奔逃的黄巾贼们,则是各个心中想要骂娘,皆因为之前有人曾经说过,朝廷军不会对他们怎么样,朝廷那些将领,都是一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打仗的时候会狠狠的打,一旦失败了,就会叫你投降,一旦投降了,就绝对不会再动手。
然而看现在这情况――
“我投降、我投降……”一个黄巾小兵实在是逃不动了,眼看着官军的无眼刀剑就要到眼前了,一个咕噜跪在了地上,哆嗦着身子直呼道,一边呼还一边行跪拜礼,好像对面的不是那这屠刀的死神,而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菩萨。
但没想到就是这样明显的认输投降,换来的不是意料中的和颜悦色,而是意料之外更加显得狰狞的脸色,还有一声让人如坠冰窖的冷哼:“投降,我呸!你们这群望风草,投降个鸟,刚才怎么不见你投降,现在跑来投降了,爷还不收了呢……”话音刚落,那黄巾小兵还没有从巨大的“惊喜”中晃过神来,印象中生命力的最后一幕,就是那鲜艳的血流如注、还有那闪耀光芒的刀剑挥舞,耀得他目光涣散,而后……就没有而后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了意识,再也不知道身后事了。
类似这样的事情,在这战场之上还发生了很多,今天朝廷大军的狠辣表现,让黄巾贼几乎胆寒,根本没有想到平常十分“好骗”的朝廷军,居然也会有这么一面,而既然投降投降不了了,逃用两条腿又跑不过四条腿的马,反抗更是无从给力,似乎面临的唯一的境地,就是死。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这些黄巾贼才恍然有些后悔的情绪,以前投降的时候,为什么不干脆就投降了呢?就算是回去继续过苦日子,可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一条命比富贵荣华可要值得多了。
但他们后悔已经没有用了,也只不过为着天地间平添怨气而已。
而在这朝廷的杀戮大军中,最为凶猛的、杀神一般的,恐怕就是夏侯渊了。
最先调出来的两员大将,夏侯渊和文聘,文聘已经去处理那些被救百姓的事情了,虽说文聘是一个武将,但本身处理政务才能其实也不差,好歹也曾经做到过一城太守职位,而且对军中这些事情更是熟悉,所以这些交给他去做,反而比曹操亲自去监督更好,而现在还在战场上厮杀的,就剩下夏侯渊以及身边一众亲卫了。
但说是厮杀,厮杀好歹是相互的,而他们这根本就是一面倒的屠杀,一来黄巾贼军胆尽丧,根本无力抵抗,而且要抵抗也要有那个实力,而连最强渠帅周仓都要败逃的夏侯渊,根本没人是他对手,只能任他一路肆虐过去。
杀得人越来越多,就算曹操原本下令时候要打散敌人的胆这点也已经足够做到了,可是此时的夏侯渊哪里会管那么多,他就只知道杀人,不停地杀人,而他所杀的这些人,都是些屠戮平民的有罪之徒,心中根本没有半点罪恶感。
有或许真的是,的时候以暴制暴,其实才是一种最好也是最实用的手段。
此时的夏侯渊,真的几乎陷入了一种疯魔的状态了。
还好,就算是他真的疯了,他身边还有几个骑士没有疯,他们一直跟着夏侯渊,除了和他一起一路杀过去,也是因为得了曹操的指令,暗中看着夏侯渊,毕竟他那样的脾气,曹操对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而此时却是他们一起拥上来,提醒夏侯渊道:“夏侯将军够了,咱们该回去复命了,曹将军还等着咱们呢!”
如果只是要回去,夏侯渊不会听,但既然提到了那个他颇为崇敬的曹家大兄的名字,总算是回过神来,看着还有一大批一大批的黄巾贼逃窜了,哀叹一句,才道:“罢了罢了,今日这一战,也该让黄巾贼贼胆尽丧了,且回去复命吧……”
说着掉转马头,转身回去。
众骑士对视一眼,心中皆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也都拍马跟了上去。
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战场,杀人与被杀,还在继续……
朗朗乾坤、皓皓春日之下,辽阔的大平原地形上,对阵的两边将士用命,都是群情汹涌地朝着敌人喊杀过去,而连成了一片的阵形,也在这过程中缓缓推进,朝廷大军能够维持阵形以及军士秩序不致散乱,黄巾军可就没有这个本事了,在行进过程中,早就不知道将那原本就杂乱不堪的所谓阵形丢到了张角他姥姥家去了,于是在这过程中,不可避免的,黄巾军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各处还是出现了许多的漏洞,这些漏洞都是朝廷大军可以见缝插针、占据进攻优势的破绽点,也是机会。
这里是宛城之外、平原百里之地,也是朝廷军无意赚黄巾军有意而形成的一场决战对阵。
朝廷大军已经自后方调来精锐军队三万,还有两万还在增援路上,再加上原本宛城作为一个重要军事据点,就有不下于五万的守军,可以说守城已经是绰绰有余的了,然而世事难料,就算是郭嘉、荀攸之能,也都是临时才定下了干脆就在宛城这儿迎接黄巾军此次大举进攻的伍十万大军。
黄巾大军虽然号称五十万,但其真实战力中,恐怕可堪一战的,也就那五千黄巾精锐力量的“黄巾力士”以及部分其他经过了南征北战的各自黄巾渠帅直系统帅的部队,总共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万,仅仅五分之一,对于朝廷军方面,其实并没有多少的压力,问题是在总参战人数上,黄巾军确实是占据了极大的优势,虽然其中绝大部分人都是属于望风草,随时可能败退、消散而去,但若是朝廷军一个不小心,一旦失利了,这些人却也是足以对朝廷军产生极大威胁的,所以不得不谨慎小心。
如今虽说已经议定出城决战,而且经过了前面一场小胜,朝廷军队方面如今士气也是有所回升,但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必须要尽可能的削弱黄巾军这方面的威慑。
所以荀攸定下的便是以绝对精锐力量首先冲破敌人阵势,然后辅之以中军、侧面左翼、右翼各个局部的有效打击,再加上昨天已经沉重打击过敌人的士气,如今还不等敌人完全恢复过来,正是最好的反击时机。
而这一次的决战,负责统筹总揽大局的,自然还是朝廷大军剿贼大军的先锋将军曹操曹孟德是也,其麾下文有郭嘉、荀攸“双子谋星”,还有蒯越之能,以及宛城内部文官系统操作,武有夏侯渊、文聘等多员猛将,而霍峻及其原先宛城守军一系的部将仍然坚持守城之责,夏侯渊、文聘等人则是出去冲锋,以二将黄巾贼众找不到对手的武力,率领队伍去冲散黄巾军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事实也将证明,这样的决策是正确的。
“哈!”夏侯渊人在马上,双目微拧,沉声一喝,感应气沉丹田,人未至,声先到,如平地一声闷雷,着实叫最前方一部分黄巾贼众好生惊诧,而惊讶也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夏侯渊已经人马齐之,看起来居然是领先后面队伍足足数个马头,手中大刀更是毫不留情,在对方还睁大眼睛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也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刀便已经批了过去,刀过、血流、头断……
同时在另一边,朝廷军的另一员大将文聘同样是不甘示弱,不过其手下有一队亲兵,乃是常年跟随其剿贼,所淘剩下来的真正称得上百甚至千人将的手下精英们,两相主将与亲卫共同配合之下,所达到的气势竟然比之夏侯渊那边还要胜上几分,还未接近黄巾军,那股冲天杀气,便似乎叫人胆颤心惊、不敢近前。
朝廷军气势汹汹,黄巾军却也有人数壮胆,虽说个体战斗能力或者真的是不如朝廷军,但这么多人,如此大的声势,人人喊打喊杀,也令的自己这边但其颇壮,即便是面对着夏侯渊、文聘这等猛将,居然也会让人生出可堪一战的自信。
“喝!”打头的黄巾军大将也是沉声一喝,面目狰狞中,并没有去管黄巾军此时还未与敌人接触、便先自己乱成了一团的样子,一个个却是只顾着自己砍杀敌人,换做功劳,而像他们这般的想法,从黄巾渠帅以下,到普通黄巾兵,莫不是如此,因而聚拢在一起形成一条大龙的黄巾军就是这么一下子,成了一盘散沙,而对面的朝廷大军仍然维持着最基本的阵形,杀气外露、气势冲天地朝着黄巾军的方向行进。
和夏侯渊他们不同的是,夏侯渊他们这种叫做战略,他们这种不过就是一种没有秩序的体现,一个有备,有心算无心,一个无查,只知道盲从前冲,对比之下,到了真正对碰时候,显然前者会更胜一筹。
一百步、八十步、五十步、三十步……
眼看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就要短兵相接,黄巾军这般,却也是已经接近了城楼上箭矢的射程,而朝廷大军的弓弩手们,早已经为黄巾军准备了一场丰盛的“血腥大餐”,顷刻间,就在指挥旗手的令箭挥下瞬间,箭如雨下,纷纷朝着黄巾大军招呼而去。
黄巾军装备远没有朝廷军队方面精良,而且人数太多,除了一些黄巾大将,以及重要的兵士们,穿戴有兵甲的实在是少之又少,作为乌合之众之名,更是可谓名不虚传,在朝廷军队汹涌的弓箭攻势面前,简直像是一个个移动的活靶子,而后摧枯拉朽一般,这一支黄巾贼军便被一下子催散开去。
但不得不令人佩服这黄巾贼的是,在前一天还刚刚被打退了先锋阵营,如今大部队抵达宛城城前,却似丝毫没有吸取从前的教训,
昨日城下时候,是由夏侯渊、文聘二将却已经率所部安然将那部分百姓接近城中,而且由凶猛悍勇、非常人可敌的夏侯渊殿后,而且还追杀了四处窜逃的黄巾贼数里地,今日却连文聘也出动了,没有了百姓的干扰因素,他们可以完全专心针对黄巾贼军。
虽说贼军势众,但朝廷军将士们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个个气势高涨,这最主要还是昨日的时候,那等情势成就的。
而在一轮箭雨过后,黄巾军和朝廷军也已经短兵相接,再下去可能会误伤到自己人,所以霍峻命令停止射击,而全力注意到城下两军拼杀中。
一时间,只见城下喊杀震天,在这里,人命是那般的不值钱,不管你前一刻是将军,还是只是普通的小兵,倒下的那一刻,没有人会在意生前的荣耀,都是“一视同仁”成为脚下肉泥,最痛苦的死法,莫过于死后再死,死了都不得安生,而在这纷乱的战场之上,更是如此。
“哈哈……今日便看我夏侯渊的,杀……”已经入一个尖锥刺入了黄巾贼军的大空洞中的朝廷大将夏侯渊因为到了黄巾大军中之后,难免受到了众多阻隔,虽然黄巾军中不管大将还是小兵,其实都无法真正拦住他,但也自然不可能再任他继续如之前一般肆无顾忌的横冲直撞了,速度减慢下来,那冲撞的气势一停,也就没有了原先的意义,他倒也干脆,临此之时当机立断,也不再只是一人莽撞地和黄巾军死拼,而是振臂一挥,当即身后也冲到了其身边的大军齐下,在夏侯渊和同样混在黄巾军大军中的文聘一众的率领之下,生猛之势直如下山猛虎一般,更如一波汹涌的潮水,向前席卷涌去。
瞬即,这两股洪流的对撞,恍然无声无息,却是最大的动静,而胜负究竟如何,如此一战,择定乾坤。
与此同时,在宛城城楼之上,看到这幅情景,几如计划中一般,郭嘉本应该感到欣喜,却不知为何蹙起了眉头,就是荀攸,此时也同样是皱眉在那儿沉思,而曹操则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想得还不够深入,赶紧向这两位请教道:“不知此处有何诡异,我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哪知郭嘉摇摇头,直言道:“如今咱们士气如虹,黄巾昨日新败,今日如此,也不过表面现象,估计不久就会溃散。只是嘉也在想,却似乎总是想不出来,可又总是觉着咱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东西。”
这时候突见荀攸一击掌道:“坏了,我知道咱们的疏漏在哪里了……”
曹操和郭嘉闻言皆是一震,不由同时向他看去,却见他眉头紧皱,沉声道:“恐怕此次,是真有麻烦了啊……”
宛城西南,只大概约四五里地外。
一片茂密的树林间,可以说古代比现代环境好的最好一个体现,就是在于树木和森林的覆盖率上,此时还没有历经人类任意采伐木材为己用的时期,换句话说,此时的树木的“安全”还是可以保障的,也没有经过工业化时代的污染,更没有大肆伐木炼钢的某某运动,所以放眼望去,可见层林尽染,却皆是一片葱笼翠绿。
但这片自然环境里面,此时却沾染了浓厚的人气,盖因此时在茂密树林间一块颇为辽阔的空地上,此时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却挤满了人,但这些人之间的站立,却又是井然有序,丝毫没有显得拥挤,反而让人觉得还有空间可为,而这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是一种沙场老将才会有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杀气与煞气的结合,刚毅、果敢,让人不敢相信这只是一支头戴黄巾的泥腿子中的精英。
即便是朝廷中的精锐,恐怕也不过如此,甚至他们还犹有甚之,毕竟朝廷军虽然装备相当好、个人战斗力也远超过黄巾贼众,但那只是相对于普通黄巾军这类乌合之众而言,他们绝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部队,因为还有西凉铁骑、还有驰骋大漠的匈奴胡人,还有将来的很多如今尚未出世、还只是凌巴这个穿越者脑海中一点儿印象的各路劲旅,就算是比起那几乎被凌巴扼杀在了摇篮中的青州黄巾军,也有所不如,也是在如同皇甫嵩这样的老将、曹操这样的军中新秀杰出的率领之下,才能够一次次取得战果。
而这样一支对那朝廷的正规军犹有胜之的队伍,此时却是一个个头戴黄巾,显示着他们的身份,眼神中则是满满盈溢着让人望之心悸的超脱的狂热。
这样一支队伍,或许没有朝廷正规军那样充足而精良的装备,或许没有朝廷军队那般阵形肃穆,但他们眼中的狂热可以告诉别人,这一切都能够用他们高昂和不顾一切勇往直前的气势所弥补,而且还有剩余。
有如此气势、如此决心,似乎已经足以立于不败之地了,毕竟他们的数目也不少,而且是足够影响一场战局的数量,所以并不会在这点上占太多劣势,唯一需要考虑的却是,和朝廷军比,他们有足够的力量去抵挡么?
不过很快就会见分晓了,此时却尚未到他们出场的时刻。
而不管外面战况如何激烈,此时就在这片树林里,在这里的这数千头戴黄巾的彪形壮汉,他们一个个的气质,光是从外边上看起来,就都和外面正在拼杀的普通黄巾军以及朝廷军方面很不一样,而有着这样的气质,恐怕只是一阵简单的充实,也会起到很不简单的震慑效果,更何况,他们的真实战力如何,还需要实践检验了,才会知道。
此时在这大一群大汉的最前面,却有一个长得文弱瘦削的男子,看上去也是营养不良的样子,只有一双眼睛中时不时放射出来的精光,说明着这个男子的不简单。
“快了,快了,一举而定乾坤,所有一切布局,为的就是这一刻,马上就要来了……”抑制不住激动的语气低低的呢喃着,视线转移,望向外面方向,男子的手中握拳,青筋爆出,可以看得出已经很用力了,但还不够,还必须等待、忍耐再忍耐,一直到……
噗咻!
却说与此同时地,在宛城城头上,这边荀攸正道不好,众人看过去,外面城下果然立刻发生了变化。
最初的变化,就是那些黄巾贼众原本一个劲儿地溃散逃窜的,此时居然有不少人重新拿着手中的“兵器”,反而朝着追杀的朝廷军砍杀而来。
且不说他们这突然的变化来自于何方,不只是城头上众人心中感觉突然,甚至尚还有些不明所以,那些城下追杀直面他们的朝廷军队伍将士们身在局中,就更是如此了。
在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间,一时居然有不少人愣住了,直到这些黄巾败军、或者应该说黄巾“反击军”几乎都到了跟前了,才反应过来,但就算是要抵抗,都需要一定的反应时间,更不用说这个时候脑筋还未转开,甚至有人还在想怎么这些逃兵都跑到了自己跟前来了,就算是又将要反应过来的,也根本就来不及了,黄巾军绝对不会给他们那个机会,手起刀落、刚才还士气低落、一触即逃的黄巾军,以令人乍舌的速度在恢复着。
这种恢复,并不是来自于战场上朝廷军追杀力度的削弱,相反,是来自于他们自身,自身的一些变化,一些暂时还看不太出来的变化。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虽然乍然间,朝廷军有些显得措手不及,但良好的军事素质在此时也是体现无疑,经历了最初的被反杀之后,朝廷军渐渐聚拢了起来,只是此时因为最开始随着夏侯渊等武将的率领而压倒黄巾军的优势,也开始变得微乎其微了,反而是似乎缓过气来了的黄巾大军,尽管经历了这么一番追杀,但他们的人数优势,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摆平得了的,就算是朝廷军出动的这一万多军队每一个将士都砍杀两到三个敌人,却也无法消灭完这漫山遍野似乎怎么也数不尽的敌人,更何况难保黄巾军还留有后招,这是昨天已经和他们对过一次的郭嘉和荀攸共同的看法。
这样的对峙,却等于重回了最开始的僵局,朝廷军需要机会、黄巾军则需要命令来打破。
就在这时,突然间……
噗咻!
一声刺耳的声响,传响了这片天地,没有人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也没有人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因为直到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片黄色的洪流,似乎才开始有反应的那个时间。
在视野里,那一片黄色渐渐的放大,直到充斥整个视野。
看到这一幕,别说是郭嘉了,曹操也立刻知道了不安感来自哪里,而荀攸所说的疏漏,又到底是什么了。
的确,如果说是一个从来不用计谋、只懂得横冲直闯的人,恐怕久而久之,就算是再聪明狡诈的人,心中也会形成一种自然定势的思维模式,对这个人的印象,也总是会自然而然的停留在最初那一层上,殊不知,人是会改变的,而很多人失败,就是失败在看不穿这一点上。
如今的黄巾军,也正有点儿这种趋向,当然,不能说他们改变了,只要一天头戴黄巾,只要不是黄巾力士,这些普通黄巾军注定了就只是些扶不起的阿斗,空有绝对人数的优势,却总是会在战争中处于劣势,甚至败亡都是家常便饭。
但现在却是有所不同了,这次的黄巾军,似乎不再单纯靠着简单的力量和压倒性的人数来战斗,还有些其他的,比如智慧,或者说是诡计。
而不管怎么说,面前这支队伍,也将在曹操和众朝廷军队面前,渐渐揭开它神秘的面纱――正是此次兵逼荆州,黄巾贼的最大王牌,也是黄巾贼贼首号为“天公将军”的张角秘密培养甚为珍惜的一支绝对精锐,五千“黄巾力士”,正式登场!
如一阵钢铁洪流一般地,从高大的城头上看过去,前方地上一片密密麻麻的,粗看过去,就好像是一群蚂蚁追着另外一群蚂蚁在打群架,但其中厮杀的惨烈,不是光在城上遥遥的看着能够体会得到的,就像是郭嘉和荀攸等人,要他们在战场后面谈笑风声、指点战局一点儿不在话下,但如果要他们上战场,那就非他们所长,或者真正亲临、面对那种气氛,说不定甚至直接就会丧失人所有的勇气,就算这个世界的文人,凶猛起来也是可以提三尺君子之剑而杀人的,就算他们不是宋明时候手无缚鸡之力的酸腐儒,但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定位、也有着自己的位置,各人在各自的位置之上,这也是这个社会应有的法则。
但此时大家考虑的,却还不是这些边边角角的事情,因为他们也没有精力去考虑其他更多了。
随着胜利的天平已经很明显的朝着己方这边倾斜了,在战场上谨慎又谨慎的霍峻才打开了城门,放了更多的原本守城的将士们,也跟着一起去追杀黄巾军,穷寇莫追只应该存在于之前,在了解到了这些黄巾贼的“作战模式”之后,曹操令下,绝对不会手软,而这些心中憋着一股气的朝廷军将士们,更不会。
宛城原本守军就有不下于五万,也是曹操一开始就打算将这里当成是一个抵挡南下黄巾的良好屏障,而且还有霍峻这等守将,可以说坚守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而如今要主动出击,与人数庞大的黄巾军在大平原上硬碰硬,那点人数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即便是再加上曹操带来了三万军力,还有后续补充的两万大军,足够凑足了十万大军,但是五比一的人数比例,还是不容忽视的一块软肋。
如今对曹操他们而言,唯一可以寻求机会的,恐怕就是这号称五十万大军的黄巾军中,实际上可作战人数定然没有那么多,而可堪一战的就更少了,再加上黄巾军一向的“特色”,只要采用荀攸正确对敌战略,战场之上,“射人先射马”,通过己方在武将实力上对黄巾武将的压倒优势,在夏侯渊、文聘两员虎将带领之下,将黄巾军因为求功劳而冲在前头的那些个将领、头目们先都解决了,而黄巾军本就是乌合之众,没有所谓军魂、也没有所谓统一指挥的说法,全部凭借着的不过就是一股劲儿,但如果通过这样杀人立威,就可以达到震慑的效果,即便他们人数更多,但胆气下去了,一个个考虑更多的就是保命、逃跑,这仗也就不用打了,失去了那一股气势的黄巾军,再想要回过来反击朝廷军,比朝廷军绝处逢生的可能性还要小。
当然曹操不会赌博,这都是经过了细致的分析、还有各种可能的排除,最终定下来了的,虽然或许还有些有待完善的地方,但在实施过程中根据具体情况不断改进,本来也就属于战略的一个方面,若不能够做到这点随机应变,那么和纸上谈兵的赵括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而经过了分析之后,这一场战斗,首先朝廷军在士气上应该已经获得了一定的优势,虽然放弃了据城而守这一个绝对的地利优势,但从另一方面来讲,主动出击未尝不是一个更进一步鼓舞士气的好办法,况且有了一定把握,就应该搏一搏;其次也是更重要的,朝廷军无论是在排兵布阵、作战经验还有兵员素质包括统兵者的智慧,应该说都是远胜于黄巾军的,况且战场上还有夏侯渊、文聘这一般强力武将的率领,都属于勇武而且也各有头脑的武将,“射人先射马”的战略有一定把握可以完成好,只要这边完成好了,就定于成功了一半,在这各种条件下,对朝廷大军来说胜利似乎已经遥遥在望,让人感觉就是一件手到擒来的事情。
站在宛城城头上,仿佛脱离了战场,却似乎更能够看清楚当前的局势,如今在这儿看下去,分外明显地,在前线,那几乎已经可以认定是被当成了炮灰冲到最前面让朝廷军消耗体力的普通黄巾军们,正以其巨大的数量优势,在宛城之外,以及周围附近各处山头、或者小丘,几乎形成了一个密密麻麻、水泄不通的巨大包围圈,而这里面,数万朝廷军恍若困兽,看上去,似乎是朝廷军陷入了黄巾军的重重包围,在这样压肉机一般的攻略压力之下,寻常兵将恐怕早已经失去了作战的勇气。
但真实局面,却和想象中很不一样,朝廷军虽然是被围在这样一个大圈子里面,但却并非是任人宰割,相反他们的防抗十分激烈,激烈到了黄巾军都唯有退避三舍,而且荀攸针对黄巾军人数多、可是士气特别容易受到战局影响的特点,制定了所谓“射人先射马”的战略,在具体实施上,也很让人惊喜,这也全赖于由夏侯渊领中军、文聘在左翼、苏飞、吕介等在右翼互相呼应,而派出这些大将的本来目的,就是为了和黄巾军中的将领直接将对将,以绝对的武力优势压倒他们,具体执行过程中,比大家想象的都要顺利,昨天如周仓那般能够稍微阻挡一下夏侯渊二人的武将,如今的黄巾军中几乎没有,任由他们一路势如破竹前冲而去,黄巾军的防线也是迅速被冲开。
而这样容易导致的一个结果,是曹操等人都乐见的,首领一个个被收割,那些普通黄巾军将士们必定受到极大的打击,再加上朝廷军群情奋勇,必定打退他们的攻击,而后就是总的反击的时刻。
荀攸的这个策略,是很有针对性的,当然也有很明显的弊端,那就是如果没有足够实力的猛将,或者说黄巾军中有足够匹敌的将领的话,那么这个战略就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情况反而还会往相反的方向走。
但是一来,不管是夏侯渊,还是文聘,就是苏飞、吕介,都是不可多得、相比较黄巾将领而言有着绝对压制的武将,更何况根据火影卫探测消息来看,黄巾军中如今能够拿得出手的将领不多,而这一次虽然号称五十万黄巾大军,但其中真正算得上能够被正眼瞧上一眼的大将,也就不过昨日被夏侯渊打退了的周仓而已。
当然了,关于周仓,郭嘉心里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说出来,根据火影卫的情报,周仓应该属于一流武将一列,虽然或许是其中垫底的,而夏侯渊虽然能够胜过他,但也未必有昨日表现得那么容易,这其中是不是有着什么企图和阴谋,郭嘉不知道,但郭嘉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并没有将这点说出来,当然后面会不会后悔,这就是后话了。
这次决战,虽然事先几乎没有什么预兆,双方却都是不约而同花了大功夫,宛城这边有近十万大军,而黄巾军五十万,也是分别由五大渠帅统领,其中以张曼成为首,张牛角为辅,另有黄巾大将周仓为先锋,可以说也是一个相当可怕的阵容,几人都不是易于之辈。
不过宛城这边的阵容更是不俗,足可以弥补人数差距,只不过战事一直下来,进行的似乎太过顺利了,黄巾军也似乎是明知道这里面是个套,还要拼命的往里面钻,让荀攸心中反而感觉不安,这种不安感,来自于黄巾军中的未知因素。
不只是荀攸,曹操、郭嘉等人同样是如此,而现在,他们终于都知道了,这种不安到底来自何方,这种未知因素又到底是什么――
以背后太平道为根基号称“天公将军”而扯旗造反的张角,并不是一个可以随便让人不放在眼里的小鱼小虾,他不只开办宗教、蛊惑人心很有一套,就是在兵事上,也很有一手,就看几日之间,黄巾起义天下云集响应,虽然其中未尝没有某些人想要从中获得利益而刻意纵容所致,但不可否认张角确实不凡。
而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对于军队的一方面不加强呢?
其实,从很早开始,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张角就已经秘密训练出了一支部队,一支足以让他纵横天下、几乎所向披靡的部队,这支部队,正是所谓“黄巾力士”。
曹操很早也就听说过这支部队,但说实话,还从来没有见过,即便是那一次荆州围城的时候,张角当时并没有将曹操等人太放在心上,所以给张燕的队伍里面,也并没有这等存在。
而就算是刚开始的时候,通过了荆州各地的火影卫探子知道了此次黄巾大军中有不下于五千的“黄巾力士”出动,可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连黄巾军这五十万大军都可以打败,区区五千人,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这恐怕也是绝大多数朝廷将领的想法,绝大多数、还没有和“黄巾力士”对阵过的朝廷将领的想法,如果皇甫嵩在这儿,一定会大骂曹操糊涂,因为他见识过、而且经历过那样的恐怖,就算是以他皇甫义真之能,尚只能够在那之下勉强支撑住不败,而且还是在前一刻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时候,曹操、现在的曹操,有什么资格不放在心上?
但他现在没在这里,曹操也就无从知道,他的判断有多么错误,不只是他,就连郭嘉、荀攸,也并没有当回事,就算是这“黄巾力士”的出场实在是轰动,就算还有心中不安提醒,但战局已经进行到了这里,一切都已经是刻不容缓了,来不及任何的迟疑,所以在“黄巾力士”还好象在散步观光游览一般的前行“压境”而来的时候,曹操已经下令了:“全军,一起出击!”
在“黄巾力士”出现之前,曹操始终都没有将如今宛城内所有的军事力量全部都投入到这场决战中去,不管是在夏侯渊率领中军刚刚冲出、却遇到了黄巾军以数量压死人的激烈对抗几乎寸步难行的时候,还是在后来胜利天平已经基本倒向了自己这边,正是乘胜追击的最好时候,或者是黄巾军突然“回光返照”,又跑回来反咬朝廷军一口的时候,还是又一次压制住黄巾军的反击,可以考虑将一溃千里的敌人全歼的时候。
不是不想,而是作战并不是儿戏,必须要考虑到全面,而黄巾军的“黄巾力士”没有出,不管心里面对这支特殊部队有什么看法,却绝不会盲目自大的只是将其当成一盘菜,既然敌人留有后手,那就应该有一定的自信,己方也不能够掉以轻心,只有相应的也留有后手,才能够更有充足把握。
不过一场战役下来,也是有好几次,曹操忍不住就想要唤出这些后备力量的,但想了想还是放弃,而所幸,夏侯渊、文聘他们率领麾下大军,并没有辜负曹操等人的期望,成功的抵制住了黄巾大军的侵袭,而且反过来处于优势,即便在黄巾军突如其来的反击中,仍然能够做到最快的反应,并且重组阵形,对黄巾在城下的残余所部进行碾杀,至于逃开了的那些,则是进行追杀。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容不得曹操不出动这最后的补充力量了!
“黄巾力士”出场的情景,实在是太过震撼在遥远仿佛是地平线的方向,一条黄色的线渐渐进入眼帘,而后清晰可见,那隔得好远就扑面而来的彪悍之气,让任何一个有眼镜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就这气势上来说,朝廷军绝对比之还要差上一筹,虽然来的这只有五千人,所造成的声势,却好似千军万马,甚至还犹有胜之。
而且这些“黄巾力士”当中,明明只有五千人,居然还分成了好几个板块,最前面的是一排骑兵,装备或许略有不如,但胯下宝马也算精良,而且一个个显得精神抖擞,手中的却都是长枪兵器,背后还有长弓,看上去不可小觑,光是这样看起来就有一种不可力敌的感觉,此时离得比较远,但那千骑绝尘的绮丽场景,卷起漫天尘沙,向着的,正是混战中的黄巾军和朝廷军方向,这一声势如奔雷、若雷霆,却让人惊惧不已;其后是步卒两千,军容齐整,让曹操怎么也难以将之和那混乱不堪的黄巾军联系起来,而且这些人几乎个个都属于百人将,也就是一百个将士中,才找得出一个的军中精英,两千人并立在一起,又是共同平稳前进,那产生的压力,也不是一般的大;而再之后,却还有一支部队,让城上众人看的却是一阵胆战心惊,因为这支部队很明显不是寻常部队,从他们身上穿的就可以看得出来了,虽然看得不太清楚,但也知道是众人印象中没有见过的“奇装异服”,只是黄巾贼一向好作怪,偏偏很多时候这种作怪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心里对此也有些惊疑不定,而且这些人不只穿得怪,离得稍微近了点,还可以看到一个个身上似乎还背着什么东西,模模糊糊的,只觉得绕成了一圈又一圈,一个个光光是用跑的,速度却是奇快,而就是这个时候,郭嘉到了曹操跟前,告诉其定要小心这支部队,虽然解释不出为什么,但曹操相信他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心里面也存了小心。
到了如今这种时候、这个局面之下,其实就算心里此时依旧不怎么相信,凭借着这仅仅五千人的泥腿子里面的所谓精锐,而且还是各自有分工似地杂七杂八(宛城城楼上大多数人的感觉)的队伍,就能够改变如今已经完全一面倒了的战局,但曹操却不会因此而疏忽大意,因为战场之上,一个不小心,有可能就是满盘皆输、面临毁灭。
更况且,此时的战场之上,虽然黄巾大军看似败局已定,而且逃窜的逃窜、死伤的死伤,还有些负死顽抗的,却只是几朵小浪花,在如今大局面前翻不起什么大浪,但黄巾军的一个特制就在于,他们的士气跌落得快、队伍散乱得快、溃散败逃得快,同样相对而言的,他们聚集起来的速度也不慢,而只要有一定的支撑或者是可以让他们觉得依靠和信念的,士气也能够在最短时间里最快的提升。
如今黄巾军最大的一个优势、人数或者说是兵力其实还没有多少损伤,大多数人只是逃了,朝廷军就算是要杀,一时也杀不了那么多,毕竟也有数十万大军,一人反咬一口,也足以让朝廷几万军队全军覆没,所以夏侯渊等人也不敢杀的太狠了,更多的还是追击,其实说白了就是驱逐,而若是让这么大数目的黄巾军士气回升,进而翻过身来,那危险的就是己方部队了,所以不得不及时发兵救援。
更况且,自己这里后备的这支部队,本来就有大半的原因也就是为了这“黄巾力士”所准备的,毕竟火影卫传过来关于这支队伍的讯息,有些太过骇人,曹操也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原本战场之上,宛城军虽然占据主动,开始追杀围剿,但实际上人数却不超过五万,宛城还需要不少于两万人驻守以防万一,毕竟四个城门每个城门分去五千人,相对于宛城这种大城已经算是很捉襟见肘的了,而曹操留着备用的军队,则也有三万人,所以从宛城城楼上向下望去,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而虽然黄巾军和朝廷军已经混战在了一起,但看装备、看穿着,还是泾渭分明可以分辨得出来的。
而加入了这三万生力军之后,朝廷军的士气无疑更盛,战斗起来也显得更加生猛,气势更家强了。
但此时的黄巾军,却也已经和先前那样只是一味败逃的时候不一样了!
在后方的“黄巾力士”一出动一开始的时候,这外围的整个战局就似乎都发生了一些松动,首先是那包围成了一个圈、却又是最先溃逃的外围的黄巾军――围成一个大圈,本来也算是黄巾军对朝廷大军这次决战的一个战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种战略其实正是凸显己方优势、同时又能够很大程度上打击敌人的,然而宛城军针对性的战略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数员猛将一起出动,将本就没有太大秩序各个小队伍也是各自为战只光光听自己小头目的黄巾军整个儿的打散了,一个个黄巾将领葬身在他们的刀枪之下,而对于普通黄巾军的震慑是不言而喻的,所以这个包围圈到最后已经是名存实亡了,原本满上遍野鸟兽聚集一般的黄巾军除了没反应过来的,大部分都是往四处跑;但是现在,局面却是完全不一样了。
如今的黄巾军,却也是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这力量的恢复源泉,却正是那不断推进、却还没有完全加入战场与朝廷军正式接触的“黄巾力士”。
“黄巾力士”乃是黄巾军中的绝对精锐,且有着军魂一般的效果,如今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一点,却看得曹操等人一阵胆寒,心中皆有一种不可思议的不安感觉。
这太出人意料了,曹操等人根本就难以想象,尽管“黄巾力士”刚投入战场,甚至双方还没有接触开打,但他们所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如果真实战力也这么强悍的话,那这场仗还怎么打?
可以想见,若是“黄巾力士”真的如传闻中那般强横,那他们黄巾军军魂的位置便会更加凸显,再而后,所有败逃的黄巾军又会在这股力量的汇聚之下,重新聚集起来,那么庞大的人数,绝不是说说而已的。
五十万大军,说起来是轻松无比,但当面对的时候,却没有人愿意面对如此敌人,尤其还是己方可战之兵不到七万(投入战场六万余,守城两万左右),即便是朝廷军队战斗力略强,但是这样恐怖的人数对比,却直接就能够压死人。
之前是在追击的时候,尚不觉得,而荀攸的策略得到了贯彻执行之后,也是起到了预期的效果,毕竟所谓谋士,其实很多时候就是看对人心的掌握,而荀攸虽然正式和黄巾军交手过的次数不算太多,但对于黄巾军的了解却绝对不差,毕竟有一个郭嘉,而郭嘉掌握的荆州火影卫,探测力量是不可轻视的,所以根据这些荀攸制定了颇具针对性的战略,实际上却和后来“历史”上刘备面对黄巾时候所制定的由关张执行的战略基本一样,如此可以沉重打击敌方士气,让他们几乎是不触即溃,没有领导人、没有方向的盲目逃窜,而看战场上的结果也是达到了这一目的,却没想到出现了这般意外情况。
但如今等到这些黄巾军在“黄巾力士”的带动下,渐渐恢复过来,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一部分的黄巾军回过头来反击朝廷军,在夏侯渊等猛将率领之下,尚有余力抵挡,甚至仍然可以说是一面倒的厮杀,可当大部分的黄巾军一起蜂拥而上的时候,朝廷军的将士们才发现,自己的力量居然是这么薄弱这么弱小,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如同一架在惊涛骇浪里面随时有着翻身危险的破落小舟,一个个仿佛都预见到了己方的败亡就在前方。
战场上的局面,就这么一下子,如同天平的反转,渐渐向着不利于朝廷军的一方倾斜、
而曹操等人一直期待或者也是在畏惧着的“黄巾力士”,终于在现身之后,首度与朝廷军正面接触了,然后朝廷军这边大家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黄巾贼,还有张角老贼对于“黄巾力士”会有着如此这般的信心了。
这一切的来源,就是让人不可思议的“黄巾力士”的实力!
这些“黄巾力士”,不只是在看着气势上完全压了朝廷军队一筹,甚至在真正面对的时候,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勇力、凶悍程度,也远非朝廷军所能及。
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带着不下于三种的兵器,骑兵是弓箭、弯刀以及长枪,步卒是大刀、短刀以及剑,这两支就是接下来直接与朝廷军交锋的队伍,而且这些人也都知道什么时候该用、要用什么,尽管一个人身上携带着这么多东西有的时候就是累赘,尤其是骑兵在冲锋的时候,对速度是一大影响,也会影响到马力,但更让人难以置信的却是他们在战场之上的表现。
只见那千人骑兵队伍一阵冲锋之后,在远远快于步卒的情况下率先进入了战场,然后为朝廷军带来的是噩梦一般,他们首先用的却是弓箭,虽然或许称不上哥哥神射手,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支骑兵无论身为骑兵的冲锋和马战如何,但他们的一手弓箭却真的是没得说,而且是在如今乱军之中,却几乎每一箭下去,都能够射下一个活生生的朝廷军,先不管其他,光是这准头就足以让人心寒,而在他们的一阵散射之下,黄巾军原本有所回温的气势更是重新达到了,就是这么一轮冲击波,一下子完全颠覆了朝廷军之前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声势。
再接下来,这些骑兵们再进一步靠近了朝廷军的时候,终于举起了他们的长枪,每一个挥舞起来,都犹如死神的舞蹈一般,对朝廷军来说却无疑又是一个噩梦一般的枪花;再之后就是弯刀,据说匈奴人在劫掠边关的时候,用的武器就是弯刀,而且他们所用的弯刀很长,这些“黄巾力士”的骑兵所用的弯刀虽然短,但却是更加锋利,而且他们挥舞弯刀的姿势也令人惊叹,每个人在马上居然能够十分自如的活动,这种情况,就好像是他们和马贴身几乎融为了一体一样,这马术却实在是高超的离谱了,但如果是凌巴在这里,一定会嗤之以鼻,什么“马术”,不过是装了双蹬的战马而已,这样子对于骑兵的固定作用还有战力的发挥都有着十分惊人的加成作用,现在大汉的朝廷的众军队里面,估计也就只有凌巴麾下“狼牙军”才有这样的配备,至于其他人,并不是凌巴藏私,只是为了自己在未来的战略中做一个保险而已。
骑兵尚是如此了,光光是这一千人,却令得朝廷军几万人几乎退无可退,而后面步卒赶到的时候,就几乎让人绝望了。
“黄巾力士”的这些步卒,个个都是属于膀大臂圆的类型,从体型上来看,就已经要大了大部分的朝廷军将士整整一圈了,而他们的粗胳膊,也确实是有用武之地,因为左手大刀、右手短刀的双手刀,舞起来,又是赏心悦目,又是引得哭喊连天,却都是朝廷军的哭喊;同时还有剑,在战场上用剑,实在是不多见,偏偏还是这么些大个子,用起剑来虽然奇怪,却又偏偏舞得很好看,而带出来的一个个美妙的剑花,更让朝廷军将士在无限的惊恐中或是捂着脖子、或是捂着肚子直至死去。
这,就是“黄巾力士”,张角麾下秘藏培养了的精锐力量。
就是曹操觉得自己再是高估,也仍然是低估了,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到,这“黄巾力士”居然真的能够生猛至斯!
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如何训练出如此这般?头一次,曹操觉得自己对一个泥腿子的军队产生了一种渴望,一种怪异却又真实的渴望。
宛城之下,朝廷军已经彻底被打蒙了,完全被压制了,现在整个儿更是颠倒过来了,变成了黄巾军在“黄巾力士”的率领之下追击朝廷军了,任由夏侯渊等将领怎么使命呼喊召集,却都无济于事――因为,太可怕了!
而在城头之上,大部分的将士都看得有些呆住了,如果这是己方的将士,他们现在应该要做的就是击鼓呐喊,高呼“威武”,可惜的是,这是为己方带来死神弯刀的敌人,而且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可匹敌。
至于郭嘉、荀攸和蒯越等人,却是一个个面沉如水,他们也没有想到,局势的突变,居然一下子会变成这个样子,没错,他们是谋士,但一来终究属于经验不足,其实正式的面对战场,这才只是可数的几次而已,即便是再天才的人物,也不可能完全做好,更何况,他们也只是人,不是神,无法完全算计到那么多,此时的“黄巾力士”已经根本就不能够用正常人去衡量他们了,他们就是一台台的战争机器(虽然他们或许根本就不知道所谓机器是什么意思)。
“诸位可有何计策破敌?”曹操的声音里面,也有着一丝颤音,并不是害怕,也不完全是慌张,但此时的的确确有些迷茫。
而在这个关键时刻,荀攸站了出来,看着城楼之下,看着那肆虐的“黄巾力士”,还有如今重新聚拢起来,依靠着人数优势让朝廷军陷入重重包围,陷入了绝对险境的时候,良久居然露出一丝笑意,对曹操淡淡道:“攸倒是有一计,虽没有一定把握,可只要操作的好,也有六成把握。”
“哦,何计?”不只是曹操,霍峻等人也都看向了荀攸,唯有郭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蒯越却也是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荀攸看了众人一眼,将众人神态尽收眼底,看到微笑的郭嘉和沉思的蒯越,心中暗自点头,然后才说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曹操一愣,目光旋即转向了城下奋勇厮杀中的夏侯渊以及文聘二将身上。
如果真如荀攸所说这般定计,那么自己这边可以完成这个任务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两个人可以做到了,夏侯渊刚猛,文聘猛中带柔,两人都是不可多得的悍将,这种时候担任这种角色也是再适合不过,可此等猛将,却也不免让人心中觉得可惜,曹操所犹豫者,其实更多是在于这里,毕竟此一去,生死不可知,而且成功与否,同样也是不可知,这恐怕才是最令人难以接受的。
但如果成功的话,只有这样,自己的军队才能够避免继续损伤下去,这些军队可都是宝贵的资源,尤其是经历过战争之后存活下来的这些,每一个都有十分值得培养的价值。
想了没多久,曹操就没有再犹豫,心里面有了定计,却是苦笑道:“至于此计究竟如何实施,却还要去问一问妙才和仲业他们才是。来人……”
宛城外,战局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尽管被“黄巾力士”的凶悍和黄巾军的人数压迫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朝廷六万大军(经过了几轮厮杀死伤,如今恐怕早不足五万了,这其中大半是被黄巾军狂猛的人数冲锋碾压而死的,算是悲剧),却仍然没有放松,别说是露怯投降了,就是后退一步都没有。
首先冲在最前方的,仍然是夏侯渊等武将,此时的夏侯渊,浑身都被自己这边人和敌人的鲜血染红了,整个人就恍如地狱出来的魔神一般,他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自己杀了多少人,只知道从城下冲锋、而后碰撞到黄巾军的时候开始,手中的武器就从来没有停止过挥舞,就连武器本身也是因为承受不了这样连番的杀戮而已经换了好几次,如今自己手中拿的是一杆长枪,舞得是虎虎生风,配上浑身浴血的状态,光光是看上一眼,就让身边不少贼人觉得惊惧。
但杀到了现在,就是连胯下的马儿,夏侯渊都已经换了好几匹了,这一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从自己人那里接过来的,还是从“黄巾力士”那边抢过来的,让他觉得惊讶的是,那些黄巾力士的骑兵连他自己都觉得棘手,不管是骑术还是武功都不是凡人,如果不是自己可以死死压制住,碰上的是一般的武将,再加上一个不注意,恐怕还反而会被这些普通“黄巾力士”(其实已经不普通了)给干掉,这些的确称得上是精锐,精锐中的精锐。
不过现在夏侯渊没工夫去想那么多了,他身旁不远处的文聘也是一样,后面几十步远的吕介、苏飞、黄汉等将领一个个也是一样,因为就在刚才,他们收到了一个命令,一个可能会让他们陷于乱军中甚至送命的命令,但或许也是唯一可能解开如今这个困境的行动的命令,既然如此,那还想什么?在场根本就没有一个怯懦之人,根本就没有犹豫,就已经下了决定,每一个都是显得义无反顾,却不知道这一动作让城头上的人看到了,他们的形象瞬间变得无比高大,着实也是感动了不少的人,不管他们此去成功与否,都将永远活在众人心头,至于生还希望,并不是没有,而是这个时候大家也没有办法先去考虑。
不光是从城头上看过去让人感觉发麻,就是处在夏侯渊这里,地势较低的地方,微微仰视三十度角看着前面几里地中仿佛地毯一般铺陈开去密密麻麻好像蚂蚁大军一样的黄巾贼军,也觉得头皮好像要炸开了一样的感觉,他天性粗鲁,却不愚笨,相反战略上既果敢、又显得有勇有谋,而与他配合了这么久的文聘自然能够看出他的心思,两人只是对视一眼,就好像是交流了几刻钟,各自都领会了彼此的心思,而后都没有丝毫犹豫,各率一军分散开去,佯作突围的厮杀。
身后吕介、苏飞等人也不是笨蛋,也都算究竟战阵,或许武力上比不上夏侯文聘,但在接受命令上却不会差太多,而且也都抱定了决心,如今看到两人这样哪里还不明白?如果己方这些人真的贸贸然就这么直冲过去,很显然这点人还不够后面那些人塞牙缝的,说不定根本靠近不了对方一步,自己这边先成了一堆肉泥,这样死得可是一点儿价值都没有了,为今之计只有先迷惑敌人,然后伺机而动,所以一个个也是各自一声令下,率领着分部人马分散四处而逃。
周围黄巾军立刻蜂涌上来,妄图以人数的优势来挤压朝廷军的生存空间,压迫他们的突围路径,他们可绝不能够让这些家伙逃了,要知道刚才被追杀的狼狈不堪,可都是这些家伙的“功劳”,如今不好好和他们“玩玩”,怎么对得起他们。
可惜的是,经过了一轮的“武将大扫荡”,黄巾军阵里面的武将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剩下的都没有多少战斗力,而且是极无组织无纪律,造成了许多的漏洞,那些普通黄巾士兵根本就不是这几支“突围”人马开头尖锥一般的首领武将手中一合之敌,几乎都只是各自枪一挑、刀一挥,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去了,所奉献的不过是滋润着土地的红色的养料,还有为来将前进道路做一块踏脚石罢了,而队伍行列里面出现的这些个漏洞,却恰好给了夏侯渊他们机会。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居然也让他们冲出了这重重的包围圈,本来只是想着反正突围也没什么希望,干脆假作突围、要杀上宛城对面的那个黄巾渠帅聚集的半山坡才是主要目的,却也没想到这样反而让他们突围成功了,但现在绝不是该高兴的时候,因为离既定的目标还有不少距离,而且因为是分散逃开来的,所以夏侯渊、文聘这些人都分在距离相当不近的地方,这个时候也管不得会不会被发现了,只管着朝着同一个方向去会合,不过为了避免被看出意图,还是尽量只是做出各部队要会和到一起的样子,不敢明目张胆一下子就朝着那些渠帅方向过去,但实际上这路线已经等于尽量再尽量的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了。
此时战局陷入胶着,因为这些主要的大将都出乎黄巾意料的突围而出,而大部分的朝廷军将士仍然是陷身于包围中,但或许也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或许也有些人是看出了夏侯渊他们的意图,要为他们争取时间,所以一时间反抗的也越发的激烈了起来,竟然一次次将黄巾的进攻都打退了,而黄巾军的包围圈的漏洞越来越大,却也有不少人发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乘机绕了出去的夏侯渊他们,杀一个大将可比小兵“值钱”多了,被所谓军功冲昏了头脑的黄巾军大众紧跟着夏侯渊也杀过来了。
但是夏侯渊、文聘哪里会去理他们,现在他们的目标就只有一个,就在正前方,而从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过去,其中的距离已经不超过两百步了,偏偏也不知道该说是他们的幸运,还是这些黄巾贼太过疏忽大意了,竟然这中间的阻挡人数少得可怜,可见的尽头那几名黄巾渠帅的身边倒是有亲兵护卫,但大部分的黄巾军包括“黄巾力士”都混杂在了被甩在了他们后面的大包围圈里面了。
恐怕就连定计的荀攸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容易冲出来,这可是黄巾军的毫无秩序帮了他们的大忙,就算是“黄巾力士”在其中也是无济于事。
而到了这里,已经无限接近目标了,夏侯渊和文聘等将再不怕暴露目的了,一个个都是加大马力就往黄巾渠帅的方向狂飙。
“啊,保护将军……”
“保护渠帅们……”
“小心,他们是冲着这边过来的!”
在这个时候,黄巾军中终于有人发现了他们的意图,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此时的势头之凶猛,比之“黄巾力士”刚刚出场的时候还要震撼人心,不过此时被震撼的似乎换了对象,变成了黄巾军。
一众朝廷武将当中,夏侯渊打头,左侧不远处就是文聘,但两人却是分向两个方向而去了,一个对着的是黄巾首将张曼成方向,另一个对着的是黄巾副将张牛角方向,至于这两个人怎么辨认,早在交战之前就已经有过辨认了,却没有想到是会用在这里。
而在两人之后,则是苏飞、吕介等将领,以及一众跟随而来的飞速的骑兵队伍,后面的追兵却已经越来越迫近了,毕竟他们经过了一番拼杀,不管是人是马,都已经疲惫快达到了极限了,如果不是都靠意志支撑着,现在不用敌人杀一个个都要倒下马了,而能够一路到这里,实在是有些奇迹。
“呀,夏侯将军、文将军快走……我等掩护!”夏侯渊和文聘等人也是疲惫,却更加卖力,此时听到后方传来的喊声,根本连回头都来不及,只知道一个劲的向前冲,但他们就是不回头也知道,恐怕是后面追兵和两边赶过来的黄巾军冲杀过去,后面苏飞、吕介等人这怕也是抵挡不住了,毕竟一个个都已经到了极限了。
除了苏飞等将领,还有跟过来的几队骑兵,都是精英,朝廷军中的骑兵好手并不多,这些精英中的精选可以说都是稀罕的,不然也不会被挑出来,或者刚才在战场上就死了,但现在却可能都要陨落在这里了。
可是他们根本没时间去想那么多,也没工夫去管,既然选择上了这条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和选择,只有向前冲。
虎目含泪,却坚持不让液体掉落,夏侯渊、文聘二将分冲两方,简直将黄巾渠帅下了个肝胆尽丧,只知道一个劲的要逃、让人抵挡,可哪里抵挡得住,人的潜力无限,这二将不计后果、无限潜力的爆发,更是可怖。
“杀,快杀呀!”夏侯渊呐喊着冲锋,其身后仅剩下的一名名士兵紧随着他,整个成一把尖刃的队形,而尖头所对准的,正是黄巾贼贼首张曼成所在。
正是命令所下达的,要用擒敌先擒王之策,先干掉这黄巾贼的最高指挥人,而后强烈打击这群乌合之众的士气,到时候不战而溃,即便是那强横的五千“黄巾力士”,恐怕也再无力回天,毕竟不管他们有多强横,但他们终究是兵,而将为兵之胆,一军之中,损失一两个士兵没关系,但同样损失了一个主将,却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局面,而那样子对己方无疑是最合算的,虽然这样子似乎同样没有办法达到全歼黄巾贼的目的,但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放弃了心里的那种打算,转而以优先击退敌人、并且保住朝廷军队的有生力量为主。
这也正是荀攸设计这一计的目的所在,其实也只能够说是一搏,但现在希望却是活生生摆在了眼前啊!
另一边,文聘同样是不甘示弱,手中一杆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同时在身前形成一个几乎密不透风的防御,这样的防御,或许在张飞那等超级武力牛人眼中分分钟就可以告破,但面对着四处普通黄巾贼来袭的攻击,却足以最大限度的保护好自己,当然这样闷头防守也不是个头的办法,但此时却也别无他法了,他必须要保证自己这边抵挡敌人攻击的同时前进、逼近到贼酋张牛角所在。
此时,武将的作用可谓发挥到了极致,如果没有夏侯妙才、如果没有文仲业,如果没有他们拼死往前冲杀,如果没有苏飞、吕介以性命为他们做的掩护,如果没有一路所有朝廷将士、骑兵队伍前仆后继的努力,他们到不了这一步,但如果他们没有那个实力,也没有人会对他们寄予这般厚望,而正是这一切的如果的存在,使得这一切很自然而然、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张曼成惊呆了,张牛角也似乎忘记了思考,没错,他们都是属于黄巾军中镇守一方的渠帅,如果按照朝廷官职来论的话,恐怕也要算得上是一方封疆大吏一般的存在,而且各自也都有独领大军,在这个时代,也称得上是久居人上,而且黄巾军肆虐八方,可面对面前这种情况,却也不免慌了手脚。
一下子,张曼成等渠帅居然已经先自乱阵脚了……
“拦住他们,快、快拦住他们啊!”此次来到前线的,五位黄巾渠帅中,却只来了两位,正是此次黄巾大军一正一副两位主将,黄巾渠帅中被认为地位仅在“三公将军”张角三兄弟之下的张曼成以及张牛角,周仓因为前一日先锋的失利而被弃之不用,至于赵弘二人却也只能够在后方策应,而且黄巾军此次来的号称是五十万大军,但实际上来到了这里的,形成了那一整个包围圈的,也不过才两人的直属部队二十万加上从后方调集过来其他三大渠帅部下将士各半数,共有约合三十五万大军,但这声势却着实是骇人,漫山遍野仿佛都是人。
宛城城外没有大山,但除了一大片的平原地形之外,周围却有不少起伏不定的小土坡,平常看起来这样的地形没什么,这种时候让这三十五万大军几乎填满,却更加大了他们人数的优势所造成的视觉和听觉的压迫,地理环境对战局的影响之重要已是可见一斑。
而如今夏侯渊和文聘二将分别冲向了张曼成和张牛角,却是仰冲,有着天然地势的削弱作用,所以这样显得前路行来更加艰难,若不是两人都是豁出去、拼了命也要冲上前来、而且还有身后一员员朝廷骑兵用性命和身体的代价换来他们得以继续行前,更是让他们爆发了更加巨大的潜力,说不定早就被四面赶来包围过来的黄巾军阻挡住甚至绞杀了。
而夏侯文聘二将此时却是根本都顾不得后果如何,此时完全是不成功便成仁,哪里还有功夫去理会后果?
看着张曼成和张牛角被吓得慌里慌张的样子,夏侯渊和文聘都不由得有一种畅快自如的感觉,好像刚才被那“黄巾力士”压着打的郁闷得到了舒缓,恨不能够长啸一声,却也知道时间紧急,来不及梳理脑中麻皮一般的思绪,到此时候已经根本不是单纯靠着身体、体力来战斗了,而是各自武者超强的意志和毅力。
夏侯渊狠狠的一咬牙,嘴唇都被咬出血来了,才让自己差一点儿恍惚的心神,又重新集中起来,然后只认准了眼中唯一的那个目标,不管他跑到哪里去,都一定要追上。
其实现在张曼成哪里跑的到哪里去?他没有想到他这一慌,手下更是混乱到了极点,根本连一个最基本的保护的阵法都摆不出来,刚才一时间得意,以为到了这个时候已经胜券在握了,所以将身边亲卫都派了出去,希望这些跟在自己身边的老人多立些功劳,却没想到正因为如此,身边护卫的人不多,而后面冲过来保护他的人,却完全是被硬推过来的,根本没有那个实力阻挡得了此时狂暴化的夏侯渊。
“呀喝!”口中又是一声爆喝,宛如惊天动地般的巨响,震得身周那些黄巾军耳膜有些发麻,头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夏侯渊却看准了时机,趁着这个时候再次前冲几步,此时距离张曼成之间已经不足十步远,虽然殊是不易,但眼看着成功就在眼前,夏侯渊不知又从那里爆发出来的力量,竟然整个人在半路上腾跃起来,仍然是朝着已经目瞪口呆、甚至有些走不动路了的张曼成跳了过去。
在这一跃中,却也没有忽略了那些黄巾军刺过来的长矛,手中不知何时又换了一柄的大刀在身前舞成了一个完满的防御体,将那些攻击全部挡开了去,而本人却是趁着这个时候落到地面上再次起身一跳,这两跳基本已经将他和张曼成的距离无限缩进了,张曼成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身边那些黄巾更是被他这非人一般地狂猛举动吓住了,个个心头一阵跳,竟在这种关键时刻率先避开乐趣,而让他直接跳到了张曼成身边。
夏侯渊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更知道此时的自己尽管已经完全力竭了,靠着意志支撑到了现在,但现在还不是他倒下的时候,一把挟持住了张曼成,两个人都是身材高大,夏侯渊却胜在身高上更胜一筹,高出了张曼成还有半个头,而将这位此时吓呆了的敌军主帅没有遭到丝毫反抗的居然就这样直接把持在了手中。
“黄巾渠帅张曼成已在某手中,谁还敢再动?”
“黄巾渠帅张曼成已在某手中,谁还敢妄动?”
另一边被重重包围陷入绝境,无法再靠近了虽然慌张却也有勇气组织反击的张牛角,眼看着陷入了绝望,却听到了这个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却因为距离不远的关系,听得清楚分明,正是夏侯渊的声音,而且内容也听清了,心中大喜之下,也将剩余的力量都化作了一声怒吼:“张曼成在夏侯将军手中,张曼成在夏侯将军手中……”
宛城城楼之上,一直就在关注这边的变化,早就看到了张曼成和张牛角的帅位处变得一团乱麻,却苦于距离太远,没有办法一下子看清楚,但通过了张曼成周围突然不敢再妄动的黄巾军士兵们的表现,还有文聘一直传续下来的“张曼成在夏侯将军手中”的话语,顿时如雷的轰鸣响彻城池,霍峻欣喜若狂之下,也是一阵怒吼道:“敌军主帅张曼成在夏侯将军手中,将士们,冲啊、杀啊……”
“张曼成在夏侯将军手中……”
“张曼成在夏侯将军手中……”
众将士哪还听不出这句话里面的蛊惑?顿时,黄巾主帅张曼成被朝廷军的夏侯将军俘虏的消息,从朝廷军士兵的嘴里开始传播到了战场的各处,起初黄巾军还不相信,那些“黄巾力士”更是依旧在杀戮,但越来越多的半信半疑的黄巾军将士看到了小土坡上乱作一团的帅位处,还有此时已经被夏侯渊直接架出来了的张曼成,如此铁铮铮的事实面前,哪里还有不相信的道理?士气顿时一下子稀里哗啦如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直线洒落,一下子就消灭了个干净,连点儿抵抗的心思都没有了,就连“黄巾力士”也大部分脱离了战团,直往后方跑,打算去营救他们的黄巾渠帅。
而那边张牛角还在准备剿杀负死抵抗的文聘,虽然因为性格对头对文聘的勇猛感到赞赏,但直到对方的武将自然不能够放过,所以铆足了劲儿就是要杀了文聘的,却突然收到了自己这边主帅居然被敌方将领俘虏了,虽然有点儿荒谬,但刚才确实看到另一边也有一个超级猛将杀上了张曼成那一边,开始也是将信将疑,可已经看到夏侯渊挟持在手中的张曼成,狠狠吓了一跳,不由大叫一声:“大帅!”
这一叫之下让众黄巾将士更是确定了,顿时士气再度低落,就连“黄巾力士”前进的身形都滞了一滞,此时战场渐渐恢复平静,不管是黄巾军,还是朝廷军,都停止了厮杀,黄巾军众人是呆住了,朝廷军却是巴不得这场仗赶快结束,不想再打下去了。
此时现场包括宛城之上,所有的焦点却全都在那个小坡上,俘虏和被俘虏的两个身形彪悍的大汉之间。
被俘虏的张曼成此时却已经清醒了过来,毕竟好歹是一方黄巾渠帅,尽管之前因为身处险境而失了方寸,却还保留着头脑的清醒,心中一转立刻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位将军,你待如何才肯放过某?”
夏侯渊倒是有几分惊讶,这人也不傻,有点儿头脑而且也不完全是个懦夫,看他现在和自己说话虽然有点儿颤音,却能够完整说出来了,要知道小命可都捏在自己手里啊,但显然对方也看出来了自己不是不想杀、也不是杀不了,而是不能够杀他,毕竟死了他一个人或许黄巾军会乱一时,但却达不到为己方的将士解围的目的,那数万被困在黄巾大军中的朝廷军将士的性命可是时刻在受到威胁。
而且此刻他也已经看到了文聘那边明显已经失败了,也就是说就算张曼成死了,但还有一个副将张牛角可以临时顶替,而且“黄巾力士”也都在虎视眈眈。
虽说荀攸当初定计划的时候并没有说的具体,但夏侯渊也非简单的莽汉,头脑一转就知道该随机应变了,此时更不能够一时头脑热血杀了张曼成,他活着对自己方的好处更大。
不过既然对方明了,他也不兜圈子,直接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解除包围圈,而后退兵五十里。”
这个要求不可谓不过分,但此时连性命都捏在别人手里,张曼成却也识时务,知道这个时候根本没法跟这家伙谈条件,心里一转,已经有了主意。
此时,后面跟上的那些“黄巾力士”也已经围了上来,和黄巾军们一起反而在张曼成两人周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却都无一人敢轻举妄动,毕竟自家的老大就在敌人手中,性命随时有忧。
此时的夏侯渊却根本没去看他们,他眼中毫无惧色,此时居然有着丝丝的解脱之色,不过张曼成根本看不到,也没打算去看,过了良久良久,在夏侯渊紧紧注视的眼眸中,他才缓缓点了点头……
看到黄巾大军终于慌乱地退走了,此时的宛城城头上,曹操等人却都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一切,就算这么结束了!
郭嘉和荀攸对视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笑意,蒯越眼中也是光芒闪耀,曹操却是拍着大口吁气的霍峻的肩膀。
只是过了会儿,大家心理面却又重新被沉重所笼罩,因为就在刚才,文聘已经到了城下,据他所说,夏侯渊将张曼成挟持在手中,让其放文聘等己方将领回来,而他自己却是继续挟持着张曼成,以亲自去“监督”他,督促他践行自己的承诺。
但大家都知道,此去,没有意外恐怕就是凶多吉少,再加上此时的夏侯渊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就算侥幸得以回来,可是……
想到这里,心头被一团阴云笼罩了的曹操眼中一抹悲伤闪过,旋即又变得坚定。
却在这时,突然一个小兵模样的清秀年轻男子上了城楼来,并且来到了曹操跟前,通报了一下姓名,而后在曹操笑着挥手示意他走近了之后,又凑到了曹操耳边轻声言语了几句,只见听了他的话,曹操的脸色微微一变,又很快恢复正常,良久似乎是在沉思,刚想要说什么,眼珠一转又似想到了什么,沉吟了会儿才说道:“那就、按他说的去做吧……”
“是!”男子躬身应命,就要离去,却又被曹操拦住,“等等……”
曹操转了个身,拍拍衣袖,轻笑道:“还是让操,亲自去送送咱们的……右、中、郎、将吧!”
宛城城门口。
“末将恭请右中郎将上阵!”曹操微微躬下身子算作行礼,因为此次上到了城楼亲自督战,为了避免有不必要的损伤,曹操也是穿戴甲胄,甲胄在身不便行礼,西汉周亚夫细柳营时就因此被汉景帝表扬过,细柳营周亚夫更因此成为一段佳话,所以大汉的将军们也常常以此为傲,当然现在实际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已经不多了。
不过朱心知肚明,曹操如此和甲胄加身并没有必然关系,只不过是他从心里不恭敬自己罢了,可是连那种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指望他会对自己有所礼敬?
朱心中还是免不了有些失望,虽说他人是好大喜功,但对于汉室却是发自真心的忠诚,尽管这种忠诚在如今的大环境里有时候看起来是那么的愚不可及,但他所做的一切自认都是为了大汉,可惜看到的和经历的一切却都是令人失望。
“右中郎将此去,还望多加小心,贼人狡诈,应当谨慎行事为主……”
不等曹操说完,朱已经很不耐烦的打断了他:“自幼便习读兵书,更早知兵事,这些怎需要你来教?更何况,黄巾逆贼不过是逆天行事,又是一群乌合之众,如今更有新败,只需与我人马三万,定将这五十万大军杀个片甲不留。”
“右中郎将此言差矣,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战争之事,不同儿戏……‘
“哼!”朱却是冷哼了一声,已经懒得再听下去了,他对这个部下的耐心已经到了临界点,这回更是连看都没有看曹操一眼,便转身带着亲卫离去。
低下头的曹操眼中寒芒一闪即逝,面上依然是面无表情,抬起头来看着朱渐渐离开,这时身旁荀攸才凑上来低声说道:“将军觉得,此次这右中郎将赶到这里,究竟为何……”
曹操摆断了他接下去想说的话,突然抬头仰天叹了口气,良久才道:“还不是为了争功……哼!这功劳,又岂是那么好争的?我想,此次黄巾军中定有能人相助,咱们虽然在这阵前侥幸胜了一局,但未尝不在其预料之内,毕竟黄巾军的战力大家都清楚。而且此次若非时靠着妙才他们,咱们如今能否安然站在这里,还是两说呢。所以这右中郎将此去,究竟是去立功,还是去……呵呵,那可就不好说了。”说到了夏侯妙才,他眼神又有些黯然,文聘已经回来了,不过他已经到了极限,根本没有再战之力,医匠们也都说文聘最少要休养几个月才能够恢复基本行动能力,还有苏飞、吕介等人,虽然不如文聘,但却也是不错的武将,可却都没了,此次武将的折损真是让人心疼。
“那咱们,要不要前去救援?”蒯越行前一步,小心的问了一句,心里面打的主意,却很容易被看穿,他却也无所谓。
“呵……咱们不去,自有人去……来人,着即命人通知司隶校尉董卓,就说右中郎将大人兵力不足,面对黄巾贼逆袭可能会有危险,但也有功可争,让他把握机会……”
在原本的“历史”之上,董卓是在卢植被十常侍陷害之后,通过贿赂十常侍和何进得到了大汉宦官和外戚两方实力共同扶助而后被推上了剿灭黄巾的中郎将之位的,可在如今这个时空里面,因为这么长时间朝廷较贼大军始终没能够达到剿灭黄巾的目的,大汉皇帝刘宏却是提前“发现”了这个打少数民族异常厉害的家伙,将他也调来援助三大郎将以及曹操等人,此时当刚好到了宛城外不远处了。
“哦,董卓?可是那西凉董卓……”
“呵呵,当然,世上还有第二个董卓么?”
“可是,那个董卓,他会去么?”
“你说呢?”曹操看着蒯越,笑得异常诡异。
蒯越却莫名感觉心底一寒,低下头去不语,默默退了下去。
眼看着蒯越退了下去,曹操眼中异芒一闪而逝,然后又唤过了霍峻来,下令道:“黄巾贼看似此番吃了亏,但他们绝不会罢休,势必会卷土重来,咱们可以一次用擒贼擒王的方法勉强不败,却无法同样用第二次,不说他们不会吃第二次亏,一定会加强防御,就是手下将领,夏侯不在,文聘他们受伤之后,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了。而且我看黄巾贼似乎是有了攻城的办法,那“黄巾力士”中最后那支特殊部队,恐怕就和此有关,不管这是不是真的,都不可不防。为今之计,本将必须先行回到江陵去布置安排下,以防贼寇以小人计谋有所不测。至于这宛城城防,就全都交于尔了。”
“末将遵命!”霍峻不愠不喜,脸色平静的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来,曹操却是点了点头,就是要如此冷静的将领守城,他才会放心,而且这一次过来除了临时决战出乎意料,还有抗击黄巾军的主要目的,另有一个目的也是为了看看这霍峻能力如何,虽然自信自己的眼光,却也要实践证明,不能够全凭自己判断。
不过如今看来,这霍峻可堪大任。
随即,曹操叫上了人马,准备赶回江陵城去,他这一走,却带走了足足有三万的将士,而只留下了守城将士两万,原本宛城守军共计八万,战场之上损失达两万余,而右中郎将带走了三万,这两万人,则正是刚刚赶到驰援的两万生力军……
黄巾军大后方,在一列骑士之前,有几匹马上各自坐着几个大汉。
这几个大汉,看起来都是五大三粗,但在言行举止间,却也都有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特别是在这些大汉中间,居然还夹杂着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清秀文士,看起来在这膀大圆粗的人中间,那瘦削的身体是那么的不协调,但偏偏周围这些个大汉,对这个文士的态度都相当的恭敬,倒并非是下位者对于上位者,而是似乎是因为对方的某种能力让自己有所倚重,而发自内心的情感表现。
“呵呵,公则先生果然是不凡啊,一个小小的计策,就要让这让我们大家都头痛不已的朝廷军陷入危境。更机巧的是此计还只是根据形势临时想出来的,果不愧为“天公将军”盛赞的大才。”这时,其中一个同样是虎背熊腰,但却是穿着与身形极不搭调的颀长曲裙服饰的大汉开口说道。
汉代男子服饰大多以裙为主,这里的裙和后世的裙当然不同,不管是所代表的含义还是实物的样子看起来都不能够相提并论,而汉代裙类的服饰,一般则是分为直裙和曲裙,两者各有千秋,但相较之下直裙颇为严正,多是在一些比较正式的场合,曲裙有的时候却是被当成了类似于后世的休闲服饰的穿法。
这名大汉看到自己的话引得大家注意,还有些洋洋得意,却似乎没看出来不少人看到了他身上极不搭配的服饰眼中强自憋住忍耐的笑意。
被唤为“公则”的文士被一众大汉众星拱月般护在中间,听到他的话,看到了他的模样,却也没有丝毫的介意,只是微微一笑,显露了一排儒雅的风度,然后在大汉似乎被夸耀了一般的兴高采烈的表情中说道:“赵弘将军过奖了,图空有抱负,却郁郁不得志,若非遇见曼成大将军,还有“天公将军”的赏识,如今还不知要死于何方、更葬于何处,今有幸能和各位渠帅将军并肩作战,乃是图之幸,岂敢居功?再说了,如今这朝廷追兵还未进入伏击范围,还需稍待片刻,更当小心谨慎,相信诸位将军应当都是绰绰有余的了……”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虽然久居上位者,自然是有很多人会跟着来拍马屁,但这些大汉说白了还是没有脱离开泥腿子的本质,对这名文士又是明显的尊敬,毕竟就算是当中最有学问的一个张曼成,其实也不过就是认得一些字,看过一些书,这还是小时候给主人家放牛的时候偷偷看的,而这文士好歹也是个如假包换的学问人,且经过了今天这么一下,众人对他佩服更深,能够得到他的赞扬,那简直是了不得的事情。
如今这个时代,虽然黄巾起义,但并不意味着这些下层劳动人民的地位有多少提高,而同样是出身于下层农民的这些黄巾渠帅,也是从小就被烙印下了根深蒂固的等级思想,就算他们心里再有不甘,再想反抗,可是和凌巴来自后世不同的是,他们心里总会有恐惧,也总会觉得自己是在行大逆不道之事,一旦失败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心理上更是本能的会觉得自己和能够读书的人差了一截,这是一种源自于出身的自卑,几乎无法改变,文士虽然也正如他自己所说曾经过得不如意,但他好歹也是一个颇有学识、连他们的“天公将军”张角都曾经大加赞赏的文人,在他们眼中几乎无所不能的张角能够赞扬这个文士,本身就说明了其不凡,再加上今天用实践告诉大家他对得起张角对他的评价,众人也是更加信服,所以如今听到文士这么一说,还开口闭口必称将军,不管这心是真假,话却是错不了的,一众大汉都是眉开眼笑,心里开满了花儿。
至于文士的提醒,大家也都记在了心里,其实现在想想,他一早也有提醒过众人注意敌人可能用到“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之类的战术,前者不容易避免,但后者却只需要尽力加强主将身边的护卫力量就行了,可惜此次还是疏漏在了这里,不然今天取得的战果何止会只有即将来的这些?恐怕自己等人,此时都早已经进城享乐了。
不过这些也只有心中想象,现在正副两位主帅都在场,而且明显心情都不是太好,到现在连句话都没有说,谁也不想触了霉头。
文士却又皱眉道:“众位将军,虽说咱们如今占据优势,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再说了,方才退军的时候,也有些许疏漏,我观这朝廷军中似也有不凡之人统领,恐怕已经识别出咱们的计划了,不过计划既然已经成功实施了,那也不怕被他识破,怕只怕,他们会为求拼个鱼死网破,将咱们也拖下水……”
“嘿!”这回却是不等文士说完,另一个大汉大呼小叫道:“我黄巾大军五十万,曼成兄更是习得“天公将军”撒豆成兵之术,召唤出来天兵天将,还怕这区区朝廷兵将?来一个杀一个……”
此人却正是从前线颇为狼狈逃回来的张牛角,现在经过了恢复期,却似乎立刻忘记了刚才的教训。
不过一听到这个副主帅开口了,似乎没有那么生气,大家自然交相应和,一时间气氛倒也热烈。
一旁文士听得、看着却是暗自摇头,心中道:什么撒豆成兵、天兵天将,这都是骗骗下面那些愚民小兵的,在这里都不是外人,说这个?这个张牛角,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整个就是一个大粗人,若不是最早跟着张角混,和张角交情不错,战场上也很是勇猛,在黄巾中也有不少人信服,恐怕早被人踢到西域去了,哪里容得他还在这里做张曼成的副手,完全一副猪脑子,偏偏收了一个不错的义子,就是叫张燕的那个,好歹也是文武双全,有一定头脑的人,可惜现在他这义子被朝廷俘虏了,虽然没听说投降,但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就说刚才,那么大好的局势,也被张曼成和张牛角这两个人破坏了的,真是让人颇为遗憾,不过看来对方也确实不差,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面一下子看出来己方的软肋并且制定出合理策略,是个好对手。
心中叹了口气,文士突然眼神有些落寞,想自己空有满腹经纶、天大志向和抱负,可朝廷和官府都被世家把持,自己空有才学,没有门路又有什么用?如今甚至和这群泥腿子混成了一道,将来要出头可更难了,从心底里,他是不看好这场起义的,和朝廷里面那些官员认为的大同小异,朝廷要平定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可如果自己现在不跟他们一起,恐怕明天就得要丢了性命,这点他还是很清楚的,真是叫人左右为难啊。
文士在这里想着自己的主意,在文士的另一边却有一个身长体扩的,整个身体也是彪悍格壮的短须汉子,正是此次黄巾军主帅张曼成,他心里可还记着刚才的仇呢,嘴里哼哼了几句:“来吧来吧,都来了才好呢,来了、就别想要回去了……”
黄巾军逃亡是什么样子的?
没有亲眼见过,绝对无法想象。
这就简直像是一大群灾民逃难一般,或者更像是一次大规模的移民迁徙,一大群一大群的人,身上服装残杂不齐也就罢了,偏偏还没有点儿阵形,看上去完全就是每一个人或者每几个人都在各自为伍,没有一点儿秩序性,更不用说执行和服从命令了。
在这种时候,这里的每个人最先想到的不是他们的首领,再说现在很多人其实也都没首领了,因为在荀攸的“射人先射马”策略中,黄巾军中的将领头目几乎都被夏侯渊、文聘他们一轮杀光了,所以此时显得更加地漫无目的,就连这逃跑,都逃得是相当地没有水平。
其实如果不是心中另有想法,朱对这些逃兵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在他想来原本是只想要将这些人打败打散了就好了,毕竟好歹这里面有不少人至少曾经也都是平民出身,就算不是什么良民,也不会是什么恶霸,吃自己种自己的,怎么也要比现在做这样如蝗虫过境般肆虐的黄巾贼要好得多了,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凶神恶煞的。
可惜以往也是每次都是这样,朱也不记得自己其实有多少次“放过”了黄巾贼了,但又是每次都让这些黄巾贼钻了空子,而后有了喘息之机,再然后又卷土重来,仿佛早饭是什么天大高兴的事情,怎么也造不完一样。
换到这一次,朱也算是吸取教训了,也等于认可了曹操对待黄巾贼的态度,凡是这一路上过去被自己碰上了的,就毫不留情、更不留命,一路几乎是人马都不停歇地杀过去,直杀得流血遍地、红染成河,而间接造成的一个后果却是黄巾军原本混乱的逃跑居然反而有了一定的秩序,大家的目的也开始变得相同了,开始是向着某个或者某几个特定的方向跑,不过这些方向也都是有一个共同点的,那就是这些地方和朱追击的方向都是相反或者相去甚远的。
看来这些黄巾贼和朝廷军打了这么久,其他的没有学到多少,反而是逃跑的功夫越来越入了层次,这些个见风就跑的小兵就更是如此了。
朱对此却也懒得理会,既然他们跑了,他也不会专程去追去杀,现在自己手下带来的只有三万人马,虽说是兵强力壮,但这样杀下去却只会没个头,他心里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没有可办法完全留下这些人的性命的,所以也只是尽力地能杀得一个是一个,并不会强求。
同时这么一路杀过去,朱也是杀得暗自心惊,没想到这次来的黄巾贼居然会有这么多,说实话,他和黄巾贼交手这么久,将近两年的时间了,期间又交手这么多次,少说也有不下于百次了,可没有一次像是有这一次这么多的人,竟然总的算起来是数以十万来计的,实在有些骇人,可见往常几万几万的那样的遭遇还真是有点儿小儿科了,而那个什么自号为“天公将军”的张角所说的黄巾贼有百万,恐怕也不是虚言。
只是,哼哼,再多的人,也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同等人数下,根本不会是朝廷大军的对手,即便多了两三倍也不怕。
可朱又知道这一次的总人数不是简单的两三倍,而是将近要有十倍的人数了,这么多的人,光光采用人海战术,一人一口唾沫也可以淹死朝廷大军了。
而更让他心惊的却是,这样规模的大军,居然还被曹操打退了,而且照如今开来,似乎打得还是溃败,当然他并没有看到之前城外具体的战况,甚至赶到宛城战场也没有多久,只是随着那两万大军从江陵城赶过来的,所以自然不知道这其中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但看着这逃兵一幕,却仿佛也能够想象那战争的惨烈――
竟不知曹孟德用兵至斯!这一刻,朱心中恍然产生了这样一种感慨。
其实朱也并非是个不知兵之人,相反还是当今大汉军中比较有军事才能的一位了,否则也不会和皇甫嵩还有卢植一起被三公的王允、杨彪他们推荐而来称为剿贼大军中的三大郎将之一了,更不可能在对黄巾的战斗中屡屡取胜,虽然黄巾只是一群泥腿子组成的乌合之众,但人数上不可小觑,若是不通兵法之人,在每次这种情况之下也未必能够做到全部战役几乎都是轻易取胜――当然这和黄巾中没有能够斗智的人也有关系,至于斗勇朝廷军虽然人少战斗力却更强也不怕他们。
此时让朱感到心烦意乱的却是曹操对他的态度,虽然一直来说就不算太好,从一年前那次之后尤其知道了不好,但这些都是积累到了现在的,再能够忍得人,也是到了一个要爆发的边缘了,更何况朱可没有什么好脾气。
说起来或许朱会有些好大喜功,但对于汉室的忠心,那却是没话说的,就连皇甫嵩都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很多时候也会包容一些其个人的不适合举动,而当初听闻黄巾乱起的那个时候,也是早早就想着要出来为朝廷效命,只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不管是亲眼见到的,还是亲身经历的,都让他感慨太多。
“将军、将军……”
“哦,何事?”听到斥候传来消息,朱收敛了思绪,沉声问道。
斥候在朱身前停下应命,而后报告道:“报告将军,前方发现黄巾贼残军两万。”
朱愣了一下,才从刚才自己的思绪中晃过神来,接着便是一喜:看来这就是黄巾贼派来接应这些逃兵的人了,算是不错的了,这一次居然还会安排后备人马,比以往确实要强得太多了,不过泥腿子终究还是泥腿子,不知兵事,更不会把握战机,且就让本将将这些贼寇一网打尽了,对斥候说了一句“再探!”目送斥候纵马远去,却又中要搓手的冲动。
此时的朱根本没往深了去想,其实也不需要往深了去向,就算是知道此次黄巾贼众应该是有谋略不差的能人辅助,他也未必会放在心上,有真才实学的人谁去投贼啊?更何况,他现在还根本不知道黄巾贼的具体情况,虽然有些贸贸然,但在同样不知道的人看来,这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和宛城这一战一样,因为以往的事情,使得即便是郭嘉这样的智者都几乎对黄巾军产生了一种关心心理,对于他们突然间具有迷惑性的战略转变,也就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和应对,而这样会导致什么结果,可以想见。
暮色渐沉,夕阳西下的时刻了,天边一轮落日,烘托出了凉凉的让人难舍的黄昏美景。
不过美景虽美,却略显悲凉,而身处这种环境下的朱,更是忍不住心理打了个寒颤,但此时的他还是没有往心里去,只是觉得或许太久没有接触行军打仗之事,一时还没有适应过来这样的军旅行程,可是,真的是这样么?
“前方如何了?”心里始终有些不安开始蔓延了,越来越让朱感到躁动,而且天色渐下,这样作战显然有些不利,难保没有伏兵,当然这样朱也以为是高看了黄巾军的,但他又不想就此回去,不管是前方可能的功劳吸引着自己,还是想到了后面还有一个曹孟德等着看自己笑话,他都有足够的理由让自己勒紧马头继续前进。
听到了朱问话的传令兵立刻应了一声道:“将军,方才斥候来报,前面发现的敌军速度放缓了,似乎是太过疲惫要停下来休息了。而且在前方有一个山谷,敌军可能要进山谷躲避。”
“哦?”朱心里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惊喜,这真是天助我也,那还等什么,“全军加速行军,务必赶在敌人进山谷之前,包围敌人……”
“诺。”众将士轰然应道,而后大军行进速度进一步加快,终于在夜色朦胧之前,抵达了目的地,就在那座斥候所说的山谷外边,包围了被发现的那支黄巾贼军。
很快就进行了短兵相接,贼军不敌,要遁入山谷里面,朱哪里会让他们如意,吩咐将士们消耗他们的力量,也不进行正面交锋,可这群贼军倒也着实强悍,居然就是这样,被他们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从包围圈里面逃脱了,而且钻进了山谷里面,气得朱是暴跳如雷,下意识反应就要领兵追进山谷里。
可到了谷口的时候,他又不禁有些犹豫了,这么巧就在这里,会不会是计,会不会里面有埋伏?
但立功心切、曹孟德之恨搅乱了他的心,还有一直以来对于黄巾军几乎无可扭转的轻视,让他放弃了这点小心,领着两千兵马没有再犹豫直接就这么追杀了进去。
夜色开始降临了,山谷中更是显得幽暗,让人心底发麻,朱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紧了紧手中的兵器,才有些放心,又询问身边左右道:“敌军去哪里了?”
“就在这山谷里……”
“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也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大喝声如平地一声惊雷从前方山谷中传出来,不止打断了副将的说话,还让这支深入孤军一阵骚乱,朱一个劲叫着却也压制不下来。
紧接着,就看到山谷四周不断亮起了火把来,看着没有上万也有几千的火把,朱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再在这昏暗的光映照下,他终于看清了前面的景象。
前面正是前一刻还被他们追得掉头就跑的敌军,只是……
朱心底一惊:这个是……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军容齐整的这支所谓败退的敌军,现在却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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