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俊生多年未有出过这四四方方的院子, 更甭提是出府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新奇不已,遑论别人。
曾安安亲自地带着人安排父亲的出行之事,这是表达孝心, 表达诚意的最好法子,亲力亲为,也是替曾安安刷了不少的好感。
一个孝顺之人,谁都不觉得她是个坏人,即便是坏人, 也坏不到哪儿去。
逐渐地加深了对这个世界了解的曾安安, 着实地知道名声的好处了。
果然, 听着众人的交口称赞,她心里也是泛着满意的,享受着这种人人称赞的氛围。
第二日,曾俊生也是起了个大早,在曾安安的陪同下,吃过了丰富的早膳之后, 曾俊生父女俩便在苏樱的目送中, 离开了如今的苏府, 曾经的曾府,前往皇都城近郊的相国寺。
这里是皇家寺院,寻常人物却是没有多少的机会能进入到相国寺的。
好在大相国寺的僧人们慈悲为怀, 又有女帝怜惜世人, 所以这每月大相国寺都会对外开放一日, 供百姓拜神求佛。
曾俊生父女俩这么一大早出城,不过却是赶了个晚集,实在是路上人太多,再者又有早几日就守在这里的百姓民众,是以排到曾俊生父女俩时,已然是傍晚时分了。
不过谁也不敢面露不满,口生怨言,大家饶是等了这般久,可是脸上的虔诚之色愈浓。主要是看着来来去去的人脸上露出的满足的笑意,所以心中的期盼愈盛。
希望佛祖能达成自己心中的祈愿。
曾俊生跪坐一旁,脸上虔诚,口中诵着艰涩地,令人昏昏欲睡的经文,一旁态度恭谨的小沙弥听着曾施主口中的《维摩诘经》,忍不住地跟着轻声诵读了起来。
不过越发地让曾安安烦躁了,求神拜佛什么的,对于她这个经历过生死,经历过黑白之人来说,实在是最无用的寄托。
求人不如求己,她一直都信奉着这个道理,也遵循着这个道理。
是以,时间越久,曾安安脸上的不耐便越发地遮掩不住了。
好在周围人却是沉浸在宝相庄严的佛法之中,并没有谁注意到她的面色问题。
“施主,请进。”
好半晌之后,曾俊生父女俩终于听到了这天籁之音,曾俊生起身,许是跪的久了,步履带着几分踉跄地进了静室,包括曾安安在内的其他人都耐心地等在门口。
面露庄严的大师,道法深厚,饶是曾俊生,在这老女人的睿智,通透的目光下,亦是有些忐忑。
不过定了定神,曾俊生将自己的苦恼尽数,毫不保留地尽数吐露给了大师。
她似乎亦是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地就调整了状态,显然,作为皇家御用,这位大师也是见多识广的。
也没有让曾俊生等待的太久,反倒是带着几分理解的善意,微笑开口道,
“我想单独见见令千金,可否?”
“没问题的,大师。”
曾俊生急忙地回道。
然后跟着小沙弥走了斗方静室,小沙弥领着曾安安进了静室,这下子焦急忐忑的却是曾俊生了。
当然,也许曾安安自己也是有些忐忑的。
可惜,片刻之后出来的曾安安还是让曾俊生失望了,尽管看上去整个人更加地平和了,可惜,仍旧不是原主的曾安安啊。
曾安安仍就是那个曾安安,桀骜,自负,武力高强的曾安安!
尽管平和了许多,可不是自己的女儿曾安安,曾俊生也只能暗暗叹息。
马车中,神色晦暗的曾俊生攥紧了刚刚大师给的那个小布包……
父女俩人一路缄默,回了家。
只可惜,一趟相国寺之行,并没有任何的收获便是了,两个人,两种心情,截然不同。失望的是曾俊生,莫名放心的是曾安安。
曾安安虽然没有明白曾俊生相国寺之行的目的,不过这不妨碍她加快手段,掌控苏家。
而且还是理所应当的那种!
这苏家合该就是自己的,自己不仅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甚至比起如今心虚十足的苏樱,更加合格。
这种随心所欲,掌控她人命运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想想自己曾经受着这样的苦楚,被人掌控着,别说是自由,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曾安安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地感激命运,也许自己前世所受之苦,就是为了如今的享受。
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商人在这个世界上的地位有些低,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在理所应当的同时,曾安安心中也冒出了一丝不甘心来。
尽管不知道异世的历史上有没有奇货可居的大商人吕不韦,可是也发生了不少富可敌国的商人钱权勾结的事情来,前朝甚至还为此弄的民不聊生,百姓揭竿而起,开国太、祖怜悯世人,带领百姓,斩杀贪官劣绅,为百姓鸣不平。
本朝自立国之后,便定下了商户不可入朝为官的规矩。
是以哪怕不少的豪绅会资助贫寒的读书人为自己在朝堂上谋取一定的话语权,不过外人毕竟是外人,寒门子弟一旦手中有了权势,不受控制的比比皆是,甚至更加糟心的便是反噬资助之人。
这样的例子却是不少见,而且一旦有了这样的官司,官官相护,再加上商户的名声如今还在泥沼中,所以在舆论上更加吃亏,最后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
当初曾俊生之父尽管为家中唯一的嫡子选择了苏樱入赘,却并没有支持他科考为官,防的就是万一苏樱是个白眼狼,那么自己的家财散尽是小事儿,若是血脉不保,她只怕是死也不瞑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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