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吴启寿紧紧的锁着眉头,“你和朱跃将要成亲的事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请柬也送出去了,岂能说退就退?你可又知道你退婚会对你哥有什么影响?”
吴文钰不悦的嘟囔道:“我退婚和哥有什么影响?”
“你哥新官上任,便有这样的事传出去,难道你不觉得会对他的政绩有影响吗?”吴启寿有时候对他这个不长脑子的女儿简直是无语至极,却还是耐着性子道:“便是对你哥没影响,可是对你呢?你一个好好的女儿家临了临了把婚给退了,你将来还要怎么找婆家?”
“怎么就不好找了?”吴文钰不服的道:“你看楚雁回那贱人和哥退了亲不也找了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吗?那男人一看就是哥非富即贵的。”
“哦,她这么快就又许了人家了?”吴启寿显然不怎么相信。
“老爷,这事是真的!”吴夫人道:“也就是我没和你说而已,我马车翻了那日,便看见楚雁回跟着一个气宇轩昂、贵气非凡的男子在一起。楚雁回一个村姑都能找到那样的男子,咱们钰儿难道还能比楚雁回差了?再说咱们泰儿继任后,在府城为钰儿随便找户人家也比朱跃那小子强,或者在他的同僚中给钰儿找个婆家,还能帮上泰儿呢!”
嗯,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时刻叮嘱钰儿护住自己的清白,真是太明智了!
吴文钰似乎看出她爹的神情有所松动,再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还有啊爹,楚雁回家现在买了地皮造房子呢,那地方比咱们家都大,给工匠的工钱开到八十文一天,还包了午饭,你说,她若不是找了个非富即贵的男人,哪里能买那么大的地建房子?”
吴启寿半晌没有说话,许久之后道:“我还是得去县衙一趟。”
“爹……”
吴文钰还想说什么,被吴夫人给拉住了,“老爷你去吧,我们等你回来吃晚饭。”
“嗯。”吴启寿点点头就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停下脚道:“钰儿,你一个闺中女子,别张口闭口就‘贱人贱人’的,你说你这样会有人要么?”
吴文钰连忙垂首道:“知道了,爹,我改。”
吴启寿这才满意的走了。
“娘,你为何还要让爹去找朱县令啊?”吴文钰不满的嘟着嘴。
吴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这傻妮子喂,你爹明显就被咱们说动了,他去不过是摸摸底,顺便再提提今儿的事,这样退了婚那朱县令才不会有话说!”
吴文钰闻言开心的搂着吴夫人的脖子,在她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赞道:“娘,你对我爹真是了解!”
“那是。”吴夫人得意的道:“到底是二十多年的夫妻了,还能不了解吗?”
吴文钰趁机道:“娘,你说我把楚雁回那个未婚夫撬过来怎么样?”
吴夫人瞠目结舌,“钰儿你不会就是因为他才闹着和朱跃退婚的吧?”
吴文钰松开吴夫人的脖子,在一边的椅子上闲适的坐了下来,“娘,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关键是那个男人是府城的人,看着又极为不俗,必定对哥哥是有帮助的。”
“嗯,钰儿你说得有道理。”吴夫人深以为然的道:“这事你就别管了,交给你爹吧。”
“嗯。”有她爹出手,还没有办不成的事。
新河镇的衙门很大,前面是办公的地方,后面三进的院子则是住人的地方。
因为吴启寿和朱县令即将成为亲家的关系,衙役认识他的不在少数,是以他到了县衙便被职守的衙役给带往后面的院子。
得了消息的朱县令立即从书房里迎了出来,老远看见吴启寿就拱着手乐呵呵的道:“哎呀,吴老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南生老弟,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吴启寿几步上前道:“咱们借一步说话吧。”
朱县令心里虽然疑惑这个时候吴启寿来做什么,却还是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便带着吴启寿去了书房。坐定,亲自给他倒了杯茶后,才问道:“老哥,我这人就是个直性子,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吴启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从茶碗里抬起头来,斜着朱县令道:“老弟啊,跃儿可回来了?”
朱县令心里一个咯噔,“回来了,莫非那小兔崽子做了什么事惹老哥不高兴了?老哥你放心,他要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兄弟一定打断他的狗腿。”
“哈,老弟严重了。”吴启寿打了个哈哈道:“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
不是大事你这个点上门来作甚?莫不是跃儿把你女儿给睡了?不过睡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要不了几天就是他老朱家的人了。
简直是知子莫若父哇!
朱县令心里腹诽了两句后便道:“哎呀老哥,你就一气说了吧,这吊我胃口吊得可难受呢!”
吴启寿见时机差不多了,便不再拐弯抹角,“老弟,楚雁回那丫头可是买了地建房子?”
这事没什么好避讳的,朱县令当即道:“对啊,买了你们村口大道旁边的一个坡地,你也知道,那地方就是个荒坡,石头太多没人愿打理,搁那里几十年也不曾有人要,你们村长求上来,我便算了个整数,二十两给了那丫头,也当卖个人情给她。”
吴启寿就是个老人精,一下就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疑惑的道:“老弟,那丫头就一村姑,值得老弟你卖人情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