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宋清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打了个哈欠，歪头看林北音。
他的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声音也有些刚睡醒后的沙哑，头发乱糟糟的。
头等舱人不多，宋清越林北音周围没有人，现在安静的很，但是二人还是压低了声音说话。
“没事。”林北音正在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闻言往座位的最里面挪动了点儿，又撇过头看向窗外。
虽然已经尽力掩饰，但是宋清越马上听出了她话里的鼻音。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露出了一点明光。
“你咋的了？”宋清越干脆掰着她的肩膀将林北音的身子扭转过来。
然后他看到了她红肿的眼睛和脸上的泪痕。
少年困意全无。
林北音很少哭，因为她知道哭没有用。
如果哭有用，台省局势不会那么严峻，斯兰大战也早已解决。
宋清越轻轻拭去林北音脸上残留的泪珠，压低了声音但一脸愤恨：“谁他娘的欺负你了？小爷揍死他！”
“喂喂喂，大少爷。”林北音笑了，“创城呢，文明点，这里是公共场所。”
“管他创什么。”
“我爹主要负责。”少女哑着嗓子神补刀。
宋清越：对啊，林超是j市市长唉！
大意了！！
“我会打市长热线实名举报你的。”林北音作势找手机。
“我手机呢？你看见我手机没？”
少女一转头便看到宋清越正握着自己的手机。
而手机没关，打开的界面正是安妮传过来的图片。
林北音默然。
宋清越又低声芬芳了句，快速浏览了几张图片。
“告她。”
少年盯着手机屏幕盯了十多分钟，都快要把手机屏幕给盯穿个洞，直到清晨的第一束日光照到林北音身上才移开视线，惜字如金的蹦出了两个字。
林北音苦笑：“她们未成年。”
“他们都会让我原谅她们的。”
他们都会让我原谅她们的。
会的。
一定会的。
表面上都是：你道歉了，我可以原谅，也可以不原谅。
但是他人笑着逼着你原谅。
他们拐着弯的为她们洗白。
一开始是抬高受害者，把加害者贬得一文不值：
“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她们这种人不稀得你生气。”
如果选择不原谅，就开始语气犀利地攻击受害者：
“如果你不原谅她们是不是显得你太小气了？”
“你也知道让她们留下案底是什么结果，她们的一辈子就全毁了。”
“做人要懂得宽容。”
喂，她们伤害了我，我不原谅她们还反过来是我的错？
对哦，你并没做什么，别人捅了你一刀，你还得返回去摸摸他的手问他疼不疼。
林北音说到这儿自嘲般的笑了。
“初中的时候也有人在背后骂我，当时他们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我被迫选择了原谅。”
“但我真的，真的很不愿意。”
“当时所有人都在逼着我原谅，包括妈妈。”
林北音闭了闭眼，两行清泪从眼眶里溢出来。
“从小到大，别人说我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懂得宽容。”
“我就是自私一点，我就是不想妥协，我就是想保护自己，我就是想维护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