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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河西走廊通世界(1 / 1)

李渊接到幽州战报,高开道借得奚族数千兵马,合兵攻打燕州(今北京昌平),高开道有大量杨广攻打高句丽时期的攻城器械,故而燕州守将突地稽不支,弃城败退至涿郡,与李瑗一起固守涿郡城,刘弘基正领兵从雁门出发,增援涿郡。

李渊心想,有李瑗和刘弘基两员大将率领的数万兵马,对付高开道和奚族联军料无问题。但此时辽西不能出问题,胡荣已被关押一月有余,是该放出来了。

李渊召见胡荣,问其被关押许久有何感悟。胡荣答道:“本来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时间越久,心中越安,圣上若要我死,不会想着养胖再杀的。”

李渊笑道:“你这是妄揣圣意。”随后板起脸道:“你擅杀我外孙该当何罪?”

胡荣答道:“死罪虽免,活罪难饶。应发配到远恶军州,以儆效尤。”

“那我就贬派你到岭南去。”

胡荣叫屈道:“别说岭南,就是江南,若让我长期待在那里,也会被热死。”

胡荣接着说道:“我在狱中读了裴大人的著作《西域图记》,那里有一望无际的大沙漠,就应该把我贬到那里吃沙子。”

“你又打什么主意?”李渊一脑门子疑惑,岭南遥远,但比起西域来就是近邻了。

“我现在知道,顺着河西走廊往西,有无数国家一个挨着一个,美女、财宝、珍奇异兽,应有尽有,我已下定决心,就是吃再多沙子,也要走一遭。”

“原来世界那么大,我要出去看看。”

李渊听到讲西域,来了兴致,说道:“我听说西方尽头是如来佛祖的极乐世界,真恨不得像你一样年轻,仗剑走天涯!”

话题一转,李渊接着说道:“路得一步步走,事得一件件做。想当初汉武帝为打通河西走廊,连年征战,不断向西扩张,最终在河西走廊建得四郡:武威、张掖、酒泉、敦煌。隋末,此区域由李轨占据,平定李轨后,武威和张掖由我朝控制,张掖以西的酒泉至敦煌已成马贼肆虐之地,西突厥、回纥等族也在此横行。我以前派往酒泉官员被杀,酒泉有大量汉民定居,饱受外族欺凌,急需能将前往镇守。”

胡荣问道:“我算能将否?”

“我朝初创,百废待兴,尚不能像汉武帝那样将军事重心转往西域,我只能给你一千步兵,敢任酒泉守备乎?”李渊反问胡荣。

胡荣听了大喜,根本不嫌兵少:“陛下不但成全我西行的心愿,还助我一臂之力,我必不辜负陛下厚望,尽全力在酒泉站住脚,让我大唐军旗高高飘扬在城楼之上。”

李渊赞赏胡荣的雄心,但也劝告,如果不能进驻酒泉,就退守张掖,能与张掖、武威守将一起守护西北边陲也是功臣。

胡荣提议,关内将士多数不愿奔赴西北边关,需重新招募愿意去的,方能保证战力。另外,自己在益州还留有四百子弟兵,也调归自己。李渊一一答应。

李渊正事办完,开始和胡荣聊天,顺便喝点小酒放松一下,感叹道:“我已经不能像你们年轻人那样大碗喝酒了,看着你喝,也是乐事。”

“我这一走,唯一可惜的是不能与陛下共饮好酒了。”胡荣随口应和。

李渊喝得微醺,说道:“你小子一脑袋弯弯绕,此次去西域也是想离开朝堂吧?”

“的确如此,长安皇亲国戚太多,您老护我一次,不能护我一世。”胡荣言语一向干脆明白。

“皇家需要无上特权,这是统治的的根本,难道你就不能遵从这点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从小见惯生死,无论是别人的命还是自己的命都看得很淡,又岂肯受人欺辱!”

李渊叹息:“以后你娶妻生子后,就知道如何忍辱负重了。你有济世之才,必能闯出一番事业,岂能像草莽一般不惜命哉。”

胡荣谨遵受教,满口应承。

李渊在朝堂宣布,将胡荣贬派到西疆任酒泉郡守备,准其戴罪立功。众人不明所以,酒泉不但是最艰苦的西北边陲,而且还不在唐朝控制范围内,他如何履职?

胡荣拜访虞世南,向其告别,虞世南忧虑地说道:“酒泉已经失控,你只带一千兵马,如何能收复该地?”

胡荣宽慰道:“去西北是我真心愿往的,圣上给我兵马官衔体现了信任,只是表面上贬派而已,他已和我明说,不行就退守张掖。”

虞世南稍感宽慰。

胡荣道:“这次我杀窦孝康实则不是意外,我就是要表明,即使是皇家也不能任意驱使我。”

虞世南听到此言大惊:“你如此自傲,乱世尚可,现在明显已经是李唐一统天下,随时有杀身之祸。”

“所以我与皇上达成共识,离开朝堂这个是非之地,西北边疆才是我的舞台。”

虞世南赞道:“贤侄既得皇上赏识,又不贪恋高官厚禄,活的豁达。”

胡荣请虞世南写一幅字,以供留念。虞世南欣然执笔:

“贤侄临别赠言:

雄鹰展翅击长空,踏雪迎风竞自由。”

胡荣让孙璇月等人留下,统归聂七统领,在长安扎下根来。胡荣单独召见聂七:“我此次出走西疆,是难得的机遇,计划是在那里生根发芽,可能不再回京,将来可能会和朝廷有摩擦、甚至冲突,你们以后要更加小心谨慎。孙璇月谨慎好学,有酒楼做掩护,会成为你的得力助手。”

“此次事件,你临机专断做得很好,你还要将暗中调来的人撤回,不要露出马脚。”

胡荣听到聂七曾经威胁牢头等官吏,告知道:“你要恩威并施,三教九流都要拉拢,我今平安出狱,你以十两银子为下限,补偿相关人等,不要怕花钱,要让他们印象更深刻,我们青龙帮不但能杀人,更讲信义!山不转水转,你扎根于此,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敌人少个坑。”

聂七前段时间担惊受怕,现在才品出胡荣翻云覆雨的手段,心中更是佩服。

胡荣向尚清云告别,述说此次会是长期驻守,欢迎你以后去领略西北风光。尚清云笑道:“什么长期驻守,就是蛟龙入深渊,一去不回了。”

“何以如此认为?”

“你杀皇亲必是故意为之,以成今日之行,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尚清云学着说书人的样子一拍桌案。

胡荣也学着说书人的样子拱手道:“知我者,尚清云是也。”

胡荣拿出了虞世南给自己写的字显摆,尚清云赞过后,要胡荣也给自己留一幅字。胡荣摆出大家的架势道:“我的墨宝按字算钱呦。”提笔写道:

咏梅

梅花寒冬傲雪开,风吹霜打视等闲。马不停蹄人远去,留有香气在人间。

尚清云一句笑语,没想到胡荣真能动笔,虽然字迹歪扭,但是句句拨动心弦,不由看的呆了。

胡荣到兵部要人时,提出了二个要求:1.必须是自愿跟我胡荣去西疆酒泉的;2.必须弓马娴熟。

同时也告诉了诱人条件:会给每个人配备战马,主将胡荣,历经百战未尝败绩,带兵如子,奖赏丰厚,至少比现在的饷银翻番。

兵部主管是屈突通,深知胡荣之能,也得皇上明示配合,故按胡荣要求从各部挑选了一千名战士,他们大多数是西北地区的人,愿意跟随胡荣闯一闯。军需官还送来二百匹挽马、拉着二百辆满载物资的双轮马车,包含了一千套重甲、三万支箭矢、一千面大盾,还有帐篷和一个月的粮草。胡荣看着这些生龙活虎的战士和物资,感到皇上李渊的确对自己寄予厚望。

胡荣自掏腰包从辽西购置了一千匹战马,全体战士骑马赶着二百辆马车出发了。

李渊知道胡荣转卖给李世民五万两银子的事,也知道胡荣在招募貔貅军时花了不少私房钱,此时又出钱置办战马,也不感到意外,西疆酒泉,是广袤的草原和沙漠,若非骑兵,难以建功。

李渊没有忘记程名振的功绩和才能,在其上任营州都督府长史仅一年,就再升迁其为洺州刺史,让其荣归故里。河北道行台李神通是程名振的顶头上司,赏识程名振的才干,程名振也不负皇上和上司的期望,上任后使得洺州从连年战争的创伤中迅速恢复,成为河北首善之地。

程名振向李神通建言,甄别启用原夏朝解甲归田的官员,有助于地方治理。李神通采纳了程名振的建议,重新启用了苏定方等当地大户和士绅。但李如圭、齐国远这样土匪出身的庶民没有被录用。苏定方加入唐军,后来再度脱颖而出,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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