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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初遇(1 / 1)

初遇

“可是傅先生……这已经是第三遍了啊……”医生苦着脸回答。

“我们蜜月的时候分明每天……”

安久黑着脸在傅臣商腰间的软肉上狠狠拧了一下,赔笑道:“谢谢你医生,麻烦你了。”

“走啦!”一边说一边把完全沉浸在打击之中的傅臣商给拉出去了。

所以说呢……出来混真的是要还的。

傅臣商先生刚刚才打击了庄羽小朋友,这会儿自己就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毁灭性三个字太夸张?

对于傅臣商而言,绝、对、不、夸、张、好、么!

这个事件就好像辛勤耕耘了整整一年的农民伯伯们到了秋天却发现地里颗粒无收时的心情是一样一样的……

傅臣商的整个人生观都要被颠覆了。

“老婆,你会不会嫌弃我?”

“……”

看着一旁仿佛刚刚被诊断出不孕不育症一般表情绝望的男人,要不是看他可怜,安久绝对会一巴掌抽过去。

安久简直不忍目睹的扭过头,扶额道:“傅臣商,你至于么!又不是不举了,别露出这种绝后的表情可以吗?家里还有两个活泼可爱地蹦跶着呢,再说一个月的时间,除去生理期和安全期,易孕期也没几天,再再说饭团还小,我又刚开始上班,根本没必要这么急好吗?本来我是打算再等一两年……”

话未说完,在瞅到傅臣商无比幽怨的眼神之后被迫转了个弯,“好好好,不等一两年,那顺其自然总行了吧?”

傅臣商这会儿迫不及待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一分一秒都等不了,哪里还能等得了一两年。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做。

傅臣商话未说完就被安久忍无可忍地打断,“混蛋你小学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么,知道顺其自然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老婆……你好凶……”傅臣商一边委屈一边小声嘀咕,“真的不是怀孕了么,明明最近脾气越来越差了……”

傅臣商先森,您确定不是您自己一手给惯出来的吗?

安久吼:“还不是因为你越来越无节操无下限了!”

两人一路吵回了家,好吧,严格来说是一路打情骂俏双双把家回。

在得知空欢喜一场之后冯婉和二老虽然挺遗憾但还好心态都不错。

冯婉安慰道:“再要个孩子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没必要太强求。家里这么可爱的一对龙凤胎,别人求都求不来,做人呐,不能太贪心。安久说得没错,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老爷子也表示同意,“我老头子身体硬朗着呢,等你们几年还是等得到的,别火急火燎的。”

这话是看着傅臣商说的。

冯婉期待地看着傅臣商,“臣臣啊,那现在有空管一管你弟弟了吧?”

傅臣商揪了安久衣服上几缕流苏玩,“没心情。”

冯婉:“……”

安久:“……”

傅正勋:“……”

哎,好事好事,她家臣臣都会耍小性子了。

以前那孩子太过沉闷,她担心他比担心笙笙还要多,总怕他把自己憋出个好歹来,现在总算是可以彻底卸下一半担子了,只是笙笙……哎哎……

在得知短期之内不会有弟弟妹妹之后,团团在居安思危的意识之下更加粘安久了,显然“趁着还是小孩子要享受够母爱”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

至于饭饭,她大吃一斤以示庆祝,显然“趁着还没有弟弟妹妹要多吃一点”的想法也已经深入脑海,至于身材问题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傅臣商抽风了几天也恢复了正常,只是屋里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书研究。

难道是传说中的晕前忧郁症?

这不是女人的专利么……

一个星期之后,学生开学,安久也开始正式上班了。

再次踏进曾经最为熟悉的校园,有种再世为人、重新来过的感觉,连心情都焕然一新。

虽然当初的婚礼相当盛大,不过安久却是从来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面的,学校知道她身份的只有几个高层,毕竟老婆在这上班呢,傅臣商自然要交代人暗地里照顾着,当然,安久对此并不知情。

安久教的是高一其中一个班级的英语,一开始还有点紧张,但还好适应很快,幸亏暑假那一个月积累了不少跟学生相处的技巧。

本来一切顺利,不过,好心情却没有持续几天。

有学生出问题了,但不是她所带的班级的学生,而是……庄羽。

“宋老师,虽然他不是你们班的学生,可是听学生说你跟这孩子处得还不错,现在家长和学校这边全都联系不到他,这不我才来找你了,你看有没有办法能找到他?”庄羽的班主任袁老师下课之后找她谈道。

安久回来之后一边要照顾受了打击的傅臣商的心情,一边要忙着备课,上班后又有太多事情需要上手,这一忙就彻底把庄羽那小子给忘到脑后了,说起来前不久他还缠着要自己请他喝酒来着,以他的性子,开学后居然没有过来缠她兑现诺言,这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安久担忧地问:“他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怎么会突然失踪了?”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问了几个跟他玩得好的学生也都说不知道。”

“这样……”安久蹙了蹙眉,表示了解了,“我会尽量帮忙的,一有消息就通知您,不过我也没把握一定能找到。”

“没事没事,那真是谢谢你了宋老师。”

“不客气,应该做的。”

宋老师边走边叹气,“哎,那孩子虽说妈妈自己就是警察,可一直在忙着办案子,连自己儿子丢了都没时间找……”

安久给庄羽打了个电话,是开机状态,但一直无人接听,连续打了好几个都是没人接。

安久先是跟傅臣商打了个电话说放学后有事不回家吃饭,然后开车去庄羽有可能去的地方找。

“哟那不是庄羽的妞儿吗?”

“还真是,喂,美女,你怎么自己一个人来了?”

“我是他老师,请问你们最近有见过他吗?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就是啊,哈哈哈……该不会是小两口闹矛盾了吧?”

几个年青人推推搡搡的调笑。

安久见问不出什么,便换了地方继续找。

结果,找了两个多小时,没有一点线索,碰到他几个兄弟也都说很多天没看到他了,不知道他在哪里。

最后只剩下一个地方。

华灯初上,半个小时后,安久在一家夜店门口下了车。

这倒霉孩子,让她逮到绝对打断他的腿,也太能折腾人了!

夜店里面摇滚音乐的声音的震耳欲聋,舞池中群魔乱舞,想从里面找个人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安久试着喊了几声,如泥牛入海,完全没效果。

打发了一波又一波搭讪的男人,挤出了一身汗也没找到人,安久差点忍不住爆粗。

没办法只能继续找,找完了外面又开始找包厢。

随手推开一间包厢的门,迅速打量了一眼,见没有学生模样的人,安久道了声歉便准备离开。

“抱歉,走错了。”

“哎哎美女美女,我看你有些眼熟,好像我未来的媳妇儿,相逢即是有缘,别走啊喂过来陪小爷喝一杯”

听到这个声音,本要离开的安久僵硬着身体转过身,黑着脸看向调戏自己的醉鬼:“傅华笙……”

得,庄羽没逮到,却抓到了离家出走的这一只……

一屋子男男女女,乌烟瘴气,傅华笙醉得人事不知,东倒西歪,这会儿依旧没认出她来。

那货虽然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调戏起小姑娘来词儿倒是一套一套的丝毫不含糊。

见他出声,包厢里的其他男人全都哄笑着帮声。

“是啊,美女,过来喝一杯吧”

看她僵着不动,有人带着些威胁的语气说了一句:“你知道他是谁么?”

安久嘴角抽了抽,还有谁比她更清楚这货是谁?

“傅家的三公子,能看上你可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

男人们全都在哄闹着撺掇她进去,女人们则是个个剑拔弩张,满眼愤恨和鄙夷地盯着她。

“什么找错门,肯定是故意的,这么老套的招也用!”

显然说这话的姑娘自己也用过……

“老套?老招新用嘛,你看人家那一身穿的,还戴副眼镜,整得跟神圣的人民教师似的,见惯我们这样的男人不就吃那一套……”

“真不要脸!”

虽然这么说着,恐怕心里早就默默记下了。

安久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有威严,所以特意穿得成熟了些,还戴了副眼镜,不过即便如此,那略有肉的娃娃脸看起来还是相当稚嫩。

坐在傅华笙身边的男人拍了怕傅华笙的肩膀站起来,“不容易不容易,这么些天总算是有个能让我们三少看上眼的了,三少你等着,我一定帮你把人请到!”

那男人说着就径直走到安久跟前,潇洒状随手就开了张支票给她。

“小丫头,随便填,只要你今晚能把我们这位三少给哄开心咯!”

安久眯眼斜了那张支票一眼,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接着目光掠过那男人,落在他的身后一字一顿,“傅华笙,你确定要我陪你?”

正歪歪斜斜没骨头似的瘫着的傅华笙一个激灵,定睛一看,突然笔直地站了起来,接着飞快地朝安久的方向扑过去,由于踉踉跄跄地没看路,小腿撞在了玻璃酒柜上疼得龇牙咧嘴也顾不上了。

二二二……二嫂!

亲娘哎!他运气要不要这么好啊!

难怪觉得眼熟呢!这简直是熟过头了好么!

要她陪?打断了他的腿也不敢啊!

傅华笙到了安久跟前就一把抱住她的双腿哭嚎着,“表告诉我二哥……”

安久抽了抽腿,没抽出来,笑了笑,“不告诉他什么?调戏我还是你在这里醉生梦死?”

傅华笙这么一扑,再加上安久的回答,一屋子的人全都呆住了。

这丫头难不成是傅臣商的女人?

傅华笙可怜兮兮地咕哝,“……都不要!”

安久踢了他一下,“起来,像什么样子!”

傅华笙包了一包泪,抱得更紧了,“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你也知道傅二那人有多禽兽的,二嫂,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安久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又来这一招,他都不腻的吗……

那些还在揣测安久到底是傅臣商外面的小情人还是家里那位的人听到傅华笙那声“二嫂”之后全都变了脸色。

虽说傅臣商与傅华笙完全相反,名声极好,不过大家还是存着一丝侥幸,这会儿证实安久真的是正宫娘娘之后一个个都吓得腿都抖了,尤其是刚才帮着调戏安久的男人们。

谁不知道傅臣商最宠的就是这一位,他连自家亲弟弟的面子都不卖的,他们还不是只有死路一条的份。

这么想着,一干人等全都屁滚尿流跑过去跟安久赔着不是。

安久头疼不已,“我才没空管你,松手。”

“二嫂你说话算数!我们拉钩……”

拉你妹!安久不断告诉自己,她现在的职业,要注意形象,深吸一口气,“我数三声,再不松我就给他打电话了……”

傅华笙嗖的缩回手,拍拍手爬起来,这会儿是被吓得完全清醒了。

“你该干嘛干嘛,我走了。”

傅华笙紧贴着跟了上去,如果他身后有尾巴,这会儿一定在欢快的摇,“二嫂,你这是要找谁啊?”

不会是二哥吧?

“我一个学生。”安久蹙眉。

“要找人怎么不找我帮忙,你等着。”

傅华笙正愁没机会将功赎过呢,说着就一个电话把这的经理叫了过来。

安久也是真担心庄羽出事,没有拒绝傅华笙的帮助。

经理战战兢兢地来了,“三少您找我?是有什么服务不周的吗?”

“不是我,这是我二嫂,要找个人。”

经理立即寒暄了好一番,然后问,“不知道夫人您要找谁?”

安久想了想,掏出一张照片,指着照片里其中一个男孩子问,“见过这个人吗?”

经理仔细看了看照片,沉吟道:“这是……庄羽?”

安久本来没抱什么希望,毕竟这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经理不可能每个人都有印象,可没想到他连名字都知道。

“对,就是他,你认识他?”

经理笑道:“挺有意思的一年青人,打过几次交道,这会儿确实在我们这呢,我这就带你去。”

“二嫂,我陪你一起。”傅华笙也忙不迭跟了上去。

包厢里的女人们一脸哀怨,“三少,那我们……”

傅华笙不耐烦道:“都散了吧散了吧……”

“那我们呢我们呢?”男人们又不放心地缠了上来。

“放心,我二嫂不是喜欢打小报告的人!”

大家这才放心下来,刚才给安久开支票的小哥更是差点虚脱……

事情出乎意料之外的顺利。

安久在经理的带领下走到一间包厢门口。

“他就在里面。”

“谢谢,麻烦你了。”

“不客气,能为夫人效劳是我的荣幸,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直接打我电话。”经理不忘拉人脉。

包厢里七八个少年少女正在抽烟喝酒唱歌玩游戏。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正在埋着头嘤嘤哭泣,旁边一身黑色背心的少年无奈地安慰着,“好了好了别哭了,明知道他心情不好干嘛跑去找晦气,庄羽那小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怎么可以这样,不就是个老女人吗?还总爱管着他!我就从来不会管他……”女孩子说着说着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嗨,人家就愿意让她管,上杆子去求她管有什么办法……”少年故意大声地说,一边说一边去看庄羽,显然是故意埋汰他呢。

安久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句,然后一眼看到角落里喝闷酒的庄羽。

庄羽若有感应一般猛然抬起头看向门口,然后瞬间红了双眼,死死瞪着她……

安久看到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生气,“为什么不回家?所有人都在找你。”

庄羽冷笑不已,“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安久点点头,“确实不关我事,是你们班主任拜托我帮忙的,既然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早点回家吧。”

安久说完就要转身离开,还要跟老师还有他的父母报平安。再说她确实也不好出面管他,加上之前又从傅臣商口中知道了那件事,安久还是有所顾忌的。

庄羽看她居然来了就要走,多日里来的愤怒终于爆发出来,“砰”的一声敲碎了手里的酒瓶,“宋、安、久!”

傅华笙站在门口啧啧咂舌,现在的小朋友脾气可真差。

安久揉了揉眉心转过身,她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不对,估计庄羽失踪的事情八成跟她有关。

刚才在哭的白裙子女孩立即蹿到安久跟前,愤恨不已,“你不是老师吗?居然勾引自己的学生,不要脸!我要去你们校长面前告发你,让他撤你的职,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当老师!”

哇!超级大八卦嗳!

傅华笙激动得眼睛都绿了,特别开心地摸摸下巴,没想到这小朋友跟他二嫂还有这么一出。

哇哈哈哈,死奸商,你以为你老婆进了学校就安全了吗?

每天对着那么多鲜嫩可口的小羊羔,小羊羔还蹦跶着自己往人嘴里跳,你就等着人老珠黄啃不动被嫌弃吧……

他还真是期待某位校长大人收到这种告状的精彩场面呢

不过,小妹妹啊,到时候被开掉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你闭嘴!”庄羽大声呵斥了那女孩一句。

女孩顿时红了眼眶,还要说什么,被刚才揶揄庄羽的少年死死拉住劝走了,临走前还怒骂了一句“庄羽,你这个笨蛋!”

两人离开之后包厢里的其他人也都很有眼色的主动离开让他们单独相处,两个男生安慰地拍了拍庄羽的肩膀。

一时之间,包厢里只剩下安久和庄羽两个人,当然,还有门神一样堵在门口的傅华笙。

安久在庄羽旁边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来,一副长谈的架势。

“有什么事,说吧。”

庄羽本来一肚子话要说,要质问,要控诉,这会儿却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战败的公鸡一样,一脸颓然。

“说什么?你早就告诉过我,你在结婚度蜜月,你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是我自己傻,一直以为你是在开玩笑……”

庄羽自嘲地笑了笑,又艰难地补充了一句,“我在机场……看到你了……看到你们一家……”

安久挠了挠头,这话已经说得相当明显了,实在没办法再继续装傻,可这种情况她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庄羽苦笑:“你知道我喜欢你了是不是?”

该来的躲不过……

安久轻咳一声,努力拿出老师该有的坦然姿态,“你还小……”

“我还小,分不清什么是喜欢,更不懂什么是爱,现在应该做得是好好学习。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被庄羽抢了白,安久没话说了。

“刚才那个女生说的是气话,你不要在意。放心,不会给你添麻烦……”

安久本来还愁怎么教育他比较好,结果方才还跟暴怒的小狮子一样的庄羽这会儿突然变得这么乖巧,她还真有些不习惯,反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这件事她实在是有很大的责任,要是她不那么迟钝,早点发现苗头,就不会闹到现在这一步了。

看来真不能把这些孩子当成孩子看待,他们其实什么都知道。

“其实我五年前就结婚了,但是因为一些误会和矛盾,没过多久我们就离了婚,当时我已经怀孕,瞒着他自己一个人在国外把孩子生了下来,后来我毕业带着孩子回国,跟他重逢,解释清楚了一些误会,不久前,我才跟他复婚。”

其实这些很私人的事情本没有必要跟他说,可如今这种情况下安久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他解释清楚。

“原来如此。”

庄羽闻言了然,也感叹于她看起来年纪轻轻,却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虽然她三言两语带过,但其间的波折,以及独自带着孩子在国外生活的辛苦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这件事情上,我也有责任,是我话没说清,如果之前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很抱歉……”安久很诚恳地道歉,以跟他平等的身份。

“别说了,跟你没关系。”庄羽打断她。

片刻的沉默之后,庄羽双拳紧握,眉宇之间满是犹豫之色,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安久开口道:“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庄羽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一般看向她,“安久老师,从明天开始,我会调整好心态。虽然一时之间没办法完全忘掉,但是我会认清自己的身份,不会让你为难。”

安久叹了口气,“你能这么想就好。”

庄羽的紧握的双手有些发颤,“我可以……最后提一个要求吗?”

安久点头,“你说。”

身后的傅华笙眉头微挑,在心里啧啧咂舌,二嫂,千万别让他说啊,你会后悔的……

“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庄羽咕哝了好半天才终于闭上双眼一口气说道,“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

“……”安久呆了。

傅华笙则是背靠着门框幸灾乐祸。

“只是额头!”庄羽紧张不已地补充。

安久一时之间无比尴尬,最后头一扭,手指向门口正得瑟的傅华笙,“恐怕真的不太合适,门口那个是我小叔……”

言外之意她总不能在老公的亲弟弟面前跟别的男人那什么吧?

庄羽全副身心都在安久身上,这会儿才发现门口斜靠着个人,而且居然还是安久的小叔,知道绝无可能,眸子里的光亮陨落,整个人都黯淡无光。

被拖出来当成挡箭牌的某只手指着自己,“啊?在说我么?两位别啊,千万请自便,就当我隐形好了,我口风很严什么都不会说的,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你够了!

安久额头青筋暴跳,差点没一脚把那二货给踹飞。

庄羽完全傻了,向安久求助地投去“这人真的是你小叔么?”的眼神。

安久沉重的点点头,“我没骗你,他真的是我小叔,是他帮我联系经理才能找到你的,别听他在那胡扯,他这人就这样,喜欢乱开玩笑。”

傅华笙简直捶胸顿足,就差以死明志了,他是真心的好吗?

安久直接无视了某只二货,对庄羽说,“虽然你的要求我没办法答应,不过今晚我可以陪你一醉方休,不是还欠你一顿酒吗?”

庄羽这才面色稍霁。

于是这厢师生两个在对饮,傅华笙远远地坐在角落里点了几首肝肠寸断的歌在那狼嚎。

真是无比诡异的三人组……

喝了两个多小时,安久一不小心就喝得有些忘形了,最后看人都是叠影的。

反而是庄羽这个失恋的没喝几杯,一直在呆呆傻傻地看着安久。

只有今晚能够把她当成自己喜欢过的女孩子了,今晚一过,她就只能是自己的老师……

安久最后实在喝太多了,闭着眼睛歪靠在沙发上,嘴里嘀嘀咕咕说着醉话。

傅华笙瞅了眼安久,又看向盯着安久看的庄羽,似笑非笑道:“哎小朋友,该出手时就出手,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哦”

庄羽心思被看穿,脸色僵了僵,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是她小叔?”

他还以为这人赖着不走是为了怕嫂子一个人不安全,哪知道他居然在那撺掇自己做坏事。

“哈哈”傅华笙笑了两声,信誓旦旦,“千真万确,只不过我看不惯她老公而已有句话不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么?”

纯洁的庄羽小朋友当即拍案而起,“我不管你跟你哥有什么过节,是男人就不要伤及无辜,还有,不要把我当成是傻瓜,我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的!”

“看不出来还是个小情种嘛……”

傅华笙一看就知道庄羽不敢,这货完全是显得太无聊了恶趣味地想逗逗人家小朋友。

傅华笙还想再逗他两句,安久不知什么时候一骨碌爬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把犹自处在愤怒之中的庄羽小朋友给扑倒了。

眼见着醉眼朦胧、艳若桃李的一张脸距离他越来越近,手还在扯着他的衣服领口……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庄羽身体绷紧的像一张弓,脸红得滴血,咽了口吐沫,“安安安……安久老师……老师……安久……你别开玩笑……”

“哈哈哈哈哈……”傅华笙在一旁爆笑出声,笑得前仰后合。

居然还有人比他当初被安久撕衣服的时候还挫,他能不开心么,快乐都是对比出来的。

傅华笙在那看好戏看得开心,庄羽都吓坏了好吗?

庄羽看傅华笙笑得那么夸张,简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双手悬在她的身体两侧,想要把她推开,却又舍不得,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地想,既然天时地利人和,就从了她好了,不过这种可怕的想法刚冒出苗头就被他给狠狠掐掉了。

庄羽奋起反抗,努力挣扎着想要逃走,可是突然手肘一麻,砰的一声又重新躺了回去。

安久一只手捏在他的麻筋上,一副“想逃没那么容易”的得意表情,另一只手用力一扯,庄羽的衬衫崩坏了两颗扣子。

直到笑得差不多了,傅华笙才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走过去,从后面揪着安久的领子提起来,把庄羽小朋友从化身大灰狼的小疯白兔嘴里解救出来。

傅华笙拍了拍安久红扑扑的脸颊,“小朋友,你还差得远呢,看人家软嫩可口就以为是软妹子好下口是不是?这家伙疯起来可九头牛都拉不住!”

话音刚落就被安久挣脱,干净利落地一口咬在他正手贱拍着自己脸颊的手掌虎口处。

傅华笙鬼哭狼嚎地扳了好半天才把自己的手拿出来,然后一边低咒一边撸起袖子,手脚并用地拖着她往外拉。

“二嫂,别闹了回家了回家了”

庄羽愣了好半天才爬起来,急忙惊魂未定地跟了出去。

安久哪里肯配合,和傅华笙两个人在走廊上闹成了一团。

两三步路的距离里傅华笙全身上下至少挨了几十下。

某只疯兔一喝醉就条件反射地看到扣子就想解,看到衣服就想脱,这会儿正一边踢踹着腿一边忙活着用爪子去扯傅华笙的衣服扣子。

傅华笙给折腾的蓬头露面、衣衫褴褛,活脱脱就跟被人凌辱了一样。

最后傅华笙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冲着她吼了一句,“闹,再闹傅臣商来了把你叼回窝里吃了!”

“傅臣商”三个字一出就跟定身符一样啪的拍在安久脑门上,某疯兔立即就胆战心惊地收回了爪子,怯怯地东张西望,眸子里也多了一丝清明……

傅华笙看到她受惊的表情,一脸不屑地嗤了一声,“瞧你那没出息的怂样!死奸商有那么可怕吗?”

话音刚落,背后一股熟悉的凉气从脚底心开始一层层冒了上来……

不久前还在鄙视别人有没出息又怂的傅华笙跟机器人一样僵硬地转过身,看到他方才口中所说的完全不可怕的男人之后,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以光速把安久给有多远推多远,蹭蹭蹭一直退到了走廊尽头的窗台……

于是安久被推得踉跄着朝傅臣商的方向砸过去……

傅臣商总算是将冰冷刺骨的目光从差点被吓尿的傅华笙身上收回来,伸手扶住醉醺醺的某只,眉头紧蹙,“这就是你所谓的有事?”

傅臣商这会儿一身正装,似乎是刚从某个宴会上过来的,身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红酒味。

安久强撑着反驳:“那你还不是在这里,凭什么我就不能来,说,这么晚了来夜店做什么,跟谁一起来的,男的女的……”

很明显某只小白兔变聪明了,以前只知道被动挨打,这会儿知道恶人先告状了。

“男的。”傅臣商叹了口气,把她乱糟糟的头发用手指给理了理。

合作商定的这里,他自然只能奉陪。

听到回答,安久还来劲了,“男的也不行!你不知道这年头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更危险吗……”

最后的结果是……本该爆发的傅臣商转而跑去软语轻哄着闯了祸还耍无赖的宋安久。

傅华笙在不远处简直看得叹为观止。

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把怀里的小妻子哄好之后,傅臣商才腾出空来看了眼呆呆地站在不远处的庄羽小朋友。

根据身形和行为举止,庄羽一眼认出傅臣商就是那天在机场看到的男人。

这个男人就是……她的老公……

上次离得有些远没看清楚,这会儿庄羽忍不住多打探了几眼,结果越看越眼熟,总觉得在哪里看过……

最后,庄羽终于想起来了,惊讶地张大嘴巴,“您是……”

这特么不是他们学校董事会最大的股东之一,盛谨的名誉校长吗?

虽然只在某次大型运动会上看到过一次,但是他确定眼前的人绝对就是傅臣商没错。

“傅校长?”庄羽犹豫着叫了一声。

傅臣商不置可否,表示默认,接着装作不认识的明知故问,“盛谨的学生?”

庄羽乖顺地点点头,掩去了一切情绪,他答应过不给她添麻烦,自然不能让她老公看出什么。

“这么晚了,早点回家。”傅臣商随口说道。

庄羽应了一声,最后看了安久一眼,迈着沉重的脚步转身离开。

真傻啊,还保证不给她添麻烦,她怕是根本连这个都不需要吧……

就算是有再多的麻烦,也自会有人给她摆平。

如果之前是不甘心地退出,遗憾君生我未生,这会儿算是不得不心服口服了……

庄羽走后,傅华笙知道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踮着脚尖就准备开溜。

傅臣商本来准备把怀里的小妻子先送回家,瞅了眼傅华笙后,眼波一动,却改变了主意。

“傅华笙。”傅臣商直接叫住正要开溜的某只。

“我什么也没做,二嫂过来找学生,我不过是帮忙联系了一下这儿的经理找人,谁知道找到了人才发现那学生居然暗恋二嫂,我怕二嫂一个人不安全所以才一起留下的,小朋友心情不好二嫂就陪着他喝了几杯结果喝醉了,二嫂喝醉之后什么德性你是最清楚的,所以我的衣服才会这样,我以我的人格发誓我是一片好心天地为证日月可鉴呐……”

傅华笙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停顿的,显然刚才打了好几遍腹稿了。

这是齐晋走了过来,看到远处的傅华笙和傅臣商怀里的安久之后怔了怔,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不过也不敢多问,只小声对傅臣商说:“老板,人都到齐了,您是要……”

傅臣商应了一声,“知道了,你先过去,我稍后就到。”

“是。”齐晋依言离开。

“老三,我这边有事,帮我把你二嫂送回家。”傅臣商神色自然的交代了一句。

“当然可以!”傅华笙立即干脆的应声,接着立即察觉不对劲,一脸狐疑地嘀咕,“二哥,你真的放心让我送?你就不怕我……”

傅臣商勾起唇角,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怕你什么?”

“什么也没有,我保证把人好好的送到家,你有事赶紧去忙吧!我走了!”傅华笙一路小跑过去把安久扶过来就跑。

“开你嫂子的车,路上慢点。”傅臣商在身后叮嘱。

他那破车被改装地乱七八糟太不安全。

“知道啦!”傅华笙小声嘀咕,“这厮结婚以后越来越啰嗦了……小爷以后要是结婚了不会也变成这样吧,真可怕……”

“你还是先结婚再说吧小叔”

“……”

车上,傅华笙还是不怎么放心。

“傅二到底打得什么鬼主意,他居然真的放心让我送你,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安久迷迷糊糊地靠在副驾上,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半路好几次恶心想吐,傅华笙慌慌张张地把车停到路边扶她去吐,腹诽着,丫的傅二不会是借此故意整他的吧。

安久吐完了之后朝他伸出手。

“干嘛?”傅华笙不明所以。

安久白了他一眼,去后车厢拿了瓶矿泉水漱口,又掏出一罐醒酒茶喝,“要是傅臣商就一定会准备好送到我手边……”

傅华笙切了一声,蹲在路边别开头托着下巴,“是是是……傅二最温柔最体贴最优秀,绝世好男人,完美好情人,十佳好老公,就算他实际上是个变态你们也全都只喜欢他,反正我什么都比不上他就是了……”

“没事跑去跟个变态比,你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见那货间歇性忧郁症又发作了,安久一副知心嫂嫂的贤惠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花生啊,不要妄自菲薄嘛,每个人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其实在我看来,你除了风流一点,花心一点,骚包一点,贪玩一点,犯二一点,滥情一点,对女人而言没有安全感一点……也没什么缺点了!”

傅华笙:“……”

混蛋这特么是安慰吗?

再被她安慰下去,他就要失去活下去的信心了好吗?

见她还要继续说下去,傅华笙立即换了一副容光焕发的表情,逃也似的爬起来钻进车里,“我感觉好多了,不用再安慰我了谢谢!”

车子快开到前面十字路口的时候安久睁开半眯的眼睛提醒了一句,“右拐。”

傅华笙哭丧着脸,“又往哪跑?我答应了二哥要把你送回家。”

“我就是回家啊,去老宅,你最近老不回家,担心爸妈觉得冷清,这几天我们都在家住。”安久回答。

“哦。”傅华笙闷闷地应了一声。

安久看着他:“花生,回家吧。”

傅华笙沉默半晌后勾了勾唇角,“回去做什么?我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区别,反正也没人需要我,你们有傅二就够了……其实你刚才说得那些安慰里还少了很多……我不仅花心滥情……还是个不孝子……”

安久在心里默默地抹了把汗,傅华笙果然对傅臣商怨念不浅啊。

从小到大都活在一个变态的阴影之下,不管做什么都会被抢去风头,处处被打击压迫……

想想还真是挺惨的……

“傅华笙,你要是这样说,就太伤爸妈的心了,他们一直都很关心你的,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妈每天都把你挂在嘴上,可是又不敢让人去找你回来,怕把你逼得太紧了会让你压力太大,老爷子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私下里找了我好几次问你跟乔桑的事……”

安久顿了顿继续说道:“人无完人,你不孝,傅臣商那家伙为了女人先后跟家里闹翻,又是断绝往来,又是五年不入家门又能孝顺到哪里去?你风流花心滥情,他还变态**不讲道理呢,话说,你们兄弟两个还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谁也别说谁了吧!”

一说起傅臣商,安久就不吐不快,“傅臣商那厮某些方面真的很让人难以忍受,你好歹还是在人类范畴之内,他的行为早就超脱生物领域了好吗?不过还好他现在已经改了很多了,大概是因为饭团的影响吧,比如今天这件事,要是放在几年前,他早就暴走了,我们哪儿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说话。所以说啊,你不要总是固守过去对自己的定位,只要你自己想要改变,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听她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还条理清晰,逻辑清楚,傅华笙挑眉轻笑,“你也一样变了很多啊,做了妈妈,当了老师之后简直脱胎换骨。”

感觉自己起到了以身作则的作用,安久立即激动道:“是吧!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所以你一定也可以的!”

老宅门外,傅华笙停下车,“到了。”

下了车之后,傅华笙望了一眼大门,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然后扭过头,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自言自语着,“改变了,然后呢?我要改变给谁看?”

安久心里一沉,傅华笙现在这个样子让他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因为最希望看到的那个人不会看,因为觉得没有意义,所以根本就不想去改变。

“所以,二嫂,你要对我负责任!”

安久正沉浸在对往事回忆的悲痛心情之中,傅华笙陡然来了这么一句,生生吓了她一跳。

“……啊?”安久一脸受惊的表情。

责任?她又做什么了?

傅华笙举头怅惘地望了眼明月,握拳心痛状,“当年小爷终于邂逅了真爱,比翼双飞你侬我侬情意绵绵,要不是傅臣商他交友不慎又管不好自己的女人,自己欺负我不算,还让女人欺负了我的女人,导致我女人激愤之下说出了让我误会的话,害得我悲痛欲绝之下一时糊涂犯下了此生最后悔的错误,于是小爷的女人飞了,老婆没了,至今光棍,你说这是不是他一手造的孽?作为他的老婆,二嫂你难道不应该为此对我负起责任来吗?”

安久刚清醒了一点的大脑简直被他给绕得头晕脑胀,脑子里只剩下一句“你要对我负责任”循环播放。

安久揉了揉两边太阳穴,明知道他这逻辑不对,可就是想不出反驳他的话来,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总之二嫂你必须赔我一个老婆!”傅华笙说得理直气壮。

安久被那货给缠得头都疼了,“这毕竟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还能把乔桑绑起来扔你床上不成?”

傅华笙连连点头,“这个主意不错!”

安久:“……”

“二嫂,求你了你说说这个家里,除了你,我还能指望谁……”

硬得不行来软的,傅华笙救命稻草一样泪眼汪汪地粘过去不放。

他很认真地分析过了,乔桑那边她绝对说得上话,傅臣商那厮对她言听计从,冯婉那里她的意见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老爷子更别提了,对她比亲生女儿还亲……

若能得到二嫂的支持,何愁搞不定老婆!

安久这会儿头晕脑胀只想赶紧回去睡觉,正好胡乱点头答应,“能帮的我一定会帮,具体我们明天再商量OK?”

“二嫂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傅华笙激动把她瘦弱的小肩膀搂过来,手拍在她的后背上。

安久差点没被他给拍得吐出来喷他一身。

这时,伴随着利落的刹车声,刺目的车光打了过来,先是一只锃亮的皮鞋,然后迈出一只修长笔直的腿。

傅臣商背对着车光,整个人就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

“傅华笙,我真是低估了你的胆量。”

冷得掉渣的声音跟冰山似的一座一座砸下来。

傅华笙被冻得脊背一僵,放在安久背后的爪子立即往下,一把夺了安久手里的钥匙,狂奔过去打开停在路边的车门,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前后不超过十秒钟。

安久抽搐着嘴角看看那辆消失在道路尽头的车,无奈地叹了口气。

“人好不容易回来,你吓他干嘛?”

傅臣商冷哼一声,“我有吗?”

安久:“……”

他好像真的没做什么……

不过说不说效果都一样就是了……

“不是要谈事情吗?”安久问。

“不放心你。”傅臣商硬邦邦地回答。

安久怕他误会,解释道:“他只是请我帮忙乔桑的事情……”

“嗯,我知道。”

这不妨碍他不待见那只毫无节操观念对谁都搂搂抱抱毫不忌讳的二货。

傅臣商面沉如水地走到她跟前,“以后离他远一点,他的事情你不用管,如果他再找你,你就说是我不许你帮他。”

本来他是不想插手的,现在看来必须要想办法把那只二货给打包送出去了,省得他没事做整天缠着他老婆。

坏人都让他做了,她确实可以置身事外,不过……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怪可怜的……”

傅臣商一脸不满,“有空关心别人怎么不关心关心自己的老公?”

安久捏了捏他闹脾气的俊脸,“你不是好好的。”

“我现在很不好,我记得这个问题我已经跟你探讨过了,你是我一个人的,可是最近你似乎又忘了这一点,看来我有必要让你加深一下印象!”

傅臣商冷着脸,一边说一边半搂半抱地把她塞进了车里开向他们的婚房。

这下好了,不仅没趁这次把傅华笙给劝回家,反而自己今晚也不用回了。

自知难逃一劫,安久索性也不反抗了,窝在车座上一脸无语地腹诽,傅华笙呐,你真该过来看看你二哥现在这副狂霸酷炫拽唯我独尊间歇性抽疯无理取闹的臭德性,会感到很安慰的……

清晨,天空灰蒙蒙的,窗外下着淅沥沥的小雨。

这样的天气里,没有什么比被待在家里,窝在温暖的大床上睡觉更加舒服惬意的事。

可是今天不是双休,她还要去上班。

安久伸出手来摸索着按掉床头的闹钟,稍稍再躺了会儿然后准备起床。

昨晚她喝太多了,头疼得厉害,一回来就在床上翻滚嚷嚷着头疼,傅臣商又是用毛巾给她敷,又是给她按摩太阳穴,伺候了她大半夜。

最后忙活着好不容易把小祖宗伺候好了,可以犒劳犒劳自己了,结果,做到一半她居然给他睡着了,还睡得特别死……

傅臣商真恨不得把她给狠狠做醒,可是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心疼了。

于是安久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大天亮,剩下老婆就在旁边却只能自己解决的傅臣商瞅着粘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的小家伙苦大仇恨。

一直到天都快亮了傅臣商才眯了一会儿,没睡多久就听到了闹钟响起的声音。

察觉身旁的动静,傅臣商一只手臂横在安久的腰间阻止了她起身的动作,嗓音慵懒而性感,“今天请假别去学校了……”

“……”

某人啊,又开始掉节操了……

当初能从她早上睡懒觉上学迟到开始义正言辞对她展开长篇大论,一直延伸到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高度的男人跟眼前这厮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安久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爪子拿开。”

傅臣商装没听到,就是不动。

安久扳了一下,没扳开,气道:“你松不松?”

“你要是不好开口,我去帮你请。”傅臣商显然不是这么容易死心的。更何况他算过了,今天是她的排卵日,他自然是更加不会错过。

安久立刻急了,“你敢!”

好吧,他不敢,这世上还没什么是傅臣商不敢做的,但惟独一样,他怕老婆生气。

傅臣商改变策略,决定讨价还价,“那半天?”

安久一脸无语,“你当超市买菜呢!傅臣商我真怀疑你老年痴呆得健忘症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以前是怎么教育我的了?”

“自然记得,我教你做事情要一心一意,专心致志,当年你的目标是学习,而如今你最重要的是我,所以你一心一意专心致志的对象自然也是我,有什么不对吗?”

诡辩这一点倒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一点没变,还有啊,有这么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么……

“傅臣商,你别闹我了,我车被傅华笙开走了,快迟到了都,我这才刚上班几天呐,就又是请假又是迟到的……”

“再睡一会儿,我送你去学校,开那辆奥迪,绝对不露面,行吗老婆?”

傅臣商都这样说了,安久自然是答应了,想想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不解风情,主动靠进她的怀里,“傅臣商你别生气啊,我是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

“没关系。”傅臣商幽深的双眸黯了黯,“对了,你早上的课是不是第一节?”

安久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太熟悉傅臣商的每一个小表情所代表的意思,连忙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是啊,所以才更怕迟到了……”

其实昨晚她回来之后就清醒很多了,装疯卖傻的成分居多,所以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些印象的,比如自己好像在傅臣商做到一半的时候睡着了……

傅臣商哪有不讨回来的道理?

“放心,不会让你迟到。”傅臣商说。

安久本来还有些不太相信,可是后来他果然遵守承诺什么都没做,只是搂着她又躺了一会儿,然后做了早餐,吃饭后送她到了学校。

车子在距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安久感谢地亲了亲他的下巴,傅臣商回亲了一下她唇角然后替她解开安全带,看着她进了校门。

安久顺利地在上课之前赶到,完成了第一节课。

下课之后,有学生拿着书本跑来问她问题,安久自然是尽心尽力地为他解答。

只是,在经历了庄羽的事件之后,对于这些小男生安久难免有些忌讳,所以更加小心地处理和注意观察,生怕再出现类似的问题。

男生又问了两个问题之后总算是离开了,安久刚松了口气,看到对面不远处站着的少年正是规规矩矩穿着一身校服的庄羽同学。

“老师早。”庄羽主动走上前打了声招呼。

“早。”安久打量了他一眼,眸子里有着欣慰,“你这样穿……很好看。”

庄羽腼腆地笑了笑,“没什么事,就是来告诉您一声,我回来上课了,好让您放心。”

庄羽说到做到,一口一个您,完完全全的把她当成老师。

安久点头,“回来就好。”

不管怎样,这件事总算是圆满解决了,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安久又跟他聊了几句,大体是学习上的事情,这时候,政教处主任路过,看到安久后急忙开口道:“宋老师你在这啊,现在没事的话到C楼顶层校长室去一下吧,校长找你呢。”

“好的,我知道了,马上就去,麻烦你了主任。”

“那我先过去了。”安久跟庄羽打过招呼,然后朝C楼走过去。

身后,庄羽想了想,微微蹙眉,C楼校长室?

校长室不是应该在A楼吗?

没道理主任会弄错……

C楼是校董办公室和接待用的,校董们自然不常来,所以基本就是摆设,距离教学楼有点远,还在操场后面。

如果说还有第二个校长室,不就只有一年来不了几次的名誉校长办公室?

盛谨这几年学校翻新且规模扩大了好多,加上她上班才一个星期,所以就算是她待了好几年如今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熟悉,还好主任贴心地告诉了她在哪。

安久完全没多想就上了顶层,手来还捧着没来得及放回办公室的英文课本和教案。

敲了几下门,里面没反应,猜想人可能在忙,所以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之后才又敲了第二次。

“请进。”

里面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

安久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没道理她会认错自己老公的声音。

呆愣了好几秒才推开门,居然真的在办公桌前看到了声音的主人。

“傅……傅臣商?”

傅臣商一脸自然地抬起头:“宋老师,坐。”

“你怎么会在这里?”安久依旧沉浸在震惊之中。

傅臣商理所当然地回答:“跟你一样。”

安久被噎了噎,跟她一样来上班的?

“你叫我过来干嘛?”

“自然是公事。”

说到是公事,安久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不知道校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傅臣商煞有介事地沉吟一声,“关心一下新员工的工作情况,怎么样?上课还顺利吗?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安久微不可见地抽了抽嘴角,“谢谢校长关心,都挺好的。”

“和同事相处还好吗?学生听不听话?食堂饭菜还满意吗……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一点,再过来一点……”

安久先是挪到办公桌前,被他催得只好又绕过桌子站到了他身前,听着他一番“废话”总算是配合不下去了,“傅臣商……你这是角色扮演癖又犯了么!”

傅臣商一把扯得她坐到了自己腿上,“宋老师真是聪慧过人。”

还没完了!

安久:“……说人话!”

傅臣商:“宝贝真聪明。”

安久:“……”

就知道这厮昨晚没吃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安久:“校长大人,我还要上课。”

傅臣商:“我记得你早上只有一节课,而且刚刚已经上完了。”

难怪好好的问她的课在第几节呢,原来一早就打着这主意了……

安久扶额,“这里好歹是学校,拜托您的节操能省着点丢吗?”

傅臣商早有准备,“隔壁就是我名下的房子,前几天我已经让人把中间的墙打通了,所以,我们可以去隔壁,这样就不是在学校了……”

“……”

她是不是该为某人的节操默哀一下……

安久陪着某只腻歪了一会儿,走出大楼,路过操场的时候看到庄羽他们班在上体育课,正在测试三千米长跑。

这个班的同学自然全都认识她,学生们气喘吁吁地跑着,经过她身边都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安久一一微笑地应着。

庄羽慢悠悠地跟在安久后面慢跑,看了眼正立在办公室窗口的颀长身影,撇了撇嘴,“老师你家教真严!”

“啊?”安久下意识地顺着庄羽的方向看过去,立即心虚地红了脸。

“连在学校都要被看着,老师你都不累吗?”

上次在酒吧他就看出来了这个男人的控制欲有多强,他真是怀疑以安久这副骨子里的野性子,真的受得了被个男人这样管着吗?

安久语重心长状:“等你以后长大了就明白。”

“我哪儿小了?”庄羽不服气地挺了挺胸脯,足足高安久一个头,随即小声嘀咕着,“谁说我不明白了,要是被喜欢的人这么管着,再管我也乐意……”

说完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兴奋地凑过去,喜滋滋地问,“老师你有没有妹妹?老师你家娃是男孩还是女孩?多大了?”

“找死呢你!”越说越不像话,安久想都没想就一脚踹过去,“滚去跑你的步!”

庄羽哼了一声,双腿飞快地迈开步子跑了起来,一个一个的赶超,又跑回了第一名。

帅气的体育老师见状笑呵呵地跑来跟安久打招呼,“庄羽那小子又找抽了是不是?”

安久不好意思地收回了踢出去的脚,“没事儿,闹着玩呢!”

知道傅臣商就在楼上窗口看着呢,这又是鲜嫩少年又是帅气体育老师的,尽管他吃饱之后心情都比较好,但也难保他不会开启暴走模式……

于是安久跟体育老师匆匆聊了几句,正准备闪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抬头就看到操场的围墙上居然爬上来了个人……

翻墙倒没什么,可翻墙的那个人安久越看越眼熟……

混蛋那一身骚包粉色衬衫的不是傅华笙吗!

安久简直一个头两个大,逆着跑步的学生大部队狂奔而去。

安久赶到的时候,傅华笙正坐在墙头,看到她之后双眸一喜,噗通一声跳了下来,龇着牙扶着腿,踉踉跄跄地朝她走来。

“二嫂,可算见到你了,为什么挂我电话?怕你在上课,我特意等到下课才打的……”委屈兮兮的语气。

安久低着头快速把他扯到僻静处,“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二嫂我们不是约好了吗?学校守门的大爷不给我进,我只好翻墙过来了啊!”

安久烦躁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我们什么时候约好了!”

“‘能帮的我一定会帮,具体我们明天再商量OK?’二嫂你昨天是不是这么说的?”傅华笙一字不落地复述。

安久扶额,无奈只好按照傅臣商说得做,“抱歉我真帮不了,这事傅臣商不准我管,你要找就找他去!”

傅华笙一脸不相信,“二嫂你就别蒙我了,那个妻奴在你面前有说不准的份儿吗?”

安久:“……”

傅华笙说着又要粘上来缠她,安久扭身躲开,“傅臣商看着呢!”

“二嫂你又蒙我!”

“我蒙你妹!傅臣商今天来学校了,就在那栋楼窗户那,不信你自己看。”

傅华笙伸手遮在额头朝安久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窗口站着个人,接着他看到那人拿起了手机,紧接着傅华笙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奸商。

傅华笙哭着原路翻墙逃走了……

接二连三受到惊吓的傅华笙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出现。

被家里三十六计轮番上阵逼婚的乔桑最近也彻底失去了联系。

周末晚饭后,安久一边心事重重地给饭饭榨着苹果汁,一边听着冯婉在一旁跟她絮叨。

“要说那丫头也真够狠心的,听到他爸爸气得脑淤血住院快死了都愣是不回来见最后一面……”

安久默默地想,那是因为乔桑她爸的演技太差了,要是换乔桑她妈来演可能还会有点希望,可是乔桑又不是不知道她妈以前什么职业,要是换她来演,估计更不信了。

“乔家发了最后通牒,三天之内她要是再不回家,就跟她断绝关系,结果这都第四天了,连个人影都没。”

难道乔桑跟乔家不是早在她选择了那条路之后就已经跟她断绝关系了吗?

知道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乔家本意是绝对不插手帮她,等她撞得头破血流了自己就会回来了。

结果乔桑确实是撞得头破血流了,可她撞了南墙头也不回,还撞着撞着练出了铁头功。

经纪人诽谤那次事件之后乔桑不仅没有退圈反而混得更加风生水起,乔家人这才终于急了。

要知道,乔家就乔桑这么一个女儿,将来的家业肯定是要交给她和女婿的,她这么一直在外面飘着,乔家将来交给谁去?

“现在手机、住址都换了,连经纪人都不知道她躲到了哪里,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家里人总归也是为了她好……”

安久把榨好的果汁递给饭饭,试探着问:“唔……妈,您好像很关心桑桑哦?”

冯婉面色一僵,“圈子就这么大,那些太太天天在我耳边八卦,我能不知道么!我现在就指着乔家能把人劝回去安安生生结婚,这样我们家这个才能彻底死心……”

安久无奈地叹了口气,花生啊,不是我不帮你啊!

想要爱子如命的冯婉接受一个不能代替她照顾儿子不贤惠不顾家不能给儿子幸福的女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本来嫁进豪门就已经不自由了,要是再有个处处不待见自己的婆婆,那丫头还不给憋疯了去……

当年傅臣商和苏绘梨也是一样的情况,不同的是傅华笙更惨,不仅爹娘不同意,女朋友也不跟自己统一战线,他就算是想放下一切跟人家私奔,也要人家愿意不是……

所以说,他们兄弟两个都没办法圆满解决的问题,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除非,有奇迹发生。

“笙笙那孩子,鬼混了这么久也不回家,到底什么时候能懂事……”

冯婉越想越心烦,便拉了安久一起出去逛街,丢下傅臣商在家里看孩子。

好不容易周末休息可以在家和老婆腻歪的傅臣商再次被傅华笙引起的台风尾扫到,老婆又被征用了,这一位是他亲妈,于是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傅臣商终于忍无可忍地出手了。

一分钟之后,正在鬼混的傅华笙接到了一通电话。

半个小时后,安久陪着冯婉在商场闲逛。

店员热情地推销着新品,冯婉兴致缺缺地走走看看,一直心不在焉的,安久陪着说了好些学校里发生的好玩的事情冯婉心情才好了些。

两人逛了几个小时,买得大部分是小孩子用的东西,最后在一家口碑不错的日本料理店吃了夜宵,还不忘给饭饭宝贝带了一份寿司。

从店里走出来,冯婉突然看着对面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安久问。

“安久,你看对面那辆车是不是笙笙的?”冯婉蹙眉问。

安久狐疑地朝着冯婉指着的方向看过去,自己的车傅华笙早就让人给她送回来了,那辆招摇的车牌尾数520的Maserati可不就是傅华笙猎、艳专用的座驾么,安久记得自己以前还不止一次建议他改成250,这样跟他比较般配。

“还真是。”安久点头。

对面的车停了下来,从里面走出来的确实是傅华笙没错。

一看那车停在酒店门口,冯婉就知道没好事,当即就要抄着高跟鞋跑过去揍人。

他没有媳妇管着,冯婉这个做妈的看到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正准备上去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再骂那个小狐狸精一顿,却看到傅华笙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从车里走出来个男人。

冯婉怔了一下,然后松了口气,因为自己误会了儿子有些抱歉。

傅华笙一只手关上车门,另一只手撑在刚才从车里下来的男人身体一侧,使得他被圈在自己和车身之间。

接着,傅华笙凑近那人耳畔,吹了口气。

正要俯身,被他压在车上的男人偏头避了一下,好看的眉头蹙了蹙,“傅华笙,你确定?”

“靠!谢明川你别在这种时候打断小爷成不成?好不容易酝酿起情绪!我都不介意你担心个屁!”傅华笙整个人烦躁得像头暴走的狮子。

男人无奈地耸耸肩,“OK,算我没问,你继续。”

傅华笙又低声骂骂咧咧了几句,然后重新凝视着身前的男人。

说实话,以傅华笙的审美来看,谢明川无疑是个相当好看的男人,第一眼并不惊艳,但越看越有味道,更不是那种人妖似的不男不女的阴柔,而是温润儒雅的清俊,看起来说不出的舒服。

可是,这男人特么再正点那也是个男人啊!

傅华笙又要暴走了!

见他实在是艰难的样子,谢明川善解人意地问了一句,“需要帮忙吗?”

傅华笙盯了他一眼,干!为了媳妇儿,拼了!

不远处的冯婉越看心里越发毛,忧心忡忡地扯了一旁的安久,“安久啊,是我想多了吗?我怎么看着觉得不太对劲呢……”

话音刚落,下一秒,冯婉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目瞪口呆,简直就跟被九天神雷当头劈下来一样……

安久也没好到哪里去,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张着嘴巴,下巴都快掉下来摔碎一地了……

傅华笙一手捏着谢明川的下巴,赴死一般低头贴着他的唇吻了上去,吻了上去,吻了上去……

亲完之后,傅华笙将谢明川搂在了怀里,恩爱状一起朝着酒店里面走去……

谢明川摸了摸唇,揶揄,“傅华笙,你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

傅华笙的脸立刻就黑了,“滚犊子!”

谢明川心情颇好地轻笑了一声,“接下来怎么办?”

“去开房,做戏做全套。”傅华笙回答。

谢明川微微变了脸色,“我答应的事情里面可不包括陪你上床。”

傅华笙顿时炸毛了,“谁要跟你上床了!小爷是直的直的好吗?还有你一脸嫌弃是几个意思,小爷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哪里不合你口味了……”

谢明川:“风流。”

傅华笙:“……”

谢明川揉了揉眉心,“刚才那些已经是底线,如果被我男人知道……”

“也是我底线!”傅华笙没好气地打断他,“你傻啊,我妈跟我二嫂都看到了,待会儿铁定过来抓奸,以防万一还是继续装下去比较好,只是装装样子而已。拜托不要一脸很吃亏的样子好吗,最吃亏的明明是我才对……我要承受多大的心里阴影,你能理解吗?”

“理解,就跟让我去亲一个女人是一样的道理。”谢明川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我以为我这条路已经够难走,你居然能混得比我更惨……”

傅华笙:“……”

这件事告诉我们,没贞操的男人是没有好下场的,想要改邪归正成正果必然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

安久风中凌乱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伸手把自己的下巴合上。

傅华笙那货玩够了想成家了却受阻碍了,最后为了寻找新的刺激终于丧心病狂地把魔爪伸向自己的同类了吗……

冯婉一直以来内心深处最为担心的事情终于成为事实,而且还是亲眼所见,顿时感觉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一个不能代替她照顾儿子的女人,一个不贤惠的女人,一个不顾家的女人,一个不能给她儿子幸福的女人,那好歹也是个女人啊!!!

“安久啊,你说我现在跟那混小子断绝母子关系还来得及吗?”

“呃……”

“不是一直说不是我亲生的么,这妈爱谁当谁当去!”

“……”

这熊孩子都把冯婉给逼成什么样了……

安久默默擦汗,“妈,您冷静一点,或许有什么误会,可能不是您看到的那样……”

“误会?我亲眼看到他亲了一个男人还搂着他进了酒店还能怎么误会,是不是非要我跟进去看到他们,看到他们【哔——】才算完!”冯婉暴走了。

安久顺着她的后背小心措辞:“我的意思是……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得那么严重,华笙应该只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

听到这里,冯婉也稍稍冷静了些,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何况就算只是玩玩也已经够让她头疼了。

冯婉骨子里还是比较传统的,虽然如今这种事情社会接受度越来越高,身边也不是没有,但是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无论如何也是接受不了的。

其实安久还想安慰一句,从刚才的情形来看,傅华笙好歹是个攻,最后想了想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安慰的话,便作罢了。

“要去看看吗?”安久试探着问。

她猜测,以冯婉的个性,虽然嘴里口口声声说着要断绝关系,肯定还是不会放着不管的,再说这事一刻不弄清楚恐怕冯婉就一刻不得安宁。

果然,冯婉二话不说就朝着酒店的方向去了。

安久刚偷偷掏出手机就被冯婉瞄见了,“不许给他通风报信。”

安久只好把手机收了回去,哎,傅华笙,你好自为之吧……

“不管待会儿发生什么,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让臣臣还有老爷子知道,记住了吗?”冯婉叮嘱。

安久连连点头,“妈,您放心,我不会说的。”

要是被他们知道了,傅华笙的下场真是难以想象……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想办法问到了傅华笙的房间号,几分钟之后,两人站在了傅华笙所在的房间门口。

冯婉站定之后深吸一口气才敲了门。

敲门声响了很久,给人无限暧昧的想象空间。

房门终于打开,傅华笙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冷静下来,紧了紧双拳,随即是一种痛下决心的坚定,“妈。”

他要是立即跪地求饶还好说,可是看到他的反应,冯婉的心凉了半截。

傅华笙让开让两人进来,然后去里面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随之一起出来的还有方才她们在酒店外面看到的男人——谢明川。

冯婉的另半截心也都凉透了,他就这么把谢明川带了出来,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她不怕他狡辩,只怕他不顾一切的摊牌……

傅华笙给冯婉和安久倒了茶,然后一言不发地弯下膝盖在冯婉面前跪了下来。

冯婉瞬间就红了眼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旁的谢明川蹙了蹙眉,然后陪着傅华笙一起跪了下来。

傅华笙看了他一眼,覆上他的手背,然后目光坚定地看向冯婉,“妈,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一时之间,屋里子谁也没有说话。

安久小心翼翼地看了冯婉一眼,本来还指望傅华笙只是玩玩,这下完蛋了,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可是,这件事发生得也太突然了,傅华笙这么笔直一风流浪子怎么会突然跑去对个男人认真了起来?

或者他在各种压力之下一早就有这种倾向,被渐渐掰弯,只不过是知道今天才被发现而已?

“妈,你不是一直让我认认真真找个合适的人交往吗?”

冯婉强忍着把手边的茶泼到傅华笙脑袋上的冲动,“你认为他合适?”

“他不是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傅华笙话没说完就被冯婉激动地打断,“你当我眼瞎了吗?我当然看到了他不是女人!”

“……”

“笙笙,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因为我逼得你太急了,所以你才故意用这种方法来逃避婚姻……”冯婉还是不死心。

“我还不至于拿这种事来开玩笑,妈,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我现在对女人真的没兴趣了……”

冯婉“砰”的一拍桌子,“你放屁!”

其实傅华笙这话是有可信度的,所以冯婉才真的怕了。

她最近虽然没管他,但是却随时有消息来源,确实有传闻说他最近挺不好伺候的,他那些狐朋狗友想着法子讨好他,可他什么女人都看不上眼。

冯婉正六神无主的时候,眸子突然亮了亮,抓到救命稻草般的表情,“乔桑……那乔桑呢?乔桑你也没兴趣了?你不是一直想娶她的吗?”

听到乔桑这个名字,傅华笙沉默了。

冯婉的心悬在了半空之中,等待着他的回答。

半晌后,傅华笙神情惨淡地勾了勾唇角,“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爱的人阿川。”

这家伙还来劲了,演得真到位啊……

谢明川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还要配合装感动。

冯婉悬在半空中的心重重地摔了下来,如果傅华笙表现得一点都不在意就太假了,他刚才的表现最终让她确信了是乔桑离开的打击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妈,你别为难阿川,是我先招惹他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希望您能允许我们在一起,我保证这件事不会有别人知道,不会对傅家造成任何影响。”傅华笙一脸紧张地护着身旁的人。

冯婉的心越来越沉,“难道你准备一辈子不结婚?”

傅华笙一脸痛苦,“妈,您别逼我,如果我随随便便娶个女人,这不仅对人家女孩子不公平,对阿川也不公平……”

冯婉气得全身颤抖,“你知道对人家女孩子不公平,知道对他不公平,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个妈?”

傅华笙垂下头,哽咽着,“妈,对不起,傅家至少已经有二哥传宗接代,如果你担心流言蜚语,我可以带着阿川去国外生活,我知道我这么说很自私,可是……”

傅华笙此刻的情绪完全是真的,所以看起来更加逼真。

他知道冯婉为自己操碎了心,知道自己这么些年做了太多混蛋事,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这次失败了,他会顺从她的心意……

至此,冯婉已经彻彻底底地相信了傅华笙是真的迷上了一个男人。

冯婉在安久的搀扶之下一脸疲惫地站了起来,“我要好好想想,三天之后给你答复,这几天你给我收敛一点,万一被你爸知道,谁也救不了你。”

冯婉离开之后,傅华笙依旧跪在原地,表情沉重。

谢明川推了推他,“喂,演上瘾了?”

傅华笙白了他一眼站起来,点燃一支烟。

“演技不错啊,连我刚才都吓了一跳差点当真了。这算不算近朱者赤,是耳濡目染?”

见他还是面色阴沉,谢明川劝道:“你妈和二嫂应该都相信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傅华笙吐了个烟圈,“这才刚刚开始……”

演场戏就能搞定,哪儿这么容易?更难啃的还在后面呢,想想就牙疼……

安久和冯婉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除了贤惠地等老婆回家的傅臣商,家里的老小还有佣人们大多都睡了。

傅臣商放下手里的杯子,从笔记本屏幕间抬起头来,“回来了。”

冯婉敷衍地应了一声上了楼。

傅臣商主动走过去接过安久手里的东西,又给她倒了杯牛奶,捏了捏她的肩膀,“老婆,累不累?”

安久定定地看着他。

“怎么?”傅臣商挑眉。

安久眯了眯眼睛,“你跟我过来。”

说罢就自己先上了楼。

傅臣商亦步亦趋地跟着安久走到书房,双手环过她的腰身,“怎么了老婆?”

安久也懒得跟他绕弯子,开门见山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我问你,傅华笙那损招是不是你教的?”

冯婉是关心则乱,安久自己当时也被吓傻了,但是事过之后越想越不对劲。

以傅华笙的性子,确实什么荒唐事都干得出来,但是怎么可能一个星期前还在不死心求她帮忙,短短几天之内就变了性取向勾搭上了个男人,两人还到了两情相悦、非你莫属、双双跪在亲娘面前求成全的地步。

被老婆揭穿的傅臣商丝毫没有心虚和愧疚的意思,反倒是看起来心情好得很,“为什么认为一定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能想出这么变态的主意!”

傅华笙要是自己能想到也不会等到今天才用。

不过傅华笙今天的表现实在是让她刮目相看,想不到这货也有靠谱的时候,那演技真是啧啧没话说……她真怀疑乔桑给他传功了。

虽然,他这种行为的本身其实还是不靠谱的。

傅臣商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还是老婆最了解我。”

安久白了他一眼,“不要一副我变态我自豪的语气好吗?我说你也太损了吧!”

傅臣商一本正经,“良药苦口。”

安久撇撇嘴,明明就是损招,还好意思说良药。

“你也真敢乱来,万一下错了药呢?那可是一辈子的事,事关终身幸福!”

“你说得没错,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尽量避免插手,结果若是好那还好,若是不好,我可没办法对他一辈子负责。”

安久想想确实是这个理,“那你怎么……”

傅臣商将她抱坐在了书桌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如果我再不插手,我的性福就会受到影响。”

安久:“……”

“放心,只要傅华笙表现到位,事情自然会按照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从今晚冯婉回来时的表情来看,八、九不离十。

安久可能会猜到他早有预料,毕竟她算是个旁观者,而冯婉本来就在为了傅华笙的事情烦心,这种情况下判断力会严重下降,再一遇到这种情况难免自乱阵脚。

安久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后来,她想了想,为什么傅臣商自己当初不用这一招呢?

大概是因为这招只有向来没有贞操的傅华笙用起来才令人深信不疑……

这三天来,冯婉想了无数种方法,还跟安久要了沈焕的联系方式,最后所有的方法全都被她自己一一否决,急得都上火了还不能表现出来,生怕被老爷子看出什么。

晚饭后,安久正抱着饭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佣人领着个人进来了,“二少奶奶,柯先生来了,说有事找您!”

安久看到来人忙过去招呼柯洛坐下,“柯洛,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冯婉也寒暄了几句,吩咐佣人去倒茶。

他是儿子的朋友,也是乔桑的表哥,这时候过来难道是跟乔桑的事有关?

“厨神大人”

正窝在安久怀里吃点心的饭饭宝贝一见到柯洛立即蹬蹬蹬无比热情地朝他跑了过去,小脸激动地通红。

柯洛早年演过一部美食电影,饭饭那丫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看的,迷得如痴如醉,自此把柯洛奉为男神。

“饭饭几天不见又长高了。”

柯洛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然后蹲下来抱她。

结果……

柯洛第一下没抱起来,意外地挑了挑眉,稍稍用了些力才抱着饭饭站起来。

“小丫头还挺沉。”

饭饭的表情当即就要哭出来了,柯洛抱了她一会儿把她放下来之后,小丫头立即泪奔着跑回了屋里……

柯洛一脸无辜,“怎么了?”

正从楼上走下来的团团看到这一幕之后慢条斯理地回答:“估计是回屋写减肥计划书去了。”

柯洛:“……”

貌似不经意间伤害了小萝莉的心。

见柯洛很抱歉的样子,团团一本正经地安慰,“不过不用担心,待会儿吃夜宵的时候她就会忘记这件事。”

柯洛:“……”

这回是柯洛的心受到了伤害,原来自己还比不上一段夜宵……

傅臣商刚刚正陪着儿子在屋顶拿望远镜研究天象,这会儿一身家居休闲装悠闲地走了下来,对柯洛说:“去楼上谈?”

柯洛哭笑不得,“你明知道我是来找安久的。”

一个两个的自己没老婆就全都跑来找他老婆,还没完了!

傅臣商特别不待见地哼了一声,安久在他腰间掐了一下警告才收敛了些。

最后大家一起坐在了客厅说话。

柯洛自然识趣,不在这个醋缸子面前多说废话,直接问安久,“桑桑最近有没有跟你联系?”

安久摇了摇头,“最后一次联系大概是一个星期前,不过她在电话里跟我说了这段时间为了逃避家里的逼婚要闭关所以没办法跟我联系,还让我不用担心。”

柯洛叹了口气,“我今天过来其实是希望你能帮忙劝劝她,我担心她被逼急了做傻事,那丫头现在是惊弓之鸟,只要是跟乔家有关系的人一律不相信。”

“啊?不会吧!”安久立即变了脸色。

柯洛急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指的是,比如随便找个男人结婚让她爸妈死心。”

不等安久说话,一旁竖着耳朵听的冯婉先急了,“随便找个人结婚?那怎么行!”

冯婉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太激烈,轻咳一声,“这种事情可不能随便乱来,乔家也是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谈么,就算是为了孩子好,也该尊重下她自己的意见,现在把人逼成这样,万一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这话虽然在理,但是从冯婉口中说出来实在有几分违和。

安久和傅臣商对视一眼,这招貌似比想象中的有效。

送走柯洛之后,冯婉悄悄将安久叫到了小花园。

“安久,你知道乔桑在哪里吧?”

柯洛的话终于促使冯婉彻底下定了决心。

“知道是知道……妈,你是想……”

“这几天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我想亲自去找她谈谈。”

其他方法也不是没有,但都太过激烈,冯婉担心会刺激到傅华笙,适得其反。

冯婉满面愁容,“跟笙笙约定的期限就快到了,现在订航班连夜赶过去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安久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其实……桑桑已经回国了。”

冯婉立即欣喜不已,“什么?真的吗?她在哪里?”

“就在A市。”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除了安久和莫妮卡,没人知道其实乔桑早就回A市了。

冯婉从安久那问到地址之后立即赶了过去。

见老婆从小花园里回来之后有些闷闷不乐,傅臣商尽职尽责地跑去关心,“怎么了?”

安久烦闷地叹了口气,“我答应过桑桑要保密的,她会不会以为我为了讨好婆婆出卖她啊……”

傅臣商没有其他安慰,只是语气肯定地说了一句:“不会。”

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功,安久也是关键之一。

虽然问了傅臣商也是白问,他又不是桑桑,可是他这么说,还是让她安心了不少。

冯婉离开之后没多久,安久正担忧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唐家那边打了个电话过来。

安久一边打开柜子挑衣服一边对洗完澡出来的傅臣商说:“是方慧语打来的,约我去打牌。”

“要去?”

“去啊,正好亲自去考察下,毕竟有可能是女儿未来的婆家,也省得在家没事做胡思乱想。”

“谁说没事做?”

“有也不做!我上班还有双休呢,有你这么压榨人的么!”

安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挑了件高领长袖衫出来,又翻出遮瑕笔遮掩脸颊上一小块痕迹。

某人现在是仗着自己反正节操已经丢完了没有了,索性越来越没下限了,其他地方咬了还不过瘾,现在已经连她唯一能见人的脸也不放过了。

安久越想越想打他一顿才解气。

傅臣商一看她的小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轻笑着将她搂过来抱在自己腿上坐着,又拿过她手里的遮瑕笔和粉底,“我帮你。”

安久看着他那张好看的俊脸上认真专注的表情,无奈地发现肚子里的气就跟被戳破的皮球一样空了。

傅臣商把脸凑到她唇边,“还生气呢?给你咬?”

安久哼了一声扭过头,“才不要,咬出痕迹来被看到了,丢脸的还是我!”

说完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路过饭饭房间的时候安久敲了敲门,“饭饭?”

小丫头没有回声。

安久心想,这丫头不会是真受打击了吧?

于是又叫了一声,“饭饭,妈妈可以进来吗?”

小丫头还是没出声。

安久故意扬声道:“你方阿姨刚刚打电话过来请我去她家玩,你要不要一起去啊?你要是不去的话就早点睡觉,妈妈走了哦?”

安久刚准备迈步就被个火箭似的从里面冲出来的小肉团子给抱住了小腿。

小丫头双眼亮晶晶地仰着小脑袋瞅着她,“麻麻你等等我呀,我去换衣服。”

安久失笑,“好,等你等你,快去吧!”

对饭饭而言,去方阿姨家就等于去吃好吃的。

看来方慧语倒是挺聪明,掐准了饭饭的喜好,抓住了小丫头的胃,做什么都是事半功倍。

不过,饭饭虽然是个小吃货,却不会食令智昏,某些原则性的问题可不是一顿两顿饭就可以收买的。

比如在巧克力工厂和跟家人在一起之间,小丫头果断放弃了巧克力。

饭饭很快便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催促着,“麻麻,我们出发吧”

正好看到团团一脸兴奋地从爷爷屋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串钥匙,饭饭眨巴着眼睛问,“葛格,我要和麻麻去方阿姨家玩,你要不要一起去呀?”

安久估摸着儿子肯定对方阿姨家没兴趣,小家伙最近又迷上了天文学,正在兴头上呢。

“我不去啦,我要去看星星,麻麻,你们玩得开心一点哦”说完就跑去屋里找傅臣商去了。

于是,这天晚上,冯婉去找乔桑了,安久和饭饭去唐家了,傅臣商带着团团去郊外老爷子的私人别墅看星星去了,整个傅家除了佣人只剩下了老爷子在。

书房内,老爷子背对着房门站在落地窗前,屋里站着等候吩咐的崔谦仁。

“现在去吧,无论用什么方法,今晚一定要把人给我带回来。”

“是。”崔谦仁应了一声匆匆赶去办事了。

接着,老爷子又按铃把管家叫了进来。

“交代下去,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所有人都给我待在自己屋里不准出来,如果被我知道有人通风报信,立刻给我收拾包袱滚出傅家。”

管家闻言一头雾水,不知道老爷子口中所说的事到底是什么事情,却又不敢多问,连连答应着下去吩咐了。

老管家毕竟在傅家做了不少年了,仔细想了想今晚的情况,总算是让他察觉出了些蛛丝马迹。

这会儿傅家所有人都不在,准确来说,是所有能给某人说情的人都不在,老爷子这分明是要动家法大义灭亲的节奏啊!

这某人,自然只可能是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的三少爷。

不知道他又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荒唐事,居然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要知道,老爷子若是跟平时一样大发雷霆、暴跳如雷,往往是雷声大雨点小,发发火骂骂几句也就过去了,恰恰是今天这样才最吓人……

老管家越想越心惊,不会闹出人命吧?

这会儿家里一个能做主的都没有,老爷子又特意交代了不许任何人通风报信,这可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冯婉已经顺利见到乔桑。

不久前还身材肥胖的乔桑一个多月没见已经完全看不到臃肿的痕迹,甚至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消瘦,脸色也不太好,显然是被家里逼狠了。

乔桑把沙发上的衣服捡了捡,招呼她坐下来,“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有白开水。”

冯婉会找到这里,只有一个可能,安久告诉她。

如果是安久说的,那冯婉这次过来肯定不是来找麻烦的,否则安久绝对不会透露。

想到这里,乔桑暂时安心了下来。

可是,不是来找麻烦的,那会是来干嘛的?

“不用忙了,坐吧。”

冯婉环视一圈,屋子里凌乱不堪,不过还好只是东西放得乱,垃圾什么的倒是没有,也没有异味,更没有不该有的东西,唯一一件男人的东西还是自己儿子的领带夹,那枚领带夹还是冯婉作为生日礼物亲自去订制的,所以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再说,乱中有序嘛,现在的年轻人,自己一个人住屋子乱一点也是难免。

冯婉又看了眼乔桑,虽然相比在屏幕上的光鲜亮丽,这会儿有些不修边幅,但意外的是,素颜也挺漂亮的,不会跟有些女艺人一样,一卸妆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而且明显能看出来没有整过,是那种很有中国古典韵味的脸型,不像有些女人,整得下巴都能当锥子用了。

乔桑被冯婉看得一头雾水,瞅见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脚边,低头一看就瞄到了傅华笙那货的领带夹,急忙心虚地伸脚把它踢进了沙发底下。

傅华笙之前离家出走在这里住的时候留下的东西她早就打包扔掉了,没想到还是有漏网之鱼。

看冯婉的表情似乎是认出来了,乔桑懊恼不已,解释道:“傅华笙之前确实在我这住过一段时间,不过只是为了炒作,不管你信不信,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冯婉一听当即脸色就黑了下来,那混小子不该碰的碰了一大堆,真正喜欢的倒没胆子碰了,住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居然什么都没发生,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见冯婉脸色不好,乔桑以为她不相信,有些疲惫道:“您大概也知道,我家里催的急,大概过不了多久我就要结婚了……”

“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冯婉闻言立即激动地拉住乔桑的手,吓了她一跳。

“桑桑,我今天来这里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是来为难你的,只是想跟你好好聊聊。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之前我确实对你有偏见,可是后来我发现笙笙他对你是认真的,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固执破坏他一辈子的幸福,我为我之前对你态度道歉,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迁怒笙笙。如果你还愿意给笙笙一次机会,我可以承诺不会再介意你的工作,并且会帮忙说服他爸爸,结婚以后,你可以继续做你喜欢做的事情。”

乔桑怎么也没想到冯婉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尤其是最后一句,她太清楚这对冯婉而言到底意味着多大的让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冯婉突然改变态度,还改变得这么彻底?

冯婉如果是来冷嘲热讽找麻烦的那还好办,反正已经撕破脸,她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了,可是她却突然一反常态还主动道歉,倒是弄得乔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是好了。

见乔桑一脸无措,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样子,冯婉顿时明白了这姑娘吃软不吃硬,于是语气更加温柔诚恳了。

“请你务必好好考虑一下,我刚刚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实意的,与其被逼着嫁给一个陌生人,不如选择一个至少自己不讨厌的男人,你说呢?”

“……”

见乔桑不说话,冯婉试探着又问了一句,“桑桑,其实你还是喜欢笙笙的吧?”

虽然是问句,可冯婉用得是肯定的语气。

乔桑的脸色僵了僵,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口。

冯婉回忆道:“至今为止,你仍然是跟笙笙交往时间最久的女孩子。那会儿我一直以为他是一天换一个,后来才知道那三个月里跟他交往的居然全都是同一个人。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他这个人,不会耗费那么多心思……”

说起来自家儿子这么多年来跟女孩子交往的最长时间也就只有三个月,真是想想就想揍人。

乔桑苦涩了扯了扯嘴角……

那时候多傻啊,每天都费尽心思以不同的性格和形象出现在他面前,给他制造惊喜和刺激,后来想想,竟然没有一天是作为自己跟他在一起的。

“我生的儿子,他有多混蛋,我自己清楚,他会是一个完美的情人,但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合格的老公,任何一个想要好好过日子的女孩子都不可能冒险去选择他过一辈子。如果是我,也会跟你一样,就算再喜欢,也会逼着自己在深陷之前离开,更何况还是曾经亲眼看到那些不堪的一幕的情况下。”

乔桑愈加震惊,冯婉这番话可谓是相当中肯了,没有一丝一毫偏袒自己儿子的意思。

这让乔桑更加好奇造成冯婉这一改变的原因。

为了说服乔桑,冯婉没少下功夫,把他们俩之间的事情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得一清二楚。

最后发现,乔桑当年果然是被自家儿子给祸害的。

小姑娘当初年纪小不懂事,又是初恋,在独自离家闯荡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被傅华笙随手一个英雄救美,毫无抵抗力的一头栽了进去……

乔桑完全遗传了母亲的天赋,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顾家里的反对执意进了娱乐圈,那时候的乔桑完全只凭借着一腔热血,在没有背景,长相也并不出挑的情况下步履维艰的在娱乐圈生存着,因为不小心得罪了苏绘梨,日子更加难过,在培训班里被其他艺人排挤、孤立是家常便饭。

乔家对此乐观其成,千叮万嘱柯洛不许插手,所以乔桑真的是孤军奋战。

一开始对于那些人的冷嘲热讽乔桑还会不甘示弱的还击,到后来渐渐练到了充耳不闻天人合一的忘我境界,反正不管她们说什么,她只管做自己的事。

直到有一天,这样的情形突然被打破。

就在那些有着精致面容的女孩子你一言我一语排挤她的时候,她的双肩突然被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从身后揽住,温热的唇羽毛般在她的耳侧一刷而过……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亲爱的,还没结束吗?”

在此之前,其中一个女孩正在恶毒地讽刺她这副模样就算送给别人潜也没人会要。

而现在,转瞬间她就被个俊美迷人的男人亲昵地搂在怀里,还体贴地过来接她下课……

有女孩认出了傅华笙的身份惊呼出声,一时之间,刚才欺负乔桑的女孩子们脸色都变得无比难看,眼睁睁瞅着她们眼中的丑女被所有女孩子的梦中情人给带走了……

当年的乔桑尚未出道,纯天然无包装,自己又致力于实力派道路,极少打理自己,相比圈子里流行的那种美女类型的长相,看起来实在是很不起眼。

因为一心扑在演戏上面,自然也完全没时间谈恋爱,连跟男人搂搂肩膀程度的接触都没有过。

不管是怎样的困难和刁难,早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承担,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和麻木,却在被他解救的瞬间,一颗坚硬的糙汉心瞬间回归少女……

虽然两人年纪相差无几,乔桑是一张白纸,傅华笙却是身经百战。

傅华笙交往的好几个女人都是乔桑所在的经纪公司的艺人,他路过的时候不止一次看到她被欺负,闲得无聊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好吧,当时的乔桑在傅华笙眼里显然算不上“美”,不过她认真的样子却异常耀眼。

起初只是出于一时兴起,却没料到会一往而深。

那是一个女孩子最美好的年月里给予的最珍贵的感情。

第一次被一个女孩以那样毫无杂质、青涩稚嫩的方式喜欢和爱恋,那样的感觉简直美妙极了……

她就像个魔术师,每天都能带给他新鲜的感受,一度令他沉溺其中,女人这种东西,他向来不缺,早已失去了最初的热衷,可是却从她身上发现了源源不断的吸引力,而就在他最喜欢她的时候,撞见了导致他们之间的误会今儿分手的那一幕……

如果当时那件事没有发生,他会不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刻骨铭心,会不会等到热情消退的那一天终究还是会和她分开……

没有发生的事情他无法预料,他只知道自她离开之后,他不管换了多少女人,没有一天是真正开心的。

不管在哪个女人身上,都会浮现她的影子。

直到解开误会,直到再也无法阻拦自己的心……

看到乔桑黯淡的表情,冯婉总算是松了口气,有反应总比没有反应好,就算是悲伤,至少还是在乎的。

于是冯婉继续说道:“这样的男人,每个女孩都希望自己是他的终结者,但稍微有点脑子的女孩都不会傻到以为自己就是那个人。”

说到这里,冯婉话锋一转,“但是桑桑,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抱着这样不自信的想法,万一你真的就是那个能让他收心的女孩呢?如果两个人彼此真心相爱,我相信你一定能感觉到他对你的心意,只是你不敢肯定,又加上一些你认为无法跨越的阻碍,所以就索性直接放弃了去想这一可能性是吗……”

其实冯婉说这些话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自家儿子做出了那种荒唐事,要是乔桑能把他扳直还好,这万一要是扳不直呢?

冯婉真是操碎了心……

沉默许久,乔桑终于开口:“我可不可以问一句,是什么促使您改变主意?”

以安久的立场,她实在不便多插手,所以是她的可能性不大,那就只可能是傅华笙了,可是,她实在难以想象当年连傅臣商都没有办到的事情傅华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就在冯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冯婉刚一接通就脸色剧变,“你说什么!笙笙怎么了?老爷子怎么会知道……知道了,我马上回来,你一定要想办法拖延时间……不行?实在不行就给我报警!!!”

冯婉几乎是吼出了最后一句话,接完电话之后连招呼都忘了跟她打就心神恍惚地踉跄着匆匆离开了。

留下乔桑心里七上八下的待在屋里。

刚才冯婉提到了傅华笙,到底出什么事了?

看冯婉的表情好像很严重……

乔桑再三犹豫之下最终还是给安久打了个电话。

安久这会儿还在唐家打牌,接到乔桑的电话后第一反应就是以为因为冯婉的事情,于是抱歉道:“见到她了吧?对不起啊,告诉了她你的地址……”

“没事,她没说什么难听的,反而变了个人一样,对了,她刚刚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离开了,好像是傅华笙出事了,似乎挺严重的,我有些……奇怪,所以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情况。”

乔桑硬生生地把“担心”两个字改成了“奇怪”,安久自然听出来了,也不揭穿她,只是有些狐疑,“傅华笙出事了?他能出什么事……我婆婆在电话里怎么说的?”

“只听到一句她在问,老爷子怎么会知道……”

“坏了!”安久顿觉不妙,“桑桑,出事了,这回恐怕要闹出人命了,傅华笙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乔桑一惊,“怎么会……到底怎么了?”

安久实在是难以启齿,“这个……”

这时候,乔桑却突然想通了,沉声道:“他是不是又招惹了什么不该惹的女人?”

安久支支吾吾:“那个……不是……不是女人,是男人……”

乔桑呆了:“……”

果然不该对那货心存任何希望的……

安久知道她想歪了,急忙跟她解释清楚:“桑桑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傅华笙是为了你才出此下策故意假装喜欢男人,我可以作证,因为……这馊主意是傅臣商给出的……”

峰回路转,乔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那货真的有智商这种东西吗?

“可是,貌似搞砸了,没想到居然会被老爷子知道……”安久头疼不已地咕哝,“不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吧……”

最后这牌自然是打不下去了,只好抱歉家里有急事,立刻赶了回去,并且赶紧通知了傅臣商。

当安久赶到的时候,冯婉正在心急如焚的敲门。

老爷子把门给反锁了,钥匙也一早就没收了,还提前交代了佣人们全都不许出来,这会儿冯婉连个求助的人都没有,被逼的差点真报警。

老管家在一旁也是焦急不已,冯婉就是他通知的。

他在傅家做了几十年了,从小看着几个孩子长大,傅华笙最会讨人欢心,人缘关系最好,佣人们都很喜欢他,他也不例外,想着反正也老了,快退休了,被赶出门就赶出门吧,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被打死啊。

“让开。”

傅臣商及时赶到,一脚把门踹开了。

屋子里,傅华笙额头挂彩,后背纵横交错的鞭痕触目惊心,浅粉色的衬衫几乎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跪在地上奄奄一息……

老爷子这回真是毫不留情、往死里揍啊……

听到踹门的声音,傅华笙艰难地扭过头去,一见到悠闲踱步进来的傅臣商双眸立即火花四射……

死奸商,这回可被你害惨了……

众人要上前劝说,全都被老爷子一声雷霆怒吼喝止,“今天谁也不许帮他!打死了就当我从来没有过这个儿子!”

老爷子猩红着眼睛,愤怒地全身颤抖着,已经打断了好几根棍子。

冯婉一看到傅华笙遍体鳞伤的样子眼泪就掉了下来,以完全不输于老爷子的气势冲过去吼道:“傅正勋,你疯了吗?孩子有错可以好好教育,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吗?”

老爷子气结,“好好教育?你好好教育他这么多年教育出什么结果来了?你以为你这样护着他是爱他?慈母多败儿,你再这么惯下去,迟早有一天要毁在你的手上!”

冯婉颓然地哭泣着,她知道老爷子说得没错,可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怎么舍得他受这种苦。

老爷子的拐杖已经打断了,这会儿没有支撑,颤巍巍的有些站不稳,喘息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这婚,你是结还是不结。”

地板上躺着四散的资料,全都是老爷子给傅华笙选出来的女人,让他挑一个立刻结婚。

傅华笙头都不抬一下,毫不犹豫地回答:“不结。”

话音刚落,老爷子手里的棍子立即就抽了下来,力道大得直接断成两半,傅华笙生生被抽地扑到地上,疼得额上冷汗直冒。

“整天在外面胡作非为,你有什么资本鬼混?除了傅家三少爷这个名头你算个屁,自以为天王老子了不起,等你一无所有了你看看还有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多看你一眼!”

“反正我对女人没兴趣,要女人看我做什么……”

“你……混账!”

老爷子又换了一根棍子,每说一句就抽一下,冯婉怎么拉都拉不住,场面乱成一团。

最后安久看着傅华笙血淋淋的后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爸,其实华笙他……”

傅华笙立即意识到安久要做什么,倏地盯向她,眸子里满是乞求,“二嫂,你不用替我求情了,我心甘情愿……”

接收到傅华笙千万不要说出来的眼神,安久急得不行。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真想死吗?

安久扯了扯一旁傅臣商的袖子,“傅臣商,你倒是说句话啊!都闹成这样了……”

傅臣商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房门口的方向,然后悠悠道:“自作孽不可活。”

安久拧了他一把,“拜托,这孽明明是你造的!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我需要负责的只有他二嫂一个人。”傅臣商一本正经地回答。

“……”

她说什么好,有这样一个哥哥大概是上辈子折了翼断了袖……

老爷子接过崔谦仁端过来的茶,在红木椅子上坐了下来,“喜欢鬼混,不愿意回家是不是?我成全你!以后你都不用回来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过问你一句,你就算是死在外面也跟傅家没有半点关系,你要是敢踏进傅家的门,老子打断你的腿!!!”

老爷子这话几乎已经等于是要断绝父子关系了,冯婉心头一慌,可是她太了解老爷子的脾气,知道越劝越坏事,焦急不已却又不敢再说情,指望着那小子能开窍说几句软话。

傅华笙艰难地站起来,右腿已经动弹不得,稍微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疼痛,嘴里嘀咕着,“反正已经断了……”

“滚!!!”

老爷子一个茶杯砸过去,落在傅华笙脸上之前被傅臣商半空中截住。

傅华笙给了傅臣商一个“我可不会感激你”的眼神,一瘸一拐地走了……

冯婉急忙追了上去,却在看到匆匆消失在大门口的衣服一角后顿住了脚步……

乔桑?

这丫头什么时候来的,刚才也在吗?

那她岂不是听到了笙笙说对女人没兴趣的话?

眼见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没了,冯婉简直捶胸顿足。

傅华笙没走多远就撑不住了,踉跄着摔了一跤,低咒了一声“SHIT!”。

乔桑藏在几步远的大树后面,差点惊呼出声,脚步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傅华笙缓了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他这个样子显然没办法开车,这地方又很难打到车,最惨的是手机也摔坏了,这深秋夜寒、更深露重的,不会是要在荒郊野外过一夜吧……

天无绝人之路,刚还在想没车就有辆黑色的轿车在他旁边停了下来。

算那只奸商还有点良心!

傅华笙以为是傅臣商安排的,却渐渐意识到不对,车门打开,里面迅速走出来四个黑衣墨镜的大汉,二话不说掏出了枪对着他的脑门。

那四个人中有三个看起来都是欧洲人,最后一个黄皮肤黑头发身形稍矮的男人掏出一张照片,问:“傅华笙?”

傅华笙这会儿被打得都快破相了,额头脸上满是血迹,加上夜色昏暗,还真挺不好认的。

傅华笙挑了挑眉,做惊慌状,一脸无辜,“傅华笙是谁?”

一时之间,问话的男人也摸不准了,正准备掏出手机照清楚他的脸,黑暗之中突然窜出个人来,哭嚎着在傅华笙身上锤了几下,“你这个杀千刀的,又借高利贷赌钱,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上辈子跟了你这个死鬼,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各位大哥,你们行行好再宽限几天……”

傅华笙整个都傻眼了,“桑……”

乔桑急忙把他的脑袋按在怀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各位大哥,明天我们一定凑足钱,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被乔桑这么一闹,那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全都懵了。

两个人,一个衣衫褴褛满头血,一个狼狈不堪一脸灰,哪儿还有半点风流浪子、知名影星的样子,也难怪人家认不出来。

不过那些人也不是白痴,刚才问话的黑衣男似乎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拨了一通视频电话。

“如果傅华笙被打得鼻青脸肿你能认出他来吗?”男人问。

“开什么玩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线娇媚的女声,“他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识!”

男人轻笑一声,把手机屏幕对准了傅华笙的脸,与此同时一旁的欧洲人掏出手电照向他。

乔桑想要伸手过来挡,可是意识到这种行为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是只得放弃,听天由命了。

两人屏住呼吸,傅华笙一看到手机屏幕里女人的脸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果然那女人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是傅华笙没错!”

“这个女人呢?”黑衣男又问,手机屏幕转向乔桑。

傅华笙蹙眉遮住乔桑的脸,“不关她的事。”

黑衣男显然对这个女人是谁不感兴趣,没再继续问,但也不会放她去通风报信,直接吩咐手下,“两个都带走。”

手机那头的女人狐疑地问:“阿凯,你抓他做什么?他是傅氏集团的副总裁,他二哥可是傅臣商……”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知道你要保密啦,还不是怕你惹祸上身话说,为什么打给我?你就不怕我告密吗?”

“你会吗?”

“当然不会,不管你雇主是谁,为什么绑他,替我谢谢他全家!我要去走秀了,Bye!”

被绑住四肢没收手机扔在后座的傅华笙和乔桑把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傅华笙一脸尴尬,乔桑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胆敢在傅家老宅不远处蹲守绑人的绝对不是一般人,傅华笙脑子转了一圈也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一号人。

刚才那个女人只不过是个毫无背景的小模特,所以不可能是她。

乔桑瞥了傅华笙一眼,猜出他在想什么,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省省吧,别猜了,全城的女人都有可能!”

“……”

傅华笙快哭了,他名声有那么差么?他哪有始乱终弃那么多女人……

“桑桑,对不起,连累你了,不过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只是怕你通风报信才一起抓了,所以不会伤害你的。”

乔桑稍稍将脑袋偏过去,小声道:“已经报信了,到时候尽量拖延时间。”

傅华笙点了点头,眸光转深,定定地看着她,“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为什么救我?我以为你应该跟那个女人一样……”

乔桑仅愣了一秒就淡定地回答:“来找安久,因为你是安久的小叔。”

“哦。”傅华笙闷闷地应了一声,然后又不死心地问,“你就不问问我被谁打成这样的?”

乔桑拧着眉头沉吟片刻:“肯定是个好人。”

傅华笙:“……”

傅华笙终于不再继续问,乔桑暗暗松了口气,只是心里更乱了。

汽车在一栋私人别墅门前停下,两人都被带了进去。

真皮沙发上坐着个脸型棱角分明、身材高大的男人,从相貌来看,应该是个混血儿。

那男人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一手端着杯红酒,看到被带过来的人之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挑眉轻笑一声,“啧,看来已经有人替天行道了……”

他交代过办事的人先不要动他,所以这伤肯定是别人做的。

因为刚回国,担心自己带过来的手下人生地不熟,所以他还特意雇佣了一位本地人办事。

黑衣男过来跟他解释了一下傅华笙的伤还有那个女人的来历。

那男人一边听着一边打量傅华笙,与此同时,傅华笙也在观察他,只一眼就知道自己这回恐怕踢到了铁板。

大概是国外什么势力,从各种细节来看,很有可能是意大利黑手党,难怪这么肆无忌惮。

男人放下酒杯,走近了几步,“Lves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听到这一句,傅华笙总算是明白他是什么人,也知道他为什么要绑自己了,头疼不已开口道:“谢明川他人呢?你叫他出来事情自然会清楚!”

男人悠悠一笑,“真抱歉,他现在恐怕起不了床。”

傅华笙:“……”

傅华笙门儿清,这句话的话外之音也清清楚楚,可一旁的乔桑却是听得一头雾水。

听他们的对话好像是这个绑架他们的男人误会了什么事,这件事跟一个叫“谢明川”的男人有关。

真是意外,居然不是因为女人……

咦?不是因为女人,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有乔桑在场的情况下,傅华笙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去解释这件事,但是又怕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事连累到她,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我跟谢明川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更不可能跟他有什么!”

傅华笙很委婉地说明,最后一句话语气加重。

男人冷笑一声,扔了一叠照片到他面前,全都是两人做戏的时候勾肩搭背甚至还有酒店门口接吻的照片……

傅华笙完全不敢去看乔桑的表情,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是自掘坟墓、百口莫辩!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说出真相,这个男人铁定以为他在狡辩说谎,桑桑恐怕也是不会相信的吧……

毕竟这整件事实在是太瞎太扯了……

男人见他没话说了,神情阴鹜地挥了挥手,立即进来几个彪形大汉。

“喜欢玩男人是不是?我让你玩个够!”

这要是平时他没有受伤的情况下,或许还有可能摆平,这会儿完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难道他的菊花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吗?

傅臣商,小爷真是瞎了眼了才相信你的鬼话啊!

“等等!”这时,一旁的乔桑突然出声,盯着那个男人,“我大致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了,他真的不是GAY!”

男人不耐烦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乔桑犹豫再三,“我……我是……我是他女朋友……”

即使是情势所迫才说出的话,傅华笙还是激动了,无法置信地看着她。

“哦?”男人扬声,接着又轻嗤一声,“谁说有女朋友的男人就一定是直的了?我还有未婚妻呢!”

乔桑蹙眉,“那要怎么证明你才相信?”

那男人看了傅华笙一眼,思索片刻,“你,亲她一下我看看。”

傅华笙瞬间从寒冬腊月切换到了春暖花开,他简直求之不得好吗?

可是桑桑……

她会帮自己他已经很意外,现在还要得寸进尺……

乔桑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以眼神催促他。

傅华笙却突然有些紧张,乔桑生怕那个男人因为他的犹豫而误会,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装个屁纯情啊!”

傅华笙可怜兮兮地问:“桑桑,如果我不纯洁了,你还会要我吗?”

乔桑无语地白了他一眼,生生把那句“我什么时候要过你”咽了回去,改成了——“滚,你什么时候纯洁过!”

傅华笙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唇,微微垂着头,染血的脸隐藏在阴影里,半晌后抬头斜了那男人一眼,“算了……随便你怎么认为吧……”

突然间不想解释不想挣扎了,反正桑桑这辈子都不可能相信自己了。

她之所以会帮他,恐怕也是因为他是安久的小叔。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自己与她最亲近的身份居然是这个。

“傅华笙你疯了!”乔桑无法置信地看着他。

傅华笙扯了扯唇角,自暴自弃道:“说不定我喜欢的真是男人呢,你凭什么相信我喜欢的是女人?”

话音刚落,双唇落上两片温热的柔软,被有些急躁的重重堵住……

他的桑桑为了保存他仅剩不多的贞操,终于还是出手了……

在乔桑“你再不配合我就掐死你”的警告目光之中,傅华笙面上闪过一丝笑意,化被动为主动,极其缠绵缱绻地吻了下去……

某人吻得不亦乐乎,乔桑可还没忘这是什么情形,效果差不多了就立刻后退避开了他,

无论是吻戏还是床戏,就算是几十上百个工作人员围观,万千观众观看的情况下,她也能淡定自若,可是,此刻竟然仅仅因为一个半分钟不到的吻心跳快得就跟刚跑完三千米……

她的专业呢专业呢!

乔桑心里懊恼的要死,却还要强作镇定,看向正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看戏的男人。

“现在可以了吗?”

男人挑眉,“当然不可以。”

乔桑气结:“你……”

男人笑得相当欠揍:“要想证明的话,就要有诚意一点。”

乔桑咬牙切齿:“你还要怎么有诚意?”

相比乔桑的愤怒,傅华笙倒有些不厚道地开始期待起来。

男人悠悠开口,“一个GAY,为了保命或许可以去亲女人,但绝对不可能对着她硬得起来!”

“难道还要我们当面做给你看?”

乔桑头疼地扶额,这家伙难道是变态吗?

“我说过了,想要证明的话,就要有诚意一点。”男人耸肩道。

眼见着乔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傅华笙自然也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这种时候趁火打劫是刷不到好感度的。

“你这分明就是故意为难,就算我们按照你说的做了,你照样可以说我是双性恋!”

乔桑闻言蹙眉,她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却犹豫着没有揭穿,因为虽然那个男人是故意为难,但也可以利用来拖延时间……

“那些照片都是朋友之间很正常的互动,最后一张也不过是拍摄角度问题,难道你连谢明川的解释都没听就误会他出轨吗?”

傅华笙再三斟酌之下,认为死不承认是最安全的方法了,万一就算这变态男人相信了那个真相也介意呢……

就在气氛僵持的时候,卧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正撑着门框、脚步虚浮地走出来的人正是关键人物——谢明川。

谢明川随意套着一条长裤一件白色衬衫,尽管衣服穿得已经算严实,但还是能够看到颈脖上的暧昧痕迹,还有手腕的勒痕……

看来这变态男人说谢明川下不了床真的是一点都不夸张。

不管怎么说,谢明川总算是出现了,傅华笙看到他立即松了口气,不过与此同时也有些失落。

原本坐在沙发上悠闲喝酒的男人自谢明川推开、房门走出来开始目光立即变得凌厉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谢明川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朝着傅华笙的方向走过去,那几个黑衣保镖想要过来阻拦,被那男人给阻止了。

于是谢明川缓缓走到了傅华笙跟前,给他解开绑在四肢的绳子。

傅华笙一脸看到亲人的表情,“谢明川你总算是来了,早知道你男人这么难搞,说什么我也不……不敢跟你走得这么近啊!”

谢明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男人?我男人不是你么?”

傅华笙傻了,这是闹哪出啊?

“怎么?后悔跟我在一起了吗?不是口口声声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还告诉你妈,因为不想委屈我,所以这辈子都不会娶女人?”谢明川说着,冷着脸瞥了沙发上的面色阴鹜的男人一眼。

越听越不对劲,傅华笙心里咯噔一下,他指望谢明川过来救场,他怎么反倒越抹越黑了……

“桑桑,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傅华笙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乔桑自然知道真相,所以表情并不震惊,只是心里乱糟糟的,傅华笙却误会她是彻底对自己绝望了。

傅华笙毕竟是情场老手,观察两人的表情后很快便猜到了情况,试探着问谢明川,“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

谢明川抿着唇不说话,因为身体行动不便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傅华笙的绳子解开,解开之后已经是满头大汗。

傅华笙一边替乔桑解绳子一边问,“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我稍微跟你亲近点,你都跟个贞洁烈夫似的,生怕你男人误会……”

听到傅华笙的话,沙发上凶神煞、气得快要疯了似的男人怔了怔,眸子蓦的柔和了几分。

傅华笙继续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不是因为他那个什么‘未婚妻’的事情闹翻了?你们吵架归吵架,别拿我当炮灰好么,我真的喜欢女人啊……”

谢明川面色苍白地站起来,“你们走吧。”

男人立即厉声道:“谁允许他走了!”

谢明川愤恨地瞪过去,“莫宸修!你别欺人太甚!”

莫宸修毫不相让地反讽回去,“怎么?我逼他跟女人接吻**,难受了?”

眼见着事情越来越乱,傅华笙哭丧着脸转向乔桑,“桑桑,我真的不喜欢男人,我是清白的……”

傅华笙疼得神智都快模糊了,汗水和血迹混合在了一起,却还要强撑着,怕乔桑看出来担心,更怕这次之后弄巧成拙,两个人彻底没了交集……

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就在这时候——

噗通!

噗通!

第一声,是傅华笙终于撑不住倒了下去;第二声,晕的人是谢明川……

深夜,乔桑的公寓。

傅华笙全身上下四处打着绷带,脸上贴着纱布,腿上打着石膏,趴在铺着嫩黄色床单的小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睡得相当不安稳,一直挣扎着想动,眉宇间满是急色,睡梦里时不时低喃着“……真的是直的……桑桑……相信我……清白……”

乔桑一夜没睡,熬得眼睛都红了,还要死死按着他防止他乱动,累得都快散架了。

傅华笙陡然从梦中惊醒爬起来,一看到乔桑就猛拉着她的手解释:“桑桑,你听我说……”

结果话没说完就因为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不用说了,安久一早就告诉我了……你别乱动!躺下!趴好!”乔桑二话不说打断他。

傅华笙一句一个指令,愣愣的趴了回去,又愣愣地扭头看她,完全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件事:“那你去老宅是……”

“围观你爸是怎么替天行道的!”乔桑没好气道。

傅华笙太了解她的性子了,知道她是嘴硬心软,再一联系事情前后,心里顿时有谱了。

压抑着心中的汹涌澎湃,傅华笙小心翼翼地拉起她的手,以如同被人扔在盒子里抛弃的小狗般的目光瞅着她。

“那你肯定也知道了,现在我无家可归了……”

和上次一模一样的情形和台词。

乔桑想跟上次一样埋汰他,让他随便滚去哪个红颜知己那里睡,可是,看着他浑身是伤可怜兮兮的样子以及眸子里的紧张,想到他为了自己连那种二到她恨不得抽死他的馊主意也用,最后还弄得这么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乔桑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拧干毛巾给他胡乱擦了擦脸,恶声恶气:“要收房租的。”

傅华笙顿时笑靥如花。

二哥,我爱你!二哥,我真是错怪你了。

风险和回报成正比,看来关键时刻二哥的决断还是相当靠谱的!

傅华笙这会儿抱得美人归,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受了多少折腾。

其实乔桑刚一打电话报信傅臣商就第一时间联系了莫宸修解释清楚了情况,不过却很大方地告诉莫宸修可以吓吓他出出气没关系,于是才有了之前那一幕,直到谢明川晕倒了莫宸修才没了心情继续玩,放人离开了……

乔桑因为自己的妥协而懊恼,但是,却没有后悔的感觉,反而因为他的笑容而感到甜蜜……

这种感觉,压抑得越久,泄露出来越让她措手不及……

一个多星期后。

傅华笙火急火燎地单脚跳去厨房找他的桑桑,“桑桑桑桑桑桑……快帮我挠挠!”

傅华笙后背的伤已经开始愈合结疤,整天痒得不行,不过却痒并快乐着。

乔桑擦了擦**的手,撩开他的衣服伸进去帮他挠了几下,“沙发上有痒痒挠你自己不会用吗?”

“用不习惯……往下,再往下,用力、再用力一点!”

“……我真想挠死你!”

一个月后。

傅华笙一瘸一拐地跑去浴室敲门,“桑桑桑桑桑桑……”

“又干嘛!”有些紧张的声音。

“看到你的小内内掉在房门口了,怕你待会儿真空出来,帮你放篮子里了啊!”

“……”

三个月后。

傅华笙一大早就活蹦乱跳地窜进桑桑的卧室里,“桑桑桑桑桑桑……”

“放!”乔桑顶着鸡窝头把枕头扔了出去。

“最新消息,你爸妈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要不要战略转移?还是……”

因为家里的围追堵截,这三个月她已经完全停止了工作不说,家里还有一只时刻扰乱她心神的寸步不离地围着她团团转。

各种压力之下,乔桑同学终于崩溃了,“你到底住够了没有啊?伤都好了还要赖到什么时候!”

“可是我无家可归……”某只继续装可怜。

乔桑白他一眼,“你能不能换句台词!”

“好吧,我是有家归不得,除非……”傅华笙眼珠子转了转。

“除非什么?”

傅华笙耸耸肩,“除非有免死金牌我才敢回去,不然我爸肯定会打死我的,你忍心吗?”

乔桑直接忽略他最后一句话,“什么免死金牌?”

“只要九块钱就可以弄到手!”傅华笙信誓旦旦地回答。

“哈?哪儿有这种东西啊!”乔桑一头雾水。

“民政局啊!”傅华笙一本正经地回答。

乔桑:“……”

傅华笙蹭过去蹲在她跟前:“呐,要么你给我小红本护身,要么……我就只能赖你一辈子了!”

“……”

正当此时,说曹操曹操就到,“砰砰砰”大门被人用力敲响了。

“桑桑!桑桑开门!”

乔桑一骨碌从床上爬下来,“完了,是我妈!”

“桑桑!你给我出来,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桑桑妈影视歌三栖,以前是女高音,那声音喊出来可不是一般的效果。

乔桑一边慌慌张张地从柜子里拿出衣服换,一边踹了傅华笙一脚催促他转过身去不要看,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总算是草草收拾好了。

“桑桑!乔、桑!你有本事六亲不认,你有本事开门啊!”桑桑妈还在喊。

乔桑套上裤子就去拉了傅华笙的手往阳台跑去。

“去哪啊?”

“从这边可以翻下去!”

“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你总不能躲一辈子,那总归是你妈啊……”

“闭嘴,我出四块五!”

傅华笙先是愣了一愣,接着猛然理解了她的意思,激动地把她抱起来转了一圈,然后才帮着她翻下去。

乔桑摸了摸自己红透的脸蛋仰头看着他,“小心腿,慢点下来!”

其实,很早之前就知道,全世界的关注,也比不上那个人的情有独钟,只是从不敢自信,有那个幸运得到那份独宠……

傅华笙怔怔看着她清晨的阳光下晕红的双颊,仿若一瞬间回到了过去,他以为再也挽不回的过去……乱花迷人眼,只你一朵是我的整个世界。

几天后,傅老爷子的寿诞。

傅弘文没有回国,不过倒是寄了份礼物回来,跟家里冷战了这么久,也算是一种妥协。

老爷子一直笑呵呵地跟客人寒暄着,可是冯婉却看得出来他并不开心。

“打人的时候这么狠,现在倒知道担心了!”冯婉没好气地埋怨了一句。

老爷子轻咳一声,板着脸道:“谁说我担心他了!我只是想起景希那孩子了!”

冯婉腹诽了几句,也不拆穿他,“说到景希,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管家捧着个长方形的盒子走了过来,犹豫着开口道:“刚才有人送进来的,没有署名,我检查过了,没有问题,还在里面发现了这个,会不会是……”

知道傅家这件秘闻的人不多,老管家就是其中一个。

老爷子接过那张明信片,熟悉的字迹引入眼帘——爷爷,生日快乐。

老爷子有些激动地打开盒子,是一根紫檀木拐杖,用着非常顺手。

“景希那孩子送东西总能送到人心坎上……”老爷子爱不释手地感慨。

前段时间习惯用的拐杖跟傅华笙的腿同归于尽,一起断了,换了几个用着都不习惯。

“景希?”正朝这边走过来的安久听到这个名字立即有些惊讶地出声。

身后跟着的傅臣商明显不太高兴,不过脸上却努力挂着温和的微笑,小心翼翼地扶着老婆大人的双肩,并且顺着她的话问,“景希送来的?看样子应该混的还不错,这拐杖不便宜。”

傅臣商说到这里,很快便跳过话题,话锋一转,“对了,爸,我们也有件礼物送给你,您一定会喜欢。”

老爷子看两人两手空空的样子好奇地问,“哦?”

傅臣商的手掌搭在安久的肚子上,目光温柔似水,“安久怀孕了。”

没有了傅华笙的捣乱,傅臣商终于革命成功,收获果实,不容易啊不容易!

五个字,简直PK掉了所有的礼物好吗!

老爷子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激动得不能自已,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冯婉一把拉住安久的手,“这是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多大了?”

“才一个月呢。”

冯婉一脸紧张,“前三个月最要小心了,臣臣你可要好好照顾安久!哎呀,今天这么多人,挤来挤去的,会不会不太安全,要不安久你屋里躺着吧……”

早就料到了会是这种情况,安久默默地瞅了眼傅臣商,示意他解围。

于是傅臣商柔声询问,“要不我们去屋里?”

安久立即暗中掐了他一把,是谁信誓旦旦地保证如果爸妈太夸张了一定会帮自己说话的。

这倒戈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傅臣商生怕老婆生气,急忙改口,“妈,没事,有我看着呢。”

说完拾起安久的手看了又看,“老婆,手疼不疼?以后掐这里,这里是软肉……”

安久:“……”

这男人还有救吗?

于是乎,老爷子这头顶的愁云去掉了一大半,唯有一小片愁人地飘着让人不得安心。

冯婉不放心地去问傅臣商,“你确定笙笙那边没问题吗?”

得知安久怀孕了,冯婉自己都开心得差点什么都忘了,自然担心傅臣商彻底把他弟弟彻底丢到脑后去了。

傅臣商正要开口,不知看到什么,勾了勾唇,以眼神示意冯婉看前面。

别墅门口一如既往风骚招摇的不正是傅家老三傅华笙么。

冯婉看到他身旁站着乔桑之后一颗心放下了一半。

只见门卫看到傅华笙之后一脸为难地拦住了他,硬着头皮按照老爷子交代地说道:“对不起这位先生,请您出示请柬。”

冯婉瞅了眼老爷子的方向,低骂了一声,这老混蛋,对待自己儿子用得着这么不近人情么,人都来了,居然硬生生不给他进家门。

老爷子接收到冯婉不满的眼神之后哼了一声,看都不看傅华笙一眼,不过,余光却一直注意着……

傅华笙面对着眼前尽忠职守的门卫嘴角不停抽搐,脑袋偏向一旁的乔桑,“看到了吧,还认为我是夸张么?”

“自找的,谁让你这么二!”

“为了媳妇儿,我乐意!”

傅华笙瞥了小门卫一眼,“谁说我没有请柬?老婆,请柬拿来!”

乔桑有些犹豫地从包里掏出两个红本子,“这玩意真有用?”

“当然!免死金牌、护身符、请柬、通行证……多功能一体!”

傅华笙得瑟地举着结婚证朝老爷子挥了挥。

从今往后,他在傅家总算是也有地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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