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换
看到镜子中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心中翻过了无数念头,有愤怒、有伤感、有绝望、最终却是一种从心至身的疲惫,几天之后性命都保不住了,又何必在乎这外表。
“不要紧。我都忘了我这张脸了,希望我没有吓到你。”我将铜镜还给了他,慵懒而又带着绝望的躺在角落的草堆上面。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这些伤疤是怎么来的么?”陌生的年轻男子坐在理我比较近的板凳上问我。
我翻过身去看着他,突然有一种想跟他倾诉的感觉,或许是自己不甘被冤枉,或许是想让自己留有一丝记忆在别人的脑海,我开始跟他讲起了事情的经过:“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片大陆的,我只记得。”
也不知道讲了大概有多久,我只记得刚开始还在讲述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大陆,然后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不过在陌生男子对我话语中的一些他不了解的名词的一再追问下,我后来就只是在不停地讲述地球上的风景、科技以及他感兴趣的一起。
而他也不断的用这个大陆上的事物来证明这片大陆上有我以前大陆上科技才能达到的水平,直到天都快要亮了才停止。两人在地上胡乱的卷了卷被褥便安然睡去。
不知从那儿吹过一阵寒风,半梦半醒的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我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准备翻个身接着睡,却发现一道寒光正缓缓向床的位置靠近,无边的寒意正从拿到寒光处扩散开来。借着明媚的月光,我才看清居然是一把散发着无边冷意的匕首。
我心里发寒,无数的念头从心头划过,不知何时握着匕首的刺客已然走到我面前,只是他目光中直直的盯着床上的陌生男子,并没有留意到我所躺的地方。不惹为妙的念头刚刚升起,就只见匕首已然高高举起,正当他要刺下的时候我抄起身边的一只凳子扔了过去,砸在刺客的手臂上,延缓了下刺客的落刀,但似乎刺客不为所动,再次举起了匕首,只不过这次他举刀到落刀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起来,匕首破空的声音尖锐刺耳。不过刚才的声音已经将陌生男子惊醒,他一个侧翻身,从床上滚了下来,虽然有些狼狈,但实打实的躲开了致命的一刺。只见匕首就像切豆腐一样将整张实木的床榻一刀劈成了两半,断面光滑如镜,隐隐冒着寒气,似乎连整张床榻都被冰封了一般。
“寒霜之刃?“陌生男子似乎认出了刀的名字,低语了一句。表情也比刚才更加难看了。
我向他投去了疑惑的目光,他只是淡淡摇了摇头,说道:“不要被匕首碰到,如果拿什么东西格挡了匕首要赶紧放手扔掉。“没有等他解释更多,刺客便冲了过来,匕首窝在怀中,左手在前挡住匕首散发出来的寒光,在黑夜中几乎看不到刺客的身影。
陌生男子一脚将我踢翻,借着反冲力,他在地上翻了两个滚,半蹲在地上,像是蓄势待发的猎豹一般。我扭头一看,背后那面墙壁上已被捅出来一个窟窿,寒冰正顺着窟窿处向四周扩散。
若不是陌生男子将我踢开,这会我肯定已经被开了个口子。想到这里,冷汗便打湿了我的衣衫。刺客将匕首从墙壁中缓缓抽出,目光死死的盯着陌生男子,却将后背留给了我,我明知道这是个好消息,腿却软的站不起来。
此时月亮也被浓浓的厚雾遮挡了起来,刺客再次移动了起来,目不能视物的感觉让我浑身不自在,而命在旦夕的感觉,更是让我想要抓狂。
寒气不断加重,黑暗中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又静寂,显然两人交了几次手,却不知道谁占优势,我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寂静,开口说道:“你没事吧?“破空声突然响起,我下意识的向后倒去,却依然慢了一拍,脸上被一个锐利的东西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然后又有一声闷哼声响起,紧接着是有人将桌子上的东西撞倒了的声音。
最后又陷入了无声的静寂,这次我再也不敢发出声响了,三人在无声的对峙中,浓雾渐渐散去,借着明媚的月光,我终于看清了室内的情形,陌生男子在一个墙角闭着双眼,用耳倾听着一切声响。而刺客在不远处半蹲着,也在等待机会,而我还保持着躺倒的姿势,身旁的桌子已经被撞倒了,桌子上的饼子早不知道掉的什么地方去了。
同样,刺客眼看到了面前的陌生男子,手中的匕首更是顺着衣服的缝线滑了出去。陌生男子背后是墙,无法向后躲闪,只能侧着身子躲避,却依然被在腹部开了一道长口子。陌生男子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绝望。却并没有发生什么。
就连刺客都被惊呆了,被陌生男子一脚踢了出去,仓皇间从墙壁中撞了出去。
从远处传来了牢房看守的呼喊声,以及整齐的脚步声,想来是负责牢房安全的军队。陌生男子并没有太在意这些而是仔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然后随便包扎了一下,然后随手将没有被冻硬的床单扔到我身上,我一把就扯了下来,然后坐了起来。
陌生男子似乎很诧异我居然没事,我瞪了她一眼,然后卷起自己的铺盖。
牢头很快就冲了进来,将门打了开来,看到我们两个人都在,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然后看着墙上的大洞,不禁又皱起了眉,向外面吩咐道:“在准备间“上房“,带两位过去。“陌生男子点点头,带头走了出去,我跟着他走到门口,看了一眼门外的景象,我扶住墙恶心的呕吐起来,断肢随处都是,被冰封的尸体倒了一地,鲜血被冻结在墙上,仿佛人间地狱般。我被两名狱卒夹在中间,刺鼻的血腥味无孔不入,我的胃不停翻滚着。
而他却神色自如的大步从冻结的尸身上踏过,闲庭信步般的顺着狱卒的指引走进了另外一间房间。身后的几个狱卒见我干呕不停,直接将我架起来拖进了房间,随手将我朝房间里面一扔,便赶紧退了出去,仿佛我们染上了什么恶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