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激战
很快我们就顶着帝**的弓箭来到了沙滩不远的地方,滚滚的浓烟下,联盟军的士兵们疯狂地向渡河的帝**士兵射箭,滩头到处都是被爆炎弹炸断的肢体,还没有死去的伤兵们在无助的哀嚎,一滩滩鲜红的血液汇聚成一条小溪,缓缓流入无边的河水中。
不需要我多做吩咐,海恩属下的佣兵们从马背上的包裹里掏出了大大小小的瓶子和干净的布条,分别扑在自己身边最近的伤兵身上,技术娴熟的包扎起来。而骑兵营的下属们,则是躲在以马匹组成的环形墙内,用弓箭予以还击。两伙人没有打过招呼却配合如此分明,真是让我感到有些欣慰。
我慢慢拉起长弓,紧绷的弓弦一点一点的张开,搭上了一枚白羽箭,回想那天雪奈是如何射箭的,我慢慢闭上一只眼,瞄准了一名握着军旗的掌旗官。手一松,弓弦颤动,发出嗡嗡的声响,白羽箭激射而出,掌旗官应声而倒,从战船上翻滚着跌入水里,他紧握的黑龙军旗也伴随着他消失在滚滚江水里。
我却扔下弓箭,俯身呕吐,那名掌旗官中箭那一刻的表情死死的刻在我的脑海,因为吃痛的脸上透露出无限的恐惧和对生命的渴望。我真的用弓箭夺去了一个年轻的生命,我有些畏惧的看着我脚下的弓箭,我才发现我连夺取敌人的性命都有些畏惧。
海恩跑到我身边,摇晃着我,大声地呼喝这什么,我迷茫的看着他,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海恩看我一脸迷茫,抓住我的领子摇晃着我,又说了些什么。我依然一句话也听不见;海恩上手给我一个耳光,我跌坐在地,耳边嗡嗡作响,只听海恩喝道:“站起来,你个懦夫。敌人马上就要打过来了,你还在这里畏惧什么?要大家都给你陪葬么?”
我站起身子,捡起地上的弓箭,朝河面看去,帝**的战船距离海滩已经不远了。虽然不时有帝**的士兵们中箭落水,但帝**士兵面上那好战的表情也清晰可见了。我环顾四周,联盟士兵已然英勇的射击,但却再慢慢退缩。在这样下去,沙滩就要失守了。
海恩站直身子,将腰间的长剑抽了出来,却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从马匹环成的圈中一跃而出,搭起弓箭也不瞄准而是一边前行一边射箭。联盟士兵均是一愣,看着我那反光的不带一丝表情的面具,让我显得那样坚定,联盟士兵重新镇定了下来,前锋营的士兵们从马匹环成的圈中突出、开始疯狂射击;骑兵营的士兵们将自己的马匹分开,然后骑在上面,等待帝**的到来;失去坐骑的骑兵们加入了步兵们的行列,没有配备弓箭的他们,高抬捆在左臂上的圆盾,格挡帝**射过来的弓箭。
海恩则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一个塔盾,挡在我的面前,手中的长剑更是舞的密不透风,将飞过来的羽箭击落。他属下的佣兵们将那些中箭倒地的士兵们拖入了由工兵挖好的壕沟里,尽全力进行着救治,但大多数只能无奈的看着那些弥留的士兵们慢慢闭上眼睛。
工兵们也已经停止了挖掘,从地上捡起武器,加入了战场;但缺乏护甲和训练的工兵们面对漫天飞蝗一般的羽箭,毫无办法,损失十分惨重。艾伦胖乎乎的脸上留下清泪,却毫不退缩的带领着他的工兵们进行了他们所能做到的一切反击。
一枚粗壮的攻城弩从帝**的战船上射出,艾伦用身子将身边的两名工兵撞开,自己却被那枚攻城弩拦腰截断。
而我们同样面对这样的窘境,帝**的战船上配置的攻城弩,疯狂地向我们喷射着弩箭。骑兵们配备的圆盾在巨大的冲力下毫无作用,一枚攻城弩的射出就会穿出一条血路。
对此我们毫无办法,只能退回工兵挖的战壕里,勉强躲避敌人攻城弩的射击,士兵们开始畏惧,海恩为难的告诉我,已经有士兵开了小差,从战场上逃跑了出去。他向我请求设立执法队,将那些战场逃跑的逃兵们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我明白,为了稳定士气震慑人心,执法队的设立必不可少,尤其是这样的情况下;心中却下不了那个狠心,我咬咬牙,制止了海恩“让他们去吧。”海恩还想要说什么,我们后方的方向传来一阵脚步声,烟尘大作,一时间感觉地动山摇。
我心惊,敌人的部队什么时候绕到了我的后面?
海恩踮起脚尖,向后张望,我身边的士兵都惴惴不安,连兵器都有些握不紧。海恩却兴奋的大叫起来,“是援兵。”
我有些诧异,援兵?我从战壕里站起身来,野猪旗飘扬在最前面,却不见其他营帐的旗帜。虽然很兴奋,但我明白我的部下已经全部被我带了过来,那些野猪旗不过是我放在营中的备用品。是谁?难不成帝**已经抄了驻军营?想到这里我冷汗涔涔,后背上的衣服很快就湿透了,贴在我的背上。
但别的人却没有多想,只是一个劲的欢呼,开始用弓箭对登陆上沙滩的帝**进行还击。
我拉了拉海恩,海恩狐疑的看着我,贴近我,我在海恩耳边低语:“我们营的部下已经全部带了出来,会是谁打着我的旗号呢?”
海恩皱眉,似乎也意识到了有些许不对,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或许是驻军营中那些我们走时并未调动的其他营的兄弟们吧。”
我咬住嘴唇,依旧惴惴不安:“可是他们就算来援助我们,但为什么不打自己的旗号,反而是用我的野猪旗呢?”
海恩无语,他探起身子,眺望着“是联盟军的军服,带队的几名骑士十分眼熟,却不知道是那个部队的。”
我这才安下心来,我探出头去,看向帝**。黑压压的帝国士兵们潮水一般从战船上一涌而出,联盟军的羽箭射在其中,犹如小小的石头投入激流的河水中,只不过溅起一丝小小的浪花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