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她吗
“刚刚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可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她就哭着跑了出来,疯了一样的跳上马车离开了,看她的样子似乎像是在逃一样,属下怕出什么事情,所以就来与王爷报告一下。”
夏律锡皱眉,“她是不是在王府里受了什么气,为什么会哭着离开。”
说到这里,夏律锡出门找了几个奴才问刚刚月下是不是来过,可几个奴才都是摇着头说没有见过表小姐,只有最后进来的一个奴才看到王爷的脸色不善,有些胆颤的道:“回王爷,奴婢刚刚从后院来的时候见表小姐从后院里哭着跑出来的,连奴婢们行礼表小姐都没有理。”
“后院。”夏律锡脸色一片煞白,抬脚就往外跑去:“来人啊,备马。”天呐,但愿一切都来得及,拜托。
马车驶离的速度如来时那般车轮碾转的飞快,苏瑾的慌张还是没有丝毫减少,今天她的所见所闻给她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大,先是那封杀使臣的信函,后是与妈妈拥有一样眼神的姑母居然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这一前一后的事情让苏瑾心中忽然犯了难,一直以来她坚信的永远不会骗他的表哥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直到今天她才忽然发现原来她从不曾真正了解过表哥,一点也不。这一点认知让她心中痛苦不已,就好像你一直握在手中的珍宝,明明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可当你偷偷打开看的时候却发现原来这根本就是假的。
呜呜呜呜呜,苏瑾边哭着边将头用力的撞向马车的边缘,她现在必须让自己承受**上的痛苦才会忘了心里传来的不安和痛苦。
大家明明说姑母已经死了,可姑母为什么会活生生的出现在地下的密室里,而且还被囚禁了七年。表哥明明说过姑母很喜欢她的,连看着关于她的信函都会笑出来,可为什么…刚才躺在那里的姑母却说一点都不想见她这个贱丫头?
“这个丫头我不要,只要你给我想要的,我就绝对不会在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当年,妈妈也是这样用她这个亲生女儿做筹码来交换她想要的,现如今,她居然…还是不要她。“爷爷,我该怎么办,为什么在我以为一切都开始步入正轨的时候老天爷却给了我这样当头一棒。表哥到底为什么要骗我,他明明知道我最痛恨别人骗我,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让我拥有希望再将我推向深渊,爷爷,我想你。”外面的暗隐听着她的哭声脸上却依旧的面无表情,他此刻在意的不是苏瑾的哭声,而是身后即将追上来的马车。
“暗隐,停车。”夏律锡的马驾的飞快,追上暗隐后,他伸手想去拉暗隐手中牢牢抓着的缰绳,暗影知道以自己的职位是不可能阻挡王爷的,只能将马车慢慢停下来。
苏瑾在听到夏律锡声音的那一刻第一反应非常的排斥见到他,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一路以来一直维护自己却在自己的背后骗她的男人。
“不准停。”苏瑾不肯露脸,只是在马车的车厢里失声尖叫。
暗影有些为难的看夏律锡一眼,夏律锡此刻的脸色不是开玩笑的,朝中上下没有人知道夏律锡是号什么样的人物,他脸上永远挂着一副无害的微笑,可稍微长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在他微笑的背后一直都藏着一颗深藏不漏而又容不下半粒沙子的心。
“月下,我们谈谈,我知道你误会了,你听我对你解释。”
“我不听不听,我什么都要听。”苏瑾捂着耳朵拒绝马车外任何声音传进耳中,不一刻,马车真的缓缓停下,苏瑾身子惯性的往前倾了倾,用手按着车缘。这时外面响起夏律锡的声音:“你骑着本王的马去前面等,一会本王会把她安全的送到宫门口的。”
“是。”马蹄践着青石地面哒哒哒哒的离开,车帘猛然被掀开,苏瑾身子绷紧往车角落里坐了坐:“你出去,我不想见你,我不要听你解释。”
夏律锡一步跨上马,见她情绪不稳定,他也不敢妄动:“月下,不要这样,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嗯?”
苏瑾看着他不说话,心中的委屈不可抑制的涌上来,趴在膝盖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说话啊,告诉我你知道了什么?”
她满脸泪痕的扬起脸:“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不是说姑母死了?不是说姑母很疼爱我,可为什么…”
“你真的见到了母妃?她对你说了什么。”夏律锡有些慌张的想要靠近她却被她厉声喊住:“不许你碰我,我那么信任你,为什么连你都要这么对我…”
“她伤害你了吗?”夏律锡此刻关心的不是她有多恨他,而是她是不是受了母妃恶毒话语的打击。
“是,她一直都在伤害我,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对她来说就是累赘,她不喜欢我我一直都知道,可你为什么要给我编织一个那样美的梦,给我希望又让我失望?原来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变过,她们长的那样相像,一个不喜欢我,另一个又怎么可能会喜欢我…”苏瑾喊的撕心裂肺,可夏律锡却有些糊涂了,月下现在的状态一点都不对,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月下,你看着我,告诉我母妃对你说了些什么?”夏律锡勉强按住了她激动的肩膀,他要知道些什么才能够安抚她。
“她什么都没有对我说,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勇气面对她,她根本就不知道,全世界只有我一个傻瓜永远那样爱她却又那样的害怕她。她更不知道哪怕她只随便冷漠的说一句讨厌我的话,我也可以像珍宝一样珍藏一辈子。”
“月下,你不要吓我,你这样子让我很担心。”夏律锡想将她搂抱进怀中,可是她却伸手不停的拍打着他:“你为什么要跟着她一起骗我,为什么要骗我,我恨你,夏律锡,你不是说你永远不会伤害我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是有苦衷的。”任凭她打骂够了,夏律锡终于一把将她紧紧的圈在自己怀中:“不要折磨自己,我宁可你折磨的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她关起来?”苏瑾挣扎了好久终是挣扎不动了,累了倦了乏了,她将下巴抵在夏律锡的肩膀上,仰头无力的看着马车的顶棚。
“我早已经不确定母妃她到底是不是活着的,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早已不是那个我认识的母妃了。”
见苏瑾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任何想要问话的打算,夏律锡闭上眼睛,摸着她的发,一点点的回忆起了过去,声音极淡:“之前我说的母妃喜欢你的话是真的,而皇上喜欢母妃的这件事也是真的,正因为这样,母妃为了维护我和已经西去的父皇,所以在皇上的穷追不舍下服毒自尽,那时候我们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盖下棺盖的前一天母妃却突然死而复生,吓傻了一众人。
那时候连我也以为是老天爷听到了我们的祈求所以将母妃还给了我们,可是我们都错了,忽然活过来的母妃就像是疯了一样,她不再是我们都深爱的那个女人了。
她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十几年以前,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有了我这样一个大的儿子,当我拉着她的胳膊哀求她看我一眼的时候,她却冷漠的看着我说,‘才摆脱了一个拖油瓶,又来个一个道行更深的,可恶,滚离我的身边。’月下,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当时我心里的感受。”
苏瑾吃惊的将眼睛瞪大,甚至连气都不敢喘,她懂,她怎么会不懂呢?可是她说的这个‘才摆脱了一个拖油瓶,’拖油瓶…
“你这个拖油瓶不要再跟着我了,你爷爷奶奶还活着,你跟着我做什么?走开。”
只有这个女人才会将人当成是拖油瓶,只有她才会…
这个女人根本不是翘楚,难道她是…
苏瑾不敢置信,她甚至不敢出声,爷爷曾经对她这样说过:“她找这个东西不过是想离开,如果只是她一个人离开,爷爷也就放任她去了,可是她若想要离开只能带你一起,这个爷爷就万万不能坐视不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