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张正义2
“对,姑娘你的话有道理,我们听你的,你说吧,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人群中的人越来越多,苏瑾转头看向右侧中间这些女儿已经被抢了去的可怜的父母道:“你们几个跟我去官府,击鼓鸣冤。”
“姑娘,官府是不会站在我们这边的。”还是刚才那个说话的男人。
苏瑾转头看他一眼:“你又没有尝试过怎么就知道官府不会站在你这边?不会站在你这边的不是官府,而是官。官府不会换,可是官却可以换。你们一会儿去了就集体状告抢了你们女儿的地主,欠钱还钱天经地义,可是他们有什么资格抢你们的女儿,每一个孩子都是你们当成手心的宝捧大的,都是千金,刚才你们才说要听我的,现在就又没有自信了吗?”
“乡亲们,咱们今天算是碰到好人了,走吧,赶紧的,大家都放下手上的活,都跟上。”那个男人带头往前走,所有人都雄纠纠气昂昂的跟了过去。
虽说这东乡县一派萧条,可这官府倒是极其奢华的样子,门口站岗的侍卫一看来了这么多人,有些懵了,站出来趾高气昂的问道:“你们这帮人是干什么的,还不快散开。”
那个带头的男子往前一站:“我们是来告状的。”说着,他就跳上衙门的台阶走到门左侧的那尊大鼓边拿起鼓槌,嗵嗵嗵嗵的敲了起来。
击完鼓好长时间,里面才传出来升堂的声音,苏瑾心中极是不满,这个县太爷难道是属乌龟的吗,都快把人给冻僵了。
七十多人一同涌入,对这个本来很宽敞的衙门来说还是略显出了些拥挤。几个女儿被抢的百姓站在衙门正中央给县太爷跪下,而身后的人则都堵在门口看着这县太爷到底是要如何审案。
“你们几个所为何事,状告何人。”这句本该是县太爷说的台词,如今却是从师爷口中说了出来,县太爷极没有样子的半躺在椅中剔着牙,一副不屑的样子。
“大人,小民要状告刘员外强抢我家女儿入府做小妾这件事。”
“大人,小民状告的也是刘员外。”
“小民要告的是宋员外…”
十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完以后,师爷直接问道:“既然要告状,那就把你们的状子呈上来。”
几人互相对望一眼:“我们没有状子。”
“笑话,你们以为青天大老爷是白为你们审案的吗,没有状子也没有银子还想告状,你们这群刁民,哪凉快哪儿呆着去。”师爷站在县太爷身后一派惊堂木,倒是把正在看戏的苏瑾给吓了一跳,今天她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狐假虎威了。
“老爷,我们是没有银子写不了状纸,可我们的女儿被抢了去也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这里所有的百姓都可以为我们作证,有什么比这更明明白白的状纸吗?”其中一个稍年轻的男人抬头看向师爷,他现在因为人多,一点也不害怕。
“大胆,你把我楚凤的律例置于何地了,没有状纸就想告状,开什么玩笑。”
楚睿辰对身边一个侍卫使个眼色,那侍卫便立刻道:“你这是哪门子的楚凤律例,楚凤律例中哪一条规定过没有状纸不能告状的。”
师爷愣了一下随即反驳道:“这是自古以来老祖宗里下来的规矩。”
“老祖宗的规矩在哪里?我倒想问你,哪个老祖宗规定的堂上是要有师爷来问案的。”侍卫一起哄,身边的几人也跟着哄闹了起来。
县太爷手中的竹签一丢,拍响惊堂木:“大胆刁民,你们都想反了不成,你们这是公然的聚众闹事,再敢乱喊,小心我把你们全都办了。”
县太爷一说话,几人全都噤了声。县太爷满意的一笑:“你们几个要告状的刁民,还不赶紧退出去,你们无凭无证,本府是不会相信你们的话的。”
“大人,我们的女儿现在全都在这些地主家里,难道还需要其他证明吗?”
“你说是就是,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胡言乱语。”
几人气愤到不行,却谁也说不出一句话。
苏瑾从人群中挤出来站到最前面大声问道:“县太爷,我问你,你是男人吗?”
“大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府堂堂七尺男儿朝廷命官岂能任由你羞辱。”
“我倒想知道你凭什么说你是男人,你有什么证据,凭什么因为你说你是男人我们就要相信你是男人。”苏瑾字字珠玑,气的那县太爷脸红了一片,而身后几人的忍笑声更是让县太爷发了疯一样的指着苏瑾:“你你你,来人啊,把这个刁民给我拿下。”
身边的小兵往前一靠,还没等近身就已经被苏瑾身边的两个侍卫给出剑挡住:“大胆,还不开退下。”
“你们两个不要管,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府衙能够无法无天到什么地步。作为一个地方官,没有任何一点怜悯爱民之心也就罢了,还处处压榨百姓不为百姓伸冤,试问你有什么资格坐在那里戴着你头上的顶戴花翎。
青天大老爷?你也好意思承认自己是青天大老爷吗?敢与老祖宗比,好,那我现在就问你,你算是老几,你为百姓做过些什么好事儿,居然敢放肆的拿自己与名留青史的老祖宗比?
你每日出这衙门,你可有看到大街上的一派萧条和百姓的民不聊生难道就不会觉得脸红吗?与别的地方官坐到一起的时候,听别人谈起他们的城镇是多么的富足,多么的祥和,难道你就不会觉得丢脸吗?
这里的水涝年年有,朝廷年年拨款,我还要问,这些款项到底去了哪里?老百姓怨声载道,怨气冲天,你可有管过?他们的子女被当成还债的筹码抢进了那些六七十岁的老头子的家里,你可有用父母官的父母心去帮一下你的子民?”
那县太爷被气的憋到脸红,刚想让他的手下把她给抓起来,就听身后传来一个老头子的声音:“老朽也要告状,这个女人刚才让她的狗奴才打了老朽府里的人,请青天大老爷做主。”
苏瑾回头,门口的人让出一条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手中握着龙形拐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刚才被苏瑾等人教训过的几个家丁。
那县太爷一见是刘员外,脸上顿时喜笑颜开:“哟,刘员外今日竟亲自来了,真是稀客,你刚才所说的可属实?”
“老朽六十多岁了,莫不是还会撒谎?”那刘员外一转头,眼看着这女人比刚才那刘宗形容的还要美,眼中顿时泛起了桃花。
苏瑾冷眼一笑看向那个色老头:“哦?你是不会撒谎,可是你刚才又不在现场,你怎么就知道我的人打了你的奴才?”
“这还用说吗?你看看他们这满身的伤。”
“你的奴才对本姑娘动粗,还羞辱本姑娘,让本姑娘去伺候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你说如果是你,你会不会收拾他们?”苏瑾说着嘲笑的从头到脚的将那个老头子打量了一通:“为老不尊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也敢高攀本小姐。呸,闻着都恶心。”苏瑾说着呸了一声。
“你…你说谁为老不尊,你这死女人,再敢乱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苏瑾往前一凑:“你撕一个给我看看,我就不信,你敢在这里撒泼,跪在这里的人全都是在告你抢人家女儿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大胆,本府在审案,你这个刁女乱差什么嘴。”为了不得罪这个有钱的金主儿,县太爷拍着惊堂木让苏瑾闭嘴。
“既然你强调你自己是个县太爷,那我现在就要做这几个百姓的状师,状告这个刘员外强抢民女,无视王法。”
“笑话,自古以来可没有女子做状师的先例。”那师爷站在县太爷身后起哄道。
苏瑾冷眼:“难道就有师爷审案的前例了?作为一个师爷,你只管老老实实的记录好自己的案录就好,多费什么话。你说女人不能做状师,我还是刚才那句话,你又凭什么证明你们县太爷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