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醒了!
“魏建国呢,招了没有?”
“呃……”傅展戳戳手指头说,“魏建国指认了白瑶瑶,如总裁你所见,这个戴鸭舌帽隐藏得很好的女人,他也不知道她是谁。然后……总裁……你好像……可能……貌似……也许……真的是误会了靖小姐……”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可能貌似也许真的?!”何凌霄怒的,肯定不是因为傅展的支吾。
傅展当即点头:“回总裁!是的!你误会了靖小姐!魏建国都承认了,给他钱的人是白瑶瑶和这个女人,靖小姐对此事并不知情!推迟大姨妈的药,也一直是白瑶瑶从魏建国那里拿的。四小姐去找他,该说的话也都是白瑶瑶教的。由此推断,总裁你真的错怪了靖小姐!”
傅展回答得铿锵有力,精神奕奕,声音洪亮,生怕何凌霄听不见似的。
“听见了!我又不是聋子!”
也就是说……
她假孕争宠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
她是被最好的朋友联合了一个女人陷害了!
他终于明白,那个时候为什么她看白瑶瑶会比看自己还要更伤心。
“总裁!您手机响了!”傅展提醒想得出神的何凌霄。
何凌霄低头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谢可怡的号码,马上接了起来。
“凌霄,云歌醒了!”
“云歌……来,吃点补品……”谢可怡算是讨好地把削好的水果递上去。
云歌醒了有一会儿了,看见谢可怡也没什么反应。
谢可怡应该已经从何凌霄那里得知了自己的事,她干脆没有搭理她,靠在床上安安静静地不说话。
“云歌啊……这次是凌霄不对,回头他来了我帮你好好说说他!你看,你们是夫妻对不对,夫妻之间有性生活那都是很正常的……”
“那不叫性生活,”云歌扭过头,很认真地看着她,“我是不愿意的,那是婚内强奸。”
云歌知道,谢可怡是怕她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子。
事实上,云歌并没有这样的心思,她谁都不想告诉。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约好。
“怎么会呢!凌霄他——”
病房门在此时被推开,何凌霄略微喘气地出现在病房里。
“妈咪,你出去下,我有话跟她说!”
谢可怡看看云歌,又看看何凌霄,也就出去了。
经过何凌霄身边的时候,抓了抓他的衣服,轻轻地嘱咐说:“注意分寸!”
谢可怡出去了,并且把门带上。
“你……”
在来的时候,他组织了很多话,想要心平气和地和她谈一次,可真的来这里看到她之后,又好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的脸上看起来还是没有什么气色,手背上挂着水,视线没往他这边瞧过。
云歌其实感觉好多了,虽然烧还没有退去,但一晚上过去,那种很冷很冷的感觉却已经消失了。
不过身体还是感觉很虚弱,提不上力气似的,浑身有点软绵绵。
“我想不到你会自杀。”他说。
“我也想不到你会强暴我。”云歌淡淡地说。
“……我喝酒了。”
云歌笑了,仿佛并不在意的样子。
“没事,不重要了。”
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她目前这种状态了。
麻木不仁,已是不在乎。
“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不需要,”在他沉默的间隙,云歌又说道,“我没自杀,一直冷得睡不着,想吃安眠药入睡而已。烧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你放心吧,我虽觉得生无可恋,却也不会为了你去自杀。”
“……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为哪件事道歉。
“对不起什么?”云歌问他,“对不起强暴了我,还是对不起侮辱了我?我受不起啊何凌霄,你真的有醉到控制不住自己了吗?我哭着求你的时候,你停下了吗?我说疼的时候,你心软了吗?伤害了我,再来跟我说对不起,有用吗?我自认为靖云歌的命贱,在你眼里不值钱,即便我这次真的死了,你也不会愧疚,所以收起你的假惺惺,我不接受。”
“……我自认为靖云歌的命贱,在你眼里不值钱,即便我这次真的死了,你也不会愧疚,所以收起你的假惺惺,我不接受。”
其实何凌霄想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假惺惺了,但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算了,她都半死不活了,他还是少说一句吧。
“没想过要你死。”
“却想我生不如死,对么?”
她总有说法能噎住他。
“其实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已经明白了。我不需要解释,也不想跟你解释什么。”
“你就给句痛快话,想怎样?”
“谁想怎么样?”云歌觉得很可笑,“我只想你滚出去,你滚吗?”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你想怎么发泄你就说,是杀是剐,你说句话,我人就站在这,不躲,行吗?”
何凌霄心里也不痛快,他已经很想吼了,可是看到现在的靖云歌,又想起了昨天的事,以及晚上做的梦,只好又吞了回去。
不能把靖云歌逼急了,否则还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次她是真的吞药了,还是如她自己所说只是为了能顺利入睡,他分不清,因为两种情况都有可能性。
依照她的性格,就算是真的吞了药,在他面前也绝对不会认。
这的确是靖云歌没错。
何凌霄并不敢深入问这件事,怕惹毛了她,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不需要,”云歌拒绝了,“我只求三少爷一件事,放我走。”
“不可能!”何凌霄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
无疑,“三少爷”这个称呼,有点惹恼了他。
“我看不到未来……”她有点喃喃自语,然后忽地略微惨淡地笑了一下,“算了,我随口说说而已,明知道你不会答应……”
靖林夕没有回到他身边,亦或当年的真相没有被查出来,他就不会放过她。
云歌的脸朝窗边微侧,靠在墙上,也不看他。
“你出去吧,让我安静地养几天,养好了身体,你才能继续折磨我,是不是?我只能等,等你厌倦了我,亦或等林夕醒来回到你身边。”
是她自作自受,鬼迷了心窍,才会对他说出结婚的话来。
害人害己。
如今这个结果,是她自己造成的,她怨不得任何人。
“……对不起!”何凌霄再次重复道。
情绪稳定下来之后,他好好思考过。
他太鲁莽了!
艳照门的事,他甚至没有听她的解释!
如果和假孕的事一样,她是冤枉的,他要怎样做才能去弥补?
白瑶瑶说得对,也许这一次,他一次性毁了所有。
“我说过了不用道歉,”云歌依然不接受,“它并不能让我好过多少。”
“其实我来这里,是想问你一件事。之前那次假孕事件,是不是不关你的事?”
“关。”
云歌的淡定,让何凌霄有点无法接受。
他上前去,双手抓住了她的肩膀,非要她看着自己:“真相!”
“假孕,争财产。”云歌很镇定地说出了他们给她按下的罪名。
这个案子不是早就定了吗?现在又翻出来说什么?
“实话!我要听实话!”他有些激动,抓着她的肩膀使劲地摇,“靖云歌!为什么你气人的本事那么强?明明不关你的事你不会解释吗?你不会想办法去证明自己的清白吗?你一声不吭把所有罪都认了,是几个意思?!”
认罪?
她几时有认过?
只是他们何家安在她脑袋上的罪名还少吗?如果她真的一一去证明,她得花费多少时间?
“法官大人要定人罪,也得控方出示相关犯罪证据,而不是由犯人去证明自己无罪不是么?”云歌充分厉害自己曾经学过的法律知识,“是你们何家一声不吭地把我的罪给定了,我既没点头,也没画押,何来认罪?”
“……”何凌霄怎么也没想到她搬出了法律,一时接不上话。
“解释……我的话,在你心目中重要吗?我否认的时候,你信过吗?我没对靖林夕的车子动过手脚,亦没有假孕去争夺你们何家的财产,就连这一次艳照门事件,我和白泽也是清清白白,没有做过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我解释了,你信吗?”
是啊,她解释了,那他信吗?
他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何凌霄沉默的时候,云歌笑了笑,压根就没抱过希望。
“既然你不信,还问我这么多干什么。”
云歌撇过头去,不去看他。
不过一秒钟的时间,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抓了起来,不知他要干什么。
只见何凌霄抓着她的手掌就往自己的脸上拍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云歌蹙眉:“你干什么?”
他疯了吗?抓着她的手打自己?
“不管我信不信,假孕的事我去查过了,的确是我冤枉了你。那天我打了你,所以这巴掌还你!”何凌霄难得认真地说道,“并且是双倍!”
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其他更有诚意的道歉方式了。
听到“双倍”之后,他果然抓着云歌的手要反手再甩回去,云歌却是一顿,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嫌手疼。”
“行,我自己来!”
云歌抬头,他还真的言出必行,病房里再次响起一个清脆的耳光声。
略惊……
“神经病,”惊完了之后,云歌淡定地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三少爷,谁告诉你,伤害了别人,就能用同样的方式来伤害自己做为补偿?难道到时候你查出来艳照门我又是冤枉的,你强暴了我,莫非还要躺在那让我强回来?双倍……天哪,还是两次!别逗了,我多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