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点点头。
讲述起自己的经历。
“数学和信息学双修么。”白发苏一怔了怔，她似乎从来没想过原来还能这样。
也正因为如此，她的进程似乎比自己快很多。
当年她研发出全息已经是二十八岁了。
而小苏一研究出全息的时候才二十一岁。
或许有222提供的外挂成分原因，可她创造出222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
“我经历了很多世，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始终轮回，可能这是天意吧，天意让我救下小庭子。”白发苏一抿了抿唇，神色有些落寞。
“脑癌……三十五年以后也没有攻破吗？”苏一问。
“哪有那么容易。”白发苏一自嘲地笑了声，“而且也晚了，他的生命早就已经走到了最后，是我强行吊着他一口气。”
“这么说，我也会经历么。”苏一猛地握紧了手。
她甚至不敢想象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可是你还有机会。”白发苏一望着她，“你比我优秀，比我有潜力，也比我有钱。更重要的是……”
“是什么？”苏一迫不及待地问。
“时间。”
“你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时间。”白发苏一说。
苏一微微蹙眉。
“我只有第一世的记忆，而之前的那些经历都是我通过时光机看到的，只可惜我能没和她们任何人联系上，你是第一个能够真正出现在这儿的意识。”白发苏一定定地望着她。
苏一瞬间就明白了。
她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不能预测到沈彦庭会得脑癌。
直到时光穿梭机的出现，白发苏一才意识到自己为了让沈彦庭活下去做了多少努力。
她似乎已经陷入了一个循环。
不断地看着心爱的人死去，又复活。
死亡，重生。
一直在循环。
“可……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是一本小说里的配角？”苏一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在222植入你的意识之后，你的记忆就已经被修改了。”白发苏一解释道，“或许你看过科幻片，也看过科幻片里对人工智能的定义，当人工智能拥有独立意识之后，就会占领人类世界。”
苏一沉声道：“我从来不信这个。”
白发苏一轻笑了声。
“我也不信。”
是啊，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就是苏一，苏一就是她。
她们是“同一个人”。
白发苏一操作了绑在自己手腕上的智能面板，很快，一只由数据组合而成的团子出现在苏一面前，只有一只大大的眼睛，两只脚像青蛙，手臂长长的。
就像是大眼仔。
“它就是222。”白发眼里带着宠溺之色。
222看了看身边的白发宿主，又看了看眼前只剩下一团意识的年轻宿主，最后还是选择扑进妈妈的怀里。
白发苏一摸了摸它头顶那根类似于天线宝宝的q弹天线：“它是我的孩子。”
苏一看着222，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要个孩子？”白发苏一问。
“我其实并不排斥小孩。”苏一说。
“这一生，前半生沉浸在科研里，试图改变一个时代。而后半生……却一直奔波在拯救小庭子的路上。我其实挺庆幸我没有孩子，否则我会恨他。”
苏一抿了抿唇，没说话。
“比起孩子，我更爱我的丈夫，对我来说孩子并不是血脉的延续，是爱情的结晶。可是我连爱人都没有了，孩子的存在只会提醒我他已经不在了。”
苏一忽然又觉得她其实说得很有道理。
孩子和沈彦庭，她也会选择沈彦庭。
……
她们聊了很多。
“你该走了。”白发苏一忽然说。
苏一愣住了。
然而没等她回过神，她眼前的场景却突然如流星一般迅速倒退，她甚至来不及张口，就看见自己伸出去的手逐渐化成无数马赛克碎片。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希望你不会再步我的前尘，也希望你带着222走出循环吧……”
一声呢喃在苏一耳边轻声响起，却犹如烟花炸开。
苏一其实一直没注意到的是，白发苏一的腿上其实绑了一个电子脚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实验室的门被敲响。
“顾教授，该吃午饭了。”
然而回应的声音没有像往常一样响起。
门外的警卫顿时产生不好的预感，他用力推门发现门被锁死了，赶紧通过对讲机找来人强行破门。
然而推门一看，眼前的一幕让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她安静地靠在病床上的丈夫身边，身下的鲜血染红了整张病床，滴落在地面上，犹如巨大的血色玫瑰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