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时定过……”陆云祺张口就要否认,忽然想到什么闭了嘴。神色有几分不自在:“那不算。”
“都定亲了,如何不算?”苏浅有意逗他,“听说陆大将军从前可是京中的风流人物,更是不少闺阁小姐的梦中情郎。”
陆云祺沉默了,那是从前。
从前他的爹娘、长姐都尚还在世。陆家世代簪缨,他又是父亲唯一的嫡子,自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那时的他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以为日子永远都会那样肆意快活。
后来他随父出征,父子一同上战场,打得西凉人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他策马奔驰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沙漠上,心中只有保家卫国的万丈豪情。
可后来,一切都变了。先是父亲获罪,死在牢中。
陆云祺的父亲是个爽朗的武将,他曾说过:我这一辈子要么死在战事中,要么死在马背上。
可他最后被卷入官场险恶的政事斗争,憋屈的枉死在牢狱里。死难得其所。
那一年父亲枉死,母亲病逝。就连从小疼爱他的长姐也因那个人被卷入深渊……
从少年到男人,陆云祺的成长都在那一年。
看着他眼中带了痛苦的神色,脸上满是回忆。苏浅有些后悔揭了他的伤疤。遂不打算再追问。
但是想到曾经有个人同他定过亲,而如今他想起来,还是满脸受伤的模样,苏浅心里又有些不得劲。听说是个大美人?
陆云祺抬眸,看到苏浅嘟嘴吃味的神情,心情却忽然好起来。追着他的亲事问,这是将他放在心上吧。
“怎么不高兴了?”陆云祺心中得意,嘴上却假装不知。
“没有不高兴。每个人都有过去。”陆云祺也没揪着她的过去不放,“我只是想你知道,过去痛都过去了。人总要向前看,现在你有我,还有墨儿。”
陆云祺看着苏浅陀红的脸,唇边还沾着晶莹的酒珠。他心中一片热烫,好似怀里温了一壶酒。真想现在就亲上去。
陆云祺看一眼认真啃骨头的陆锦墨,小崽子还在呢。
陆锦墨从前营养不良,现在苏浅总喜欢做大骨头给他喝,希望他能长高些。
“去给我盛点饭。”陆云祺忽然道。
平日里他都是自己做这些事,苏浅也没多想,应了一声就去了厨房。
只见陆云祺像尾巴一般紧紧跟在她身后。
“诶,你不是让我盛饭……”苏浅话音未落,见陆云祺反手关上了木门。狼一般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苏浅心头忽地一跳,就见男人高大的身影迫近,一手揽过她的腰肢,一手护在她脑后,低头吻了下来。
苏浅没想到他将她支开,竟是为了这个。不由得羞恼得捶了他一下。
陆云祺握住她的手腕,转身将她压在门板上,吻的更深。他仿佛生来就有这天赋般,前两次还生疏的很,今日却是熟门熟路。
攻城略地,霸道肆意。令人很快沉沦其中。
温热坚实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仿佛要吞尽她唇畔的酒意。
且不仅仅满足于她的唇,炽热的呼吸流连在耳珠、脖颈。
热气在锁骨间聚集成一汪热泉,带着淡淡刺痛和痒意。苏浅的头微微后仰,抱住他劲瘦的腰。
忽然,她感受到什么抵着那处,慌忙松开手。
“呵。”陆云祺埋首在她颈间,轻轻笑了声。
“我定过亲,浅浅是不是吃醋了?”他的嗓音燃着欲色。
“才没有。”苏浅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气息有些乱。
“我出征时,母亲替我寻摸了一门亲事。我连那姑娘的面都没见过。还未待我归来,父亲就出了事。”
“那一年家中忽遭变故,父亲枉死、母亲病故。我还需守孝,也不想牵连别人,就去退了亲。”
那时陆府出了那么多事,女方家也早已萌生退意。刚巧遇到两个纨绔上门挑衅,陆云祺不厌其烦。
直接到女方家里商量退亲的事,结果出人意料的顺利,似是早就等着他一般。
原来是他家中忽遭变故,他不想牵连那姑娘。而不是赵越说的那样。
苏浅听他若无其事的说着那一年的事,心疼的抚上他的脸,“都过去了,以后会更好。”
陆云祺捉住她的手,逐一吻过她的手指。
“我定亲的事,是他告诉你的吧?”
苏浅手指微僵。
陆云祺轻笑了声:“你来问我,我很高兴。以后想知道什么,都直接来问我。我不想你从别的男人口中‘听说’关于我的事。”
“知道了。”苏浅轻轻推他,“饭还没吃呢。”
“我不想吃饭,”陆云祺咬住她的耳垂,“我更想吃你。”
说罢又是一阵叫人难以推拒的激烈。
“墨儿,墨……嗯还一个人在屋里呢。”
陆云祺心中不满,这时候还想着小崽子做什么。从前她出去许久,墨儿也没事。不过离开片刻,他还要吃奶不成。
木门发出轻微的撞击声,他自是有分寸不会做得太过火。但今日苏浅摆明态度,选择了他,陆云祺自然不会客气。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说从今往后有她在。
嗯,人生中有她在真是好极了。他的浅浅什么都好,聪明温柔,性子好,容貌也好。
陆云祺紧紧搂着她的腰,有意无意的碰撞。看着她沉沦的姝色。
难怪那么多男子为她心动,他的浅浅真是极美,如一朵娇艳盛开的海棠,此刻只在他身下开放。
想起初见她时,她穿了一身大红嫁衣,刚被他从河里救上来。一双会说话的盈盈水眸就那么看着他。
陆云祺承认自己也是见色起意,才会动了娶她的念头。
哪怕后来的苏浅再怎么作,引得村里那些阿猫阿狗成日的爬墙觊觎,他也没动过要休了她的心思。
嗯,幸好没动休了她的心思。不如如何能遇到今日的苏浅?
“爹,娘。你们在灶间吗?墨儿饿了。”外面传来孩子委屈的声音。
陆云祺这才想起他强压着苏浅,不知放肆了多久。眼前的女子都要软成一汪水了。
他再度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