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让管家给你做的衣裳首饰送来了,一会儿让管家跟你回去,顺便给你拿回去。”
钟万凡轻声开口,那语气里还带着些柔意。
“是,多谢爹爹!”
钟意低眉顺目,沉稳地道谢。
“还有,今后你在府中的吃穿用度,还有每月的月例银子,都从我的账上走,若是想做什么想买什么,就跟管家说一声,让他带你去账上取。”
钟万凡的说话声很轻。
钟意垂下的眉眼微微张大了几分,这送了一次蛋糕,竟然得了如此便宜。
不对不对,不是蛋糕的事。
他爹给她做的衣服,该是前些日子就吩咐下去让人给她做的。
“是。”
钟意垂手躬身。
一旁的管家也是高兴的不行,暗地里直搓手。
可钟玥兮的面上可就没有那么好看了,恨得直咬牙。
偏偏她爹是一个不苟言笑的性子,钟玥兮又是庶女,从不敢在亲爹面前放肆。
说罢,钟万凡深深地看了钟意一眼,那目光深邃中带着柔和。
紧跟着,钟万凡的目光又转向桌子上的蛋糕。
他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
几人见此,都轻声退了出去。
出了房门,钟玥兮恨恨地瞪着钟意,险些咬碎了后槽牙。
钟意挑了挑眉,眉眼上的笑意中带着些戾气。
她到底是……此时都还没跟面前的这个女人彻底地清算呢。
管家见此忙上前来,生怕钟意吃亏似的挡在钟意身前。
“三小姐慢走!”
“大小姐,去跟老奴取衣服吧。”
钟意看了一眼管家,看着钟玥兮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转身走了。
“傻子,早晚有你好看的。”
钟玥兮小声啐了一口,面容狠毒。
钟意她爹这次是下了大手笔的,这衣服和首饰啥的给她做了一大堆,件件华贵,价格不菲。
刘嬷嬷帮钟意往柜子里一件件放着衣服。
钟意瞧了瞧盘中的首饰。
首饰华美,只不过她连梳发鬓都不会,这些簪子、步摇之类的,怕是没什么机会戴的。
倒是自己脑后的发抓夹子,对她来说最是实用。
刘嬷嬷忙完了,钟意催她去睡觉。
夜色隐蔽下。
钟意进了厨房之后,悄悄翻墙出了府。
凭着记忆,钟意来到了巷子里一处低调的府门前。
她抬手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是之前赶车送她回府的那个半大小子,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见来人是钟意,那小子还好一顿揉眼睛又睁大眼睛仔细地瞧了一遍。
见真是钟意,这才将钟意请进了院子里。
那小子问也没问,只是将钟意请进了屋子里坐着,还上了茶。
“大小姐稍等,主子过会儿就来。”
钟意扫了那小子一眼,沉默地点了点头,打量了一眼屋子里的摆设,安静地等着。
那小子站在一旁,他吸了吸鼻子,不错眼珠地盯着钟意放在桌子上用布包着的食盒,偷偷咽了口口水。
“你这鼻子倒是好使,这样都闻到味了?”
钟意清冷的眉眼微微上挑,她一手拄着头,笑看着一旁立着的虎头虎脑的小子。
“小人从小鼻子就好使。”
小子咧嘴一笑,带着那么一股子憨厚的意思。
钟意“噗嗤”一笑,朝他招了招手。
钟意打开了食盒,那香甜的奶香味就更浓郁了。
那小子跑过来,那双眼睛都亮晶晶的,不错眼珠地盯着食盒里的蛋糕。
“真、真香,嘿嘿!”
小子搓着手,馋地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拿一块吃吧,只准拿一块,剩下的是要给你们主子的。”
钟意强调道。
“嗯。”
小子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手迫不及待地伸进食盒里,选了一块最大的捧在手心里。
他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向钟意。
“快吃吧。”
钟意笑着说了一句,这小子这才捧着蛋糕狼吞虎咽起来。
“好吃,真好吃。”
一边吃着,那小子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
手中的蛋糕被他两三口就吃没了,他还不忘将手指上的蛋糕屑舔干净,然后看着钟意一脸的傻笑。
“你家主子几时能过来?”
钟意说的是“过来”,而不是“回来”,她坐在桌子前拄着脑袋笑问道。
“……呃……应该快了吧。”
小子挠了挠后脑勺说着,还真是吃了人的嘴短。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就这么急着找我?”
说话间,那一身黑衣的召水在钟意的注视下走入了屋中。
钟意不着痕迹地瞧着他,只见召水正在刻意放缓自己的呼吸。
就好像是急着赶路的喘息,被他生生压下,不让人看出来似的。
即便他的呼吸和说话的语气都很正常,但还是给钟意这样的感觉。
召水那双眼睛盯在钟意的身上。
他看也不看旁边的小子,只是摆了摆手,那小子就垂着脑袋退下去了。
今晚的钟意用那发抓夹子将头发全部都夹在脑后,看上去利落干净。
修长纤细的脖颈露在外头,让人看着,很想咬上那么一口。
“安平县主倒是聪明,知道我家这小子馋嘴,特意来收买他。”
召水走到钟意的对面坐下,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盒。
“我这哪里是特意来收买他的,倒是我特意给你做的,拿来给你尝尝的。”
钟意说着,先是不着痕迹地给召水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然后才打开食盒,将那蛋糕端了出来。
“给我的?”
召水眼含笑意,打量着面前的吃食。
“自然是给你的,我亲手做的。”
钟意笑着,给召水抵上了一个勺子。
“呵!闻着倒是香甜。”
召水冷哼一声,没接那勺子。
钟意也不生气,转头将那勺子放在了召水的面前,面上笑颜如花。
“怎么?莫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安平县主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我哪里敢生安平县主的气啊?”
召水转头,那双眼睛瞧着钟意,阴阳怪气地说道。
“召水,有话直说,何必这样阴阳怪气的,我今日是真心来向你赔罪的,还亲手给你做了糕点带来。”
钟意闻言皱了皱眉头,她坐直了身子,忍了又忍。
召水闻言拿眼角睨了她一眼,只听钟意又道:
“我承认,昨晚我的话确实有些重了,可你也没轻说我,我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若是你觉得还是无法释怀,那你说,要我怎样向你赔罪才好?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
钟意深吸一口气,定睛看着召水,将姿态摆的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