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打探,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回报。”
祁书羽双眼狠厉,对那暗卫吩咐道。
“等等。”
暗卫被邵淳叫住,邵淳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
“让人传出风声,就说……就说沐锦是公主的事情是北齐人特意让人传出来的,北齐人憎恨镇北王府守着北方,想要通过求娶沐锦郡主回北齐,借此来威胁镇北王。”
祁书羽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邵淳的意思,站起身对那暗卫吩咐道:
“去让说书的添油加醋的说,将镇北王府抵御北齐的功绩和与北齐的仇恨夸大了说。”
“是。”
那暗卫一晃就消失了,飞快地下去办差。
剩下祁书羽和邵淳两人在禁军府衙处商讨着对策。
片刻之后,流雨来报。
皇帝震怒,已经以雷霆手段处理了传出传言的人,杀一儆百,现在外面倒是无人再敢传沐锦是公主这事了。
皇帝的动作倒是比祁书羽和邵淳快的多,毕竟邵淳和祁书羽的人此时此刻就连源头都没查到呢。
“看来皇帝舅舅还是舍不得沐锦的。”
祁书羽叹了一句。
这对皇帝来说简直就是认回沐锦千载难逢的机会,但皇帝若是认了女儿,就等于要永远失去女儿。
“他若是舍得,当初就不会答应镇北王,以沐锦换镇北王世子回漠北了。”
邵淳闻言冷哼了一声。
迟来的关怀,又怎能轻易地就抹的掉儿时的伤痛。
不消片刻,圣旨就来了,是齐公公匆匆过来传的旨,可见皇帝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
齐公公见邵淳也在此处,问了安,就连寒暄都没时间寒暄就直接宣了旨。
圣旨上说的清楚明白,此时就要祁书羽带着禁军满城排查,若是发现谁再敢传沐锦就是公主的事情通通抓回来严惩不贷。
祁书羽接了旨。
“世孙,圣上说了,宁可错抓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齐公公走近一步,给祁书羽说着皇帝的意思,祁书羽听了会意一笑。
“明白。”
齐公公左右看了一眼,问道:
“世孙,怎么不见沐锦郡主啊?”
“哦,今日淳王妃约了她,我许了她一天假。”
祁书羽手捧圣旨,温和地笑道。
“原来如此。”
齐公公又看了看邵淳,恭敬道:
“淳王殿下竟然果真在这,圣上还说呢,若是老奴在祁世孙这里见到了殿下,就请殿下进宫去一趟。”
“圣上请本王进宫?”
邵淳淡淡说着,已经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邵淳已经不叫皇帝“父皇”了。
邵淳跟着齐公公一同进的宫。
祁书羽看着手上的圣旨心下一转就心生一计,他亲自上了马车指挥着。
不仅将说沐锦是公主的人给抓了,就连那说沐锦要去和亲的人也被他一并都被抓了。
禁军奉旨办差,谁敢置喙?
邵淳来到朝阳殿的时候,皇帝正在品茶。
“参见圣上,不知圣上召见有何事吩咐?”
邵淳站在下首行了礼,恭敬之余,又带着些嘲讽。
“你这是连父皇都懒得叫了吗?”
皇帝冷笑一声,看起来却并不在意。
“儿臣不敢,只是觉得唤圣上显得更加尊敬而已。”
“好了,这些没有意义的话说来何用?”
皇帝老神在在地坐在龙椅上,问道:“今早早朝上,你为何说沐锦不适合去北齐和亲?”
“儿臣自然是觉得钟相说的有理有据。”
邵淳随口说道。
“仅此而已?”
皇帝那双眼睛打量着邵淳,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
“仅此而已,沐锦郡主和亲,于大庆朝了无益处,儿臣,只是为了朝廷着想。”
邵淳丝毫不心虚,他可与邵嵘不同,演戏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朕也如此觉得,那依你之见,和亲之事要如何给北齐交代?”
“儿臣不知。”
“不知?怎么这个时候没了主意?以前你威胁朕的时候,不是主意挺多的吗?”
皇帝冷哼一声,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邵淳眼眸微转,勾唇笑的讽刺,似是明白了皇帝今日召见的意思。
果不其然。
“淳王,朕许久未曾找过你了,这时间够长的了,你还想隐瞒朕到什么时候?那孩子……该让朕见上一面了。”
皇帝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下首站着的邵淳,只要邵淳一有动作,皇帝必能率先洞悉。
“圣上找儿臣来就只为这事?儿臣说过了,他,并不想见圣上!”
邵淳从始至终面不改色。
这是一场博弈,谁先胆怯,谁就输了。
当皇帝率先找邵淳说这事的时候,皇帝就已经处于劣势了。
“是不想见朕,还是他其实根本就不在你那里?”
皇帝怒目而视压迫力十足。
“圣上既然这样认定,儿臣也无可奈何。”
邵淳随意地摊了摊手。
皇帝审视了邵淳许久,他想要从邵淳身上找出一丝慌张和说谎的痕迹,但是都没能成功。
“若他当真不想见朕,朕也不是非要与他面对面才行,朕……只远远地看他一眼都行。”
皇帝无奈地放轻语气,做出了让步。
“儿臣恕难从命。”
邵淳就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不计任何后果地就拒绝了。
“邵淳,你要知道,朕提出这个要求来,不是没有条件的,有什么需求,你大可以跟朕开口。”
皇帝悠悠说道,试图威逼利诱。
邵淳冷笑一声。
所以,这就是皇帝给邵嵘尊荣,让他去招待北齐人,安排切磋事宜的目的吗?
就是为了想让自己眼红?从未妥协,从他这里换取利益?
可邵淳才不稀罕这些。
“臣以前就说过,臣,并无所求!”
邵淳此刻,就连儿臣两个字都懒得说了。
他嘴角含笑,带着嘲讽,并没有抬头去看皇帝那张恼怒的脸,也并不在乎皇帝是否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