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本王妃管你是奉的谁的旨,但你口中的话本王妃不希望听到第二次,淳王是如何为国为民的,本王妃看在眼中比你清楚,今日你带着禁军围了淳王府,若是做实了淳王的罪名,那本王妃无话可说,若此事只是空穴来风,民间百姓传出半句风声,污了殿下的名声,本王妃唯你是问!”
钟意站起身,看着王仁严词厉色地说着。
王仁想了想,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一众兄弟,吩咐道:
“淳王妃的话你们可都听清楚了,若是你们有谁出去乱说被淳王妃知道了,别到时候我这个做统领的保不住你们。”
王仁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钟意,但见钟意虽然凶巴巴的,却并未阻拦他搜查。
要知道搜查府上那是多么屈辱的一件事情啊,王仁还以为淳王妃会如何地阻止,没想到事情比想象中的顺利。
“淳王府上贵重的东西多,你们搜查的时候仔细一些,别弄坏了淳王府的东西。”
王仁转身吩咐了一声,禁军的人便动了起来。
“王妃,府中找遍了,没瞧见刘虎的人影,暗卫说他……”
冉青在钟意的耳边小声说着,钟意站在院子当中,端庄娇贵,脊背挺得笔直。
不一会儿,王仁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走了出来,那原本看向钟意时带着些恭敬的眼神都变得冷冽起来。
“淳王妃,请吧,圣上和朝中大臣,正在早朝上等着您呢。”
“早朝上?呵!”
钟意冷哼一声,没想到自己一个女子,也有步入早朝的一日。
“王统领,本王妃相信你的为人,本王妃只问你一句。”钟意说着目光灼灼地看向王仁手中拿着的木盒子。“你手中的东西,你敢肯定是从我淳王府中搜出来的吗?”
“千真万确,是本统领亲自从淳王殿下的书房中搜查出来的。”
王仁冷冰冰地说道,咬重“亲自”两个字。
“那好,本王妃跟你去面圣,但请容本王妃先去换身得体的朝服。”
钟意神情丝毫不见一丝胆怯,端着镇北王妃的娇贵回去换了一身顶端庄贵气的衣服,跟着王仁进了宫。
四下里满是跟车的禁军,但钟意目不斜视,那高贵的气质,硬生生地将那些看押的禁军秒成了忠诚的护卫一般。
早朝上一片安静,这还是钟意第一次踏上早朝,确实庄严肃穆。
“臣妇参见圣上。”
钟意稳稳地走进来,向圣上跪拜请安,与此同时,王仁将手中的木盒子已经呈递到了御前。
“启禀圣上,这是臣亲自从淳王府的书房中搜查到的。”
圣上面色极冷,瞧着心情不太好,他扫了下首跪着的钟意一眼,伸手接过木盒子中的信看了起来。
四下里又安静了下来,众臣似乎都看得出皇帝心情不好,一个个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沉……
“淳王妃,你可在王府里瞧见过这些信件?”
皇帝头也不抬地问钟意,语气里让人听不出来喜怒。
“回圣上,臣妇从未在淳王府见过这些信件。”
钟意跪在地上,答得从容不迫,自己的亲爹就在跟前站着,父女两个硬是沉稳的如出一辙,连个眼神都没碰过。
王仁闻言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淳王妃,但这信,确确实实是他亲自从淳王府书房中搜到的。
“这信上写着的,倒还真是淳王私通北齐的罪证呢,去拿北齐人上书的信件来,朱立群,你去对比一下上面的印鉴可否一致?”
皇帝冷哼一声一目十行地瞧着,那信件看了一封又一封,看到最后一封信的时候却突然脸色一变,深深地皱起眉来。
片刻之后,皇帝抬眸向邵嵘看去。
这一眼,看的邵嵘心下一慌,迅速地低下头去
其余信件都被交给了朱立群拿去对比上面的印鉴,皇帝只留下了手里的那一封。
片刻之后,朱立群走到堂下回禀道:
“回圣上,淳王府上信件的印鉴,与北齐人上书的印鉴……一致。”
钟意瞧着面上一沉,那颗心狠狠地颤了一下。
与此同时,原本安静的朝堂中渐渐开始骚动了起来。
“启禀圣上,淳王私通北齐证据确凿,如此之人还怎可带兵打仗,臣还请圣上即刻下旨,召淳王回皇城,再做严惩!”
这次周铭倒是聪明的没有出声,这事毕竟事关北齐,要知道邵嵘的府上还软禁着北齐的公主呢。
倒是御史台的两个官员,嫉恶如仇的样子,恨不得当场将邵淳带回来治罪。
“臣附议,淳王殿下现在身在陇西,陇西与西戎国大战已然开始,若此时召回主帅,军心不稳,还请圣上三思啊。”
“淳王殿下为国为民,微臣不相信淳王会做出这等事情来,此事或许有蹊跷,还请圣上明察。”
朝中也有为邵淳求情的官员在,王仁听了这话当时脸就沉了下来。
“于大人,这信件确实是下官亲自从淳王府书房中搜查出来的,在呈上御前之前,绝对没有假手他人,于大人这话,是在质疑下官从中做的手脚?”
“圣上明鉴,臣绝无质疑王统领的之意,只不过这件事情若是有心人钻空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于大人仰头说道。
“哈!谁人不知淳王府密实的像个铁桶一般,就是伺候的奴才们都是太后精挑细选的,于大人难不成是在质疑太后?”
王仁冷哼一声。
“你……你这人强词夺理,圣上明鉴,臣绝无质疑太后之意,臣只是觉得这件事情蹊跷得很。”
于大人迅速为自己辩解,双方争执不下,皇帝稳稳地坐在御座上,嘴角带着三分嘲讽的笑意,突然转头问向一直没有出声的钟万凡。
“这件事情钟相怎么看?”
“回圣上,臣是淳王殿下的岳丈,这件事情,臣应该避嫌才是,但臣绝不相信淳王殿下能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情,臣相信,圣上必定会还淳王殿下清白的。”
钟万凡站在群臣之首,沉稳地就如同这朝堂上的一颗定海神针似的。
“钟相这些年来是个什么正直性子,朝臣们都看在眼里,此事钟相若是要避嫌的话,那朕还是邵淳的亲爹呢,倒是也要避嫌了?”
皇帝笑的让人猜不透。“钟相直言便是。”
“既然圣上如此说,那臣就说了,臣只知道此时在与北齐人交战的是祁世孙,并且祁世孙还在北齐人手中连连得胜,淳王与祁世孙的交情,想必在座的各位没有不清楚的吧,若淳王当真与北齐人勾结通敌,祁世孙又怎么可能连连战胜北齐人呢?”
“更何况,现如今西戎国已经与我大庆朝开战,此时淳王和祁世孙手中的兵力在大庆朝中无能能敌,若淳王当真有那样忤逆不孝的心思,此时应该率军杀回皇城才是,犯不着在西边以身犯险,上阵杀敌!”
钟万凡在朝堂上每每开口都是字字珠玑,这一番话倒是引得不少朝臣的赞同,总之就是一句话,这事有蹊跷。
钟意跪在堂下心里为钟万凡叫好,朗声开口道:
“启禀圣上,臣妇有话要说!”
敢在朝堂上这般硬气的开口,不少朝臣暗赞淳王妃胆色不错,这般处境还能不漏一丝胆怯,不愧是钟相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