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大战之前
林山岳跟陆霄约战的时间是今夜八点。
地点就在上次李武陵殒命的地方——西岭雪山。
再怎么说也是两个起步是涅盘境高手之间的对决、堪称神战，一旦全力搏杀、威力必然气吞山河，难免会造成无辜百姓伤亡、故而，选择凛冬人迹罕至的雪山深处，无疑最合适的地点。
早晨六点、陆霄依旧照往常一样早早起来。
先是晨练一番后，又开始洗漱、准备早餐，做完这一切，便又进书房读书。
这次倒没有选择再读李太白的诗，而是选择读稼轩的宋词，从“醉里挑灯看剑、梦里吹角连营。”读到“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再读到“平生塞北江南，归来华发苍颜，布被秋晓梦觉、眼前万里江山。”
陆霄读书时喜欢喝茶、但今天喝的却是烈酒。
从西凤酒、五粮液，再到红星二锅头。
一直看到下午七点、陆霄才长身而起，推门而出。
一袭白衣胜雪，眼神古井无波。
幽深的眸子里看不出丝毫波澜。
沈天狼则是一袭如墨黑衣、早就在门口等着。
“先生、下午石门传来消息。”
“讲。”
“前兵部尚书司马如已经行刑完毕，挨了六百七十八刀之后才咽的气。”
“据昨夜守夜狱卒提供的消息、行刑前一天晚上，他的老师，当今帝国右相欧阳询去大牢里见过他，还给了他一枚药丸，不过他没有要。”
“那个司马老贼做下的虽然可恨，不过倒是有几分血性。”
陆霄听完，沉默几秒，才摇了摇头道：
“这个司马如……其实，又何至于此？”
他看向远处，将脑海中的积郁甩出脑海，这才接着道：
“我知道了、出发吧。”
“那位无名剑圣估计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沈天狼点点头，这要迈步，似乎又想起什么，皱眉道：
“先生……”
明明起了个话头，却又没继续说下去。
“嗯、还有别的事儿？”
陆霄皱眉问道。
沈天狼摇摇头：
“没、也没什么好说的，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就不必说了。”
陆霄回了一句，起身出门。
沈天狼快步跟上。
他原本想告诉自家先生，姜秋水这个蛇蝎女人的结局。
刑场上，姜秋水吃完那块儿心尖肉之后没有出现任何变化，失心疯的她妄图去夺司马如的尸身，企图冲卡的她，被负责警卫的警卫连当成射成了筛子。
不过他仔细想了想、姜秋水这个人的生死、其实根本就用不着让自家先生知道，这世上每分每秒都有人生、有人死，她姜秋水又算哪根儿葱、也配让先生费心？
……
此刻的西岭雪山下，早就挤满了前来观战的看客。
有世俗界的名流勋贵、有修行界名震一方的大佬。
甚至还有不少官员，乔装干了过来。
单论这个阵仗、就比当初那场在泸沽湖上与萧千绝的对上大了许多。
萧千绝虽然强，但也只是上个时代武道榜十名开外的存在。
虽说声动天下，可真要说起来，他的声望和实力，都跟林山岳这个上代武道榜第一比起来，都差距很大。
……
天色渐晚，陆霄还没有现身。
众人目光尽数投在西岭雪山山脚下的一方长亭内外。
长亭里面，有个身材高大的黑衣青年，手拿书卷，安静坐在其中。
他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再以黑衣点缀、更显其风度卓绝。
此人正是在上个时代轰动一时的剑圣无名、也是剑仙林沧海的唯一传人、林家，林山岳。
一柄无鞘古剑横放于他身侧。
剑身古意盎然、却又亮如秋水。
在剑柄末端，还有两个小字：
“鱼肠。”
传言中那柄曾用于刺杀的名剑。
鱼肠剑旁立着个长相清秀、身材曼妙的妙龄女子，看着像是林山岳的侍女、不过她看林山岳的眼神——虽然畏惧，但又带着极浓烈的恨意，绝不是侍女能有。
女子正是陆蝉儿。
以林山岳清高自傲的性子、自然不会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更别说他还想着，在打杀陆霄之后，收天生剑胎的陆蝉儿为徒。
……
天色越来越暗、长亭里面已经彻底黯了下去。
林山岳也就收起手里的书、抬头看向白雪皑皑的西岭雪山，忽而淡淡开口：
“小丫头，你若乖乖拜老夫为师、那待会儿与你哥哥交战时、我可以手下留情、放他一条生路如何？”
彼时天空晴朗、一弯残月缓缓升至山头、冷峻月光，将西岭雪山千年不化的白雪，映射出清冷色泽。
陆蝉儿沉吟片刻、忽然问道：
“你……真的能赢过我哥？”
林山岳淡然一笑：
“鱼肠剑出、一剑平天。”
“本剑圣想杀你哥、不过一念之间。”
他眯着眼、眼角泛出清冷笑意。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心意、横放的鱼肠剑立时发出一声清鸣。
“这……”
陆蝉儿这几日都被迫跟在林山岳身后、也亲眼见到四大世家之人对他恭敬至极，几乎把他当真神敬仰，陆蝉儿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这位无名剑圣的实力绝对强的离谱。
她忍不住替哥哥担心。
在她看来，哥哥虽然厉害，但毕竟会吃年轻的亏。
林山岳看着虽然像个三十出头的青年人，可实则已经毕竟百岁，练剑也有八九十年。
若是今晚开战、哥哥当真败北呢？
三天前、陆蝉儿极度愤怒，自然对林山岳要收他为徒的话不屑一顾，所以一点面子也没给林山岳留。
如今过去三天、她自然想明白很多道理，在哥哥与他胜负未定之前就激怒他，显然不是个好的选择。
犹豫片刻，陆蝉儿还是咬牙开口：
“你说话算数么、我要真拜你为师，你就不伤害我哥？”
林山岳嗤笑道：
“本座向来一言九鼎，还不至于骗你个黄毛丫头。”
陆蝉儿咬牙道：
“好、那我便拜你为师！”
之所以做出这个抉择，自然是担心哥哥不是林山岳的对手。
如果自己拜他为师、哥哥若能获胜，自然万事皆休，哥哥若是落败、至少有个师徒情分在，也能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
林山岳长声笑道：
“既然拜师，还不跪下行拜师礼？”
陆蝉儿咬咬牙、缓缓归到在地。
“弟子……拜见师尊。”
林山岳朗声长笑、召来鱼肠古剑、竖着插在陆蝉儿跟前的地面。
“好徒儿，此战之后，为师手中的鱼肠剑便赐给你！”
“你要记住、从今之后，你便是我燕山剑道第三代传人！”
“我燕山一脉、剑道举世无双，你今后要努力修行，绝不可坠了我燕山剑道的威名！”
“相信你师祖见到你这个天生剑胎、也一定喜欢……”
林山岳嘴上这般说着、心底却是另有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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