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幸福
说着说着，眼泪竟然又掉下来。
秦跃看着她，禁不住瞪了瞪眼睛：“我说臭丫头，平时看你总是凶巴巴的，怎么这么爱哭鼻子呢！”
“谁……谁爱哭鼻子了？”卓冰澄红着脸打了他一下，“跟你说，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没哭过，有一次我从楼上掉下来，摔得骨头都断了，也没吭一声，如果不是被思莺感动，我才不会哭呢！”
秦跃看着她，心里真的很感动，叹了口气：“臭丫头，说真的，你对思莺真的太好了！”
“是啊，我们是好姐妹嘛！”
“傻丫头，别哭了，以后就会好了，我和思莺已经解开了误会，我会好好照顾她的！”秦跃抬起手，擦了擦卓冰澄白皙脸庞上的晶莹泪水。
这个动作有些暧昧，但秦跃没觉得什么，卓冰澄竟然也没觉得什么，就让秦跃给擦了，只问道：“那……那如果她爸妈还是阻止你们在一起呢？”
秦跃咬了咬牙，脸色变得冷酷起来，沉声道：“我不会让任何人再阻止我们的！”
他说得坚定，眼眸中也满是锐利的光芒。
卓冰澄点头：“你真要好好照顾她才好，她真的太善良，也真的太脆弱了！”
“放心吧，会的！”
卓冰澄抿嘴想了一下，忽然又问：“秦跃，你把思莺治好之后，会让她再去上学吗？还是说直接留下来给你做媳妇，给你生孩子，就这么过日子了？”
“这个……”秦跃挠挠头，“这个问题我还没想过，我会问思莺的意见，并且尊重她的决定！”
“嗯，那就以后再说！不管怎样，请你一定要让她幸福，不然我非跟你拼命不可！”卓冰澄看着秦跃，神色中满是嗔怪，眼眸中却藏着些无法言说的忧伤。
……
沈思莺家里，郝艳丽喊得有些声嘶力竭，窗户玻璃都被她敲碎干净了，但窗户是防盗窗，根本出不去。
正在绝望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竟然是岳老五，正鬼鬼祟祟地上楼来。
“岳老五，岳老五！”郝艳丽慌忙喊，“快帮我把门打开！”
原来，岳老五先前离开之后，并没回家，而是到了刘大美的小店，要了包烟，在那里闷闷地抽，顺便看人在那里打扑克，看了好久，烟都抽完了，想要回家，但实在担心郝艳丽没有搞定沈思莺，如果没搞定，沈思莺把他们的事说出去或者告诉沈德夏，那就麻烦了。沈德夏在村里很有势利，兄弟也多，又是很要面子的人，真知道自己睡了他媳妇，肯定不会忍下这口气，估计会带着几个兄弟上门的。
他一直没敢回家，就是怕这个，怕被沈德夏堵在家里，一顿暴揍。
这事让他实在没法安心，虽然觉得郝艳丽能搞定沈思莺，但沈思莺毕竟是个大学生，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就想先来郝艳丽这里确定一下，确定郝艳丽搞定了这件事，然后再放心地回家。
他有些鬼鬼祟祟地重新来到郝艳丽门口，发现大门开着，而且隐约传来郝艳丽嘶哑的声音，禁不住心头一惊，难道郝艳丽搞砸了？起初还不敢进来，在门外偷偷观察很久，确定家里没有别人，这才进来，顺着声音上楼，就见到了郝艳丽。
“你……你怎么被关在房里了？你女儿呢？”岳老五走到窗前，焦急地问。
郝艳丽大声吼道：“你赶紧把门给我砸开！”
岳老五却也急得不行：“你快告诉我啊，你有没有搞定你女儿？她人呢？”
“你个混蛋东西，马上把门砸开，不然我马上把我和你的事喊出去！”
岳老五吃惊，不知郝艳丽这是发的什么疯，但也不敢再啰嗦，赶紧从旁边花盆那里找块砖头，把锁给砸开了。
才打开门，郝艳丽就疯了似的冲出来，往楼下冲去。
“郝艳丽，你告诉我，到底这是怎么回事？”岳老五抓住了她的胳膊。
“我女儿吃了枯棘草，估计已经……已经不能说话了！”郝艳丽说着，脸上充满了懊悔和焦灼。
“不能说话了？”岳老五听了，反倒心头狂喜，忙说，“那她不是就不能说出咱们的事了吗？太好了！”
郝艳丽那叫一个气，抬手就打了他一巴掌，吼道：“你说的是人话吗？我女儿是要做明星的，现在一切都毁了，你竟然说好？不行，我要赶紧找到她，带她去看医生，或许还来得及，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都毁了！”
她匆匆跑下楼，什么都不顾了。
岳老五摸了摸火辣辣的脸庞，看着她的背影，哼了一声，不屑道：“笨女人，她都吃了枯棘草，你带她去哪里都看不好了。这下我终于可以放心了，沈思莺这丫头肯定没法说出这件事了！”
虽然被打了一巴掌，他心里却说不出地高兴，哼着歌下楼，甚至到沈德夏的书房里拿了瓶好酒，这才离开。
郝艳丽要找沈思莺，自然要去秦跃那里。
到了那里，气势汹汹地直接冲进秦跃的院子里，看到院子里没人，又进了屋里，却看到秦跃、沈思莺和卓冰澄正在吃饭。
吃的饭是沈思莺做的面饼，菜则是炒萝卜丝。沈思莺正往秦跃碗里倒水，真的在秦跃这里过起日子了。
看到这个，郝艳丽简直怒火中烧，她梦想中的情景是沈思莺站在华丽的舞台上，接受众人的欢呼，而不是做个农妇在这里伺候个小农民，这真是要把她的肺给气炸了，冲到跟前，夺过沈思莺手里的暖瓶，就给扔了出去。
“砰”地一身，暖瓶爆开，热水淌了一地。
“我让你们吃，让你们吃！”郝艳丽撒泼了似的，又要去把桌上唯一的一盘菜给扔了。
但还没碰到，秦跃就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冷冷道：“你要干什么？”
他现在同样对郝艳丽充满了怒火，特别在知道沈思莺是因为郝艳丽才吃了枯棘草之后，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因为郝艳丽是沈思莺的妈妈，早就找她算账了。
可没去找她算账，她反倒找这里来了，还这么嚣张，怎么能不生气？
“我来找我女儿，你给我放手！”郝艳丽说完，忽然“咦”了一声，失声道，“秦跃，你……你不是应该躺在床上，几个月都不能动弹的吗？怎么……怎么会好好的？”
秦跃现在看起来就是好好的，特别是换了一身衣服之后，连衣服上的血迹都没有了，跟没有受伤一个样，简直生龙活虎的。
“怎么，你觉得我该怎么样？”秦跃冷冷地看着她。
郝艳丽怔了一下，忽然咬牙嘀咕了一句：“岳老五这个混账东西，嘴里一句真话都没有，就知道他妈的放屁！”
她以为是岳老五在胡扯吹牛，因为秦跃如果受伤了，怎么可能现在好端端地坐在这里，什么事都没有？
“你说什么？”秦跃觉得她的话有些奇怪。
“没说什么！”郝艳丽差点说漏嘴，忙很生气地说，“我来找我女儿！”
说完，抓起沈思莺的手，就使劲往外拉。
沈思莺不住摇头，不住挣扎，怎么都不愿走。
郝艳丽大怒，气得对着她脸上就是一巴掌，吼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丫头，有你这么倒贴的吗？竟然直接就跑他家里过起日子来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被她这么打，这么骂，沈思莺咬了咬牙，酸楚的泪水忍不住滑落下来。
秦跃见了，气得一下站起来，什么都没说，抬手对着郝艳丽脸上也使劲打了一巴掌，把郝艳丽打得一个趔趄。
“你……”
郝艳丽还没说出什么来，秦跃又一巴掌打了过去。
紧跟着，再次一巴掌，直接把郝艳丽扇到了地上。
他真是气疯了，沈思莺已经这么可怜，还为自己付出这么多，怎么能容忍别人这么欺负她。
郝艳丽被他这么打，直接被打愣了，随之很快反应过来，猛地往地上一躺，双腿乱蹬，哭着大喊道：“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抢了我的女儿，还要打死我，这是人做的事吗？大家都来看看啊！”
她分明是要开始撒泼了。
秦跃冷笑，沉声道：“郝艳丽，你真想让我打死你是吧？好啊，我就成全你！”
说完，根本不管她是个女的，愤怒之下，抬脚就狠狠踹去。
踹了第一下，郝艳丽还继续大闹，多踹了几下之后，郝艳丽不禁吃痛并且害怕起来，就要爬起身。秦跃却再次一脚把她踹倒，狠狠道，“你不是说我要打死你吗？我今天就打死你，有本事你别跑！”
他这么多年的怒气，这么多年的憋屈，加上沈思莺受到的委屈，这一刻都在肆意宣泄着。
看他这么凶狠，郝艳丽真的害怕了，爬起身就要往院子里跑，秦跃一脚踹在了她背上，把她踹得摔倒在门前，狠狠道：“你自己什么德性还不知道吗？竟然还敢说思莺不要脸，思莺有你这个妈妈，才是最丢脸的事，有本事你就继续撒泼，把左邻右舍都叫来才好，那时我就把你和岳老五的衣服拿出来，让别人都好好看看，看看你做的丑事！”
郝艳丽脸色大变，她本以为撒泼能威慑到秦跃，但现在发现，不但威慑不到秦跃，反倒对自己很不利，急着又起身往外跑。
秦跃心里的气还没出够，又要跟上去。
沈思莺实在不能再袖手旁观了，毕竟那是她妈妈，不由忙哭着抱住秦跃的胳膊，不住摇头，让他不要再打了。
看着她凄楚的眼神，秦跃心里不觉软了下来，没有追上去，郝艳丽也趁机跑到院子里。到了院子里，顿时又来了勇气似的，大声道：“秦跃，你等着，欺负女人是吧？我不会就这么算完的！”
“滚！”秦跃从屋里吼了一声。
郝艳丽吓得身上一哆嗦，慌忙跑走了。
屋里，沈思莺抬手抚着秦跃的胸口，拉着他坐下来，然后又赶紧去把暖瓶的碎片清理了，扔到外面，回来的时候，眼泪已经擦掉，温柔地把面饼递给秦跃，筷子也递给他，让他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