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怕
这两个人是真的一点儿也没把他放在眼中啊!
他窘迫的恨不得能找个老鼠洞,钻进去躲一会儿。
他现在才知道,站在他对面这个看起来光芒万丈的少年,是个多么强大的玩儿心理战的高手。
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他的心理防线崩溃的一塌糊涂。
在他面前,他如同剥光了衣服的小丑,只有任他宰割的份儿。
“你们到底想怎样?”他又问了一遍,语气已经不像刚刚那样带着无限的恨意,而是有了太多的无奈和无助。
“嗯,”江逸帆瞥他一眼,些微勾唇,“孺子可教!有那么点来领罚的样子了!”
季清欢现在几乎认命了!
他知道,如果他不放低姿态,对面那人有一万种方法羞辱他、折磨他!
他垂下头,目光黯淡,声音轻了很多,“请问,我到底要怎样做,你们才肯放过季家。”
“不错!”江逸帆优雅扬唇看着他,“终于有那么点认错的态度了!”
季清欢低头攥拳,一言不发。
江逸帆优雅转身,在萧幻幻身边坐下,“季清欢,一百个响头,然后起来让我看一下,如果认错态度良好的话,我可以考虑放过季家。”
季清欢猛然抬头,不敢相信江逸帆居然选择这种方式惩罚他!
他宁可被人打个半死,断手断脚,也不愿意被他这样羞辱!
他眼冒狠光,愤怒的盯着江逸帆。
江逸帆视而不见,逗弄着萧幻幻怀中的汤圆儿,“季清欢,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差点害死我老婆,如果不是看在莫爷爷的面子上,整个季家都要跟着你陪葬!我不强求,磕不磕是你的事,你随意就好!”
季清欢绝望的闭上了眼。
他敢不磕吗?
他如果不磕,整个季家就完了,整个季家都要给他陪葬,他以后再也不是豪门的贵公子,会落魄的比一只流浪狗都不如。
以前什么祸都敢闯,是因为他知道无论他闯了什么祸,他的身后都有强大的季家给他撑腰,给他收拾烂摊子,如果季家完了,他就完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江逸帆和萧幻幻的面前,双腿灌了铅一样沉重,用尽了全身力气,他才说服自己,缓缓屈膝,跪在了江逸帆和萧幻幻的脚下。
萧幻幻有些不安。
虽然季清欢是差点害死她的仇人,但是她还是见不得他这个卑躬屈膝的样子。
江逸帆按住她,逗弄着她怀中的汤圆儿,她也只好乖乖坐着,假装什么也看不见。
季清欢一个又一个的响头磕下去,不一会儿额头就肿了,再磕了几十个青肿的额头出了血,流的他满脸都是。
开始的时候他还能一个一个的数着,磕到后来他已经晕了,不记得自己磕了多少个,就像机器一样一个接一个的磕着。
等江逸帆说到“够了”时,江逸帆的声音对他来说,已经遥远的像从天边传来。
他像一团烂泥一样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盯着地面,完全没有了往日风流妖孽的轻狂大少的样子。
“感觉如何?”江逸帆起身,居高临下看他。
“以后我会好好做人,再也不做坏事。”季清欢盯着地面,木然回答。
他以后再也不敢随便欺负人,再也不敢做坏事。
因为他已经明白,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虽然季家已经很厉害,但是还是有好多人是季家惹不起的。
如果他老老实实做人,老老实实做事,就不会承受今天这种侮辱。
这种侮辱,这一生只受一次就够了,再也不想再来第二次!
“起来吧。”江逸帆淡淡看了他一眼,目光虽淡却已然直射人心,看出季清欢这次真的胆怯了。
人如果会怕,就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人,因为怕坐牢,才不敢犯法,怕离婚,才不敢婚外恋,怕挂科,才不敢不学习。
季清欢怕了,以后就再也不敢随便动他的幻幻。
季清欢木然站起,垂着头立在原地,已经没有了刚来时身上又气又恨的嚣张气焰,狼狈的厉害。
江逸帆微微扬唇,“你可以走了。”
听到这句话,他身上才有了一丝人气,猛然抬头,“那季家……”
“既往不咎,”江逸帆看了他一眼,目光清淡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