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流产
“干爹……”童心走后一直没有做声的陆战南稍微犹豫了一下叫了出来,原谅他,还是无法当着他的面喊出那句“爸爸”。
听到这句称呼童冠章的心猛然一疼,心里的内疚越发强烈,紧紧的抿了抿嘴角,很难为的开口:“小南,这两年委屈你了,是童家对不起你。”
“您不要这么说,当初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听后陆战南冷冽有型的线条很轻微的一个抽搐,淡淡的一句。
“小南,千错万错都是干爹的错,你要恨就恨我,都是我教子无妨,都是我自私,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不要再去怨恨心心,心心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如今她母亲病逝,我又坐了牢,童家遭遇这样的变故,她难免遭人冷眼和嘲笑,她现在在外面无依无靠,就只有你了。”
说到这儿童冠章顿了顿,将头垂的更低了,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但为了自己的女儿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出来:“小南,我知道我这样要求你真的很自私,但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我就这一个女儿,我……”
“您别再说了。”陆战南暗叹了口气,深邃的眸子似疼痛的一个收缩,打断了他的话,“您只管保重身体,心心您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
听陆战南这么说童冠章很是欣慰,很愧疚的垂了垂头,感觉实在没有脸面再去面对陆战南,声音随着情绪的变动越发的沙哑:“谢谢,谢谢……”
短短的两个字也让陆战南难受万分,他早已经把童冠章当做自己的亲生父亲,当自己父亲对自己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其中滋味真的无法形容。
“时间到了,走吧!”这时警察进来从椅子上拉起了童冠章,看着他转身而去的背影陆战南心头一疼,大声的说道:“干爹,千万保重身体,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救您出来!”
听到这句话童冠章的脚步一顿,回身,越发无颜面对他:“小南,不要为我去做任何危险的事,我不值得,我有今天都是我罪有应得,你不要为我去做任何冒险的事……你只管照顾好心心,我的事你不用管……心心就托付给你了……”
话落童冠章已经被警察硬拽着走了进去,陆战南眼眶一热,紧紧的攥住了拳头,望着童冠章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
陆战南走出了监狱,走到车旁,透过车窗看到童心蜷缩在车后座,垂着头眼泪一个劲的往下落,偌大的车内空间显得那个小身子是如此瘦弱,陆战南转眸,没有再去看她,躬身钻进了驾驶室发动了车子。
从监狱探视出来心情难免沉重,童心一直垂着头不敢出声的呜咽,而陆战南也默不作声的开着车,性能极好的限量跑车,使得车内诡异的安静。
车子一直开到了陆家的别墅门口,陆战南停下车淡淡的开了口:“你先回家吧,我要去公司一趟。”
童心紧紧的抿了抿嘴角没有作声,听话的手摸到门把开门下了车。
“今天哪儿都不许去!”就在童心下车后陆战南厉声提醒了一句,童心梨花带雨的脸庞朝向他点点头:“知道了。”
看童心进了门陆战南才打了方向盘,走进门后透过落地窗看他的车走远,童心蓦然叹气,心里愈发的乱了……
金色阳光下,钢筋铁骨的城市,一座摩天大楼高耸入云,夺人眼球的紧,“向南国际”四个大字威严逼人。
陆战南的车远远驶来,起落杆一抬,站岗的警卫忙立正目送车子驶进了大院,车在办公楼前停住,司机林为忙跑上前给他开了车门,陆战南下了车径直走进了办公楼。
“陆总。”所经之处所有人都恭敬的称呼一句,他微点头回应,直上了顶楼总裁办公室。
元晋早就等在门外,陆战南一进去他便跟进了办公室,随手带上了门。
“老大,这是您要的东西。”元晋将一个很小的红色礼盒递到了陆战南手里,元晋的办事效率一向是快,这次也不例外,今早上刚吩咐的现在就办妥了。
陆战南打开礼盒,取出了里面的东西,是一条镶着蓝宝石的钻石项链,在阳光的照射下光彩夺目,甚是漂亮。
“我已经检查过了,做工很精致,任一个专业的钻石设计师也不会看出有什么不妥。”
陆战南拿着那条项链端倪了一会儿,嘴角微微一抿:“的确很精致,很好。”
看完之后陆战南又将项链放回到了礼盒里,顺手拿过一打文件来翻看,这些天都忙着韩启明的事了,工作倒是落了不少。
看到他这样元晋怔了怔,说道:“老大,我知道我说这些话您不愿意听,可是我还是要说,纵然童冠章真的是被冤枉的,可您不是警察,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您……”
“好了。”陆战南合上文件慵懒的抬眸,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知道两年前那件事你比我还气,可一码归一码,这是两回事,还有,你对童心有成见我左右不了,但有些话必须给我烂在肚子里!”
“可是老大……”
“行了,出去吧。”陆战南目色一凝看向他,元晋没敢再说什么,只能吞下他后面要说的话,退出办公室给陆战南关上了门。
元晋走后陆战南本想好好的看看这些文件,可实在无心,无目的的视线正巧落在那个红色的礼盒上,思绪被吸引,一眨不眨的望着它凝神想着什么……
探监回来之后童心就觉得好累,从来没有过的累,身心俱疲,躺在床上竟就这样昏睡了一天,但睡的并不安稳,噩梦一个接着一个,直到被吓到再也无法入睡。
走出卧室,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不免一阵凄凉,这桩别墅很大,上下三层一共有二三十个房间,装饰的更是富丽堂皇,像是一座小宫殿,而她就是这里的女主人,多少人羡慕,多少人嫉妒,多少人望尘莫及?
可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可悲,只有她厌恶住在这里,这里再大也只能装下这些价值不菲的家具,容不下一点点的爱,氛围中弥漫的也只是奢靡,完全没有一丝的温馨,尤其到了晚上,当叹口气都能听到回声的时候那种孤独便无处安放,如影随形。
对她来说这里就是一座牢笼,而她就是那只囚鸟,不管牢笼被装饰的多少华丽,可终究只也是一个困住了她的工具,没有爱,没有幸福,没有一点快乐。
童心在一楼到二楼的楼地上坐了下来,双手抱着双腿蜷缩在那儿,见鬼的小腹竟又开始隐隐作痛,真是讨厌,最近坏天气为什么这么多?
想来也是冤孽,只是壹夜一情却让她怀上了他的孩子,当初他已经答应了娶她,事后知道她怀孕,他的条件便只有一个,那就是打掉这个孩子,无可争议,她照做了。
就在她流产不久童家也就出事了,事情接憧而来,压根没人顾得上照顾她,加之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在小月期间身体严重受损,也就落下了这个病根。
医生说这就跟月子病一样,很难调养回来,而且子宫壁受损,以后很难再有自己的孩子,而这些都是陆战南所不知道的,也是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
当然这对童心来说也已经无所谓了,从流掉那个孩子开始她就清楚的知道,陆战南不会跟她再有孩子,既然这样那能不能再怀孕还有什么要紧?
童心叹了口气,再次将自己抱紧,小腹的疼痛感一阵阵的袭来,黄昏散尽,随着夜晚的到来那种寂寞也作祟的放大,就好像自己是处在一个黑暗的棱角,走不出去,也没人愿意靠近,任她就这样疼死在黑暗里也没有人来管。
“砰……”忽的大门被推开,透过门缝射进来的光正照在她身上,她恍然一惊,连忙抬起头来。
此刻他的出现就像她十八岁生日的那晚一样,如做梦一般,说也奇怪,这个男人总是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就像上次在酒吧一样。
这个时候看到他莫名的童心感动的想哭,原来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只因眼前这个男人。
“你……回来了?”童心连忙站起身来,痴痴的看着他喃喃的问了出来,声音小的好似只有自己能够听见。
“嗯。”陆战南脱掉了外衣,重重的扯了扯领带,口气吩咐的十分自然,“做饭去。”
“啊?”童心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应过来后连忙点头,“奥。”
话落便钻进了厨房,大好的心情不禁让她忘记了身上的疼痛,结婚两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家里吃饭,她能不激动吗?
童心围上围裙,有模有样,终于在忙活了半天之后一道道菜摆上了桌,童心小心翼翼的站在旁边伺候着,陆战南刚拿起筷子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她:“你减肥?”
“没啊。”对于他突如其来的问话童心很机械的回答,顿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屁颠屁颠的拿来自己的碗筷在他对面坐下。
都忘记有多少年他们没有在一起单独吃过饭了,虽然吃饭期间两人没有一句话的交流但童心还是暖暖的,暗想着难道这就是好的开始吗?
“把这个戴上,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许摘下来!”吃过饭后陆战南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红色的礼盒递给了她,口气很是生硬,完全没有送礼物的态度。
这个举动让童心完全愣在那里,痴痴的看着陆战南,万分惊愕的问:“这……送给我的?”
“要不要?”陆战南好似没那么好的耐性。
“要要要要要。”童心连连说要,急忙从他手里接了过来,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看到那条蓝宝石项链不禁目瞪口呆:“哇……好漂亮呀!”
愣了一会儿之后拿出来如视珍宝的捧在手心里,嘴不觉已经咧到了耳朵后面,双目发光,不敢相信看着陆战南:“真的是送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