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
女孩转过头来,长可及腰的秀发随风摆动,秀气的五官给人一种文静娴雅的感觉,贝芮看到居然是粟米,又惊又喜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办了退学手续吗?”
她的声音很温柔,像是一阵清风拂过脸颊,让人听了心里暖暖的。
粟米脸上闪过尴尬,还不是怪那个闵皓元自作主张,转移话题,“一时兴起,你最近好吗?”
二人一起走到教室,许久不见的好朋友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
“那你最近都在做什么呢,好几天打你电话都联系不到。”贝芮好奇地问道,眼神里充满关切,她确实担心粟米,酒吧那种工作环境很危险的,像粟米这样单纯又漂亮的女孩很容易被人占便宜。
粟米笑了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去哪里,总不能告诉她自己被包了,脑袋里飞快转动着,想要编出一个合理的故事,“奶奶的病情突然严重,所以我这段时间多打几份工来赚钱。”
“小米,你不要这么拼,如果经济方面有需要可以跟我说,我们是好朋友啊!”贝芮握住她的手,似乎有水波流转的眸子里是坚定的,让粟米很感动。
“还有啊,你不要去那个酒吧上班了,总觉得那里不适合你。”没有注意到粟米的神情,她将包打开,取出课本,拿出笔记本递给粟米,“这是最近我做的笔记,对你的功课有帮助。”
粟米正在想着其他事情,呆呆地看着前方,没听到贝芮的话。
“小米!”贝芮推了她一下,粟米才回过神来。
“啊!”忙接过笔记本,心里乱糟糟的,贝芮提到酒吧她就想起那日站在台阶上的温泽。
一向玩世不恭看上去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他,那一瞬间特别落寞,就像沙漠中的一粒沙,虽然拥有很多,却居无定所。
看粟米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贝芮不放心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你还好吗?”
“我没事的,可能最近太累了。”也可能是太闲了吧,只要忙碌起来就不会整天胡思乱想了。
一天的课程结束,粟米看了看手机,没有任何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没想到闵皓元的霸道收敛了不少嘛。
心情倍感轻松,“贝芮,你待会去哪里?”
“没事做的话就回家。”
粟米勾过她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可不可以赏脸跟我一起吃个晚饭呢?”
贝芮笑着点点头,许久没跟粟米一起吃饭了,有些怀念以前两人形影不离的生活。
只是粟米奶奶后来身体变差,从那起很少和粟米一起做事情了,她总是在兼职赚钱,贝芮有时会心疼她的身体然后借钱给她,可粟米总是不接受。
走出校门没有多久,粟米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粟米。”
她身形一顿,不知道该不该回头,可是她答应过闵皓元不再见温泽,只能继续向前走。
贝芮疑惑地问道,“是不是有人在叫你?”
“没有的。”粟米很快的回答,越发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粟米!”见她装作没听到快速向前走,温泽心里一紧,有些苦涩,声音一下抬高了!
“真的是在叫你。”贝芮拉住粟米,转过头向后看,人群中帅气的温泽很明显,她一眼就看到了。
忽然忘了要做什么,忘了该告诉粟米真的有人在看着她,忘了自己不应该就这样盯着一个陌生男子看。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有种特殊的吸引力让她无法将视线挪开,虽然男人目光不在自己这里。
粟米本来还想继续走,发觉贝芮不在身边了,她连忙转过身,贝芮此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被定格了。
无奈地走过去拉着贝芮的袖子,“贝芮,我们走啊!”
后者恍然醒过来,她木然地转过身子刚要迈开脚步,那个男人大步走到她和粟米前面拦住了去路。
“为什么躲着我?”温泽感到很受伤,这几天他给粟米打过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后来索性打不进去,可能是自己的号码被她放到黑名单了。
他心里难过,眼神里也透着哀伤,直直地盯着她,没有注意到旁边同样直直盯着他的贝芮。
粟米受不了温泽这样的眼神,慌乱地低下头,“我没有啊。”
她知道温泽对自己真的有了感情,说的话可能会骗人,但眼神不会说谎,温泽看自己的目光里有种其他的东西,这种东西让粟米无法坦然面对。
毕竟,她的心里把温泽当做朋友。
温泽听到她的回答,苦笑一声,几秒后他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也注意到一直安静的贝芮,“美女,怎么称呼?”
见他不再提及那个敏感的话题,粟米安心了不少,看向一旁的已经有些害羞的贝芮。
“我叫贝芮。”她说完下意识地抬手将几缕头发别在耳后,文静的相貌配上这个小女人的动作,让温泽眼前一亮。
“名字很好听,”温泽大方地伸出手,笑吟吟地自我介绍,“我叫温泽,粟米的,朋友。”
贝芮的脸有些发红,她小心地伸出手,触摸到他温暖的掌心。
感觉整个人都要被融化了,像是泡在蜜糖罐子里打了个滚儿,连空气里都是甜甜的味道。
“粟米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来‘ever’找我。”他觉得贝芮害羞的模样十分有意思,忍不住对她多说两句。
贝芮忙点头,都不知道点了几下,头有些晕晕的,“谢谢。”
粟米怕再次碰到闵皓元的眼线,虽然已经告诉司机不用接自己回去,万一司机被闵皓元命令待在这里呢!
她拉起贝芮的手,含着歉意对温泽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你也早点回家歇着吧。”
见她这么想快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温泽也不再强留,强颜欢笑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贝芮似乎无意地回了下头,对温泽轻轻一笑点了点头,霎时脸蛋又红了几分。
温泽见她这般模样,突然觉得舒心了一点。长期待在酒吧,像粟米这样的女孩子他接触的很少,今天见到这个贝芮让他发现居然还有更加干净的女孩。
有种不存在于世俗尘嚣中的气质。
可粟米究竟为什么躲着自己,而且那日他就想要问个问题,只是没有来得及问出口,粟米哪里来的钱付得起高级病房的药费。
粟米越来越模糊的背影,让他的心越来越紧,温泽突然有种感觉,如果再这样一无所知下去,可能他与粟米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温泽向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可这一次的动心让他全然没了大男人的果断。
他相信自己是为粟米好,所以决定跟着她,看她都会去哪里。
“他是你在酒吧的老板?”贝芮猜测地问道。
粟米点点头,还好只是问这个问题而已,“他是ever的老板,也是其他很多酒吧的老板。”
没想到他那么年轻,却能把事业做得不错!贝芮对他又加了几分欣赏,少女情窦初开的时候,总爱为喜欢的人赋予无数的赞美词。
可是,她觉得温泽看粟米的眼神,还有跟粟米说话的语气,似乎对粟米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并不只是像他说的只是朋友,他眼里有一种特别的东西,是对粟米产生的。
贝芮心里忽然有些失落,不过减少不了对温泽的欣赏,反而还有了些好奇,不知道这样的男人平时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呢。
经过刚才的事情,粟米已无心跟贝芮去吃饭,她满心想着快点回别墅,看看闵皓元有没有发现自己见过温泽。
贝芮也是暗怀心事,一边走路一边回想着刚刚与温泽谈话内容,他笑起来像个孩子,却有种成熟的味道。
“贝芮,要不我们改日再一起吃饭吧,我忽然有些不舒服。”粟米知道自己又说谎了,可她实在没有办法,这种揪心的感觉让人崩溃!
恰巧贝芮也想回家,她现在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好,你既然回了学校,我们就有很多机会在一起啦。”
告别贝芮后,粟米连忙拦了辆车往别墅赶去,她真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那里,每一秒如坐针毡,这滋味可不好受!
“司机,麻烦再开快一点。”粟米第三次地嘱咐,自己都有些难以开口。
如果她回头,可能会看到一辆一直跟随她的出租车,可能会看到出租车副驾驶座上的温泽。
她那辆车的速度怎么越来越快,温泽略感疑惑,不过好在车辆不多,倒也跟的上。
随着时间推移,温泽的心情越来越低沉,他发现车子看向一个小区,那是本市最豪华的别墅群小区。
粟米家境贫困,只有一个身体欠安的奶奶,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可能只是经过,温泽安慰着自己。
可接下来他就知道自己错了,粟米从出租车下来,走进了别墅群。这个小区没有通行证的车子是没法进去的。
温泽也只好下了车,不远不近地跟着粟米。
她好像有急事,脚步匆忙,甚至要小跑起来,温泽都要快步走才能保持那段距离。
到底什么事让她这么着急?难道她真的住在这个小区吗?
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温泽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粟米终于在一座房子前停下,刚要抬脚进去,温泽连忙喊住她,“粟米!”
贝芮连公交车都没有坐,散步一样地回了家,她的父母都在国外工作,所以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以前拉着粟米来家里住过,不过这里离粟米兼职工作的地方远,她也就不来了。
一个人躺在摇椅上,想起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孔,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却在眼睛里藏着深沉。
贝芮承认,自己被那双眼睛吸住了,似乎无法脱离出来。
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吗?只是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全身触电一般,眼里将其他人全部略去,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