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老右派
“孩子们，你们发现没有？”
“什么？舅公。”
“我们走了好长一路，树上总有一群鸟跟着我们飞。”
两个男青年注意起来，过了一会儿，说：“还真是啊，舅公，这是怎么回事？”
“我告诉你们，别看莫有文还是个小孩子，其实他已经在丛林里有了地位，而且我已经注意到了，刚才前面出现过几条蛇，都是飞快地游走了，其中有一条蛇，个头也不小，但是它很怕我们，其实就是怕阿文。”
钟年说：“小阿文这么神哪？”
沈拓庄重地说：“没错。”
他们顿时看阿文的背影，心里顿生敬意。
走到知青点后，一大帮人刚刚下工，看到小傅坐在狗的背上，都惊呆了。
那些女生，都围在小傅身边，摸着那条狗，说：“这是怎么回事啊？小傅，你是得了什么魔力了吧？”
大勇竟非常温顺地由着她们摸，眼睛一眨一眨。赵娟说：“嗯，这狗身上有点臭了，太脏了，我去取点水，帮它洗洗。”
小傅说：“对，这么乖的狗，我还真没见过。”
两个人一前一后过去取水了。
钟年则拉过阿文，说：“小弟弟，跟我来，哥哥帮你剪头发。”
沈拓看着这些上海知青，突然心里充满了喜悦。
这些年轻人，在时下的动乱岁月里，还能固守着做人应有的本分，互相帮助，互相扶持，善待他人。他感到国家的未来真是充满着希望，值得好好地憧憬。
阿文不知道钟年想干什么但他听话地坐着，钟年给他前面兜了一块布，找出一把剪子，小心地帮着孩子剪头发。
旁边几个男生，见每剪一刀，头发落下时，阿文的眼睛都会不由自主的一闭，马上就有人说：“你看，这就是孩子，剪头发的时候，头发落下来，总会一闭眼，不过他倒不哭。”
其实，这时候的阿文，心里也是充满了温暖，他感到自己又有了家，这些人就是自己的家人一般。
吃过中饭，沈拓领着阿文，回寨子去了。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接近申时了，阿文知道太阳毒，就找了一张大叶子，递给沈拓，让他顶在头上遮阳。沈拓笑呵呵地拉着他的手，大勇跟着走。寨子就在眼前了。
突然阿文站住了，抬头看着沈拓，沈拓往前一看，原来，阿墩的妈正领着阿文的弟弟阿武在玩，旁边坐着阿墩的爹，看着二人在戏耍。
沈拓心中有气，走了过去，让阿文站在原地别动。
阿墩娘见来了人，赶紧一把抱起阿武，一看是发配来的右派老头，这才放下阿武。
“你们好啊，在陪孙子玩？”
阿墩娘警惕地盯着他看，也不作声，倒是阿墩爹答应了一句：“是咧，你这是去哪里了？”
沈拓不回答他，却问：“这是大孙子吗？”
阿墩娘马上回答：“是，大孙子。”
沈拓又问：“我记得有一年，我才到这里的时候，你家山那边的儿子过来看你们，好像带了两个小孩，怎么现在只有一个？”
阿墩娘大声说：“我们有两个孙子，这是那边的儿子家的，家里还有一个孙子。”
沈拓对老头说：“老汉，我说的话，你听懂了没有？”
阿墩爹不作声，看了一眼老太婆。
沈拓回身对阿文招招手，阿文走了过来，一直看着他亲手冒着危险带到这里来的弟弟，弟弟已经不认识他了，不过也盯着他看。
阿文又抬头看着沈拓，小手用力拉，好像要走。
沈拓索性就问他们：“你们看，这个孩子是不是你们家孙子？我看挺像的。”
阿墩娘急了，破口大骂，“你个右派老汉，你管这么多闲事，我们家怎么会有这种野孩子？”她倒也没认出阿文。
沈拓叹了口气，对着阿文说：“孩子，以后你就跟着爷爷吧，走。”
沈拓领着阿文，带着大勇，绕过山坡，回到了自己的鸭棚，远远看到罗永刚对他招手。
“怎么？老沈，这就是孩子们说的小野人？明明是个英俊的小家伙嘛。”
沈拓简单地说了这个孩子的情况，罗永刚顿时肃然起敬，一把抱起阿文，说：“好，有种，是个小英雄，就冲着你才两岁，就能把弟弟带到爷爷奶奶家，我罗永刚就佩服你。以后，我就是你罗爷爷，他就是你沈爷爷，你就跟着我们两个。”
沈拓也说：“这是罗爷爷，他是个大英雄，你是个小英雄。以后，跟着罗爷爷学本事，跟着沈爷爷学文化，做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
阿文或许听懂了，他郑重地点点头。
太阳渐渐落山了，两个老右派，拉着一个小毛孩子，坐在黄昏里，吃着烤红薯，说着快意的故事，不时哈哈大笑着，笑声在山谷里回荡个不停。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是五年过去了。
罗永刚走出棚子，大声喊叫：“阿文，给我过来！”
“来啦！”
几乎是从树上飞出来一般，一个矫健的帅小伙跳到面前。
“小兔崽子，给我过来。”
阿文跑到他面前，做了个立正的姿势，说：“报告首长，我来啦。”
罗永刚拍了他的脑袋，说：“来什么？我问你，今天的罗汉拳练过没有？掌劈碎石做了几次？”
“报告首长，罗汉拳练完了，掌劈碎石早上练的。”
罗永刚一笑，说：“那好，咱爷俩练一把手。”
“不好吧，罗爷爷，你岁数大了。”
“臭小子，嫌我老了不是？别废话，来。”
摆好架势，阿文说：“罗爷爷，你先来。”
“臭小子，还是你先来把。”
罗永刚从小练的童子功，功底非常深厚，在解放战争期间，也是队伍中有名的功夫将军，不仅孔武有力，身手也极是矫捷。
阿文喝了一声，揉身上前，当胸一拳。
“来得好。”罗永刚感到来拳挂着风，知道这臭小子这几年没有白练。章节内容请不要含有章节标题，章节请按顺序输入，上传的作品必须符合天涯上架标准，如含有低俗、色情、广告信息我们将封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