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的床榻上,某条湿漉漉的尾巴一柱擎天,跟根棍子似地翘得笔直!
时节夏令,虽说房内窗户四面通风,床帘若有若无薄纱飘渺,木塌上内置冰格!可这床内还是如火涂毒!
帘帐内,隐约传来阵阵女孩暧昧声响,“师父加油嘿咻嘿咻!师父加油嘿咻嘿咻!”
“别吵!”他正努力着呢!
尾巴僵硬着摇摇,小拳帮忙捏捏,“师父继续嘿咻嘿咻!”
“……”
“师父用力啊!用力啊!”穿着青绿养眼肚兜女,气喘吁吁道。
“你够了吧!给我差不多点!”
某人黑脸一摆,女孩连忙闭嘴窝在角落缩成一团,用惊恐的眼神盯着上头男人猛瞧,尾巴瞬间软了下来,尾端往床榻上噼里啪啦一阵乱打!
气鼓鼓的脸,显然有些不甘心!
而那头,一名衣衫凌乱的男子,正俯首在榻上,手中一只笔墨,笔下一张白纸,白纸前搁着一个玉雕镇纸,镇纸前某只毛茸茸的圆球,一手叉腰,一手昂昂伸向天空,两脚叉成大八字立着,原本星毛两三根的小脑袋上,顶着四五十根鸡毛,摆着张死人脸,眼皮眨也不眨一下!他的不动功,俨然像个艺术雕塑!
这可怜的木头,已经被摆成这样整整四个时辰了!这四个时辰内都不见他皱一皱眉头,连喊都不喊一下手酸!
而他面前的男人,正十分刻苦描绘着他那光辉形象!床下是无数张染了墨迹的废纸!
唐玄奘看看前方拳头点大的儿子,再看看笔下的画像,实在不怎么满意,又狠狠一捏扔下床榻!
都怪这丫头,在见着某人自画像后了解什么叫画像,硬要缠着他给全是毛画一幅经典的!说是画完就给他撒娇,不画不撒娇!
一想起那天的无辜‘羔羊’,某人就意犹未尽吞吞口水,回味无穷着屑想再来一次!
姿势是她摆的,鸡毛是她插的,笔墨纸砚都乖乖送到床上,还蹲在一旁,在他耳边不停嘿咻嘿咻暧昧乱叫!原本天气就不怎么凉快,被她这么一叫更加骚热!
再说,他画意又不精湛,哪能画到她满意?看看地上一堆废弃作品,搞得他更是火大!
羔羊和愤怒相互拔扯着,又把一张废弃扯到塌下……
想想为了他一己私欲,委屈了他那宝贝儿子,大热天还穿这么多毛皮大衣,蹲马步,他这个老爹当得真不称职!
被骂了一下的小丫头,见她师父忙得不亦乐乎,又不知不觉屁颠颠靠上火热身子。
低头一瞧,弥乐噘着小嘴,“师父!你画那是啥鬼玩意儿?咱家全是毛哪有这么难看的?”他画的根本就是一个拳头点大的墨点,墨点上多出四条短小痕迹!
“差不多就是这样!”
“不行,重画!”弥乐抢走那摊污渍,扔到床下,继续帮忙摊开宣纸,把毛笔塞进她师父手里!
想要吃迷途的羔羊就必须得付出一点代价!
唐玄奘狠狠腻了她一眼,继续垂头苦画,可瞧瞧前方,依然是一团乱毛,眼睛,鼻子,嘴巴,各个地方都是鸡毛,猴毛的踪迹!而且某人特意强调,画上毛毛绝对不能少!
这样画下来,不就是一个黑色的圆球污点嘛!就算画工再上成的人来,也只能画成这副德行!
全是毛还没软下身子说败北,唐玄奘倒先扔掉毛笔,一屁股冲坐到榻上,摆脸色给她瞧!
“要就这样!不要也这样!你自己看着办!”唐玄奘把全是毛抓回掌心,却见他已经完全僵住,赶紧给他做下运动!
弥乐可不依,把砚台扔到床下,纸张被她全数揉乱,“岂有此理!我被捅了那么久,连吭都没吭一声!只是要师父帮我家全是毛画张画像都不肯!画也是这样敷衍了事,欺负我人矮是不是?”
弥乐朝唐玄奘一吹舌头,脚一蹬,在空中翻转了好几下,猛然趴倒在床上装死!连一向活泼好动的尾巴,此刻也变得软绵绵,气死在她屁股后面!“我死了!你别理我!”
“我已经尽力了!”他不要报酬还不行么?
“我死了!你别理我!”这肥肥嫩嫩的桃胸被床榻挤得发疼,但她能忍!
“不然你还想怎样?”
弥乐一抬头,闪着泪光委屈道,“继续画嘛!画到我满意为止!”
开玩笑!
唐玄奘起身穿好衣裳,眼神游移不定!对那迷途羔羊依然念念不忘,但却坚决不再拿笔墨!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办法!
夜色越渐风高!叶莺庄内庄正主寝房内,一片阴森!与炎热屋外,形成强烈的对比!这低郁的气息,传自桌前某个男子身上。
向来爱无成痴的他,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拐来的武功秘籍被那丫头一口一口吞掉,十二月寒冰水当头盖下!
本以为希望已经完全破灭,不料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皇甫磬有气无力的抬头问去,“谁?”
“你岳父!”唐玄奘说得自豪!抱着弥乐就等在门外!
皇甫磬深吸一口气,僵硬着笑容迎了上去,咬牙切齿道,“皇叔夜安!”
唐玄奘无视皇叔两个字,直接把手中木头递上,跨进门槛踢上房门,放下手中女孩,命令道,“替他画张画!要画到你岳母满意为止!”
“……”这男人非要时时刻刻提醒他们间复杂的关系是不是?
弥乐趁两人交涉时,急忙偷跑到桌前,对着桌上吃得正欢的女儿教育道,“女儿啊!你知不知道孝敬父母四个字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