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为何半夜会有炮击？”
铛铛铛……
铛铛铛……
铛铛铛……
深夜中的蓟州城，突然间响起了刺耳的锣鼓声。
锣鼓喧天，无数士兵从睡梦中被惊醒。
一名名参将，千户纷纷跑出营房，迷茫的目光中犹自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何这深更半夜就出现了炮击的声音。
身为大明的将领，这些人自然熟悉火炮的声音。
只是他们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炮击的声音会出现在大明的内部，而不是边镇的外面？
“王八蛋，立刻给老子去查，是哪个混账东西放的炮，为什么没有向本官汇报过此事？”
营房中，一名同样被吓了一跳的副总兵气的咒骂不止，直接就派士兵去查探消息。
所幸他一直在等着总兵大人的消息，所以才没有入睡。
要不然，指不定就要被吓个什么样呢！
“对了，胡副总兵去了哪里，为何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还没有出来？”
突然间，这名副总兵又忍不住皱眉询问了一句。
却是蓟州边镇，总共有副总兵两人，只是听到动静自己出来了，为何胡副总兵没来？
“这……”
一名参将神色变了变，想要说些什么，可想了想后，居然又忍了回去。
但他的举动还是没有逃过副总兵的眼睛，顿时面色一变指着那参将怒斥道。
“混账东西，既然知道还不快说，莫不是这炮击是他搞出来的不成？”
“大，大人，胡副总兵天刚黑就去了外面的春风楼，如今还未归，归来！”
那参将面色一变，眼见副总兵指着自己，也不敢在隐瞒，连忙如实汇报道。
“真特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个时候还特么的有心情想着娘们，亏他还是堂堂的副总兵！”
恨铁不成钢的怒骂声不止，响彻在整个营房的周围，也让不少参将和千户级别的将领忍不住面面相觑。
所有人的心中，几乎都冒着这么一句话。
那就是他还真好意思说些这话，在蓟州镇谁不知道那位胡副总兵就是一个吉祥物。
该有的权利，还不是早就被你这位副总兵配合着人家周康宇给分个一干二净？
现在说人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光想着娘们了！
你怎么不说，你压根就不给人上进的机会啊？
话说如此，但在场的众人也都知道，这是这位副总兵大人，在故意迁怒人家胡副总兵，也是给自己的失职找理由呢。
何况在场的众人中，十人有七八人都是他们一伙的。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至于剩下的那两三人？
话说在这种大势之下，谁又敢说什么？
铛铛铛的声音不绝于耳，很快就在副总兵的派遣下，数十名斥候出了营房，又出了城前去查探。
百门火炮齐射，这种事情之严重不易于被蒙古铁骑扣边。
若是现在不查出事情的起因和问题，，怕是他们都无人再敢继续休息了。
哒哒哒……
数十名斥候出城而去，只是无人发现的是，这些斥候中有一人在出城的途中却是突然掉了队。
城中某个小巷内，一间独门独院的小院子，突然间一阵敲门声惊醒了还在沉睡中的胡军。
吱吖一声，房门打开，一道略显魁梧的身影出现在大门之后。
“你怎么来了，可是因为那炮声？”
胡军看着面前的士兵，冷峻的脸庞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禀报将军，正是因为那炮声！”
士兵点点头，若是有人看到这名士兵，就会发现此人乃是那斥候队伍中的一人，不知为何却是居然跑来了这里。
而那被称作将军之人，居然就是那副总兵，胡军！
“具体说说！”
胡军也不叫士兵入门，直接就在门口询问了一声。
而士兵也不介意，好像就该如此一样。
很快士兵就将那位副总兵的态度，以及怒斥就向胡军说了一个一清二楚。
这也让胡军冷冷一笑，毫不在意的摇摇头道。
“行了，此事本将已经知晓，你且先退下吧！”
对于胡军来说，那位副总兵王晓晨的怒斥，不过是过眼云烟一般，让他提不起半分兴趣。
至于军中的权利，他虽然在意，但也知道就凭自己这不同流合污的态度，就根本得不到权利。
毕竟他的顶头上司，就一直看他不顺眼，试问谁还愿意听他的指挥？
整整七年的时间，他也不过是在暗中悄悄收拢了几名亲信罢了。
所幸这些亲信活跃在蓟州镇的各个军中，这才能让他对军中的消息，知道的一清二楚。
有个风吹草动，也能早早知晓。
说起来，这也和他另一个身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也正是因为那个身份才让他得到了这些亲信的效忠。
而他的那个身份就是……锦衣卫！
锦衣卫胡军！
是蓟州锦衣卫暗卫中的一名小旗！
为此，胡军还时常发生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继续当一个小旗，还是当一个副总兵。
甚至为了此事，他都不止一次的向上级，上上级，以及更上面的官员汇报过，问他们能不能给他召回去。
毕竟这在当下去，他就当上总兵了。
话说你们安排自己进入蓟州镇军伍，目的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查这里的军伍腐败嘛？
可问题是自己查了，也都查的一清二楚了，结果你们不收网不说。
这在继续查下去，你们特么的要我查他们，还是你们特么的想让我顶罪？
这么多年，你们可知道我有多少次，都是硬着心推回了一份份贿赂？
要不然自己又岂能被那些家伙视为异类，处处还要被他们打压？
胡军心痛无比，只觉得天下间最悲惨的事情，也莫过于此了。
遥想当年他们暗卫，一批批的派人加入军伍，现如今那些和他一批的同僚，不是战死沙场，就是泯然于众。
唯有他在一次次生与死的交战中，算是逐渐崭露头角，居然还当了一个副总兵的职位。
说起来，这都是泪啊！
因为在继续这样下去，胡军都能轻易的想象到，当有一天他当上总兵，甚至于是蓟州镇的总督等职位时。
他说自己没问题，谁还信他？
别不是在来一批锦衣卫的暗卫进入军中，就是为了查他的吧？
也正是因为如此，三十六岁的他至今都没有娶妻生子，只因为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了今天没明天。
莫要害了跟了自己的妻儿。
不知不觉中，胡军脑海中渐渐想起当初自己被暗卫安排到军伍前的一幕幕，如无数道记忆的碎片般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