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兰琪儿想着压下其事，在楼兰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关乎生死的大事，况且，她是公主，就是拘上几个养眼的面首，也无可厚非。
就算是杀了，丢之，也不能如何。
只是，此人乃秦月华的亲弟，她不能随意处置。
故警告之，闭紧嘴巴。
次日午时，柳府。
柳首辅不在府上，各院都在自个儿屋子里用午膳，柳茹石没觉得饿，奶嬷嬷便端了一些羊奶乳进来，让她喝一些，养养胃。
刚喝上一小口，聂姨娘领着孜孜来了。
小丫头一见柳茹石便直接扑了上来，甜甜地喊了一声，“茹石姐姐！”
柳茹石瞧见她，也觉得欢喜，甚至还有了用膳的胃口，“孜孜可有用过午膳？”
“不曾，姑姑准备了好多美味佳肴，姐姐，咱们一起用午膳，可好？”孜孜乐呵呵，问道。
柳茹石这才瞧见，聂姨娘是拎着一个颇大的木食盒进来的。
聂巧玲笑了笑，将食盒往桌上一放，奶嬷嬷赶忙上前打开盖子，准备将菜肴都端出来。
柳茹石一眼就瞧见了那油光锃亮的红烧狮子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连着肚腹也跟着咕咕起来。
柳茹石脸颊微红，不过，她也不尴尬。
等奶嬷嬷将菜肴摆好，她赶紧让大家就座。
瞅着奶嬷嬷站在一旁，柳茹石忙招呼她一起坐。
顺口道：“聂姨娘应该不会介意吧？”
聂巧玲笑了笑，“不介意，茹石能这般对待下人，是她们的福气。”
“奶嬷嬷算不得下人，是茹石的长辈。”柳茹石纠正道。
聂巧玲笑而不语。
“姑姑，姐姐，我饿了，咱们用膳吧。”孜孜仰着笑脸，眨巴着眼眸道。
小丫头满脸欢喜，大家自然不能扫兴。
一顿午膳，津津有味，用得很是愉快。
汤足饭饱，孜孜被奶嬷嬷领到院子里去摘桂花。
刚进来时就闻到桂花香，这会儿早已按捺不住。
正好，聂姨娘也有话要同柳茹石说。
孜孜是小孩子，听不得。
屋子里剩下聂巧玲和柳茹石两人。
只是，聂巧玲瞅着柳茹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柳茹石蹙眉，“姨娘有难言之隐？”
莫不是聂巧玲有什么隐疾，需要让她诊脉？
难道有喜了？
聂姨娘嫁进来有些日子了，应该是了，柳茹石眼眸亮了一亮。
趁晌午用膳这时候来让她诊脉，估计是防着李氏呢。
李氏那个妇人，本就是商户之女，惯会小肚鸡肠之人，自不会有什么大度量，防着点也不无道理。
哪怕李氏不在府上，可眼线不少。
犹豫了好一会儿，聂巧玲终于开口了，“你可有听说，街上传闻......”
见聂巧玲支支吾吾，柳茹石眉头一蹙，“传闻什么？”
“就是楼兰公主和......”
“楼兰公主和秦大少？”
“不是，是秦二少。”
“秦裴言？”柳茹石有些不太相信。
“嗯，说是他们酒后乱......”聂姨娘话说一半，没好继续往下讲，毕竟柳茹石再怎么说也是姑娘家，有些话听不得，臊得慌。
“两人喝多了，滚到了一起？”柳茹石不确定道。
聂姨娘看着她，半晌，点了点头。
“听闻宫里那位也知道。”聂巧玲又道。
“皇上这是顺势欲赐婚？”柳茹石不解道。
“应该是如此。”聂巧玲盯着柳茹石看，想从她平静的语调里，瞅出一丝异样来。
可是，柳茹石太过镇定了，好似听到的不关她什么事。
见柳茹石不吱声，聂巧玲有些慌，“你打算怎么办？”
“啊，什么怎么办？”柳茹石淡笑，道。
“就是你们的亲事啊，下个月十八，日子近了啊。”聂巧玲着急道。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父亲在，这事儿自没有茹石着急的道理。”
柳茹石脸颊依旧挂着笑意，没瞧出有什么不悦。
她说那话的时候，竟还有了一丝莫名地疏松感。
聂巧玲一愣，瞬间便明白了什么，看来，这丫头并不是很中意秦家那二公子。
也是，听闻她从岭南乡下来，却医术了得，想来心思也是玲珑剔透的。
看来，聂姨娘是操心过了。
孜孜摘了一小筐的桂花，小跑着进来，“姑姑，你看姐姐这院子里的桂花，太香了。”
“这么一筐，你该不会是全捋下来了吧？”聂巧玲笑问道。
“嘿嘿，姑姑说得是，全捋了......茹石姐姐，我让姑姑做桂花糕可好？”孜孜有些不好意思，忙转过话去，问柳茹石。
柳茹石很喜欢这小丫头，故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当然可以，姐姐很喜欢吃桂花糕的。”
“那就好，姑姑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以前我们府上......”
“孜孜！”聂巧玲打断了她的话。
孜孜吐了吐舌，忙止住尚未说完的话。
柳茹石浑不在意，故装作不知。
无论她聂姨娘是什么身份，只要不与自己为敌，她都不会在意。
又过了一小会儿，聂姨娘领着孜孜走了。
天刚刚蒙黑时，柳首辅回来了。
一回来，便叫了柳茹石去书房。
柳茹石猜，定是问秦裴言的事。
果不其然，柳首辅道，“若是秦家二公子不与你成亲，你将如何？”
柳茹石抬眸，看着他道：“一切全听父亲的安排。”
没有质问，没有哭闹，甚是平静的样子，让柳首辅愣了好一瞬。
若是其他三个孩子有这丫头一半的......
柳首辅思绪飘了飘，很快又收了回来，沉声道：“今日在殿上，皇上欲赐婚秦裴言与楼兰公主，朝堂上没人反对。”
话落，又看了看柳茹石。
柳茹石静静地站着，闻其言，却不语。
“你可有想法？”柳首辅又问道。
“一切都听父亲的。”柳茹石依旧是这么一句。
“秦放很满意你这个儿媳，他说了，若是老二不行，他家老大尚未成亲，婚期不改，你依旧是秦府的少夫人。”柳首辅看着她，接着道。
柳茹石惊得一愣，很快又恢复平静，只是将眼眸敛了敛，道：“全听父亲安排。”
“为父今日在朝堂上，说了你从小和秦府定了娃娃亲之事，不过未提是大公子还是二公子，皇上顺势一提，金口玉言，直接给你与秦府大少爷赐婚。”柳首辅往下说。
柳茹石目瞪口呆，显然有些不信这样的事实。
她与秦月华被赐婚了？
还是皇上金口玉言？
若说这里面没有动手脚，她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