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柳茹石毫不犹豫地回答，兰琪儿先是一愣，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柳姐姐性子甚是刚烈。
好像更不失豪爽。
“过几日，哥哥要到金陵来，还请茹石姐姐能够见上一面。”兰琪儿话锋一转，忽然道。
柳茹石默了默，有些不明白兰琪儿的意思，她哥哥来金陵和自个儿有关吗？
秦裴言也是一愣，不过为了掩饰尴尬，他给兰琪儿又添了一些茶，瞅了一眼柳茹石的茶盏，直接略过。
这人还真是小气，柳茹石暗悱道。
倒是兰琪儿端起秦裴言放下的茶壶，为柳茹石蓄满茶水，随后才道：“茹石姐姐，其实有些难以启齿，我哥哥身体不是太好，在楼兰看过巫医，没有什么成效，他常常夜里疼得睡不好觉儿，他不好意思告诉父王和母后，只是与我关系还算亲和，我常常缠着他胡闹，才偶然发现此事。”
柳茹石闻言，默了默，片刻才道：“等人到了金陵，我再过去驿站瞧瞧。”
“不行，他有病是大忌，旁人不能知晓。”兰琪儿急忙道，说完，还抬眸看了看秦裴言。
柳茹石一愣，心里有些暗暗发笑，这兰琪儿还真是个妙人，前一刻还说要将秦裴言还给她，这会儿话里话外，分明也没将他当做外人啊。
明摆着，她已然接受了他的存在。
“我身为女子，他会不会忌讳？”柳茹石问道。
“不会，哥哥很是温雅，不会瞧不起女子。”兰琪儿忙为哥哥辩解道。
柳茹石点了点头。
她其实对病患一向是一视同仁，不管他是庶民还是贵族，当然，贵族诊金高一些，她倒是乐意之至。
大慈大悲之心，她有。
医德，她以为，她更加不可能没有。
不过，这都不妨碍她该得的银两，还是要得。
若是兰琪儿还说要将秦裴言还给自己的话，她也许挥一挥衣袖，扬长而去，不过，独独病患求到她这里，她定然是不会拒绝的。
柳茹石倒不是觉得自个儿有多么仁善，只是，她一贯坚持行医的底线，既然求到了她这里，断断没有将病者推出门外的道理。
“我还没有见到你哥哥本人，也不能断言他病痛的根源，一切还得等他人到了金陵，才能诊断确定。”柳茹石道。
“这么说，茹石姐姐是同意为哥哥诊病了？”兰琪儿雀跃道。
柳茹石怔了一下，她似乎，一开始也没有拒绝啊。
算了，总之也得见到人再说。
门外，小厮叩门，兰琪儿请人进来。
接着便有人端着一盘盘食物进来，摆好。
而后，一行人又退了出去。
闻着香气，柳茹石有些饿了，她瞄了一眼，倒是色香俱全，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柳茹石咽了咽嗓子。
“茹石姐姐，这是我们楼兰的和牛，你快撕一块尝尝。”兰琪儿指着中间那一大盘牛肉道。
柳茹石这才发现，中间那一大盘牛肉，竟然是一整块。
“这是从楼兰带来的？”她诧异道。
“嗯，特意带了楼兰的厨子，借了这茶楼的地方，茹石姐姐，你快尝尝！”兰琪儿一边说着一边抓起一旁的湿帕子擦了擦手，准备给柳茹石撕上一块。
“公主快坐下，我自己来便好。”柳茹石说着，也学着兰琪儿的样子，抓起一旁的湿帕子擦手。
倒是秦裴言眼疾手快，等俩人让来让去的功夫，他已经将那一大块牛肉撕好了。
然后，他就坐了回去，用湿帕子又重新擦手，也不理会柳茹石。
柳茹石一点都不在乎，在美味珍馐面前，她一向不委屈自己的胃腹。
她捏起一块，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
嗯，不错，味道好极了。
秦裴言抬眸，看她享受美味，一副满足的样子，怔了好一会儿。
直到兰琪儿开口说话，“怎么样，茹石姐姐，是不是很好吃？”
“的确很美味。”柳茹石如实道。
“难得姐姐喜欢，也不枉我千里迢迢带来。”兰琪儿笑嘻嘻，道。
“对了，茹石姐姐，以后我们成了妯娌，我还能喊你姐姐吗？”兰琪儿忽然道。
秦裴言夹菜的筷子猛地一顿，一片清藕掉到了桌案上。
柳茹石视若未闻，自顾吃和牛，“公主，这牛肉很好吃。”
“嘻嘻，那是当然，姐姐喜欢就多吃点。对了，我决定了，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喊你茹石姐姐，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改。”兰琪儿依旧殷勤，忙不失迭地给柳茹石将中间那盘牛肉挪到她跟前。
一国公主，竟这般屈尊降贵，倒是让人捉摸不透心思。
莫非这楼兰公主果真是个单纯的妙人？
似乎，这兰琪儿对柳茹石格外地真诚。
“茹石多谢公主。”柳茹石实在也不是应承之人，只能再次表示感谢之情。
不过，一旁秦裴言的眉头却蹙得更深了。
总之，这楼兰公主对臭丫头的态度，过于殷勤了些。
臭丫头她......
秦裴言忽然阴沉了脸色。
他猛地灌了一盏酒，然后将酒盏重重地落在了桌上。
柳茹石这才发现，桌上竟然是有酒的。
她想喝点茶，左右瞧望，不知何时，茶盏竟然撤了下去。
“茹石姐姐，你在看什么？”兰琪儿问道。
“没什么，打算喝点羹汤。”柳茹石回道。
话落，她起身盛了一碗丝耳羹。
而秦裴言继续倒酒，自斟自饮。
兰琪儿不以为然，毕竟他们楼兰的汉子个个都是好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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