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九千岁未查明真相这个理由正合她的意。
而且,当年顾玦也正是在替太后灭了景家后,才平步青云的。
“请太后还景家九族一个公道!”裕亲王又跪地铿锵有力地请求。
而殿上的朝臣向来懂得审时度势,见这事已是两边不得罪了,便纷纷跪地附议。
太后顺势怒拍龙椅,“九千岁,你可知罪!”
一直坐在旁边瑟缩不已的小皇帝也有些着急了,好几次想要开口做点什么,又不敢。
九千岁要是被砍头了,以后谁教他保命啊。
顾玦淡淡地扫了眼下边跪了一地的朝臣,徐徐起身,撩袍跪地,“当年皇陵崩塌,奴才认为兹事体大,惊扰各祖先帝安息,有损国运,便觉得景云天罪不可恕,当诛九族!是奴才过于决断了,奴才知罪!”
虽然还不算真的还了景家清白,但,事已至此,他也唯有顺势而为了,来日,会有人让景家彻底沉冤得雪的。
至少也因此得知皇陵里所谓的秘密。
“皇陵崩塌确是有损国运,当年负责修建皇陵的工部左侍郎确实罪不可恕,但,罪不至九族……既然如此,哀家便剥夺你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职,罚俸六年,杖责一百,替景家修一座陵墓!从此不得再干预朝政!”
此话一出,整个金銮大殿鸦雀无声。
这样的罪,这哪里算是罚,与之前九千岁刚回到天都时又有何两样?
小皇帝暗自高兴,只要不是砍头就好,但是,不能干预朝政,那九千岁还是九千岁吗?
萧璟棠不敢相信地往上瞧了一眼,赶忙低下头,愤然暗暗攥拳。
居然这样子都除不掉他!
都到这份上了,太后居然为了他以权压臣!
只是夺去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职,杖责一百,罚俸三年,修一座陵墓!!
如此判罚,任谁能服?
“奴才跪谢太后隆恩!”顾玦叩首谢恩。
“众卿家可是不满哀家如此判法?”太后凌厉地扫向众臣。
“……太后英明!”薄晏舟不得不说的样子,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顾玦这太监当得还真是成功,至少让太后护犊子似的护着他,当殿为他仗势欺人了。
其实,他们做的最坏的打算便是,倘若太后真判个斩首示众,他们便想方法来个移花接木。
“太后英明!”众臣自然也跟着说。
“来人,将九千岁押下去!”太后毫不留情地下令。
很快,两个禁军进来,却不敢上前碰九千岁分毫。
顾玦施施然地起身,经过萧璟棠身边时,忽然停下脚步,凤眸徐徐地落在萧璟棠站得笔直的双腿上,微微勾唇,“太后,不知驸马这腿又该如何判?”
龙椅上的太后气得想杀了他,都何时了,他还嫌不够乱!
但是,提都提了的,当着朝臣的面,也不好无视,只能道,“今日早朝议的是关于皇陵秘密与景家一案之事,至于驸马欺瞒双腿痊愈一事,改日再说。”
众人默。
太后今日偏袒的可不止是九千岁,还有自个的女婿。
“好了,若无事了,就退朝吧。”太后露出些许疲倦地说。
“启禀太后,臣还有关于寻旭和帝一事要奏。”裕亲王又站出来道。
太后眼中闪过冷光,却还是不得不装出喜出望外的样子,“裕亲王可是有旭和帝的下落了?”
“回太后,还没有,臣会加派人手继续寻旭和帝的下落,臣恳请太后取消限期,天大地大,寻人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太后不悦地瞥了眼萧璟棠,道,“准奏!”
这当口,不能再拒绝,否则刚抛出去的火球又回到她身上了。
旭和帝,哼!也要他有命回得来!
“虽然当初在水一方画舫出现的纸张上写的关于皇陵秘密一事得到证实,却也并非全对,兴许还是异族在兴风作浪!缉异司指挥使,哀家命你抓紧查出异族余孽,必要时,格杀勿论!”
正要退朝时,太后忽然威慑凌厉地下了指令。
那一句‘格杀勿论’仿佛淬了毒,叫人不禁胆颤。
一场暴风雨就此停歇,天边,云开雾散。
九千岁被惩处的消息很快就传回幽府。
风挽裳一听到消息后,便让人继续去打听,然后站在府门口不安地来回踱步,不停地望着他回来的方向,脸上尽是焦虑。
如此轻判着实让她松了好大一口气,看来,太后还是偏心他的。
只是,一百大板也够他受的了,他曾受过那么重的伤,万一承受不住的话……
她想都不敢想,除了干着急,也只能祈祷他能撑下来。
若非他说乖乖在府里等他,她早就入宫去陪他了。
她算着下朝的时辰,再算着从皇宫回到幽府的时辰,也觉得差不多了,可是望眼欲穿也没瞧见那熟悉的马车出现在路得那头。
“夫人,您还是先进府等着,奴才一瞧见爷回来就马上派人去通知您可好?”看到她脸色那么苍白,霍靖担心地说。
可别爷还未回来,她就倒了。
“不……霍总管,你瞧,那是不是爷的马车?”正打算拒绝的风挽裳,忽然眼尖地瞧见前头出现一辆马车,虽然看着很模糊,但她觉得就是。
霍金往前翘首一看,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马车越来越近,两道灰白的眉毛蹙起,“那是马车没错,可不是爷的马车,倒像是……”
“萧府的。”风挽裳淡淡地接话,随着马车愈来愈近,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萧璟棠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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