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主意
趁热喝了药,秋瑟又带来两个暖炉,兴冲冲的说道:“小姐,老太太回来了真好,连暖炉都拿过来了,你一定很快就好起来了。”
“是啊,外祖母一向对我这么好。”抱着暖炉,她靠着床边坐了起来。
秋瑟朝外面看了看,欲言又止。
“她还在跪着吗?”聂沉俞抬了抬眼睑,神情淡然的问道。
“是,冬梅已经跪了两个时辰,希望您能原谅她呢。”秋瑟声音里,听得出于心不忍。
聂沉俞摇了头,“你还想留下她?”
“冬梅年纪和我一般大,是一年入侯府的。入府的时候,夫人还在世呢,想一想,她也跟了小姐七八年的光景了。”
“我不会留下她。”聂沉俞肯定的说。
“可是……”
“秋瑟。”聂沉俞抬起灌注了悲切瞳眸,轻声说道:“我们不能再仁慈心软了,难道我们失去的还不够多吗?连母亲的遗物都险些保不住了。继续软弱下去,真的会痛失所有的。”
秋瑟心里一震,阵阵酸意涌上心头。
先夫人从正妻贬为妾侍,小姐从嫡出沦为庶出,早早定下的婚事被毁掉,受尽了京城名媛的耻笑。这一切都是因为夫人和小姐太过软弱仁慈。
秋瑟狠了狠心,“小姐说的是对的,奴婢一切听从小姐的安排。”
聂沉俞点了下头,“那你把冬梅叫进来吧。”
冬梅一瘸一拐的跟着秋瑟进了门,跪地便是痛哭,“小姐,奴婢已经知错了,奴婢不会再犯了,求小姐饶恕奴婢吧。”
“我可以饶恕你。”
“真的?”
“但我不会留下你。”聂沉俞静静的说,从锦盒里拿出几两银子递到冬梅面前,“这些银子给你,你拿着走吧。我们的主仆情谊也到此结束。”
“不!”冬梅不肯,“小姐不要赶走奴婢,奴婢无处可去啊。求求您了,您看在这些年奴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留下奴婢吧。”
聂沉俞面色一冷,将银子扔了下去,冷冷的吩咐,“秋瑟,送她出去!”
“是!”秋瑟拉起冬梅拽了出去。
外面有紧跟着传来冬梅哀求的声音,可秋瑟没有手软,叫人帮忙收拾了冬梅的细软,将她送出了郑家。
冬梅这一走,郑家上上下下都开始议论起这位表小姐,以前无论下人做错什么都不会发火的表小姐居然发火了,看来这表小姐也不好惹了呢。
精心调理之后,聂沉俞的身子恢复的很快。
时常去老太太那里请安聊天。
老太太待她极好,吃穿用度不比郑欢差多少。
她一面感受着外祖母的疼爱,一面又为未来做打算。
如果她记得没错,今年外祖母家会出现一场不小的危机。
那就是舅舅赌博输掉田产,舅妈卷款逃跑,外祖母一气之下病逝,她也不得不回到了京城的侯爷府。
她看着年迈的外祖母,心下暗暗发誓,定要改变前世的局面,让疼她爱她的外祖母,安度晚年。
“老太太,表小姐。”老太太和聂沉俞正围着暖炉聊天,刘妈妈从外面匆匆进门。
“怎么了?刘妈妈是有事吗?”聂沉俞问道。
“是这样,大奶奶和欢小姐在外面等着,说想进来跟老太太请安。”刘妈妈恭顺道。
“哦,原来是舅母来了,那我先回去了。”聂沉俞作势要走,这是郑家,而她姓聂,郑家的家事,她不该参与。
老太太一个手势将她拦下,“你不用走,就在我身边坐着,你是我的外孙女,就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
聂沉俞赶紧坐下。
闫氏和郑欢很快进了门,进来就笑呵呵的给老太太问安。
“媳妇给老太太请安,欢儿给祖母请安。”
“哪儿那么多虚礼,你们俩也找地方坐下吧,天也冷了,喝喝热茶。”看到一家人其乐融融,老太太心里也十分畅快。
谁知道闫氏客套了几句,便转了话题,“昨个,媳妇到欢儿她婆家王家去了一趟,王家是准备了三进三出的大院儿给欢儿住呢。媳妇回来之后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欢儿的嫁妆太少,不够体面。”
老太太点头,“既然是这样,你就跟山南说说,叫他拨些银子再置办一些,咱们家虽然只是商户,可也不能让王家小瞧了去。”
闫氏叹息,一脸哀愁,“媳妇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跟山南一说,山南便急了,说是商铺今年生意不好做,没赔钱已经是好事,而田产那边也没到收成的时候,实在是拨不出钱来了。”
聂沉俞默默的听着,心下明白,这是闫氏上次要首饰失败,又起了心思盯上外祖母的库房了。
老太太虽然晓得闫氏是如何贪财的一个人,但她说的有理有据,郑欢又是自己的孙女,想来就算吃亏些也没有什么,于是欣然道:“既然这样,那这笔银子就由我老太太出吧。刘妈妈,一会,你拿着钥匙到库房给大奶奶拨一百两银子。”
郑家并非高门大户,无非靠着两间商铺和一些田产为生,能一口气拿出一百两白银已经是不易了。
闫氏笑了笑,“儿媳妇谢过母亲了。只是……”
她又露出为难之色,绞的手帕说道:“恐怕一百两不够,起码要五百两才行。”
“五百两!”老太太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我老太太没有听错吧?你说要五百两?咱们家两间商铺加在一起,收益好的话也有不了五百两,你开口便要这么多的银子,我哪里拿的出来?”
闫氏眼睛立刻有了水汽,“母亲,您是不知道,王家准备的彩礼实在太过丰厚。周围邻里亲戚都说咱们攀了高枝,如果不大手笔些去堵住他们的嘴,以后不知道要如何诋毁咱们郑家呢,儿媳妇这做法说到底也是为了郑家好。”
好一个闫氏,明明是她自己贪财,这么一说,倒显得她多么贤淑大义了。
老太太犹豫不语,聂沉俞轻轻出了声,“郑家虽然比不了王家家大业大,可是王家却没有说嫌弃郑家的意思。可见在王家心里,图的不少财产,而是是欢表姐这个人。舅母想这么多,做这么多,难道是觉得欢表姐配不上王家了?”
“你慢要胡说,我郑欢虽不敢说是花容月貌,但在青州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如何配不上了。”要面子的郑欢立刻出口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