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情?
聂沉俞转身回头间,钟离墨已然走到她的身旁,他高大颀长的身躯将她笼罩在阴影里,她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是莫名的一种没来由的安全感袭绕了她。
姚慧珍的神色中闪过瞬间的慌乱,她尴尬地笑了笑,“璃王殿下,这怎么好意思呢。不过是一件家事,还要劳烦您的御医,这实在说不过去啊。”
“怎么就说不过去呢。”聂沉俞知道此时此刻只有钟离墨的御医能够帮忙了,她对姚慧珍说道:“依女儿看,宫里的御医比民间的庸医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我们请御医过来看看,也好帮二婶调理身体。”
“我看沉俞的话有些道理。”聂裴炎走过来,对钟离墨作揖道:“那就多谢璃王殿下了。”
“可是……”姚慧珍还想拦住,可是钟离墨的贴身侍卫早快一步出门而去了。
聂沉俞抬起头来,瞧着钟离墨的眼睛,轻轻道了谢,“多谢璃王殿下相助。”
钟离墨淡笑不语,只是静静地瞧着她。
她一点都不慌乱,一点都不着急,她沉稳镇定地不像常人。
他眯了眯眼睛,果然,他看上的人从来都不会看错。
很快,侍卫将两名宫里的御医带了进来,“殿下,御医到了。”
钟离墨微微颔首,抬了抬手臂,“嗯,你们过去,给侯爷家的二夫人仔细瞧瞧,看二夫人的身子可是出了什么状况。”
“是,下官这就去。”二个御医很快进了门。
不多时的功夫,其中一名御医走了出来,一脸诧异之色,“璃王殿下,下官已经给二夫人看过了,二夫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稍微有点虚弱而已。”
“只是虚弱?”钟离墨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大夫还有那聂培生。
聂培生闻言,震惊不已,“御医大人,你可没有开玩笑吧?我夫人可是有喜一个月多了。”
“有喜?”那御医才诧异,“这位大人,是您在跟我开玩笑吧?夫人的身子可不像有喜。”
“那……”
另一个御医也随之走了出来,“回禀璃王殿下,回禀侯爷,二夫人身体无事。”
“咦?”聂沉俞皱了皱眉头,故作惊讶,“可是刚刚这个大夫说,我二婶婶的孩子刚刚流掉……”
“简直胡说八道!”脾气不太好的一个御医恶狠狠地瞪向那个大夫,“你这庸医,胡言乱语,二夫人脉象一切正常,你是从哪里看出二夫人有喜的?”
“我……”
明明是初春,可那大夫却已经汗流浃背,不敢抬头,不敢说话。
姚慧珍此时眼珠飞快地转动,聂沉意双眼里尽是不知所措。
姚慧珍突暗中拉了聂沉俞悄悄躲到了众人的后头。
不明所以的吕氏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叫道:“哎哟,莫不是二夫人为了得到大家的宠幸,玩的假孕啊?”
这话一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家中几位长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
聂裴炎第一个暴怒起来,“二弟,这二弟妹我看你还是要好生管教,不要自己耍手段,还要害我的女儿!”
聂培生怒气冲冲地瞪着那个大夫。
聂裴炎这头一脚揣在那大夫身上,“你给本侯老实交代,何人要你撒谎!”
那大夫摔倒在地上,又立刻爬起来,颤抖着身子哆哆嗦嗦道:“是……是大……”
“你这庸医,若是坦白交代,我家侯爷或许饶你一命。若是继续撒谎,小心你的妻儿!”姚慧珍从人群里走出来,手摇着一把美人扇。
那大夫的目光落在扇上片刻,突然重重地磕头,“回侯爷的话,是二夫人要小的撒谎的!”
“果然是孟伊!”聂培生恶狠狠地叫嚷起来,“平时她就一直怪我对她不好,对我也不够尽心尽力,如今跟我耍这种手段!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聂裴炎踹门进去,推翻了屏风,揪着孟伊的头发将她揪了出来。
孟伊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整个人就被摔在了地上,她摔的生疼,“老爷,老爷,你为什么要发火?保不住孩子是我的错,可我现在身子虚弱,您……”
“你还撒谎!”聂培生作势要打人,看在钟离墨和钟离寻都在的份上,才忍住了,“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关押起来!我明日要她好看!”
孟伊被下人拉走,一路哭喊冤枉。
聂沉俞将实现从孟伊身上抽了回来,盯住了姚慧珍。
姚慧珍却笑得慈母一般,过来将她搂在怀里,“这个孟伊真是胆大包天,居然冤枉我们的沉俞,真是吓死母亲了,吓死母亲了。”
聂沉俞心中冷笑,凑近姚慧珍的耳边,轻飘飘地说:“母亲是怕孟伊和那大夫说出真相,那才是吓死你吧?”
姚慧珍闻言,一瞬间攥紧了拳头,脸上却笑得面不改色,“沉俞啊沉俞,这么说可是冤枉母亲了,母亲一心为你,你可好明白。”
“我当然明白,母亲一心害我罢了。”聂沉俞后退一步,远离了姚慧珍的双臂。
姚慧珍略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臂。
聂裴炎已经过去向钟离墨和钟离寻致歉,“真是抱歉,本来是邀请璃王和四皇子来家中做客,可没想到却因为这样的事让大家扫兴,实在是下官的罪过。”
钟离寻和煦一笑,轻声一如既往的清明如水,“侯爷客气了,你我本是朋友,何必在意这些。”
“侄儿说得对,侯爷不必在意。只是时间不早,本王怕是要先走一步了。”钟离墨说这话,一双凤眸漫过聂沉俞的脸颊,与她对视了片刻,“沉俞小姐受惊了。”
“臣女没事,多谢璃王殿下的帮助和关怀。”聂沉俞温文行礼,“既然璃王殿下要走,那臣女就送一送殿下?”
聂裴炎立刻欣然同意,“好,沉俞,你去送送璃王殿下。”
钟离墨和聂沉俞一前一后离开了这个院落。
钟离寻也轻叹一声,“既然十九叔都要走了,本皇子也不便多留,他日再来拜访。”他说话间,瞧了一眼聂沉意,“沉意姑娘,本皇子告辞了。”
他那双名目清澈逼人,叫聂沉意的心愣生生漏跳了一拍,她低下头望着腰间挂着的香囊,心里某一个地方似乎正因此而慢慢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