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
对于钟离墨这无赖的行径,聂沉俞根本无计可施,似乎注定她要被他吃的死死的一样。
她没好气的将瓶子抢了过来,“怎么擦?”
“倒在手心。”
聂沉俞依着钟离墨的说法,将白色的粉末倒在手心里。
“嗯,然后一点一点抹在眼睛周围。”
“哦。”她放下瓶子,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沾了一些药粉,在他的眼睛周围抹擦。
他的眼睛,幽深而不见底,只要一眼看过去,就像是陷入漩涡一样,深陷进去,移不开眼。
手上的动作不知道何时停下来,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互相凝视着对方,许久许久。
直到钟离墨突然挑了下眉头,邪气一笑,“怎么着,你夫君太俊了是不是?看的你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我发呆了而已。”聂沉俞收回视线,又一点一点擦药。
等手心里的药粉擦完,“还继续吗?”
“不了,够了。”
她又将小瓶子递还给他。
他调皮地拿过那小药瓶子,塞入了她的衣服里,“以后你收着,反正擦药的事以后都是你来做。”
钟离墨慵懒了靠在床柱上,眯着眼睛道:“反正时间还早,也不着急睡觉,我在这里再待一会。”
“好吧。”聂沉俞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其实,我不明白,你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钟离墨睁开了眼睛,神色变得凝重,脸色变得沉郁,“有些事你不用知道,你的仇恨,我帮你报就是。”
“你不相信吗?”
看他不肯多说,聂沉俞竟然有些难过,难道在他的心里,她也是不被信任的吗?
“我不想你知道太多,那样你会更多烦恼。”钟离墨勾了下唇角,跳下床榻。
“你站起来。”
“嗯?”
“站过来啊。”钟离墨把聂沉俞拉到身边,然后掀开了床上的被子。
“你咬还是我咬?”他轻笑,目光落在床上白色的布巾上。
“当然是你咬!”
起初聂沉俞还狐疑这钟离墨说的什么意思,想明白之后一下子怒了,虽然说洞房之夜分床睡是不应该的,可是这也不能就让她咬手指流血吧?
“那就是我来。”
钟离墨伸手在她头上拔下一根发簪,用力在指腹上一戳,立刻有血珠子浸了出来。
殷红色的血珠子滴在那白色的布巾上,然后擦了擦发簪又重新插入她乌黑浓密的秀发里。
情不自禁的聂沉俞皱起眉头来。
钟离墨立刻捕捉到她这点小变化,步步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眼中含笑,摩挲着指尖的伤口,“是不是心疼我?”
“我,没有!”
聂沉俞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将钟离墨推向了一边,“我困了,我要睡了。”
“嗯,女人嘛,我懂,口是心非罢了。那我也不必跟你计较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进宫去,给我的皇兄和皇嫂警察。”
说罢,钟离墨抬腿一翻身,便躺在了桌案上。
这一夜,聂沉俞睡得并不安稳。
毕竟第一天在这间房间里睡觉,而且明天还要进宫去拜见皇上和皇后,少不了要见到聂沉意呢。
天微亮,聂沉俞已经醒来,在屏风后穿好了衣物。
当她绕过屏风,发现钟离墨比她更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外面,有婢女的声音,“王妃,您醒了吗?该梳洗了,您一会还要进宫呢。”
这就被成为王妃了,老实讲,她真有些不适应。
“嗯,进来吧。”
门推开,六个婢女随着秋瑟一起进来。
秋瑟抬手指指,“给王妃梳洗吧。”
看秋瑟的架势,好像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小婢女,而是一个管事的了。
秋瑟被聂沉俞看的心虚,故作趾高气扬样,“咱们王爷说了,奴婢是陪嫁来的,从今以后就是王妃身边的一等侍女。”
聂沉俞扑哧一笑,无奈道:“这才第一天,就是一口一个咱们王爷了。”
几个侍女动作利索,很快就把头发打理好。
“王妃,你看,还满意吗?”一个侍女轻声问道。
她往镜子里看了看,这梳的是飞天髻,高贵脱俗又带了一丝活泼,左边头发插着的红翡翠的凤头金步摇,右边是金芙蓉的珠花,耳垂上坠着嵌宝石白玉耳坠,比起往日多了份庄重又不张扬,她点点头,“不错。”
侍女轻笑点头,又给她穿上了樱红色的绣芙蓉曳地长裙,配上同色的锦缎披帛。
秋瑟看的心花怒放,得意洋洋道:“小姐平日里就是不打扮,现在一打扮,也是人比花娇呢。”
“行了,你就嘴甜。”
“秋瑟这话说的正合本王心意。”
聂沉俞刚嗔了秋瑟一句,钟离墨的声音突然响在了门口。
众人回头看去,婢女们齐齐弯身行礼。
“奴婢参见王爷,王爷千岁。”
“起来吧。”他微微抬手,便迈步进了门,来到聂沉俞面前好一番打量。
看的聂沉俞脸色羞红不罢休,又翻开首饰盒捡了东海的珍珠项串给她戴在白玉般的脖子上。
“这才完美。”
“好了,差不多了吧,你不是说要进宫敬茶的吗?”
这么多婢女看着,聂沉俞脸色已经红不成样子,恨不得赶紧找个理由从这房间里溜出去。
“好好好,既然王妃着急,那么现在就走。”
到皇宫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大大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来,照的身上暖融融的。
凤栖殿里,皇帝钟离浸倚在榻上喝茶,皇后坐在他的身边絮叨着。
太监从外面小跑进来,“皇上,皇后娘娘,璃王殿下,和璃王妃已经到了,就在门口恭候着。”
“哦?来的很快吗?”钟离浸的眼皮抬了起来,把茶蛊放在了一边。
皇后微不可查的沉了沉心神,“那快请他们进来。这两个孩子,比太子和太子妃来的还要早呢。”
说话间,聂沉俞已经随着钟离墨进了殿,一步一步走到钟离浸面前,弯身行礼,“参见皇兄嫂,皇兄万岁,皇嫂万安。”
“快快起来。”
皇后展露出欣慰的笑容,走下贵妃榻,一一将他二人扶起。
“亲兄弟哪里这么多礼节,快来人,给王爷王妃准备椅子。”
“多谢皇嫂。”
二人坐好,钟离浸笑的极是开心,“朕看十九弟红光满面,昨日一定睡得很好。”
钟离墨轻笑,“皇兄哪里的话。”
“哈哈哈。”钟离浸大笑,“你现在也是有妻室的人了,看你安定下来,朕也放心了,将来也能给先皇一个交代了。”
“皇上说的极是。”皇后接了话茬,把目光看向了聂沉俞,:“不知道弟妹昨晚睡得可好?”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睡得很好。”聂沉俞中规中矩的回答,并没有抬头。她感觉到钟离浸和钟离墨之前有一种无形的无法融合的气场。
皇后依然眉开眼笑,似聊家常一般,继续道:“墨儿到底还是年轻,本宫总怕你一个人照顾他吃不消,所以跟皇上商量了,找了个人儿陪你一起照顾墨儿。”
一起照顾?
聂沉俞抬了头,有些诧异,“臣妾不懂皇后娘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