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手为强
“不会的!”田暖昔握住她的双手,道:“李婶,你信我,不会有问题的!”
说完,为产妇把了把脉搏,她眉头微微蹙起,觉得情况不对。Www.Pinwenba.Com 吧猛然掀开盖在产妇身上的被子,发现下面全是鲜血。双手摸了摸她的腹部,又检查了其他地方,最后下出结论,“李婶,你这是双胞胎呐!”
产妇的脸上立刻涌现出一丝笑意,可笑过之后,眼泪大滴大滴的流出来,“孩子……我的孩子,还能出来吗?”
田暖昔确定了胎位,脸色沉重,“胎位不太好,顺产很难。”
产妇的神色一下子黯然,哭了起来。
田暖昔又道:“不过也不是没有法子,但是……就是有点难。”
“什么法子?”产妇看到希望,把目光投向田暖昔。
田暖昔如实相告:“剖腹,取子。”
“啊!”产妇还没有说话,其他两个女人却吓得脸色苍白,其中一个吓得结结巴巴,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剖腹!那会不会死人啊!”
产妇的纤细手突然动了动,下了艰难的决定一般,“我愿意!我愿意,只要能保住孩子,什么我都愿意!”
田暖昔听罢,对产妇道:“那好,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准备一下。”
田暖昔走出屋子,李家二老二立刻跑了过来,焦急的问田暖昔,“暖昔丫头,我媳妇咋样了?孩子咋样了?”
田暖昔环视四周,最后对李家老二说道:“叔,情况不是很乐观,所以,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傻话?”李家老二立刻跟着田暖昔走到那偏僻的地上,田暖昔不顾那些人诧异的视线,郑重问道:“叔,李婶的情况不是很好,出血很多,最重要的是两个孩子胎位不好,不能顺产,只能剖腹取子。”
李家老二听了田暖昔的话,惊愕不已,“你说啥?是俩孩子?”
“没错,是双胞胎。”
“那……”李家老二没有多少喜色,继续问道:“你刚刚说剖腹取子是啥意思?难道是要开刀把孩子抱出来吗?”
田暖昔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大概就是这样。”
“这……”李家老二神色慌乱,“不行,这太危险了!万一我媳妇……”
“叔,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除了剖腹取子之外,别无他法,要么两个孩子死于腹中,要么更可怕,就是母子全都保不住,所以,你决定一下吧!是同意剖腹,还是不同意?刚刚我已经询问了李婶的意思,她同意。”
李家老二想了想,“这件事太大了,我还是跟我爹商量一下。”
李家老二很快把田暖昔的意思传达给李家众人,田义德和田义东也在旁边听了个大概。
田义德吓得脸色惨白,“暖昔,你真的要这样做?这多么恐怖啊?还是不要的好。”
田暖昔握住田义德的手,正色道:“爹,我这是在救人,并不可怕,请你相信女儿的本事。”
这边,李家老爷子听完,沉思半晌,深深叹了口气:“这剖腹取子,我早年倒也听说过一两回,可是太危险了,往往都是留得住孩子留不住娘,要不就是全都活不了。”
“可是不进行剖腹的话,李婶母子三人,恐怕也活不了。”田暖昔道。
李家老爷子又犹豫了很久,才道:“那行,我同意。”
田暖昔点点头,从药箱里找了些草药,又道:“对了,还有,要进行剖腹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刀要消毒,还有很多贵重药材要准备好,产妇身体虚弱,而且史学过多,你们还得多准备些补药。”
“都需要什么,你尽管说,我去弄!”李家老二立刻回答。
“需要火,热水,刀具,另外我再给你写个方子,你们按药方去抓,这里面有些药材我家就有,你跟我娘说一下,不要去就能呐。还有一些药材,是我家没有的,你们必须快马加鞭去镇上买药才好。”田暖昔道。
李家老二重重点头,“行!”
田暖昔立刻刷刷点点写了方子递给李家老二。
李家老二看了看方子,皱了没有,走向李家老爷子,“爹,这里头的药材都挺贵的,我看你最起码得给我二两银子,否则不够……”
“二两!”李家老爷子震惊,一个平凡农户家哪里拿得出二两银子,李家人犯了难。
人命关天,患者为重,田暖昔看向田义德,正要开口向田义德要钱,突然觉得眼前一道紫色身影落下。下一秒,低沉的男声响在众人耳侧,“需要钱?我可以帮你们。”
田暖昔惊异回头,竟见那贵门公子掏出一定银子递给了李家老二。
李家老二感激不已,就要跪下叩头。
男人面色沉重,道:“不必,我的马就在门外,你尽管骑马去买药,莫要误了时辰!”
李家老二听罢,千恩万谢之后,飞快上马离开。
田暖昔抿了抿唇,走向那公子,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她虽然讨厌他,但是人要知恩图报,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她不能忘。
公子微微颔首,从怀中掏出一把镶满宝石的弯刀,温和道:“你如果需要,尽管拿去用。”
田暖昔接过,道了谢,进了房门。
紫衣男子站在原地,看着田暖昔那瘦瘦小小的背影,心里萌生一股敬佩之感。如此一小小农女,心地善良。尽管在落山上他险些杀了她,可她却仍然救了他一命’如今,面对生命垂危的产妇,她毫无惧色,冷静面对。
这样一个女孩,绝不是仅仅有一张利嘴而已,她还有一颗善良无畏的心。
原本是要出京办事,他却忍不住过来看看,现在想来,来是对的。
他负手而立,默默站在原地,隐隐约约透过窗子看到那个忙碌的小身影。
此时,田暖昔已经把那把弯刀用特殊方法消毒,几个妇人一帮她准备了热水和其他之物。
“把这个药吃下去,然后你会睡着,等你醒来,一切都结束了。”田暖昔把药材送入李家媳妇嘴里,眼看着李家媳妇慢慢睡去,她立刻吩咐几个妇人开始手术。
“刀!”
“剪刀!”
“毛巾!”
“热水!”
有序的忙碌着,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田暖昔已经大汗淋漓,而外面的人也是同样担心不已。田暖昔做了几个深呼吸,开始动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外面的人都踌躇不安,很快两个时辰过去,太阳高高升起。
“哇!”突然,一声洪亮的哭声打破的这片寂静,屋子里的两个妇人炸开了一样的叫道:“哇,报出来了!孩子抱出来了!”
此声传出,外面等待依旧的李家老爷子松了口气,脸上漫上喜色。
紫衣公子微微颔首,似乎也放松了不少,唇角微微勾起,田暖昔,你够可以!做得好!
很快,李家老二从镇上赶了回来,把药材全部买齐了,李家老爷子立刻吩咐家人熬药熬汤。
这时候,又是一声啼哭,第二个孩子也成功剖了出来,李家老二脸上按捺不住的喜色,要不是田义德和田义东拉着,恐怕已经冲了进去。
“都出来了!”两个妇人给孩子裹了被子,就抱了出来,李家等人赶紧跑过去看。
“哇啊,是两个大小子哩!”
“可不是嘛,竟然长得一模一样哟!”
李家人欢喜不已的同时,田暖昔已经熟练利落的把李家媳妇的伤口缝合好了。
给李家媳妇盖好被子,田暖昔推开门走出来,见院子里所有人都围在一起,逗弄着两个健康的小孩。她不由得会心一笑,然她仔细看向人群的时候,却发现紫衣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心里,莫名其妙的,对他多了一分好感。
众人开怀大笑的时候,李家老二突然跑到田暖昔的面前,“暖昔丫头,我媳妇咋样了?”
暖昔笑了笑:“放心吧,只要护理得当不感染伤口,相信李婶很快也会康复起来的。”
李家老二闻之大喜,猛然朝后退了几步,对着田暖昔深深作揖,口中道:“谢谢暖昔丫头,若不是你,恐怕我媳妇和儿子都活不下来了。”说话间,李家老二又热泪纵横。
田暖昔相信,这个李叔会是个好丈夫,好妻子。
“你不必谢我,我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互相帮助都是应该的。不过,你要谢的,应该另一个人。”田暖昔道。
李家老二立刻想起那紫衣男子,急忙忙跑到李家老爷子面前,询问那公子的去向,可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公子已经离开。
李家老二媳妇成功产下两子,李家人对田暖昔感激不已,送上了很多鸡蛋之类的农家营养品。
最后,田义德田义东二人抱着人家给的东西,和田暖昔一起回了家。
一回到家,田义德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告诉了田家人,蒋氏得知之后,虽然有些担心女儿的名声,但是女儿这次是救人才进入产房,也算问心无愧,也就压下了心头那份担忧。
可蒋氏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
李氏在这边收拾着那些鸡蛋,杨氏和肖氏已经忍不住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
“要说暖昔这次真是做了大好事,只不过,这女孩子进了那种污秽的地方,这事可不能传出去呐!”杨氏道。
肖氏立刻接口,“这事想要不传出去恐怕难啊,李家孩子做满月的时候,少不了多少人打听呢,到时候暖昔那点事还不得传的沸沸扬扬的。”
田义山忍不住道:“你们两个人能闭嘴吗?这是三条人命啊,难道要暖昔坐视不理吗?”
肖氏露出得意的笑容:“哎哟哟,我们可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实话实说啊,你们想想看,这件事要传了出去,有谁还会娶暖昔这丫头呢?这丫头以后要是嫁不出去了,那可咋办?”
蒋氏作为一个古代女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名节,女儿的名声。现在女儿被别人说成这样,心里怒火腾升,她飞快的拨开那些人,走到肖氏和杨氏身边,道:“大嫂,三弟妹,我们可是一家人,以这样一而再三二三拿我们暖昔的名声来说事,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杨氏赔笑,“二弟妹,你看你,你想太多了,我们能有什么意思,我们当然是好心好意的关心暖昔了。”
蒋氏冷冷道:“收起你的好心好意,我们不需要!暖昔这件事做得对,我这做娘的支持!谁要是敢诋毁我女儿!我就日日诅咒她不得好死!”
如此恶毒的话从蒋氏口中说出,杨氏肖氏都吓了一大跳,脸色讪讪的,谁也不敢再说什么。
这时候,外面传来田中许的声音,“爷爷,李家爷爷过来了!”
田廉赶紧出门迎接,“李老哥,你咋还亲自过来了?这家里事不少吧?”
李家老爷子满脸愧色,想来是听见了刚刚屋子里传出的对话声,他提上一些礼品,走进了屋子。
“这些都是我老伴准备的,过来谢谢暖昔。”李家老爷子道。
“有啥可谢的,没啥事,咱们老哥俩一个村住着,多少年了都。”田廉道。
李家老爷子叹了口气,对众人道:“刚刚你们在说啥,我也听见了。我也懂,你们也是为了孩子将来好,所以呀,那个产婆还有我几个儿媳妇我全部都打过招呼了,他们都保证,不会把暖昔这件事传出来的。你们就放心吧。”
蒋氏笑了,“李大伯,您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你就放心吧,咱俩家都是实在人,得干实在事!”
“那就太好了,我们也是为这事担心呐。”李氏道。
“那行,时候不早了,我家也是事多,我的先走了。那什么,满月的时候,你们全家都要来啊。”李家老爷子一边往外走,一边热情的邀请。
田廉欣然同意,“你就放心吧,你家这么大的喜事,我咋能不去呐!”
一家人笑意吟吟的送走了李家老爷子。
回了南屋,田廉立刻吩咐了众人,都不许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众人也都同意。
此事就算过去了,田义德一家人吃过饭之后就开始翻整草药,田中磊放下一个笸箩,突然问蒋氏道:“娘,你看见暖昔了吗?她咋没出来呀?”
蒋氏抬了头,四下一张望,道:“许是上午累着了,可能在屋里休息吧。”
田中磊跑回西厢房去寻找,却也不见田暖昔的踪影,这叫他觉得奇怪,自从田暖昔从李家回来之后就怪怪的,就连肖氏不怀好意的讽刺她的时候,她也一言未发。
此时,田暖昔已经转过了桃林,也登上房顶去看了,都没有见到那紫衣公子的模样,执行悻悻而归。
看着手里那镶满红宝石的弯刀,田暖昔咬了咬牙,自言自语道:“人呢?什么时候走了呢?”莫名其妙的,她的心里竟然有些失落。
她想了想,把那弯刀收了起来,准备下次再见的时候还给他。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麦子已经成熟,家家户户都磨镰刀准备收割。田家也忙成一团,放下了手里的药材或,大量的做菜做饭,全家下地收割。
再收割了所有麦子之后的第三天,李家老二突然找上了门,还带了不少的礼品。
“李家二小子,你那双胞胎儿子明天是满月了吧?”李氏笑吟吟的结过东西,问道。
李家老二满脸喜色,“可不是嘛!你说时间过得多快,这一个月都过去了,孩子头发都快长出来。”
“哎呀,那你们这次来是请我们去吃喜宴吧?”肖氏喜滋滋的冲过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