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宇洋打算怎么做,岳宁不去管。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这种事让外行指手画脚只能是弄巧成拙。
说完了案子的事儿,岳宁顺便把昨天发生的那些破事儿,比如个人信息被泄露、被打恐吓电话等都告诉了黄宇洋,然后说了下自己的想法。
黄宇洋一口羊汤差点儿没喷出来,跟看怪物似的瞅着岳宁:“不是,兄弟!你打算把这些人都办了?你闲的啊你?”
“办完后怎么办?你不打算在那儿住了?”
“还有一件事儿,我没和你说。”岳宁把手中没啃完的羊蝎子放桌上,然后说道,“昨晚上楼的时候,在电梯里遇到了一个要推电动车上楼的,所有大人没人说话,只有一个小男孩站了出来。”
……
岳宁又把昨晚那件事儿跟黄宇洋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然后认真说道:“你看你,你是个专业律师,碰到这种事儿也是觉得应该息事宁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好歹知道怎么做是对的,也知道怎么做能让坏人受到惩罚,却还是不愿去做。”
“那些不知道该怎么去做的普通人呢?他们该怎么办呢?没办法!他们只能干瞪眼被坏人欺负。身上的伤口还流着血呢,就有一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劝你要大度点,不要太小心眼儿!”
“你说,这特么算是哪门子的道理?”
“很多坏人,就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肆无忌惮。”
“我也不是说非得没事儿找事儿,但既然让我碰上了,我就想和他们死磕一下,把这些破事儿都跟他们掰扯清楚。”
“大家都是成年人,错了得认罚,挨打就立正,没有谁就活该被欺负。”
“只有像我这样爱较真儿的人多了,这个世界才能变得更好一些。”
“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黄宇洋呆呆看着岳宁,半晌这才回过神儿来,然后苦笑着说道:“理儿当然是这么个理儿,但是你有没想过一个问题?”
“就你说的这些破事儿,你自己肯定是搞不定的。“
“找律师是个办法,但这种小案子一个赛一个的琐碎又复杂,估计没人愿接。”
“你不就现成的吗?交给别人我还真不放心。”岳宁朝黄宇洋挤了挤眼睛,“卧槽!你小子不会是担心我不给你律师费吧?”
黄宇洋“啐”了岳宁一口,然后正色说道:“术业有专攻,我是刑法律师,你这些破事儿大多都是民法领域的。”
“再说了!我的情况你还不了解吗?”
“我家老爷子就是个虐待狂,天天跟盯犯人似的盯着我,昨晚如果不是你叫我,我根本就出不来。”
说的也是。
黄四古名声在外,手底下各种大案子都排着队,还都是极其难啃的硬骨头。
黄宇洋跟在黄四古身边,老爹的硬骨头自己当然得帮着啃,所以每天其实真的挺忙的,昨晚能把他叫出来还真就是看了岳宁的面子了。
所以就像黄宇洋说的,把他绑身边处理这些破事儿不现实。
“诶!我想到了一个人。”黄宇洋皱着眉头想了会儿,突然露出一脸贱笑,“你还记得龅牙苏吗?就我爸那个学生,浑身上下哪儿都好,可惜长了张嘴那个。“
龅牙苏?
岳宁听到这个名字,竟然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那是一个让人绝望的夜晚。
几个年轻人一起玩剧本杀,岳宁的角色是一个杀手,而龅牙苏则是一名证人,如果放在影视剧中,大概应该或许就是连名字都没有的“路人甲”这种。
但这位龅牙苏愣是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将整个剧本的剧情给带偏了。
最后偏到什么地步呢?
扮演侦探的黄宇洋成了最大嫌疑人。
倒不是说这个龅牙苏真就是福尔摩斯再世,断案天才,主要当时那剧本也确实有漏洞,但龅牙苏那逮住一个漏洞跟你杠到底的风格让岳宁叹为观止。
就是有人说“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一定会给你再开开一扇窗。”,她马上来一句“喂!大哥,你住的地下室。”这种画风。
没错,她。
龅牙苏是个女的。
大名苏小柔。
苏小柔身条好,样貌也不错,带上口罩绝对是个大美女。
摘下口罩,你会看到一排突兀的龅牙。
所以人们都说,挺好个姑娘,可惜张了个嘴。
这里有两层意思。
一层是说她的龅牙,一层则是说她是个杠精。
“这个苏小柔呢,虽然现在还只是个实习律师,不能够独立办案,但是能力还是相当可以的。”黄宇洋介绍道,“可以先让她跟着你帮你处理这些案子,真需要打官司的话,我再给你随便找个正式律师出面就行了。”
是个办法。
尤其苏小柔这张嘴,岳宁甚至都有些期待下午物业办公室的那场对决了。
那场面……
啧!
说办就办。
黄宇洋给苏小柔打了个电话把事情大概说了下,那边儿也表示没问题,这事儿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等吃完饭,岳宁和黄宇洋俩人分道扬镳,各自回家。
到了楼底下,岳宁想起来自己被砸的车还没送修,就打了4S店的电话,让他们派人来取车,定损,该修的修,改换的换。
正打电话呢,岳宁突然看到了俩熟人。
隔壁老王和张大鹏媳妇。
他俩从张大鹏他们家的奥迪A4上面下来,然后急匆匆地往物业办公室的方向去了。
咦?
岳宁有些疑惑,王吉庆来干什么?
难道他也要参加下午物业召开的那个沟通会?
不会吧?
岳宁赶紧打开奇点,发现白色文本也没更新关于王吉庆的内容,不过因为苏小柔的加入,白色文本提示说下午的沟通会现场“有人被气到哭,有人被气到失去理智,砸坏了物业会议室的桌子”。
这……
岳宁嘴角抽了抽,对苏小柔的到来更加期待了。
人吃饱了就容易犯困,岳宁回家后又躺床上眯了半个多小时,到下午两点半左右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岳宁接起,话筒中响起一个清脆但语速颇快的女声:“喂!岳宁吗?我到你们小区门口了,保安不让进,你得出来接下我。”
“你不会没存我电话吧?”
“我是苏小柔。”